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同桌凶猛 作者︰柳下揮（全書完）

第四十章、每臨大事有靜氣！

    「我沒錢。」李如意說道。

    「我知道。」陳述點頭。

    「有錢我也不賠。」李如意說道。

    「我知道。」陳述再次點頭。

    湯大海表情微僵，看著李如意說道：「都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不願意讓我們幫你？」

    李如意輕輕嘆息，看著湯大海說道：「你知道他們要我賠多少錢嗎？」

    「五千萬。你剛才說過。」

    「是啊。五千萬。」李如意出聲說道：「不是五萬塊，也不是五十萬。是五千萬。無數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天文數字……」

    「賺不到就賺不到唄，能還多少就還多少，我還能逼你還錢不成？」湯大少不滿的說道。

    「莎士比亞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

    「我和莎士比亞又不熟，他說什麼我哪知道？」

    「不要向朋友借錢，也不要借錢給朋友。因為錢會毀了友誼。」陳述看向李如意，問道：「你是想說這個吧？」

    「是的。」李如意點頭。「多少知交好友因為錢而翻臉？多少父子兄弟因為錢而鬩牆？多少情侶夫妻因為錢而分手？難道說他們的關係還不夠親密？我已經這樣了，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不想連你們這倆個朋友都沒有了。」

    「李如意，你把我湯大海當作什麼人了？我能因為你借了錢就和你翻臉絕交？」

    「我現在每個月大概能有一到三萬塊錢的收入，就算按每個月三萬來算的話，不吃不喝，我需要多少時間能夠還你這五千萬？」李如意看著湯大海問道。

    「……」

    「一千六百六十六個月。一千六百六十六個月是多少年？」

    「……」

    「一百三十八年。」李如意出聲說道。「你覺得我能活到一百歲嗎？我甚至連我每個月能不能賺到三萬塊錢都不能保證。」

    「等到你有了自由身，不就有大把賺錢的機會？」

    「誰告訴你的？」李如意反問著說道：「我解除了合同就能火？倘若藝人那麼容易就能出頭的話，那還叫千軍萬馬走獨馬橋？因為長得好看？你去橫店看看，那邊有多少長得好看的還在做群演？」

    「……你這人，怎麼就對自己一點兒信心就沒有呢？」

    「好吧。就算我能火……」李如意看向湯大海，問道：「你有五千萬借我？」

    「我自然沒有……」李如意雖然是花城著名情感節目主持人，但是，一個電台的節目主持人一個月能有多少薪水？他要每天換衣服吧？為了配每天的衣服得換妹子吧？人走路，車喝油，日常吃喝拉撒再加上三個人每次聚會大多數都是他在埋單……李如意懷疑，若不是他媽每個月偷偷補貼他一些零花錢，怕是他連自己都養不起。「我可以回去找我爸要。」

    「你不是說不願意回去摻和福星的事情？你不是要追求自己的精神世界嗎？」

    「為了我的兄弟逃出火海，受點兒委屈算什麼？」湯大海硬氣說道，這句話擲地有聲。

    「五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就是對於上市公司來說，拿出這麼一大筆現金都有很大的壓力，需要慎重再慎重……你確定自己受了些委屈，就能從家裡拿到五千萬？」

    湯大海滿頭黑線，說道：「李如意，你不相信我湯大海的能力不成？」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想讓你為難。」李如意出聲說道。借到了還好，倘若借不到的話，以李如意如此愛面子的性格，今天把大話給說滿了，怕是以後都沒臉見自己和陳述了吧？

    「五千萬是有點兒多，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得想辦法從我爸那裡把這筆錢給掏出來……」湯大海咬牙說道：「你救過我，我就得救你。這是做人根本。你要是同意，我這就回去和我爸談。」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陳述出聲說道：「如意，你也別固執了。幫我們是一定要幫的，但是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幫法。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做兄弟的哪能坐視不理？再說，你今天也打了徐永威，徐永威怕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別的手段？」

    李如意仰臉看天，心亂如麻。

    即感激這倆位好友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又不想看到他們當真為了自己去赴那個湯蹈那個火。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身處泥潭到底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大海，你也不要生氣。如意說的也有道理，先不說你能不能從你爸手裡借五千萬出來……」

    「不借？不借我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當真？」

    湯大海縮了縮脖子，說道：「開個玩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還未能報答什麼，就揚言說要和父母斷絕關係……這樣的人哪配當人兒子？你們倆可以替我保密啊，我爸要是聽到我說過這句話，怕是主動要跳出來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了。」

    「就算借出來了，我也不讚成把這五千萬給那徐永威。」陳述狠聲說道：「當年如意年少懵懂，看到他們的公司規模還不錯，資源也挺好，就和他們簽署了十年合約……他們說好了要給如意出多少張音樂專輯，拍多少部電視劇，結果呢？什麼都沒有。除了最開始接拍的幾個平面廣告之外，幾乎是一塊錢都不願意多花……自從如意得罪了那個姓戴的之後，更是將如意雪藏，按照合同裡面的規定，每月打一點基礎的生活保障，即不違約，也不讓你餓死。」

    「現在他們把當年那件事情的黑鍋扣到了如意頭上，還讓如意賠償這五千萬……他們想的倒好，可是，憑什麼？因為他們壞，因為大家都害怕壞人，所以就要給予他們特別的優等？這對好人何其公平？」

    「再說，倘若咱們當真拿了五千萬去和徐永威談，怕是五千萬也解決不了問題……奇貨可居，當他發現當真有人願意出五千萬來解除這個合同的時候，怕是就會獅子大開口了。」

    李如意滿臉恨意，說道：「徐永威確實能夠干的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即想要幫如意解除合同，又不願意賠償他們錢……難道和他們笑笑就能把合同笑了？這事要是能成的話，這活計就交給我，我能對著徐永威那張醜臉笑三年。」

    「我三十年都成。」陳述說道。

    「你不會是當真想要讓如意去簽署那個什麼鬼協議吧？」

    「絕不可能。」陳述說道。「幸好如意扛住沒簽，不然的話，又落入他們另外一個圈套，怕是這一輩子都要被他們給毀了。」

    「怎麼說？」

    陳述看了李如意一眼，說道：「如意說他每月的收入在一至三萬之間，而且這個收入是非常不固定的。有人打賞，或者收看直播的人數多，他就可以收入的更多一些……我對直播平台沒有太多的瞭解，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李如意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

    「就算簽了那份協議，他們就當真會給予如意足夠的資源推他？推他當真就能夠火起來？好吧，就算他們推了，就算他們確實覺得如意很有潛力……萬一不火呢？娛樂行業，瞬息萬變。今天你紅，明天別人紅。今天這個火，明天可能就涼了。再說，如果他們當真有能力把一個藝人推火，以直播行業現在賺錢的速度，他們為何不推公司裡的其它藝人？他們為何不推自己已經簽約過的藝人？那些人不是更聽話一些？那些人推紅了可操作的空間不是更大一些？」

    看到湯大少和李如意陷入沉思的模樣，陳述稍微放下心來。

    李如意是被公司欺辱，再加上性格暴躁，所以一直處於極度氣憤委屈的狀態，直到現在才能夠冷靜思考。

    而湯大海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兄弟們打死他」，倘若發現兄弟們打不死人的時候，就開始「我用錢砸死他」……咋咋乎乎的，很容易衝動之下做出更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每臨大事有靜氣！

    「任何一個人能夠從他所處的領域中走出來，走到頂尖，那都要具備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要素。缺一不可。我希望李如意能夠大紅大紫，一年兩年之內就能夠賺足五千萬賠償給他們，合同也就迎刃而解。但是，若是賺不到五千萬，那李如意這一輩子不就捏在了他們的手裡？」

    「他們為何這個時候找上了如意？我試著猜想一下，定然是有人看到了如意直播，並且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徐永威。徐永威心想，這個人閒著也是閒著，不妨把他推出去再給公司賺上一筆……賺一百萬也好，賺一千萬也好，總比浪費了資源要好。至於能不能賺上五千萬，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狼心狗肺的東西。」湯大海咬牙切齒，挽起花襯衫的袖子就要沖上去和人打架的模樣，說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說這些人怎麼能夠壞到這種地步？」

    李如意眼神熠熠的看向陳述，說道：「你把前面的幾種可能性全部都否掉了，你有其它的辦法？」

    「交換。」陳述說道：「咱們得拿到和這份合同同等重要的東西去和徐永威做筆交易。」

    「這在哪裡找去啊？總不能把徐永威老婆孩子給綁了吧？我告訴你，回去找我爸討錢沒問題，綁架咱們可不能干啊。犯法。」

    「……」

    陳述看向李如意，出聲說道：「你再把徐永威、劉隆，還有那個戴總的身份背景和性格特徵給我講一講，最好多講一些細節。」

    說話的時候，趁李如意沒有防備，陳述猛地伸手李如意剛剛包裹好的面部紗布給撕扯開來。

    「啊……」李如意痛得跳了起來。

    就連湯大海也瞪大了眼睛，問道：「陳述，你在幹什麼？」

    陳述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對著李如意臉上那紅撲撲一片的傷口拍起照來，說道：「再不拍照怕就長好了。」

    「……」

第四十一章、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等到陳述拍完照片，湯大海趕緊找來小護士幫李如意重新消毒包紮。小護士一臉的怒意，瞪著李如意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兒？都囑咐你多少次，傷口不能碰水，不要見風，更不能隨意撕扯開來。這才多大的功夫……你這樣，你的臉是不想要了是吧？」

    「對，他不要臉。」陳述認真的附和著說道。

    「護士小姐姐說的對。」湯大海眼神凶惡的盯著李如意說道，然後一臉溫柔的看著小護士，說道：「護士小姐姐，還有什麼注意事項，你都告訴我。來，咱們倆加個微信，有什麼情況我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護士抬眼掃了湯大海一眼，滿臉不屑的說道：「這是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我沒有談私事啊，我和你談的就是公事。他是不是你的患者？他的臉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又不懂急救，那問題不就大了？對不對？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你不給我微信，是不是不願意幫我們這些可憐的病人？」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小護士點了點頭，開始手腳麻利的收拾醫藥箱，說道：「我是護士。」

    說完，提著小箱子款款而去。

    湯大海氣急敗壞，指著小護士的背景說道：「是不是很過份？是不是很過份？她不知道我湯大少的名號，要是知道的話，說不得就哭著喊著想要來加我的微信了……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

    陳述和李如意都轉過臉去，不願意和這等人為伍。

    湯大少表情訕訕，趕緊轉移話題，看著陳述說道：「你說交易，那我們怎麼和徐永威交易？」

    陳述看了李如意一眼，說道：「等到我對這幾個人有一個充分的瞭解，然後製定方案。大家分工合作，一定能夠把如意給從火坑裡面拉出來。」

    頓了頓，陳述又對李如意說道：「這幾天你就先別直播了。休息一下吧。」

    「對啊，先停了吧。」湯大海也出聲勸道：「你看你這張臉都變成這樣了，一出現在屏幕上怕是很多粉絲要脫粉。現在的小姑娘啊，現實的很。喜新厭舊，今天喜歡你李如意這種花樣美少男，明天說不得就喜歡我這種儒雅帥大叔……」

    「不。」李如意拒絕。「我可以不賺錢，但是要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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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會所。

