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08
1885.第1870章 陰陽飯(60)

     聽著這話,我立馬想起這貨車上還掛著一個小孩的屍體,就說:「他的家人呢?通知他家人把屍體弄回去吧!」

    他苦笑一聲,說:「小兄弟,是這樣的,他家人乘坐的大巴好像有點堵車,我先前給他們打過電話了,還沒到家。」

    我皺了皺眉頭,就問他:「以你的意思是?」

    他看了看我,又朝貨車內看了看,說:「你看能不能幫個忙,把那小孩的屍體搬回村子,你也知道,這孩子父母跟袁老板是一個村子的。」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算是看明白他意思了,他這是打算開溜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作為正常人,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答應他,原因在於,這次的喪事有點邪門,一旦弄了那小孩的屍體,我擔心節外生枝。

    當下,我立馬拒絕他,就說:「抱歉了,這個恐怕沒辦法幫你,要不,你在這等等孩子的父母,指不定他們等會就來了。」

    那司機見我沒同意,尷尬的笑了笑,也沒再說話。

    隨後,我跟鄭西關等人在貨車邊上等了約摸三四分鐘的樣子,在這期間,我們心情頗為沉重,誰也沒說話,都是一個勁地抽煙。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腳步聲,應該是袁正華來了。

    我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面,踩滅,扭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就發現在離我們五十米的位置,晃動著七八盞燈光。

    我面色一松,扭頭朝鄭西關等人看了過去,招呼道:「等會你們幾個人負責抬屍,對了,一定要記住,抬屍時,切莫亂喊名字。」

    「為什麼啊?」那鄭西關連忙問了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解釋道:「袁老太太的屍體不同於普通的屍體,一旦喊了名字,我擔心會出大事,反正不管怎樣,切莫亂喊名字就好了,對了,一旦你看見什麼,或者聽見什麼,切莫回頭看。」

    話音剛落,那鄭西關也不知道咋回事,渾身開始打顫了,顫音道:「小九,你…你說這…這…這次是不是很危險?」

    我笑了笑,「沒啥危險的,只要你記住一點,你們這是做好事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我替你們解決。」

    說話間,我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繼續道:「記住,無論中途發生什麼,你們只管往前走就行,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

    他沒直接說話,而是膽怯地朝車廂望了一眼,這才開口道:「小九,你不會坑我們吧?」

    「放心吧,我沒那麼缺德!」我笑著解釋了一句,又大致上安慰了他們幾句,都是一些重復的話,說白了,就是給他們豎立一個正確的思想。

    就在我們說話間,袁正華等人已經出現在我前面。

    我大致上掃視了他一眼,就發現他帶來的人是十六個,那十六人手裡拿了一些工具,要是沒猜錯,應該是龍架。

    令我疑惑的是,他們這邊的龍架跟我們那邊的龍架差別頗大,我們湖南那邊講究一大四小,意思是一根粗的樹樁,四根小的樹樁,而這邊講究二大六個,兩根粗的樹樁,六根小的樹樁。

    正因為如此,我不由在那龍架上邊多看了幾眼。

    那袁正華見我盯著龍架看,笑了笑,說:「九哥,這是我們的龍架子。」

    我微微點頭,又朝他叫來的十六人一一點頭,就問袁正華,「這些人都是來抬棺的?」

    他嗯了一聲,說:「是啊,一共十六個人,剛好抬我爺爺的棺材。」

    我怔了怔,十六人抬棺?

    說實話,我們那邊基本上都是八人抬棺,但也有一部分地方是十六個人抬棺。

    據說十六人抬棺,有兩個傳說,一個說是死者死後怨氣頗大,得多叫點人抬棺,其目的是鎮住死者的煞氣,還有一個是說十六人抬棺對死者有好處,能讓死者登入蓬萊仙境。

    當然,這僅僅是傳說罷了。

    於我來說,無論是十六人抬棺,還是八人抬棺,僅僅是一個人數上的變化罷了,唯一的要求是在抬棺途中,棺材必須講一個穩,不能讓棺材晃動。

    那袁正華見我沒說話,就問我:「九哥,是不是有問題?」

    我罷了罷手,就問他:「這群人誰是做主的?」

    他扭頭朝身後看了過去,朝中間指了過去,說:「就是他,我堂叔,他在這邊專門干這個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那人看了過去,這人四十來歲的年齡,中等身材,長相頗為憨厚,但卻生了一對鷹眼,這讓我對他的第一印像並不是太好。

    要是沒看錯的話,梅花易數上邊有提到鷹眼,說是天生鷹眼的人,心機頗重。

    一個長相憨厚,卻生了一對鷹眼,這種人十之八九是奸詐之徒。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袁正華的堂叔朝我走了過來,伸出手,說:「小兄弟,聽我家侄子正華說,你在湖南那邊是抬棺匠?」

    我像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點頭道:「對,還希望多多關照。」

    他憨笑一聲,說:「好說,好說,敝人姓袁,要是給個面子,叫我袁叔就行了。」

    我點點頭,說:「叫我小九就好了,對了,袁叔,你們這邊將這金棺抬回村子,你們這邊有啥講究沒?」

    說著,我朝棺材那邊瞥了一眼。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淡聲道:「講究倒沒啥講究,只不過有一個事,我得問清楚,這場喪事,是你做主麼?」

    我嗯了一聲,說:「袁老太太生前,委托我把她跟她家老頭子葬入地下。」

    聽著這話,他笑了笑,就說:「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個習俗,棺材回村,得從你身上壓過去,這一點,恐怕得委屈你了。」

    嗯?

    我一愣,這什麼情況,還有這種習俗?

    不可能啊,一般習俗都是講究對家人啊,鮮少有對抬棺匠的,就算有,也是在生肖相克的情況下,像袁叔說的這種情況,完全沒有可能。

    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要是沒猜錯,他這是打算給我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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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第1871章 陰陽飯(61)

     想通這點,我饒有深意地盯著袁叔看了一眼,笑道:「袁叔,這一講究,可有依據?」

    他好似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微微一怔,問我:「什麼意思?」

    我說:「大凡風俗,都有一定的講究跟來源,倘若你們這邊真有這種講究跟來源,我自然願意躺在地上,從棺材從我身上壓過去,畢竟,入鄉隨俗比較重要嘛!」

    說這話的時候,我笑了笑。

    他一聽,眯了眯眼睛,笑道:「小兄弟,不錯,果真有一套,剛才是跟你開個小玩笑,還望你別當真哈!」

    我笑了笑,說:「沒事,初次見面,開個玩笑緩解下尷尬氣氛也不錯。」

    說著,我瞥了瞥袁正華,就發現這家伙不停地朝我使眼色,我懂他意思,他是讓我別跟他堂叔生矛盾。

    說實話,我壓根沒想過跟堂叔生什麼矛盾,問題在於,他這堂叔明顯看我不順眼,一見面就打算給我一個下馬威,我自然不會任他欺負,就朝袁叔看了過去,笑道:「對了,袁叔,您在這一行干了多久?」

