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5
2116.第2100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88)

     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邪門的很。

    就在我生出這個念頭的一瞬間,那吳克用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再次動了一下。

    只不過,他這次的動作不是很大,僅僅是動了動手指。

    即便這樣,依舊沒能逃過我眼神。

    我面色一喜,正准備開口,陡然,那吳克用整個人劇烈地晃動了幾下,緊接著,他猛地朝棺材內倒了下去。

    我特麼也是急了,哪裡敢猶豫,連忙伸手去抓他。

    可,就在我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間,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他手臂散發開來,嚇得我連忙縮回手。

    與此同時,吳克用整個身體剛好倒入棺材內,邪乎的是,他倒入棺材的時候,竟然沒發出半點聲音,就好似不是一個人倒入棺材,而是一根雞毛。

    瑪德,怎麼這麼邪門啊!

    我嘀咕了一句,連忙朝諸葛晴明打了一個手勢,我們倆哪裡敢耽擱,就伸手去拉吳克用。

    剛碰到吳克用的手臂,先前那股徹骨的寒意沒了,可,吳克用此時給我的感覺卻是重如萬斤重的岩石,壓根拉不起來。

    發現這一幕,我跟諸葛晴明對視一眼,諸葛晴明說:「宮主,這事太邪門了,不會是…江小燕的魂魄在作怪吧?」

    話音剛落,那陳忠國抱著江小燕的遺體挪動了幾步,輕聲道:「宮主,你還記得吳克用先前說的一句話麼?」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馬想起吳克用先前說的一句話,他問我,「小九啊,你說矸屍的棺材,要是睡兩個死者會怎樣?」

    一想到這話,再聯想到剛才吳克用的變化。

    瞬間,我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難道吳克用說那句話的時候,他便察覺到異樣了?

    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倘若真是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很有可能真的是江小燕在作怪。

    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陳忠國手中的江小燕望了過去,難道真是她在作怪?

    心念至此,我心頭一怔,就說:「諸葛家主,搭把手,把江小燕的遺體放入棺材內。」

    那諸葛晴明顯然沒想到我忽然會這樣說,不可思議地盯著我,顫音道:「宮主,你意思是…讓觀主在裡面陪著江小燕?」

    說完這話,那諸葛晴明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繼續道:「這…不好吧!」

    我苦笑一聲,我又何嘗不知道不好。

    但,現在江小燕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那便是讓吳克用陪著。

    否則,先前吳克用絕對不會問我那麼一句話。

    當然,這種陪著,並不是長陪的意思,只是在入殮的時候,讓吳克用在棺材下邊墊著,然後再把江小燕的遺體入殮。

    一旦江小燕成功入殮後,再把吳克用弄出來。

    說實話,我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也唯有這樣,或許才能救吳克用。

    打定這個意思,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就對諸葛晴明說:「行了,別問了,按照我說的來做。」

    說話間,我從陳忠國手中接過江小燕的遺體,又讓陳忠國跟諸葛晴明在吳克用身上搗鼓了一番,主要是把吳克用身上的天師符弄出來,我擔心他身上的天師符會傷到江小燕。

    那陳忠國跟諸葛晴明起先有些不願意,在見我臉色沉了下去後,他們倆極不情願地點點頭,諸葛晴明說:「本以為不舍得對吳克用下手,沒想到狠起來,比我還狠,竟然直接讓他跟死者同棺。」

    對此,我也沒理會他,反倒是白了一眼,「快點,別磨磨唧唧的,耽擱時間,有你好受的。」

    那諸葛晴明聽我這麼一說,連忙朝棺材內伸手過去,在吳克用伸手搗鼓了一番。

    大概用了三分鐘時間,他們倆從吳克用伸手找到三十七張天師符,還有一些都是吳克用隨身攜帶的法器,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估摸著有接近四十來樣東西。

    說實話,倘若不是這些東西擺在眼前,我實在沒辦法相信吳克用身上會隨身帶著這麼多東西。

    待他們將那些東西搗鼓出來後,我有些不放心,又讓諸葛晴明再檢查了一次。

    檢查的結果是,吳克用身上除了衣服,再無任何東西。

    這讓我稍微松了一口氣,也不敢耽擱,先是對著江小燕說了幾句好話,後是抱著江小燕的遺體,緩緩朝棺材內放了進去。

    令我詫異的是,這入殮過程特別簡單,簡單到我都不敢相信。

    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替江小燕入殮時,肯定會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畢竟,她矸屍的身份不是鬧著玩的。

    可,就在我把江小燕遺體放入棺時,不但沒出現任何怪事,相反還是出奇的平靜。

    待把江小燕遺體放入棺材後,由於她身上一直裹著一張黃布,我本來是想把她身上的黃布直接扯下來,考慮到吳克用還在遺體下邊,我也沒敢扯出來。

    要知道一旦扯出黃布,江小燕跟吳克用就是零接觸的睡在一口棺材內。

    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正因為這個,我一直守在棺材邊上,也沒把黃布扯出來,而諸葛晴明跟陳忠國顯然不明白我的意思,特別是陳忠國一個勁地問我,「宮主,都入了棺材,怎麼不把黃布扯出來啊!」

    我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微閉眼,細心的感受棺材內的氣場變化。

    那諸葛晴明見我沒說話,好似還想問什麼,卻被我邊上的陳忠國給阻止了,而那諸葛思錦則一直盯著我看。

    就這樣的,他們三人在邊上看著,我則細心地感受著棺材內的變化。

    大概過了接近十分鐘的樣子,我眉頭一皺。

    就在剛才,我忽然感覺到棺材內好似有異樣,這種感覺說起來當真是玄之又玄,一時半會壓根說不清楚。

    倘若真要說的話,我只能說,最初感受棺材內的氣場時,給我的感覺是一灘平靜的湖水。

    就在剛才,棺材內給我的感覺卻是驚濤駭浪。

    「宮主,是不是發現什麼了?」諸葛晴明最先反應過來,朝我問了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陳忠國也不知道咋回事,臉色一沉,猛地喊了一聲,「不好,要死人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5
2117.第2101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89)

     隨著陳忠國這話一出,我跟諸葛晴明立馬朝他望了過去,諸葛晴明問:「老陳,什麼情況?」

    那陳忠國眉頭緊鎖,低聲道:「你們看棺材梆子。」

    聽他這麼一說,我朝棺材梆子望了過去。

    這一看,差點沒嚇死我。

    但見,靠近我們這邊的棺材梆子竟然有殷紅色的液體溢了出來。

    不到片刻時間,那殷紅的液體愈來愈多,愈來愈多,顏色也是愈來愈紅,到最後那些液體簡直就是鮮血欲滴。

    好在這些液體並沒有往棺材內溢過去,而是順著棺材的外殼,朝地面掉了下去。

    一看到這情況,我只覺得背後一涼,立馬朝後退了幾步。

    「老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諸葛晴明沉著臉問了一句。

    那陳忠國死死地盯著那些液體,顫音道:「不清楚,不過…,上次我們…村子…也是出現這種情況,那一次,我們村子足足死了三十二人。」

    嗯?

    上次?

    莫不成就是二十幾年的那事?

    當下,我呼吸一緊,忙問:「當初吳克用來你們村子搗鼓黃皮子的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陳忠國聽我這麼一說,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支吾道:「宮主,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把這些…液體解決?」

    我稍微想了想,也對,現在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

    深呼一口氣,我緊緊地盯著那些液體。

    按照陳忠國的說法,當年他們村子正因為出現這種情況,最終才導致三十二死亡。

    換而言之,二十幾年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也就意味著這個村子又會死三十二人?