    這是位於三十二樓頂層的私密會所，能夠將大半個花城景色風光盡收眼底。

    大片的三角梅開的正豔，紅的黃的粉的各色花朵盛情綻放。花樹叢下面，擺放著一張張藤桌籐椅。熾熱的光線被茂盛的枝葉給遮擋，陣陣涼風和著花香撲來，讓人心曠神怡，三千煩惱瞬間被趕走了一大半。

    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相對而坐，一個身穿白色條紋襯衣藍色返舊牛仔褲，腳下是一雙印有星星圖案的小髒鞋，看起來簡潔時尚。另外一個身穿白色長裙，黑色的高跟鞋讓她的腿部顯得修長性感。

    身穿條紋襯衣的女孩子用夾子夾起一塊方糖，小心翼翼的放進咖啡杯裡，然後用金色的湯勺輕輕的攪拌著，看著對面的白裙女孩兒，問道：「雨潔最近又有什麼大作出來嗎？我可是你的粉絲哦，有作品出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最近在畫一幅《向日葵》。」白裙女孩兒同樣的捧著咖啡杯，輕聲說道。

    「有勇氣。」孔溪笑著稱讚。

    「自從文森特.梵高畫過《向日葵》系列後，其它人再畫向日葵總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謝雨潔姿態優雅從容，笑著說道：「因為梵高畫得太好，別人畫起來就有些心虛。所以，向日葵便成了很多油畫家不願觸碰的主題。越是成名的畫家就越是不敢去輕易嘗試。」

    孔溪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每個人給予向日葵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梵高畫的向日葵色彩絢爛，花瓣富有張力，線條不羈，大膽肆意……但是雨潔的風格冷靜憂鬱，情深意長。梵高愛的大膽張揚，你卻有著禁慾系的特徵。各有擅長。」

    「我哪能和梵高比？就當是向大師致敬吧。」謝雨潔謙虛的說道。

    孔溪舉起咖啡杯泯了一口，看著對面的好友問道：「怎麼了？看起來有心事？」

    謝雨潔苦笑，說道：「我要是說我去相親了，你敢相信嗎？」

    孔溪的眼睛瞬間瞪圓，驚呼說道：「不會吧？你可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先鋒畫家……怎麼可能去相親？」

    「所以說，我問你敢不敢相信。」謝雨潔一臉苦悶的說道：「在巴黎的時候，天高皇帝遠，和父母住得遠遠的，他們自然顧不上我。現在回國之後，每天都在耳朵邊逼婚，聽得耳朵都要長老繭了……」

    「所以，你就從了？」

    「從了。」謝雨潔點了點頭，說道：「早死早投胎。與其每天被我媽嘮叨，不如見上一面把事情給了結了。」

    「看上了沒有？」

    「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的花花公子，這樣的男人我寧願丟進垃圾桶裡也不會帶回家裡去。」謝雨潔一臉鄙夷。「我媽也聽說過他一些不好的傳聞，對他很是不喜歡，只有我爸那個老頑固說是多年老友的兒子，父親的人品擺在那裡，兒子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實在是拗不過老人家，兩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差點兒沒有把我給氣死。」

    孔溪大感興趣，激動的說道：「快說說快說說，中間發生了什麼故事？」

    謝雨潔把手裡的咖啡杯放下，看著孔溪嬌豔明媚的俏臉，說道：「我不是想把這件事情攪黃嗎？去之前就特意穿了一身名牌衣服，把我媽的那些戒指啊項鏈啊什麼的全部都戴上了……見面就開始在他面前炫耀，說我的包包多少多少錢，我的項鏈是某某品牌的限量款，就是有錢也買不著。你知道他是怎麼說我嗎？」

    「怎麼說的來著？」

    「他說我就是一行走的奢侈品展示櫃，還自帶語音講解功能。」

    「哈哈哈……」孔溪笑得直不起腰來，捂著肚子說道：「哎喲，那個傢伙怎麼那麼毒舌啊？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有點兒像……」

    「你認識的朋友？」謝雨潔一臉狐疑的看著孔溪，相比較自己的極品相親史，她更對孔溪的情事感興趣。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母胎單身」，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談過戀愛呢。更沒有聽她主動說起過某個男人，有時候她們這群朋友主動問起她和白起源的關係，她也只是簡單的聊上兩句，雲淡風輕，一點兒也不像是戀愛的樣子。

    「對，那傢伙也是個毒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孔溪笑嘻嘻的說道：「快講快講，還有呢？你們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後就是吃飯了，我故意說我喜歡吃法國的什麼什麼菜，英國的什麼點心，澳洲的紅酒也很不錯……你猜他怎麼著？他說他就喜歡吃中國的油條臭豆腐。還說在臭豆腐上面抹上特製的辣椒醬，那滋味簡直絕了……我罵他是土包子，他罵我是洋鬼子。」

    「我以為熬過這頓飯就結束了，大家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兩家父母非要讓我們倆出去散散步打打高球，他又在我耳朵邊說他以前認識的姑娘腿有多長，胸部有多大，多麼懂得撒嬌哄人之類的蠢話……我心裡生氣，然後就假裝自己從來都沒打過高球，讓他教我一下，等到他站我身後的時候，我一桿子就敲在他腦袋上……」

    「……」

    謝雨潔撇了撇嘴，說道：「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挺好的。」

    「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別人。首先是你自己不真誠，你把自己變成一個小財迷，他的心裡肯定也有成見吧？」

    「他花名在外，難道我當真要嫁給他不成？再說，我聽人說過，越是這種花花公子吧，他越是喜歡那種小家碧玉的居家型女孩子。玩膩之後回歸家庭，還被人讚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憑什麼啊？原本就沒有結婚生子的想法，我這一生只想獻給我最熱愛的藝術事業。他算哪根蔥哪根蒜？」

    「那是你沒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吧？若是遇上了，怕是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孔溪勸慰著說道。

    謝雨潔雙眼放光的看著孔溪，問道：「你遇到了？」

    孔溪俏臉微紅，說道：「這又不是去等一輛出租車，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夠遇到？」

    謝雨潔眼神狐疑的在孔溪的臉上掃來掃去的，說道：「有一段時間沒見，感覺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哪有？」孔溪擺了擺手，說道：「本小姐最是公平了。你放心吧，你把自己的相情糗事告訴我了，我若是和人相親，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謝雨潔高興的說道：「真是期待啊，能夠被孔溪大小姐喜歡上的男人，哪得優秀成什麼樣啊？」

    「腿不瘸，眼不瞎就好。」孔溪說道。

    「切，腿不瘸眼不瞎的滿大街都是，也沒見到你喜歡上哪個吧？」謝雨潔冷笑出聲。很快的，她又激動起來，問道：「對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孔溪正待回答，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劃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裡面的信息，說道：「啊，晚上啊……晚上我已經有約了。」

    謝雨潔大怒，說道：「孔溪，你不講義氣-----我們每次不都是約個下午茶，然後晚上一起吃晚餐的嗎？你今天把我給丟下，自己一個人跑掉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對不起對不起……」孔溪連連道歉，說道：「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良心一點兒也不會痛呢。」

第四十二章、灰姑娘陳述！

    老爹麵館。

    玻璃門虛掩著，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陳述坐在桌子前刷著手機，在網絡上尋找著有關樂海、徐永威以及劉隆戴總等人的信息。互聯網時代，只要一個人生活過、存在過，網路上就會有他的支言片語。只要有信息留存，就能夠被有心人尋找到破綻。

    既然想著要幫李如意給脫離火海，陳述就不得不進行一些前期準備。

    砰！

    一股帶著檸檬味的馨風撲來，陳述面前的桌子上被人擺上了一瓶插著吸管的養樂多。

    一個身穿淺灰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女人坐在他的對面，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先驗驗貨。」

    陳述一臉茫然的拿起養樂多喝了一口，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喝。」

    「這批貨是從金三角捎過來的，是最好的A等貨。」墨鏡女人面露得意之色，嗓子低沉性感，說道：「整個東南亞市場只有我手裡才有這麼純的貨。」

    「厲害。」陳述豎起大拇指。

    「你要多少？」

    「再來一瓶吧。」

    「看不起我暗夜女王？我親自接待的都是大客戶，每個人至少一打起拿貨……你拿一瓶，這是要羞辱我嗎？」

    「那就……拿一打吧。」陳述說道。他怕拿太多了自己喝不完。

    「一份價錢一份貨。既然你拿的是我們最好的「美金」級好貨，價格自然也要稍微高上一些。」暗夜女王一臉認真的說道，一幅我們正在做著好幾億大買賣的冷酷肅殺模樣。「你沒意見吧？」

    「暗夜女王，你這是欺負我光頭強不懂市場嗎？我也不是那些剛剛入行的二五仔，血裡來火裡去，出生入死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今年金三角牛奶產量極高，整個市場供大與求，別的賣家都在降價，為何只有你暗夜女王的貨不降反升？」

    嚓！

    暗夜女王眼裡凜光一閃，抓起筷籠裡面的一根筷子就插在了陳述的手背之上。

    「啊……」光頭強配合的發出慘叫的聲音。

    「三天之後，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的好的，你說什麼我都同意……」

    老爹聽到陳述的叫聲，提著鍋鏟就跑了出來。

    「陳述你怎麼了？」老爹關心的問道。

    陳述還沒來得及回答自己有沒有事，老爹就已經滿臉笑意的跑到墨鏡少女的面前，高興的說道：「小溪，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去給你拿水果你先吃著。」

    「老爹，不用忙活了。我不吃水果，我要等著吃你做的菜。」

    「好好好，一會兒可要多吃一些。我想請你吃頓飯，可是又沒有你的手機號碼，就讓陳述這個臭小子給你打電話邀請一下……這小子的女人緣一直不好，我還擔心他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呢。沒想到小溪真的來了。」

    「老爹，你這就不講義氣了吧？我坐在這兒半天，你不給我拿水果也就算了。利用我之後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孔溪高冷的撇了陳述一眼，傲嬌的說道：「要是陳述邀請我吃飯的話，我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但是他說是老爹請吃飯，而且還吃的是老爹親手做的家常菜。這樣的話，無論工作多忙我都要趕過來呢。」

    「這小子的女人緣簡直比我差遠了。」老爹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倆先聊著，我再去炒兩個菜，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辛苦老爹了。」孔溪笑咪咪的說道，一幅乖巧可愛的鄰家女孩兒模樣。

    「你小子幫我招待一下小溪。」老爹轉身要進後廚的時候，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陳述一眼。「不許欺負人家女孩子。」

    「我欺負她？」陳述滿臉的委屈。「她不欺負我就好了。」

    「你小子那張嘴比蛇毒還毒，人家小溪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哪裡可以欺負你？你別給我打馬虎眼。」

    「……」

    等到老爹再次進去忙活，孔溪又重新坐回到陳述的對面。

    「我請吃飯就不來？某人可不要忘記了，上次可是她逼迫著我請她吃宵夜的。」

    孔溪俏臉微紅，垂首輕音，一幅嬌滴滴的小女兒姿態：「某人害羞嘛，怎麼好意思說出實情？」

    「……」

    老爹手腳麻利，很快的就張羅出來一張豐盛的飯菜。

    豆花魚、麻辣豬腳、尖椒肥腸、豆腐粉絲煲、蒜炒空心菜，還有一道天麻老鴨湯。老爹一陣摸索，從櫃子底下摸出了一瓶老酒。

    陳述一看那金黃色的酒液，就驚呼出聲，說道：「老爹，你這存著這樣的寶貝呢？」

    「二十年前的老汾酒。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今天小溪來了，開起來給她嘗嘗。」老爹滿面紅光，笑呵呵的說道。

