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2021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7 17:46
第四百章 再做佈置

    特務大隊的這些軍官裡,光是第一中隊以宋翰為首的幾名軍官就是處座這一系的人,第二中隊的滿高歌態度也不明,也就是第三中隊,由霍越澤帶領,又安插了幾個自己的親信,這才勉強算的上是保定系。

    至於偵查中隊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保定系,軍官都是寧志恆的心腹,是最可靠的手下。

    寧志恆拍了拍霍越澤的肩頭,笑著安慰道:「不過這些也不用擔心,無非是再多花點兒錢財,只要把處座那裡的工作做通,其他人我是不怕的,畢竟我們還是保定系的骨幹,所以,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

    寧志恆自從橫下心來,準備對浦東沿岸的倉庫下手之時,就已經有所準備,吃獨食肯定是要遭殃的,處座那裡根本瞞不住,本來就要打算給處座一些好處。

    尤其是這一次,處座竟然要把他們調回南市,很有可能送上一線戰場,寧志恆決定要狠狠地送上一筆足以打動處座的重金,以試圖保存自己,還有手下這些精銳,相比之下,這些錢財才不過身外之物了,所以更應該加大力度獲取財富,絕不能放過這一次機會。

    寧志恆給霍越澤打氣壯膽,示意他不要有所顧忌,放手而為。霍越澤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轉身告辭離去,趕緊回去休息了。

    寧志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馬上起身趕往戰區指揮部。

    這個時候開拔的命令已經下達,指揮部所有的人員都開始收拾行裝和物資,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整個指揮部一片忙碌景象。

    寧志恆也快步進入,很快來到了作戰室,裡面忙碌之人甚多,張志業看見寧志恆到來,這只是點頭示意,沒有說話,繼續忙著收拾行裝。

    寧志恆敲門進入張正魁的辦公室,只見裡面都已經收拾妥當。

    副官李立鑫正在將一副作戰地圖捲起,張正魁背著雙手,站在窗口向外觀看。

    「司令!」寧志恆躬身一禮。

    「你來了!」張正魁的心情顯然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看見寧志恆進來,頓時面露笑意,「每一次都是這樣,一開拔就是搞得雞飛狗跳,亂的不成樣子,戎馬多年,也都習慣了。」

    「司令為國事不辭辛勞,以艱難為己任,正是學生的楷模!」寧志恆語氣誠懇的說道,他拿出一卷字畫,輕輕放在辦公桌案上,「臨別之際,學生身無長物,只有親手寫了這幅字卷,敬呈司令留念,還望師長不棄!」

    寧志恆在浦東戰場這段時間,得張正魁的愛護和賞識,不僅沒有被派往前線參戰,還得以立下不少功勞,心中自然是感激不盡,自家師長遠赴戰場,當然是有所表示。

    不過寧志恆可不敢給張正魁送財物,老實說,他現在身上也沒有半點余財,臨來上海前線之時已散盡家財,現在身上最值錢的就是自己手腕上的這塊浪琴錶,無奈之下,只好手書一卷,聊表寸心!

    張正魁驚訝的看了寧志恆一眼,伸手拿起字卷,輕輕展開,嘴裡笑著說道:「沒有想到,志恆還有此雅緻!」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就緊緊地盯著這幅字挪不開了,嘴裡不由自主的說道:「好,好啊!」

    寧志恆聽到他的誇獎,心中一喜,其實他之前在張正魁的辦公椅後面的牆壁上,看見了兩副民國著名書法家譚延闓的楷書字卷,筆意神韻都是精品,就知道張正魁也是一個愛好風雅,頗有鑑賞力的人物,自己這幅字也算是投其所好,就是不知道張正魁滿不滿意,現在看來,這禮物沒有送錯。

    「滿江紅!好!太好了!岳武穆的滿江紅!好字好詞!正得其景,正逢其時!我很喜歡!」張正魁不覺連聲讚歎道,他萬萬沒有想到,寧志恆竟然以極其精緻的小楷,雋寫了一份長卷,正是民族英雄岳飛最著名的長詞《滿江紅》!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張正魁輕聲唸著詞句,不由得心神激盪。

    尤其是寧志恆為了表達出詞句中的激昂慷慨之意,刻意將筆鋒鉤勒的剛鍵犀利,在楷書的莊重中透出一絲銳鋒,正是相得益彰!

    張正魁仔細觀看多時,竟然捨不得放下,一旁的副官李立鑫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有些詫異,沒有想到寧志恆的一幅字竟然讓司令如此喜歡,這在他的印象中,可是非常少見的。

    良久之後,張正魁這才放下字卷,小心翼翼地收好,將它交給李立鑫,吩咐道:「放在最裡面的那個書盒裡,有時間就裱制好,我要好好鑑賞!」

    李立鑫一聽,趕緊小心地把字卷接過去,那個書盒裡安置的,都是司令平時最愛的字畫,能夠這樣安排,足以可見司令對這幅字的喜愛。

    「志恆,沒有想到,你的書法竟然有如此造詣,太讓我意外了!」張正魁仔細看了看寧志恆,心情十分矛盾,眼前這個青年是自己的晚輩,不僅智勇雙全,能力出眾,更是文武兼備,才華橫溢,可謂是翹楚之才。

    只可惜投身軍伍,現在更要奔赴前線,生死難言,心中的感傷油然而生。

    他輕輕拍了拍寧志恆的肩膀,不由得輕嘆一聲,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寧志恆微微一笑,說道:「司令喜歡就好,預祝您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那就借你吉言!」張正魁收拾心情,也是輕笑一聲,「但願這一次戰事能有一個好的結果,你我都可平安歸來。」

    兩個人輕聲交談,張正魁又囑咐了寧志恆幾句,此時外面也收拾完畢,張正魁這才下令開拔。

    大門外,二人揮手相送,寧志恆眼看著張正魁的車輛漸漸離去。

    坐在車裡的張正魁透過後窗,眼看寧志恆的身影消失,不禁感慨說道:「可惜了,這樣的俊傑,不知以後還有沒有相見之日!」

    坐下前座的李立鑫聽到張正魁的話,輕聲說道:「司令放心,志恆精明過人,絕不會有什麼意外,相信不久就可以相見!」

    「但願如此吧!」張正魁看著窗外的景物,默然不語,如今國家多少青年俊傑都投身在這疆場廝殺,犧牲赴命,想一想都痛心不己!

