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5.第2050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8)

     說罷,陳忠國重重地探出一口氣,言語之中有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宮主!」一直沒說話的諸葛晴明陡然開口道:「我們時間不多了,我擔心再耽擱時間,恐怕會被人發現江小姐的遺體。」

    我嗯了一聲,這倒是真的,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頗為顯眼,一旦時間長了,恐怕真的會被外人發現。

    我最為擔心的是,碰到江小燕的父母。

    當下,我也沒猶豫,淡聲道:「夏嫂子,你要是相信我,就大膽地說出來,我以抬棺匠的名義向你保證,我所說的任何話,絕對是公正公義,若有半點偏袒,讓我不得好死。」

    我這樣說,實在是沒辦法了,主要是考慮到時間。

    話音剛落,那夏荷花顯然是信了我的話,就說:「陳宮主,是這樣,每次我都會做同一個夢,夢境的內容很短,每次都是我坐在柳樹下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個人走過來,我也不瞞你,從體形來看,那人像極了我的兒子,他每次站在我面前,先是搖了搖頭,後是深嘆一口氣,最後張張嘴,也不說話,然後就離開了。」

    我一聽,眉頭皺了起來。

    柳樹下?

    這夢境有些不同啊!

    按照農村的風俗來說,柳樹枝打鬼,越打越矮。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般夢境很少夢到柳樹什麼的。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夏荷花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明顯了,她夢到的是她兒子陳浩北。

    而那陳浩北已經死了,用農村的話來說,此時的陳浩北已經是鬼魂。

    一個鬼魂給活人托夢,卻是在柳樹下。

    這完全脫離了鬼魂的範疇,要知道柳樹枝打鬼,越打越矮的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說穿了,鬼魂是害怕柳樹的。

    一想到這個,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沉聲道:「夏嫂子,你確定你每次都是在柳樹下?」

    她聽我這麼一問,連忙點點頭,說:「對,我認的很清楚,絕對就是柳樹下,作為一個農村人,我怎麼可能會認認錯柳樹。」

    我一聽,輕聲問道:「那你可知道柳樹代表著什麼?」

    她想也沒想到,連忙說:「柳樹枝打鬼,越打越矮。」

    我點點頭,繼續道:「那你可知道你兒子每次給你托夢為什麼會在柳樹下?你又可知道你兒子為什麼每次都是嘆聲嘆氣,且欲言又止??」

    「為什麼?」她下意識問。

    我緊緊地盯著她,淡聲道:「因為,你兒子極有可能發現自己錯了,而之所以在柳樹下,或許是在暗示你,他跟江小燕的事情存在內鬼。」

    「內鬼?」她好似不懂我意思。

    我嗯了一聲,「你自己想想,為什麼你會坐在柳樹下,而不是槐樹上,按照內下外上的說法來講,他應該是在暗示你有內鬼,換而言之,他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江小燕導致的。」

    說到這裡,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把江小燕臨死前的三個心願再次說了出來,繼續道:「試問一句,江小燕能在臨死之前,能說出那個心願,你覺得她對你兒子真沒感情嗎?」

    那夏荷花聽著我的話,明顯的陷入沉思當中,也沒說話。

    見此,我連忙說:「夏嫂子,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兒子跟江小燕十之八九是真愛,但是他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誤會。」

    不待我說完,她吼了一聲,「不可能,我找我兒子的舍友打聽過了,他說江小燕看似跟我兒子在一起,實則是…是…是干著賣身的勾當。」

    我一聽,不可思議地盯著她,江小燕是賣身的?

    不可能啊!

    我跟江小燕待過一段時間,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不像是賣身的。

    但,話又說回來,即便她真的是賣身的,但跟陳浩北在一起時,絕對沒干這種事。

    換而言之,很有可能是故意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這樣想,主要是聯想到內鬼一次。

    當下,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問她:「你兒子的舍友叫什麼?你怎麼敢斷定他的話就是真話,萬一他眼紅你兒子找了一個女朋友呢?又萬一他也喜歡江小燕,故意這樣對你這樣說,從而挑撥他倆的關系呢?」

    說完,我深嘆一口氣,「要知道人心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她有點懵,死死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陳忠國緩緩開口道:「荷花啊,我覺得宮主說的在理,人心這種東西真的不好說,而當時我們兒子帶他舍友回家時,我就發現那人看小燕的表情不對,現在聽宮主這麼一說,我懷疑我們的兒子很有可能是被那人給騙了,而你也知道我們兒子的性格,他相信一個人,便是掏心掏肺的相信的一人。」

    那夏荷花雙眼一凸,眼神在我跟陳忠國身上來回掃視著。

    一見她的表情,我急了,本以為委婉地把真相告訴她,她會好受一些,哪裡曉得,好似效果並不是很大。

    沒半點遲疑,我連忙說:「夏嫂子,你真正的仇人並不是江小燕,而是你兒子的舍友,我要是你,就找到他,弄死他,替你兒子報仇,而不是在這暗自傷心。」

    這話一出,那夏荷花的精神氣好似在這一瞬間回來,嘴裡一直呢喃著,「對,對,我要替我兒子報仇。」

    有些事情也是邪乎的很,就在她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原本蓋在江小燕身上的那些衣服,陡然之間動了動,緊接著,那些衣服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莫名其妙的飄起來了,落在夏荷花邊上。

    我敢肯定的說,當時並沒有起風。

    而從衣服移動的形態來看,也不像是被風刮得,倒像是好像有一雙手,把那些衣服從江小燕身上拿起來,丟在夏荷花邊上。

    這讓我們所有人面色一變,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那夏荷花好似沒發現異常,依舊在那呢喃著。

    就這樣的過了大概十秒的樣子,她猛然抬頭朝我望了過來,沉聲道:「我不怪你們所有人。」

    她的聲音有股說不出來的空洞感,讓人聽了遍體生寒。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7
2066.第2051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39)

     最為邪門的是,夏荷花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沒絲毫感情色彩,一對眼珠子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的眼珠子像是泛著魚肚白,卻又夾雜了幾分陰冷之氣。

    讓人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說實話,這突兀的聲音,突兀的話語,不單單我有點懵,在場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夏荷花,沒任何人敢說話。

    一時之間,整個場面靜若寒蟬。

    足足靜了接近十秒的樣子,我深呼一口氣,正准備說話,那諸葛晴明拉了我一下,壓低聲音說:「宮主,她是不是…被江小燕上身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憑心而言,我也有點懷疑,主要是剛才夏荷花的話太邪門了,什麼叫我不怪你們?

