[都市生活] 我真不是神仙 作者:刀一耕 (已斷更)

 
survivoryu 2018-9-20 16:16: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622271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31 19:36
第二四〇章 投奔


    秦秉軒一臉無奈地看著趙子建,「你看你,你別說話頂我呀!我又沒惡意!再說了,好奇呢,是肯定有的,但是就這小子這點本事,在你面前那肯定是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我怎麼可能傻到拿他來問你!」

    趙子建聞言忍不住笑起來,抬手,「打住,別拍馬屁!」

    說話間,端起茶杯喝一口,他問:「那你倒是說說,想問什麼?」

    趙子建神態認真,秦秉軒也就收起嬉皮笑臉,一臉誠懇地說:「真的沒想問什麼,剛才我就說了,這一趟過來,一是給你報個平安,叫你知道我贏了,而且沒缺胳膊斷腿的,二是,純粹就是想把這個給你看看,叫你做到心中有數。」

    趙子建初時聞言略有些詫異,但聽到後來,就緩緩地點了點頭,說:「好。」

    聽到這一個「好」字,秦秉軒才終於鬆了口氣,放心喝茶。

    但他沒料到的是,這個時候趙子建卻反而主動開口了——

    「就在昨天,我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市局的,找我幫忙,昀州市監獄有人越獄了,我去看了,力大無窮,硬生生把那麼粗的鐵柵欄掰彎了八根,跑了。」

    秦秉軒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趙子建仍舊不急不緩地說:「真要說比起來,那天越獄的那個人,大概比你這個視頻裡這個人,也就弱了那麼一點點吧,但並不是質的差距。」

    秦秉軒罕見的主動開口,問:「人抓回來了嗎?」

    趙子建搖頭,說:「不知道。我剛到沒多大會兒,頂上的人就下來了,國安帶隊,好幾十個武警,直接把整個昀州市監獄都給封鎖了,別說我了,連我朋友都被直接從這件案子裡踢出來了。現在情況如何……不知道。」

    秦秉軒眉頭緊皺。

    以他的出身,他當然比普通人更明白國安介入,帶著武警直接封場是什麼意思——兩三秒鐘之後,他問:「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問問,看現在怎麼樣了?」

    趙子建搖頭,「不必!」

    頓了頓,他笑著說:「要是市局負責偵破這個案子,負責抓人,可能要費點力氣,但國安都出手了,背後不一定調動了什麼力量,到現在一天多了,我估摸著,要麼已經殺了,要麼就……」他笑笑,說:「招安了。」

    秦秉軒沉默片刻,問:「這麼說,這所謂的新人類……是真的。」

    趙子建點頭。

    秦秉軒再次沉默下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誠懇地說了一聲,「謝謝。」

    趙子建「嗯」了一聲,坦然地受了他這一聲謝。

    過了片刻,他起身,到裡間拿了四塊玉牌出來,遞給他,說:「懶得下什麼雕工了,就這麼湊合吧!送給你看重的人。」

    秦秉軒接過去,把那四塊玉牌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又說了一聲,「謝謝。」

    趙子建笑笑,喝茶,但一杯茶還沒喝完,他忽然說:「對了,加工費還沒給呢!趕緊轉過來,四塊錢而已,你別那麼摳!」

    秦秉軒笑笑,低頭片刻,抬起頭來,說:「錢我就不給了,這東西,哪裡是四塊錢能買的來的?這是我欠你的四條命。」

    趙子建聞言眯眼看著他。

    這一刻,秦秉軒似乎是心中有所觸動,嘆口氣,說:「我費了好大力氣,終於還是讓人給我算了一命,據說我本來的命格,是就在這兩三年裡,就該完蛋了!但現在麼……」說話間,他從自己脖子裡順手一撈,從T恤衫底下拽出一塊玉牌來,笑笑,說:「我的命被改了。」

    趙子建冷眼瞥他一眼,失笑,「你是說,我給你的這玩意兒,給你改的命?」

    秦秉軒笑起來。

    趙子建「切」了一聲,說了一句,「封建迷信思想!」然後就不說話了,低頭喝茶。

    秦秉軒也不再說什麼,把脖子裡的玉收到T恤衫底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四塊玉牌收到了自己提來的手提包裡,妥善放好。

    然後,他問:「那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趙子建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但這個時候,他卻有些渾不在意的樣子,想了想,說:「我?我就上大學唄?估計通知書快到了,老老實實上大學,然後……呶,你不也看見了,回頭我準備正式收他入門了,這是我的大弟子,我還又收了一個二弟子,接下來就去明湖市住著,上學,也教徒弟,挺好。」

    「就這樣?」

    「不然怎樣?」

    「子建,如果我剛才沒理解錯的話,你已經很明確的告訴我,像這種所謂的『新人類』,或許也可以理解為已經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產生了……變異?這些變異了的新人類,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人了,無論是中國,還是外國,都已經有了,只是我們目前並不知道這樣的人具體有多少,但不管有多少,這樣的人一旦存在,一旦大量存在,你知道這將會意味著什麼嗎?」

    趙子建平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秦秉軒認真地說:「在我出門之前,我們家內部開了一個小會,不瞞你說,就是因為這段視頻,當然,還有一些國內的其他事情,當然,不包括你剛才說的你們昀州的這件事,是我們從別的渠道得知的一些事情。最終,我們分析推演出來的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

    說到這裡,他一臉嚴肅,說:「三年,最多五年,整個世界可能會天翻地覆,所有的過去的秩序,可能會全部崩盤。無論中外!」

    趙子建依舊不說話,自顧自低頭喝茶。

    但秦秉軒的話裡卻漸帶激昂,「子建,你是我從未見過的天下奇人,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別管是那個越獄的傢伙,還是這個想創立宗教的傢伙,你根本都沒有拿他們當回事。他們這些所謂的『新人類』,在你面前根本沒有一丁點兒挑釁的資格,所以,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做些事情嗎?」

    趙子建笑,放下茶杯,看著他,「所以,你這一趟過來的真正目的,是代表你們家,來收買我的,或者叫收編我的,對嗎?」

    秦秉軒聞言忽然笑起來,搖頭,然後,他說:「收買?收編?子建,你太小瞧我了,太小瞧我們家了,更是太小瞧你自己了!」

    頓了頓,他神情端肅,認真地說:「我是來投奔你的。」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31 19:39
第二四一章 大眼瞪大眼


    講認真的話,別看這輩子到現在為止,趙子建其實也沒什麼太過牛逼的建樹,但畢竟心態在那裡放著,像他這種老傢伙,內心裡其實是相當驕傲且自大的,也因此,重生回到2016年這大半年,他其實幾乎都沒什麼朋友。

    可實際上他上輩子朋友是不少的。

    為什麼呢?

    因為太高傲,此時十七八歲的這個趙子建所能接觸到的身邊的這些人,的確是讓他有些瞧不上——一隻幼虎,或許還能跟一隻小羊羔一起玩兩天,但一隻幼虎的身體裡如果是一隻成年的吊睛白額大虎的靈魂,你說,它怎麼可能跟一隻羊羔真的去推心置腹交朋友?

    這是天然的階層劃分。

    若有例外,秦秉軒算是一個例外。

    儘管如果沒分析錯,這傢伙上輩子應該的確是沒能熬過靈氣大爆發就死了,所以英年早逝之下,其實也沒什麼建樹,但這輩子跟他一認識,趙子建就覺得他是個人物——雖然如果沒有趙子建,他十有八九還是會早死。

    只因為趙子建知道,這傢伙實在是個聰明人。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想到秦秉軒竟會如此果決。

    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是國泰民安天下昇平的盛世!

    縱是有幾個小毛賊號稱自己變異了,自封是什麼新人類,也的確好像是有了那麼一點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小能力,但實話說,不要說在國家機器面前,這些人目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哪怕就是在有錢人面前,這些人的所謂能量、所謂「變異」,也是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你再有本事,總有所求,你所求何事,來,我滿足你,你給我當保鏢吧!

    習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有人不賣,但有的是人願意賣!

    再牛的本事,到最後輾輾轉轉,畢竟總是要把這一身本事賣出去的。

    而秦秉軒是什麼人?