    寧志恆送走了張正魁,自己趕回到了駐紮地,一進門就對孫家成命令道:「去把安田誠司帶到我這裡來!」

    「是!」孫家成點頭,領命而去,不一會,就將身穿國軍軍服的安田誠司帶到了寧志恆的辦公室,然後轉身退了出去,將門緊緊掩住。

    「安田君,我對你做了一些安排,希望你能夠為我們服務,不知你是怎麼考慮的?」寧志恆示意安田誠司坐下,語氣極為和藹可親,他今天必須要把安田誠司放出去,讓他回歸日本軍部,在這裡時間耽誤久了,在時間上很難解釋地通。

    「當然一切聽從閣下的安排!」安田誠司一聽寧志恆的話,心中大喜,這明顯是要準備把自己放回去,只要自己能活著回去,什麼事情都先答應下來再說。

    不過他畢竟也是接受過訓練的日本特工,自然沒有那麼幼稚,對面之人不會就這樣簡單的放自己回去的,不知道他會怎麼樣處置自己。

    「那好!」寧志恆點了點頭,他取過一份材料,放在安田誠司的面前,「這是一份自白書,我已經為你擬好了稿,你用自己的筆體把它抄下來。」

    安田誠司聽到這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就知道這一關不好過,他接過這份自白書,仔細一看,不禁心頭一驚!

    這一份自白書,整篇都是日文書寫,文字流暢精練,字體清麗挺拔,可想而知對面這位年輕的中國軍官,對日本文化有些極高的認識和瞭解,書法造詣也是極深。

    至於自白書上面的內容可想而知,他只好點頭說道:「我這就謄寫!」

    寧志恆將白紙和鋼筆放在他的面前,正在安田誠司準備動筆之時,寧志恆突然一把按在白紙上,淡淡的說道:「安田君,我有足夠的字跡辨識能力,如果你謄寫的字跡和昨天的字跡不符,是瞞不過我的。」

    安田誠司的手中頓時滲出一層冷汗,險些將筆滑落,他正是存了這份心思,想著變換一下筆體謄寫,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洞悉無遺。

    「不會的,我一定不會!」安田誠司連聲說道,他收起僥倖之心,老老實實的開始謄寫這份自白書。

    等安田誠司將自白書謄寫完畢,雙手遞交到寧志恆面前,寧志恆接了過來,然後取出昨天安田誠司書寫紙電文記錄,開始仔細的核對。

    在安田誠司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寧志恆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兩份材料放在桌子上。

    然後打開抽屜,取出了準備好的一部相機,說道:「你拿著這兩份材料正對著我,我來拍照。」

    安田誠司這個時候,已經清楚知道寧志恆的用意,他沒有任何選擇,既然已經回不了頭,就只能認命了。

    按照寧志恆的要求,安田誠司身穿中國軍隊的軍服,手拿著電文記錄和自白書的影相,被清楚的記錄了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7 17:49
第四百零一章 回到南市

    一切順利完成,寧志恆放下了照相機,這才笑吟吟的說道:「安田君,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

    看著對面軍官和藹可親的笑容,安田誠司此時心中卻是心如沉水,再無任何僥倖。

    這位軍官的意思非常明白,他手裡握有這張照片,親手書寫的自白書,還有電文記錄,只要自己敢起反覆之心,心生反悔之意,這三樣東西送到日本間諜部門,足可以將自己置於死地。

    想一想到那時,不僅自己性命不保,就連遠在日本國內的父母親人,也會因為自己成為中國間諜,而遭受牽連,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安田誠司不禁感覺冰雪覆體,寒意徹骨。

    他臉色蒼白的回答道:「自此以後,安田誠司願為閣下效犬馬之勞,絕不敢心生二意!」

    寧志恆一臉的笑意,他來到安田誠司的身前,開口說道:「安田君,言重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現在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中國軍事情報調查處行動組長寧志恆,從今天開始,將是你唯一的聯繫人!」

    安田誠司趕緊躬身一禮,口中答應道:「嗨依,明白了,以後請您多多關照!」

    寧志恆看著安田誠司,心中也是非常滿意,他知道安誠司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但越是知道畏懼的人越容易掌握,只要自己手中握有可以致他死命的證據,就可以牢牢地把握住這個重要棋子為自己所用!

