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6
2055.第2040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28)

     一聽這話,我的第一反應是沒有。

    但,僅僅是一秒鐘,我立馬明白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我邊上的江小燕。

    憑心而言,現在的江小燕,只要是正常人看上一眼,再加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都會覺得她就是一具屍體。

    沒半點遲疑,我連忙拉了一下江小燕。

    好在此時的她還有點反應,立馬朝那檢票員瞥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那檢票員連忙朝後邊退了好幾步,滿眼盡是錯愕跟不可思議。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這是我朋友,現在可以進去了麼?」

    他微微點頭,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江小燕,也不敢說話。

    當下,我連忙扶著江小燕朝裡面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江小燕的原因,那些乘客們,愣是沒一個人敢靠近我們。

    這直接導致我們上船後,那些人寧願站著,也不在我們附近坐著,一個個都死死地盯著我們。

    「九哥!」黃浩坐在我邊上,拉了我一下,問我:「這女人是怎麼個情況,是…活人…還是?」

    我瞪了他一眼,「別亂問,好好坐著就行了。」

    那黃浩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問,諸葛晴明跟韓秋則在我另一邊坐著。

    大概過了不到三分鐘時間,輪船緩緩行駛。

    也不曉得是我想多了,還是怎麼回事,隨著輪船開動,我心裡一緊,總覺得這輪船會出事。

    我緊了緊江小燕手臂,低聲道:「江小姐,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記住一句話,死死地拽住我。」

    她沒說話,僅僅是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死死地拽著我手臂。

    見此,我也算徹底放下心了,便朝諸葛晴明跟韓秋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看緊點,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必須第一時間保證江小燕別碰到水。

    他倆點點頭,也沒說話。

    就這樣的,我們幾人也沒再說話,一直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而那些乘客們對我們指指點點的。

    我大致上掃視了一下這艘輪船,大概有一百個座位左右,令我詫異的是,我們幾人剛好坐在中間的位置,這直接導致一百個座位愣是沒一個人入座。

    那些乘客們全部離我們遠遠的。

    我眉頭皺了皺,也沒多說,畢竟,這種情況下,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

    我這樣想,不代表那些乘客們這樣想。

    這不,其中一名體形偏胖的男乘客一手捏著鼻子,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一看到那胖子,我立馬察覺到麻煩來了,連忙說:「諸葛晴明,去解決一下。」

    「好!」

    諸葛晴明連忙起身,朝那名男乘客走了過去。

    「這位兄弟,你想干嗎!」諸葛晴明一臉和善道。

    那名男乘客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哥幾個,我們這些人都花錢了,讓我們站著不好吧?」

    諸葛晴明聳了聳肩膀,笑道:「這麼多空坐位,沒人阻止你坐吖!」

    「瑪德,這麼臭,你讓我們怎麼坐?」那名男乘客面色一沉,怒聲道。

    「就是啊,這麼臭,我們怎麼坐啊!」

    「把他們趕開!」

    「照我說,直接把他們丟下水算了。」

    邊上不少乘客們開始呼男乘客的話。

    我一聽,稍微想了想,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犯眾怒,而我先前買票時,大致上看了一下,從這個碼頭到對面,大概需要18分鐘左右。

    換而言之,我帶著江小燕站十來分鐘問題不大,再不濟,讓江小坐在我們腿上也行!

    打定這個主意,我朝諸葛晴明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別惹事了。畢竟,我們現在的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把江小燕平平安安送到家裡。

    那諸葛晴明一見我眼色,也沒再說話,便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則扶著江小燕緩緩起身,打算朝後邊走過去。

    「你TM走什麼走!」那名男乘客追了上來,一把抓住諸葛晴明手臂,厲聲道:「瑪德,你個死乞丐,給你臉了是吧,我叫你走了嗎?」

    諸葛晴明臉色一沉,緊緊地盯著那人看了一眼,一把打開他手臂,也沒說話,腳下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草,還敢瞪我,照我看,那股臭味就是這乞丐身上傳出來的。」那名男乘客面色一怒,再次伸手朝諸葛晴明抓了過去。

    這次,諸葛晴明明顯是怒了。

    雖說他現在的穿扮屬於衣衫襤褸那種,但,身上絕對沒一絲意味,甚至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用諸葛晴明的話來說,他有潔癖,即便穿的破破爛爛,但衛生肯定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身上有味道。

    心念至此,我連忙叫了一聲,「諸葛晴明。」

    他聽我這麼一喊,極不情願地抬步朝我這邊走了過去。

    可,那名男乘客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又追了上來。

    我心頭一沉,瞥了男乘客一眼,冷聲道:「大兄弟,萬事有個度,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們已經願意站到最後面去了,還望你別太過分,我們也不是泥捏的。」

    說完這話,我沒再理會他,扶著江小燕朝輪船後邊走了過去,諸葛晴明、韓秋以及黃浩則跟在我身邊,而那名男乘客則緊緊地盯著我們。

    待我們幾人來到最後邊的位置,我大致上瞄了一下離那些座位大概有四米的距離。

    「江小姐,委屈你了。」我低聲嘀咕了一句,緩緩蹲下身,就准備讓她坐在我膝蓋上,畢竟,她是矸屍,又瀕臨死亡,已打單站的時間久了,很容易讓屍身出現問題。

    哪裡曉得,話音剛落,那名男乘客已經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衣服,冷聲道:「小子,剛才那乞丐是你的人?」

    「找死!」韓秋怒吼一聲,就准備對那名男乘客動手。

    我瞪了他一眼,「韓秋,別動!」

    說罷,我朝那名男乘客望了過去,聲音不由冷了下去,「大兄弟,你這樣不厚道了吧!」

    「是嗎?」那名男乘客松開我,怔了怔神色,厲聲道:「小子,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碼頭是誰罩的吧,帶著這麼臭的東西登船,懂做人嗎?」

    說話間,他朝我搓了手指,意思是另外加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6
2056.第2041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29)

     說實話,我特麼壓根不想加什麼錢,想給他幾個耳光倒是真的。

    考慮到江小燕在邊上,我特麼也是有氣沒地方撒,緩緩掏出錢包,朝他遞了一百塊錢過去。

    令我詫異的是,那男乘客壓根沒拿正眼朝我,而是冷笑道:「小子,你當我要是要飯的呢?」

    說話間,他輕聲咳嗽了一聲。

    瞬間,八九名壯漢圍了過來。

    一見這情況,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一直有聽說什麼路霸、樓霸、村霸之類的,沒想到竟然居然讓我遇到船霸了。

    「你想要多少?」我聲音不由冷了下去。

    「兩個選擇,要麼給三千,要麼把你們幾人丟下水。」那名男乘客淡淡地說了一句,眼神卻一直在我身上打著轉。

    「年輕人,這人惹不起,最好給錢算了。」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站在我邊上低聲道。

    我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主要是感覺這中年婦人跟那名男乘客是一伙的。

    說白了,他們這是一個唱白臉,一個黑臉,讓我早點拿錢。

    此時,我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怒意,冷聲道:「你們就不怕水警?」

    「水警?」他好似聽到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湊了過來,附耳道:「小子,你可能沒搞清楚一件事,我們才是受害者,倘若你們不帶臭的東西上船,我也不會找你事,而我找你事,僅僅是想讓你賠點精氣神損失費罷了,畢竟,我們哥幾個被你的臭味熏了這麼久,即便是水警過來,也不能干擾我們平頭老百姓正常維權吧!」

    說罷,他朝圍觀的那些乘客們看了過去,「大家說對不對,都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帶著這麼臭的東西上船,大家說是不是應該把他們丟下去。」