    「也沒多久,大概跟你年齡差不多。」他說。

    我笑了笑,他這是譏笑我,笑我入行太淺,我也沒客氣,就說:「挺久的,想必您在這一行,應該是頗具心德吧!」

    這話一出,那袁正華再次朝我使了一個眼色,跟先前的意思一樣,是讓我別惹他二叔。

    我直接無視他的眼神,笑呵呵地盯著袁叔。

    那袁叔見我盯著他看,哈哈一笑,說:「的確有點心德,像我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啊,去幫別人抬棺,別人都是嫌棄我的,說什麼我沒資歷,又說什麼我沒本事,還記得有一次,我跟幾個老鄉去湖南那邊抬棺,你猜怎麼著,那邊的人居然說我是傻子,更說我沒家教,說是我跨界抬棺了,破壞規矩了。」

    我內心冷笑連連,這袁叔倒是有意思,明顯是罵我破壞規矩了,非得說什麼他去湖南抬棺,看來這袁叔是真的反感我了。

    我本想著給他幾分面子,可,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了,就說:「這樣啊,不過,小侄有一事不明白,據《葬經·六丁六甲》所言,大凡親人抬棺,需過三火六水,分別為天火、地火跟真火,六水則需要頭淋寒水,洗盡身上污穢,雙眼抹鹽水,洗盡渾濁,雙手洗無根之水,洗盡俗世萬物,雙腳泡熱水,洗盡路面萬千…。」

    不待我繼續說完,那袁叔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沉聲道:「小九,你不希望我幫忙?」

    我笑了笑,這老家伙倒會說話,我也沒客氣,就說:「您是袁正華的堂叔,您來幫忙,我自然高興的很,只不過,萬事都有個講究,既然您剛才提到規矩了,我想,您是不是也該講究一下規矩呢?當然,您要是覺得不想幫這個忙也行,我可以另外找人,畢竟,我跟袁正華說過,這次參與抬棺的人,每次不會少於一千塊錢。」

    這話一出,那袁叔表情明顯變了,深深地盯著我,就問我:「小九,依你之見,你想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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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7.第1872章 陰陽飯(62)

     我笑了笑,也沒跟這老東西客氣,畢竟,是他開始挑起事端的,就說:「得看您怎麼想了。」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時間,這才緩緩開口道:「不錯,不愧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實不相瞞,即便我家正華不說,我也知道你這麼一號人物。」

    嗯?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就問他:「怎麼說?」

    他一笑,笑道:「做我們抬棺這一行的,都知道近幾年有兩個小子特別竄,一個是湖南的陳九,一個是東北的王木陽,據說不少同行人把你們倆人已經當成了當代抬棺匠的代表人物,饒是我,也一直想目睹你的風采,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遇到了,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們南方的代表人物。」

    聽著他的話,我沒直接開口,主要是在考慮他這話的意思。

    作為抬棺匠,我自然明白一些道理,這些年我跟王木陽的事,在抬棺匠這一行,的確傳的神乎其神,高佬也曾跟我說過這個問題。

    但,此時袁叔把這事說出來,我總感覺這老東西另有打算。

    憑心而言,我一直不願看到我們抬棺匠這一行內鬥,更不想跟同行去爭什麼。

    可,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去爭,不代表別人不跟你爭。

    這不,那袁叔見我沒說話,又開口了,他說:「小九啊,你看這樣行不,這次的喪事,我們全權幫你,至於金錢方面,你看著給就行了,不過,有個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我皺了皺眉頭,問他:「什麼事?」

    他說:「不少人把你當成南方的代表人物,我卻是有些不服氣,你也知道我在這一行干了不少年頭,也算是有些心德,總覺得被你壓過一頭,有些不舒服,你覺得應該怎樣消除我的不舒服呢?」

    我懂了,說了這麼多,這老東西是想跟我比個高低。

    不過,話又說回來,抬棺匠這一行,也就是辦辦喪事,抬抬棺材,壓根沒啥好比,再者,就算真比較起來,也不可能拿死者當賭注,這對死者極為不尊重。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就問他:「你想怎麼個比法?」

    他一笑,說:「這不是有兩口棺材麼,咱們就以出殯的棺材為賭約,出殯時,我們兩支隊伍,在各自的棺材上邊放一碗陰陽飯,再在陰陽飯上邊放一張白紙,誰棺材上邊的白紙落地,就算誰輸了。」

    嗯?

    我微微斟酌了一下,他說的這個倒是可行之法,只是,在棺材上邊放陰陽飯,又在陰陽飯上邊放一張白紙,這對抬棺的技術頗為嚴格,一旦棺材出現傾斜或搖晃,白紙肯定落地。

    再有就是,還得看天氣,萬一技術過硬了,天氣不好,刮個風什麼的,白紙肯定也得落地。

    那袁叔見我沒說話,又開口了,他說:「怎麼?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抬眼掃視了他一眼,淡聲道:「賭倒是可以賭,只是,您考慮過天氣沒?」

    他一笑,在我身上看了看,輕蔑一笑,說:「小九,如果說你只有這麼點本事,我可要看不起你了,一名合格的抬棺匠,不單單技術要過硬,還要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識面相,而這看天氣,更是我們抬棺匠的入門功夫,別說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聽著他的話,我只覺得臉上躁的很,他說的這些,我可以說是僅僅懂得雞毛蒜皮,而他說的曉奇門、知遁甲,我更是一竅不知。

    當下,我吱吱唔唔起來了,也沒說話。

    那袁叔一笑,淡聲道:「果然是鄉下來的,果真什麼都不懂。」

    說話間,他嘴角劃過一抹微笑,繼續道:「你看看這夜色,東邊有明星,這說明近三日是晴天,你再看明星邊上有三顆暗星相伴,這說明三日後,將會是陰天。」

    說著,他瞅了我一眼,笑道:「小九,未來六天都是好天氣,應該不會影響我們抬棺,怎樣?要不要跟我來賭這個,當然,你要是膽怯,我也不勉強你,畢竟,我們是東道主,自然得讓著你一點。」

    我冷笑連連,這老東西居然連激將法也說了出來。

    說實話,我如果這次不接他的賭約,我感覺這老東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會搗鼓。

    說白了,這老東西把名看的很重要,否則,也不會想著跟我來打賭。

    當下,我微微一笑,就問他:「賭注呢?」

    他哈哈一笑,「賭注麼,可能有點大,我輸了,我甘願退出這一行,從此以後不再碰抬棺匠,而跟在我身邊的這些人,我可以讓他們全部跟著你,甚至會幫著你在廣東這邊造勢,將你打造成抬棺匠這一行的廣東第一人。」

    我眉頭緊鎖,這賭注有點大啊,就問他:「如果我輸了呢?」

    他笑了笑,說:「你輸了麼,也簡單,我們這邊有個八仙宮,你只需要到我們這邊的八仙宮,承認你技術不如我即可。另外,既然是輸了,你這輩子也別再碰抬棺匠這個職業,還有就是,你在廣州那棟房子,我要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老東西是想借這次的事,讓自己的名聲上一個台階,甚至可以說,一旦他贏了,這老東西是名利雙收。