    「安田君,從現在開始,你只接受我一個人的指令,除非見到我本人,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寧志恆沉聲吩咐道,這麼重要的內線,自然要親手掌控,絕不會假手於他人。

    「嗨依!我明白了!」安田頓首答應。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到軍部情報總部,小心地潛伏下去,什麼都不要去做,一切都要和以前一樣,不要讓人察覺到任何異樣,直到我親自與你見面,並啟用你。」寧志恆接著吩咐道。

    「可是閣下,畢竟谷川大隊已經覆滅,我回到軍部情報總部,他們可能會對我有所懷疑。」安田誠司還是有些顧慮。

    寧志恆卻是擺了擺手,他對這方面也是早就有所考慮的,解釋地說道:「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擔心,草坪濱一把火,雖然消滅了谷川大隊,但是最後仍然有十餘名隊員漏網,他們和你一樣,鑽入了蘆葦蕩中,已經不知去向了,相信最後也會逃回軍部情報部,正好可以為你提供掩護,而且和你一起被俘的日本隊員也全部被擊斃,現在在日本方面沒有任何人知道你投降的事情,只要你應對的好,可以很輕易地獲得他們的信任,畢竟據我所知,日本情報部門對自己的特工還是比較相信的!」

    安田誠司仔細想了想,也確實如此,日本方面也確實沒有辦法知道自己投降的事實,這才放下心來。

    「一會兒,我帶你出門。」寧志恆又取出一套平民百姓的舊衣服,並將一疊的法幣放在衣服上,「以後就靠你自己的力量了,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

    很快寧志恆將一身平民百姓打扮的安田誠司,帶出了門口崗哨之外,這才示意他離開。

    看著安田誠司的背影消失,寧志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次的浦東之行,最大的收穫就是自己成功地將兩個釘子釘入了日本諜報組織內部,為以後的諜報工作做好準備,想一想看,自己將是唯一一個在日本情報部門內部建立情報來源的人,寧志恆就覺得此次來浦東不虛此行。

    現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總部的電文還沒有收到,但是寧志恆必須要做好應對一切意外情況的準備。

    只是現在戰局不利,整個淞滬戰場都是苦苦支撐。

    可以想見,處座交給自己的新任務也一定是非常困難的,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派上戰場,自己必須要想好應對的方法。

    其中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投放重金,據他所知,處座這個人第一愛權,第二就是愛財,寧志恆就曾經通過黃賢正向處座孝敬過大筆錢財,最後的效果都很不錯,但願現在這一招能夠收取到好的效果。

    說起錢財,自己前段時間運輸了大量的藥品和物資過江,游老六作為經手人,將大量的物資運進了法租界,其中的利潤絕對是可觀的,現在這筆錢就在季宏義手中,正好可以用這筆錢送給處座,既可以藉機報備浦東倉庫的事情,又可以為自己今後的安排求得一個好的結果。

    看來自己有必要回南市一趟,提前做一做工作了,主意打定,寧志恆就不在猶豫,當天晚上他就隨著運輸物資的小船,渡過了黃浦江,進入三月灣上了岸。

    已經接到通知的季宏義和游老六早就等在那裡,快步迎了上來。

    「組長!」

    「大隊長!」

    寧志恆點了點頭,回頭看著隊員們和船伕們緊張忙碌的從船上卸貨,沉聲說道:「老六,這段時間會有大量物資運送過來,你要加大運輸力度,現在我們是在跟時間賽跑,一分一秒可都是鈔票!」

    游老六又豈能不明白,他巴不得加大運輸力度,要不是白天怕引來日本炮艦,他都想全天候運輸了。

    聽到寧志恆的話,趕緊點頭答應道:「大隊長,我會再想辦法調集一些船隻過來,您放心吧!」

    三個人坐上車,一路趕回了特務大隊的駐地,進入自己的房間,寧志恆緩了一口氣,示意二人也坐了下來。

    寧志恆對季宏義問道:「我的同窗苗勇義現在的傷勢怎麼樣?運過來的藥品都交給南市的各大醫院了嗎?」

    照顧苗勇義和藥品的發送都是季宏義負責的,知道組長最關心的就是自己同窗的恢復情況,趕緊回答道:「苗中尉的傷勢恢復得很好,現在自己可以下地行走無礙,過幾天就可以隨著其他輕傷員撤回大後方,他還一直說,要等到您回來見一面才走,正好您這一次回來了!」

    寧志恆點了點頭,雖然自己早就為苗勇義留下了一支磺胺,之後又有大量的西藥送往醫院,但是親耳聽到季宏義的回答,他這才徹底把心放下來,還好自己提前回來,不然兩兄弟只怕又要失之交臂。

    季宏義又接著說道:「之前我們運過來的藥品,已經全部都送往各大醫院,數量很多,足以支撐醫院治療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前線撤回來的傷員越來越多,我們還需要準備,總之越多越好。」

    寧志恆皺著眉頭沉吟道:「藥品還是太缺了,不過我們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些收穫,偌大的浦東沿岸倉庫,藥品還是能找到一些的。」

    寧志恆這時又看向游老六,笑著問道:「老六,運輸過來的物資都處理的怎麼樣了?」

    游老六聽到寧志恆詢問,趕緊掏出一本賬簿,恭敬地放到寧志恆面前,開口笑道:「大隊長,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出手的一些貨物,利潤可是很不錯啊,現在法租界裡面什麼都缺,輕輕鬆鬆地就賣了最好的價錢,現在幾乎都存不下貨,只要一出手就被人給搶購一空。」

    「看來我們的貨物都出手了?都是那些人在搶購?」

    聽到寧志恆詢問,游老六繼續說道:「除了藥品之外,我們的貨物全部出手了,至於客戶您放心,都是我之前的老客戶,全都是法租界裡面的商戶。」

    說到這裡,他又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現在其他的人也聽到消息找上門來了,我在其中安排了幾個自己人,幫著抬高價錢,現在行情一路走高,我想著需不需要把貨物壓些時間,這樣能賣出大價錢。」