    一想到這個,細微的汗水從我腦門冒了出來。

    那諸葛晴明因該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低聲道:「宮主,事情說不定我們想的那麼難,倒不如靜觀其變。」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再次閉眼,細細地感受棺材內的變化,至於那些液體,我壓根沒心情去搭理了。

    令我詫異的是,就在幾分鐘前,棺材內的氣場給我的感覺是驚濤駭浪。

    可,現在那種感覺竟然在逐漸消失。

    大概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樣子,棺材內的氣場再次恢復到先前那般平靜。

    這讓百思不得其解。

    這什麼情況?

    先前還是驚濤駭浪的,怎麼一下子會變得這麼平靜。

    難道…是那些殷紅色液體的原因?

    想到這個,我立馬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掉落在地面的液體,放在鼻子處聞了聞。

    有股很淡的血腥味。

    但這種血腥味倘若不仔細聞,壓根沒辦法發現。

    難道是因為這些液體流出來了,棺材內的氣場才會變得平靜?

    我會這樣想,是剛才的幾分鐘時間內,只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憑心而言,這僅僅是我的一種想法,壓根不敢肯定。

    在地面蹲了大概一分鐘的樣子,那諸葛晴明也蹲了下來,嗅了嗅地面的液體,低聲道:「宮主,好像是被衝淡的鮮血。」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那諸葛晴明見我沒說話,又說:「如今這棺材內有兩個人,一個是江小燕,一個是吳克用。」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提到這個,就問他:「什麼意思?」

    他緩緩起身,盯著棺材內打量了一會兒,低聲道:「江小燕已經死了,按照她身上血管已經停止流動,也就是說她身上能流出來的鮮血極其有限,一旦時間過長,甚至可以說不會有鮮血流出來。」

    嗯?

    我還是不懂他意思,就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沉聲道:「我懷疑這些鮮血可能是吳克用的。」

    聽著這話,我瞪了他一眼,正准備責備他幾句,畢竟,吳克用躺在棺材內一動不動怎麼可能有鮮血溢出來。

    可,下一秒,我忽然發現一個事。

    那便是棺材內的這些液體是哪來的?

    難道是棺材內自身攜帶的?

    不可能,一般棺材在打造時,其木料被反復曬過,不可能存在大量的液體,特別是這種殷紅的液體,更加不可能存在。

    一想到這個,我立馬明白諸葛晴明的意思,他這是告訴我,這些鮮血很有可能是吳克用的。

    當下,我哪裡敢耽擱,先是閉目感受了一下棺材內的氣場。

    跟先前一樣,平靜的很。

    我立馬彎下腰,伸手朝棺材內,一把抓住蓋在江小燕身上的黃布,又讓諸葛晴明跟陳忠國搭把手,把江小燕的遺體緩緩托起。

    待他們倆把江小燕的遺體托起後,我一把抓住黃布,猛地一抽。

    這抽黃布有個講究,必須一下悉數抽出來,不能抽二下。

    一旦抽了兩下,是大凶之兆。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在抽黃布時,手頭上的力氣特別大。

    隨著我這麼一抽,只聽到刷的一聲,整張黃布如同波浪一般,從江小燕身上離開。

    不得不說我運氣是好的,整張黃布完整地江小燕身上抽了出來。

    要知道一般抽黃布,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殘留,而我這次竟然完整的抽了出來。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暗贊了一句,自從接手這次的喪事,可以說是全是壞事。

    所以,在看到整張黃布時,我會心一笑。

    可,就在下一秒,我眼睛死死地盯著江小燕的遺體,再也移不開了,那諸葛晴明跟陳忠國以及諸葛思錦跟我一樣,也死死地盯著江小燕。

    但見,江小燕安詳地躺在棺材內,她的眼睛微微張開,呈現半睜眼,半閉眼的樣子,她的嘴角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而左邊的臉頰,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出現一個酒瓶蓋子大的口子,能清晰的看到裡面的白骨。

    最為邪門的是,那口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蔓延。

    僅僅是過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她整張左臉已經完全毀了,能看到的東西除了白骨還是白骨,至於肉跟血液就好似在棺材內蒸發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我咽了咽口水。

    這…這…這什麼情況,太邪門了吧!

    好好的一具屍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若說是腐化,也沒這麼快的速度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5
2118.第2102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0)

     一時之間,我們所有人都懵了,誰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那江小燕的遺體,卻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蔓延。

    看到這裡,我雙眼死死地盯著她,連眼睛都不敢眨。

    我想過阻止這種蔓延。

    但,沒絲毫辦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口子在逐漸蔓延。

    「宮主,咋辦,再這樣下去,江小燕的遺體可就沒有了。」諸葛晴明有些急了,拉了我一下,忙問。

    我也沒理他,死死地望著盯著棺材內。

    憑心而言,就目前這種情況,我沒絲毫辦法,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還是眼睜睜地看著。

    「宮主!」那陳忠國也拉了我一下,「快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江小燕的遺體可就真的沒了啊!」

    我還是沒說話,腦子一直在想一個事,那便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又或者說,出現這種情況是例如江小燕還是不利於江小燕。

    這種想法在我腦子持續了約摸十幾秒的樣子,我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利於江小燕。

    要說原因很簡單,江小燕本身是矸屍,如今她的屍身都沒了,所謂的矸屍自然也就隨之消失。

    說實話,最初考慮這場喪事時,我曾想過把江小燕的遺體送到火葬場進行火化。

    但,考慮到江小燕是矸屍,我擔心送到火葬場,無論多高的溫度,都沒辦法把遺體給燒了。

    可,現在這情況一出,矸屍的問題倒是迎刃而解了。

    心念至此,我瞥了諸葛晴明跟陳忠國一眼,低聲道:「別擔心,或許是好事。」

    「好事?」

    他們倆異口同聲道。

    我嗯了一聲,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剛說完,諸葛晴明立馬問我:「宮主,照你這麼說,江小燕的遺體變成屍骨的話,是一件好事,可,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她的遺體會莫名其妙的屍骨?」

    這個問題,也正是我現在思考的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她的遺體不可能就這麼變成屍骨了。

    可,事實卻擺在眼前,讓我不得不信服。

    等等,還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吳克用。

    一想到這個,我立馬朝吳克用望了過去,就發現他躺在江小燕的遺體下邊,一動不動,沒絲毫變化。

    難道不是他?

    不可能,若說江小燕的遺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除了吳克用,我想不到第二個可能了。

    說白了,喪事到現在,我們幾人都是干一些體力活,壓根沒使什麼手段。

    當下,我瞥了諸葛晴明一眼,就說:「應該是吳克用用了什麼法門。」

    那諸葛晴明顯然不信,就說:「宮主,你不會是搞錯了,那老頭一直躺在棺材內什麼也沒做啊!」

    好吧!