    秦氏家族的大少爺,秦家那家什麼東城集團的董事副總經理,手裡可以調動的資金以百億計——這樣的一個人,既然已經猜到了世界即將發生巨變,那就完全可以憑藉著手中海量的財富,迅速的聚攏和收服一批「新人類」,甚至在自己的掌控下,形成一個這方面的組織。

    一批本就強大的人,一旦集合成組織,只會變得更強大。

    而在任何組織之中,真正能夠掌握話語權的,從來都會是最聰明的那個人——趙子建毫不懷疑秦秉軒的聰明。

    但他居然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跟自己說,「我要投奔你!」

    趙子建盯著他看了一會子,忽然笑起來,「發燒了吧你?說什麼胡話!」

    秦秉軒攤手,「我是認真的!」

    趙子建呵呵一笑,「你投奔我?你投奔我什麼?準備拉著我挑頭,咱也組織一個什麼救國會?還是復仇者聯盟?」

    秦秉軒微微一笑,說:「只要你覺得可行,我完全沒問題啊!都不用你跑,事情我可以幫你辦妥!」

    趙子建聞言又笑,擺手,「別開玩笑了,這事兒有我沒我,你都能玩得轉!再說了……你身處高層,應該比我還明白,不要當國家是瞎子,更不要當國家是傻子!你想做,就去做好了,謹慎點就是了,至於我,就免啦,我懶散慣了,沒心思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就上上學,教教徒弟,挺好了。」

    秦秉軒無奈攤手。

    頓了頓,趙子建說:「待會兒招待你一碗炒粉兒,然後你就回去吧!該說的話我差不多都說過了,你回去之後,自己謹慎小心。」

    秦秉軒沉默片刻,看著趙子建,說:「我是認真的!」

    趙子建看著他,不說話。

    他也看著趙子建,目不轉睛。

    過了好大一會兒,趙子建問他:「為什麼?投奔我有什麼好處?」

    秦秉軒應聲道:「因為就我的所知所見所想,一旦事情如你我推測的那樣發展,這個世界必然會陷入五到十年的大混亂。我自己做,我最多可以做到讓秦家雄霸一方,但如果我投奔到你的門下,不但你會成為新時代的神,我,和我背後的秦家,也會成為整個世界範圍內最舉足輕重的力量之一!」

    趙子建眯著眼兒看了他一會兒,說:「可是我真的沒那麼大野心!」

    秦秉軒搖頭,說:「要什麼野心?我們只是想多一點應付未知的能力,讓自己和家人,能夠安全的活下去而已!」

    這個話很實在。

    趙子建抿嘴,不說話。

    恰在這個時候,趙子建的手機響了起來。

    趙子建一看是謝玉晴的電話,就先把手機接通了,謝玉晴在電話裡問:「忘了問他的口味,他是偏愛吃葷的還是素的?有什麼特殊口味嗎?我怕我買菜買不對!你幫我問問他。」

    趙子建挪開手機,說:「問你愛吃什麼。」

    秦秉軒大聲地對著手機喊,「只要是我弟妹做的,我都愛吃!」

    手機聽筒裡傳來一聲輕笑,謝玉晴在那邊把電話掛了。

    趙子建收起手機,倆人大眼瞪大眼。

    過了足足好幾秒鐘,趙子建才說:「喂,我怎麼總覺得你居心不良?」

    秦秉軒說:「可能是因為你覺得我太聰明了?」

    趙子建面露不屑,「比你聰明的人,有的是。」

    秦秉軒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舉個例子?」

    趙子建第一個就想說吳雨桐的名字,想想不大合適,又想指指自己,但仔細想想,對別人也就罷了,對比秦秉軒,趙子建雖然自付不會輸給他,但還真沒有太大把握說自己比秦秉軒聰明了多少。

    想了想,他乾脆生硬地跳過這個話題,卻是忽然提起另外一件事,說:「鶴亭山去過嗎?就在昀州西南方,不遠。」

    秦秉軒想了想,說:「我們家在昀州西郊有個度假酒店,你是知道的,已經進入山區了,不過你說的鶴亭山,我沒去過。」

    趙子建就說:「山裡不錯,要是能拿到批文,往裡修條路,在山裡以度假山莊的名義建起來,會是個風水寶地。」

    秦秉軒當即眼前一亮,說:「這事兒簡單,我來辦!」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2 22:57
第242章 樓頂的男人


    謝玉晴出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拎了一大兜子菜回來了,見謝玉晴開始忙活,秦秉軒也不喝茶了,起身過去居然要幫忙。

    哪裡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謝玉晴連說不用,趙子建卻忍不住開啟嘲諷模式,「別,別,你讓他幫,我就不信他能會什麼!」

    言下之意,自然是覺得秦秉軒一個富生富養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收拾菜,十有八九就是做做樣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秉軒摘菜洗菜的樣子,一上手就知道,他以前還真是幹過這個,很熟練。

    謝玉晴就很不好意思,覺得人家遠來是客,還是個據說身價幾百億的大少爺,現在讓人家蹲那裡幫自己洗菜,實在是不大好。於是她摘完一個菜,就趕緊說:「行了,剩下的我洗就行了,你們坐著說話去。」

    秦秉軒倒是不覺怎樣,還要繼續幫忙,但謝玉晴堅持不讓了,難得的是,這次趙子建也沒好意思再繼續開口挖苦什麼,秦秉軒一看謝玉晴是真的不讓自己幫忙,只好起身擦了手回去,跟趙子建說:「我真的會洗菜做飯的。」

    趙子建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沒搭茬。

    別的事情,別管上天的入地的,也別管是磁動力學還是元嬰期渡劫須知,他都能大大方方的跟你扯半天,能耐大小擱一邊,是真會還是吹牛也不提,但肯定是不會落了下風,唯獨這個做飯做菜,他是一定會避之唯恐不及的。

    …………

    中午謝玉晴大展廚藝,自己一個人弄了六個菜兩個湯,還又特意給秦秉軒做了一碗據說是謝家獨門手藝的炒粉。

    趙子建平常沒有喝酒的習慣,因此這院子裡一瓶酒都沒有,眼看飯菜要好,秦秉軒就問羅小鐘,知道村子裡的小賣部在哪裡不?羅小鐘說知道,這村子本來就是他的老家,於是秦秉軒就用兩袋旺旺雪餅賄賂成功,讓他帶著去了村子裡的小賣部,回來的時候,就拿了兩瓶本地的昀州大麯回來。

    而羅小鐘除了懷裡抱著兩大袋旺旺雪餅之外,居然還負責拿了一瓶鐵盒包裝的瀘州老窖——大概率上,這應該是村裡的小賣部賣的最貴的酒了?

    於是飯菜上桌,羅小鐘如虎入羊群,一個勁兒的吃,而秦秉軒則把三個杯子都倒上,拉著趙子建喝酒。

    倆人喝完了第一瓶昀州大麯的時候,羅小鐘終於吃完了,現在培訓的他,很知道自己吃完了擦擦嘴,還跑去拿洗手液洗洗油手,看著他的背影,秦秉軒感慨,「你這個徒弟,很能吃啊!」

    謝玉晴低了頭笑。

    擺在秦秉軒面前的那份紅燒排骨,已經只剩下一塊兒,還孤零零的待在盤子裡,而已經消失的,則是絕大部分進了羅小鐘的肚子。

    趙子建「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有點想慫,表示不能再喝了。

    但秦秉軒堅持不同意,表示自己第一次跟趙子建喝酒,自己這個客人都還想喝,哪裡有主人居然不招待不陪著喝的道理。

    於是倆人又開了第二瓶昀州大麯。

    喝到一半,秦秉軒就連連地說,自己估計快差不多了,趙子建則是真快差不多了,不過這時候半醉,反倒不在意了,就敞開了喝。

    結果第二瓶昀州大麯喝完了,趙子建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秦秉軒還在那裡說自己快不行了的話,而且謝玉晴一個沒留神,他就把那瓶瀘州老窖又給打開了。

    雖說這瓶酒倒有一大半是落到了秦秉軒肚子裡,趙子建也就喝了一杯,但是等到這瓶酒喝完,趙子建直接就擺擺手,說什麼都待不住了,讓謝玉晴扶著自己,搖搖晃晃的回屋子裡睡覺去了。

    秦秉軒倒是優哉游哉的,接著吃他那碗炒粉,聲音洪亮地稱讚,「嗯……弟妹,你別說,這個炒粉是真好吃!」

    炒粉吃完,酒也喝光,秦秉軒站起身來,神清目明,毫無醉意的樣子,起身要走,謝玉晴要留他休息休息再走,畢竟喝了酒開車,太不安全,但秦秉軒卻渾不在意地擺手,說:「離喝醉早著呢!」

    果然人家走路說話,一如往常。

    看見他的樣子,謝玉晴驚訝的不行,說:「你是真能喝。」

    等秦秉軒走了,她怕趙子建吐酒,關好門之後就趕緊回來,結果趙子建居然已經自己爬起來了,正坐在走廊下的沙發上,看樣子是準備自己沖茶呢。

    謝玉晴驚訝的不行,笑著問:「你們倆這到底是在幹嘛?」

    趙子建這時候其實已經帶了幾分醉意了,不過並沒有他剛才表現出來的醉成那樣罷了,這時候聞言就感慨,「王X蛋想灌醉我!想得美!」

    謝玉晴無語。

    …………

    七月盛夏,天氣異常的熱。

    工地上尤其熱。

    中原省,中州市,城郊,某建築工地。

    楊成根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在自己的工友們都睡熟之後,獨自一人爬上了一棟尚未完工的大樓的樓頂——他們承建的這個小區的第一期的主體工程已經完工了,外牆都正在粉刷中,但他覺得那個太沒難度了,不願意去,還是更喜歡爬正在建設的二期這邊的樓。

    樓頂空無一人。

    今夜月色晦暗,星星也不多。

    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站到樓頂,才堪堪有些輕柔的風,卻仍是挾裹著一抹燥熱的氣息的,叫人心裡不知不覺的煩悶。

    楊成根獨自一人上來,點上一根菸,在無比危險的一根水泥橫樑上坐下,雙腿懸空地垂下去,慢慢地抽著煙。

    現在房子的行市很俏,他在建的這個小區,一期剛起地基,據說就已經賣完了,現在二期已經有幾棟樓正在起,估計馬上也要開賣了——據說賣一萬七千多一平,偏偏城裡有錢人還都搶著買!