    「不行!盡快出手!」寧志恆斷然說道,自己的前途未卜,手裡必須要有大筆錢財護身,哪裡等的到那麼久。

    現在各國租界裡面的平民和商人,都不知道戰爭何時才能結束,人心惶惶,自然想著多準備一些物資,這才造成了物價上漲,尤其是生活物質的價格一漲再漲。

    可是寧志恆知道,會戰很快就會結束,英美法各國商人一定會開始從各國運輸貨物進入租界,現在出手正是好時候。

    「我們存那麼多貨物在手裡沒有用處,老實說浦東那裡的物資充足,平常的時候要想出手那還需要大量的時間,費一些周折,現在價格高,出手爽快正是時候!」寧志恆看著游老六,沉聲說道,「老六,別被錢財迷了眼,這麼大量的物資,時間拖太久了,就算你有青幫的背景,只怕也會引來麻煩,我可不想到最後還要動刀動槍,大開殺戒。」

    說到最後,寧志恆的話語裡帶有些許森然,警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錢財動人心,無論是隱藏在暗處的有心人還是游老六自己,寧志恆都不會相信。

    不過他有足夠的自信和實力維護自己的利益,就是日本人的心腹之地,他都可以視若無物,除敵酋殺漢奸,更何況其他人,他寧閻王可不是善男信女,這雙手早就被血給浸透了,從來就沒有幹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7 17:51
第四百零二章 兄弟重逢

    寧志恆話語讓游老六心頭一凜,知道這是這位寧大隊長在警告自己,不要自作主張,好在他也沒有心存他想,搞別的小動作,便趕緊連聲答應,保證盡快出手物資。

    其實寧志恆所擔心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這段時間,早就有人注意到了他這個青幫小頭目,在這個物資極度匱乏的時候,游老六突然之間冒出頭來,手頭貨源充足,賺取的利潤極為可觀,難免引起他人的窺視。

    尤其是青幫內部也有人開始眼紅了,只是游老六拜的師父正是青幫大頭目岳生,藉著這座大靠山,游老六這才勉強把事情壓了下去,不過岳生的門徒多了,也不止他一個,以後這樣麻煩的事情會更多,確實不應該拖延太久,還是早點出手為好!

    寧志恆先打發走了游老六,這才對季宏義說道:「這段時間我們一共賣了多少貨款?浦東的事情瞞不下了,我馬上要用錢打點。」

    季宏義一驚,趕緊問道:「有人追查浦東的事情了?」

    寧志恆擺了擺手,看著季宏義笑道:「你慌什麼!不過是未雨綢繆,要做些準備工作,有消息說,我們的特務大隊馬上就會撤回南市待命,戰局艱難,我也要為這些弟兄們打算,為他們買一條活路出來。」

    季宏義尷尬的一笑,他對寧志恆極有信心,知道組長手段高明,自有應對之策,自己只要聽命行事就可以了。

    「貨款都在我的房間收藏,數額巨大,我不敢掉以輕心,您跟我來!」季宏義起身帶路,把寧志恆帶到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就只有一個大保險箱立在角落裡。

    季宏義指著保險箱,對寧志恆說道:「這是幾天前,我專門購置的新保險箱,鑰匙和密碼都在我這裡,外面還安排了暗哨,應該很安全。」

    寧志恆點了點頭,季宏義也是久經江湖歷練的小老大,做事穩重,很對他的心思。

    季宏義上前掏出鑰匙插入,旋轉密碼,拉開了保險箱門,然後側過身子,請寧志恆查看。

    寧志恆上前查看,只見這麼大的保險箱裡塞滿了鈔票,幾乎沒有一絲空隙,不覺也是心頭一震。

    「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兌換成英鎊和美元,這裡總共是四萬八千英鎊,還有二十六萬美元!」季宏義的話語裡也是略帶著一絲情緒的波動。

    寧志恆回頭看了看季宏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這筆錢財可是一筆巨款,也難為你天天對著它們睡覺,只怕也睡不踏實吧,哈哈!「

    寧志恆的話讓季宏義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點頭回答道:「別說是我,任誰把這樣一大筆錢放在臥室裡,只怕也是難以睡得著,這幾天我都不敢自己打開保險箱,今天總算是交給您了,這心裡的石頭放下來了!」

    寧志恆心中暗自點頭,季宏義能夠在這樣的巨額財富面前能夠把持本心,未起貪念,也算是過了寧志恆這一關,以後自然可以委以重任,很多事情可以交給他了。

    「還有一些物品,您過來看一看,」季宏義來到自己的床下,拉出來兩個箱子。

    「這是什麼?」寧志恆問道。

    季宏義把把箱子打開,一個箱子裡面,全是擺放整齊的瑞士名表,一箱子赫然是擺滿了藥盒。

    季宏義介紹道:「這箱子高檔名表,現在不好處理,一次放出去太虧了,我就做主留了下來,以後我們慢慢出手,還可以送人,這一箱子是多息磺胺~」

    「磺胺!這是從哪裡來的?」寧志恆趕緊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仔細的查看,現在這個時候,什麼東西也比不上這一支磺胺珍貴,寧志恆半個月前為了一支磺胺,差一點就要動手殺人了,可想而知,這一支磺胺就是一條性命啊!