    「就是啊!」

    「太沒公德心了。」

    「完全不顧我們所有人的感受。」

    「是啊,知道自己身上這麼臭,就應該游到對岸去啊!」

    瞬間,不少乘客們開始附和那男乘客的話。

    我緊緊地盯著男乘客,也沒打算跟他說話,直接朝諸葛晴明跟韓秋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倆把這男乘客丟到河裡去,免得這家伙無端生事。

    就在這時,先前充當好人的中年婦人拉了我一下,低聲道:「小伙子,別惹事了,我給你做個中間人,給兩千吧!」

    我笑了笑,也沒說話,再次朝韓秋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把我邊上的婦人也丟下去。

    不得不說,他們倆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一見我眼神,立馬走了過去。

    諸葛晴明動作更快,一把拽住那名男乘客,單手提了起來。

    這一幕一出,那些乘客們一個個靜若寒蟬,沒任何人敢開口,死死地盯著諸葛晴明。

    「瑪德,惹到我們宮主,你這是找死。」

    諸葛晴明冷聲說了這麼一句話,舉著那男乘客朝船尾走了過去。

    而跟在男乘客後邊的那些人,沒任何一個人敢動,韓秋則一把舉起我邊上的婦人,跟上諸葛晴明的動作。

    他們倆一手舉著一個人,一前一後朝船尾緩步走了過去。

    看著他們倆的動作,我稍微考慮了一下,從他們剛才說話的語氣來看,應該是九龍鎮本地人,而作為本地人想必應該會游泳,既然會游泳的話,丟下去應該死不了。

    當下,我朝諸葛晴明喊了一聲,「等會給他們倆丟兩個救生圈。」

    我這樣說,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不能鬧出人命案!

    那諸葛晴明跟韓秋點點頭,也沒說話。

    待他們倆走到船尾時,那男乘客嘴裡歇斯底地怒吼著,大致上是罵我們目無王法,又說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干這種殺人劫財的事。

    特別是那婦人,嘴裡滿口髒話,不過,她說的是老家話,我也聽不懂,但看她表情,肯定是罵人的話。

    「丟下去!」我直接開口道。

    「好!」

    諸葛晴明跟韓秋應了一聲,猛地一用力,將他們倆從船上丟進水裡。

    只聽到噗通兩聲!

    緊接著,諸葛晴明順手撈起兩個救生圈朝他們倆丟了下去。

    瞬間,那些乘客們立馬朝船尾走了過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嘛,都這樣,喜歡看熱鬧。

    對此,我直接扭過頭,掃視了一眼先前跟在那名男乘客邊上的人,淡聲道:「你們還要錢嗎?」

    「不…不…不要了。」其中一名二十三四歲的人開口道。

    「不要了還不滾!」我臉色一沉,嚇得他們立馬朝後邊走了過去。

    待他們離開後,我也沒打坐下去,而是在原地找了一塊還算干淨的地方,諸葛晴明跟韓秋則在我邊上蹲了下來。

    諸葛晴明瞥了我一眼我邊上的江小燕,低聲道:「宮主,她還能堅持多久?」

    我低頭掃視了一下江小燕,輕聲道:「最多半小時,現在已經氣若游絲了。」

    他點點頭,又問我:「宮主,我覺得…。」

    沒等他話說完,陡然之際,客輪猛地朝後邊傾斜。

    這嚇得我連忙朝後邊望了過去。

    這一看,我有點懵了,但見,所有的乘客不知道時候已經全部站在客輪後邊,這直接導致整輛客輪失去了平衡。

    我急了,哪裡顧得上那麼多,連忙朝那些乘客們喊:「快,往前邊走啊!」

    那些乘客們也察覺到異樣了,一個個立馬朝前邊走了過去。

    瞬間,整條客輪上邊變得亂糟糟的,我沒敢有半點耽擱,連忙讓諸葛晴明跟韓秋、黃浩將我圍了起來,主要是擔心那些乘客們會撞到江小燕

    好在這混亂的場面僅僅是維持了不到一分鐘時間,整條客輪恢復了平衡。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不由低聲道:「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是啊!」諸葛晴明在邊上拍了拍胸口。

    我嗯了一聲,憑心而言,自從上了船後,我的心一直懸著,先前看到客船失去平衡時,我整個人都懵了,背後更是涼颼颼的。

    好在僅僅是虛驚一場。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低頭看了看江小燕,此時的江小燕一雙眼睛已經盡露疲憊之色,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6
2057.第2042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0)

     「江小姐,堅持一下,我們應該還有五六分鐘就能靠岸了。」

    我低聲朝江小燕說了一句。

    她好似聽懂了我的話,艱難地眨了眨眼睛。

    看到這裡,我緊了緊她手臂,「江小姐,你放心,我會盡最大的權利,將你送回老家。」

    她在次眨了眨眼睛。

    當下,我也沒猶豫,便朝諸葛晴明望了過去,低聲道:「諸葛晴明,你跟船長商量一下,看下能否加快一點速度。」

    「九哥,這應該不可能!」不待諸葛晴明開口,黃浩在邊上插話道:「從河面的寬度來看,客船不可能加速,一旦加速,等會停下來時,會特別費勁,唯一的辦法只等了。」

    聽著他的話,我稍微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可,看著江小燕的樣子,我絲毫不懷疑她下一秒會斷氣。

    一時之間,我心急如焚,死死地盯著江小燕,嘴裡不停地嘮叨著:「江小姐,堅持一下。」

    「一定要堅持!」

    「我們馬上就到你家了。」

    說到最後,也不曉得那江小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就知道她眼角漸漸閉上了。

    這嚇得我,立馬探了探她鼻息,還有氣。

    瑪德,咋辦!

    咋辦!

    難道真的只能讓她在輪船上斷氣了?

    這不好啊!

    雖說江小燕在輪船上,但還是在水面上啊,要知道矸屍最為忌諱的就是水。

    那諸葛晴明應該是看出我神色不對,忙說:「宮主,別急,江小姐先前說過,她應該足以支撐到到老家,而從時間的角度來看,她先前說有三個小時的壽命,而我們坐車,買票什麼的,加起來才花了兩個半小時,她應該還有半小時的壽命。」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生命這東西,誰能說的准。

    不過,他這番話還是有的用,至少讓我有了一點底氣。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我一直盯著江小燕,心裡不停地祈禱,而諸葛晴明、韓秋以及黃浩則坐在我邊上一動不動。

    至於那些乘客們有了先前那一幕,他們一個個僅僅是望著我們,也沒人敢上前,更沒人敢嫌棄我們周邊臭。

    在煎熬中渡過了幾分鐘,那諸葛晴明陡然拉了我一下,輕聲道:「宮主,我們靠岸了。」

    我抬眼一看,離靠岸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我面色狂喜,連忙讓諸葛晴明跟韓秋搭把手,將江小燕扶了起來,腳下朝下船的地方走了過去,黃浩則跟了上來。

    由於有了先前那一幕,那些乘客也不敢跟我們槍道,再加上江小燕身上散發的臭味更重了,那些乘客一個個避之不及。

    待輪船靠岸後,我們一行幾人連忙下了船。

    下了船後,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心中別提多輕松了。

    但,另一個問題冒了出來。

    那便是我們幾人都不知道江小燕的村子在哪。

    而以江小燕目前的情況,想要問出來她村子的地方顯然不可能。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就在我們幾人犯難的時候,一道聲音在我背後響了起來。

    「小伙子,你是不是要去江小燕家?」

    一聽這聲音,我有些耳熟,連忙扭頭一看,我面色一呆,眼前是一名婦人,正是先前買票的那婦人。

    見鬼了,我上船時,她還在賣票啊,怎麼現在又出現在這?