    吹了幾分鐘的風,手裡的煙也快抽完,楊成根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想下去——現在的他,對於爬上樓頂吹一吹別人享受不到的風這種事情,已經不覺得有什麼新異或得意了,很多時候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剛把菸頭掐滅,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這裡的風,比下面涼快嗎?」

    楊成根嚇了一跳,愕然回首,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另外一根橫樑上——他的口音,感覺像是從南邊過來的老闆。 本帖最後由 survivoryu 於 2019-1-2 22:58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2 23:12
第243章 梁自成


    要知道,楊成根現在站的地方,可不是平地,這是一棟尚未建成的,沒有樓梯更沒有電梯的普通在建居民樓的第十四層半。

    常理來說,除非是上工的時候通過腳手架和外部電梯上來,否則,普通人實在是很難爬上這麼高的地方來。

    楊成根當然覺得很容易,這也正是他最近隱隱瞧不起自己那幫工友的根本原因之所在,但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別人也能像自己這樣爬上那麼高的地方來。

    而且看上去很面生,聲音也不熟——工地的老闆也是中原省人,這個工地裡的幾乎所有人,都是北方人,根本聽不到這樣的南方口音,倒是兩年前去南方一個工地幹了半年,他沒少接觸過這樣口音的南鄉人。

    一個陌生的人忽然出現在身後,讓楊成根所有的自鳴得意與小驕傲,都頃刻間收了起來,近乎是下意識地,他表現得相當懦弱。

    「啊?不……不比下邊涼快。」

    他操著一口濃重的中原省某市的地方音回答說。

    然後,天性裡的懦弱與膽小,讓他已經開始考慮抓緊時間下樓去,躲到自己的宿舍裡——他總覺得,自己能爬上那麼高的樓房這件事,是不可以見光的,儘管他身後的這人,應該也一樣是爬上來的。

    「還有煙嗎?」那人問。

    楊成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趕緊摸向大褲衩子的口袋,摸出煙和打火機來,「大哥你抽菸。」

    別的地方楊成根不知道,在工友們中間,也或者說,是在中原省地帶的民俗,一般雙方遞煙或要煙,都算是友好的一種示意。

    這讓他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

    然後,約莫是四米多寬的距離,那人居然輕輕抬步,一躍就從他身後那根橫樑上邁過來了,嚇了楊成根一跳——他也試過,也能做到,但畢竟是動輒十幾二十層高的樓,他很怕掉下去,所以就算能一躍而過,也總是特別小心翼翼,特別提心吊膽,卻哪裡有面前這個南方老闆的這般從容灑脫!

    那人接過一根菸,點上,抽一口,低頭看看,說:「紅旗渠?多少錢一盒的?」

    聽見對方居然跟自己聊天,而且一點都不橫,楊成根頓時大為寬心,連說話都儘量開始挖著普通話的腔調,雖然免不了是中原普通話,但終歸比剛才純粹的地方話更容易聽懂一些,他說:「七塊錢一盒。便宜,大哥抽不慣吧?」

    這話倒並不是楊成根單純的自卑了,所謂人靠衣衫馬靠鞍,別看天那麼熱,這說著南方口音普通話的中年人,卻仍是穿著休閒長褲,腳下的皮鞋鋥亮,白襯衫一塵不染的整潔,頭髮也是板板正正——楊成根下意識地就覺得這樣打扮的都是大人物,肯定都是抽中華利群小熊貓的,應該抽不慣紅旗渠。

    那人聞言又抽一口,緩緩地吐出煙來,說:「還行。」

    這就有點平易近人了。

    楊成根心裡頓時就又踏實了不少。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人卻忽然問:「你叫楊成根,是吧?」

    楊成根的心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兒。

    每到類似這種時候,天性裡的懦弱,就會讓他瞬間變得手足無措,像現在,他就會覺得大半夜被一個看上去很神秘又很像大老闆的人發現自己待在樓頂,這就是被人抓住小辮子了一樣的,有點心虛。

    他露出一副賠笑的樣子,但又想裝得若無其事,所以不免眼神閃爍,「大……大哥,你咋知道?你是俺工地上的老闆吧?」

    那人笑了笑,說:「楊成根,三十七歲,中原省XX市XX縣XX鄉楊家村人,初中文化,一個哥哥,兩個妹妹,從小在家裡就比較受欺負,後來長大了也性格懦弱,膽小怕事。現在跟老婆分開打工,楊成根在中州市一家建築工地,水泥工,老婆在家裡的一家紡織廠,一個女兒,開學讀高二了,一個兒子,剛小學畢業,開了學上初一。……沒錯吧?」

    楊成根已經有點嚇傻了,朦朧的月光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更多的是害怕,「大……大哥你啥意思?你咋還……你咋知道這些?」

    那人笑笑,伸出手來,「我叫梁自成,交州省深城人。」

    楊成根看著他的手,猶豫了好半天,才伸出手去,跟對方握了握手,卻又趕緊抽出手來——他怕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把自己推下去。

    梁自成似乎能輕易地窺破他所有的小心思,見狀只是笑笑,繼續抽一口煙,然後才問:「你是從什麼時候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得特別大,而且越來越大的?」

    楊成根囁喏片刻,說:「俺……俺不認識你,俺得趕緊睡覺去了。」

    說話間,他手腳並用,小心地起身,就要下樓。

    但梁自成卻輕聲一笑,說:「呆在這兒,一個月連一萬塊都掙不到,有什麼意思?跟我走吧,我給你花不完的錢。」

    楊成根愣在那裡。

    梁自成又抽一口煙,卻又互相想起來一樣,說:「對了,你離家很久了吧?喜歡跑這上頭來擼一發?」

    蹭的一下子,楊成根滿臉通紅,「我……俺……不是,你別瞎說。」

    梁自成卻笑了笑,道:「正好今天我有的是功夫,走,先帶你去去火!」

    說話間,他竟是一把伸手過來,楊成根下意識地想躲,但別看他平常覺得自己的速度、反應,都夠快了,此時此刻眼看對方伸手過來,卻愣是連躲的念頭都沒興起來,就被對方一把扣住了肩膀。

    然後,一股大力驀地襲來,那梁自成竟是抓著他一起,縱身向下一躍。

    這可是十四層樓!

    更不要提這是在建中的十四層樓,樓體內外到處都是鋼筋管!

    楊成根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想喊,這一刻卻偏偏忽然覺得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風聲呼嘯,掠過耳畔。

    也就是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兩人居然平穩落地。

    楊成根卻已經嚇得腿都軟了。

    落地之後,梁自成又拍拍他的肩膀,倒是鬆開了手,卻說:「來,跟我走,帶你去見識見識。」

    說話間,他自顧自的轉身就往外走。

    楊成根這時候頗覺有些失魂落魄,又震驚於對方居然敢從十四樓一躍而下,而且還帶著自己——他平常也嘗試過從三樓四樓跳下來,覺得自己膽子已經夠大,再高了,就實在是不敢嘗試了。像這樣抓著自己,兩個人一起從十四樓跳下來,居然能穩穩落地毫髮無傷的本事,是他此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一刻,他下意識地就不敢違抗對方的話,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勉強鎮定心神,跟了上去。

    小區的位置相對偏僻,外面的公路早已修成,但路燈還沒通過來,附近原本的村子也早都已經拆遷乾淨,沒有居民,所以平常時候,這條路上大都是些工程用車來來回回,但此時,在漆黑的路邊,居然停了一輛很大的越野車。

    楊成根迷迷糊糊外加提心吊膽地跟著那梁自成上了車,卻是坐在車裡一動都不敢動,左看右看,只覺得這車真豪華,比自己小舅子那輛五菱之光豪華多了,就估計這車至少也得大幾十萬,同時也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這個叫梁自成的南方人,應該是個有錢的大老闆。

    他又驚又怕,一路上也不辨方向,只覺得車子飛快地跑了一陣子,然後就在一座大停車場停了下來,然後兩人下車,他就又迷迷糊糊地跟著那個梁自成一起上樓,走進了一家一進門就覺得奢華至極的地方。

    幸好他識字,看見入口處的大吧檯後面的招牌上,寫著「第一會所」的字樣。

    梁自成似乎是輕車熟路,進了門就帶楊成根進了一個大包房,然後,楊成根暈暈乎乎的,就跟著坐了下來,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門開了,陸續有十幾個穿著旗袍的女孩子走進來——她們一個個的都個子不矮、身材姣好,就連臉蛋兒也都生得柳葉彎眉櫻桃口!最關鍵的是,她們那旗袍的叉都是直接開到大腿根的,一走一動,就是整條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

    震驚之餘,已經將近半年沒沾過女人身子的楊成根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這時那個最初接待兩人引到包間的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短裙的女子又笑著開口了,說:「兩位老闆,選人吧!」

    梁自成聞言笑了笑,扭頭看楊成根,問:「漂亮嗎?」

    楊成根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又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漂亮嗎?

    當然漂亮!