    我權衡了一番後,也不敢妄下結論,一方面是我對這邊的習俗不太懂,另一方面是這次的金棺跟袁老太太有點棘手,我沒啥把握。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袁正華又開口了,他說:「小九,你不會是怕了吧,你可是我們南方的代表人物,如果這樣就怕了,我表示對你很失望。」

    這話一出,袁叔身後那些人開始起哄了,大抵上是說啥見面不如聞名,又說我空有其名,壓根沒資格做什麼抬棺匠。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這讓我內心有些火了,但,依舊不敢隨意應承下來,主要是這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也沒理會叔,而是朝袁正華看了過去,就問他:「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奶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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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8.第1873章 陰陽飯(63)

     我這樣問,也不是沒有原因。

    其一,這袁叔是袁正華找過來的,要說袁正華不知情,估計沒人會信。

    其二,剛才袁叔說賭約時,他的眼神朝袁老太太的屍體瞥了三次,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其三,這袁叔的出現過於巧合。

    綜合這三點,我有信心肯定這事肯定跟袁正華或袁老太太有關。

    就在這時,那袁正華湊了過來,他附耳過來,對我說:「九哥,這是我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說,我爺爺是抬棺匠,作為他的妻子,我奶奶有義務讓這一行發揚光大。」

    說著,他拉了一下我手臂,壓低聲音說:「我堂叔是接了我爺爺的腳,他算是我爺爺的半個徒弟,聽人說在整個廣東,他在抬棺匠這一行有著絕對的話語權,最近好像在競選廣東八仙宮宮主的位置,他想借用你的名聲上位。」

    我詫異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會把這些東西告訴我,正准備開口,就聽到袁正華又開口了,他說:「九哥,以我對我堂叔的了解,你能贏的幾率很少,要不,放棄這次的賭約。」

    我笑了笑,淡聲道:「沒事,他既然想借用我的名聲上位,我也可以借用他名聲做點事。」

    「九哥!」他一把拉住我,壓低聲音說,「我們這邊習俗多,講究也怪,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番。」

    「什麼講究?」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他說:「我們這邊出殯抬棺,不能穿鞋,只能用白布包裹腳,還有就是出殯前,抬棺的話,得…得…。」

    「什麼?」我問。

    他說:「得在豬欄睡一個晚上。」

    「為什麼啊?」我忙問,這習俗也太怪了吧,為什麼要在豬欄睡一個晚上。

    他解釋道:「九哥,是這樣的,跟豬睡一個晚上,是希望死者下輩子能像豬一樣,健健康康,是一種精寄托。」

    好吧!

    還有這個講究,不過,我也沒細想,畢竟,習俗這東西,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講究。

    「九哥,要不算了吧?」那袁正華又勸說了一句。

    我笑了笑,說:「沒事,只要把大致習俗弄清楚就行了,既然你堂叔想賭一次,我可以陪他。」

    說著,我朝袁叔看了過去,笑道:「既然您執意要跟小子分個高低,小子外來是客,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你看這樣成不,這賭約修改一下,你如果輸了,也別說什麼不干抬棺匠了,這一行本來人就少,您若不干了,是抬棺匠這一行的損失,所以,我的意思是,其它條約不換,唯獨這一條得換一下,這樣吧,我要是贏了,我只希望你以後在抬棺途中,好好對待死者,別讓喪事充滿銅臭味,要知道人死本是不幸之事,別干那種雪上加霜的事。」

    這話一出,那袁叔死死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足足過了接近半分鐘的樣子,他才緩緩開口道:「陳九,光憑你這句話,我袁青田服了,跟傳聞一樣,以死者為重。」

    說著,他哈哈一笑,說:「行,小九,咱們把賭約換一下,你輸了,我也不需要你脫離這一行,不為別的,只為能讓抬棺匠在這社會有一席之地,不再是說出去讓人看不起,而是要讓人覺得我們干抬棺匠是光榮的。」

    「好!」我伸出手。

    那袁叔也伸出手。

    瞬間,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良久,手分。

    我們倆相視一笑,袁叔說:「小九,我挺欣賞你這點,但,既然我們有賭約在身,在抬棺這一塊,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還望你全力以赴。」

    「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只是,袁叔,我初來乍到,對這邊的習俗有諸多的不懂,還…。」

    不待我說完,那袁叔大手一揮,笑道:「這個好解決,等把棺材弄回村子,我給你派個人,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畢竟,我們倆是立了賭約的,自然要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礎上。」

    聽著這話,我呼出一口氣,就說:「那多謝袁叔了。」

    他罷了罷手,笑道:「都是同行,談謝字太見外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無論賭約輸贏,我希望你我都能在這一行勤勤懇懇地干下去。」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隨後,我們一眾人在原地商量了一會兒,大致上都是商量怎樣把棺材跟袁老太太的屍體抬回去。

    對此,我也沒隱瞞,把我所知道的金棺悉數告訴了袁叔。

    他在聽到我說金棺沒重量時,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問我:「小九,你確定?」

    我嗯了一聲,我怕他不相信,就將鄭西關叫了過來,讓鄭西關把我們先前抬棺的事說了一番。

    他聽後,眉頭緊鎖,沉聲道:「沒有重量,這棺材恐怕有些棘手了。」

    我自然懂這意思,就說:「袁叔,要不,我來搗鼓棺材,你搗鼓袁老太太的遺體?」

    他深深地盯著我,笑道:「小九,你明知這金棺不好搗鼓,為什麼還要跟我換,我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過份的替別人著想了呢?」

    我一怔,立馬明白他意思,就說:「我是擔心你們…。」

    不待我說完,他罷了罷手,笑道:「放心,我們有十六個人,從人數上來說,是我們沾光了,自然應該抬這金棺,再說,莫不成你在懷疑我們的本事?」

    說話間,他微微一笑,抬手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別小看廣東人,我們可以的。」

    見此,我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他自己都這樣說了,我若再繼續說下去,只會讓人覺得看不起他們。

    當下,我笑了笑,也沒再說話,倒是那袁叔又問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袁老太太的事,我也沒隱瞞,悉數說了出來。

    那袁叔聽完袁老太太的事後,皺眉道:「小九,她老人家的遺體恐怕不比金棺難,你有把握沒?」

    我抬眼望了望他,沉聲道:「說實話,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悶著頭上了。」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也沒再說話。

    很快,那袁叔開始安排人抬金棺回村,我也沒猶豫,開始安排鄭西關等人搗鼓袁老太太的遺體。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09
1889.第1874章 陰陽飯(64)

     也不曉得那袁叔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還是咋回事。

    他安排人抬金棺時,速度極快,僅僅是花了不到一分鐘時間,便將所有人安排妥當。

    當然,倘若就是安排妥當,我或許不會吃驚,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安排人時,正好把適當的人安排在適當的位置。