    季宏義笑著解釋道:「每一次卸貨我們都是盯著的,雖說游老六是我的結拜兄弟,不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了,我自然是要驗過貨,這才交給他,這箱磺胺就混在一批貨物裡面,差點漏過去,我就給扣下來了,我想現在醫院裡的西藥充足,用不著這樣的好藥,還是我們自己留一些防身,不然自己的兄弟們受了傷,再去找可就麻煩了。」

    寧志恆聽完這話,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開口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到,當時勇義傷勢嚴重,性命垂危,我就很後悔,早知道就多準備一些藥品防身好了,好在吉人自有天祐,你和老六找到了磺胺,不然可就危險了,你做的對,以後我們也要存留一些藥品,尤其是磺胺,越多越好,以備不時之需!」

    寧志恆這一次的貨物收穫眾多,主要是這些物資都是平白得來,根本沒有成本,要說成本最多也就是個風險成本,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得了這些財富。

    寧志恆命令行動隊員把保險箱和兩個箱子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季宏義把保險箱的鑰匙交給寧志恆做了交接,這才都退了出去。

    寧志恆的也同樣在外面佈置了暗哨,時刻盯著自己的房間,以防有人敢來打自己的主意。

    深夜時分,大家都已經各自休息,寧志恆卻在仔細查看游老六交上來的賬本,當初和游老六說好的,過手二成利潤歸他,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兄弟,他對游老六還是不太相信。

    「啪啪!」敲門聲響起。

    「進來!」寧志恆頭也沒有抬,接著查閱手中的賬本。

    行動隊員林祥推門而進,回身把房門關閉,他來到寧志恆面前敬了一個軍禮。

    寧志恆語氣平淡的吩咐道:「說一說他這段時間的表現!」

    林祥趕緊低聲說道:「季隊長這半個多月,並沒有單獨行動過,他很小心,去哪裡都帶著行動隊員。

    每兩天去德普醫院看望苗中尉一次,每次接貨的時候都會進行驗貨,記錄在賬本上,和游老六那邊交接的很清楚,我偷偷查驗過,並沒有發現差錯出入。

    每次往醫院送藥品的時候,都沒有存留,不過十天前他從一批貨物裡找到了一箱子藥品,應該是磺胺,他並沒有送到醫院,而是放進了自己的房間。

    每一次和游老六交接貨款的時候,都是由我們隨身保護,回來後直接放在他的房間裡。」

    「他和游老六之間有單獨相處的時候嗎?」

    「有過三次,離得有些遠,我沒有聽清楚說什麼,不過,肯定沒有錢財過手!」

    「很好,你下去吧!」

    「是!」

    林祥是寧志恆手下的老隊員,這一次前去浦東前線,卻把他留了下來,專門對季宏義進行監視。

    這麼多的貨物錢財過手,對任何人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有些人可以坦然面對危險,為戰友捨身赴死,可偏偏無法拒絕金錢的巨大誘惑,利慾熏心背叛兄弟。

    季宏義畢竟跟隨寧志恆的時間還短,寧志恆對他還是不能完全信任,要不是他是青幫弟子,身後的江北幫在法租界還有些影響力。單單他和游老六是結拜兄弟一條,寧志恆就不會把季宏義留下來,萬一他們上下聯手,寧志恆在浦東鞭長莫及,豈不是任由他們施為。

    寧志恆不得不留下一些佈置,作為預防措施,畢竟有些時候人心是不能考驗的。

    如果季宏義真的膽敢從中漁利或者攜款而逃,那麼寧志恆自然不會放過他,不過好在季宏義並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第二天,寧志恆一大早就帶著季宏義趕到了德普醫院,看望自己的兄弟兼同窗苗勇義。

    整個醫院還是和以前一樣,所有的醫護人員和醫生在來回穿梭,不停地忙碌著,病房和走廊裡停滿了從前線撤回來的傷員,呻吟慘叫之聲時有傳來。

    正在處理傷員的醫護人員看見寧志恆身後的季宏義,都是眼睛一亮,一名女護士快步迎了上來,對季宏義說道:「季隊長,你來看你的朋友了,今天李大夫剛剛為他拆線了,我領你過去。」

    其他醫護人員也是滿眼熱情的看著季宏義,報以真誠的微笑。

    在寧志恆的面前,季宏義不覺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趕緊笑著說道:「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就好。」

    這段時候以來,季宏義已經成為南市各大醫院最受歡迎的人,在醫院停藥,眾多抗戰將士生命垂危的時候,這個軍官無償地,多次送來了比金子還珍貴的藥品,挽救了無數抗戰將士的生命。

    現在醫院裡的藥品,全是季宏義送來的,如果沒有這些藥品支撐著,不知有多少將士會因為藥品短缺,救治不力而死亡,所以季宏義一來到醫院就得到醫護人員的熱情相待。

    寧志恆和季宏義一路向軍官病房走去,來到苗勇義的病房推門而進。

    寧志恆當前一步,就看見苗勇義正現在病床邊,正手扶著床頭正在一點一點挪動著腳步,試探著來回走動。

    看到有人進來,病房裡的人都抬頭看來,苗勇義也是轉身一看,頓時大喜。

    「勇義!」

    「志恆!」

    兩個人四目相對,寧志恆一步上前一把握住了苗勇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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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8 17:54
第四百零三章 戰局突變

    寧志恆和苗勇義兩兄弟終於再次相見,自然是歡喜無限,兩個人都不禁都恍如隔世,感慨萬千。

    自從一年前,寧志恆突然在畢業時被一道命令緊急召走,兩個人就再也沒有相見,自小到大他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苗勇義一直都是擔心寧志恆的下落,可是他很快隨軍開拔至西北前線,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就再也沒有機會尋找寧志恆。

    而寧志恆也是多次寫信給苗勇義,可都是沒有回音,加上他這一年不知經歷了多少,根本抽不出時間來仔細尋找苗勇義的具體下落,直到半個月前才見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兄弟。