    以夏荷花目前的狀態的來看,不應該說這種話才對。

    唯獨只有一人,那便是江小燕。

    心念至此,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而那夏荷花也緊緊地盯著我。

    四目相對,我們誰也沒說話。

    就這樣的,我們倆足足對視了接近一分鐘時間。在這期間,諸葛晴明等人一直盯著我們倆看,誰也沒開口,而那陳忠國估計也是發現異常了,原本抓住夏荷花的手,也漸漸松了下來。

    就在這時,夏荷花的眼神從我身上移開,緊緊地盯著陳忠國,也不說話。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夏嫂子?」

    她沒理我,一雙泛著魚肚白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陳忠國。

    「九哥,我聽人說,被鬼上身了,只要撒泡尿在她身上就行了。」黃浩湊了過來,低聲道。

    這話一出,那夏荷花猛然扭頭,瞥了一眼黃浩。

    僅僅是一個眼神,嚇的黃浩臉色蒼白,腳下連忙朝後邊退了兩三步。

    見此,我大致上敢肯定,估摸著是真的遇到鬼上身了。

    說句實心話,在抬棺匠這一行也混了一些年頭,鬼上身這次事,倒是遇到過一兩次。但,表現出來的現像都不強,人物表情跟語氣也沒這般激烈,多數情況下,被附身的一方,精神也顯得格外疲憊。

    但,像夏荷花這般有精力,且還能人性化地分辨任何人的話語卻是第一次見。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初蘇夢珂死亡後,王初瑤表現出被鬼上身的現像,我才會懷疑她。

    說白了,所謂的鬼上身,其實還是氣場的作用,用科學一點的說法來解釋就是腦電波的頻率被干擾了,又正好與死者的腦電波重疊,從而出現了鬼上身這麼一種現像。

    可,在看到夏荷花的表現時,我瞬間就懵了。

    假如,她目前的狀態真的是鬼上身,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她的精力會這般好?就連聽力之類也超出常人太多。

    要知道剛才黃浩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低,即便是站在我邊上說的,我聽的依舊很模糊。

    我咽了咽口水,緊緊地盯著夏荷花,輕聲道:「夏嫂子,冒昧問一句,你剛才說不怪我們,是不是意味著江小燕已經原諒我們所有人了?」

    就在我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那夏荷花也不知道咋回事,身子一軟,整個人宛如爛泥一般,軟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江小燕原本睜開的眼睛,陡然閉上了,且伴隨著絲絲涼意在我們四周徘徊著。

    看著這一切,我腦海閃過一個疑惑,那便是夏荷花為什麼會忽然軟了下去?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陳忠國連忙抱起夏荷花,探了探鼻息,緊接著,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欣慰道:「還好,還好!」

    我懂他意思,估摸著夏荷花只是昏迷過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般被俯身後,身體都會極其疲憊,不昏迷才怪。

    但,我腦海還是那個疑惑,為什麼夏荷花會忽然軟下去。

    難道是剛才我提到江小燕的名字?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我剛才什麼也沒做,僅僅是說了一句話,而那話的內容頗為正常,唯一的差別在於提了江小燕的名字。

    想到這點,我眉頭緊縮。

    「宮主!」諸葛晴明拉了我一下,低聲問我:「為什麼會這樣,按照你的想法,你用火龍純陽劍招江小燕的魂,可,剛才卻發生鬼上身的事了,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我嗯了一聲,就如諸葛晴明說的那般,我僅僅是打算招魂,而這種招魂僅僅是改變周邊的氣場。說穿了,也就是收集死者的一些精神碎片,令死者的意識充斥在我們周圍的氣場中,從而達到一種現像性的預示。

    可,剛才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鬼上身的一幕。

    這與我的初衷完全相駁了。

    畢竟,招魂跟鬼上身完全是兩種現像。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考慮到江小燕是矸屍,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便扭頭朝陳忠國望了過去,輕聲道:「陳師傅,冒昧問一句,對於你兒子同學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扶著夏荷花,皺了皺眉頭,就說:「知道的不是很多,就知道那人叫孔偉,從高中便跟我兒子是同學,一直到大學,他們倆人學習成績一直是學校名列前茅,倆人關系也一直很要好,而那孔偉也經常來我家玩。」

    說完,他深嘆一口氣,繼續道:「後來我們家浩北死了,那孔偉逢年過節都會過來看看我們,去年過年更是給我們拿了一萬塊錢,說是給我們過年用,又說浩北是他的兄弟,如今他的兄弟死了,他就是我們的兒子。」

    我一聽,那孔偉倒是有心了。

    不過,卻讓我生疑了,若說陳浩北剛死一年的樣子,孔偉經常過來看陳忠國夫妻倆倒也說的過去,但,如今陳浩北已經死了五年,他卻還經常過來陳忠國。

    這太不正常了。

    當然,這種人現實中不是說沒有,有,但卻是極小,要知道五年如故,絕非常人能做到的,我相信孔偉絕對不是這種人。

    當下,我朝陳忠國望了過去,輕聲道:「陳師傅,不知道你對孔偉怎麼看?」

    他聽我這麼一問,微微思量了一會兒,開口道:「還算不錯,但,自從懷疑他後,我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他卻是五年如故經常來看我們,我覺得事情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67.第2052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0)

     我點點頭,他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因為,孔偉的行為足以證明有他絕對有問題。

    我稍微想了想,就問他:「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麼?」

    他點頭道:「聽他自己說,好像在蘇州那邊一家物業公司上班,現在已經混到經理級別了。」

    嗯?

    物業?

    這不對啊!

    我記得陳忠國說他兒子是名牌大學的學生,怎麼畢業後會到物業公司上班?

    我忙問:「對了,陳師傅,你兒子跟孔偉的專業是什麼?」

    他說:「好像是考古。」

    嗯?

    考古專業跑到物業上班?

    這不是白瞎了自己的專業麼。

    當下,我愈發覺得孔偉是整件事的關鍵人物了。

    而我之所以想查清這一切,說白了,還是為了江小燕的喪事。

    倘若沒能把這些事情調查清楚,江小燕的喪事肯定會極度不順利,再加上她矸屍的身份,這讓我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深呼一口氣,我望著陳忠國,沉聲道:「陳師傅,我相信你心中應該也有所想法了吧,按照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得把孔偉弄到你們村子來。」

    「是啊,陳師傅,如今這孔偉明顯是害死你兒子的凶手,而現在江小燕的喪事迫在眉睫,必須先把孔偉弄過來,否則,整件事特別棘手,甚至會影響到你們村子的風水。」諸葛晴明湊了過來,開口道。

    那陳忠國沒直接開口說話,而是低頭看了看夏荷花。

    約莫過了十來秒的樣子,陳忠國緩緩開口道:「宮主,諸葛家主,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哪一點?」我下意識問。

    他說:「我兒子已經死了五年,如今再找孔偉過來把當年的事揭開,我擔心我媳婦受不了這個刺激。」

    「難道你就甘心看著你兒子枉死?」諸葛晴明皺眉道。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陳忠國會這樣說,要知道世間最大的仇恨莫過於弒父殺子之仇了。

    可,在陳忠國看來,他好似並沒有我想像中那般激動,相反,他表現的格外淡然,甚至讓我產生一種錯覺,那便是他不想替他兒子陳浩北報仇。

    我緊緊地盯著他,也沒說話。

    那陳忠國見我盯著他,深嘆一口氣,順手掏出香煙,點燃,深吸一口,淡聲道:「宮主,諸葛家主,我知道你們肯定在疑惑我的反應,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想問你們一句話。」

    我點點頭,示意他詢問即可。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輕聲道:「我們抬棺匠在抬棺時,為什麼要極其誠心?」

    「當然是死者安心的走。」黃浩插話道。

    我稍微想了想,陳忠國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從他的語氣來看,我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已經被我們所有抬棺匠完全忽略了。

    那便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一想到這個,我看向陳忠國的臉色變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當初的他為什麼能去袁家村,或許他就是悟透了這八個字。

    我緊緊地盯著陳忠國,沉聲道:「我懂你意思,但,你不覺得這樣愧對自己的兒子嗎?畢竟,你兒子不像普通人那般自然死亡。」

    他微微一笑,「不愧是宮主,立馬就知道我意思了。」

    話音剛落,一直未曾開口的韓秋皺了皺眉頭,低聲問我:「宮主,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是啊,九哥,你們倆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黃浩也湊了過來。

    「宮主,我也不懂!」諸葛晴明掃視了我跟陳忠國一眼,輕聲道。

    我掃視了他們三人一眼,緩緩開口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話音剛落,諸葛晴明陡然大悟,緊緊地盯著陳忠國,怒聲道:「那是用來安慰人的,並不適合放在你兒子身上。」