    「謝謝老爹，我平時不太喝酒。」孔溪一臉害怕的模樣。

    「不喝酒好啊，女孩子家家的喝多了酒不安全。」老爹一邊說話，一邊親自擰開了酒瓶。「不過，今天的酒你得喝一些，少喝一些……今天是咱們爺倆第一次坐在一起認認真真吃頓飯，不喝酒怎麼行？你喝一口，其它的我和陳述分了。」

    「那……好吧。」孔溪雖然面有難色，仍然點頭答應了。

    看到孔溪同意喝酒，實在是太給自己面子了，老爹高興的不行，就像是自己做成了一樁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陳述在旁邊冷眼旁觀。

    「裝！繼續裝！上次白起源請客吃飯，你喝了一杯又一杯紅酒都沒事……今天卻說自己完全不喝酒？也就老爹這種老實人才被你這假象所矇蔽。」

    孔溪一扭頭就看到了陳述怪異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看穿了，嬌滴滴的說道：「老爹，給我少倒一點……陳述酒量好，這麼好的酒，讓他多喝一些吧。」

    「這麼好的酒給他喝浪費了。」老爹很是不滿的掃了陳述一眼，說道：「擺著這張臭臉給誰看呢？還不快給小溪盛湯。」

    老爹實在是為陳述操碎了心，覺得這小子的腦袋不太靈光。

    「她自己不會盛？」

    「人家遠來是客……」

    「我不是客人？你這頓飯可是欠我的……」

    老爹提起筷子就要朝著陳述的腦袋上抽過去。這小子太不上道。

    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陳述很慇勤的給孔溪盛了一碗天麻鴨湯，畢竟，這種事情有無數人搶著想幹……卻沒有自己這麼好的機會。

    陳述又很狗腿的給老爹也盛了碗湯，笑著說道：「老爹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你也不進來幫忙？」

    「……」陳述很生氣。想拍下筷子走人。

    都是這個老頭子邀請來的貴賓，怎麼能厚此薄彼呢？對待孔溪的時候就像是《灰姑娘》裡面的後媽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然，自己就是不給飯吃還要每天干活的灰姑娘……

    猶豫了好久，看到滿桌子自己喜歡吃的菜……陳述捨不得走。

    「老爹，飯是你做的，一會兒我來洗碗吧。」孔溪主動出聲說道。

    「不用。讓陳述洗。」老爹說道：「女孩子家家，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幹這個？手粗了怎麼辦？」

    「……」

    陳述不聞不問，低頭喝湯。

    「來，我們喝一口。」老爹提起酒杯，說道：「這杯酒就祝你們這些年輕人事業愛情雙豐收吧。」

    孔溪舉著酒杯，說道：「老爹，我祝你身體健康，早日父女團圓。」

    老爹端起酒杯，滋溜一口就把杯子裡的白酒喝乾，吃了一大筷子青菜壓下去，笑著說道：「丫頭昨天給我打電話，說她準備回來看看。」

    「啊？姐姐要回來了嗎？真的太好了。到時候我們可要好好聊聊。」

    「對啊，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老爹笑著說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感覺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老爹的情緒有些低沉。

    陳述便也舉著酒杯，說道：「我也祝老爹的愛情事業雙豐收。」

    老爹眼睛一瞪，手裡的筷子就想要抽過來。

    「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要什麼愛情事業？臭小子，信不信我抽死你。」

    「萬一呢？」陳述說道：「就算不要愛情，事業總要有的吧？我以前也想過，把你的「老爹麵館」做成品牌，然後全國招收代理，省級代理三十萬，市級代理五萬，縣級代理兩萬……咱們爺倆以後啥也不用幹了，每天就在這邊坐著等著收代理費好了。你也不用做面了，好好的剝蒜，想剝多少剝多少。」

    「……」

    被陳述這麼一打岔，氣氛再一次熱烈起來。大家喝酒吃菜，其樂融融。

    酒足飯飽，陳述挽起袖子想要收拾桌子洗碗，老爹眼睛一瞪，喝道：「你幹什麼？」

    「洗碗啊。」陳述說道。這不是飯前都說好的嘛，你做飯，我洗碗。孔溪大小姐是大腿，可以坐在那裡不動彈。

    「你要是我親兒子，我一巴掌抽死你。」老爹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跑來洗碗，誰去送小溪回去？」

    「她自己帶車……」

    「閉嘴！」老爹呵斥著說道：「滾滾滾，我已經不想見到你了。」

    孔溪掩嘴嬌笑，說道：「老爹，我可以等著陳述把碗洗完再回去。」

    老爹一愣，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好……這樣好……陳述去洗碗，咱們父女倆喝杯茶吃點兒水果……」

第四十三章、注意影響！

    「灰姑娘」在裡間洗碗，「親女兒」孔溪在外面陪著老爹喝茶吃水果聊天。

    燈光明亮，映照著孔溪人比花嬌的俏臉。明眸皓齒，一顰一笑都如此動人。

    孔溪正在給老爹說一些網絡上看到的美食趣事，以及《舌尖上的中國》上面的各地美食做法，倆人相談甚歡，時不時的發出歡快的笑聲。

    陳述的心情也愉悅起來，就像是胸口有一匹小馬想要蹦噠出來，一頭衝進那青青草原。

    他喜歡這樣的場景，他想要這樣的生活。

    原本以為那個姑娘是凌晨，沒想到變成了孔溪……

    「孔溪？」陳述從傻笑的狀態中驚醒，看著孔溪那笑靨如花的可愛模樣，拚命地搖晃著腦袋。「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孔溪恰好透過玻璃櫥窗朝著陳述這邊看過來。見到他盯著自己搖晃腦袋的模樣，鼻翼微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述洗好了碗，將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孔溪也站起身向老爹告辭。

    「小溪啊，有時間來老爹這裡吃飯。什麼時候來都行，什麼時候來老爹就什麼時候給你做。」

    「好的，謝謝老爹。」孔溪高興的點頭。

    老爹又看向陳述，說道：「你把小溪安全送回去，不許欺負小溪。」

    說話的時候，還暗地裡給陳述打了個眼色。

    陳述無語，心想，你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是欺負孔溪還是不欺負孔溪啊？

    「為老不尊！」

    從老爹麵館出來，陳述看著孔溪說道：「車在外面吧？我送你過去。」

    大明星出門都是自帶豪車和司機的，陳述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準備把人送進路口的房車，自己就可以回去洗澡寫作等待一朝成名天下知飛黃騰達迎娶白富美……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看著面前的孔溪有點兒礙眼了。

    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我讓司機回去了。」孔溪說道。

    「啊？」陳述大驚，說道：「怎麼回去了？」

    「你忘記上次珠江邊的遭遇了？停一輛房車在路邊，不是很容易被人關注嗎？萬一引來媒體記者怎麼辦？」孔溪反問著說道。

    「那你怎麼回去？」陳述問道。「算了，我幫你叫輛車。」

    「好飽。」孔溪伸了個懶腰，將那纖細的腰肢盡情的展露出來。「散散步吧，消消食再回去。」

    「……」陳述覺得自己成名的時間又要晚上好幾個小時了。很憂傷。

    孔溪看到陳述眼神裡的哀怨，問道：「你不願意？」

    「怎麼可能？」陳述趕緊否認。「這是我的榮幸。」

    「你家就住在這附近吧？」孔溪眼神閃亮。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這附近有一個大學城？」

    陳述再次點頭，說道：「是的。」

    「那我們就去大學城走走吧。」孔溪說道。

    陳述大驚，勸道：「不行不行，不能去大學城。」

    「為什麼不能去？」孔溪反問。

    「你的粉絲中學生居多，特別是大學生，更是佔據了一個很大的比例……要是他們發現大明星孔溪到了他們學校，那還不得引起轟動？要是被他們圍堵起來就糟糕了。」

    孔溪眨了眨眼睛，說道：「你會保護我的吧？」

    「我怕我保護不了你。」

    「陳述，你以為我沒讀過大學啊？」孔溪不滿的說道：「先不說現在大學裡面黑燈瞎火的，大部分區域連路燈都沒有，學生根本就不可能把我認出來。就算把我認出來了，他們難道是洪水猛獸把我吃掉不成？走，就去大學城。」

    「……」

    陳述對大學城非常熟悉，每天早上要到大學城操場跑圈，晚上要陪著凌晨在大學城「消食」。操場、圖書館、音樂教室、落日湖……等等等等，都留下他們的腳印。

    當然，凌晨走了，陳述一下子省掉了晚上的消食環節，可以一心一意的寫作劇本。

    難怪世人總把紅顏比作禍水，你看看，要不是沒有凌晨的話，怕是陳述早就功成名就成一方大神了。

    夜晚九點，正是學生活動的黃金時刻。

    陳述沒敢帶孔溪到熱鬧的區域，相反，哪裡人少就往哪裡鑽。

    最好的選擇就是操場，除了通往食堂的那條路上有幾盞路燈照明之外，諾大的區域漆黑一片。就算是熟悉的朋友同學迎面走來，都很難辨認出來。

    所以，大多數學生剛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就會一圈圈的去「遛操場」。

    正如陳述所知道的那般，此時的操場只有一對對相互依偎的情侶以及三五成群的坐在草叢中間唱歌喝酒彈吉它的學生。

    涼風習習，月朗星稀。

    孔溪雙臂展開，仰臉看天，長長地呼吸著混合著草香味道得新鮮空氣，說道：「真幸福啊。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了，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愉快了。」

    「所以大學生活是最輕鬆愜意的一段日子。」陳述一臉懷念的模樣，說道：「小學太幼稚，中學太窮，高中太苦，大學即有時間，又有一點兒小錢。而且距離工作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心智漸開，又不會那麼市儈……可惜，大學的時候不懂珍惜。」

    「我最喜歡小學。」孔溪說道。

    「為什麼？」

    「你猜？」

    「……」

    兩人並肩行走，遠遠看過去就像是兩團粘在一起的黑影，在別的一對對黑影眼裡則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

    「陳述，你的理想是做什麼？」

    「你猜？」

    「作家？」孔溪問道，有些不太確定。小時候陳述就喜歡看小說，只要是帶有文字的東西都看，武俠小說、言情小說、《新華字典》、《聖經》……甚至是藥品說明書。

    那個時候大家經常玩的一個遊戲就是「你長大了要做什麼」，有人說要開飛機，有人說要開火箭，還有人說要開衛星……在小孩子的心裡，越是聽起來高級的東西就跑的越快。你很厲害，我一定要比你更厲害才行。完全沒有考慮過衛星和火箭要不要你「開」的問題。

    輪到陳述的時候，陳述說他長大後想寫小說。寫好多好多的小說。因為他總是覺得自己找到的小說不夠看。

    只是，事隔多年，歲月變遷，他還能夠堅守兒時的初心嗎？

    陳述大驚，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猜？」孔溪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看到陳述一臉驚訝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的心裡就洋溢著濃濃的喜悅。