    打個簡單的比方,我告訴他金棺有點邪門,沒有重量,他便安排四個體形偏瘦的抬最前面的位置,更為重要的是,這四個人的生肖居然是兩龍兩虎。

    這在我們抬棺匠這一行裡面,有些講究,說是龍虎開路,諸邪莫侵。

    而中間的位置,他安排了八個人,這八個人的生肖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看他們的體形,再加上面部表情,應該是他們八個人正好適合抬這個位置。

    他自己則領著另外三人抬最後邊。

    安排好這一切後,那袁叔割破食指,滴金棺上邊,嘴裡嘀咕了幾句話。

    他念得是什麼,我沒聽清,不過,他這滴血的動作,別是讓我不得不寫個服字送給他。

    據我所知,我們抬棺匠抬時,一些專人士,會抹點雞血在棺材上邊,目的是為了讓棺材好抬一些,但,真正有用的卻是用我們抬棺匠的鮮血塗在棺材上,這樣能鎮住周遭的孤魂野鬼。

    可,一般抬棺匠鮮少用自己的鮮血塗在棺材上,說白了,一是怕痛,二是不舍得,畢竟,我們抬棺匠跟死者的關系,算是雇佣的關系,沒人會願意用自己的鮮血。

    那袁叔見我盯著他食指看,笑了笑,說:「我們這邊抬棺都這樣,也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臉上臊的很,憑心而言,當了這麼多年抬棺匠,我從未干過這事。

    那袁叔見我沒說話,走了過來,笑道:「小九,既然身為抬棺匠,我們自然得多為死者考慮,哪怕是自己吃點虧,也沒啥,畢竟,有些東西是明中去了,暗中來。」

    我點點頭,就說:「受教了。」

    他一笑,說:「受教倒談不上,對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要不,我們先走一步?」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鄭西關等人,就說:「行。」

    那袁叔也沒再說話,緩緩轉過身,朝他們那一伙人打了一口號,「兄弟們,回家了。」

    言畢,他帶來的那些人吆喝一聲,立馬將龍架弄到肩膀上,再由袁叔打口號,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前邊走了過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內心的震驚,當真是無法言表。

    原因在於,這群人抬棺時,壓根不像我們那邊,他們無論起步,行步,齊步都做得極好,甚至可以說,在我見過的抬棺匠中,他們是最專業的。

    更為重要的一點,他們在抬棺時,每個人口中都在嘀咕著四個字,「天地正氣。」

    眾所周知,在抬棺時,人的氣力都在腳下跟肩膀上,如此以來,很少有人再願意說話,一旦說話了,很容易破了自己的那口氣,從而導致腳下不穩,棺材也會隨著晃動起來。

    正因為如此,我們那邊的抬棺匠鮮少有人開口說話,一來是我們是八個人抬棺,每個人的氣力都差不多,二來是說話需要力氣,能省點力氣就省點力氣了。

    可,袁叔他們是十六個人抬棺,每個人所使的力氣相對要減少一點,也利於一邊抬棺一邊喊話。

    由此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這群人或許是一群守規矩的人。

    待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我眼簾內時,我才回過神來,深呼一口氣,朝邊上的袁正華看了過去,問他:「你堂叔為人怎樣?」

    他笑了笑,說:「他啊,平常為人挺小氣的,一塊錢能跟人吵的面紅耳赤,但好像對抬棺匠都不錯,以前聽我奶奶說,我這堂叔完全繼承了我爺爺的腳,對抬棺匠這一行特看重。」

    「他有什麼缺點?」我又問了一句。

    他稍微想了想,就說:「缺點啊,他這人愛沾小便宜,還有就是他愛算計別人。不過,九哥,你可以放心,他絕對不會算計同行。」

    「為什麼啊?」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他說:「這個啊,聽說好像是因為抬棺匠這一行的人比較少,他怕得罪抬棺匠,讓這一行徹底消失。」

    我一笑,這袁叔倒是有意思的人,也沒再問下去了,就朝袁正華看了過去,淡聲道:「好了,先不說了,把你奶奶的屍體弄回村子再說,對了,有個事得提前告訴你,回到村子後,你別再插手了,安心做後人就好,剩下的事我來安排,還有就是,你父母跟姑媽回來後,你最好跟你父母還有姑媽打好招呼,別讓他們在喪事期間指手畫腳,否則,一旦出了什麼事,我概不負責。」

    那袁正華支吾一句,也沒說話。

    我哪能不懂他意思,估摸著,他也是拿不定主意。

    對此,我也沒再問下去了,便開始鄭西關等人抬袁老太太的屍體。

    由於我們先前上車時,是用一塊門板將袁老太太的屍體抬上來的,所以,抬回村子,我也是打算用門板抬過去。

    考慮到袁叔他們抬金棺材時,頗為專業,我也不好落人後,就打算親自領著鄭西關抬袁老太太的屍體。

    當我把這一說法對鄭西關等人說出來時,那鄭西關差點沒跳起來,就說:「好,有你在,我們這群人也算有了主心骨。」

    令我詫異的是,那白胖子好似心事重重,緊緊地盯著我,也沒說話。

    我抬眼瞥了白胖子一眼,就問他:「怎麼了?有事盡管說出來就行。」

    他支吾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道:「小九,那金棺沒什麼重量,我們為什麼不抬那個?」

    我笑了笑,解釋道:「白叔啊,你不懂這裡面的門道,那金棺的確沒什麼重量,但你不覺得這棺材過於異常了麼,要是沒猜錯,袁叔他們在路上應該會走的不順利,特別是快要到村子時,那金棺或許特別重。」

    「特重?」他驚呼一聲,詫異道。

    我點點頭,神秘一笑,說:「你若不信的話,等會就知道了,現在,你只需要清空思緒,將袁老太太的屍體抬回村子就行了。」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隱隱約約摸到那金棺的規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09
1890.第1875章 陰陽飯(65)

     那白胖子好似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小九,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笑了笑,「把握麼,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說是抬棺容易抬回難,那金棺本身就是極其邪乎,那袁青田想要把那金棺抬回村子,恐怕會困難重重,甚至會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他一聽,忙說:「你意思是,他們會遇到阻攔?」

    我點點頭,說:「可以理解這樣吧,而我們現在是將袁老太太的屍體送回堂屋,這從某種情況來說,我們這是做善事,無論是死者本身亦或者其它層面,這都是一件事好事,所以,只要你們按照我的吩咐來做,我保證你們不會出現任何情況。」

    說完這話,我將鄭西關等人叫了過來,大致上給他們吩咐了一下,一是告訴他們,抬屍體時,一定要心誠,二是告訴他們,抬屍時,不能說話,不能回頭,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悶著頭往前走就行。

    我這邊剛招呼完他們,那白胖子開口了,他問我:「小九,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我們等會抬袁老太太的屍體,會遇到一些怪事?」