    更為重要的是,我敢肯定的說,先前在客輪上,我壓根沒看到她。

    「大嫂子,你這是?」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她一笑,罷手道:「我坐的是我們公司的專用船只,比你們坐的客船要快一些。」

    「那您在這是?」我又問,主要是搞不懂這婦人的想法。

    她說:「我正好沒事,就請了半天假,打算回去看看,想起你在那客船上,我特意等了你一會兒。」

    嗯?

    還有這事?

    不可能吖!

    按說一般同村人沒這麼熱情啊!

    我帶著種種疑惑瞥了她一眼,就問她:「大嫂子,能否帶我們回村子?」

    她點點頭,朝我懷抱的江小燕瞥了一眼,低聲道:「小伙子,老江頭的女兒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要是病了的話,這附近有個醫院,可以先去醫院看看吖!」

    說話間,她伸手朝江小燕額頭摸了過來。

    我面色一凝,連忙打開她手臂,笑著說:「沒事,就是身體不舒服,等會到了老家就好了。」

    她好似有些不信,緊緊地盯著江小燕,用家鄉話喊了一句,「小燕子,是我!」

    那江小燕聽著這話,好似聽懂了,艱難地抬頭,緩緩睜開眼瞥了一眼那婦人。

    僅僅是一眼。

    那婦人腳下朝後退了好幾步,方才停止,顫音道:「這…這…這是活人還是死人啊!」

    我連忙解釋道:「肯定是活人啊,只是身體不太舒服!」

    說著,我猛地想起一個事,那便是江小燕說,她的喪事要當成婚姻來辦,目的是騙過她父母。

    而我們就這樣進入她的村子,肯定會讓她父母。

    當下,我在那婦人身上打量了幾眼,又朝諸葛晴明、韓秋交換了一眼,見他們倆點頭,我深呼一口氣,對那婦人說:「大嫂子,有個事,我…我…我想求你。」

    「什麼事?」那婦人詫異道。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我朝那婦人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領路。

    她嗯了一聲,抬步朝前邊走,一邊走著,一邊說:「小伙子啊,我們村子離這碼頭,也就是200米的距離,你要是有事,得早說勒!」

    我笑著回了一句,「大嫂子,是這樣的,江小燕她…她…快要死了,我…。」

    沒等我開口,那婦人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懷裡的江小燕,顫音道:「她快要死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受江小燕所托,特意送她回家安葬。」

    她咽了咽口水,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你意思是她知道自己要死了?特意找的你們幾人?」

    我點頭道:「是啊,對了,大嫂子,根據她生前的心願,她不想讓她父母傷心,想瞞著她父母,用婚宴代替喪事,您能否幫忙到村子游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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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8.第2043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1)

     「婚宴代替喪事?」那婦人不可思議地盯著我,顫音道:「不行,肯定不行,這不是破壞我們村子的風水麼,哪能這麼干啊!」

    聽著她的話,我深呼一口氣,也不怪她。

    畢竟,有些村子對風水頗為看重,生怕破壞村子一點點風水。

    憑心而言,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已經答應江小燕,自然得辦到。

    而想要以婚宴代替喪事,也不是沒辦法解決風水問題,至少我能搞定。

    當下,我笑著說:「大嫂子,你放心,絕對不會動你們村子的風水,我以人品向你保證。」

    她好似有些不信,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還是咋回事,她疑惑道:「你們是專業人士?」

    我點點頭,也沒隱瞞她,就說:「在這一行干了一些年頭了,應該算的上專業人士,倘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個地仙看著點就行了。」

    她又問:「你如何證明你們是專業人士?」

    我苦笑一聲,就說:「您應該見過不少人辦喪事吧,到時候您要是覺得我們不是專業人士,立馬把我們趕出村子,你覺得怎樣?」

    「好!」她點點頭,繼續道:「那行,我可以幫你去游說一番,就當做好事了。」

    說完,她抬步朝前邊走了過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深呼一口氣,可,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總覺得這婦人有問題。

    當下,我抱著江小燕,連忙追了上去,笑著問她:「大嫂子,不知道您貴姓吖?」

    她扭頭撇了我一眼,笑道:「免貴姓夏,你要是看得起我,叫一聲夏嫂子就好了。」

    我點點頭,喊了一聲:「夏嫂子,冒昧打聽一下,江小燕在你們村子人緣怎樣?」

    我這樣問,是因為考慮到這場喪事會牽扯到整個村子的村民,倘若她人緣不好的話,估摸著有點難。

    雖說人死債空,但,也有一部分人壓根不在乎這個,即便人死了,依舊跟死者斤斤計較。

    她一聽我的話,笑了笑,「還行吧!」

    說完,她腳下不由加速了幾分。

    我連忙追了上去,諸葛晴明等人則走在我後邊。

    大概走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我們眼前出現一大片稻田,而在稻田的盡頭隱約能看到一座村莊,朝前走了幾步,整個村子的輪廓才逐漸清晰起來。

    這村莊從外邊看上去不大,大概只有二十來戶人家,或許是因為靠近旅游區,這村子的房子看上去頗為不錯,清一色的琉璃瓦蓋面,令整個村子有股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看到這村子,我笑著問了一句,「夏嫂子,你們村子經濟不錯啊!」

    她微微一笑,「還行吧,只是混個溫飽罷了。」

    說話間,她腳步朝前邊走了過去,我跟了上去。

    我們現在離村子大概只有不到一百米的位置,而擺在我們前邊的則是一片黃燦燦的稻田,稻田與稻田之間,留著一條條約摸三十公分寬的田坎。

    不得不說,這村子是真有錢,我們那邊的田坎,多數都是一些泥巴地,但這村子的田坎,卻是水泥路面。

    「宮主,這村子是真有錢啊!」諸葛晴明在邊上嘀咕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我走了不少村子,像這種田坎都是水泥裡面的村子很少。

    「九哥!」就在這時,那黃浩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我總感覺那夏嫂子有點不對勁。」

    他這話說到我心坎了,自從上岸後,看到夏嫂子,我心裡也有一直有所防備,總覺得她的出現有些突兀。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跟夏嫂子說話時,一直保持著幾分警惕。

    很快,那夏嫂子已經朝前邊走了十來米的樣子,見我們沒跟上去,她停下腳步,朝我們喊了一聲,「小伙子,你們倒是快點吖,我回家還有事勒!」

    我稍微想了想,就說:「夏嫂子,要不,你先回去游說村民,我們幾人等會再過來?」

    她一聽,腳下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疑惑道:「沒事,我們村子的人都好說話,而老江頭這個時候應該沒在家,你們現在過去時間正好,倘若晚一點的話,老江頭回家了,恐怕不好游說。」

    說實話,我不相信她的話,總覺得她在催著我們去村子。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笑著對她說:「夏嫂子,既然是這樣,要不,你先游說一下,然後再把江小燕的父母叫回來,畢竟,江小燕千裡迢迢從廣州趕回來,只為了臨終前見她父母一眼。」

    話音剛落,她眉頭刷的一下皺了起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看了看我懷抱中的江小燕,就問我:「小伙子,你不會是怕我吃了你吧?」

    我連忙賠笑道:「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這樣最好。畢竟,江小燕僅僅只有一口氣了,萬一沒見到她父母,又或者說,讓她父母傷心了,這樣也太對不起了她吧,您覺得是這個道理麼?」