    時光變了，人還沒變。

    「……」這個小氣的女人，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一點兒便宜都不讓人沾。自己剛才學著用了一下「你猜」神技，她轉眼間又還回來了。

    陳述心想，孔溪怎麼會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理想其實是做個作家呢？難道自己在交給東正的個人資料表上面寫過？應該不會啊，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寫作這種事情……自己都是偷偷的進行著呢。

    「做明星的壓力很大吧？」

    「無慾則無求。」孔溪說道：「要是心中沒有貪念，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了。」

    「你有貪念嗎？」

    「怎麼可能沒有？」孔溪笑著說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想找到好的劇本，我想演能夠留下來的角色。《肖申克的救贖》、《教父》、《阿甘正傳》、《辛德勒的名單》、《羅馬假日》、《霸王別姬》……影史百年，這些電影卻永不過時，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欣賞讚美。就算電影裡面的那些角色扮演者們已經逝去，但是他們扮演的角色卻永遠的活在人們的心中。每一個後來的觀看者，都是對他們的一次祭奠。這是多大的榮耀？這又是多大的貪念？」

    陳述被女孩子這一刻那激情澎湃的神情話語所感染，輕聲說道：「祝你成功。」

    「謝謝，你呢？你有貪念嗎？」

    「有啊。」陳述笑著說道：「希望我小時候的作家夢能夠實現。」

    「你有寫過什麼小說或者劇本嗎？」孔溪看著陳述問道。

    「寫過一些……」

    「一些是多少？」

    陳述有些不好意思，靦腆說道：「寫了一個劇本，快結束了。」

    「把劇本發給我看看。」

    「好的大腿。」陳述說道。大腿就是大腿，大腿就是如此的給力。

    「什麼？」

    「哦，我不是說過了嘛，我是你的人了，你就是我的大腿。」

    「好吧。本小姐的腿粗著呢，你儘管抱。」孔溪拍拍自己的大腿說道。

    說完之後，發現自己話有歧義，俏臉微紅，心中羞澀不已，擔心被陳述給看出端倪，趕緊轉移話題，說道：「你寫的劇本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陳述說道。

    「我問你寫的劇本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我說前面一句。」

    「……」

    正在這時，一束束強烈的光束掃了過來。

    整個操場被那些耀眼的光束給切割成一塊又一塊的區域，光束所在的位置亮如白日，而其它區域依然沉寂在黑幕之中。

    一群人打著手電筒衝了進來，就像是闖進森林裡面的怪獸。

    「談戀愛的，注意影響啊……注意影響……」

    孔溪小嘴微張，出聲問道：「什麼情況？」

    「學生會的來檢查校風校紀。」陳述苦笑不已。怎麼就碰到這種事情呢？

第四十四章、《蟲兒飛》！

    「校風校紀？」孔溪一臉迷惑，出聲問道：「檢查校風校紀不是應該在課堂上檢查嗎？為何要這個時間跑到操場上來檢查？這裡才有幾個學生？檢查什麼？」

    「有些課堂上不能做的事情，在操場上可以做。」陳述說道。原本學校並沒有這種操作，操場嘛，不就是給學生自由活動的地方。溜溜圈、跑跑步、彈著吉它唱著歌，喝著啤酒吹捧著班花……可是，有些學生活動的內容太少兒不宜。而且那些少兒不宜的活動場景被人拍了照片，影響極其惡劣。

    於是，學校便組織學生會不定時抽檢，避免再有類似事件發生。

    陳述和凌晨來過那麼多次，也不過只是遇到了一次檢查。

    和孔溪才來這麼一次，就被人給逮住了。

    「什麼事情課堂上不能做，操場上可以做？」孔溪問道。

    這個話題差點兒把陳述給難住了，幸虧他才華橫豎都溢，心思敏捷，指著操場中間圍成圈圈的人群，出聲說道：「彈吉它。」

    孔溪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一臉懵懂的問道：「既然操場可以做，為何學生會又要來檢查校風校紀？」

    「……可能是因為他們唱的太難聽了，被人投訴擾民吧。」

    「噢。」孔溪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我還以為他們在操場裡面做什麼讓人羞羞的事情呢。」孔溪說道。

    「……」

    倆人說話間，幾名學生會幹事已經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

    一道強光朝著倆人臉上照了過來，陳述立即出聲喊道：「幹什麼呢？把人眼睛都照瞎了。」

    強光打在臉上的一剎那間，出現了一張如花似玉的妖豔俏臉。

    黑暗中突然間出現這樣一張奪人心魄的臉，給人一種山精鬼魅行走人間的荒謬感和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那名學生會幹事只覺得有什麼東西「轟」地一下子在身體裡面炸裂開來，然後大腦一片空白。

    只是，在陳述的呵斥下，手裡的電筒還是下意識的調整了方向，不敢再對著陳述和孔溪的臉猛照，而是將電筒的光束照向地面。

    「不要照人的眼睛。」一名學生會幹部出聲提醒。

    「明白。」眾人紛紛答應。

    學生們還是非常好說話的，也知道自己手裡的電筒光束會給人的眼睛帶來強烈的不適感。

    「早些回去休息吧。」學生會幹事笑嘿嘿地看著陳述，走過來拍拍陳述的肩膀，在他的耳朵邊小聲說道：「友情提醒，有些事情這裡不可以做啊。學校門口新開了家白雲賓館，物美價廉，裡面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過來人啊。」陳述笑著說道。

    「那可不……」學生會幹事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去吧，晚了就沒房間了。走了。」

    說完，一群人便朝著操場外圍的階梯看台走了過去，那裡是重災區域。

    等到學生會幹事們走遠，孔溪伸出一根手指頭捅了捅陳述的胳膊，問道：「他鬼鬼祟祟的在你耳朵邊說什麼呢？」

    「他說讓我們早點回去，一會兒就該鎖門了。」

    孔溪大怒，生氣的說道：「胡說，他明明說的是門口新開了家白雲賓館，物美價廉……」

    「……」

    陳述真是對這個女人極度無語，說道：「你都聽到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我就是想試探一下你這個人誠實不誠實。」孔溪說道。「哼哼，陳述同學，沒想到你的人品大大的有問題啊。」

    「……」

    出現了學生會檢查校風校紀這件事情，陳述便想結束這次的校園參觀送孔溪大小姐回去。畢竟，孔溪大小姐名聲太外，而且長得又太好看，帶她行走校園就跟背著一個炸藥包上戰場一般的危險。

    陳述想趕緊把這個炸藥包給卸下來。

    他還要趕回去成名呢。

    「咱們回去吧，可能一會兒就要鎖門了。」陳述勸道。

    孔溪抬腕看了看表，說道：「陳總監，你以為我沒有讀過大學啊？現在還不到十點鐘，學校怎麼可能鎖門？不行，我晚上吃多了，還得繼續散步消食。不然晚上吃的肉都長到肚子上，你負責啊？」

    「肉長你身上，我能負什麼責。」陳述苦笑，說道：「好吧，那我們再轉半個小時。」

    「陳總監，你忘記誰是大腿了吧？我說回去才能回去。」

    「……」

    -------

    「孔溪。」那名用手電筒照陳述孔溪面部的學生會幹事突然間驚叫出聲。

    「羅楊，你鬼叫什麼？嚇死我了。」一名學生們幹事很是不滿的說道。

    「剛才那個女孩子是孔溪。」羅楊滿臉激動的模樣，說道：「我說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原來她是大明星孔溪。」

    「你想多了吧？孔溪怎麼可能跑到咱們學校操場來？」

    「就是，你不要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就以為是孔溪……知道你是孔溪的粉絲行了吧……」

    「不過那個姑娘確實挺漂亮的，那小子哪個學院的？不是咱們理工學院的吧？」

    「真的是孔溪。」羅楊生氣的說道。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電筒的照耀下，迅速在搜索框裡面輸入「孔溪」的名字。

    很快的，網頁上便出現了海量孔溪的照片。

    羅楊點開圖片頁面，指著那些照片說道：「你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

    「臥槽……還真的是……」

    「我看到了，就是孔溪。當時心裡還有些懷疑……想著孔溪怎麼可能到咱們學校呢。」

    「走，去找孔溪要個簽名……」

    -------

    孔溪來了。

    幾人也不去檢查校風校紀了，轉身便朝著剛才遇到孔溪的位置跑了過去。

    陳述原本想要把孔溪送回去，孔溪不走，陳述只好趕緊把她帶到其它的地方。剛才被那名學生手裡的電筒給照了個正著，雖然自己及時阻止，卻也不敢保證那些學生有沒有看到孔溪的真實面孔。若是他們突然間殺一個回馬槍，怕是就不好擺脫了。

    「那裡是什麼地方？」孔溪指著一間亮著燈的教室問道。

    「那裡是音樂教室。」陳述說道。「聽到沒有？還有鋼琴聲音呢。」

    「我們去看看。」孔溪雙眼放光，拉著陳述的衣袖就要往音樂教室跑去。

    「不好吧。燈開著，還有鋼琴聲音，怕是有人在練琴。」

    「沒事的，要是裡面有人的話，我們就在外面看一眼好了。」孔溪說道。

    兩人跑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女生打著電話從音樂教室裡面走出來。因為正在和電話那頭的人發生激烈的爭吵，也只是掃了陳述和孔溪一眼便遠去了。

    教室裡面燈光閃亮，擺在那裡的鋼琴就連琴蓋都沒有蓋上。

    孔溪跑到鋼琴前坐下，伸出嫩白纖細的手指頭歡快的在上面按了一圈。

    哆來咪發梭拉西哆……

    「音質還不錯。」孔溪笑著說道。她小臉微仰看向陳述，問道：「你喜歡聽什麼曲子？」

    「你懂彈琴？」

    「我懂的東西多著呢。」

    「我不懂。」陳述苦笑，說道：「我比較熟悉一些的就是貝多芬的《月光》和《春之聲圓舞曲》……以前我有一部波導手機的來電音樂就設置的是這首曲子，只要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就能夠聽一段。」

    「那就彈一首《春之聲圓舞曲》給你聽。」孔溪說道。

    她轉過身去，端正的坐在鋼琴前面。

    稍微醞釀，那流敞的樂章便如流水一般湧進了陳述的耳朵。伸出手來，彷彿能夠捕捉到那些可愛的小精靈。

    彈琴時的孔溪專業沉浸，優雅又飽含激情。

    一曲結束，彷彿將陳述給拉到了大學時的那些歡快時光。

    當然，還有凌晨……

    孔溪看到陳述眼神裡的那抹哀傷，小嘴微嘟，發出輕輕的冷哼聲音。

    心有不悅，亦不願說話，再一次轉過身去，挺直脊背，雙手猛地按在了那黑白空格上面去。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

    一曲結束，孔溪轉身看向陳述，問道：「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嗎？」

    陳述咧嘴傻笑，說道：「當然知道了。這是《蟲兒飛》，哪個小孩子沒有聽過？」

    「你是什麼時候聽過的？」孔溪問道。

    「經常聽啊。」陳述說道：「有時候大街上都能夠聽到，我現在晚上睡覺前，都會放這首曲子用來催眠，連續聽幾遍眼睛就睜不開了。」

    「我是問你第一次聽這首歌是在什麼時候？是在什麼地方？」孔溪問道。

    陳述想了想，說道：「小時候聽的，那時候有一部電影非常火，名字叫做《風雲雄霸天下》，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部電影的錄像帶，就聚集在朋友家裡一起看。在電影裡面，聶風和孔溪來到劍冢，背著孔慈在螢火中穿棱，兩個人在劍冢中間看螢火蟲。」