    就如他說的那樣,吳克用躺在棺材內,的確什麼都沒做。

    但,目前這種情況除了吳克用,實在是沒有其它的解釋了。

    不過,考慮到龍虎山的神奇,我愈發肯定應該是吳克用所為。

    心念至此,我微微點頭,「放心吧,應該是他做的。」

    我怕他再問下去,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了。

    那諸葛晴明一見我的動作,也沒再說話。

    就這樣的,我們幾人圍著棺材,緊緊地盯著江小燕的遺體。

    按照我的打算是,待江小燕的遺體徹底變成屍骨時,再把吳克用從棺材內弄出來。

    我這樣想,是感覺吳克用躺在棺材內或許起了什麼作用,一旦把他過早弄出來,會導致江小燕的遺體變成屍骨停止下來。

    想到這個,我心裡有些不確定,倘若真是這樣的話,吳克用在進入棺材前,應該跟我打聲招呼啊,萬一想岔了咋辦。

    這讓我變得忐忑不安。

    但,還是強忍心頭的疑惑,一直緊盯著江小燕的遺體。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江小燕的遺體三分之二已經變成了屍骨,唯獨剩下一雙大腿。

    而在這二十分鐘時間內,我們幾個人連大氣也沒敢吭一聲。

    不過,還是有兩個事,值得一提,一個是老劉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江小燕的父親快來了,讓我們准備一下,另一個則是韓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他告訴我,他已經找到黃浩,正在往牛頭村這邊趕過來。

    我本來想問韓秋一些事,考慮到陳忠國就在我邊上,我也沒好問出來。

    畢竟,我安排韓秋跟黃浩過去,就是為了盯著陳忠國媳婦。

    一旦讓陳忠國知道,他心中難免會生出一絲不滿。

    就在這時,鮮少開口的諸葛思錦拉了我一下,然後朝我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我出去,她有話跟我說。

    我微微一怔,這小妞兒沒事吧?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找我?

    我疑惑地盯著她望了幾眼,正准備開口,她立馬朝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又朝諸葛晴明那邊望了望。

    我懂她意思,她這是擔心諸葛晴明知道。

    當下,我瞥了諸葛晴明一眼,就發現他跟陳忠國死死地盯著棺材內,壓根沒察覺我們倆。

    我微微考慮了一下,也沒多想,便躡手躡腳朝靈堂外邊走了過去,那諸葛思錦也跟了上來。

    出了靈堂,我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陳九,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諸葛思錦柳眉微蹙,壓低聲音問。

    我微微點頭,示意她說。

    她也沒跟我客氣,低聲道:「我想加入抬棺匠!」

    嗯?

    加入抬棺匠?

    我有點懵了,這小妞兒沒問題吧?

    怎麼會忽然就想著加入抬棺匠了?

    再者說,諸葛晴明曾跟我明確的說過,他說他這輩子只希望他女兒當個普通人,絕對不會讓他女兒涉及抬棺匠這一行,即便跟死者有任何關系的職業,他都不允許。

    現在倒好,這小妞兒居然主動要求加入抬棺匠。

    沒半點遲疑,我罷了罷手,笑道:「抱歉了,這個我沒辦法決定,你得去找你父親。」

    她臉色一凝,連忙解釋道:「陳九,你知道的,父親把我當成了掌上明珠,怎麼可能會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只能來求求你。」

    我一聽,這倒是真的,正准備再次拒絕她,哪裡曉得,那諸葛思錦眼角的位置竟然有眼淚溢了出來。

    「為什麼要當抬棺匠?」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5
2119.第2103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1)

     那諸葛思錦聽我這麼一問,緊緊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了兩個字。

    她說:「人性!」

    我一聽,就問她:「什麼人性?」

    她朝靈堂內瞥了一眼,沉聲道:「陳九,當你看到一個人的屍體在你眼前慢慢腐化成一摞摞白骨,你沒半點感覺嗎?」

    嗯?

    說實話,還真沒有。

    要說原因,可能是我當了這麼多年抬棺匠,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說穿了,無論你生前是風華絕代,還是技冠群雄,又或者是舉世無雙,到後來僅僅是一摞摞白骨罷了。

    這便是自然界的規律。

    當下,我深嘆一口氣,笑著說:「沒什麼感覺!」

    她一怔,不可思議地望著我,顫音道:「陳九,你既然能讓我爸跟著你,想必你本事不差,為什麼對這種事,會沒半點感覺?」

    我苦笑一聲,也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你怕屍體嗎?」

    她點了點頭,立馬又搖了搖頭,說:「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我又問:「那你覺得火葬場的那些工人怕屍體嗎?」

    她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怕了,他們要是怕屍體,還怎麼工作?」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就如火葬場的那些工人一樣,他們不怕屍體,我們抬棺匠為什麼對這種事會有感覺?你別忘了,我們抬棺匠見到的屍體或許比你認識的熟人還要多。」

    這話一出,那諸葛思錦緊緊地盯著我。

    良久,她好似想到什麼,沉重的點點頭,低聲道:「我懂了。」

    我微微一笑,也沒再說什麼閑話,就問她:「現在還想當抬棺匠?」

    「想!」她重重地點點頭。

    我苦笑一聲,看來這小妞兒是真的執著了,我剛才說那話的意思是告訴她,以後遇到屍體會很多,搞不好,還會遇到比現在還要恐怖的屍體。

    哪裡曉得,這小妞兒居然還是這般執著。

    當下,我就問她:「說說你剛才的感悟。」

    她臉色閃過一絲凝重之色,沉聲道:「陳九,或許你看到屍體慢慢變成白骨沒什麼感覺,但我是太有感覺了,或許人活著就是為了死去,我擔心我死去的那一天,也會變得如此不堪,與其這樣,倒不如生前做一些於自己有意義的事。」

    「還有呢?」我皺了皺眉頭。

    她瞥了我一眼,支吾道:「沒…有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就是感覺這抬棺匠,我必須當,我不想再親眼看到這種事了。」

    好吧!

    對此,我也是無語的很。

    本以為這小妞兒還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誰曾想到,她說出來的話,竟然會這麼蒼白無力,僅僅是因為不想再看到這種事。

    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就笑著說:「以後再說吧!」

    說罷,我抬步朝靈堂內走了進去。

    那諸葛思錦一見我要走,有些急了,一把拉住我,忙說:「陳九,我真的想當抬棺匠。」

    我掃視了她一眼,淡聲道:「你見過哪個女人當抬棺匠的?」

    她估計是有些急了,忙說:「照你這麼說,我們女人就不能當抬棺匠了?在武則天之前,也沒女人能當皇帝啊,武則天不是做到了嗎?」

    對此,我真心無語的很,本想著打擊她幾句。

    一想到她是諸葛晴明的掌上明珠,我淡淡的笑了笑,也沒理會她,徑直朝靈堂內走了進去。

    那諸葛思錦一見我進了靈堂,立馬跟了上來,一把拽住我手臂,壓低聲音說:「陳九,你真的不讓我當抬棺匠?」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那諸葛思錦又說:「行,你不讓我當抬棺匠,等會江小燕的父親來了,你也別怪我。」

    我懂她意思,她這是告訴我,我不答應她,等會老江頭來了,她便會拆我的台子。

    說實話,對於她這話,我絲毫沒放在心上,就說:「你不是這種人。」

    說完,我腳下不由快了幾步,主要是怕這小妞兒再糾纏下去。

    而那諸葛思錦一見我的動作,跺了跺腳,跟了上來。

    來到棺材邊上,那諸葛思錦估摸著是覺得我拒絕了她,一直沒給我好眼色,而那諸葛晴明跟陳忠國則一直緊盯著棺材。

    我順著他們倆的眼神,朝棺材內瞥了一眼,就發現此時江小燕的遺體近乎完全變成白骨了,唯有一對玉足還是保持原狀。

    深呼一口氣,我朝諸葛晴明問了一句,「諸葛家主,有什麼發現沒?」

    他回過神來,扭頭瞥了我一眼,搖頭道:「神奇,太神奇了,當了這麼多年抬棺匠,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當真是可以載入我們抬棺匠的史書當中。」