    不要說比自己老婆漂亮多了,就是比平常在街上遇見的那些讓自己不敢瞎看的漂亮女人都要漂亮多了——關鍵是那一條條的大白腿,實在是讓他控制不住的從下腹處鑽出一股火熱。

    那梁自成看見他的侷促模樣,與那膽怯卻又火熱的眼神,就笑了笑,道:「不挑了,都留下吧,都給我這兄弟。」

    楊成根嚇了一跳,同時心裡也是猛地一激靈。

    這個時候,他已經聽不清梁自成又跟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短裙的女人說了什麼,只聽見梁自成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那幫女孩子面面相覷了片刻,就紛紛走了過來——楊成根內心天人交戰。

    女孩子們身上的香氣鑽進鼻子,他下體的某件東西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

    這個時候,梁自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說:「好好享受吧,等你過完了癮,咱們再聊聊!」

    說完了,他站起身來,竟是要出去。

    而女孩子們的手已經摸上來了——他恍惚回想起來,剛才梁自成好像是說,「我這兄弟好久沒碰女人了,你們好好讓他爽一把,只要能把我這兄弟伺候舒服了,一人一萬塊,最讓他舒服的那個,三萬!」

    他心裡想著這得是多少錢的時候,有個女孩子居然一下子坐在了他身上——他是穿著大褲衩子直接過來的,那女孩一坐,卻正好是一條光滑細嫩的大腿直接坐到了他腿上,那種肌膚的觸感,硬是讓久已不近女色的他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只覺得自己體內的那股燥熱的火,已經燒得自己無法自制了。

    但下一刻,他卻猛地推開那個女孩子,一下子站起身來。

    滿室愕然。

    他快步走開幾步,離開那一群白大腿,雖然覺得自己現在連鼻息都是火熱的,卻仍是硬著頭皮說:「我……不用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得起早上工!」

    說完了,他居然就這麼狠下心來,硬著頭皮繞過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短裙的女子和梁自成,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呼吸了一陣灼熱且粘稠的空氣,他心裡越發燥熱難耐,但卻硬挺著沒有回去,只是守著門口並不走遠——他尋思那個梁自成開車過來,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這深更半夜的,要是自己打車回去,怕要不少錢,他既然把自己拉過來,就得負責把自己送回去才是。

    過了大約一份來鐘,梁自成果然出來了,卻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看見他那抹笑容,楊成根越發覺得抬不起頭來。

    但梁自成沒說什麼,帶著他直奔停車場,一直到上了車,梁自成才忽然問:「那些女孩子不漂亮嗎?你憋了那麼多天,不想爽一把?」

    楊成根囁喏片刻,小聲地說:「俺……俺不能對不起俺媳婦。」

    梁自成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緩緩點頭,說:「明白了。」

    車行甚速,很快就把楊成根送到了工地門口。

    車子停下,楊成根就要下車,但梁自成卻忽然叫住他。

    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張名片出來,遞過來,說:「拿著,回頭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打這個電話就能找到我。不管什麼事情,我幫你擺平。」

    楊成根抬頭看他一眼,小心地把名片接過去。

    然而還是沒等他下車,那梁自成又說:「出來大半年了,回去看看吧,看看老婆孩子,順便去去火。男人吶,不能光顧著掙錢,對吧?」

    楊成根聞言先是點頭,但又覺得對方似乎是話中有話。

    但這個時候,對方卻擺了擺手,說:「下車吧,記得有事兒打這個電話找我。我等你電話。」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2 23:16
第244章 殺了就乾淨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起來,楊成根就找工頭請了假。

    其他人每個月一般都會至少歇上一兩天,前段時間農村收麥子,還有不少人請假回家幹農活,但楊成根這個人,平常上工積極,進了這個工地到現在,居然愣是一天假都沒請過,這時候跟工頭說想家了,加上有點事情,工頭當然是立刻就批准了,還特意讓財務先給支了五千塊錢工錢讓他帶上。

    聽說楊成根要請假回家,倒是有平常就瞧不上他的人嘲笑,說楊成根是怕自己老婆在外面找姘頭給他戴綠帽子,惹得不少人大笑,但楊成根統統都不予理會,問了幾個同村的,得知不需要捎東西回家,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就急匆匆地坐公交車去了長途車站。

    他心裡的確是扎了一根刺。

    倒不是說因為昨天晚上被那一雙雙的大白腿給勾出火來無處發洩,主要是昨天臨下車前,那個叫梁自成的男人說的那句「男人不能光顧著掙錢」,一下子讓他心裡覺得特別的彆扭——剛才那個混賬人開的玩笑,又彷彿是在這顆釘子上狠狠地砸了一錘,讓這釘子釘得更疼了些。

    他是相信自己老婆的。

    她嫁過來十幾年,給自己生兒育女,一直都不是什麼特別出挑的人——自己長得又不好看,也沒啥本事,家裡又不趁錢,當然太好的女孩也娶不到。

    按說呢,自己在外面打工,她在本地的紡織廠裡上班,順便照顧倆孩子,其實是蠻好的搭配,過去別管出門多遠多久,楊成根也從來都不擔心什麼,更說不上對她有什麼不放心,但偏偏,昨晚讓那個梁自成一說,他卻就是控制不住的起了點疑心——再加上的確是很久沒回去了,他也的確是想家了,想倆孩子了,就索性決定請個假回去一趟,既去了疑心,又解一解思鄉的飢渴。

    倒上幾班公交車,順利地買了票坐上車,他有心想給自己媳婦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但手機都掏出來了,臨撥號之前,他卻又猶豫了一下,收了回去。

    他的家在中原省下面一個市底下的農村,不過好在現在交通方便,遠雖然遠了一點,但也就是多倒一班大巴車,到了縣城之後,再花幾十塊錢找個三輪車,大概下午三四點鐘,他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裡鎖著門,他也沒帶鑰匙,就掉頭往自己爹娘的院子裡去,爹娘倒是都在家,此時正是暑假裡,自己的一雙兒女也都在爺爺奶奶那邊,忽然看見他回來,一家人都高興得不行。楊成根聽說自己媳婦最近上夜班,剛走,所以才把兒子女兒都託付到爺爺奶奶這邊,本來沒覺得怎樣,但坐下跟爹娘說了會兒話,他卻又忽然決定去鎮上買點東西,於是推上家裡的電動車,就出了門。

    當然,他沒去鎮上,而是直接到了鎮子旁邊的那家紡織廠。

    這紡織廠規模不小,雖然據說最近幾年效益一般,但還是有據說上千的工人,別說附近三鄉五里,甚至有三四十里地之外的女人過來打工上班的,而且工廠裡也一般都是三班倒,人歇機器不歇。

    楊成根到了廠子門口,人家自然不讓他進去,他就決定在廠子門口等自己女人下班——他是知道的,他們廠的所謂白班,一般都是下午五點下班,而夜班當然就是下午五點上班了。這時候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巧的是,還有不到十分鐘,那些上白班的工人就該下班了。

    果然,過了能有二十來分鐘,下班的女工們換了衣服之後,紛紛推著電動車出來,不過多等了一兩分鐘的工夫,楊成根就看見了兩個本村的媳婦一起走出來,人家也看見了他,就趕緊打招呼,其中有個是嬸子,還有一個是兄弟媳婦。

    看見楊成根忽然出現,似乎是在門口等人,兩人也不見外,打個招呼之後就開玩笑,「想你媳婦了?咋忽然跑回來了?你媳婦今天不是請假了嗎?」

    楊成根心裡咯噔一下。

    簡單一問才知道,最近他媳婦居然是白班,大家同村不假,但不同組,所以平常上下工自然是各走各的,也就是在去換衣間的路上能經常碰面,聊幾句——男人都不在家,家裡家外都是女人一把抓,保不齊今天這事兒明天那事兒的,偶爾請個假、不見來上工,實屬正常,沒人會去關注什麼。

    當著她們,楊成根也沒敢多問,只是,看著她們推著電車出門,很快就騎上電車走了,楊成根卻覺得自己連氣都喘不勻了。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她肯定是有別的事兒出門辦事兒去了!她是個老實人,又不漂亮,肯定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可話是這麼說,他心裡卻覺得燥熱得想殺人!

    明明是白班,卻請了假回家,跟家裡說是夜班,那到了該上夜班的時候,她跑去哪裡了?去幹什麼了?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梁自成說的那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就想到:難道他知道點什麼?

    不是沒想過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事,甚至知道自己老婆的事,但這個時候,怒火燒得他腦子裡熱血迸發,根本就顧不上別的,沒有什麼猶豫,他就掏出手機,找到那個昨天晚上儲存在裡面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然而電話接通,沒等楊成根問什麼,電話那頭梁自成已經主動開口,問:「你在哪裡?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我去接你。」

    楊成根聞言愣了好幾秒鐘,才告訴他自己在紡織廠門口。

    等掛了電話,他才想起來,自己只說在紡織廠門口,人家怎麼會知道你在哪個紡織廠門口?再說了,他不是應該在中州市呢?

    結果,他再次把電話撥過去,想問自己媳婦的事情,那邊卻一直都沒接,而三分鐘之後,一輛有些眼熟的大越野車就已經停在了他身邊。

    車窗玻璃降下來,居然真的是本該遠在中州市的梁自成。

    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點了點頭,說:「上車!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暈暈乎乎的,楊成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的,他那麼摳門的一個人,這個時候居然就把電動車往路邊隨意一扔,甩在了人家紡織廠門口不遠處,然後就過去上了那個梁自成的車。

    …………

    二十分鐘之後,梁自成開車帶他來到縣裡的一個老式小區,直接把車子開到一棟樓底下,然後帶著楊成根上了樓。

    他負責敲門,楊成根躲在門口,門一開,楊成根頓時就覺得全身的血都湧上了腦袋——他幾乎分分鐘都要炸開!

    他的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的老婆,他無比信任的把整個家都丟給她的老婆,這時候主動過來開門,穿了一件很家常的連衣裙,上身居然還是吊帶的,原本覺得那麼平常的一個女人,這時候居然有點小小的性感。

    而在她身後的門內,坐著一個光膀子的年輕男人,粗粗一眼看過去,肯定不到三十歲!