    「後來，孔慈在與聶風成親之後死去，聶風來到破敗的劍冢，眼前浮現起當時二人一起看螢火蟲的場景，電影裡面的音樂響起來時，小夥伴們全都哭得稀里嘩啦的。你說也是奇怪，那時候我們還那麼小，又不懂這些情啊愛啊的，怎麼就會觸景生情的跟著一起哇哇大哭呢？」

    孔溪翻了個白眼，說道：「有些人就是活到八十歲，也不懂這些情啊愛啊的。」

第四十五章、瘋魔！

    「這種人多著呢。」聽到孔溪說「有些人就是活到八十歲也不懂這些情啊愛啊」之類的話，陳述立即就想到了自己身邊發生的一樁現實經典案例。「我給你說啊，我在華美有一個同事，三十幾歲了還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女朋友。公司裡有一個女孩子暗戀他很久了，有一次，他接到邀請去參加那個女孩子的生日Party。大家都在客廳喝酒唱歌的時候，他被女孩子拉到了臥室，黑暗中，他被那個女孩子親吻了，然後女孩子害羞地對他說你再不走我們就要干傻事了，你知道我那個同事有多蠢嗎？他點點頭，就轉身走了……」

    看到陳述眉飛色舞的講述著他「前同事」的糗事，孔溪有種雙手捂臉的衝動。

    「好丟臉！」孔溪說道。

    「對啊，好丟臉。我那同事和我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快把我們給笑瘋了……」陳述笑著說道。

    「你看過的那部電影我也看過了呢。」孔溪說道。

    「是嗎？不過那部電影當時確實火，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後來上了小學，我們學校還組織全校學生去觀看《風雲雄霸天下》。」

    孔溪眨了眨眼睛，墨瞳仿若秋潭深邃，說道：「孔慈和我的名字很像呢。」

    陳述點頭，說道：「還真是。挺巧合的。」

    孔溪就不想聊天了，說道：「我回去了。」

    「好，我送你。」

    「……」

    走出校門的路上，孔溪不說話，陳述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

    現在正是學校鎖門前的「返校高峰期」，那些出去吃飯唱歌遊戲開黑或者逛街的情侶紛紛回歸。朝著校外走過去的陳述和孔溪就像是人群中的兩行逆流，幸好孔溪頭髮很長，又刻意的低垂著腦袋，大半張臉都被遮掩，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真實身份。

    「我回去了。」孔溪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看到孔溪臉色不郁的模樣，陳述出聲說道：「是不是走路太多累著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覺就補回來了。」

    「知道了。」孔溪拉開了出租車車門。「記得把劇本發給我。」

    說完，跳進出租車後座，砰地一聲把車門關上了。

    陳述對著車尾擺手，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居處。

    陳述想到孔溪離開時的囑咐，將自己做好的劇本文檔通過微信轉了過去，然後放下手機，取了換洗衣服去沐浴間洗澡。

    陳述洗澡出來，看到手機裡面沒有任何信息，也沒有孔溪的回音，不清楚她有沒有看到自己的文檔。陳述有心想要發一條信息過去詢問，想到剛才她疲憊的表情，實在不忍心再打擾別人休息，自已今天喝了不少酒，頭有點暈，怕是沒辦法寫作了。

    「成名又晚了一天。」陳述在心裡輕輕嘆息。

    陳述準備早早上床休息，畢竟明天一大早還要起床跑步呢。

    ---------

    鬥牛直播間。

    李如意的專屬直播間，很多人在屏幕上刷頻聊天等待偶像的到來。

    「今天男神會出來唱歌嗎？」

    「誰知道呢？咱們這位大爺是佛系直播……想播的時候就播，不想播的時候就不播。想什麼時候播什麼時候播…..怕是沒有坐到攝像頭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播不播。」

    「我是新來的，我想問一下是直接開罵還是需要走個流程？」

    --------

    正在這時，屏幕上突然間出現了李如意那張俊美無暇的小白臉。

    一剎那間，整個直播間都沸騰起來。

    「啊啊啊，男神來了……」

    「一心一意李如意，李如意我愛你，我要給你生猴子……」

    「男神的臉怎麼了？怎麼包裹上紗布了？」

    「男神就是把臉裹起來都那麼帥……」

    -------

    李如意不聞不問，對所有的問題也置若罔聞。

    他抱著吉他調了調音，然後低沉沙啞的歌聲便響了起來：

    在那些蒼翠的路上

    歷遍了多少創傷

    在那張蒼老的面上

    亦記載了風霜

    秋風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時

    --------

    《大地》，BEYONG的經典歌曲，亦是一代搖滾天王黃家駒的絕唱。

    蒼涼、悲憤，不甘。

    無論歷盡多少創傷，無論經歷多少風霜，我都要勇往直前，永不停步，絕不妥協。

    你們不是不想讓我直播嗎？我偏播。

    你們不是想要我永無出頭之日嗎？我一定要闖出來。

    你們要的，我拒絕。

    你們拿走的，我一定要奪回來。

    有風也有雨，正是青春少年時。

    《大地》結束，便是一首《不再猶豫》。

    無聊望見了猶豫

    達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

    鬥志卻抑止

    -------

    問句天幾高

    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

    -------

    李如意聲音嘶啞，雙眼血紅，雙手瘋狂的撥動著吉他。因為沒有使用撥弦，手指被琴弦割得血肉模糊也不在乎。

    仿若瘋魔！

    他需要疼痛來刺激麻痺已久的神經！

    他需要鮮血來重燃那死去的激情！

    問句天幾高

    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

    ……

    突兀的，他的身體跳起，猛地將懷裡的吉它朝著牆壁砸了過去。

    咔嚓！

    木塊紛飛，斷裂開來的琴弦劃在牆壁上發出嘶啦啦的聲響。

    ……

    洗完澡，用雪白的毛巾擦乾頭髮，又在臉上敷上面膜在身上一些重要部位塗抹上身體乳之後，孔溪這才舒服的躺倒在沙發上。

    滑開手機，上面顯示著十幾條剛剛收到的最新信息。有經紀人給她發來的劇本，有朋友約她參加酒局，有以前合作過的導演製片發來最新的合作項目策劃書。

    孔溪直接下翻，果然看到了陳述發來的文檔。

    她點開文檔，然後便開始認真的觀看劇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孔溪也很快就沉浸在這個新的故事當中。

    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牆上的鐘錶秒鐘發出叮叮噹噹的輕響。

    屋子裡的燈光越來越柔軟，屋外的黑幕也越來越是稀薄。

    等到孔溪將所有的故事內容看完，外面天色已亮，紅日東昇。一層薄霧繚繞在小區的花樹亭榭，然後被那明烈的光線給驅逐。

    孔溪合上手機，閉上雙眼認真的思索著。

    良久，她又飛快的滑開手機，點開陳述的對話框，在裡面輸入了一行小字：把劇本發到文學部。

    打完了這行字，孔溪的眼皮越來越是沉重，然後再也堅持不住了，倒在沙發上便進入了夢鄉，手裡握著的手機也「咔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

    面前放著一杯剛剛泡好的清茶，茶氣裊裊，芳香撲鼻。

    陳述手裡捧著手機，看著那一行小字發呆。

    「把劇本發到文學部。」

    這八個字和一個標題符號陳述已經看過了無數遍，在趕來上班的地鐵上就一直在看。

    這條信息是清晨六點多收到的，那個時間陳述剛剛從大學城跑步回來。

    陳述不知道孔溪是剛剛起床還是一夜沒睡，陳述更偏向於後者。因為按照這個劇本的份量，想要完全看完的話，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而且，陳述也相信，孔溪是應當真正地看過劇本的。

    畢竟，她自己開口要劇本，卻看都不看直接丟到文學部……這不是不尊重人嗎？

    陳述一直在琢磨的是孔溪的意圖。

    倘若孔溪認認真真的看過劇本，從自己發過去之後就開始看，一直看到清晨六點多才發來那樣一條信息。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孔溪確實很在意這個劇本，收到劇本之後就開始看劇本內容，看著看著……就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堅持看完，覺得這個劇本與她想要的相差甚遠，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訴自己說你的劇本不行我沒辦法用。於是就簡單的發來這麼一行小字。

    陳述知道影視公司的流程，劇本發放到文學部，經過文學部的審核之後才能決定這個劇本是否可以立項。劇本過關，才是下一步整體的籌備碼盤問題。

    劇本原本就應當是一劇之本。

    當然，公司裡面的大牌藝人是擁有優秀挑選劇本或者自己在外面找好劇本的權利的。

    若是孔溪說一聲，這個劇本我演了。怕是整個東正都要圍繞著這個項目來進行服務。

    但是，孔溪卻說讓自己把劇本發給文學部……

    「通過文學部來拒絕自己？」陳述在心裡苦笑不已。

    「何必呢？我又不是經不起打擊的人。」陳述說道，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為了這個劇本他準備了很久，也寫了很久。他為此投入了無數的時間和心血，耗費了巨大的精神體力。之前還被凌晨各種抱怨，說自己對這個劇本比對她還要好一些……

    「看來自己還是沒有寫作的天賦。」陳述在心裡想道。「還是死了那份心吧。」

    想到要「死了那份心」，陳述難過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據說第一次寫劇本的都沒辦法用，有些編劇寫了十幾年還沒有寫出來……我這是頭一回，也是第一稿……」陳述趕緊又安慰了自己幾句，果然，心裡就好受了許多。

    他是一個很好騙的男人。

    就連他自己都可以騙倒他自己。

    雖然知道生機斷絕，希望渺茫，但是陳述還是打開電腦，找到了文學部的郵箱，將自己的那份劇本給發了過去。

    誰讓孔溪大小姐是自己的大腿呢？

第四十六章、明爭！

    東正傳媒。文學部。

    肖品青是文學部的一名編劇，每天都要負責審核大量的稿件。

    這些稿件主要有三個來源：一是文學部內部打磨的，根據市場行情，上面給一個故事主題，下面的編劇根據故事核來進行創作。二是一些長期合作的編劇發來的，當然，這些編劇成名已久，數量不多，拖稿嚴重，但是質量極其可觀。也是公司的重點盯梢對象。第三個渠道則是一些文學愛好者通過公司的投稿郵箱發過來的，收稿量大，但是大多數都是廢稿，難以使用。

    肖品青習慣性的打開公司收稿郵箱，看著那長達幾頁的最新郵件，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泯了一大口熱氣騰騰的咖啡，再一次投入到了這繁重的工作之中。

    實在沒辦法使用的劇本，肖品青直接將複製好的官方回覆粘貼過去，然後點擊發送。

    需要修改的稿件，他會在後面寫出修改意見，等待對方再次發來全新稿件。

    倘若是創意、人物以及故事都非常突出的稿件，肖品青會慎重起來，文學部內部會召開一個小組討論會，如果一致認為這個劇本有拍攝價值，便由版權部那邊與作者聯繫，進行版權的洽談和採購。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大多數稿子還是糟糕透頂，一封複製過來的官方回覆來了事。

    《機長先生》，看到這個名字，肖品青不由得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一部成功的劇本，首先應該有一個亮眼的名字。