    我笑了笑,說實話,我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未發生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我這不過是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罷了,至於會不會發生,真心不知道。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就告訴他們,「這個不好說,你們只需要切記我們剛才說的話就行,還有就是,請你們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們發生任何意外。」

    這話一出,那白胖子也沒開口,便朝他邊上的鄭西關看了過去,估摸著是在讓鄭西關拿主意。

    那鄭西關倒也爽快,僅僅是問了我一句話,「你是好人嗎?」

    我一聽,當真是苦笑不得,就說:「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絕對不會那種坑人的事。」

    那鄭西關跟白胖子對視一眼,足足過了接近七八秒的樣子,鄭西關才開口道:「行,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在多說什麼,便領著他們幾人走到袁老太太屍體邊上,先是查看了一下袁老太太的臉色,後是查看了一下她的四肢,令我松口氣的是,袁老太太屍體還算正常,唯一令我郁悶的是,她身上纏了一些鋼絲。

    按照規矩來說,一般屍體回村,比較忌諱死者身上帶著金屬。

    所以,這些鋼絲必須取出來。

    當下,我朝袁正華看了過去,就告訴他,「這些鋼絲恐怕得取掉才行。」

    他點點頭,說:「九哥,你是專家,你說了算。」

    見此,我也沒再說啥,便讓鄭西關跟白胖子搭把手將袁老太太的屍體扶起來,我則開始搗鼓細鋼絲。

    還真別說,這些細鋼絲也不曉得是綁的太緊了,還是咋回事,不少地方的鋼絲已經完全陷入肉裡,想要弄出來,絕對會傷及死者的肉體。

    這讓我有些為難了,依習俗而言,傷了死者的肉體,跟虐屍沒啥差別,可,如果不取出細鋼絲,又不符合習俗。

    咋辦?

    咋辦?

    蹲在屍體邊上,我開始為難了。

    就在這時,那鄭西關也蹲了下來,他說:「小九,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我也沒客氣,就把為難之處說了出來。

    那鄭西關一聽,笑道:「這個好弄啊,我們那邊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找黃紙貼在受傷處,這樣看起來比較舒服。再者,無論是陰間還是陽間,有誰不愛錢的,所以啊,小九,你就聽我一次,在這老太太屍體上貼一些黃紙,保證沒問題。」

    我一想,他說的倒是有道理,就如他所說的那般,無論是陰間還是陽間,有誰不愛錢的。

    沒任何猶豫,我找了一些黃紙,沿著細鋼絲貼在上邊。

    待搗鼓好這一切,時間差不多過了接近半小時的樣子,我將毛毯蓋在袁老太太身上,然後領著鄭西關等人,對著袁老太太的屍體作了三個揖。

    剛作完揖,我又找了一些黃紙、蠟燭、元寶燒在袁老太太邊上,由我開口道:「袁老太太,我們一行人臨危受命,有啥做得不好的地方,還希望您老海涵幾分。」

    說罷,我點燃一些清香,給他們每人發了三柱清香,又招呼他們每人說一句恭敬的話,最後將清香插在袁老太太邊上。

    那鄭西關等人估摸著是徹底信了我話,也沒問什麼,每個人都說了一句恭敬的話,大致上是讓袁老太太別見怪。

    待他們將清香插完後,按照鄭西關的意思是,可以立馬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回村了。

    說實話,我也想抬袁老太太的回村,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隱隱約約感覺這事有點邪乎,這倒不是說袁老太太的屍體邪乎,而是回村的路途有些邪乎。

    直覺告訴我,這一路肯定不好走。

    當下,我死勁才搓了搓臉蛋,深呼一口氣,淡聲道:「等燃燒完這點清香再走。」

    話音剛落,那白胖子開口了,他說:「小九,袁青田他們抬著金棺走了一會兒了,我們再不出發的話,恐怕追不上他們了。」

    我懂他的意思,他這是想跟袁青田較暗勁,別說他了,我也有較暗勁的念頭,畢竟,沒人願意落人後。

    但,直覺告訴我,這事不同尋常。

    正因為如此,我罷了罷手,淡聲道:「沒事,再等等。」

    那白胖子好似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鄭西關給阻止了,那鄭西關說:「行了,白胖子,我們既然選擇相信小九,就應該相信他的安排,難道他還能害我不成,再說,我們這邊剛插完清香,就抬著屍體走,這不是罵人麼,打個簡單的比方,你去別人家吃飯,剛端上菜,就被人趕出去了,你心裡舒服啊!」

    聽著這話,我詫異地瞥了鄭西關一眼,我一直以為這老鄭是個莽夫,沒想到肚裡還是有點貨色的,就說:「老鄭說的對,我們再等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09
1891.第1876章 陰陽飯(66)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們一行人一直圍在袁老太太屍體邊上。

    而在這期間,我們所有人都是一個勁地抽煙,誰也沒開口,那袁正華則也跟著我們抽煙,啥話也沒說。

    不知不覺中,那些清香已經燃燒殆盡。

    就在這時,袁正華拉了我一下,輕聲道:「九哥,那些清香已經燃燒完了,你看,是不是該走了。」

    我沒直接說話,而是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離五點僅僅是差十幾分鐘時間,我大致上算了四點多應該寅時,過了五點是卯時。

    等等卯時?

    我立馬朝袁正華看了過去,問他:「今天是幾號?」

    「9月9號。」他說。

    我掐指算了算,2012年9月9號,壬辰年,己酉月,癸酉日,卯時。

    按照日歷來算,這卯時屬於壬辰時,也就是說,時間跟年份吻合,這是大吉的時辰。

    當下,我又大致上看了看附近的環境,就發現這邊的環境有些奇怪,除了左邊是一片稻田以外,剩下的地方全是高山纏繞,這在風水上是執壺之地。

    這種地方的話,想要抬屍經過,好似有個講究,那便是走三停,每走上三步,需要停三秒,不能徑直朝前走,否則,會得罪山神,一旦得罪山神,這屍體想要經過就變得極其困難了。

    擦,難怪我先前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原來是這環境有問題。

    想到這裡,我送出一口氣,還好剛才沒直接走,否則,後果當真不敢設想。

    等等,那袁青田先前抬棺時,好似沒這個講究,他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我有些急了,就想著立馬追上去,但考慮到離卯時僅僅是差十幾分鐘時間,我迅速冷靜下來,想要讓袁老太太的屍體平安無事的回到村子,時辰也比較重要。