    陳忠國微微一笑,淡聲道:「於我來說,我兒子已經死了五年,當年的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我想要的僅僅是跟我媳婦好好活著。須知,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並不是讓人學會仇恨,而是勸人放下仇恨,活好當下。」

    「按照你的意思,即便父母子女被人殺了,也無需報仇?」諸葛晴明冷笑一聲,諷刺道。

    「這個仇,自然要報,但得分時候,倘若此事已經過去了十年,二十年。而那個時候的你,又有了需要珍惜的人。你可曾想過,你要報仇卻得失去你最珍惜的人,你會如何抉擇?於我而言,我更珍惜眼前的人,我始終相信一句話,為人莫作惡,作惡自有天收。」陳忠國淡淡開口道。

    說罷,他朝我望了過來,繼續道:「宮主,你是明白人,你應該知道此時找孔偉過來,無疑是在我媳婦心窩上捅刀子,這些年她之所以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對江小燕的仇恨,支撐著她。如今,你已經告訴她,江小燕不是害死我兒子的凶手,而是孔偉。」

    「這五年下來,我媳婦已經把孔偉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個中折磨,你應該能想像的到,我不想因為五年前的仇,而讓最後一個親人離我而去,還望你能體諒。」

    說完,他一臉歉意地看著我,然後朝我微微彎腰。

    我懂他意思,他是擔心她媳婦會受不了刺激。畢竟,這一天發生太多事了,讓一個農村婦人一時之間承受這麼多,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我抬手搓了搓面龐,笑道:「能理解。」

    「陳師傅,你媳婦已經知道她的仇人是孔偉,難道你覺得她不想報仇?更何況她把孔偉當成了兒子,而她的這個『兒子』卻是害死自己親兒子的真凶,個中落差,只會讓她更加仇恨孔偉。」

    諸葛晴明冷笑一聲,「可笑你這個當丈夫的,竟然沒半點思想覺悟。」

    陳忠國搖了搖頭,嘆聲道:「人活著,總得有點事,才會讓人生顯得不那麼空白。就如我,習慣了當抬棺匠,倘若某一天,我不當抬棺匠了,只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又如你,諸葛家主,倘若你不當抬棺匠,你覺得你活著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麼?而我媳婦在我兒子死後,她對生活便失去了信心,唯有仇恨才能支撐她活下去。」

    不得不說,他這一番話,說的諸葛晴明啞口無言。

    憑心而言,我很少佩服人,但,卻是打心眼裡佩服陳忠國,佩服他那種淡然的心境,佩服他萬事都替媳婦考慮。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個男人,並不是能賺多少錢,也不是能喝多少酒,更不是能打贏多少人,而是懂得守護,守護自己認為最值得珍惜的人。

    在這一點,陳忠國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看著他,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阻止正欲開口的諸葛晴明,「別說了。」

    「謝謝宮主體諒。」陳忠國朝我再次彎了彎腰,「宮主,雖說不能幫你把孔偉叫過來,但,江小燕的死跟我媳婦有關,只要這場喪事有用到我的地方,但說無妨,我定竭盡全力。」

    我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韓秋陡然開口道:「宮主,你看後面,好像過來兩個人。」

    我一聽,下意識朝後邊望了過去,不待我開口,陳忠國臉色一凝,急道:「不好,是江小燕的父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68.第2053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1)

     聽著這話,我臉色一沉,我們這次替江小燕辦的這場喪事,按照江小燕的遺言來說,必須得瞞著她父母。

    換而言之,一旦讓江小燕父母知道江小燕已經身死,恐怕整件事就會變得極其棘手。

    說白了,不能滿足江小燕的心願,很有可能會惹惱江小燕,畢竟,她矸屍的身份擺在那。

    正因為如此,一聽說江小燕的父母過來了,我連忙朝諸葛晴明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跟韓秋、黃浩幫忙把屍體扛著,然後站到稻田內。

    他倆一看我眼色,自然明白我意思,沒半點遲疑,連忙扛起江小燕的屍體,朝稻田內走了進去。

    考慮到江小燕的父母離我們越來越近,諸葛晴明三人的動作也不敢太大,主要是怕弄出來的響動,驚到江小燕父母。

    待他們三抬著江小燕的屍體進入稻田後,我稍微想了想,腳下也朝稻田內移了過去。

    哪裡曉得,那陳忠國一把抓住我手臂,衝我搖了搖頭,輕聲道:「宮主,你不必下去了,既然她父母來了,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什麼意思?」我忙問。

    他瞥了一眼江小燕的父母,又看了看我,低聲道:「你先前不是說,想把喪事當婚事來辦麼?如今她父母過來了,倒不如直接把這事給說開了。」

    我有點明白他意思了,他這是打算直接跟江小燕父母說開。

    說實話,我有些不願意,主要是我還沒做好心理准備,一旦說漏嘴了,整件事算是辦砸了。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江小燕的父母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我大致上掃視了他們倆一眼,給人的第一印像是樸素,江小燕的父親五十六七歲的年齡,國字臉,一雙眼睛深陷,緊緊地閉著,屬於絕頂那種。

    他邊上的婦人五十出頭的年紀,圓臉,留著一頭短發,一雙眼睛雖說是睜開的,但眼珠卻是渾然無神,應該是睜眼瞎。

    看到他們倆,我心裡暗嘆一口氣,倘若讓他們倆知道江小燕的死訊,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老江頭!」陳忠國笑著朝江小燕的父親打了一聲招呼。

    那老江頭顯然沒想到陳忠國會跟自己打招呼,面色微微一怔,手中的拐杖朝前邊探了探,也沒說話,抬步朝前邊走了過去。

    令我差異的是,老江頭的媳婦沒直接走,反倒是停了下來,笑著說:「老陳,你…你這是遇到好事了?」

    「老嫂子,實不相瞞,是你們家有好事了。」陳忠國笑著回了一句。

    這話一句,原來已經離開的老江頭停了下來,沒好氣地說:「行了,你們老陳家的嘴裡永遠吐不出來像牙。」

    說完,他一把拽著他媳婦的手臂,另一只手拄著拐杖就准備朝前走。

    大概走了不到三步的樣子,老江頭陡然停了下來,也沒回頭,沉聲道:「陳賴皮,你邊上有人?是不是你家的那個干兒子又來了?」

    話音剛落,那陳忠國微微一笑,「老江頭,你這鼻子屬狗的啊,這都讓你聞出來了,不過,你卻猜錯人了,這次啊,來的人是你女婿!」

    一聽這話,我差點沒跳起來,死死地盯著陳忠國,這特麼瞎鬧吧!

    那陳忠國一見我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衝我搖了搖頭。

    而那老江頭跟他媳婦一聽這話,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特別是老江頭,臉色一片鐵青,怒罵道:「滾!老子連女兒都沒有,哪來的女婿。」

    「老陳啊,你可莫跟我們倆個瞎子開玩笑勒,雖說我們眼瞎,但我們心裡跟明鏡似的。」老江頭的媳婦皺眉道。

    陳忠國哈哈一笑,「我騙你們干嘛勒!」

    說話間,他一把拽住我手臂,將我往老江頭前邊推了一下。

    一看他的動作,我特麼也是急了,死死地盯著陳忠國,正准備開口,就聽到陳忠國開口道:「老江頭,別說我沒告訴你,我剛才跟你女婿聊了一會兒,人家這次可是來你們家提親的。」

    我懂他意思了,他這是把我推出去,然後以這個為借口,開始替江小燕辦喪事。

    一時之間,我壓根接受不了這個。

    試問一句,誰會冒充一個死者的老公?