    她緊緊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大概過了十來秒的樣子,她陡然開口道:「小伙子,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看這樣行不,我先去喊老江頭回來,而村裡的事,我只需要打個電話,應該能搞定了。」

    說完,她盯著我,笑道:「你覺得我這樣安排有問題沒?」

    我深深地瞥了她一眼,也不曉得為什麼,這夏嫂子給我的感覺特別不好。

    可,就是說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

    「怎麼?難道你懷疑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我可沒法幫你了,只能由你們自己去搗鼓了。」那夏嫂子一邊說著,一邊朝前邊走了過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裡復雜的很,好不容易找江小燕的同村人,倘若就這樣讓她離開,恐怕整件事會變得特別麻煩。

    畢竟,這並不是異常普通的喪事。

    當下,我連忙喊了一聲,「夏嫂子!」

    她停下腳步,問:「怎麼?還有事?」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覺得您說的對,要不,您先去找江小燕的父母,我們在這等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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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9.第2044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2)

     這話一出,那夏嫂子面色一喜,笑道:「當然沒問題,這樣吧,你們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找他們。」

    說完這話,她徑直朝我後邊走了過去。

    我現在站的位置,正好在田坎上,而她想要去我後邊,我只能側著身子讓她過去。

    我也沒多想,側過身子,那夏嫂子則衝我一笑,挨著我就准備越過去。

    「宮主,抓住我吧!」那諸葛晴明皺了皺眉頭,低聲道。

    我懂他意思,他是擔心我等會摔進稻田。

    當下,我伸出手正准備朝諸葛晴明伸手過去。

    陡然,那夏嫂子也不知道咋回,一雙手抓住我手臂,猛地將我稻田內推了進去。

    與此同時,她整個身子朝我壓了過來。

    我急了,連忙喊:「韓秋!」

    瞬間,我們倆人的身體朝稻田內傾斜過去。

    我原本就抱著江小燕,身體就有些不平衡,隨著那夏嫂子這麼一用力,我整個人猛地朝稻田內倒了過去。

    瑪德,這婦人到底是什麼打算?

    我腦海中閃過這念頭,緊接著,身子結實地砸在稻田內。

    旋即,一股濕漉漉的感覺從我後背傳了過來。

    水!

    水!

    這稻田內有水。

    我懵了。

    這稻田怎麼會有水啊?

    要知道此時稻田內全是已經成熟的稻谷,眼瞧就要收割了。

    而按照農村的習慣來說,快要收割稻谷時,稻田內的水都會放出去。

    可,現在這稻田竟然這麼多水。

    讓我最為崩潰的是,這稻田內的水頗深,隨著我倒下去,一大片稻谷壓在我身,而稻田內的水,直接濺了我一身。

    沒半點遲疑,我死死地抓住江小燕,主要是擔心她碰到水。

    就在這時,那夏嫂子也不知道咋回事,跟發瘋一樣一把抓住江小燕頭發,猛地朝左邊拉了過去。

    我草!

    這婦人是不是神經病啊!

    我內心怒罵一句,猛地喊了一句,「諸葛晴明,韓秋,黃浩,你們三干嗎啊!」

    隨著這話一出,諸葛晴明等人回過神來,哪裡敢猶豫,跳進稻田內,一把抓住那夏嫂子的手臂,就准備往上拉。

    我特麼也是急了,絲毫不敢怠慢,也顧不上江小燕身上有沒有沾上水,死死地抓住她手臂。

    於我而言,此時不讓夏嫂子把江小拉走就是最大的勝利。

    「biao子,你這biao子啊!」那夏嫂子毫無征兆地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抓住江小燕頭發朝左邊拉。

    好在諸葛晴明跟韓秋等人眼疾手快,壓根沒給她機會,他們三人一把抓住夏嫂子的四肢,愣是將她抬了起來。

    即便這樣,那夏嫂子雙手依舊死死地拽住江小燕頭發。

    借這個機會,我一手抱著江小燕,另一只手襯著地面,緩緩起身。

    剛起身,我呼吸一緊,死死地盯著江小燕,此時的江小燕雙眼緊閉,嘴角滑過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像解脫後的笑容,卻又像是一股別有韻味的笑容,讓人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緩緩伸出手,朝她鼻子探了過去。

    僅僅是一下。

    我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朝她胸口探了過去。

    懵了。

    懵了。

    我真的懵了。

    她…她…她的呼吸跟心跳全部…停止了。

    諸葛晴明一見我表情不對,連忙空出一只手,朝江小燕鼻子探了過去。

    下一秒,他臉色沉了下去,顫音道:「宮主,你…你說矸屍不能死在水裡,那…那現在?」

    我咽了咽口水,在客輪上時,我一直防備著這一點。

    可,我萬萬沒想到最終江小燕還是死在水裡。

    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死死地盯著那夏嫂子,聲音一沉,「我數到三,再不松手,我不介意斷你一條手臂。」

    令我詫異的是,那夏嫂子好似沒聽到我的話一般,雙手死死地拽住江小燕的頭發,嘴裡不停地辱罵著,大致上是罵江小燕早就該死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死。

    又說什麼像江小燕這種女人就不配落葉歸根。

    罵到最後,她雙手猛地用力一拽,愣是活生生從江小燕頭上拽走了一把頭發。

    看到這裡,我心沉如鐵,我不管她跟江小燕生前有什麼大仇大恨,但,此時江小燕已然身死,她卻這般對待屍體。

    我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朝那夏嫂子煽了下去,怒罵道:「你這潑婦,還懂得尊重屍體嗎?」

    說完,我朝諸葛晴明望了一眼,「把她丟到稻田去。」

    「好!」

    諸葛晴明回了一句,他們三人抬著那夏嫂子就朝稻田內拋了進去。

    瞬間只聽到噗通一聲響。

    那夏嫂子的身體結實砸在稻田內,濺起不少水花。

    令我沒想到的是,夏嫂子立馬爬了起來,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一邊跑著,一邊哭著罵:「biao子,biao子啊,為什麼你不早點死啊!為什麼啊!」

    此時的我,壓根沒什麼心情聽她的話,朝諸葛晴明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攔住那夏嫂子,然後讓韓秋跟黃浩搭把手,把江小燕的遺體放在田坎上。

    剛擺好遺體,我大致上檢查了一下,從表面現像來說,江小燕的遺體跟普通屍體沒什麼差別。

    這讓我陷入沉思當中。

    按照矸屍死後,肯定會伴隨異常。

    可,現在這具屍體壓根沒任何異常,就跟睡著了一般。

    活見鬼了。

    難道江小燕不是矸屍?

    不可能啊!

    她自己也曾承認自己是矸屍了。

    可,如果她真的是矸屍,為什麼現在沒異常啊!