    當下,我抖了抖有些酸痛的雙腿,朝鄭西關等人說了一句,「大家運動一下,五點整,我們出發。」

    這話一出,那些人明顯松了一口氣,一個個開始抖大腿,聳肩膀,而那鄭西關則朝我看了過來,疑惑道:「九哥,為什麼要等到五點?」

    我想也沒想,就說:「卯時是吉時,袁老太太死亡時,說句不好聽話的話,她老人家…。」

    說到這裡,我沒再繼續說下去,主要是考慮到在袁老太太屍體邊上說袁老太太的壞話,這是不尊重死者。

    那袁正華見我沒繼續說了,就問我:「九哥,怎麼了,你倒是說完啊!」

    我苦笑一聲,就說:「別問了,信我的就對了。」

    那袁正華好似還想問什麼,我罷了罷手,淡聲道:「就這樣了,對了。」

    說話間,我朝鄭西關等人望了過去,繼續道:「你們幾個吧衣服整理一下,別衣衫不整的,免得惹惱死者。」

    那鄭西關等人一聽,哪裡敢猶豫,立馬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

    待他們整理好衣服後,時間差不多五點正,我吆喝一聲,「大家准備了,我們得送袁老太太回家了。」

    「好!」鄭西關等人回了一聲。

    很快,我安排鄭西關跟白胖子以及另外兩人抬前邊,我則跟另外三人抬後邊。

    安排好這一切,我讓袁正華拿著兩條凳子走在前邊。

    不到片刻時間,我們所有人已經准備就緒。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司機湊了過來,他對我說:「小兄弟,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麼?」

    我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就說:「放心,我一直記在心裡,等這事結束後,一定會弄清你爺爺屍體消失的事。」

    他好似有些不放心,支支吾吾一句,說:「我想跟著你們去看看。」

    我沒說話,而是朝貨車的車廂看了過去,意思是告訴他,貨車上還有一具屍體。

    那司機顯然是看出我意思了,就說:「小兄弟,我意思是等我處理好這事,能不能去那村子看看?」

    「可以的。」我應承下來。

    那司機面色一喜,就說:「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那司機則徑直朝駕駛室走了過去,估摸著是去等那孩子的父母了。

    見此,我沒再猶豫,打了一個吆喝,「起!」

    這話一出,那鄭西關立馬緩緩起身,緊接著,袁老太太的屍體徐徐起來。

    就在屍體抬起的一瞬間,我立馬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屍體好像比先前抬上車時,重了一些,那鄭西關應該也是擦覺到這點。

    或許是考慮到我先前招呼的話,他也沒回頭,更沒說話,悶著頭朝前走了過去。

    就這樣的,我們一行人誰也沒開口說話,悶著頭朝前走。

    大概走了三步,我們立馬停了下來,待三秒時間一過,我們所有人再次起步朝前走。

    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這次,我們剛抬步,能明顯的感覺到袁老太太的屍體好似輕了一些,跟先前上貨車時的重量差不多。

    我面色一喜,這說明走三停應該是有效。

    當下,我腳下不由加快了幾分,待走到三步,我們一行人再次停了三秒,然後繼續朝前走。

    就這樣的,我們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大概花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樣子,我們一行人已經離村口不到六十米的距離。

    剛到村口,我眼尖的看到,在離村口十米的位置,袁青田等人站在那邊,死死地圍著棺材,邊上不少村民拿著手電筒,照著他們。

    由於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夜色茫茫的緣故,我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不過,我心裡還是咯噔一聲,要是沒猜錯,那袁青田所抬的棺材應該是出問題了。

    剛生出這年頭的一瞬間,也不曉得咋回事,我腦袋忽然一重,整個人的精神也隨之出現恍惚,我知道,那種預感要來了。

    僅僅是過了片刻時間,我眼前變成了紅色。

    血,到處是血。

    棺材上是血,地上是血,天花是血,到處全是血,就好似整個世界,已經變成血的世界。

    緊接著,無邊無際的鮮血如驚濤駭浪一般朝我湧過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10
1892.第1877章 陰陽飯(67)

     這突兀的場景,令我整個人有點懵了,只覺得大腦一麻,四肢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豆大的汗滴簌簌而下。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刷的一下消失了,逐漸恢復正常。

    抬眼望去,袁青田等人正圍著金棺,邊上不少人提著手電筒盯著棺材,將整口棺材照的亮堂堂的,照的有些晃眼。

    預感!

    預感!

    絕對是預感!

    我剛才所看到的一切絕對是預感。

    等等,這種預感在我身上曾出現過幾次,每一次沒過多久,這種預感都得到證實了。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我剛才所看到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

    一想到這個,我下意識退了一步。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剛才看到的全是血,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死勁晃了晃腦袋,然後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眼朝那邊看了過去。

    跟先前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至於鮮血,完全不見了。

    那袁正華好似發現我情況不對,連忙湊了過來,輕聲問我:「九哥,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我扭過頭,瞥了他一眼,由於我正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也不好說話,便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別問。

    那袁正華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意思,也沒再問。

    隨後,我們一行人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按照走三停的方式,朝前走了過去。

    不到片刻時間,我們一行人便出現在袁青田旁邊。

    憑心而言,我特想看看那金棺是什麼情況,但,考慮到先前的預感,我沒敢多看,僅僅是瞥了一眼,便領著鄭西關等人,朝側邊走了過去。

    「小九!」那袁青田陡然開口,喊了我一聲。

    正好我走了三步,停了下來,也沒回到,那袁青田再次開口道:「能幫忙來看下,這事著實讓我為難了。」

    說實話,我想幫他,不為別的,就衝他對抬棺匠那份執著。

    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壓根不能說話,更不能分心。

    所以,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繼續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朝前走。

    那袁青田見我沒反應,表情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再說話。

    很快,我們一行人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走進村子。

    在進村時,我留意了一下這村子,從外觀來說,跟我們那邊沒啥差別,不過,不得不說,這邊的房子好似比我們那邊要好一些,整個村子清一色的紅磚房子,其中有一部分房子外牆弄得不錯,有極小的一部分房子,僅僅是幾塊紅磚,也沒裝潢啥的。

    而在村子後邊則是一條河,河道不寬,約莫一米二三的樣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折褶銀光。

    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奇怪了,一般河道都是村子前邊或側邊才對啊,怎麼會出現後邊,這不對勁啊。

    一般村子在建立之初,都會選擇風水頗好的地方,絕對不會選這種地方啊。

    要知道風水上面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村後有河,錢財如水,流失殆盡,損錢沒權。

    正因為這一說法,一般村子在建立時,都會忌諱這種地方。

    這個村子倒好,居然建在河道前邊了。

    見鬼了。

    按說農村的人,一般都懂一些風水常識,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我在原地打量了一會兒,強壓心頭的疑惑,腳下緩緩朝村內走了過去。

    由於袁老太太仙逝時在廣州,並沒有在家鄉,所以,她老人家的屍體不能入這邊的堂屋,也正是考慮到這點,我們一行人沒敢把她老人家的屍體放進堂屋,而是選擇放在堂屋前邊的一塊坪地。

    我們這邊剛將袁老太太的屍體放下,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那袁正華就湊了過來,他說:「九哥,怎麼不把我奶奶的遺體弄到堂屋啊!」