    更何況,我還是未婚的。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老江頭怒罵了一句,「滾,我沒女兒,也沒女婿。」

    說話間,他手中的拐杖就要朝我身上撲下來。

    不待他的拐杖落下,他媳婦一把抓住拐杖,責備了一句,「行了,你個老頭子,人家第一次上門,哪有這樣對人家的。」

    說著,她松開老江頭的拐杖,伸手朝我臉上摸了過來。

    我想躲開,但陳忠國卻衝我搖了搖頭。

    我稍微想了想,心頭一狠,也顧不上那麼多,或許就如陳忠國說的那般,如果我不冒充這個身份,恐怕江小燕的喪事不好辦!

    「江小姐,還望你能體諒!」我心中嘀咕了一句,任由老江頭的媳婦在我臉上磨蹭著。

    大概磨蹭了一分鐘的樣子,老江頭的媳婦很是滿意,笑著說:「小伙子,你今年應該25歲左右吧!」

    我嗯了一聲,說:「是!」

    她又說:「你身體比常人應該健康一點吧!」

    我稍微想了想,從某種程度來說,我的確比正常人的身體要健康一些,就說:「是!」

    她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如此看來,你應該是干苦力的,而從年紀來看,你比我家小燕子還小了兩歲。」

    說著,她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語氣一冷,「小伙子,我女兒的性格,我太清楚了,雖說她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找老公的標准卻是很高,你,不符合她的擇偶標准。」

    嗯?

    我特麼徹底懵了。

    在陳忠國把我推出去時,我曾幻想過無數的畫面,甚至想過接下來的喪事應該怎樣進行下去。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裡露出馬腳。

    不過,話有說回來了,以我的條件來看,還真的配不上江小燕。

    這讓覺得難堪之際,心中又多了一絲解脫後的欣慰。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陳忠國開口說話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69.第2054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2)

     他說:「老嫂子啊,現在年輕人的戀愛觀,跟我們那個年代不一樣,都是自由戀愛了,而擇偶標准也在逐漸改變勒!」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家女兒,我清楚的很,她不可能會找眼前這小伙子做老公。」

    說話間,老江頭的媳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所以啊,老陳,你就別忽悠我了。」

    這話一出,陳忠國有些急了,朝我望了過來,意思是讓我想辦法。

    我稍微想了想,倘若不能瞞過她,恐怕後續的喪事也不好弄,就對老江頭的媳婦說:「伯母,是這樣的,以我的情況,的卻娶不到江小燕這麼好的女人,但…。」

    說著,我故意欲言又止,也沒繼續說下去。

    「但什麼?」老江頭的媳婦連忙問。

    我支吾一句,斷斷續續地說:「您可能還不是,她…早些年嗓子出了點問題,現在說話有些不方便了,也正是這個原因,她這些年覺得配不上陳浩北,這才沒回家。」

    話音剛落,我掃視了他們幾人一眼,就發現陳忠國臉色微微一怔,而老江頭跟他媳婦倆人臉色則是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我之所以這樣說,實則就是想從老江頭跟他媳婦嘴裡知道一些事情。

    畢竟,就目前而言,我所知道的任何事,都是來源於陳忠國跟夏荷花。

    在社會上行走這麼多年了,不能過分相信一個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我想聽聽老江頭他們的說法。

    即便我特別相信陳忠國,但,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而他們幾人一聽我的話,也沒人說話,一個個靜若寒蟬。

    這種寂靜足足過了接近十秒鐘的樣子,那老江頭的媳婦陡然顫著音問我:「小伙子,我…我…我家女兒…回…回來了?」

    說這話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她渾身在發抖,眼淚不由自主地溢了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為父母,五年沒見自己的女兒,陡然聽到女兒回來的消息,自然會表現的格外激動。

    也正因為如此,這讓她完全忽略了五年前的事。

    我輕聲嗯了一句,「她明天才能到,她擔心你們罵她,這才讓我打頭陣。」

    「這傻孩子,回來就回來了,非得…。」

    不等她說完,那老江頭猛地舉起手中的拐杖朝我撲了下來。

    我有點懵,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本來想擋下來,但想到現在的身份,我也沒擋,任由他的拐杖落在我肩膀上。

    瞬間,我只覺得肩膀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感。

    「老頭子,你干嘛啊!」老江頭的媳婦責備一句。

    「草泥馬,還知道她有父母啊!」老江頭怒罵一句,手中的拐杖再次朝我落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陳忠國跟老江頭媳婦一把攔住老江頭,陳忠國說:「老江頭,五年前的事,我們家已經不計較了,如今江小燕嫁人,我更是帶著你女婿在這等你,這足夠給你面子了,而現在你卻這樣對待你的女婿,這是在打我臉吧?」

    「你TM還有臉說五年前的事,當年我就告訴過你,你兒子的死跟我們家女兒沒任何關系,是你兒子非要死在我們家,讓我女兒蒙受了五年的冤枉。」老江頭越說越激動,手中的拐杖朝陳忠國砸了過去。

    看到這裡,我隱約有些明白了。

    就如老江頭說的那般,五年前,陳浩北死在他們家,從陳忠國的角度來看,自己兒子因為老江頭的女兒而死。

    但,從老江頭的角度來看,陳忠國的兒子死在自己家裡,讓自家女兒的名聲一落千丈,甚至還得背負害死人的名頭。

    也正因為如此,我有個猜想,那便是老江頭一直相信陳浩北的死跟他女兒沒任何關系。

    如此下來,足以想像這五年下來,他們倆的關系是何等緊張。

    心念至此,我擔心他們繼續吵鬧下去,忙說:「陳師傅,沒事。」

    說罷,我又朝老江頭望了過去,輕聲道:「伯父,明天小燕就回來了,您到時候再跟她詳談,你覺得怎樣??」

    他冷哼一聲,也沒理我,倒是他媳婦喜道:「好,小伙子,先去我家吃點東西吧!」

    我正准備回答,那陳忠國連忙開口道:「老嫂子,你這女婿是我的一個朋友,恐怕得先去一趟我家,明天才能去你家。」

    說完,他冷哼一聲,繼續道:「我擔心他一個人去了你家,會讓某些人生吃了。」

    老江頭的媳婦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就說:「那好吧!」

    說完,她一雙手摸索著朝我伸了過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不停地磨蹭,激動道:「小伙子,我女兒回來後,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來我們家。」

    我嗯了一聲,就說:「伯母,你放心,等她到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去你家。」

    「好孩子!」她滿意地點點頭,抬手在我腦袋磨蹭了過來,又說:「我家閨女性格不好,你以後得多多體諒她!」

    「我會的,一定會照顧她!」我輕聲道。

    說完這話,我心裡別提多郁悶了,但也沒敢說出來。

    很快,老江頭的媳婦又跟我說了一大堆話,都是一些關於她女兒的事,而那老江頭雖說一直沉著臉,但我能看的出來,他很是關心。

    見此,我心中有種負罪感,一旦讓他們知道自己女兒已經身死了,我不敢想像後果,如今只能瞞著他們。

    呼!