    這讓我眉頭緊鎖,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大概過了十來秒的樣子,黃浩陡然開口道:「九哥,你看她眼睛。」

    我連忙朝江小燕的眼睛望了過去。

    僅僅是一眼,我只覺得頭皮一麻,不知道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瞪得大如牛眼。

    最為恐怖的是,她的眼睛不僅僅是睜開而已,竟然…還靈活地轉動了幾下。緊接著,她一對眼珠子的表層爬滿了白色的東西,看上去就好似塗了一層白色油漆一般。

    「這是異常!」我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朝她眼珠子摸了過去,就想著讓她閉眼。

    就在手掌碰到她眼珠子的一瞬間,我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她眼眶溢了出來,令我下意識縮回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0.第2045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3)

     一見我的動作,黃浩眉頭一緊,忙問我:「九哥,是不是屍體有變化?」

    我咽了咽口水,憑心而言,在抬棺匠這一行也混了一些年頭,像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我曾見過不少屍體寒冷如冰,但屍體的眼睛一般都是正常的很,而現在江小燕的遺體讓我著實有點摸不清楚頭腦。

    那黃浩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句,「九哥,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抬頭瞥了他一眼,淡聲道:「這場喪事恐怕極其棘手。」

    說罷,我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橫著蓋在江小燕頭上,而那黃浩一見我的動作,二話沒說,也將衣服脫了下來,橫著蓋在江小燕身上。

    緊接著,諸葛晴明跟黃浩也脫掉上衣,橫著蓋在江小燕身上。

    而那夏嫂子見到這一幕,原本狀若瘋癲也恢復了一些,一個勁地坐在地面抽泣著。

    「宮主,現在咋辦?」諸葛晴明深呼一口氣,朝我低聲問了一句。

    我望了望他,又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眼神停留在江小燕的遺體上,低聲道:「如今江小燕已經走了,就這樣回村子肯定不行,會影響到村子的風水,而我們在這邊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解決這事…。」

    說著,我抬頭朝前邊的村子望了過去,繼續道:「諸葛晴明,你打電話詢問一下上次在袁家村的抬棺們,問問他們這邊有沒有八仙宮。」

    這話一出,那諸葛晴明立馬說:「好!」

    說罷,他一邊掏手機,一邊說:「宮主,自從經歷了上次袁家村的事,我們抬棺匠們已經相互有了聯系方式,而我諸葛家的一些抬棺匠們,也開始逐漸聯系一些單個的抬棺匠,爭取把我們南方抬棺匠的資料抓在手裡,然後再建立一套完整的體系。」

    我點點頭,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南方這邊的抬棺匠不再是一盤散沙。

    那諸葛晴明掏出手機後,撥打了一個電話,僅僅是片刻時間,就聽到他對電話說:「查一下鹽城這邊有沒有抬棺匠。」

    約莫過了十秒的樣子,他又說:「行,把電話號碼把短信告訴我。」

    說罷,他掛斷電話,朝我望了過來,輕聲道:「有幾個,其中領頭的你還認識。」

    「誰?」我忙問。

    他說:「陳忠國。」

    一聽這名字,我好似有些印像,當初在袁家村時,好似聽過這個名字。

    等等!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一眾人去龍虎山時,曾有一名抬棺匠站了出來,說是他替我幫剩下的喪事搞定。

    那人好像就是陳忠國。

    沒半點遲疑,我朝諸葛晴明問了一句,「電話號碼發來了沒?」

    話音剛落,他手機滴滴的響了一下。

    「發來了!」諸葛晴明掏出手機,朝我遞了過來。

    我看了看上面的手機號碼,並沒有用他的手機直接撥打過去,而是掏出我自己的手機,按照上面的號碼撥打過去了。

    畢竟,我來這邊是找陳忠國幫忙,得顯得正式一點。

    不是幾秒鐘電話通了,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正是陳忠國的聲音,不過,他說的是鹽城這邊的家鄉話,我也聽不懂,就說:「陳師傅,是我,陳九。」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喜道:「陳宮主,真的是你啊!」

    我苦笑一聲,說:「是啊!」

    我擔心他會多說,畢竟,現在時間比較緊,連忙說:「陳師傅,我現在在鹽城這邊,有個事想麻煩您。」

    他一笑,「陳宮主,你這話就見外了,哪有什麼麻煩一說,你能找我,就是我的榮幸了,等等,你剛才說,你在哪?鹽城?」

    我嗯了一聲,說:「對,就在鹽城。」

    「哪個位置?」他忙問。

    我苦笑一聲,還真別說,我真心不知道現在在哪個位置,本來想詢問一下夏嫂子,不過,考慮到她先前的行為,我也懶得搭理她,而是稍微想了想。

    陡然,我猛地想起我們先前下碼頭的地方,好像有塊牌子,叫什麼菜碼頭。

    當下,我連忙說:「我們先前下碼頭的地方,好像叫什麼菜碼頭。」

    「是不是黃花菜碼頭?」那陳忠國連忙說。

    我嗯了一聲,說:「對,就是那個碼頭,我們下了碼頭後,朝西北方走了大概一百來米的樣子,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大片稻田,在稻田的盡頭有個不錯的村子,那些房子清一色的琉璃瓦蓋面。」

    這話一出,那陳忠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還是咋回事,他在電話裡驚呼一聲,就說:「陳宮主,你…你說的不會是我們村子吧?」

    嗯?

    他們村子?

    這也太巧了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也不清楚!」

    他又說:「陳宮主,你看看西南方是不是有座山。」

    我一聽,連忙扭頭朝西南方望了過去,正如陳忠國所說的那般,在西南方果然有座山,就說:「是!」

    話音剛落,他激動道:「陳宮主給我三分鐘時間,我已經知道你在哪了。」

    說罷,他估計是太激動了,直接掛斷電話。

    我面色一松,本以為來到這村子一切都是陌生的,沒想到在這邊竟然遇到抬棺匠了。

    不過,想想也對。

    大凡有人的地方,怎能少的了抬棺匠。

    當下,我也沒隱瞞,就把陳忠國的事對諸葛晴明等人說了出來。

    他們一聽,面色一喜,諸葛晴明忙說:「陳忠國馬上就來了?」

    我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發現那原本哭泣的夏嫂子,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沒哭了,而是死死地盯著我。

    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差異跟不解。

    等等,剛才那陳忠國說這是他們村子,而這夏嫂子也是這個村子的人,換而言之,他們倆應該是認識。

    一想到這個,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按照我最初的打算是詢問一下夏嫂子,她跟江小燕到底有什麼仇恨,值得她這樣對待一個將死之人。

    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只要詢問陳忠國即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1.第2046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4)

     心念至此,我連看夏嫂子的興趣都沒了。

    於我而言,她既然能對江小燕干那種事,足以這說明這人不行,甚至還得承擔法律責任。

    畢竟,江小燕那個時候,並沒有死。

    換而言之,是她殺了江小燕。

    即便江小燕瀕臨死亡,但並不是自然死亡。

    「宮主,這婦人你打算怎麼處理?」諸葛晴明陡然開口詢問道。

    我想也沒想,就說:「報警吧!」

    「好!」諸葛晴明應了一聲,又問:「現在報警還是?」

    我瞥了那婦人一眼,又看了看江小燕的遺體,憑心而言,我想現在報警。

    可,考慮到江小燕的事,得在他們村子進行,一旦現在報警了,她的家人恐怕會鬧事。

    稍微權衡了一番,我壓低聲音說:「暫時別報警,先通告這個村子的村長,看他怎麼處理,剩下的事,交給這個村子的村長吧!」

    他嗯了一聲,輕聲道:「這樣也好,免得我們進村後被村民騷擾。」

    話音剛落,一道驚喜聲傳了過來,「陳宮主!」

    扭頭一看,來人正是陳忠國,穿扮頗為樸素,腳下是一雙拖鞋,褲腳微微卷起,一看就是剛干農活回來。

    一見他,我連忙走了過去,伸出手,笑道:「陳師傅,百忙之中能趕過來,小子感激不盡。」

    他尷尬的笑了笑,右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後朝我伸手過來,笑道:「客氣了,作為抬棺匠,理應聽從陳宮主的號令。」