    寧志恆將苗勇義攙扶到病床上坐下,這個時候,身邊病床上的一位中校軍官看著寧志恆輕聲說道:「冒昧的問一下,請問您是不是就是寧志恆少校?」

    寧志恆抬頭一看,馬上就認了出來,這就是那位傷勢嚴重,感染髮燒的軍官,當時他的同伴武同光為了他,不惜給寧志恆下跪求藥,最後寧志恆實在迫於無奈,將一支多息磺胺送給了他使用,現在看來這位中校軍官恢復到不錯,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寧志恆微微點頭,開口說道:「是我,我們之前見過,不過你那個時候正在昏迷,看來現在恢復的不錯。」

    這位中校軍官聽到真是寧志恆,趕緊起身,上前對寧志恆握住他的手,感激的說道:「多謝寧少校的救命之恩,我醒來之後,同光都跟我說了,是你贈送的一支磺胺救了我這一條命,真是無以為報啊!」

    看到他一臉的感激之情,寧志恆不禁有些愧然,當時的情景並不是這樣,自己為了那一隻磺胺,險些將武同光打死,最後是迫於形勢,這才把藥送了出去,現在人家跑來感恩戴德,搞得他著實不好意思。

    「言重了,你應當謝你的兄弟武少校,我確實沒有做什麼!」寧志恆有些尷尬的說道。

    一旁的苗勇義不禁也開口說道:「武少校傷勢較輕,已經送往後方基地治療,這位是二十五師的陳正文團長,他這些天一直向我打聽你的消息,說要向你當面致謝。」

    原來苗勇義清醒之後,所有的病友和醫護人員對他都極為照顧,他之後才知道了當時病房裡發生的一切,原來是自己的兄弟寧志恆找到了他,並為他找來了救命的磺胺,真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在淞滬前線,竟然和寧志恆相見,可惜當時自己正處於昏迷之中,兄弟二人並未有過交談,殊為可惜。

    之後,寧志恆的手下軍官季宏義不僅專程來看望苗勇義,還帶來了大量珍貴的西藥,這讓所有人都大喜過望,同時醫護人員也是愛屋及烏,對苗勇義精心照顧,再加上苗勇義身體素質好,恢復的很快,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

    在苗勇義的介紹下,寧志恆和陳正文也重新見禮,相互交談了幾句。

    寧志恆看病房裡人實在太多,就將苗勇義攙扶著來到病房外的院子裡坐下,兩個人相互訴說這一年來的種種遭遇。

    原來苗勇義當時在前線,沒有多久就因為一次意外負了重傷,脫離了部隊,後來在老鄉家養很長時間才歸隊,當時寧志恆的書信就沒有轉到他的手裡,後來軍隊不斷地轉移駐地,最後被調至上海前線,參加了淞滬會戰。

    當他們談到那些同窗時,苗勇義久久不能自制,當時一個班的同窗幾乎有近三成在楊行和蘊藻濱爭奪戰中陣亡,其中就包括了最親密的兄弟柯承運。

    寧志恆也是悲痛難言,這麼多同窗一起陣亡,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死離別的痛苦。

    最後寧志恆也把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簡單的給苗勇義大概說了說,但是涉及到機密情報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苗勇義。

    其實苗勇義早就在季宏義的口中,得知自己這位兄弟,竟然加入了軍事情報調查處,並且如今已經晉陞至少校軍銜,可是他還是難以相信自己這位平時性格內向,沉默寡言的兄弟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情報特務,這種巨大的反差讓苗勇義一時間難以想像。

    聽到了寧志恆的敘述,苗勇義這才感慨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被賀教官送進了軍事情報調查處這樣一個機密部門,怪不得我多次託人打聽你的下落,可是根本查不到,現在還成了行動組長,特務大隊的大隊長,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寧志恆也是一聲苦笑,他知道苗勇義的性格耿直,不太喜歡搞情報的行當,不過人各有志,各自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就不再多言此事。

    而是把話題扯開,接著說道:「今年六月的時候,我們全家都搬離了杭城,前往重慶暫時避難,我也把你的父母家人都接了過去,現在他們在生活的很好,有我父親的照顧,你一切都不用擔心。」

    「什麼?你把我父母都送到重慶去了。」苗勇義乍然聽到寧志恆的話,頓時大吃一驚,他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怎麼好好的寧志恆要舉家搬遷,還把自己的父母也帶走了。

    寧志恆仔細給他解釋了一遍,將其中的利害給他剖析清楚,最後說道:「中日之間的大戰,在初級階段,日本人肯定是要大佔上風的,杭城距離上海太近了,必然會很快淪陷,我把伯父伯母接到重慶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日後戰事平息,我們還是要回來,只是暫時離開幾年,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苗勇義此時也明白了寧志恆的良苦用心,他也是長嘆了一聲,說道:「這一次和日本人交手,才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麼大,以血肉之軀,血氣之勇是不能彌補國力的懸殊,我對此次大戰也是失望至極,現在我所在的部隊也都打完了,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只能憑天由命了!」

    說到這裡也是神色暗淡,對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

    寧志恆勸慰道:「我們是黃埔畢業生,走到哪裡都是急需要的人才,還怕沒有報國的機會嗎,好好養傷,很快你就可以回到後方修養,到時候自然會給你安排職位。」

    兩個人在一起敘談了許久,這才把苗勇義送回到了病房,寧志恆告辭離去,相約過幾日再來看望。

    寧志恆和季宏義出了病房,寧志恆這才想起來,原特務大隊大隊長翁向榮也在德普醫院住院治療,寧志恆和他匆匆見過一面之後,就趕往浦東戰場,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寧志恆轉身向季宏義詢問,才知道,翁向榮已經於六天前撤回了後方醫院治療。