    那陳忠國聽著這話,也回過神來了,補充了一句,「是啊,當真太神奇了,倘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會存在傳說當中。」

    聽他們倆這一說,我皺了皺眉頭,也沒說話。

    憑心而言,看著江小燕遺體的變化,我跟他們倆的想法差不多,真心太神奇了,若說這是自然現像,絕對沒人相信。

    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那便是吳克用使了什麼法門。

    這讓我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那便是等吳克用醒了後,一定得找他好好詢問一番。

    一想到吳克用,我連忙低頭朝吳克用望了過去,就發現此時的吳克用臉色已經不再是先前那般蒼白,而是有了一些紅潤之色,更為關鍵的一點,恍惚間,我好似看到眼皮微微眨了一下。

    這讓我心中愈發確定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臂。

    當下,我正准備把這一事情告訴諸葛晴明跟陳忠國時,那諸葛思錦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在邊上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說:「爸,我決定了,我要嫁給陳九。」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場面瞬間變得萬籟俱寂,特別是諸葛晴明滿眼不可思議地盯著諸葛思錦,顫音道:「女兒,你剛才說…說…說什麼,你…你…你要嫁給宮主?」

    「對,我已經決定了,此生非陳九不嫁。」那諸葛思錦偷偷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6

2120.第2104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2)

     一看那小妞兒的動作,我特麼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這分明是想借諸葛晴明的手來報復我剛才沒答應她的要求。

    但,那諸葛晴明顯然不知道這裡面的內情。

    所以,他一聽諸葛思錦的話,立馬朝我望了過來。

    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絲怒火,不對,應該是衝天的怒火。

    或許是考慮到我的身份,那諸葛晴明強壓心中的怒火,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陰惻惻的說:「給我一個理由。」

    「他剛才摸了我那裡。」那諸葛思錦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還伴隨著一絲臉紅。

    這把我給郁悶的,當真是不知道說啥了。

    瑪德,我怎麼可能摸她。

    再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棺材邊上,就算我對她有啥想法,也絕對不可能會在棺材邊上行那齷蹉之事。

    想到這個,我心中松了一口氣,我相信諸葛晴明絕對也能想到這點。

    但,殘酷的事實狠狠地煽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又或者說,我低估了諸葛晴明對他女兒的疼愛。

    這不,那諸葛晴明一聽他女兒的話,死死地盯著我,怒罵道:「陳九,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我…我要罵人了。」

    我特麼也是無語了,這諸葛晴明當真是不用腦子嗎?

    難道在他心中我就是那種人?

    我正准備說話,那陳忠國在邊上說了一句,「諸葛家主,你冷靜一下,宮主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指不定是思錦在跟你開玩笑呢!」

    此時的諸葛晴明哪裡聽得進半句話,死死地盯著我,吼了一聲,「說啊,給我一個解釋。」

    我特麼真心無語了,深呼一口氣,掏出煙,朝諸葛晴明遞了過去,笑著說:「諸葛家主,抽根煙冷靜一下。」

    那諸葛晴明臉色一沉,一把打掉我手中的香煙,厲聲道:「陳九,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朋友,也不管你現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誰,既然你敢對我女兒做那種事,你就得負責,反正這次你們也是假結婚,我什麼也不說了,你們也別辦什麼假結婚了,直接真結婚就行了。」

    嗯?

    真結婚?

    我徹底懵了,死死地盯著諸葛晴明。

    他沒病吧?

    我咽了咽口水,顫音道:「諸葛家主,你沒事吧?」

    「還叫諸葛家主?得改口叫岳父了。」那諸葛晴明怒罵一句,抬手在我肩膀推了一下。

    嗯?

    叫岳父?

    我特麼徹底懵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

    完全就是瞎扯淡嘛!

    再說,諸葛晴明見過喬伊絲的,他知道我們倆的關系。

    等等,不對啊!

    既然諸葛晴明知道我跟喬伊絲的關系,換而言之,以他對諸葛思錦的疼愛,絕對不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才對啊!

    當下,我立馬朝諸葛晴明望了過去,就發現這老東西竟然朝我眨了眨眼睛。

    草!

    我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可把我給嚇死了。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我立馬諸葛晴明的打算,這老東西估摸著是看出他女兒故意刁難我。

    我甚至懷疑,他已經猜到他女兒想當抬棺匠,這才順著他女兒的話茬,來了這麼一曲戲。

    心念至此,我真心服了這對父女,也不想點破,倒不如借著這次的事,直接掐斷諸葛思錦的想法。

    當下,我朝諸葛晴明打了一個眼色,故意說:「好,那從此以後,我就叫你岳父了。」

    說著,我掏出煙,朝諸葛晴明遞了過去,然後親睞地喊了一聲,「岳父大人,來,抽煙,別人送的藍芙,我一直沒舍得抽,來,嘗一根。」

    那諸葛晴明滿意點了點頭,接過我的煙,笑著說:「不錯,挺懂事的,把女兒交給你,我也放心。」

    「宮主,給我也來一根唄!」陳忠國湊了過來,雙眼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煙,咽了咽口水,「我一直聽說你們湖南的藍芙好抽。」

    「去,去,去,這是我女婿買給我的香煙,你想要抽,自己買去。」諸葛晴明白了陳忠國一眼,一把從我手中奪過藍芙,塞進自己兜裡。

    「諸葛家主,這麼小氣干嘛吖,這不是藍芙太貴了麼,不舍得買啊!」陳忠國嘀咕了一句,伸手朝諸葛晴明口袋摸了過去。

    那諸葛晴明估計是真急眼了,一把打開陳忠國伸過去的手臂,沒好氣地說:「走開,這玩意是你抽的嗎?有本事你自己生個女兒去。」

    「我草,諸葛家主,你要這麼說的話,思錦嫁人,我也有份,她是我侄女。」那陳忠國厚著臉皮,再次朝諸葛晴明伸手過去。

    看著他們倆這一唱一和的,我特麼差點沒發飆。

    瑪德,就這樣把我的藍芙給坑走了。

    要知道這香煙在我兜裡揣了好幾個月了,一直沒舍得抽,現在倒好,我特麼自己一根沒舍得抽,直接給他們倆給坑了過去。

    這叫什麼事嘛!

    當然,我的憤怒是在心裡,也沒說出來。

    但那諸葛思錦是真的憤怒了,她死死地盯著諸葛晴明,失聲道:「爸,我就值一包煙?」

    那諸葛晴明尷尬的笑了笑,忙說:「女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在爸的心中可是無價之寶,再說了,不是你自己要嫁給我們宮主的麼,你放心,宮主的人品我檢查過,絕對沒問題,不過,有一點我得說清楚,我們宮主沒什麼錢,可能沒啥婚禮了。當然,爸還有點積蓄,肯定不會讓我女兒嫁的太寒酸了。」

    「爸,你就這樣同意了?你不是怕我嫁給他麼?」諸葛思錦滿臉疑惑地盯著諸葛晴明。

    「我是怕你嫁給我們宮主,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爸得尊重你的選擇。」諸葛晴明一邊抽著藍芙,一邊回了一句,嘴角則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我特麼算是明白了,這家伙估摸著在諸葛思錦開口的一瞬間,就知道他女兒的打算。

    想想也對,有句古話是這樣說的,知女莫若父了。

    而那諸葛思錦一聽諸葛晴明的話,估摸著是真急了,跺了跺腳,滿臉通紅地說:「爸,我再也不理你了。」

    這話一出,那諸葛晴明跟陳忠國倆人相視一笑,也沒說話。

    見此,我松出一口氣,總算讓那諸葛思錦歇氣了,倘若她真的再來什麼花招,真心有點招架不住了。

    誰曾料想,我這邊剛松出一口氣,那老劉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進門就是一句,「宮主,老江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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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6
2121.第2105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3)

     一聽老劉這話,我們所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明白,這事關乎重大。

    瑪德,咋辦?