    說話間,他朝我身後的諸葛晴明等人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陡然,他眼神停在夏嫂子身上,神色一凝,責備道:「荷花,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會在這?」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聽他這語氣,他好似跟夏嫂子關系還不錯,甚至可以說,還有親,否則,他剛才的語氣不會責備。

    我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陳忠國便朝夏嫂子走了過去,一把扶起坐在地面的夏嫂子,又替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看到他的動作,我心沉如鐵,他這番簡單的動作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恐怕這夏嫂子是他的媳婦。

    這…這…這。

    那諸葛晴明好似也發現了這一現像,輕輕地拉了我一下,說:「宮主,他倆好像是夫妻。」

    我嗯了一聲,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那諸葛晴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也沒再說話。

    瞬間,我們幾人都朝夏嫂子望了過去。

    說白了,我們幾人都想知道陳忠國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而此時的陳忠國已經跟夏嫂子對上話了,他問:「荷花,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跟陳宮主幾人在一起。」

    說話間,他眼神一緊,死死地盯著地面的遺體。

    緊接著,他面色一沉,顫著音問我:「陳宮主,這是誰的遺體?」

    我苦笑一聲,也沒說話,便朝夏嫂子望了過去,不對,嚴格來說,應該是朝夏荷花望了過去。

    那陳忠國一見我的眼神,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扭過頭,緊緊地盯夏荷花,顫音道:「這事…不會是你干的把?」

    話音剛落,那夏荷花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一把抱著陳忠國,歇斯底地抽泣著,「死,死,她該死,嗚嗚嗚嗚,她該死啊!如果不是她,我們的兒子也不會死啊!」

    「荷花,真是你干的?」陳忠國推開夏荷花,死死地盯著她,「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殺人是要犯法的啊!」

    「我…我…我顧不上那麼多,我…我…我只想替我們的兒子報仇啊!」那夏荷花哭泣著,蹲了下去,雙手抱頭,死死地抓住自己頭發。

    看到這裡,我深呼一口氣,看這情況,陳忠國跟江小燕之間應該有一筆血海深仇。

    就在這時,那諸葛晴明腳下挪了一步,好似想過去,我拉了他一下,衝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先看陳忠國怎麼處理。」

    那諸葛晴明聽我這麼一說,也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陳忠國。

    但見,陳忠國緊緊地盯著夏荷花,像是在做什麼決定,也沒動。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他一把抓住夏荷花的手臂,怒聲道:「走,跟我去派出所自首。」

    「我為什麼要去自首啊,她害死我兒子,我替我兒子報仇,憑什麼要去自首啊!」夏荷花猛地抬頭,一把推開陳忠國,歇斯底地喊:「老陳,我十八歲跟著你到現在,在你們陳家做牛做馬幾十年,如今的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要我去自首,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啊!」

    「荷花!」陳忠國估計也是怒了,一把抓住夏荷花,猛地晃了幾下,嘶吼道:「我就是有良心才讓你去自首,她害死我們兒子不假,卻不是她直接害死的。可,她的死全是由你一手造成的。」

    說著,他語氣突然柔了下來,輕聲道:「荷花聽話,我們去派出所自首,無論判多少年,我等你,如果判死刑,我就隨你而去。」

    說完,陳忠國猛地抱住夏荷花,右手在夏荷花後腦勺不停地摩擦著,輕聲道:「荷花,我們夫妻幾十年了,做人一直本本分分的,不能因為這件事,讓我們幾十年的堅持毀於一旦,更不能干這種殺人的事啊,你…你糊塗啊!」

    「老陳!」夏荷花的聲音柔了下來,抽泣道:「我不想殺她,真的不想殺她,可,看到她,我控制不住自己,我…。」

    說完,她嚎啕大哭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夫妻幾十年,哪能不懂你的性格。」陳忠國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松開夏荷花,柔聲道:「荷花,我們去派出所自首,就說這事是我干的。」

    「老陳,你…你…。」夏荷花不可思議地盯著陳忠國。

    看著這一切,我深呼一口氣,我萬萬沒想到這夏荷花居然是陳忠國的媳婦,而看陳忠國的語氣跟神態,是真的打算替他媳婦頂罪。

    更為重要的是,他剛才對夏荷花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一般,足見夫妻倆的感情應該很好。

    畢竟,男人對女人的愛,並不是用多少金錢衡量,而是寵愛,把自己媳婦寵上天。

    或許,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我沒再猶豫,腳下朝陳忠國走了過去,輕聲道:「陳師傅,我是這件事的見證人,或許還有其它辦法。」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2.第2047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5)

     「什麼辦法?」

    那陳忠國一聽我的話,神色一凝,連忙問我。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大道三千妙無言,天地於心法自明,只要你媳婦潛心改過,替江小燕辦好剩下的喪事,或許她會原諒你媳婦,也並不是未可的事。」

    話音剛落,那陳忠國死死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而一旁的諸葛晴明則嘀咕了一句,「大道三千妙無言,天地於心法自明…。」

    大概過了不到三秒時間,他陡然一把抓住我手臂,激動道:「不錯,宮主這句話說的太對了,一針見血。」

    我白了他一眼,只是一句話,至於這麼激動麼。

    那陳忠國好似有些不明白我意思,顫著聲音問我:「陳宮主,你…你剛才說,我媳婦能贖罪?」

    我點點頭,輕聲道:「是啊!」

    「這…這不可能吧!我媳婦不是…不是…不是殺了她麼?怎麼還會…。」陳忠國顫抖聲音說。

    我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淡聲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說罷,我把江小燕的情況悉數說了出來。

    剛說完,陳忠國不可思議地盯著我,沉聲道:「宮主,你意思是真正的江小燕早在幾天前就死了,她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矸屍的原因?」

    我點點頭,「是啊,她堅持到現在,只剩下一口氣罷了,即便沒有你,她這口氣,估計也堅持不了十分鐘,但,你媳婦這樣做,卻打斷了她最初的願望,讓她沒能跟她父母最後見上一面,這是罪,得贖。」

    「宮主,那我們應該怎麼贖罪?」陳忠國忙問,而他媳婦夏荷花此時也停止抽泣了,朝我這邊望了過來。

    我掃視了他們夫妻倆一眼,又看了看地面江小燕的遺體,輕聲道:「具體怎麼贖罪,我卻是不知道了,不過,我可以替你們詢問一下江小燕的意思。」

    說完這話,我緊緊地盯著他倆。

    那陳忠國哪裡敢猶豫,連忙問我:「宮主,你需要什麼東西,但說無妨,我一定要盡量滿足你。」

    我饒有深意地盯著他,淡聲道:「陳師傅,有句話,我得提前問你一聲。」

    「什麼話?」陳忠國忙問。

    我說:「假如江小燕不願意原諒你媳婦,你會怎麼辦?會把你媳婦送到派出所麼?」

    他想也沒想,沉聲道:「肯定會把她送進派所處,這是陽人該對死者的一個尊重。」

    我滿意的點點頭,也沒再說話,而是將我的行李箱拉了過來,從裡面取出火龍純陽劍,又對著火龍純陽劍吹了幾口氣。

    「宮主,你打算就地詢問江小燕?」陳忠國疑惑道。

    我點點頭,「江小燕剛死,她的魂魄應該沒走多遠,只要用火龍純陽劍在她遺體邊上舞上一段,應該能引起她魂魄的共鳴,從而將她的魂魄召喚至此,倘若她不原諒你們,她的遺體應該會有異常,倘若原諒你們,應該會平安無事。」