    希望能隱瞞他們一輩子吧!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也沒跟他們多說,就借口說要去鎮上買點東西,他們倆估計是考慮我事多,也沒久留,徑直回了村子。

    看著他們倆的背影,我深呼一口氣,朝陳忠國望了過去,「陳師傅,能不能瞞住他們倆,就看你的了。」

    他點點頭,沉聲道:「宮主,你放心,即便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我也得說服村裡的所有人。」

    說著,他好似想到什麼,連忙問我:「宮主,你剛才說江小燕明天回來,而現在江小燕已經死了,你明天…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帶著江小燕的遺體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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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0.第2055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3)

     一聽這話,我微微一笑,先前在說這話時,我就想了一個辦法,那便是諸葛晴明。

    要是沒記錯,諸葛晴明有個女兒,大可讓她過來衝個場面。

    當然,前提是諸葛晴明的女兒不能開口說話。

    雖說江小燕的父母眼瞎了,但聽力應該異於常人,也正是這個原因,先前才會對老江頭說,她女兒不能開口說話。

    當下,我朝諸葛晴明望了過去。

    此時的諸葛晴明跟韓秋以及黃浩,扛著江小燕的遺體,站在稻田內。

    一見我的眼神,他連忙扛著江小燕的遺體走了過來。

    剛靠近,我連忙開口道:「諸葛晴明,給你女兒打個電話。」

    他好似不懂我意思,就問我:「為什麼啊??」

    我也沒隱瞞,就說:「是這樣的,我打算讓你女兒冒充一下江小燕。」

    他一聽,立馬明白我意思,忙說:「宮主,這樣騙不過老江頭吧。畢竟,眼瞎的人第六感都是特別靈敏,再說,我女兒跟江小燕完全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露陷。」

    「真的??」他好似不相信我,一臉疑惑地盯著我。

    我重重地點點頭,也沒再說話。

    那諸葛晴明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最終掏出手機,給他女兒打了一個電話,大致上是讓她女兒過來一趟。

    待他掛斷電話,我連忙問他:「時間上來得及麼?」

    他點頭道:「來得及,我女兒上班的地方離這沒多遠。」

    好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來得及。

    當下,我也沒再詢問下去了,而是跟陳忠國開始商量怎樣把江小燕的屍體弄村子。

    大概商量了七八分鐘的樣子,陳忠國說,由我和他先回村子,跟村民們商量一下江小燕的事,畢竟,我們是外來人,肯定得先跟村子打招呼。

    他又說,讓諸葛晴明等人找個地方,先將江小燕的屍體藏起來,等我們跟村民商量妥當後,再把江小燕的屍體弄回去。

    確定好這一切後,那夏荷花悠悠地醒了過來。

    也不曉得咋回事,那夏荷花醒過來後,並沒有吵鬧,而是雙眼無神地打量著我們。

    按照我的想法是,讓陳忠國把夏荷花送回娘家幾天,等徹底解決這事後,再把夏荷花接回來。

    令我詫異的是,我這邊剛說完,那夏荷花一口同意下來,說是她也不想看到這種傷心往事。

    對此,我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畢竟,倘若夏荷花不願意離開,很多事情,都得忌諱幾分。

    那夏荷花同意下來後,二話沒說,徑直轉身離開了,陳忠國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倆夫妻的背影,我朝韓秋招了招手,壓低聲音說:「韓秋,你去一趟蘇州,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陳浩北的同學孔偉弄到這個村子來,時間的話,最好是明天。」

    「好!」韓秋想也沒想就同意下來。

    我又朝黃浩望了過去,低聲道:「你去跟著夏荷花,我總覺得這婦人剛才的反應過於異常,你跟著她,倘若有什麼不妥之處,記得立馬給我打電話。」

    說罷,我跟黃浩相互交換了一下手機號碼。

    「對了,這事別讓陳忠國知道了,等我跟他一起回村子後,你們才出發。」我再次招呼了一聲。

    我這邊剛招呼完,那陳忠國走了過來,我笑著問了一句,「陳師傅,現在可以回村子了?」

    他點點頭,說:「可以了。」

    說罷,他率先朝村內走了過去。

    我朝韓秋跟黃浩打了一個眼色,便跟上陳忠國的腳步,而諸葛晴明則扛著江小燕的屍體,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很快,我跟上陳忠國的腳步,我們倆並肩而走。

    也不曉得那陳忠國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腳步總是故意落後我兩步的樣子,只要我速度慢下來,他的速度也會跟著慢下來,始終跟我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對此,我也沒再強求,而是隨他去了。至於他的意思,我太明白不過了,他這是故意退後兩步,以表示尊重。

    就這樣的,我們倆一前一後朝村內走了進去。

    路上,陳忠國告訴我,他們村子叫牛頭村,在這周邊算是小村子了,正因為村子小,所以,他們村子的村民經常受欺負。

    好在陳忠國的職業比較特殊,這才讓他們村子的村民情況有所好轉。

    也正因為如此,陳忠國在牛頭村頗有地位,深得人心。

    除此之外,陳忠國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他說,抬棺匠在鹽城這邊不比其它地方,這邊的抬棺匠收人尊重,不少人看到抬棺匠,都會親熱的喊上一聲,師傅。(注意:此時的師傅僅僅是表示尊重的一種稱呼。)

    聽著他的話,我頗為欣慰,憑心而言,我走了不少地方,對於抬棺匠的態度,不少地方都是抱著那種看不起的心態,說白了,還是覺得抬棺匠干的工作比較下賤。

    當然,也有那麼一部分地方,對抬棺匠很是尊重。

    不過這種地方很少,多數都屬於看不起那種。

    所以,在聽到陳忠國的話後,我面色一喜,笑道:「沒想到你們村子對抬棺匠居然如此看重。」

    他一笑,「宮主,人固有一死,既然有一死,自然需要抬棺匠,即便是火化,但還是需要抬棺匠,我們這邊的人或許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對我們這一行的人,都頗為尊重,一般吃飯什麼的,都是讓我們抬棺匠坐在上席,也算是給我們幾分薄面了。」

    我嗯了一聲,就如陳忠國所說的那般。但,大多數人還是喜歡以職業的貴賤來恆定一個人的價值,殊不知一個完整的社會,並不是單一的職業。

    不過,我也沒多想,畢竟,以我個人的力量,永遠無法改變別人的想法。

    就這樣的,我們倆有說有笑的進了村子。

    剛進村子,不少人笑著跟陳忠國打招呼,而陳忠國的回答比較單一,都是那一句話,「等會去我家商量點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71.第2056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4)

     待來到陳忠國家時,我大致上掃視了一下,從外觀來看,這房子頗為不錯。

    但,進入裡面後,我有點懵。

    因為,這房子的外邊跟裡面相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別,幾樣簡單的家具擱置在房屋左右兩邊,房屋中間是一盞簡單的茶具,上面擺著一些劣質的茶具。

    一看到這個,我疑惑道:「這是?」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從外面看,是不是以為我們村子很富裕?」

    我也沒隱瞞,點點頭,就說:「是啊,清一色琉璃瓦蓋面,肯定是非常有錢啊!」

    他苦笑一聲,說:「我們村子的情況屬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外在的裝修都是ZF幫忙弄得。」

    好吧!

    我也沒再問下去,而那陳忠國則請我在茶幾邊上坐了下去,又給我泡了一大壺茶水,最後又端了一些瓜子花生什麼的,然後笑著對我說:「宮主,你在這等等,我去村子叫人,把大家都叫到我家來,另外,我再叫幾個抬棺匠過來,畢竟,這次的喪事,光憑我們幾個人,肯定不行。」

    我點點頭,笑道:「行,那你先忙。」

    他點點頭,也沒再說話,徑直朝外邊走了過去。

    待他離開後,我坐在茶幾邊上,倒了一杯茶水,抿了幾口,茶的味道不太好,我也沒了喝下去的念頭,便掏出煙,點燃,抽了幾口。

    在等待中度過了接近半小時的樣子,那陳忠國也沒回家。

    對此,我有些失去耐心了,心中不由有些焦躁了。

    按情況來說,這牛頭村不大,想要通知全村的人,估摸著幾分鐘就搞定了。

    可,現在已經足足過了半小時,陳忠國還沒回來。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傳了過來。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是黃浩的手機號碼,我摁了一下通話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黃浩說:「九哥,被你猜對了,夏荷花並沒有回娘家,而是去了鎮上,」

    去鎮上?