    你隨便取一個《野花》《不好說》《溪流》之類的名字，很難抓住讀者和觀眾的眼球。這樣一來，就算你內容不錯，也很難在前期就獲得市場上的認可。

    當然，你的內容優秀到逆天的話，那就另當別論。譬如《穆赫蘭道》，第一眼看到這部電影的名字，你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嗎？想要表達什麼內容？

    《教父》《鋼鐵俠》《蜘蛛俠》，這些名字一眼就能夠讓人知道它的主題和故事內容。

    顯然，這是一部寫機長的本子，是市場上比較吃香的題材。

    肖品青有些激動的點開文檔，然後開始看了起來。

    一眼下去，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到了中午的午飯時間，肖品青拒絕了同事的午飯邀約，手機下單了一份鴨血粉絲湯充飢。

    簡單的吃了幾口午飯，肖品青再一次將心神重新放在《機長先生》這個劇本上面。

    這一看又是一下午，直到公司下班了也毫無察覺。

    幸好公司有加班文化，特別是他們文學部，加班趕稿簡直是家常便飯。

    肖品青在小組討論群裡發了一條信息，要求小組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於此同時，肖品青將《機長先生》的劇本發到了小組群裡，給每個人一些瞭解劇本的時間。

    「呼……」

    肖品青長長的噓了口氣，心想，總算是看到一個不錯的本子了。如果文學組這邊審核通過的話，那就是自己的工作業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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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裡，等到小組七名成員全部到齊之後，肖品青宣佈會議開始。

    「我發到小組群裡的本子《機長先生》大家都看過了嗎？」肖品青笑著問道。

    「看過了。」最先接話的是老大姐孫梨，她將打印出來的劇本拿在手裡，出聲說道：「文筆稚嫩，但是寫法很新穎，故事線和感情線都很不錯。」

    「我覺得故事內容不夠，講的太簡單了些，難以支撐幾十集電視劇的需求量。」

    「寫機長的故事，只要不是太爛，我覺得我們都可以用。故事量少，咱們往裡面填補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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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所有人都發言完畢，肖品青就心中大定，他知道，這個本子應該是可以審核通過了。

    「我之所以主推《機長先生》，主要有三個方面的原因。第一，選題。正如蔡老師所說的那樣，只要是寫機長的故事，咱們都可以用上。畢竟，在這個領域大火的影視劇太多了。無論是好萊塢的《鬥志凌雲》，還是我們的《沖上雲霄》都有著不俗的表現。一群帥哥美女穿上機長服和空姐服，走出去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很容易為我們的藝人圈粉。」

    「第二，故事和情感。正如孫老師剛才所說，可以看出來，作者的文筆稍顯稚嫩，而且很多地方處理的不夠圓潤成熟。但是，這反而是它的亮點不是缺點。因為它沒有受到市場上主流套路的影響，他寫出了新鮮的情節出來。」

    「第三，代入感。我們都是做編劇的，都知道現在市場上大部份劇的人物設定都非常的糟糕。沒有足夠的故事和情感來支撐起這個角色，將他活生生的立在我們的眼前。要麼高大全，要麼傻白甜。這裡面的人物有優點，當然也有缺陷。譬如女主角，即善良，又市儈。可是，她在一點點的改變，一點點的變得更優秀。有人以為優秀之後，那些缺點就沒有了。《機長先生》不是這麼處理的，女主角變的更加優秀，但是慾望也更加的強烈。可是，那不是負面的，而是強烈的進取心。她能夠幫助自己和男主角變得更加成熟。她一直在追逐一個舒適區，然後又毫不留情的離開它。讓人很有期待感。」

    肖品青環視眾人，說道：「所以，我的建議是採購《機長先生》這個版權。各位的意見呢？」

    「同意。」

    「可以採購。」

    「我也覺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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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票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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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給《機長先生》這個劇本寫優勢分析報告，好提交給給版權部讓他們進行版權採購，肖品青當晚加班到凌晨五點。

    第二天頂著雞窩頭剛剛趕到公司，孔溪的經紀人王韶就趕了過來。

    王韶本來就是公司的老員工了，而且手上有孔溪這樣一張王牌，到了文學部自然受到眾人的尊重和歡迎。

    「韶姐，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版權部？」

    「韶姐是不是看中什麼版權了？你說一聲，要哪個我們給哪個……」

    「韶姐，溪姐到底要什麼樣的本子啊？我們都快被上面逼瘋了。上面說溪姐不願意接戲，是因為我們找的本子不行，是我們文學部的工作沒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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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韶微笑著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站在人群中間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孔溪的新劇劇本。」

    「啊？」

    眾人驚呼出聲。

    「溪姐終於有喜歡的本子了？謝天謝地，老天爺開眼了……」

    「到底是哪個本子能被咱們溪姐給看上？是我昨天發過去的《天才醫生》嗎？」

    「這下好了，文學部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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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韶的視線轉移到了肖品青的身上，笑著說道：「品青，聽說你們找到了一個本子叫做《機長先生》？」

    「對的。」肖品青精神為之一震。說道：「韶姐，咱們溪姐想拍這個？」

    王韶點了點頭，說道：「孔溪對機長這個體裁很感興趣，她一直想演一個女機長……我也覺得這個角色蠻好的，如果能夠飾演的好，而且角色足夠討喜的話，一身帥氣機長服的女機長是很吸粉的。無論是男粉還是女粉，應該都會喜歡這樣的孔溪。」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肖品青小雞琢米般的點頭，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所見略同吧。說道：「我現在就把劇本發給韶姐，韶姐發給溪姐看看。我相信這個角色由溪姐來飾演的話一定會非常的出彩。」

    雖然劇本是由肖品青挖掘出來的，但是倘若由公司最頂尖的藝人孔溪來飾演女主角的話，想必影響力更大，成績更好，也更容易成為爆款。若是由公司裡面的那些二線三線或者十八線新人來飾演的話，就算有好的本子，也不一定能夠製造出那麼大的影響力。

    劇本能夠成就藝人，藝人也同樣的能夠成就一部好的劇本。譬如《霸王別姬》。

    「發過來吧。」王韶說道。「我這就去和孔溪聊聊這個本子。」

    「可是韶姐……這個本子還沒有採購回來，怕是……」

    「不礙事。先發給孔溪看看。如果孔溪喜歡的話，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把本子給我採購回來。」王韶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還有，我可和你們說好了啊，這個本子若是被孔溪看上了，你們文學部可就不能給別的藝人了。」

    聽到王韶的話，文學組的幾個人不由得心臟猛地一緊。

    現在版權還在別人手裡呢，誰知道能不能一定買回來？

    再說，就算買回來了，文學部能夠決定這個本子到底給哪位「爺」或者「姐」飾演？孔溪雖然是咱們東正一姐，但是另外一位風頭正勁，又深得上面高層的喜歡。她若是點名要搶，他們這些小人物又能夠作得了主？

    等到王韶拿到《機長先生》的劇本轉身離開後，肖品青和眾多同事對視一眼，出聲說道：「我這就去給作者打電話……千萬不能讓他把本子賣給其它家了。」

    當他衝到電腦前打開郵件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作者極其任性，竟然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

    肖品青一臉無奈，只得給作者發過去一封郵件，言辭懇切的希望能夠和作者面聊。

第四十七章、挑戰！

    「厲思宇那邊是什麼態度？」陳述雙手交叉在一起，修長的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手背，出聲問道。

    自從上次的會議討論中，陳述提出讓孔溪退出與厲思宇在綜藝節目上的情侶搭檔，企劃部這邊就一直在做著這方面的善後工作。不僅僅要與《天天有喜》欄目組溝通，而且還要給厲思宇那邊一個解釋。欄目組那邊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他們原本是以雙方人氣相仿來進行分組，倘若藝人有自己想法的話，他們很樂意成全。

    倒是厲思宇那邊不好解決，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心生芥蒂，甚至結下大仇。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組？你看不起我？你是覺得你的人氣比我高還是形象比我好？

    雖然建議是陳述提出來的，但是心裡卻一直在惦記著這件事情，擔心宣傳組這邊沒有處理好，導致兩邊的藝人矛盾甚至兩家公司的衝突。

    那樣的話，保不準駱總監就把自己丟出去背鍋了。

    「厲思宇倒是沒說過什麼話。」林卓別一臉苦笑的模樣，顯然，處理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順利。「倒是厲思宇的經紀人鈺姐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委屈你們了。」陳述看著宣傳組的幾名同事，一臉感激的說道。

    「委屈一些倒是沒什麼，就是……」林卓別看向陳述，壯了壯膽，還是說出了心中疑惑：「厲思宇不是最好的選擇嗎？他是男嘉賓那邊最紅火的藝人，而且形象極好，粉絲忠誠度高。溪姐和他搭配是最適合的……現在換成了張禾，怕是就不及和厲思宇搭檔的熱度那麼高了。」

    「孔溪不缺少這一塊的人氣，她也不在意這些。」陳述出聲說道。「炒作情侶，只能暫時得到一些眼球關注。很快熱度就會消失，而且對個人的形象會有損傷。以我對孔溪的瞭解，她更喜歡用好的作品和好的表演來征服觀眾。」

    林卓別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如果溪姐想要人氣的話，隨便接一檔綜藝就夠了。可惜她把所有找過來的綜藝節目都推掉了。」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把張禾的資料發給我看看。」

    林卓別心臟一沉，卻也不得不從，有些擔憂的說道：「陳總監，節目組那邊已經確定了最終分組……怕是不好再換人了。」

    「我明白。」陳述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緊張。「我就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林卓別連連點頭。要是這位「麻辣」總監再次要求換人的話，他就只能跑到欄目組那邊跪下叫爸爸了。

    「最新修改的方案我都看過了，沒有什麼問題。包括有關中國風主題的雜誌封面，你們做的效果圖也非常好。就按照這個方案來執行吧。」

    「好的，陳總監。」

    宣傳組的幾名同事都站了起來，一個個恭敬熱情的向陳述打招呼離開。

    自從陳述來了之後接連懟了駱傑總監幾次，硬生生的從他手裡搶下了辦公室以及最重要的新媒體部，而且後面又有孔溪大小姐趕過來親自為他站台，只要不是缺心眼，誰願意得罪這樣一條「過江龍」啊？沒看到駱總監對他都無可奈何嗎？

    等到大家都離開，陳述坐回辦公桌前喝了口茶水。

    在筆記本電腦上面輸入開機密碼，發現收到了兩條新郵件。

    一封是銀行信用卡賬單，另外一封的郵件名字竟然是「東正傳媒文學部」。

    「這麼快就回覆了？」陳述有些驚訝。先不說東正傳媒每天要收到多少部作品，文學部的編劇人員每天要看多少字的本子。就是從自己發出去郵件開始，就有編劇人員立即閱讀，那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吧？

    大道至簡！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越是大的道理越是簡單，越大的選擇越是容易。

    譬如，我不要！

    陳述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這麼快就收到文學部的回覆，怕是已經被他們給拒絕了。

    拒絕是最簡單的事情。

    雖然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結果的準備，但是被孔溪那邊婉轉的拒絕，被文學部這邊直接的拒絕，陳述的心裡還是有一些傷感。