    說罷,我朝夏荷花望了過去,繼續道:「能不能得到她的原諒,就看你了,倘若不是因為陳師傅,你應該懂得事情的重要。」

    話音剛落,那陳忠國二話沒說,一把拽住他媳婦,倆人在我前邊跪了下來,就准備朝我磕頭。

    我連忙制止他們的行為,淡聲道:「你們不應該跪我,而是跪江小燕。」

    這話一出,他們倆立馬朝江小燕的遺體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特別是夏荷花,額頭都磕破了。

    見此,我也沒再耽擱時間,緊了緊手中的火龍純陽劍,又怔了怔神色,便開始輕輕地揮動火龍純陽劍。

    火龍純陽劍原本是驅除煞氣,但經過上次頭口陰陽飯,火龍純陽劍的作用已經不再是那麼純碎了。

    就如這次招魂。

    只要手法跟步驟到位,想要達到招魂的目地,也顯得頗為簡單。

    但,卻有一個弊端,那便是在揮動火龍純陽劍時,手法不能用力用猛,腳下的步伐也要特別輕,特別念詞也得緩緩吐詞。

    說實話,原本的我,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就連最基本的招魂也不知道。

    可,也不曉得咋回事,就在剛才,我腦子想到招魂時,腦子裡面莫名其妙的多了這麼多信息。

    這讓我有些摸不清頭腦。

    但,眼下也沒多余的時間考慮,我腳下緩緩挪動,手中的火龍純陽劍也隨之揮動起來,嘴裡輕輕念詞。

    提劍歸丹定五行

    返本還原把劍進

    龍心指路懸左足

    穿越雲天指星宿

    抱拐出鞘陰陽觸

    玉龍抬頭風雲吼

    武當橫雲觀日月

    刺破層雲化飛雪

    龍吟繞步隨身依

    碧波浪中神針奇

    我一口氣連念十句詞,這些詞都是純陽劍法的招式。

    在念詞時,我腳下圍著江小燕的遺體,以三進二,五退三的步伐,緩緩進行。

    待我圍著江小燕的遺體走上一圈時,剛好念完那十句詞。

    說來也邪乎。

    就在我念完詞的一瞬間,陡然,周圍的空氣凝固了,一股極重的壓迫感朝我襲擊而來,令我呼吸變得極其不順暢。

    扭頭朝邊上的諸葛晴明等人望了過去,就發現他們幾人跟我的情況差不多。

    唯獨陳忠國跟夏荷花倆人跟沒事一樣。

    沒半點遲疑,我連忙朝江小燕的遺體跪了下來。

    我這邊剛跪下,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那股壓迫感輕了不少。

    「諸葛晴明、韓秋、黃浩跪下來!」我連忙朝他們三人喊了一聲。

    他們三也沒敢耽擱,連忙跪了下來。

    隨著他們這麼一跪,他們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見此,那諸葛晴明忙問我:「宮主,這是什麼情況?」

    說實話,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江小燕或許在怪罪我們幾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守好她的身體,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先前,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點,我才會對陳忠國說那麼一番話。說白了,我打算在喪事之前,把這事給解決。

    否則,後續的喪事,當真是不好搗鼓,更為重要的是,江小燕還是矸屍的身份。

    這讓我絲毫不敢大意,甚至感覺這次的喪事與我而言,就是一項重大的考驗。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3.第2048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6)

     想到這點,我沒敢多說什麼,連忙對著江小燕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

    那諸葛晴明等人見我磕頭,也跟著磕了三個響頭。

    剛磕完頭,我朝陳忠國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把自己的難處說出來。

    作為抬棺匠,陳忠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連忙雙手伏地,額頭緊貼地面,嘴裡開始說起了他們家跟江小燕的仇恨。

    從他嘴裡,我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出脈。

    用陳忠國的話來說,大概是五年前,他有個正在念名牌大學的兒子,叫陳浩北,長的頗為英俊,對父母也是極其孝順,很是得陳忠國跟夏荷花的歡心。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這陳浩北卻是個書呆子,平常不太喜歡說話,一心只想著聖賢書。

    就這麼一個孩子,擱在任何家庭,都是個寶貝疙瘩來的。

    陳忠國跟夏荷花自然也是如此,他們倆把陳浩北當成了畢生的希望,大凡陳浩北需要的東西,夫妻倆即便是賣血,也會滿足陳浩北的任何需求。

    但,那陳浩北懂事,知道自己家庭不寬裕,從未要求過陳忠國跟夏荷花任何東西,從大一開始,就連學費都靠自己雙手賺來的。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是五年前的樣子,陳浩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跟自己村子的江小燕好上了。

    起先,陳忠國跟夏荷花是反對的。

    於他們而言,自己兒子是名牌大學的學生,將來是要走進上流社會的人才,而江小燕初中都沒畢業便外出打工了,與自己的兒子當真是天差地別。

    可,即便這樣,在陳浩北再三要求下,陳忠國跟夏荷花為了自己心愛的兒子,愣是同意下來了,甚至幫著陳浩北跟江小燕訂下婚事,並且承諾等陳浩北大學畢業,便幫著他們倆完婚。

    不得不說,他們倆一訂婚,整個村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江小燕,都說江小燕是麻雀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只要等到陳浩北畢業,便能享福了。

    而那陳浩北跟江小燕定婚後,更加努力學習,江小燕也在陳浩北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倆人開始過起了甜蜜生活。

    用陳忠國的話來說,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是他兒子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平常不太愛說話的陳浩北,回到村子後,也開始笑著跟村民們打招呼了。

    看著這一切,陳忠國跟夏荷花倆人心裡自然也是歡喜的緊。

    可,這一切的一切,卻是當年暑假的一天徹底結束了,陳浩北竟然…竟然在8月6號的這一天,以自縊的方式吊死在…江小燕家。

    當時的江小燕並沒有在家,而她父母有眼疾看不見東西,嗅覺也嚴重有問題。

    這直接導致陳浩北吊死在江小燕家十五天,愣是沒被人發現屍體。

    當時的屍體已經完全腐爛,整具屍體上面是數之不盡的蛆蟲。

    看到這一切的夏荷花當場暈了過去,即便是陳忠國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哭的昏迷過去。

    聽到這裡,我跟諸葛晴明等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發現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咽了咽口水,朝陳忠國問了一句,「你兒子死了半個月,你就沒發現?」

    他沉著臉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以為他跟江小燕出去了,也沒多想。」

    我稍微想了想,這倒是有真的,兒大半點不由娘,以陳浩北跟江小燕熱戀的近乎,或許真的不會跟他父母說。

    當下,我又問:「那時候的江小燕去哪了?」

    這話一出,夏荷花的神色頗為激動,「她能去干嘛啊,當然是去私會她的小情人了啊!」

    嗯?

    江小燕還有小情人?

    這不對啊!

    當時的她跟陳浩北訂婚,應該屬於好事來的啊!

    再說,他們倆那個時候屬於熱戀,不應該出現出軌這種事啊!