    她去鎮上干嘛?

    我忙問原因。

    他說:「我剛才找人打聽了一下,她去的那一家,是鎮上有名的綹(liu)子。」

    綹子?

    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就問他:「什麼意思?」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就是撈偏門的,九哥,我要是沒猜錯,那夏荷花是打算請綹子替她兒子報仇,而她去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蘇州。」

    一聽這話,我面色沉了下去,忙說:「跟緊她,倘若她真的去了蘇州,你可以找韓秋,如果有可能,把夏荷花綁了,還有就是盡量別傷了孔偉的性命,務必把孔偉弄到牛頭村來。」

    「好!」黃浩應了一聲,又問:「九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陳忠國啊??」

    我懂他意思,陳忠國護妻心切,一旦讓他知道,我們把他媳婦綁了,估摸著少不了要責備我們一番。

    但,眼下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也算是在拯救他媳婦。

    不過,陳忠國到底會怎麼想,暫時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

    隨後,我跟黃浩又招呼了幾句,大致上讓他辦事干淨利索點,別落忍口實。

    掛斷電話,我腦子全是黃浩剛才那句,夏荷花去找綹子了。

    這讓我心情顯得有些沉重,偏偏就在這時,那陳忠國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大約三十人左右。

    剛進門,那陳忠國笑著請那些人進來,然後按照兩個人站在門口的位置,說是望風。

    隨著這麼多人進入房間,原本空蕩蕩的房間,瞬間變得有些擁擠,而那些隨著陳忠國進來的人,則一個個緊盯著我,也不說話。

    令我郁悶的是,在他們眼神中,我看到一絲敬畏。

    沒錯,就是敬畏。

    這讓我有些想不明白,正准備開口,那陳忠國關上房門走了過來,先是朝我點了點頭,後是向他邊上那人介紹我,「村長,這人就是我先前跟你提的陳九,我們南方抬棺匠的掌舵人,在我們南方抬棺匠中,目前應該就他最厲害了,至於你先前說的風水的問題,我相信他絕對能解決。」

    話音剛落,那名被稱之為村長的男人,朝我走了過來,伸出手,笑道:「陳先生,當真是年少英雄。」

    我微微一笑,連忙起身,大致上掃視了一下這人,年近六十,雙鬢有不少白發,但一雙眼睛卻顯得格外有神,特別是他的笑,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伸出手,跟他像征性地握了一下,笑道:「村長妙贊了,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倒是您,造福一方,實乃人中龍鳳。」

    他哈哈一笑,掏出煙,給我遞了一根,笑道:「陳先生,老漢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先前聽忠國說,你想在我們村子替江小燕辦一場喪事,考慮到老江頭受不了失去女兒的刺激,打算以婚宴的模式辦一場喪事,不知可對?」

    我接過煙,微微一怔,沒想到這村長倒是快人快語,就說:「您既然這麼爽快,我也直白跟您說,您擔心的風水問題,我能替您搞定,絕對不會影響到村子的任何風水。」

    「你可敢立誓言。」那村長笑著問。

    說完,他應該是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又連忙補充了一句,「陳先生,還望你能原諒老漢的唐突。畢竟,這事關乎到我們整個牛頭村,萬一出點什麼問題,受害的是我們村子的所有人村民,作為村長,老漢自然得多替村民們考慮。」

    我點點頭,我自然明白他的擔憂,就說:「可以,不知你想我立什麼樣的誓言。」

    話音剛落,陳忠國輕聲咳嗽了一聲,笑著說:「村長,這一點,我替我們宮主立誓吧!」

    那村長也沒直接說話,而是我身上掃視了幾眼,陡然一笑,「不用立誓了,老漢剛才也僅僅是試探一下陳先生罷了,既然陳先生敢說立誓這樣的話,想來應該沒問題。」

    說著,他頓了頓,繼續道:「陳先生,剛才冒犯了,還望你原諒。」

    我笑著說,「沒事,您作為村長,理當如此,倘若您沒有這番話,我該懷疑您不是一名稱職的村長了。」

    說完,我們倆相視一笑,也沒再說話。

    「陳先生,老漢還有個問題,想詢問一番,如若問清楚這個問題,老漢一定舉全村之力幫你。」村長笑著問了一句。

    我一怔,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麼問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72.第2057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5)

     那村長聽我這麼一問,微微一笑,淡聲道:「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想問你一句。」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也沒客氣,徐徐開口道:「是這樣的,五年前陳浩北的事,在我們村子鬧的沸沸騰騰,我們村子更是因為這件事,落選了,我希望你能把當年的事弄清楚,還我們村子一個清白。」

    嗯?

    五年前的事,還有這份隱情在裡面?

    當下,我忙問:「什麼落選了??」

    村長坐了下來,又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也跟著坐了下來,而房間那些村民們各自找了凳子,圍著茶幾坐了下來,陳忠國則給每個村民倒了一杯茶水。

    「陳先生,事情是這樣的,當年ZF打算在我們牛頭村跟隔壁牛尾村,選一個村子作為重點扶植村子。原本吧,我們村子已經勝出了,但,就是因為陳浩北的事情,我們村子落選了,而現在牛尾村的經濟已經領先我們村子的經濟幾十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奔馳寶馬了,再瞧瞧我們村子,勉強混個溫飽。」村長深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說完這話,村長臉上盡是疲憊之色,而邊上那些村民們一個個也是嘆聲嘆氣。

    聽著這話,我瞥了一眼陳忠國,沒想到陳浩北的死,還牽連著這事。而現在看村民們對陳忠國的態度,絲毫沒有埋怨的意思,相反還是特別的敬重。

    由此可見,這個村子的村民對抬棺匠敬重到何種地步了。

    畢竟,當年的事,令這些村民們失去了優越的生活。即便陳忠國家的兒子死了,但,人心都是自私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村長見我沒說話,輕輕地拉了我一下,問我:「陳先生,不知道你可有信心調查清楚當年的事?」

    我沒直接說話,而是朝陳忠國望了過去。

    他一見我眼神,立馬明白我意思,笑著說:「宮主,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調查清楚這件事。」

    我一怔,下意識問:「你媳婦那邊怎麼交待?」

    他稍微想了想,低聲道:「她現在去娘家了,如果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最好,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還希望宮主能瞞著我媳婦。」

    說完,他朝村長望了過去。

    村長想也沒想,點點頭,「忠國,你放心,這些年下來,我懂你心思,即便是調查當年的事,但絕對會瞞著你媳婦,實在不行,我們村子的人湊一些錢,讓你媳婦出去旅游吧!」

    嗯?

    我有點懵了,這牛頭村當真是團結的很。

    那陳忠國尷尬的笑了笑,忙說:「這倒不用,這些年我攢了一些錢,足夠他出去旅游了。」

    村長聽他這麼一說,朝我望了過來,問我:「陳先生,現在呢?還有什麼難題嗎?」

    我微微思量了一下,朝陳忠國望了過去,低聲道:「陳師傅,孔偉哪裡人?」

    我這樣問,是因為我潛意識已經認定孔偉就是導致陳浩北死亡的嫌疑人。

    不待陳忠國開口,村長搶先開口道:「牛尾村的人。」

    這下,我有些坐不住了,如果說先前,我僅僅只有80%的把握,陳浩北的死是孔偉導致的,那麼現在,我已經有了100%的把握。

    沒半點遲疑,我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村長跟陳忠國面面相覷,也沒人說話,整個場面陷入寂靜當中。

    我有些不明白他們的想法了,如今這事不是已經非常明顯了麼?