    …………

    毫無疑問,楊成根奪門而入。

    他女人嚇得臉色煞白,連句話都不敢說,反倒是梁自成,慢悠悠地關上了門。

    那男人一站起來,楊成根就發現,他得有一米八高,大高個,看著年輕又帥氣,估摸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比第一眼看上去還顯小。

    這樣的男人,勾引他女兒顯得太老了,但勾引他老婆就顯得……

    他往那裡一站,雖然就是光著膀子穿個大褲衩,但一眼看過去,楊成根就知道,哪怕不花什麼錢,這樣的男人也能讓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他睡覺!

    看見楊成根老婆那副慌亂驚駭的樣子,看著楊成根一副氣炸了的樣子,那小夥子一下子就慌了,連聲亂問。

    楊成根上去就飛起一腳,直接把那人給踹飛了!

    而且他這一下含忿出腳,根本沒留力,這一腳過去,正常的普通人也給踹個半死,那年輕人倒下之後果然就沒爬起來,他追上去還要再打,但他媳婦這時候雖然已經快嚇死了,卻還是趕緊一把抱住他的腿,開始哭求。

    事情一目瞭然,根本不需審問。

    楊成根看看自己媳婦,再看看那個倒地不起的年輕人,一腳把自己媳婦甩開,就想去廚房裡拿刀——儘管平常實在是懦弱,但這個時候,他怒髮衝冠、氣血上湧,卻是下意識地就起了殺人的心思。

    但這個時候,沒等他走開,他媳婦已經又撲上來,還是一把抱住他的腿,哭著,戰顫慄栗地說:「你別呀,別呀!你打我、打他,我都認,你別拿刀!是我對不起你,但你別拿刀!」

    一聽自己媳婦說別拿刀,楊成根越發憤怒,終於控制不住自己,衝著自己媳婦怒吼起來,「你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你個騷娘們,你還要不要臉!」

    他想打,手都揚起來了,卻一時間落不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直冷眼旁觀的梁自成,卻操著他那口南方普通話,開口說:「殺了吧,都殺了,殺了就乾淨了。」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2 23:20
第245章 跟我走吧!


    梁自成的這句話,恍若魔鬼的囈語,勾動著楊成根內心最深處的那一抹暴戾——誰不暴戾呢?誰不想自己言出法隨呢?誰不想自己說的隨意一句話,都被人無比的重視呢?誰不想只要有人敢違己意,即刻就打得他鼻青臉腫,甚至直接宰了他以震懾旁人呢?

    但你既沒錢又沒本事,你敢暴戾嗎?

    那如果你有了本事呢?

    誰能一躍三四米高?誰能從三層樓那麼高的地方一躍而下還輕鬆落地毫髮無傷?誰能憑一己之力,把七八百公斤的大傢伙給抱起來?

    我能!

    以前我不能,但現在我能!

    我已經不是普通人,我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以前我膽小懦弱,只是因為我力有不逮,力不及人,但現在我不是了,是所有人都不如我了!

    我能輕易地打敗甚至打死過去那些欺負我的人和比我強的人!

    我沒必要怕這怕那!

    更何況我現在佔理!

    我佔理!

    是這個騷娘們,背著我跟別的男人睡,我殺了他們,天經地義!

    我能殺了他們嗎?

    我能!

    我敢殺了他們嗎?

    我……我有什麼不敢的!我敢!

    那我就殺了他們!

    我要告訴全村的人,全鎮子的人,告訴他們整個紡織廠的人,老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老子也不再那麼好欺負了!老子絕不戴綠帽子!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就宰了他!也宰了她!

    這麼一想,膽氣頓起,惡念頓熾!

    他一腳踹開自己女人,一頭紮進廚房,並隨後就拿著一把菜刀出來,直奔已經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那個姘頭!

    那女人居然不怕死地又一次抱住他的腳脖子,「成根,千萬別啊,你想想媛媛,想想果果,你要是殺了人,他倆咋過啊!你打我行不行?你打我行不行?你別殺他,別殺人,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咱離婚,咋都行,你別殺人!」

    萬丈惡念,在那兩個名字面前,瞬間冰消。

    媛媛和果果。

    楊成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此時牆根處那個光膀子的王八蛋還是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剛才被自己踹那一腳,是不是已經踹死了,再低頭看看抱住自己腿的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還有臉提媛媛和果果,你這當娘的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你咋能辦這事兒!你讓他倆往後讓人家戳脊樑骨你知道不!」

    他女人聞言送給他的腳脖子,忽然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我錯了!我錯了,成根,你別殺人,我知道錯了,你別殺人!你不殺人,咱離婚,我啥都不要,我自己滾蛋,但你好歹給孩子留一分面子,別把事情揚出去,別讓村子裡都笑話他倆,我求求你了成根!」

    楊成根呼哧呼哧的喘氣,舉著菜刀的手忍不住發抖。

    不知不覺的,他有些紅了眼眶——這種破事兒,咋會到了我身上呢?我那麼老實一個人,誰欺負我我都不敢吭聲,讓人家打了我都說自己摔的!老天爺憑啥這麼欺負我呢?我招誰惹誰了!

    殺?還是不殺?

    孩子咋辦?

    離婚?

    可我不服氣啊!憑啥啊!

    我就媳婦跟孩子是我的,別的我啥都爭不過人家,現在我連媳婦都讓別人睡了,憑啥呀!

    他問:「你為啥背叛我,你說,為啥!我哪一點對不起你!」

    那女人趴在地上,放聲大哭,邊哭邊說:「你沒啥對不起我,都是我對不起你!我發誓我這輩子到三個月之前從沒想過背叛你,也絕不會背叛你!但是他很會哄女人,又有錢又長得好看,他還比我小一大截,我也覺得不對勁,但他就是說他愛我,我就迷糊了,我一輩子到現在,也沒人說過愛我,咱都嫌肉麻,咱都不說,但他不嫌肉麻,他老是說,我癔症了,我叫他說癔症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稀里糊塗叫他給辦了,我就……」

    她哇哇大哭,「我錯了,成根,我錯了!我一下子醒過來了,我要我的孩子,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我得看著我的孩子,你打我吧,你打多狠都行,但你別殺人,咱不能殺人啊成根!」

    楊成根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一臉。

    這個女人,他跟她一張床睡了十幾年,現在是又愛又恨!

    但他知道,她說的話都有道理!

    不為誰也要為了孩子!

    但偏偏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那個梁自成走到牆角去蹲下身來,伸手試了試那個人的鼻息,發現還在喘氣,就抿抿嘴,在他後脖頸上輕輕地一扭,咔吧一聲,不太響,完全掩蓋在兩口子的對話之下,而那人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心跳很快就停了——他拍拍手,站起來,「可是,人已經死啦!」

    兩口子都是忽然一愣,齊齊地扭頭看他。

    梁自成聳聳肩,往地上指了指,說:「沒氣了!」

    兩口子駭然。

    但梁自成卻忽然笑起來,說:「其實挺好的,不殺了的話,成根心裡會老是紮著一根刺,殺了就好了,心氣就順了。」

    聽說自己殺了人,這一刻,楊成根心裡即便有恨,也是瞬間冰消。

    我殺了人了?

    但梁自成卻一臉輕鬆,問:「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要不要把這個也殺掉?姦夫,死得其所。」

    楊成根抬頭看著他,有些呆滯。

    梁自成一副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看來你的心志的確是需要磨礪啊!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替你解了這個心魔吧!」

    說話間,也沒見他怎麼動,就忽然到了兩口子身前,一掌向著楊成根女人的頭頂拍了下去——那女人忽然神情一滯,隨後七竅流血,直接委頓在地,眼看著就死停了。

    楊成根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殺了我老婆……

    他殺了我老婆……

    他殺了我老婆!!!

    「我跟你拼了!」

    然而,砰的一腳,梁自成直接把他踹飛了。

    梁自成走過去,來到牆角處蹲下,看著捂著肚子的楊成根,一臉和煦的笑容,看在楊成根眼裡,卻忽然惡魔臨世。

    「有什麼不好嗎?都殺了,多乾淨?」

    楊成根捂著肚子喘息片刻,看看那邊牆角那個男人的屍體,又看看屋子中央七竅流血的自己的女人,抬起頭,看著他,問:「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倆的事兒,你從啥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知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並不是知道什麼,而是那個人來勾引你老婆,本來就是我安排的呀!」

    楊成根目瞪口呆。

    但梁自成渾不在意地說:「一百萬,他一個鴨子,估計一年也賺不到,我直接就給他一百萬,讓他跑過來睡一個女人而已,這當然是一筆好生意!」

    「哦……對了!當然,我沒告訴他有生命危險而已。」

    楊成根悲憤交加,卻又恐懼不已,「你為啥要……俺哪裡得罪過你!」

    梁自成攤手,「為什麼是得罪過我?你得罪過我的話,我直接殺了你不就完了,何必費這個功夫?我這是在幫你!你是老天爺選定的人,你是天才,懂不懂?在將來,你的成就不可限量!但這是什麼人?一個一百塊一次都不值的女人,我怎麼可以讓她把你捆住呢?你要釋放你自己,你要擺脫她,你不是普通人!那我就只好讓你看清她的嘴臉,然後幫你下手殺了她!」