    我笑了笑,就告訴他,不能入堂屋。

    那袁正華好似也知道這一習俗,就說:「九哥,盡管抬進堂屋就行了,這個村子不少人都受了我們家的恩惠,他們應該不會說什麼。」

    我瞥了他,皺眉道:「恩惠歸恩惠,規矩是規矩,不能因為有了恩惠就忘了規矩。」

    說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道:「記住,倘若以後真做了我徒弟,你要做的第一個就是守好規矩,沒規矩不成方圓,更不能因為一些外在因素兒破壞規矩。」

    那袁正華一見我表情不對,支支吾吾了一句,說:「我…我…我知道了,可,我…我…我父母是個愛面子的人,雖說我家沒啥錢,但這些年以來,我父母一直在村內扮有錢人,所以,我…我…我擔心他們回來後,不會…同意。」

    我稍微想了想,他說的這種情況,我倒是遇到過,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讓我有些為難,但現在他父母還沒回來,我也管不上那麼多,再者說,那袁青田還在等著我勒。

    當下,我也沒再說什麼,先是讓袁正華去村內找些白布過來,後是讓他去借一些帳篷之類的東西,畢竟,如今把屍體搗鼓回來,總得搭建個靈堂出來。

    不然,就把屍體擺在坪地,太不合適了。

    那袁正華一聽,就問我:「九哥,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奶奶入殮?」

    我掐指算了算,今天晚上肯定不行,一來屍體剛抬回來,得讓她散發一些渾濁之氣,二來,眼瞧就要天亮了,不適合入殮。

    我把這兩個原因對那袁正華說了出來。

    他聽後,啥話也沒說,便轉身朝左邊走了過去,估摸著是去借東西了,值得一提的是,那袁正華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他臉色好似有些不對勁。

    不過,我也沒多想。

    待他離開後,我將鄭西關、白胖子等人叫了過來,大致上跟他們說了一下規矩,一是告訴他們,等會幫忙搭建個靈堂,二是告訴他們,等袁正華拿來白布後,每個人手臂上必須綁上一條長寬四十五公分的白布,以此表示對死者的尊重。

    那鄭西關等人估摸著是徹底信了我,也沒說啥,僅僅是嗯了一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11
1893.第1878章 陰陽飯(68)

     見他們同意下來,我也沒再久留,便馬不停蹄地朝袁青田走了過去。

    路上,我一邊走著,一邊就在琢磨兩個事。

    一個是袁青田等人為什麼會忽然停下來。

    另一個是我先前預感到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鮮血流出來。

    就這樣的,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這兩個事。

    大概走了不到三分鐘的樣子,我已經出現在袁青田等人邊上。

    「小九,你可算來了。」那袁青田朝我喊了一聲。

    我回過神來,腳下立馬走到他邊上,喊了一聲,「袁叔。」

    那袁青田應該是遇到比較棘手的事了,先是問了我一句,先前為什麼沒停下來,我告訴他,我們那個時候抬著屍體,不能說話。

    他又問我:「小九,你幫忙看看這棺材到底怎麼回事?」

    我眉頭一皺,也沒說話,腳下圍著金棺材轉悠了幾圈,手掌輕輕地在棺材蓋上掃過。

    幾圈下來,也不曉得咋回事,我就感覺這棺材好像頗重,特別是棺材蓋上邊,隱隱約約有股寒氣,就像是被人摸了一層冰渣子似得。

    怎麼回事?

    我們先前搗鼓金棺時,壓根沒這種感覺啊。

    那袁青田見我眉頭緊鎖,就問我:「小九,有沒有看出來什麼?」

    我抬頭瞅了他一眼,沉聲道:「暫時沒有,對了,你們先前抬棺時,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那袁青田一聽這話,宛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講述了一大堆。

    我大致上整理了一下,按照這袁青田所說的話,他領著一群八仙抬著金棺朝村子這邊趕了過來,前一百米的樣子,這金棺好像挺正常的,也沒發生什麼意外,更沒有出現我說的棺材沒重量的那種情況。

    可,就在走了一百米後,整口棺材的重要陡然就翻倍了,就好似有人在棺材上邊忽然放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一般。

    饒是這樣,袁青田等人還是堅持下來了。

    可,誰曾想到,就在快到村口的時候,整口棺材的重量再次翻倍了。

    這次,他們實在扛不住了,這才把棺材放在這個位置。

    哪裡曉得,他們剛將棺材放下,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這個事說起來,可能沒多少信,即便是當了幾年的抬棺匠的我,也難以相信這事是真的。

    原因在於,那袁青田說,他們將棺材放下來後,先是有人看到棺材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八十來歲的年齡,女的約莫九十歲左右,他們倆人站在棺材上吵架。

    更為邪乎的是,那人好似聽見那倆人吵架的內容了,說是倆人好像在爭一碗飯。

    聽到這裡,我臉色一凝,朝袁青田看了過去,皺眉道:「是誰看到的?」

    那袁青田也沒猶豫,抬手朝邊上那人指了過去,就說:「是他。」

    我順著他手指的人看了過去,這人五十歲左右的年齡,上身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衣,下身是一條發黃的褲子,整個人看上去頗為正直。

    那人一見我望著他,好似對我有些不屑,就說:「看什麼看?」

    我苦笑一聲,也沒說話,便朝袁青田看了過去。

    那袁青田是人精,自然明白我意思,連忙對那人說:「老花別氣衝衝的,我們現在是為了死者好,再說,我跟小九的賭約還是開始。」

    那老花還是有些不服氣,就說:「老袁,你當了幾十年抬棺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一個小屁孩知道個甚。」

    「老花!」那袁青田臉色一沉,厲聲道:「行了,老花別亂說,老祖宗都說了,學無先後,達者為尊。」

    「可,他一個小屁孩知道個屁啊,只會耽擱時間。」那老花嘀咕了一句。

    我笑了笑,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對袁青田說,「袁叔,我對這金棺倒是知道一些,要是沒猜錯的話,棺材上那倆人很有可能是在爭吵一碗陰陽飯。」

    這話一出,那袁青田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顫音道:「陰陽…飯,你能確定麼?」

    而那老花顯然也是知道陰陽飯,他聽著我的話,臉色也變了變,支吾一句,說:「好像…是這樣,我有聽到他們倆提到陰陽飯。」

    我一聽,果然如此,就說:「這位大叔,我想再問你一句,不知道你可方便告訴我?」

    估計是我先前那句陰陽飯起了作用,那老花極不情願地點點頭,說:「你想知道什麼?」

    「他們有沒有提到錢?」我忙問。

    問完,我死死地盯著他。

    於我來說,這話格外重要,因為這話決定著整口金棺存在的價值。

    那老花稍微撓了撓後腦勺,嘀咕道:「好像提到了。」

    一聽這話,我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整個人恍然大悟過來,原來如此。

    沒任何猶豫,我立馬從兜裡摸出袁老太太給我的鈔票,我先是大致上數了一下,又少了一張。

    由於袁正華有跟我說過這事,我也沒過多的疑惑,連忙抽出其中一張鈔票放在金棺上邊,然後對袁青田說:「叫你的人,試試。」

    說話間,我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意思是讓他們抬起棺材。

    那袁青田好似有些不相信,半信半疑地盯著我,直到我又說了一句,相信我,那袁青田才招呼他的人,開始抬棺。

    令我失望的是,他們十六人卯足力氣往上抬了抬,那金棺還是紋絲不動。

    一見這情況,我以為這辦法沒效果,正准備開口,那袁青田皺著眉頭說:「小九,好像比先前輕了一些。」

    輕了?