    可,看他們的表情,卻有點不相信。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疑惑道:「你們不信?」

    村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陳先生,那孔偉是牛尾村的人不假,但是,他卻是一個孤兒,他的父母更是因為牛尾村的村民而死,更為重要的是,整個牛尾村個個都是富豪,唯獨孔偉例外。」

    一聽這話,我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他們的說法,當年孔偉如果害死陳浩北,理應是牛尾村的功臣來的,極為功臣,他的待遇自然會特別好!

    可,先前聽陳忠國說,孔偉好似在什麼物業公司上班。

    難道孔偉不是凶手?

    這想法在我腦海一閃即逝,一時之間,我有些搞不明白整件事的原委了。

    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必須把孔偉弄過來。

    當下,我也沒再跟村長閑聊,就說:「實不相瞞,這次想要辦好江小燕的喪事,首要任務就是查清當年陳浩北的死,這跟村長所托之事,毫無任何衝突。另外,有個事,我得提前說清楚。」

    「什麼事??」村長皺眉問。

    我說:「這次江小燕的事,不單單是想以婚宴的方式去辦理,還有一點,得告訴你們。」

    說著,我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徐徐開口道:「江小燕是矸屍,或許你們不了解什麼是矸屍,我給你們打個比方,95年的時候,成都發生過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件,一旦江小燕的喪事沒處理妥當,這件事的影響力不會低於那件事。」

    說罷,我怕他們不明白其中的凶險,又補充了一句,「總之一句話,這件事很凶險,一個不小心,在座各位可能都有性命危險。」

    這話一出,那些村民們一個個膽寒心顫,也沒人說話。

    村長則一直緊盯著我。

    足足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村長開口道:「陳先生,你可有把握??」

    我跟他說了一句實話,「只有兩成把握。」

    「兩成?」村長臉色一稟,朝陳忠國望了過去,低聲道:「忠國,你怎麼看?」

    陳忠國稍微想了想,輕聲道:「村長,作為牛頭村的村民,我不希望這場喪事在我們舉辦,畢竟,江小燕是女兒身,不屬於我們牛頭村真正的村民,我們村子有理由拒絕。但,作為抬棺匠,我卻希望這場喪事在我們村子舉辦,願意有二,一是這件事過於凶險,一旦我們辦成了這件事,無異於提高了我們村子的知名度,而我們村子的風景不差,在不遠的將來很有可能發展誠旅游聖地,其二,矸屍既然能被一些野史記錄下來,那麼我們村子辦了一場矸屍的喪事,其有可能也會被野史給記載下來,這有利於我們的後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8
2073.第2058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6)

     聽著陳忠國的話,我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他剛才這番話分析的很全面,所有能考慮的事情,悉數考慮的一清二楚。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村長朝那些村民們望了過去,低聲道:「你們怎麼看?」

    令我差異的是,那些村民們驚人的異口同聲道:「我們聽村長跟忠國的。」

    這話一出,村長面露難色,朝我望了過來,問:「陳先生,你的意見呢?」

    嗯?

    他居然來問我?

    這…這沒問題吧?

    於我而言,當然是同意啊!

    不過,考慮到村長先前試探過我,我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就說:「倘若你們拒絕江小燕在這辦喪事,恐怕會惹惱她。雖說按照我們農村的習俗,女生外相,算不得本村人,但,江小燕還未嫁人,也算的上是牛頭村的人。」

    說完,我掃視了一眼村長,就發現他臉色沒任何變化,這才繼續開口道:「當然,你們倘若從自身的性命的角的來看,可以拒絕這場喪事,但,我需要說一點的是,即便如此,你們村子的情況恐怕還是不容樂觀。畢竟,江小燕的潛意識裡已經認定自己是牛頭村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變成矸屍後,還想著回家。」

    我這樣說,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真實實的事。

    說穿了,矸屍不同於其他屍體,其喪事需要萬分小心,最重要的是,對於矸屍,我們所有人僅僅是一知半解,知曉的並不是特別徹底。

    隨著我的話一出,村長笑眯眯地盯著我,問我:「陳先生,不知道你說的話,可是屬實?」

    我一笑,也沒說話,主要是這種事,得看他們自己怎樣理解,倘若他們不信,即便我說破天了,他們未必會信。

    那村長見我沒說話,便朝陳忠國望了過去,見陳忠國點點頭,他才開口道:「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牛頭村便陪你賭這一次,這次江小燕的喪事,我們牛頭村全力助你,所需要的資金,我們牛頭村的村民來湊。」

    我一聽,罷手道:「資金不用了,江小燕臨終前給我拿了一筆資金,足夠辦她的喪事了。」

    「好!」村長點點頭,又問:「既然這樣,我也不再說什麼,倘若有用到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也沒跟他客氣,畢竟,現在時間緊迫,就說:「有五件事,第一件事幫著把牛頭村弄的喜慶一點,以婚事的模式來布景,但不得用到紅色的東西,第二件事,將整個牛頭村封閉起來,不能讓任何外人進來,第三件事是,我需要江小燕的生辰八字,第四件事,我需要一篇關於江小燕的祭文,第五件事,結合江小燕的生辰八字,一些生肖相衝的人必須離開村子。」

    說完這四件事,村長皺了皺眉頭,也沒開口,倒是他邊上的陳忠國開口了,他說:「宮主,第一件事、第三件事第五件事我都懂,另外兩件事卻是不懂了。」

    說罷,村長點點頭,表示贊同,村民們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我也沒隱瞞,就告訴他們,不讓外人進村,是擔心外人泄密,從而讓老江頭夫妻倆知道詳情,要江小燕的祭文,是因為江小燕是矸屍,她的喪事必須按照百歲老人的方式來弄。

    而按照習俗來說,像江小燕這個年齡段死亡的人,壓根沒什麼資格弄祭文。

    待我說完後,陳忠國跟村長對視了一眼,村長開口道:「這五件事,我答應下來了。」

    說罷,他扭頭朝村民們望了過去,喊了一聲:「二牛,我記得你家兒子跟江小燕的生辰八字是一天吧!」

    這話一出,一名五十歲出頭的村民站了出來,說:「的確是一天,不過,江小燕比我兒子幾個時辰,她好像是1986年6月6日早上6點過6分6秒生的。」

    一聽這話,我眉頭一皺,忙問:「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他一笑,「當時我媳婦跟老江頭的媳婦開玩笑說,我家兒子跟她家女兒是同一天的,倒不如結成異性姐弟,卻被老江頭給拒絕了,用老江頭的話來說,他們家女兒是6日6點6分6秒出生的人,將來的成就肯定賊溜,不屑於與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的兒子結交。」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眉頭皺的更狠了,按道理來說,一般父母只能記住子女出生的時辰,像老江頭這種能精確到6秒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我緊盯那人,問:「你確定老江頭是這樣說的?」

    他點頭道:「是啊,那老江頭因為眼睛的原因,萬事都喜歡跟別人攀比,而他之所以能精確到6秒,聽說是他媳婦在生產時,他好像在聽什麼廣播,那廣播裡面的主播說了一句時間,與此同時,他媳婦生產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我嗯了一聲,朝那人說了一句謝謝,眉頭越皺越緊,連忙翻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陰歷是6月6日,時間是晚上8點13分。

    等等!