    誰會喜歡被拒絕的滋味呢？

    當然，陳述偶爾也會喜歡。

    譬如他有時候想要請湯大海李如意吃飯，被他們倆很不給面子的拒絕，可把陳述給高興壞了。

    省錢就是賺錢啊！

    這段時間被打擊的多了，陳述的心硬了膽子也大了。

    鼠標一抖，陳述點開郵件。

    看完郵件內容後，陳述有些傻眼了。

    「面聊？」陳述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劇本被選用了？」

    陳述把短短的幾句話看了一遍又一遍，琢磨著每一個字眼每一個標點符號所表達的意思以及發送人的心情。

    感情很誠摯、姿態放的很低，字裡行間透露出一些急切的情緒……

    陳述明白了。

    劇本不僅僅是入選了，而且對方很希望能夠完成這次的合作。

    「看來可以和這家公司談一個好價錢了。」陳述在心裡想道。

    想完之後才發現不對戲兒，這家公司不就是自己做副總監的「東正傳媒」嘛。

    「要是把劇本賣給公司，高層會不會認為自己不務正業？」

    不到三秒鐘的時間，陳述就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自己都要大紅大火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陳總監有點兒膨脹。

    「萬一公司買了劇本不拍呢？我不是沒機會大紅大火了？」陳總監又有點兒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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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赴機場的房車裡，坐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子。

    女孩子身條不高，瘦而有肉。給人一種嬌柔可愛，玲瓏玉致的感覺。

    雙瞳剪水，膚如凝脂，清純甜美，鮮嫩如汁，讓人見到便忍不住愛之憐之。

    蘇音，東正傳媒上上升勢頭最兇猛的女藝人。因為其loli臉娃娃音的性格特徵，又極其擅長撒嬌賣萌，圈粉無數。

    被媒體稱之為「宅男女神」，還有人稱其為「三千年第一美女」。

    據說因為孔溪的長期「沉寂」，她將要取代孔溪成為東正新的一姐。

    此時，她一身短褲皮靴，上身穿著一條簡簡單單的白t，白t下襬紮在牛仔短褲裡面，全身懶洋洋的躺倒在座椅上。

    「琳姐，聽說文學部那邊出了一個好本子？」蘇音聲音又軟又糯，讓人聽了非常的舒服。

    張琳是蘇音的經紀人，知道這位小主雖然長著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小小的身體卻有著大大的野心。她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東正一姐啊，她想做的是整個東正的女王。

    聽其聲，知其意。這是一名成功的經紀人必備的素質。

    「是的，我找文學部那邊打聽過了，是文學創作部那邊收到的郵件投稿，名字叫做《機長先生》。」張琳立即身體前傾，保持著一個恭敬的姿態，也方便躺在那裡的蘇音能夠更容易聽到自己說話。「據說這個本子剛剛出來，還沒有進入版權部的採購環節，王韶那邊就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文學部去要本子。還說這個本子是孔溪看中的，威脅文學部那邊不許再把本子給別人。」

    「噗嗤」！

    蘇音嬌笑出聲，語帶嘲諷的說道：「文學部是東正的文學部，又不是她孔溪的文學部。憑什麼有好的本子就一定要給她，別人就不能用？這說不過去吧？」

    張琳看著蘇音精緻的眉眼，出聲詢問：「小音也對那個劇本感興趣？」

    「原本是不感興趣的，但是現在突然間就感興趣了呢。」蘇音輕聲說道。

    張琳心生忐忑，說道：「小音的意思是……咱們也爭一爭？」

    「爭？爭什麼？孔溪是咱們東正一姐，我哪有和她爭的資格啊？只是，好的本子人人都想要嘛，既然本子還在文學部，那就證明每個人都有機會。如果本子當真夠好的話，我們也可以要過來嘛。」蘇音說話的聲音軟綿綿的，但是話語間卻充滿攻擊力。

    「倘若這樣的話……」張琳有些忐忑，說道：「王韶那邊已經去文學部打過招呼，咱們這個時候也參與進去，勢必會和孔溪那邊形成競爭。若是不要，那也就罷了。若是想爭，那就一定要把本子給爭回來。不然的話，得不償失。」

    「一旦進入，勢必會引起孔溪那邊的反擊。不僅僅是孔溪那邊，怕是整個東正高層都會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來。」張琳看向蘇音，沉聲問道：「小音，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蘇音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子，她能夠聽懂張琳這個問題的深意。

    若是要爭，便不僅僅是能不能爭贏這個劇本的問題，還有能不能爭贏孔溪成為新的東正一姐的問題。

    孔溪沉寂已久，長時間不接新戲，又不願意參與高曝光度的綜藝節目，在外界看來早就已經聲勢大跌。

    而自己今年有兩部新戲上線，趕場似的參加了十幾場綜藝節目。現在，是時候挑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了吧？

    要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不僅僅是經濟收入上的巨大差距。

    大家提起東正傳媒，都會說孔溪是「東正一姐」。那麼，如此努力的自己呢？第二名和第十名有什麼區別？

第四十八章、為了保密！

    蘇音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著張琳說道：「琳姐姐覺得我爭不著這個本子？」

    問的是爭不爭得著這個本子，其實核心則是能不能爭到東正一姐的位置。

    本子是其次，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倒也是個極好的機會。」張琳在心裡迅速斟酌了一番用詞，出聲說道：「孔溪自從一年前的《秘聞》之後，直到現在也沒有新作問世。更恐怖的是，竟然一直都沒有找到看重的本子。她那樣的性子，又不願意參加綜藝節目，偶爾打醬油似得錄上一期，哪裡能保持長久的曝光度？」

    「再說，就算她現在找到了合適的劇本，從演員的簽約、劇組的搭建，漫長的拍攝週期……一部劇從開始籌備到上映呈現在觀眾面前，需要耗費多少的時間週期？一年？兩年？三年五年沒有新戲出來的藝人也大有人在，拍了播不了的劇集更是不知多少。那個時候，怕是孔溪早就涼透了吧？」

    「所以，這也是公司高層著急上火的原因。好好的一個王牌藝人，卻一直閒置著不用，不接受公司安排的工作，也不願意嘗試一下別人推薦過去的項目。恰好在這個時候，小音出現了，願意服從公司的安排，兢兢業業的做好每一份工作，參加每一場活動……難道公司高層的那些人心裡沒有一桿秤？」

    「在公司有需要的時候，是小音站出來幫助公司。現在，你需要公司那些高層站出來的時候，難道他們能不支持你嗎？」

    蘇音嘆了口氣，說道：「至少，我知道金擇玉是一定會支持孔溪的。無論是白起源還是孔溪，都是她一手推起來的。有這樣一號人物在，怎麼肯讓孔溪吃一點虧？」

    「那咱們就去找栗總。栗總不是最喜歡小音嗎？咱們就讓栗總站出來支持小音。」

    「東正也不是栗總一個人的公司，就連白起源都是東正的股東，以他和孔溪的那點兒貓膩……若是由他站出來大力支持孔溪的話，其它董事多少還是要給白起源一個面子的。」

    「這事還要涉及到董事會議了嗎？」

    蘇音嬌笑出聲，說道：「這點兒小事，怎麼會上升到董事會議？就怕爭執一起，牛鬼蛇神都要跳出來。咱們都得搞清楚哪些人是幫咱們的人，哪些人是咱們的敵人。」

    「這樣一來，是不是太冒險了？」張琳面帶疑惑的看著這位外表純美內心狂野的小姑娘，問道：「要不，再等一等？」

    「我可以等孔溪，但是時間不等我啊。」蘇音輕輕搖頭，「孔溪若是再拍一部像是《秘聞》那樣的電視劇出來，她在東正的位置更是堅不可摧。那個時候，我哪裡還有半分機會？」

    「可是……」張琳還想再勸。

    「我又有什麼損失呢？」蘇音打斷張琳的話，出聲反問著說道。

    「怎麼會沒有損失呢？」張琳說道：「若是爭過了，那還好說。若是爭不過的話，別人會怎麼看你？那些嚼舌根的會說小溪你自不量力，會說你異想天開……我可不想別人這麼說我們家小音。這個委屈咱們不受。」

    「爭過了，那是上天保佑。爭不過的話，也是理所當然啊。」蘇音眨了眨眼睛，一臉狡黠的說道：「畢竟，孔溪就算一年多沒有接戲，她也仍然是名副其實的東正一姐。這也是大家公認的事實。我爭不過她，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既然這樣，我們為何要爭？」

    「這一次爭輸了，那麼，下一次呢？」蘇音輕聲細語，卻將人心看得透徹明白。「這一次那些人幫助孔溪把我按下去，下一次他們還要幫助孔溪把我按下去嗎？公司那麼多頭頭腦腦，總要站我一次才顯得公平吧？」

    「倘若他們心存愧意，站了孔溪一次，再站我一次，那不就是潛意識裡把我擺在了和孔溪相同的位置？再說，如果我和孔溪爭執失敗的事情傳了出去，會帶來什麼樣的後續影響？」

    「會有其它家公司湧過來想要挖牆角。」張琳說道。從業多年，這一點兒預測還是精準的。若是讓其它幾家大型影視公司知道蘇音和孔溪爭奪一姐失敗，他們會第一時間揮舞著支票衝過來想要謀求合作。受了委屈還不離開？

    「我拿著其它公司給我開出來的條件，東正上層又會怎麼處理？」

    「……雖然心有不滿，但是，最好的選擇還是更加善待小音。開出更好的條件，給出更多的資源。」

    「所以說，為什麼不試著爭一爭呢？」蘇音輕輕的揉了揉眼瞼，害怕用力過猛將假睫毛給揉掉，一會兒到了機場還得給粉絲拍照呢。「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張琳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就讓文學部那邊先把劇本發過來吧。萬一這個劇本不適合小音呢？」

    「孔溪看中的劇本，又能差到哪裡去？」蘇音笑著說道：「這一點兒，我對她還是很有信心的。要說孔溪這個人吧，對其它的事情都可以不在意，唯獨對劇本的重視程度，整個娛樂圈也無人可及。」

    「我明白怎麼做了。」張琳說道。她當著蘇音的面，撥通了文學部肖品青的手機號碼，說道：「品青，把《機長先生》的劇本發給我，小音對這個本子很感興趣呢。」

    「好的好的。我這就發過去。」電話那頭傳來肖品青的聲音。「琳姐，韶姐那邊……」

    「品青，我可告訴你啊。如果小音看重這個本子的話，你可不許再給別人了啊。咱們也是老朋友了，到時候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好了。好了，我們到機場了。不說了。」

    不給肖品青任何反應的時間，張琳直接就把電話掛斷。

    蘇音對著張琳豎起大拇指，說道：「琳姐姐威武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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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口的黑咖啡苦澀微酸，肖品青的心情比這杯咖啡還要苦澀許多。

    「怎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呢？」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自己。

    倘若有個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沒有發現《機長先生》這個劇本，也不想捲入這場漩渦當中。他怕一個不小心，這滔天巨浪就要把自己給湮滅了。

    無論是孔溪，還是蘇音，這倆個人物都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起的。

    況且，最近的風向就已經很不對勁兒了。在孔溪沉寂低調的時候，蘇音卻是頻繁發力，一部又一部的作品被推到大銀幕，一個又一個綜藝節目在積攢人氣。

    在明知道孔溪的經紀人王韶來要劇本的情況下，仍然打來那個電話說了那麼一通話，根本就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這是要上天啊？