    我立馬又往棺材上放了九百塊錢,然後讓袁青田試試。

    這次,那袁青田沒半點猶豫,立馬抬了抬棺材,喜道:「好像比先前輕了很多。」

    見此,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剩下的鈔票全部放在上邊,然後讓袁青田再試試。

    那袁青田格外積極,招呼一聲,十六個人一同使力,整口棺材徐徐升了起來。

    這情況一出,那袁青田死死地盯著我,顫音道:「小九,這是怎麼回事?」

    我笑了笑,說:「原因很簡單,吃飯要給錢。」

    「嗯?什麼意思?」那袁青田好似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朝我問了一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11
1894.第1879章 陰陽飯(69)

     聽袁青田這麼一問,我也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他邊上的老花看了過去,淡聲道:「你應該知道吧?」

    他一怔,連忙說:「先前他們好似聽到他們有提到什麼飯錢。」

    我笑了笑,補充道:「對,要是我的猜測沒錯,那倆人站在棺材上邊,應該是為了一碗陰陽飯,而我將這些鈔票放在這上面,也算是給另外一人付了飯錢。」

    他好似還有些不明白我的話,又問我:「那跟金棺抬起來有什麼聯系?」

    我苦笑一聲,說實話,有沒有聯系,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心裡卻有個猜測,那便是,我替那人給了飯錢後,他應該離開了,這才導致棺材變輕了。

    當然,這僅僅是我的猜測罷了,至於真相是什麼,我卻是不知道了,畢竟,這玩意是陰間的事,我一個活人,肯定猜不透。

    於是乎,我對袁青田說:「袁叔,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勒,棺材能抬走就行了,你覺得呢?」

    他稍微想了想,淡聲道:「也是,對了,小九,這次感謝你了,等把棺材抬回村子後,我請你去我家吃酒。」

    我嗯了一聲,也沒客氣,就答應下來,然後告訴他:「袁叔,等會抬棺時,我希望你們能采用走三停的方式,不然,我擔心這棺材還會徒生意外。」

    他一聽,皺眉道:「就像你們先前那樣,走三步停三秒,然後繼續走。」

    我點頭道:「對,不知道你有沒有觀察過你們村子附近的風水,我感覺唯有這樣抬回去,方能有效。」

    說著,我怕他難堪,連忙補充道:「當然,這僅僅是我的一點愚見,還望你莫多心。」

    他一笑,「放心,我袁青田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說話間,他朝邊上那些人看了過去,吆喝了一聲,「大伙剛才也聽到了,我們要采用走三停的方式將這棺材抬回去,記住,每走上三步,必須停三秒。」

    這話一出,那些抬棺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好幾個人想說話,不過,在看到袁青田的表情後,他們選擇什麼也沒說話。

    而在邊上圍觀的那些人,聽著袁青田的話,也不曉得咋回事,一個個朝我看了過來,對我不停地指手畫腳,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他們說的話,不像是粵語,卻又跟粵語有些類似,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村子的人說的是客家話。

    很快,那袁青田等著抬金棺,朝村內走了進去。

    我在原地留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而那些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也跟了上去。

    不到片刻時間,我們一行人走進村內,那袁青田將金棺放在袁老太太屍體邊上,然後又幫著鄭西關等人開始搭建靈堂。

    不得不說,袁青田這人挺熱心腸的,先是幫著鄭西關等人搭建靈堂,後是幫著他們又布置了一下了靈堂。

    在他們搗鼓靈堂期間,我比較懶,則找了一塊還算干淨的地方睡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鄭西關跟袁青田等人則剛好搗鼓完靈堂。

    見我醒了過來,那袁青田湊了過來,在我邊上蹲了下來,笑道:「小九,要不要去我家蹭個早飯,順便喝點小酒。」

    我稍微想了想,點頭道:「行。」

    那袁青田見我同意下來,面色一喜,緩緩起身,朝鄭西關等人也喊了一聲,「哥幾個,今天早上去我家吃早飯,等早飯過後,這場喪事就算正式開始了。」

    說著,他好似想到什麼,朝袁正華看了過去,補充道:「對了,正華啊,我們去吃早餐期間,你得在這守著,還有就是金錢,你得准備足點,早餐過後,得開始買東西了。」

    那袁正華忙說:「叔,一共十萬塊錢,全部放在九哥那,你要是需要買什麼東西,直接問九哥要就行了。」

    這話一出,那袁青田原本笑呵呵的臉蛋,立馬停止笑容,尷尬的笑了笑,「十萬啊,不錯,第一次辦這麼多錢的喪事。」

    說完,我拉著我朝他家走了過去。

    他家在村子西頭,離這坪地沒多遠,僅僅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待我們一行人出現在門口,袁青田家大門緊閉,他先是衝我一笑,後是抬手敲了敲房門,朝房內喊了一聲:「媳婦兒,開門勒,我回來了。」

    令我詫異的是,他話音落地後,壓根沒任何動靜傳過來。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袁叔,是不是沒人在家?」

    他扭頭瞥了我一眼,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小九,你可能不了解我的情況,我家那個婆娘勒,不太願意讓我當抬棺匠,嫁給我多少年,就跟我鬧了多少年,這不,昨天晚上聽說我要去抬棺,跟我在家鬧騰了老半天,後來看在正華賢侄的份上,才放我出去。」

    我苦笑一聲,立馬明白他意思,恐怕他請我來,不是吃什麼早餐,而是想讓我當個和事佬。

    心念至此,我朝鄭西關等人看了過去,就說:「老鄭,你們幾個先去鎮上吃點早餐,我會給你們每人五十塊錢早餐費。」

    「五十?」那鄭西關面色一怔,忙問:「吃什麼啊,要吃這麼多錢。」

    我笑著解釋了一句,解釋道:「那隨便你們了,放心,只要干好這場喪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任何人。」

    那鄭西關面色一喜,二話沒說,領著白胖子等人朝村外走了過去。

    大概走了七八步的樣子,我連忙叫住他,「老鄭,等等。」

    「怎麼了?還有事?」他問。

    我說:「你們吃完早餐後,別急著回來,等會我也要去鎮上置辦一些東西,你們幫著搬點東西。」

    「好叻!」那鄭西關吆喝一聲,一邊哼著曲子,一邊朝村外走了過去。

    待鄭西關等人離開後,那袁青田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說:「小九,多謝了。」

    我懂他意思,他先前之所以喊鄭西關等人一起去他家吃早餐,並不是真心實意的,說白了,他是覺得叫了我一個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這才叫了鄭西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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