    楊成根又一次目瞪口呆。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邏輯。

    但他還陷在自己老婆出軌這件事情上,於是他說:「可是那是你派人勾引的她,她本來是不會對不起我的!」

    梁自成忽然笑了,「可是,一個帥小夥稍微勾勾手,她就跟人家上床了,你覺得這樣的女人,是真的愛你嗎?」

    楊成根啞口無言。

    「所以……」梁自成笑笑,伸出手來,說:「來,跟我走吧!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乾淨,跟我走,換個身份,我包你活得好好的,包你每個月都能給你的父母和兒女寄很多錢回來,包你可以有很多很多特別漂亮的女人!」

    說到這裡,他扭頭瞥了一眼委頓在地的那個女人,然後才回過頭來,笑著說:「每一個都比她好看!」

    楊成根深呼吸,再深呼吸,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和爹娘。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叫梁自成的惡魔,不但有能力現在就輕易地殺死自己,而且他想殺死自己的孩子和父母,也實在是太容易了。

    但扭頭看看歪在地上的自己的老婆,他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

    這個懦弱之極的男人,在這一刻,內心有著各種力量劇烈地撕扯著,讓他的眼睛不知不覺就變得越來越紅。

    到最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梁自成,說:「我要殺了你!」

    「你殺了我老婆!我一定要殺了你!」

    然而那梁自成卻絲毫都沒有要動怒的意思,聞言只是笑笑,一副輕鬆的模樣,說:「想殺我?好啊!但你現在不行,你現在太弱了,而且你根本就不會運用自己的力量!想殺我,那就還是要跟我來,我教你怎麼變強!」

    說話間,他再次伸出手,「來!跟我走吧!」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3 21:51
第246章 星火


    有錢就是好。

    七月下旬,處理完了家事的秦秉軒來到昀州市,跑到趙子建在羅家莊的小院裡吃了頓飯,第二天就去市委市政府的家屬院走了一趟,回去之後,就又召集東城集團在昀州本地和在首都那邊的專業人士一起開了個會,也沒用請示誰,直接就把東城集團在本地的發展策略調整了一下。

    三天後,一大批東城集團的中高層領導,和昀州本地的官員一起,不避暑熱,數十人浩浩蕩蕩趕赴鶴亭山,而且去到大山深處親自走了一下,回去之後,相關的商業策劃草案就出爐了,隨後專業的地質勘探隊和建築設計院的設計師們入場,跟東城集團昀州分公司的專門負責人員一起,開始就在鶴亭山裡建設一系列旅遊和遊樂設施的商業策劃案,忙活了起來。

    用秦秉軒的說法就是,只要地質勘探上不出什麼問題,那邊不至於動輒會出現什麼山體滑坡啊、地質不穩之類的問題,八月末之前,他就能把一系列的建築設計方案和商業規劃方案放到趙子建的面前——前者是趙子建要的,後者當然是要拿給市政府和東城集團的上層,用作幌子的。

    事實上,你要建遊樂設施,或者建度假村之類的,哪裡用跑到大山深處去建,你東城集團只要是需要用地,昀州市周邊的地多得是,而且靠近山區那邊的郊區,地價其實還更便宜,非得跑到大山裡去建,在商業上絕對是個說不通的計畫。

    但人家秦秉軒就是要這麼搞,誰能奈何?

    畢竟是大筆的投資進來,那是市裡面的政績的,再說了,人家承諾只做旅遊項目開發,絕不會破壞當地的基本植被,甚至會植樹造林加以保護,市裡就在環境保護上沒有了政治壓力,雖然看不懂人家的投資意圖,但有錢就行啊!

    當然一路綠燈!

    甚至於,時間才剛剛八月中旬,修路的計畫就已經拿出來了,只待地質勘探完畢,為工程隊進場做鋪墊的道路鋪設、電力上的自發電設備、用水上的大型水井設備,就要進場了——一時之間,往昔百草自枯榮、深山無行人的鶴亭山深處,忽然就熱鬧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趙子建,並不知道有個叫楊成根的人又恨又怕,百般無計之下,只好跟著一個叫梁自成的人去了南方,而楊成根家鄉發生的一樁兇殺案,雖然很快就被警方鎖定了凶手,但凶手逃亡,警方也是只能上報公安部,發出了通緝令而已——這是一樁殺人現場和死者驗傷都極為詭異,但是整體事件卻也很正常的案子,報備到省公安廳複查一下,也就進檔案室了。

    而與此同時,趙子建孤處一地,所以也並不知道,此時此地在全國各地,都正有一些亂象,如星星點點的火苗一般,或旋起旋滅,或被國家的大手一把掐熄,或被早就躲在暗處處心積慮的人引入囊中。

    當然,秦秉軒畢竟身份不同,他的出身,他能獲得的消息渠道,使他能掌握到很多趙子建這樣的普通老百姓絕對接觸不到的事情。

    比如在昀州市連續犯下了好幾樁案子的越獄者馮玉強,據說已經人間蒸發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他的案子已經了結,卷宗上的結局是被武警當場擊斃——但是據秦秉軒說,那人應該是進入了直屬於高層的某局,據說還有了軍銜了。

    這就算是被招安了唄。

    當然,站在國家層面上考慮,據說之所以最終會選擇了招安他,主要是考慮這個人雖然有過入室搶劫的問題,但大方向上並沒有做過太大的惡——很多正直人士可能會說,入室搶劫這種罪還不算作惡,非要殺人叛國才算作惡嗎?

    顯然不是。

    因為據說高層的某個局那裡固然是招安了一部分,但殺的人也不少——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什麼罪都沒犯過,就是個普通人,甚至是個老實人、和氣人,但忽然他有了超強的實力,第二天就去搶了銀行,隨後把得罪過自己的人都給殺了,這種人,即便是國家再怎麼求賢若渴,也是肯定會殺了無疑的。

    但以前犯過入室搶劫的罪,也坐過牢,還越獄了,但即便是越獄之後,他也頂多只是搶點東西搶點錢,而且搶東西的時候分明是手下留情了,沒有濫殺無辜,在這種忽然湧現出那麼多奇異人士的大背景下,政府應該是真的求賢若渴,所以這種人,就基本上會被歸類為「沒有作惡太甚」了!

    當然,這都是從秦秉軒那裡聽到消息之後,趙子建跟秦秉軒兩個人閒坐喝茶時的胡亂揣度,具體尺度如何,這個尺度又掌握在什麼人手裡,全然不知。

    事實上,以國內消息封鎖的能力,無論國內國外,在新聞裡都還是一派安然,普通老百姓,如果處在事件中,或者哪怕是處在事件的邊緣,都已經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比如趙文遠和王慧欣,就都已經明顯的感覺不對,但畢竟來說,至少在國內,整個的大環境還並沒有改變。

    縱使有地下的星星點點的野火不斷忽然出現,但那畢竟只是極個別的事件和極個別的人,就整體局勢而言,國內還是基本安定的。

    只不過,有能力像秦秉軒一樣得到內部情報的人,卻顯然並非他一人,在2016年的這個時候,國內的資本圈子裡,其實已經擁有了相當的實力,只是還暫時並不太具備高層權力和話語權罷了,但獲知一些絕密消息,倒也並不算難。

    所以,底下的廣大老百姓不知道,但絕大部分頂層的那批人,都已經明顯地察覺到了局勢的不對——只要稍微用心地想一想,就不免會想到,一時之間國內國外居然有那麼多的身懷異能的人湧現出來,而且這批身懷異能的人,往往強大到普通人望塵莫及的程度,這個世界,怎麼可能繼續維持原本的秩序不變?

    如果秩序要變,那麼,依託於原本的秩序之下的財富、權勢、地位,還有意義嗎?某公司原本計畫投資數百億的某個商業計畫,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還會有前途可言嗎?

    所以,儘管明面上好像是大家都很默契地遵守了政府的禁言令,但背地裡,幾乎所有知道了消息的人、集團、團體,都在悄悄地更正自家的計畫。

    只不過這個範圍,只限於最頂層的極少部分人而已。

    所以整體來看,整個國內的氛圍,還是大體正常的,各路媒體,尤其是網絡媒體上,明星結婚離婚撕逼家暴的消息,反倒是越發甚屑塵上。

    起點的玄幻、修仙,以及都市異能靈氣復甦類的訂閱,也暫時沒上漲。

    就是在這樣的大氛圍之下,八月初,趙子建接到了自己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隨後,他正式帶著謝玉晴回了一趟家,算是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去見了見爸媽,認了認門。

    再然後,他把趙文遠和王慧欣兩個人帶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裡,明言這個院子從今以後都屬於他們了,但他們也應該是住到年底就可以了,因為接下來,鶴亭山裡屬於趙子建的別業,就會修建完成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搬進去住。

    眼看已經是八月中旬,其實趙子建本來就已經準備收拾收拾,帶著謝玉晴和羅小鐘一起去明湖市了,但是還沒等他動身,卻忽然就接到了名義上也已經拜入他門下的霍東文打來的電話——霍允明被人打傷了。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3 21:54
第247章 正該英雄輩出才對!