    我忙問:「你們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啊?」

    話音剛落,那夏荷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泣道:「不可能啊,我們在收拾遺物時,發現了我兒子的日記。」

    我皺了皺眉頭,就問她:「日記上面寫了什麼?」

    那夏荷花也沒說話,連忙在身上搗鼓了一會兒,很快,她遞了一個小本子過來。

    這小本子只有巴掌大,但卻很厚。

    我接過小本子,朝陳忠國看了過去,低聲道:「陳師傅,這是你兒子的日記?」

    他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是!」

    我也沒多想,翻開小本子,就聽到那夏荷花哭著說,「你翻到最後一頁。」

    我沒說話,連忙翻到最後一頁,入眼只有近百個字。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大致上是說,江小燕背叛了他,他沒臉再活下去了,也愧對了父母,只能以自縊的方式了卻余生。

    我合上小本子,沉聲道:「你們找江小燕核實過沒?」

    陳忠國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自從我兒子死後,她再也沒回過村子。」

    那夏荷花陡然跟發瘋了一樣,朝江小燕的屍體撲了上去,歇斯底地喊道:「你還我兒子啊,還啊,把我兒子還給我啊!」

    說話間,她死勁晃了晃江小燕的屍體。

    我連忙抓住她的手臂,皺眉道:「夏嫂子,這事或許有誤會。」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陡然想起一個事,江小燕在大巴上曾對我說了三個心願,一個心願是希望她父母能來汽車站接她,一個是希望她男朋友能陪她站在汽車站邊上,看著鹽城到廣州的大巴出發。

    我當時就斷定她厭倦了外面的生活,想跟她男朋友好好的生活,甚至可以說,她跟她男朋友感情應該很好。

    而現在看來,她當時說的男朋友極有可能就是陳浩北。

    那麼問題來了,她跟她男朋友感情那麼好,怎麼可能會背叛她男朋友?又怎麼可能害死她男朋友,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要知道,江小燕當時已經知道是矸屍,也知道自己快死了,一個將死之人嘴裡說出來的話,不可能是謊言。

    當下,沒半點猶豫,我連忙把江小燕的三個心願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那夏荷花也不知道咋回事,陡然指著江小燕的遺體罵了起來,「不可能,她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怎麼可能會對我兒子有感情,她要是對我兒子有感情,我兒子就不會自縊了啊啊啊啊!」

    她一邊哭泣著,一邊死勁拍打地面,令我看了有些不忍心。

    說真的,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件事肯定有誤會的存在,至於是什麼誤會,我暫時卻不知道了。

    不過,有一點,我卻是敢肯定,江小燕並不知道陳浩北因為她而自縊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4.第2049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7)

     一想到這個,我本能的想立馬告訴夏荷花。

    但,這想法在我腦海一閃即逝,我並沒有打算立馬說出來。說白了,於我而言,此時的夏荷花屬於崩潰邊緣,一旦告訴她,很有可能會導致其直接瘋狂,甚至會變成神經病。

    畢竟,人的精神處於崩潰邊緣,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唯一的辦法是,等她冷靜下來後,再慢慢告訴她。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僅僅是默默地看著,也沒說話,而那陳忠國則一直在邊上安慰著夏荷花。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男人說累。

    因為,作為一家之主的男人,即便是萬分傷心難過,仍舊得照顧好自己的女人以及孩子。

    就如陳忠國,他此時傷心程度不比夏荷花低,但卻必須要把傷心跟難過憋在心裡,還得安慰夏荷花。

    憑心而言,看著陳忠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生出一股佩服的感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心念至此,我緊緊地盯著他們夫妻倆,也沒說話,諸葛晴明、韓秋以及黃浩,也沒說話,跟我一樣緊緊地盯著陳忠國夫妻倆。

    但見,陳忠國不停地安慰夏荷花,大致上都是說一些安慰的話。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接近五分鐘的樣子,那夏荷花才稍微平緩了不少。

    見此,我輕聲咳嗽了一聲,低聲道:「陳師傅,夏嫂子,有句話,也不知當講不講。」

    「宮主,你是大人物,你說的話,肯定是正理,我一定會聽。」那陳忠國一邊說著,一邊朝她媳婦望了過去,柔聲道:「荷花,眼前這位年輕人,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衡陽陳九,他無論說什麼,既有可能就是真相,我希望你能相信他。」

    這話一出,那夏荷花停止抽泣,朝我望了過來,滿眼盡是不可思議。

    這讓我有些摸不清頭腦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陳忠國在說出我名字時,她會是這般眼神?

    當下,我低聲問了一句,「夏嫂子,你這是?」

    她沒理我,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說實話,被她這麼一盯,我心裡有些發毛,主要是感覺,她這眼神讓我有些受不了。

    她的眼神,不單單是疑惑,更多的是震驚。

    「荷花,你干嘛呢!」陳忠國輕輕地拉了夏荷花一下。

    那夏荷花回過神來,顫音問我:「陳九,陳宮主,我…我能求你幫個忙。」

    嗯?

    什麼情況?

    她能找到我辦什麼忙?

    這不對勁啊!

    我一個抬棺匠能有什麼本事幫她的忙。

    那夏荷花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句,「可以嗎?」

    我嗯了一聲,雖說我對她不太感冒,但,總得看陳忠國的面子,畢竟,我們抬棺匠這一行,倘若連自己人都不給自己人面子,又談何讓別人看得起我們。

    她一見我同意下來,面色一喜,連忙對我說:「陳宮主,最近三年時間,每個月初一十五,我都會做一個同樣的夢。」

    嗯?

    還有這種情況?

    不對啊!

    即便真有這種情況,她應該跟陳忠國說才對啊!

    畢竟,陳忠國也是抬棺匠,他當初能到袁家村去,足以證明他的本事應該不差。

    而夏荷花提出來的問題是一個夢,按道理來說,陳忠國應該能替她解惑才對啊!

    等等!

    不對,既然陳忠國能替她解決。

    那麼問題來了。

    她為什麼還會詢問我?

    當下,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又望了望她邊上的陳忠國,就發現陳忠國臉色有些不自然。

    瞬間,我立馬判斷出,估摸著夏荷花所說的夢境,十之八九是跟她兒子陳浩北有關。

    而陳忠國之所以沒能替她解惑,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陳忠國或許早就知道他兒子的死跟江小燕或許沒什麼大關系,二是陳忠國擔心某件事一旦說出來,會刺激到夏荷花。

    想到這個,我朝陳忠國深深地望了一眼,也沒說話。

    倘若真如我猜測的這般,恐怕接下來回答夏荷花的問題,得小心翼翼了。

    深呼一口氣,我笑著問了一句,「夏嫂子,不知道你說的同一個夢,夢裡面到底有著什麼?」

    她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陳宮主,你先回答我,為什麼我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會做同一個夢境?」

    我緊緊地盯著她,也沒急著說話,主要是我懂她意思,她這是擔心把夢境告訴我,我會偏袒江小燕。

    說白了,她潛意識認為江小燕是我的客戶。

    當下,我笑著說:「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這是正常現像,但從我們抬棺匠的角度來看,卻認為一些夢境是在向當事人預示著什麼,特別是一些已經過世的人,一旦給活人托夢,恐怕智能說明一個事,那便是有話要對活人講。」

    我這樣說,已經漸漸把她往江小燕事件上面扯了,還是先前那句話,我擔心夏荷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真相,慢慢地把事情真相告訴她。

    而那夏荷花聽我這麼一說,好似有些信了我的話,又問:「如果夢到過世的人,找到自己,每次都是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我一聽這話,饒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是真有話對你說了。」

    「既然有話對我說,為什麼不說出來啊!」夏荷花連忙問,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她邊上的陳忠國,低聲道:「夢不同於現實,並不是什麼事都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不過,卻可以通過夢境裡面的表情,來判斷一些事情,不知道你夢境裡面的人是什麼表情?如果有可能,我想知道你夢境裡面的所有內容。」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邊觀察著夏荷花的表情變化,一邊輕聲說,盡量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柔和一些。

    而那夏荷花顯然是有些不相信我,僅僅是盯著我,也沒說話,倒是她邊上的陳忠國催了一句,「荷花,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了,如今我們的兒子死了五年,就連江小燕也已經死了,你還有什麼事值得隱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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