    寧志恆這才趕回了駐紮地,準備當天晚上再次渡過黃浦江,回到浦東,督促隊員抓緊運輸物資。

    可是就在下午四點鐘左右,季宏義進來報告道:「組長,軍情處總部的急電,這是譯好的電文。」

    說完,將一份電文遞交到寧志恆的手中,當初寧志恆在南市駐紮地留下一部電台,交給季宏義,以方便和浦東及時進行聯繫。

    寧志恆接過電文,果然如他心中所想,這是一封命令特務大隊迅速撤回南市待命的電文。

    寧志恆放下了電文,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拿起筆草擬的一份電文,對季宏義說道:「馬上給浦東發報,命令他們明日晚上從陳延灣直接渡江撤回,把車輛都放在對岸,靜觀其變吧。」

    季宏義接過電文,不禁猶豫的說道:「這麼快就撤回來,可惜了那麼多的物資!」

    寧志恆也是心中一痛,這白撿的金山銀海,放棄了確實太可惜了,不過他不知道處座到底對他,對特務大隊有什麼新的安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第二天晚上,特務大隊的所有成員將最後一批物資運過了黃浦江,也藉著舢板返回了南市。

    季宏義帶著人和游老六輕車熟路處理貨物,其他隊員趕回駐紮地休息。

    轉過天來,上午十點左右,季宏義就匆忙趕到寧志恆的辦公室,向他匯報導:「組長,我剛從醫院回來,前線突然間送回來大量的傷員,聽最新的消息,蘊藻濱失守了,左翼戰場全軍敗退,日軍已經向大場進發。」

    「什麼?」寧志恆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然是早就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心驚不已,蘊藻濱的失守,打破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戰場相持不下的僵局,左翼戰場的日軍終於突破了中國軍隊的重要防線,將目標直指中部戰場,兩相夾擊中部戰場的中國軍隊,可以說戰局已不可逆轉。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車輛之聲,軍隊的行進之聲交織傳來,門口的警戒哨聲也快速拉響,寧志恆趕緊快步出了房間,大聲喝道:「緊急防禦!」

    一聲令下,所有特務大隊隊員在極快的速度,拿起武器,進入防禦位置,將整個駐紮大院防禦部署完成,槍口對外,子彈上膛,靜靜等待著寧志恆命令。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8 17:56
第四百零四章 處座親臨

    寧志恆帶著幾名軍官快速來到大門口,牆上的守衛大聲匯報導:「大隊長,有一支部隊接近,還有不少車輛。」

    「繼續警戒!」

    沒有多一會,外面的警衛匯報導:「大隊長,是我們別動隊的第五支隊回來了!」

    寧志恆心頭一震,二十天前,特務大隊和第五支隊同時接到的命令,第五支隊被調往在蘇州河北岸,至於後來的情況怎麼樣,就不得而知,現在突然撤回來,是怎麼回事?

    「大門打開,我們出去迎一下。」寧志恆高聲命令道。

    大門被推開,寧志恆帶著一眾軍官走出了大門,就看見第五支隊的支隊長朱衛華正從一輛軍車上跳了下來。

    寧志恆快走幾步,來到朱衛華的身前,伸出手去握住朱衛華的手。

    「朱兄,百戰餘生,沙場歸來,真是辛苦了!」寧志恆親切的說道。

    朱衛華的臉色明顯是風塵僕僕,難掩晦暗之色,他咧著有些干裂的嘴唇,聲音略微沙啞地說道:「百戰餘生?百戰倒是不至於,可餘生?卻是說的沒錯,第五支隊損失慘重,帶出去的兄弟只回來了這些,太慘了!」

    說到這裡,眼角不禁有些濕潤,寧志恆這才抬眼向他們後面部隊看去,果然從軍車上陸陸續續的下來了一些隊員,人數可比出發時少了很多,而且很多都負了傷,其他隊員的精神狀態也不好。

    「這還只是一些負了輕傷的,很多重傷員都已經送去醫院,這一次又是傷筋動骨了。」朱衛華他搖了搖頭,一臉懊悔地說道。

    寧志恆趕緊命令特務大隊的隊員,幫助第五支隊的隊員進入駐紮地安置。

    他拉著朱衛華的手,要將他讓進大院,可是朱衛華卻是身形不動,寧志恆疑惑的看著他。

    朱衛華看著來時的道路,對寧志恆輕聲說道:「還是先別進去了,處座和我們一起來到南市,他車快,先去了駐軍指揮部,現在估計也快到這裡了,我們準備迎接吧!」

    聽到朱衛華的話,寧志恆心頭一驚,剛剛電令特務大隊撤回南市待命,處座就親自前來南市,很明顯這是衝著特務大隊來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寧志恆此時也只能是坦然面對,就看看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結果。