    接到霍東文打來的電話時,趙子建正跟謝玉晴一起貓在鶴亭山深處工地旁的一個角落裡往裡面看──不過一個月的工夫而已,這裡已經儼然熱鬧不已了。

    聽趙子建說,這裡以後將有可能會成為他的重要基地,謝玉晴作為已經見過了未來公婆的人,當然分外看重這裡。

    從當日秦秉軒把設計圖的初稿送來,她就看得遠比趙子建還要更認真。

    因為這也會是她以後的家了。

    不過這個時候,儘管用心工地,但她的大半心思當然還是放在趙子建身上的,見他接完了電話走回來時面色沉靜,眼中卻似乎是隱隱有些興奮的神色,卻沒有了剛才的隨意與灑脫,就忍不住問:「怎麼了?誰的電話?」

    趙子建說:「霍東文,我的第二個徒弟。」

    謝玉晴聞言「哦」了一聲,想問,但沒有往下問,這時候反倒是趙子建自己主動開口說:「他爸霍允明,被人打傷了,而且聽他的意思,傷的還不輕。」

    謝玉晴終於忍不住好奇地看著他,有些恍惚的神色,說:「我記得你前幾天還跟我說,這個霍東文資質絕佳?他爸現在的實力,按你的意思來說,應該是很少有人能是他的對手?」

    趙子建點頭,「是啊!正因如此,我更要過去看看了。」

    頓了頓,他說:「走吧,回去,我要提前去一趟明湖市了。」

    謝玉晴當然沒有二話,於是兩人當即轉身離了建築工地,到外面道旁找到自己的車,很快就開著車子回了羅家莊。

    不過兩人才剛回去沒十分鐘,秦秉軒就後腳趕到了,他本來過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不過見趙子建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似乎就要出門,就問了一句,聽了緣故之後,不由詫異,「你不是說他很厲害?」

    前些日子,他很正式地表達了要跟趙子建站到一起的願望,趙子建雖然沒有全盤接受,但還是張口問他要了一個鶴亭山裡的別業,因此,雙方算是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默契,而隨著兩人交談的深入,他拿出了很多目前只有站在國內最頂尖的那部分人才能掌握的訊息,趙子建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最粗淺的人事跟他做了交換和溝通。

    其中當然少不了霍允明和霍東文父子倆。

    當然,提也只是提霍允明目前身手不凡,而且似乎頗得章法,而自己新近收下但還沒正式舉行拜師禮的二弟子霍東文,也天賦不凡之類的,跟他給謝玉晴說的東西,大致無差。

    因此當霍允明被人給打傷了,他們兩個才會不約而同地首先問這個問題在他們看來,趙子建當然是神仙一流人物,霍允明敗在他手裡,那是理所當然,並不影響這個人身手的含金量,而且既然趙子建說他水平不差,那就更是可以肯定這個人想必是有兩把刷子的。

    至少也是不至於比此前全國各地零星出現的那些「異能人士」差到哪裡去。

    卻沒想到,自他們聽趙子建說過了霍允明之後,所得到的第一條關於他的消息,就是他被人打傷了──這讓趙子建也有點小無奈。

    不過還是警覺為多。

    事實上儘管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但其實他心裡已經大概有了自己的推斷,那就是,這個世界,或者說叫這個時空的發展,恐怕真的是要跟自己前一世的時候不大一樣了。所以前一世時自己的那些經驗和見識,雖大多依然有用,但關於人事、人物上的一些成見,卻未必就真的全盤對路了。

    時空改變,世界的發展節奏改易,怎麼可能會所有人還是一如自己前一世那樣的發展呢?

    或有騰雲駕霧之輩橫空出世,也或有前世潦倒湮滅人間甚或無聲死去的人一朝成名──前世厲害的,這輩子很有可能會繼續冒頭,但也未必就一定會冒頭,但上一輩子自己沒聽說過的人,這輩子就未必是路人甲了。

    當然這反倒是讓一向都頗為憊懶的趙子建忽然就來了一絲昂揚之氣──上輩子倉促逢難,他尚且挺身而起,二三十年之後成為國內舉足輕重的高端戰力,是雖然對外名氣不大但誰都不敢忽視的存在,這輩子提前走了那麼多年,甩開了別人老大一截,還需要擔心什麼呢?還需要著急什麼呢?

    哪怕是按部就班的慢慢走,只要世界的發展不改變,自己的成就與地位,就絕對是可以穩穩超過前一世的啊!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最近這近一個月來,不少的新名字躍到眼前,大多是上輩子壓根兒也沒聽到過的,他心裡竟是隱隱地興奮了起來。

    這樣才有意思!

    這樣才不負重活一世!

    不然的話,哪怕是先知先覺地過去,把未來會成名的人物收攏一番,把未來會作惡的人提前翦除一下,該打壓的打壓,該拉攏的拉攏,到最後大不了全世界奉你為尊,都叫你玉皇大帝,又能如何?

    多沒意思!

    時勢改易,正該英雄輩出才對!

    一個能在現階段打敗打傷霍允明的人,就讓趙子建很感興趣。

    要知道,目前政府能夠掌握一定信息,或者說,像秦秉軒這種出身豪貴的人能夠有所耳聞的人,只是第一批蹦出來的罷了──他們大多都是那種一旦發現自己身懷異能,就迫不及待想要改變自己現狀的人。

    也因此,大多都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而還會有一些人,即便是察覺到自己在變,也不會輕易把自己暴露出來這部分人,要麼是很聰明的人,知道隱藏自己來觀望形勢,要麼本來就不是一般人,或者有權、或者有勢、或者有錢。

    簡而言之,他們的智慧,或地位,使他們並不需要迫切地去憑藉自己憑空而來的新能力去盡快攫取什麼,所以輕易不會暴露出來。

    而這個樣的人,大概率上會比此前就蹦出來的這部分人,要更有前途,也更有實力這才是趙子建真正重視的人。

    而霍東文口中打敗了他爸的那個叫梁自成的南方人,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應該是有家底、也有蓄謀的人!

    因為他打敗霍允明的目的,居然是拉攏他!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8 15:32
第二四八章 有點意思!


    趙子建當天下午就趕到了明湖市。

    如果說有人能打傷霍允明,在現在這個時候,還只是讓趙子建有點小驚訝的話,那麼,那個人打敗他居然是為了拉攏他,反倒是讓趙子建更感興趣的!

    怎麼?梁山好漢麼?邀人入夥?

    類似的事情,趙子建上輩子也不是沒見過,甚至可以說,在最初的大混亂之後,整個社會徹底失序,即便是此前逞強一時的變異者,在已經打破了原有的秩序之後,卻也並不知道該怎麼能在當時的社會情況下去建立一個新的社會秩序——而即便是勝利者,也是需要建立秩序,在維護自己的地位的。

    再說了,所謂的社會大混亂,可不止是強者們默契地對未曾變異的弱者大肆殺戮,對原有的社會秩序一致地發起衝擊,事實上,所謂混亂,更多的反倒是變異者自身內部之間的互相爭鬥與殺戮。

    在那種情況下,即便是強者,也時刻都在死亡的威脅籠罩之下惴惴難安。

    於是,有能力有眼界又有實力的人,或是自發或是預謀,開始出手又拉又打,於是,靈氣大爆發之後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至少是在華夏這邊,各種組織、宗門、世家紛紛出現,而此後幾十年在華夏這片大地上活躍著的主要勢力,或就是其中之一,或也是脫胎於此。

    也即是說,這些組織、宗門、世家,基本上構成了靈氣大爆發之後那個世界華夏的主要力量。

    這個時空,應該是不一樣了,趙子建很想見識見識,在這個時空裡,正在崛起的這幫人,到底會做到什麼成色!又會不會比前一世的那幫人更出色一些?

    比如這個梁自成。

    這一路在高速上,是非要跟著來見識見識的秦秉軒開車,趙子建就半躺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同時腦子裡浮想聯翩。

    等到車子下了高速,霍東文已經開著車在收費站外頭等著接自己師父,兩邊會合了,也都沒下車,趙子建擺擺手,他就回去發動車子,在前頭帶路。

    二三十分鐘之後,趙子建就見到了霍允明。

    他顧不上介紹以司機身份跟在身後也進來的秦秉軒,直接過去查看霍允明的傷勢——對於這個在前一世提前隕落的人,趙子建倒是並沒有太過在意,在趙子建心裡,對他的感覺大約是無善也無惡不親也不仇,無關痛癢。

    但畢竟他是霍東文的親爸,雙方絕對不能說是全無關係,而且他能在真正的靈氣大爆發來臨之前,靠自己瞎琢磨,就琢磨出一趟經過後世驗證可行的修煉法門,趙子建說不得還要在心裡認可此人的天賦和造詣。

    他傷的不輕。

    趙子建先是上前查看傷勢,又就他的傷勢跟他簡單地聊了幾句,然後就問起事情的具體經過。

    按照霍允明和他的大弟子鄭譜遠的說法,這個梁自成是自己就忽然冒出來的,雙方既非故友,也非新朋,甚至此前壓根兒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就跟上次趙子建自己殺上門來一樣,忽然找到了這邊,並且直接就提出了挑戰。

    先是輕易地放倒了霍允明的兩個弟子,然後又輕描淡寫地擊退了鄭譜遠,兩次,他下手都極有分寸,並未真的傷到霍允明的這三個弟子,到最後,霍允明盤問江湖路數,人家也不應,只一心求戰,霍允明自然是不得不出手了。

    結果這一次,對方卻忽然換了心思,出手異常狠辣,而且據說他的實力的確很高明,主要是速度極快,而且他似乎有一種發揮體內力量的特殊運力法門,使得他的實力或許只是比霍允明強了一線而已,真的動手打起來,卻讓霍允明左支右絀,只在他手底下撐了不到二十招,就被他一拳擊中了胸口,當時就噴血了。

    一看自己老爸被打得吐血,霍東文當時就沒忍住,衝上去了——也不知道趙子建離開明湖市之前傳授和指點他的一些東西,他到底進益了沒有,又進益了多少,總之在那個梁自成面前,他也沒能撐過五招——不過邪門的是,這一次打霍東文,那梁自成居然再次手下留情,並沒有奔著打傷人的目的。

    等到霍東文也退下來,事情幾如當日這別墅被趙子建踢了館一般,別墅裡的霍氏一門弟子,自師父霍允明以下,全都不是對手,幾乎是只能任憑對方宰割。

    但這個時候,人家卻又笑眯眯的一拍和善,說要跟霍允明和霍家交個朋友——打又打不過,報警又沒臉報警,人家說要交朋友,你不願意也得應付一下呀

    那怎麼交朋友呢?