    要知道江小燕的遺體僅僅剩一點沒變成白骨了,而那吳克用卻還在棺材內躺著。

    萬一因為老江頭,耽擱了把吳克用弄出來,整件事恐怕會變得棘手。

    更為重要的是,我擔心會鬧出更大的事。

    可,如果不能替江小燕隱瞞她的死訊,又是對不起江小燕。

    咋辦?

    咋辦?

    一時之間,我心急如焚,那陳忠國跟諸葛晴明等人也是急的很。

    他們一個個緊緊地盯著棺材內,而那老劉估摸著是急了,就說:「宮主,不到一分鐘時間,那老江頭肯定能到靈堂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眼睛則一直盯著棺材內,心中別提多緊張了,恨不得那江小燕的遺體在一瞬間就徹底變成白骨。

    可,令我失望的是,那江小燕的遺體也不知道咋回事,明顯只剩下最後一點點位置沒有變成白骨了,但,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你。

    那諸葛晴明等人也發現這一情況,諸葛晴明問我:「宮主,按照這速度,恐怕一分鐘內搞不定。」

    我自然懂這個,只好硬著頭皮說:「先不管了,必須替江小燕瞞住她的死訊,另外,老劉你等會遠離老江頭跟我們,等棺材內的遺體徹底變成白骨後,你第一時間把吳克用弄出來,記住一點,切莫發出任何異常的響動。」

    說著,我又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問她:「諸葛姑娘,事關死者,我不想多說,只問你一句,這次能無條件配合我嗎?」

    那諸葛思錦沒令我失望,她想也沒想就說:「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們添亂。」

    有了她這話,我也算徹底放心了。

    哪裡曉得,那老劉好似有異議,朝我走了過來,問我:「宮主,要想把吳克用從棺材內弄出來,還不能發出聲音恐怕做不到吧,除非…。」

    說著,他扭頭朝江小燕的遺體望了過去。

    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他意思是要把江小燕的屍骨移動一下。

    說實話,我也知道這是為難他,畢竟,江小燕的屍骨全部擺在吳克用身上,倘若要把吳克用從棺材內弄出來,勢必要移動江小燕的屍骨。

    可,按照習俗來說,一般屍骨剛入殮,肯定不能胡亂移動,會犯了大忌。

    那老劉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句,「宮主!」

    我微微點頭,朝他瞥了一眼,尷尬的笑了笑,說:「要不…移動一下屍骨?」

    說完這話,我心中別提多郁悶了,一向把習俗看成命根子的我,竟然會主動說出違反習俗的話。

    但,眼前這種情況,一旦真的按照習俗來搗鼓,那吳克用很有可能會引來滅頂之災。

    當然,我也這樣想,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而是真的有可能會變成那樣。

    說穿了,江小燕是矸屍,即便她的肉體已經完全腐化了,但,她的屍骨依舊不容小覷。

    老劉一聽我的話,不可思議地盯著我,諸葛晴明等人也差不多是這樣,緊緊地盯著我,連大氣也沒出。

    「宮主,傳聞你把喪事習俗當成命根子了,怎麼?」諸葛晴明在邊上說。

    不待他說完,我罷了罷手,「怎麼了?有事?」

    他一笑,忙說:「沒事,只是覺得宮主現在懂得變通了。」

    「不好?」我皺了皺眉頭。

    他一笑,忙說:「怎麼可能不好,這對我們抬棺匠而言是大好事,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懂得變通的宮主,習俗固然重要,但,時代在變遷,我們也必須懂得變通,再說這事關乎到吳克用的生死。」

    我白了他一眼,就說:「難道你覺得我會為了習俗,枉顧吳克用的生命?」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那倒不至於,不過,就我認識的宮主來說,你應該不會這麼快說動屍骨的,至少會想一個特別復雜,且極其困難方法來搗鼓這事。」

    我瞪了他一眼,也懶得搭理他了。

    不過,有一點,他說到我的心坎了,他說,抬棺匠需要一個懂得變通的宮主。

    憑心而言,我也知道一點,抬棺匠的確需要一個懂得變通的宮主,否則,我們整個抬棺匠行業只會退出歷史的舞台。

    很快,那老劉見我同意下來,二話沒說話,立馬朝棺材後邊走了過去。

    由於棺材中間的位置被幾條長木凳攔著,他是趴著身體,從長木凳下邊鑽過去。

    看著他的動作,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一緊,死死地盯著老劉的背影。

    「宮主,這是個合格的抬棺匠吶!」諸葛晴明在我身邊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不說別的,單說老劉剛才趴下的這個動作,就稱得上是稱職的抬棺匠。

    「宮主,有人來了。」陳忠國忽然開口道。

    我嗯了一聲,立馬扭頭朝靈堂外邊望了過去,就發現老江頭拄著一根拐杖,摸摸索索地走了進來。

    一看到他,我神色一緊,壓根不知道說什麼,倒是那陳忠國應變能力不錯,連忙迎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說:「老江頭,你可算來了。」

    說話間,他緊緊地攥住老江頭的手臂,又順手把老江頭手中的拐杖拿了過來,繼續道:「來,老江頭,我扶你過去摸摸你的女婿跟女兒。」

    那老江頭也不知道咋回事,陡然停了下來,就說:「老陳,這次我女兒的事如果成了,當年那事,我們倆家再不相欠了,倘若讓我發現你在逗我玩,別怪我發火。」

    「您說的是哪裡話,您女兒結婚是大事,我們怎麼敢忽悠你。」那陳忠國笑著回了一句,然後朝我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我過去。

    我也沒敢耽擱,立馬走了過去。

    哪裡曉得,剛走兩步,那陳忠國又朝我跟諸葛思錦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們倆牽手過去。

    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一個大老爺,也沒啥好害羞的,而那諸葛思錦則不同,她猶豫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方才伸過手,拽住我手臂,朝老江頭走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29 17:54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6
2122.第2106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4)

     我們倆剛到老江頭邊上,那老江頭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咋回事,忽然開口道:「老陳,你說現在生兒育女的有什麼用啊,一離開就是五年時間,如今回來了,眼裡也沒我這個當爹的,當真是杯具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似在抱怨,但我卻是聽出他的意思了。

    他這是在試探陳忠國。

    我本來想讓諸葛思錦直接上去跟老江頭打個招呼。

    但,那陳忠國卻衝我們罷了罷手,然後扭頭朝陳忠國望了過去,笑道:「老江頭啊,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比我們那個時候了,我們那個時候啊,當子女的哪個敢大聲跟父母說話啊,再看看現在的這些孩子,艾,不打罵父母都算好事了。」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老江頭,你聽說過,就在幾個月以前,我們鎮子上有個村子叫什麼來著,我也給忘了,聽說那個村子啊,有個兒子,想娶媳婦,愣是把自己親生父母給打了,說是怪自己父母沒出息,不能給他在城裡買房子,也不能給他買大奔開。」

    這話一出,老江頭的臉色明顯一沉,沒好氣地說:「老陳,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棄我給我閨女拿嫁妝?」

    那陳忠國連忙罷手道:「老江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現在啊,不同以前了,你啊,就別拿以前那套規矩去規範自己的子女了,我覺得你女兒結婚了,還能知道回來就不錯了,你看看我們村子的另外幾人,他們家的女兒,嫁到外省去了,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更有一個女人從出嫁到現在,連家都沒回來過。」