    陳述走過來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costa咖啡館靠窗位置那個戴著深度眼鏡的雞窩頭男人就是自己的「約會」對象。

    他接到了東正傳媒文學部的面聊郵件後，就當即回覆了一份郵件，說可以見面，並且把見面地點約在了東正大樓下面的costa咖啡。這樣倆人都不用跑太遠的路了。

    陳述刻意放緩腳步，以一個大紅大紫的編劇標準來精心計算每一腳邁出去的距離。

    可是，直到他走到了肖品青面前，他仍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更不會像自己所想像的那邊主動站起來熱情周到的打招呼了。

    「你好，請問你是……肖品青先生？」陳述站在咖啡桌前，看著面前這個陷入深思狀態的男人出聲問道。

    「啊？」肖品青猛地抬頭，然後趕緊站了起來，說道：「請問您就是……《機長先生》的編劇？」

    「對，我是陳述。」陳述笑著和肖品青握了握手。

    「陳述……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肖品青笑著說道：「陳先生要喝點兒什麼？」

    「咖啡吧。」陳述說道。

    「我去給你點咖啡，您稍坐。」肖品青說道。

    肖品青走到吧檯點咖啡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間有一抹亮光閃過，然後他滿臉震驚的看向了陳述，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

    當他把咖啡端到陳述面前，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說道：「陳述先生……是在東正傳媒企劃部工作？」

    「是的。」陳述再次點頭，說道：「我是企劃部副總監。」

    「天啊……」肖品青驚呼出聲，說道：「我之前就聽說過陳總監的大名，也瞭解過陳總監的很多逸事，只是沒想到陳總監還會寫劇本……還能寫得這麼好。」

    陳述笑著說道：「聽說的都是些不太好的傳聞吧？」

    「怎麼會呢？」肖品青笑容尷尬，說道：「大家都說陳總監機智敏捷。」

    陳述知道事實肯定不會是這樣，無論是華美的離職還是東正與駱傑的爭鬥，大家都只會將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潑在自己身上。

    畢竟，流言就像是鼻涕，粘稠噁心，還越吹越大。

    「真是羨慕大家的品味。」

    肖品青大笑，說道：「陳總監是一個很風趣的人，從您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來。」

    「你看得真準。」陳述說道。對方不開口進入正題，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提起這個事情。

    果然，文化人都不擅長繞圈圈，幾句開場白結束，就像是用完了畢生的功力，肖品青看著陳述說道：「之所以想要和陳總監見面面聊，一方面是想要再次詳細的瞭解一下《機長先生》這個故事，以及故事的最終結局。因為我看到，這個故事沒有結尾。是陳總監沒有完稿，還是說為了保密而刻意截掉了後半部份呢？」

    「為了保密。」陳述說道。他覺得這樣說顯得自己更加專業一些。

    而且，所有拖稿的作家都會這麼回答。

第四十九章、一個劇本引發的血案！

    「果然如此。」肖品青笑著說道：「結局部份，陳總監是怎麼考慮的呢？」

    「……」陳述捧起咖啡杯，因為咖啡太燙，只能泯一點點在嘴裡，用舌尖感受那股子苦澀後的絲絲回甘。這個問題倒是把陳述給問住了，他設定了兩種結局，一種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男女主角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另外一種設定則是女主角所在的那一架飛機類似於馬航370，發生空難，飛機在印度洋消失，男主角等候一生，未來等到愛人歸來，以悲劇收場。

    陳述還沒考慮好到底要用哪一種結局。

    看到陳述沉默不語，肖品青瞬間明白了什麼，說道：「我懂，我懂。咱們就不談結局，就談我們已經收到的稿件內容……這樣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懂什麼啊？」陳述在心裡想道。要不要給自己加這麼多戲啊？你這個戲精。

    不過，肖品青主動提出大家不談結尾，只談自己已經寫好的內容，陳述還是非常高興的。

    「沒問題。」陳述說道。「肖總編想要瞭解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倆人便圍繞著《機長先生》這個劇本展開了討論。雙方相談甚歡。

    等到肖品青將整個故事的框架和人物脈絡瞭解的更加清楚透徹之後，手裡捧著的咖啡早就涼透，肖品青看著陳述，出聲說道：「陳總監，我們東正傳媒……」

    習慣性的開場白，卻發現沒辦法在陳述身上使用。

    肖品青愣了片刻，說道：「我們東正傳媒文學部很喜歡你這部劇本，希望能夠和陳總監合作。」

    「這是我的榮幸。」陳述強行壓下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淡定說道。紅了，就要紅了。

    「我們文學部這邊主要是就內容方面和你溝通，版權採購這邊會有公司的版權部來進行負責，想必他們很快就會和你聯繫。」

    「好的，如果條件合適的話，我很樂意把《機長先生》這個劇本交給公司來操作。」陳述也適當的表了一下忠心。

    「嗯，這就太好了。」肖品青笑著說道：「說一句題外話，假如這個本子被公司買下，你更樂意讓公司的哪一位藝人來飾演女主角？」

    「哪一位？」

    「孔溪、蘇音，或者是其它你喜歡的公司女藝人？」

    「孔溪。」陳述聲音堅定的說道。

    「哈哈哈……明白了。」肖品青笑呵呵的說道。

    陳述也跟著笑，心想，這傢伙怎麼笑得那麼詭異就跟要一口把人給吃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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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品青說得沒錯，在他們中午午飯時間聊完劇本內容後，下午版權部的負責人李金龍就找上門來。

    李金龍已經從肖品青那裡得到了《機長先生》這個劇本的真實身份，所以在上班時間就直接到了陳述的辦公室拜訪。

    雙方都有合作誠意，無非就是價格問題。而這個劇本還沒有採購到手，就已經得到了東正一姐孔溪和東正准一姐蘇音這兩位「大咖」的關注甚至爭奪，這對版權部來說是從來都不曾遭遇過的事情。

    對李金龍來說，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版權拿到手。至於最終由誰來飾演女一號，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倘若他沒辦法拿到這個版權，那他就得想辦法平息兩位大姐頭的怒火了。特別是孔溪大小姐，文學部和版權部這邊推了無數的劇本過去，都被她一一否決。導致她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接戲。現在她不容易看中了一部劇本，還被他們版權部給放走了……誰願意來背這口大鍋？

    所以，倆人很快的便達成了成交協議。

    李金龍回去做劇本合同，陳述坐在辦公桌前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從把劇本發給孔溪，到完成劇本交易，總共不到三天的時間。

    三天的時間就賣掉一個劇本，這在陳述這個菜鳥新人眼裡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陳述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但是他知道倘若發生過故事的話，這個故事的主角一定是孔溪。

    難怪別人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上面有人好陞遷。

    感謝大腿！

    想起大腿，陳述當即抓起手機給孔溪發了一條信息：劇本賣出去了。

    「是嗎？恭喜了。」孔溪回覆。

    「是不是你出手幫忙？」

    「你要是這麼想也可以。」

    「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以身相許。」孔溪回過來這四個字。

    陳述看了一遍，臉紅了。

    又看了一遍，臉更紅了。

    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惱羞成怒起來，回道：「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自己反思一下，是不是很過份？」

    「哦，那不睡了。」

    「……」

    挽留的話陳述是說不出來的。

    但是，你這麼容易就放棄，太沒有恆心毅力了吧？

    和陳述閒聊了幾句之後，孔溪丟下手機，看著坐在對面的王韶說道：「韶姐你繼續。」

    「小溪，你聽說了嗎？蘇音那邊也找到文學部，張琳親自打電話給肖品青，說是讓肖品青把劇本發給她，還說若是蘇音看中這個劇本的話，不許他們再給別人……」王韶一臉的怒氣，說道：「你說說，這不是欺人太甚嗎？她蘇音有幾斤幾兩重自己還不清楚？竟然想和我們家小溪爭本子？」

    孔溪嘴角浮現一抹誘人的弧線，輕笑出聲，說道：「蘇音想要這個本子，證明這個本子寫得確實好，有什麼問題？」

    「哎喲，我的孔大小姐啊，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簡單了。別看那個蘇音每次看到你都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看起來對你無比親熱的樣子，心裡恨不得把你踩進爛泥裡。這個小丫頭的心思重著呢。她明明知道我跑到文學部去要本子，還讓張琳打這通電話，這是什麼意思？她爭得是這個本子嗎？她爭得是你這一姐的位置。」

    「是嗎？」孔溪輕笑，說道：「她要的話，拿去好了。」

    「……」王韶就覺得心臟猛地一痛。別人都拼了命的往上爬，這位大小姐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啊？不說讓你努力上進，你總得把自己的位置給守好吧？

    孔溪也知道自己無所謂的態度對王韶造成多大的傷害力度，對於很多藝人來說，咖位代表著地位，代表著收入，也代表著資源的傾斜。

    倘若自己被蘇音拿走了「東正一姐」這個招牌，怕是公司的資源立即要大幅度的傾斜到對方的身上去了。那個時候，想要重新追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韶姐，不要擔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能不擔心嗎？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還這般的沒心沒肺，萬一當真被那個小丫頭片子給劇本搶走了，怕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

    「既然這樣的話……」孔溪的身體躺在柔軟的椅靠上面，眼睛微眯，就像是一頭正在算計著什麼的小狐狸。「我再加一把火？」

    「何止要加一把火啊？你立即給金董打通電話，他和你關係最近，一定會站出來支持你的。栗董那邊最好也要去親自拜訪一下，你這一年多任性妄為，栗董已經很不高興了。若是蘇音和你發生爭執的話，他的態度就非常關鍵了。還有起源那邊也打聲招呼，畢竟他是一直支持你的。起源雖然佔據的股份不多，但他是公司最大牌的男藝人，他說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就連栗董都不得不慎重考慮……」

    「韶姐想的還真是周到呢。」孔溪笑著說道。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這個小祖宗嘛。」王韶一臉無奈的說道：「蘇音想要拿東正一姐的位置，我看她是痴心妄想。想要冒頭，我們就狠狠一棍子敲上去。打得痛了，就沒有人敢隨便冒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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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羿一個二技能飛鳥釘住王昭君，開了疾跑沖上去正想要去收割人頭的時候，躲藏在草叢裡面的安琪拉一個大招開了過來，后羿瞬間被秒殺。

    白起源有些鬱悶的把手機丟到一邊，說道：「還是太大意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每個人都懂得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

    「是白爺沒時間玩，有時間的話，早就打到王者級別了。」助理騰雲出聲安慰著說道。看到白起源並沒有撿起手機重新開一局的意思，騰雲故作神秘的說道：「白爺，最近公司氛圍不對。」

    「嗯？怎麼氛圍不對了？」白起源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平時事務繁忙，很少摻和公司事務。但是，因為騰雲的存在，公司若是有什麼風雲草動他也會第一時間就知道。

    「這還得從一個劇本說起。」騰雲說道：「文學部那邊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劇本，不知道是誰轉發給了孔溪。孔溪很是喜歡，就派了王韶去文學部要本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蘇音也同樣聽說了這個本子，然後讓張琳給文學部的肖品青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蘇音喜歡的本子就不要再給別人了。現在版權部把劇本給買了下來，可是劇本到底由誰來飾演女一號，怕是還有得一番爭執。」

    白起源稍微沉吟，盤算著這裡面的利弊得失，笑著說道：「這算是一個劇本引發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