    接受來自南方的改編,加入他們南海宗。

    「南海宗?南海宗是什麼意思?」

    不請自入站在趙子建身後的秦秉軒問。

    大家都不認識他,趙子建也還沒來得及作介紹,這個時候,倒是霍東文主動開口解釋了一句,說:「據那個梁自成說,南海宗是今年年初成立的,是一家總部在交州省的宗門,現在宗門內已經匯聚了全國各地的奇人異士五十多人。」

    「宗門?什麼宗門?」

    秦秉軒依然有點迷糊。

    這時候趙子建就嘆口氣,說:「果然你們有錢人是不看網絡小說的!華山派知道嗎?少林寺無黨派?青雲宗棄徒知道嗎?」

    這下子秦秉軒恍然大悟了,「哦……哦!懂了!就是一個武林門派的意思唄?居然叫南海宗?還匯聚了五十多個人?」

    趙子建知道他在驚訝什麼,這顯然即便是政府最高層那邊,也沒有掌握到的信息。但現在,趙子建卻沒工夫跟他討論這些。

    他問霍允明,「那老哥你怎麼回答的?」

    霍允明說:「我說我得考慮考慮。」

    趙子建緩緩點頭,又問:「他倒是沒逼你?」

    霍允明當即道:「據我觀察,他應該不止是對我自己,他對我門下的幾個弟子,包括東文,都有些想拉攏的意思,所以,可能是因為這樣,他才暫時沒表現得太過咄咄逼人吧?不過……如果沒有你,他不咄咄逼人又如何?」

    這話倒是對。

    打不過當然可以跑,但你能跑到哪裡去呢?

    跑國外嗎?焉知國外有沒有實力高強的人,會比這個梁自成,這個南海宗更厲害,而且因為國籍不同,人家直接殺了你又如何?

    那只要留在國內,別管你跑到哪裡,也終歸是要面對的呀!

    趙子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一點,不由得就露出微笑,說:「有點意思,又拉又打,先把你打傷,示個威,然後要求你們整體入夥,這還真成了梁山入夥了!真是有點意思!他在哪裡?有沒有約好什麼時候再來?」

    霍允明聞言當即道:「明天上午!」

    趙子建點頭,「很好!」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1-8 15:35
第二四九章 前所未見!


    梁自成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有些風度翩翩。

    昨天晚上曾經聽霍允明和霍東文他們,都這麼說,但耳聞怎如見面,沒親眼見到他本人之前,趙子建無從想像他到底是哪一種「風度翩翩」。

    等見到了人,立刻就明白了——哦,原來是這樣!

    哪怕大夏天,他也西裝革履,頭髮梳的一絲不亂,應該是還打了頭油,看上去很亮,走路說話,都帶著一抹老式文人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也更或者說,他身上有那麼一丟丟的民國人物的味道——你也可以引申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活躍在盛海灘的洋派人物、後來的新派士紳的味道。

    既洋氣,又儒雅。

    這種氣質的人物,於內地已經絕然少見,但香江、南洋,乃至美國的海外華人華僑群體中,還偶有一二——不是說有多牛,只是時移世易,已經稀罕了。

    當然,趙子建本人還是挺喜歡這樣做派的人物的。

    早上九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也不提前聯繫,也不在院外鳴笛叫門,直接就開著一輛大越野車闖進了霍家的這棟別墅。

    等他熄了火走下車,面帶微笑地看向從別墅裡湧出來的一幫霍門弟子的時候,時間仍然還沒有走到九點零一分。

    「霍兄,考慮的怎麼樣了?想好了嗎?」

    霍允明很快就走出來,趙子建和秦秉軒甚至還走在他身後,出來之後,就盯著院子裡的梁自成看個不住。

    車牌是明湖市這邊的,就是不知道是他的、他們那個所謂南海宗下屬什麼人的,還是直接偷的搶的——無所謂啦!人在了,就足夠了。

    霍允明說:「感謝兄弟盛情了,不過,聽說我被人打了,我有一個好朋友不大高興,我是不是加入你們南海宗,且得過後再說,你得先跟他對個話。」

    庭院中,獨自面對十幾號霍氏門人的梁自成聞言恍然大悟,目光旋即落到霍允明身邊的趙子建和秦秉軒身上,臉上卻仍是帶著一抹和煦的笑意,道:「霍兄沒有不告而別,原來是請了援手,不過這樣很好,大家都方便……就是你們二位嗎?可還有別人?要不然,一起請過來怎麼樣?免得大家麻煩。」

    趙子建笑嘻嘻地走下台階去,笑著說:「聽說有個南海宗,正在招人,我正愁沒地方蹭吃蹭喝呢,一聽說這事兒,趕緊自告奮勇,這不,今天就跑來了,梁自成先生對吧?要不,您試吧試吧,看我合適不?要不就……一塊兒招了去?」

    「咦?」

    梁自成嘖嘖稱奇,旋即笑起來,「我這趟出來,已經走了七個省,主動表示要加入我們南海宗的,你還是第一個!看你年歲不大,膽氣又足,想必一定是個好苗子,好,那咱們就過兩招,試吧試吧!」

    趙子建一搓手,「請!」

    梁自成見他架勢穩穩當當,既沒有年輕人的浮躁躍動,卻也沒有老成者的謹慎自持,不由得又是嘖然,心裡一下子倒是起了些愛才的心思,說:「我比你大幾歲,好歹經驗多點兒,你先來!」

    這一刻,台階上的霍東文抽了抽嘴角,心裡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這時候他不由得就回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面對師父時候的情形,那時候的自己,大概也是這麼一種感覺和狀態吧?

    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大?

    這個時候,看見趙子建出招,霍東文心裡已經開始查數了。

    然而,趙子建的第一下被梁自成輕鬆躲開,甚至那梁自成還有閒心嘖嘖稱嘆,「不錯不錯,這一下穩得很,再來!」

    趙子建沒有連番搶攻——第一下主動出手,他倒不覺得怎麼丟人,但要是藉機抓住不放,連番強攻,在他感覺就丟人了。

    倒好像是自己打不過人家似的!

    所以他裝模作樣地攻了一招,隨後就撤了回來。

    這個時候,見那梁自成兀自託大,他微微撇嘴,不過臉上笑意不褪,說:「該你來了!」

    梁自成露出越發讚賞的模樣,道:「講究!」說話間,他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到了極致,遠比剛才接趙子建那一招的時候要更快了不知多少,即便比昨天擊敗霍允明時的那關鍵幾招,還要更快了三分!

    估計是他真的起了愛才的心思,刻意的想要露點本事給趙子建看看,所以這一下子出手,直接就亮出了超過昨天的實力!

    常理來講,就他這一下,哪怕單純只說速度,已經絕對是非人類了,在他看來,也幾乎沒有什麼人有可能躲開了!

    更何況面前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論實力、論經驗、論火候,他都沒可能躲的開!

    然而叫人吃驚的是,那對面的年輕人不但間不容髮地微微錯身,正正好好地避開了他這迅疾的一擊,甚至還有餘力錯肩出拳,直搗他的腋下。

    梁自成不由自主地「咦」了一聲,心裡吃了一驚,瞬間在心中調高了對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不過,他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年輕人這一拳並沒有發上多大的力量,只是角度異常刁鑽,速度也相當的快——想來他居然也已經掌握了發力的技巧了不成?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成了霍允明指望扳回一城的人。

    而且他發力的路子,竟是跟自己一個路線,也是走輕快為主的!

    這倒真是意外收穫了!

    沒想到齊東省這邊,竟然有這樣出色的變異者!

    心念電轉之間,他的身形也是微微一錯,避過了趙子建的這一拳,同時也閃開了出拳的角度,一拳反擊了回去,而且這一次的出拳,他的速度在剛才的基礎上,竟是又快了一分——只是這個時候他卻是忘了,他本意是一觸即收,只是向趙子建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而並不準備跟他就此纏鬥起來的。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他的這一拳依然走空了!

    又是間不容髮之際,他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又再次堪堪地避開了他的一擊,同時反擊再次打了過來。

    他沒有硬封,所以也跟著不得不再次閃避,然後出拳!

    一來二去,兩人居然就這麼打了起來!

    而且,說是交手,兩人你來我往速度極快,看著也是熱鬧,但其實認真說起來,幾招過去了,兩個人相互之間竟然沒有發生一下真正的肢體接觸!

    你出拳,我閃,我出拳,你閃!

    然而就是這樣,梁自成卻是越打越心驚——因為儘管自己的速度已經提到了最快,對面這個年輕人卻依然能夠躲的開!

    於他而言,前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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