    說完這話,陳忠國再次深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老江頭肩膀,淡聲道:「行了,你也別置氣了。」

    說完,他朝諸葛思錦望了過來,笑道:「小燕子,還愣著干嗎,還不領著你老公過來,讓你爸看看,難道你真的打算做個不孝子?」

    那諸葛思錦一聽,連忙走了過去。

    我擔心她會開口說話,連忙拉了她一下,又衝她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別開口講話。

    那諸葛思錦應該是明白我意思了,也沒說話,走到老江頭身邊,正准備伸手去抓老江頭,卻被陳忠國給阻止了,陳忠國說:「老江頭啊,你女兒已經過來了,你也知道你女兒打小就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要不,你這個當爸的主動一回?」

    聽著這話,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旦剛才諸葛思錦真的伸手過去了,估摸著就得穿幫了。

    而那諸葛思錦一聽這話,立馬縮回手,緊緊地盯著陳忠國,好似在等陳忠國的下一個動作。

    倒是那老江頭,在聽到陳忠國的話後,微微思量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行了,別磨磨唧唧的,哪有我這個當爸的主動。」

    話音剛落,陳忠國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表示一下了。

    我哪裡敢耽擱,連忙湊了上去,一把抓住老江頭的手,我本來想直接喊爸的,這樣顯得親睞,可,到嘴邊的話,我愣是沒能喊出來,只好說:「老人家,小燕子她還年輕,不太懂事,您老就別生氣了,您看這樣成不,等結婚後,我接您二老去我家長住?」

    那老江頭也不曉得是生氣,還是咋回事,一把打開我手臂,就說:「行了,都說現在的男人最愛說謊話了,一聽你這話,我看你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

    這什麼意思?

    我有點懵,壓根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

    要知道我剛才這番話,說不上面面俱到,但絕對不至於得罪他啊!

    當下,我一臉迷惑地朝陳忠國望了過去,就見到他打了打手勢,意思是我父母。

    瞬間,我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了,這老江頭的意思是,我要接他去我家,我父母肯定不同意。

    所以,他斷定我在吹牛。

    對此,我是真心不好解釋,就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話,大致上是告訴他,我在家地位高,父母都會聽我的話。

    那老江頭顯然有些不信我的話,一直沉著一張臉沒說話。

    就這樣的,整個場面靜了下來,我們所有人誰也沒說話。

    大概靜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那陳忠國尷尬的笑了笑,就說:「行了,都不知道你們在置什麼氣,還有你。」

    說著,他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就說:「你看你爸都這樣了,趕緊跟你爸道個歉。」

    二話沒說,諸葛思錦連忙走了上去,一把拽住老江頭的手臂,用力搖了搖。

    而那老江頭好似挺吃這一套的,原本緊繃的臉色稍微松弛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了一些,就對諸葛思錦說:「你啊你,離家五年,總算知道回家了,倘若不是這次結婚,是不是打算一直在外面浪著啊!」

    我擔心諸葛思錦開口說話,連忙替她回答了,說:「老家人,您誤會了,小燕子她啊,一直想回家找您來著,這不是怕您生氣麼,這才一直僵著沒回來。」

    說完這話,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腦子忽然一沉,眼睛所看到的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了。

    來了,又來了。

    對於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每次要預見一些未發生的事情時,都會出現這種感覺。

    可,這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啊!

    瞬間,我有種要抓狂的感覺,萬一讓老江頭發現意外,不是穿幫了。

    下一秒,我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已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濃霧。

    約摸過了三秒鐘的樣子,白茫茫的濃霧逐漸淡化。

    入眼一口大紅棺材,棺材很大,至少有三米寬,兩米長,棺材內極其奢華,簡直是堪比皇宮。

    等等!

    這棺材內躺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由於那些濃霧並沒有徹底消失,我只能看到棺材內是一男一女,看不清他們的臉。

    好在那濃霧淡化的速度愈來愈快。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那些濃霧已經徹底消失。

    我定晴朝棺材內一看。

    瞬間,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腦門,令我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

    不可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肯定是看花眼了。

    我死勁擦了擦眼睛,再次一看。

    但見,我跟諸葛思錦躺在棺材內,身著大紅袍,雙眼緊閉,我的左手緊緊地抓著諸葛思錦的右手,而諸葛思錦的左手則很自然地放在胸kou的位置。

    我死了?

    諸葛思錦也死了?

    一瞬間,我腦子閃過這個念頭。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29 17:54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7
2123.第2107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5)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陳忠國忽然推了我一下。

    隨著他這麼一推,我眼睛所看到的東西,瞬間變回正常。

    「宮主,老江頭問你話呢!」陳忠國在邊上低聲催促了一句。

    「嗯?什麼話?」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等等,老陳,你剛才叫他什麼?宮主?」老江頭面色一凝,問了一句。

    「老江頭,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這女婿可是我們抬棺匠的宮主,身份尊貴的很,你女兒漂亮動人,他們倆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個老頭子就別嘮叨什麼了。」陳忠國笑著解釋了一句。

    而那老江頭顯然有些不信,朝我這邊挪了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問:「小伙子,你真的是宮主?」

    我滿腦子全是剛才的畫面,主要是那畫面太震撼了,壓根沒聽到他問的是什麼話,直到陳忠國在邊上提醒了一句,我才徹底回過神來,笑著回了一句,「是啊,如假包換。」

    那老江頭一聽我的話,面色一喜,就說:「好,好,我就知道我女兒找的女婿肯定錯不了。」

    說話間,他松開我手臂,摸摸索索地朝諸葛思錦摸了過去。

    那諸葛思錦也沒躲避,任由老江頭的手臂在臉上胡亂探索。

    看到這裡,我饒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陳忠國,又望了望一臉喜悅的老江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整件事或許並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等等!

    一個人死了兒子,一個人死了女兒。

    而我又在棺材內看到我跟諸葛思錦身著大紅袍。

    瞬間,我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原因在於,我腦海中浮現一個詞,配陰婚。

    難道陳忠國跟老江頭是一起的,他們倆打算給自己子女配陰婚?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我剛才看到的畫面太詭異了。

    但,一時之間,我也不敢確定,只好在旁邊靜靜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而那諸葛晴明好似察覺到我有異樣,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問我:「宮主,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我瞥了他一眼,附耳道:「照顧好你女兒,別讓她受半點委屈。」

    話音剛落,不待諸葛晴明開口,那老江頭的一句話,令我差點沒崩潰,他說:「閨女,你今天結婚,怎麼沒穿大紅袍啊,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結婚肯定得穿大紅袍。」

    聽著這話,我心沉如鐵。

    難道我的猜測是對的,老江頭跟陳忠國真的是一起合謀配陰婚?

    瞬間,我緊緊地盯著陳忠國。

    那陳忠國好似沒注意我的眼神,而是笑著對老江頭說:「你個老頭,你閨女結婚的吉時還沒到,現在穿什麼大紅袍啊,大概還要等一會兒再穿。」

    這下,我已經完全確定陳忠國跟老江頭是一起的了,他們倆這是一唱一和,讓我跟諸葛思錦上當。

    瑪德,虧我這麼相信你。

    我心中一狠,這種被人當傻子耍的感覺真特麼不好受。

    更為重要的是,即便陳忠國出賣過我一次,但,因為他是抬棺匠,再加上他在袁家村的表現,我始終還是相信她。

    只因,他是抬棺匠。

    我不願看到我們抬棺匠的隊伍中有這種小人。

    可,殘酷的現實擺在我面前,令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宮主,怎麼看你臉色不對。」諸葛晴明再次湊了過來,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話一出,陳忠國跟老江頭也察覺到了,紛紛朝我這邊望了過來,饒是老江頭也停止跟諸葛思錦說話,一把抓住我手臂,細聲詢問:「小伙子,你沒事吧?」

    我特想吼一聲,讓他們滾!