    我連忙翻了一下電話記錄,我記得江小燕死後的幾分鐘,我給陳忠國打了一個電話。

    翻到通話記錄,這上面顯示的通話記錄時間是下午6點11分。

    難道江小燕死亡的時間是6點6分6秒?

    我不敢確定,連忙給諸葛晴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我大致上問了一下諸葛晴明,他給我的回答是,他也不清楚時間,我又給韓秋跟黃浩打了一個電話,大致上是問他們知不知道江小燕的死亡時間。

    他們的回答跟諸葛晴明一樣,都是不知道。

    這讓我有些拿捏不准了,從通訊錄的時間來看,很有可能真是6點6分6秒死亡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次的喪事何止是棘手,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在我們抬棺匠眼中,死者的生辰八字跟死亡八字有四大忌諱,其中的一個忌諱就是逢6。

    所謂的逢6,簡單來說,就是出生時,時辰含有的數字6,超過6個,我們稱之為頭6。而死亡的時辰含有5個6,我們稱之為尾6。

    一頭一尾,相互呼應,我們把這個過程稱之為一個輪生,而將這樣的喪事稱之為輪生喪。

    這種輪生喪,別說是現在社會的抬棺匠,即便是古時候的抬棺匠,也沒人敢做。

    說穿了,忌諱實在太多了,且喪事上會怪事百出,甚至會傷到抬棺匠的性命跟氣運。

    等等,不對啊!

    江小燕既然是矸屍,怎麼會跟輪生喪有關?

    一想到這個,我腦子浮現一個驚人的想法。

    瞬間,我背後涼颼颼的,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

    那陳忠國好似發現了我的異樣,疑惑道:「宮主,你這是?」

    我抬頭望了他一眼,顫音道:「我們先前經過的稻田還記得麼?」

    他點點頭,說:「記得啊,怎麼了?有問題嗎?」

    我忙問:「稻田內的水哪來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39
2074.第2059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47)

     那陳忠國聽我這麼一問,好似不明白我意思,就問:「宮主,你問這個干甚?」

    我急了,又問:「先不管這個,那稻田內的水到底哪裡的?」

    不等陳忠國說話,那村長率先開口了,他說:「我們靠近河邊,當然是河水了,不單單我們村子,周邊一些村子的稻田,都是靠著河水養活農作物。」

    嗯?

    這下,我徹底懵了,本以為渡河時,我們已經逃離了一場劫難,沒想到,轉轉悠悠的,最終江小燕還是間接地死在江河裡。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就問村長,「稻田內的水是人工移過來的,還是…。」

    沒等我說完,村長罷手道:「當然是天然的啊,我們村子的稻田挨近河邊,因為我們村子的地勢比江河要高一些,能溢出來的水極少,倘若遇到干旱時期,只能打開河道的閘口,讓河水流入稻田內。」

    一聽這話,我心中徹底絕了那個念頭。

    憑心而言,我萬萬沒想江小燕竟然是死在江河裡。

    這…這…這令我渾身一顫,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宮主!」陳忠國疑惑地看著我,低聲問:「是不是發現不妥當的地方了。」

    我咽了咽口水,按照我最初的想法,這事肯定不能告訴陳忠國,但想到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我決定跟陳忠國以及村長全盤托出。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把關於江小燕的一切悉數說了出來,就連後果也一並說了出來。

    令我差異的是,我這邊剛說完,那村長竟然來了一句,「沒事,我們牛頭村先前既然答應你了,甭管什麼樣的後果,我們村子都同意了。」

    嗯?

    我有點出神,就說:「村長…你不再…多考慮一下?」

    他罷手道:「不用了,我們牛頭村的人什麼不好,只有一點好,那就是我們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會食言。」

    「宮主!」陳忠國叫了我一聲,笑著說:「這是我們牛頭村的習俗,大凡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絕不收回,既然我們牛頭村先前答應你了,即便事情變得嚴重了,我們依舊會一如返顧地支持你把江小燕的喪事在我們村子辦下去。」

    「陳先生,你要是再說這話,就是看不起我們牛頭村的人了。」

    「是啊,我們牛頭村雖然窮,但我們窮的有志氣,窮的有骨氣。」

    「必須的啊,言而有信是我們村子的魂魄。」

    ……。

    一時之間,不少村民開始附和。

    聽著他們的話,說不感動是騙人了。

    我走過不少村子,但像這種村子卻是第一次見。

    捫心自問,倘若這事發生在我老家,絕對不會這麼短時間便能決定,意見更不會這麼驚人的相似。

    要知道,每個村子的村民雖說不多,但人心復雜的很。

    可,在牛頭村,好似並沒有這種現像。

    這讓我詫異之際,又不得不佩服村長在這個村子的威望。

    畢竟,沒有一個好的村長帶領,一個村子的人心不可能這麼齊。

    那陳忠國見我沒說話,估摸著是猜到我的想法了,笑著說:「宮主,不用詫異,我們村子懂得抱團才能生存的道理。」

    我嗯了一聲,朝那些村民們說了一番感謝話,又說:「大家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竭盡全力。」

    村長一笑,「陳先生,該我們說謝謝才對,就如你先前說的那樣,江小燕是我們村子的人,是你不懼危險,過來幫我們解決這事,我代表全村的村民對你說上一句謝謝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說啥,只好岔開話題,說:「村長,時間有些急了,要不,我們先把江小燕的遺體弄到村子來,另外,江小燕的父母,就指望你們能瞞著了?」

    他稍微想了想,「好!只是,陳先生,有個事,我得說清楚,這江小燕死在外邊,不能放在我們村子的祖屋辦喪事!」

    我點點頭,笑道:「這個您放心,我這點規矩還是懂得。對了。」

    說著,我朝陳忠國望了過去,「陳師傅,不知道你家有沒有算盤,我想算一下與江小燕八字相衝的生肖。」

    他好似不懂我意思,疑惑道:「算…盤?宮主,你算生辰八字還需要算盤,一般懂點行的抬棺匠,都是心算啊!」

    我一笑,解釋道:「的確是這樣,但,江小燕的生辰八字不同於普通生辰八字,必須要算盤才能算的出來,對了,最好是老款的算盤,另外,再給我找一支毛筆、白紙以及一盒朱砂。」

    那陳忠國聽我這麼一說,二話沒說,連忙轉身朝偏房走了過去,而村長跟那些村民們則一個個好奇地盯著我,開始嘀咕著。

    「村長,你覺得陳先生的本事如何?」

    「是啊,村長,你覺得他本事怎樣?」

    諸如此類的話,在村民們嘴裡不停地嘀咕。

    雖說他們說話的聲音極低,但還是被我聽了過來。

    我懂他們意思,他們這是想看看我的真本事,說白了,我們目前所談的一切,僅僅是口頭上罷了,即便我這宮主的身份,也僅僅是聽陳忠國所說的罷了。

    他們迫切需要知道我是否值得信任,再說直白點,就是想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也正是考慮到這點,我才會現在要求陳忠國去找那些東西過來,按照喪事的規矩而言,在屍體入殮前,並沒有生肖相衝這麼一種說法,唯有將屍體放入棺材後,才會開始講究這些。

    在等待中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陳忠國一手拿著算盤,一手拿著毛筆、朱砂、白紙走了過來。

    「宮主,你所需要的東西拿來了。」說話間,陳忠國將東西放在我邊上。

    我嗯了一聲,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將茶幾上面的東西清理了一番,又讓陳忠國拿毛巾將茶幾上面的水澤清理干淨。

    做好這一切,不少村民們圍了過來,而村長跟陳忠國則站在我們左右兩側,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好似我的一舉一動都牽著他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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