    但,我卻不敢,主要是吳克用還在棺材內躺著。

    咽了咽口水,我強忍心頭的憤怒,輕聲說了一句,「沒事,對了,老人家,不知道你對這次婚宴還有什麼要求沒?」

    他一笑,「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們在一起能幸福就好。」

    說話間,他伸手抓住諸葛思錦的手臂,朝我遞了過來,笑著說:「小伙子,今天,我就把閨女交給你了,從此以後,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說完,那老江頭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朝我跪了下來。

    這一幕嚇得我了一大跳,陳忠國跟諸葛晴明等人顯然也被驚到了,皆是詫異地盯著老江頭。

    我哪裡敢猶豫,一把抓住老江頭的手臂,就准備拉他起來。

    哪裡曉得,那老江頭死活不起身,反倒是緊緊地抓住我手臂,沉聲道:「小伙子,聽我把話說完。」

    我連忙說:「老人家,你今天…。」

    不等我說完,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我閨女打小就不喜歡開口說話,也不懂得自己照顧自己,頭些年在我們身邊,作為父母能好好的照顧她,但,現在不同了,她要嫁人了,要嫁到別家去了,也要變成別人家的人了。」

    我苦笑一聲,忙說:「老家人,您此言差矣,即便她嫁給我,但還是你們家的人呢?」

    他深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小伙子,你不懂,她在我家,是我們家的閨女,是我們家的寶貝,我們都會把她當成寶貝疙瘩,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可,到了你們家,雖說是你媳婦,但還是得看你父母臉色,得受你父母的氣,我什麼也不求你,只求你能照顧好我的女兒,別讓她受半點委屈,因為,她受委屈了,我這個當父親的,心裡會難受。」

    說罷,他眼角溢出兩行淚水,朝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聽著他的話,我徹底愣神了,那陳忠國等人也是這般,死死地盯著老江頭,連大氣也沒出一聲。

    憑心而言,我從未想過,老江頭會做出如此的動作,說出如此的話。

    倘若不是愛女到一定地步,絕對不會做出這個動作,更不會說出這番話。

    這…這…這份父愛,試問一句,哪個當兒女的能接受?

    隨著,老江頭的動作一出,我們所有人都是靜若寒蟬,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老江頭完成磕頭的動作後,陳忠國才開口道:「老江頭,你這是干嗎呢,哪有老丈人給女婿磕頭的道理?」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29 17:55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7
2124.第2108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口(96)

     老江頭微微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道:「於我而言,小燕子是我這輩子的唯一的寄托,如今她嫁人了,我這個當父親給不了什麼厚重的嫁妝,只能用行動去證明,我在乎這個女兒。」

    「可,就算在乎,也不用這樣啊,這不是折煞你女婿麼?」陳忠國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

    「老陳,你不懂,我不否定這小伙子跟我女兒的感情,也不否定他們小倆口是相愛的,但我擔心這小伙子的父母,倘若他父母真的為難我家閨女了,你覺得這小伙子應該怎樣面對?偏袒父母還是媳婦?倘若偏袒媳婦,就是不孝,別人會說有了媳婦不要娘,倘若偏袒父母,我閨女勢必會受到委屈。」

    老江頭一邊低聲地訴說著,一邊拽住我手臂,繼續道:「小伙子,我這麼一跪,相信你以後應該知道怎麼做了,還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實在是不想看我女兒受半點委屈。」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暗示我,倘若我父母跟他女兒發生矛盾了,一定得偏袒他女兒。

    那老江頭見我沒說話,深嘆一口氣,緩緩扭過頭,摸索著朝諸葛思錦摸了過去,嘴裡一直嘀咕著一句,「女兒啊,爸對不起你啊,給不了你豐厚的嫁妝。」

    而此時的諸葛思錦早已哭成了淚人,豆大的眼淚簌簌而下。

    「爸,我對不起您,我不該五年不回家看您。」那諸葛思錦一邊抽泣著,一邊低聲訴說著。

    起先,我也沒察覺到異樣,主要是滿腦子全是老江頭剛才的話。

    諸葛晴明等人好似也被老江頭的那番話給震撼到了。

    一時之間,我們所有人都望著諸葛思錦跟老江頭。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我陡然想到一個事,那便是諸葛思錦不能開口說話,一旦開口說話會穿幫。

    可,現在諸葛思錦開口說話了,那老江頭好似壓根沒擦覺。

    等等,不對!

    諸葛思錦的聲音好似有點不對勁,還有就是她的話也有些不對勁。

    江小燕的確是五年沒回家了,但我卻從未告訴諸葛思錦,我僅僅是告訴她,江小燕很久沒回家了。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諸葛思錦又開口了,她說:「爸,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您能原諒我嗎?」

    聽著這話,我愈發感覺諸葛思錦有點不對勁。

    若說先前諸葛思錦的聲音僅僅是有一點點不對勁,那麼現在,她的聲音已經徹底變得陌生了。

    當下,我連忙朝諸葛晴明望了過去,就發現他死死地盯著諸葛思錦,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要是沒猜錯,諸葛晴明應該也是發現異樣了。

    與此同時,老劉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宮主,已經徹底好了。」

    我懂他意思,他是說江小燕的遺體已經徹底變成屍骨了。

    我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讓他趕緊把吳克用從棺材裡面弄出來。

    那老劉也沒猶豫,立馬朝棺材內伸手進去了。

    就在這時,那諸葛晴明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他用力特大,抓的我手臂特痛,他壓低聲音,細聲道:「宮主,這…這…這…這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女兒的聲音變了,是不是遇到…那種事了?」

    他指的是被附身,但我不敢確定,就說:「先看看情況。」

    那諸葛晴明估摸著是真的急了,死死地拽著我手臂,死活不松開,又問:「宮主,你先前那句讓我照顧好我女兒,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我緊緊地望著他,本打算跟他說出來,但目前的情況,肯定不適合,我罷了罷手,低聲道:「相信我。」

    他咽了咽口水,也不再說話,眼睛則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

    此時的諸葛思錦正跟老江頭聊的不亦樂乎,所說之事,皆是他們家的一些往事。

    在這期間,那陳忠國也發現了異樣,朝我這邊靠了過來,問了我幾個問題,大致上是問我這是什麼情況,又問我接下來的事,應該怎麼辦?

    倘若沒有腦海先前閃現的那一幕,我或許不會對陳忠國產生異樣的看法。

    但,有了那一幕,我看陳忠國時,內心深處極其厭惡他,考慮到這事還沒完全扯破,我敷衍地說了一句,大概意思是讓他在邊上看著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跟諸葛晴明。

    他估計也知道我不太想跟他說話,也沒再問下去。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那諸葛思錦總算跟老江頭說完話了。

    「小九,謝謝你,衷心感謝你了。」諸葛思錦朝我走了過來,畢恭畢敬道。

    一聽這話,我臉色一沉,難道她…,我不敢確定,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謝我什麼?」

    她微微一笑,輕聲道:「當然是謝你送我回家,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再也見不到我家人了,謝謝你。」

    說完,她朝我微微彎腰,繼續道:「小九,謝謝了。」

    我懵了,徹底懵了。

    若說先前,還有一絲絲希望,那麼現在,這個希望已經徹底絕了。

    我下意識退了一步,顫音道:「你是江小燕?」

    她一笑,「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話音剛落,那諸葛晴明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朝諸葛思錦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她手臂,吼道:「我女兒呢,還我女兒啊!」

    此言一出,那老江頭急了,也衝了過來,一把打開諸葛晴明的手臂,怒罵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女兒怎麼知道你女兒去哪了。」

    「宮主,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諸葛思錦的話,有點像江小燕的聲音?」陳忠國在我邊上問。

    我沒理他,徑直朝諸葛晴明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肩膀,輕聲道:「諸葛家主,莫急,等我們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那諸葛晴明好似還想說什麼,我連忙補充了一句,「還拿我當宮主麼?」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了,眼睛則一直盯著諸葛思錦,而那諸葛思錦則好奇地打量著我們幾人。

    見此,我深呼一口氣,也顧不上那麼多,就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你真是江小燕?」

    她輕聲嗯了一聲,「對,是我,我們倆在大巴上認識的,是我拜托你把我的屍體拉回…。」

    說到這裡,她好似想到什麼,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眼睛則開始打量著靈堂,問我:「這…這…這是誰的靈堂?」

    我一怔,她不知道這是她的靈堂?

    這什麼情況?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還有就是,如果她真的是江小燕,諸葛思錦去哪了?

    我緊緊地盯著她,也不敢說話,主要是怕說錯話,會導致情況更加惡化,更為重要的是,我腦海浮現四個字,法天像地。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29 17:55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9 16:47
2125.第2109章 魂斷江河裡,棺葬九龍(97)

     一想到這四個字,我哪裡敢耽擱,連忙朝棺材內的吳克用望了過去。

    但見,吳克用還處於昏迷狀態,而老劉則正拉著他的手,朝棺材外拉。

    難道是吳克用搞的鬼?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在場除了吳克用,絕對沒人有這個本領干這事。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吳克用曾說過,他對不起江小燕,要贖罪。

    心念至此,我愈發確定這事是吳克用的。

    深呼一口氣,我盡量平緩心中的怒意,緩緩抬頭朝諸葛思錦望了過去。

    而那諸葛思錦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句,「小九,這到底是誰的靈堂?」

    我瞥了她一眼,輕聲道:「你的靈堂。」

    「我的靈堂?」

    諸葛思錦微微一怔,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搖頭道:「不可能吧,如果是我的靈堂,那我現在為什麼站在你面前?還有就是既然是我的靈堂,那麼我的屍體呢?」

    說罷,她莞爾一笑,滿臉盡是不相信。

    聽她這麼一問,我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這靈堂哪裡還有她的屍體。

    不對,有!

    只不過是屍骨罷了,沒什麼說服力。

    不過,這種感覺僅僅是持續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

    我立馬掏出手機,調到照相的自拍功能,然後將手機朝諸葛思錦遞了過去,「你看看吧!」

    她一怔,詫異地望了望我,緊接著,拿過手機,對著自己照了照。

    「啊!」

    一道尖叫聲,從她嘴裡迸發而出。

    旋即,她臉色驟然劇變,狀若瘋癲,一把將手機朝地面砸了過去,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可能會變成這樣。」

    我…我…我特麼無語了。

    這倒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我的手機。

    瑪德,那手機可是真金白銀買的啊,更重要的是,我怕她把手機砸壞了。

    要知道我手裡的通訊錄裡面全是電話。

    萬一砸壞了,可以說,我幾乎會跟所有相識的人失聯了。

    沒半點遲疑,我連忙蹲下身,正准備揀手機,那諸葛晴明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神色激動,失聲道:「宮主,她是江小燕,我女兒呢?啊!我女兒呢?」

    我苦笑一聲,憑心而言,我暫時還沒搞清楚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江小燕為什麼會附身在諸葛思錦身上。

    不過,我心中隱約有種感覺,那便是吳克用絕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出脈。

    換而言之,只要把吳克用弄醒,或許就能明白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想到這個,我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本以為馬上就能替江小燕把喪事給辦了,誰曾想到事情居然演變成這樣。

    而那諸葛晴明見我沒說話,面色一沉,兩條眉頭都快擠到一塊了,聲音也變得冷了幾分,沉聲道:「宮主,如果不能把她從我女兒身上趕走,我不介意使用自己的辦法了。」

    我一聽,他這是動了真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一直把諸葛思錦當成了掌上明珠。

    如今,諸葛思錦出事了,作為父親的諸葛晴明,肯定受不了。

    深呼一口氣,我緩緩起身,低聲道:「給我一點時間,倘若諸葛思錦出事,我絕不獨活。」

    那諸葛晴明一聽我的話,支吾道:「宮主,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擔心我女兒,她…。」

    沒等他說完,我罷了罷手,輕聲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說罷,我抬頭望了望邊上的‘諸葛思錦’,就發現此時的她瘋瘋癲癲的,嘴裡還是一直嘀咕著那句話,「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令我詫異的是老江頭的反應,他僅僅是死死地抓住‘諸葛思錦’,任何話也沒說話,而表情更是奇怪的很,像是淡然,又像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一發現這個情況,我拉了一下正在發呆的諸葛晴明,然後朝老江頭那邊打了一個眼色。

    那諸葛晴明立馬朝老江頭望了過去。

    旋即,他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腳下朝那邊挪了過去。

    我一把抓住他手臂,搖了搖頭,低聲道:「別急,等吳克用醒過來再說。」

    說話間,我眼睛的余光看到陳忠國。

    此時的陳忠國竟然跟老江頭的反應差不多,緊緊地盯著‘諸葛思錦’。

    瑪德,他倆果然是一起的。

    當下,我假裝沒看到,朝‘諸葛思錦’走了過去,先是拉了她一下,後是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那‘諸葛思錦’好似有了反應,原本瘋瘋癲癲的狀態陡然清醒了不少,雙目空洞地盯著我。

    約摸過了七八秒的樣子,她眼神一凝,直勾勾地盯著我,問:「現在是不是意味著我活了??」

    我想說是,但卻不敢說出來,主要是擔心說出來後,會導致江小燕心中產生一些想法。

    說白了,一個人在知道自己死後,又以另外的方式復活,絕對不甘就此離開。

    可,她若不離開,那麼諸葛思錦必死無疑。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江小燕如果以這種方式復活,剩下的生命應該不會很長,畢竟,這事違背了大自然的定律。

    想到這個,我咽了咽口水,就說:「不是。」

    「不是?」她疑惑地盯著我。

    沒等我開口,那老江頭神色一凝,摸摸索索地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推開我,厲聲道:「小伙子,我感謝你把我女兒送回來,但,你若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翻臉無情。」

    嗯?

    聽著他這話,我心沉如鐵,若說先前僅僅是懷疑老江頭。

    那麼,此時,我已經徹底肯定這事老江頭絕對是知情者。

    當下,我直視著老江頭,正准備開口,我邊上的諸葛晴明已經衝了上去,一把拽住老江頭衣領,抬手照著老江頭腹部,就是一記拳頭砸了下去,怒聲道:「草擬大爺,果然是你個死瞎子在搞鬼。」

    瞬間,老江頭整個人蹲了下去,死死地捂住腹部。

    「諸葛家主,你這是干嗎呢?」一直未曾開口的陳忠國走了過來,一把抓住諸葛晴明又要砸下去的拳頭。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9-29 17: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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