    遠處又是塵土飛揚,很快一支車隊飛快駛來,當前的幾輛黑色轎車,正是處座的座駕車隊,後面還跟著幾輛軍車,上面都是處座的隨身衛隊。

    寧志恆高聲命令道:「所有軍官集合列隊,迎接處座!」

    等到處座的座駕停下來,一眾軍官列隊相迎,寧志恆和朱衛華當前一步敬禮。

    警衛把車門打開,處座從車上走了下來,後面的車輛裡也下來了二名軍官,竟然是情報科副科長邊澤,還有上海軍事情報站站長鄭宏伯。

    「處座!」寧志恆趕緊上前和處座見禮,他微微笑道,「現在路上也不安全,您來之前也沒有通知我們一聲,我好安排一路護衛,以防萬一啊!」

    處座看見寧志恆也是露出一絲笑意,輕輕拍了寧志恆的肩膀,和聲說道:「不用擔心,我也是經過戰陣的,沒有那麼嬌氣!」

    寧志恆又和邊澤,鄭宏伯握手見禮,這才跟在處座的身後進入駐紮地。

    這個時候所有特務大隊的隊員在院中列隊迎接處座的到來,處座看著隊列整齊,精神抖擻的隊員們,不由得露出滿意之色。

    處座一邊揮手示意,一邊微笑著對寧志恆說道:「志恆,你治軍嚴謹,指揮有方,這二十天來在浦東作戰,接連清剿了兩支便衣隊,自身卻是毫髮無損,戰績突出,張長官接連為你請功,為我們軍情處可是掙下了老大的面子,統帥部特意嘉獎我們別動隊,稱讚我們輔助前線有功,這一次我也是與有榮焉!」

    這些話倒不是客套,這段時間以來,整個別動隊在前線戰場表現雖然英勇,而奈何戰績不佳,折損嚴重。可偏偏右翼戰場上的特務大隊卻被戰區長官張正魁接連通電褒獎,其戰果也是上佳,要知道就是在正面戰場上擊殺二三百人的日本軍隊,最起碼需要付出二至三倍,甚至更加慘重的代價,可是在軍區戰報上,特務大隊竟然幾乎毫無損傷,不得不說這是軍事情報調查處作戰參戰以來最大的亮點,也為處座在統帥部掙回了一點顏面,處座對於特務大隊的表現自然是滿意至極。

    「都是處座的英明領導,特務大隊的隊員也是訓練有素,志恆不過是恰逢其會,打了兩個便宜仗,處座您過獎了!」寧志恆跟在處座的身後,對處座的話語半信半疑,不明白處座的真正用意,只能夠小心地應對。

    處座只是微笑不語,最後示意特務大隊解散,其他中級軍官各自約束手下的部隊,生怕在處座的面前出醜。

    而處座等人則是在寧志恆的引導下進入辦公室,揮手示意,寧志恆馬上命令孫家成在門外警戒,幾位高級軍官開始進行一場小範圍的軍事會議。

    坐在主位上的處座輕輕咳嗽了一聲,眾人頓時都是心神一緊,腰身挺直,目光注視著處座,靜靜等待他的訓示。

    「戰局打到現在,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我們的已經沒有了勝算,蘊藻濱失守,大場又無險可守,失陷也是旦夕之間,估計統帥部很快就會下令放棄蘇州河北岸的陣地,收縮力量繼續防守。我們的別動隊這一次折損頗眾,不過還是要盡最大的努力阻擊敵人的進攻,第五支隊現在已經不堪再戰。

    現在我命令!第五支隊調防至南市休整,而特務大隊立即開往前線,接替第五支隊的位置,繼續阻止日軍的進攻。」

    「是!」第五支隊支隊長朱衛華挺身立正,高聲領命道。

    這一次他的第五支隊幾乎被打殘,確實已無再戰之力,只能回到南市修整,變相的退出了戰場。

    當寧志恆聽到這個命令,頓時腦子一嗡,果然是最壞的消息,竟然把自己和手下這些精銳送上了前線,時局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需要自己這些特工去衝鋒陷陣了!

    「處座~」寧志恆也是提身立正,他自然想要再爭取一下,不然真的上到前線,可就在也由不得他了。

    可是處座一揮手,止住了寧志恆的發言,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再次朗聲說道:「特務大隊大隊長寧志恆,調任上海軍事情報站副站長,負責敵後破襲工作,望你不負眾望,為我軍事情報調查處再創佳績!」

    這是什麼情況?轉眼之間,自己就調任上海站的副站長,也就是說自己可以不用上前線,而是要在上海潛伏下來,主持上海敵後的破襲工作,寧志恆不明白處座到底是什麼用意?

    如果說是繼續打壓自己,甚至是削弱軍事情報調查處裡保定系的力量,那麼直接正大光明的把自己送往前線就是了,相信一場大戰打下來,自己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現在把自己的部隊調走,奪走自己的兵權,卻把自己留在上海當上海站的副站長,這是什麼意思?

    再說,上海站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第一甲種大站,在軍事情報調查處裡地位極其重要,站長和副站長都是上校軍銜,歷任站長和副站長都是處座的嫡系,和趙子良,向彥等人的資歷相仿,都是處座早年的老班底。

    可是自己不過少校軍銜,擔任上海站副站長級別上差的太多,資歷也不夠,更何況自己是保定系的背景,怎麼可能讓自己染指上海站副站長的這麼重要的職位?

    寧志恆一向覺得自己的頭腦清楚,智謀過人,可是今天覺得自己的腦筋不夠用了,完全不理解處座的真正意圖。

    這個時候鄭宏伯站起身來,向寧志恆伸出大手,笑著說道:「志恆,以後我們兩個可要金誠合作,上海站的工作要多多倚重了!」

    寧志恆只好也伸手握住鄭宏伯的手,兩個人微微點頭,這才收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後的會議內容幾乎和寧志恆關係不大,寧志恆只能耐心的在一旁聽著,等待會議的結束。

    他需要處座進一步的溝通,單獨談一談,試圖瞭解處座的真實意圖,然後再送上自己的厚禮,以爭取將這些手下精銳留下來,最起碼也要把自己的嫡繫留下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前線。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最後處座環視眾人開口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散會吧,志恆留一下。」

    眾人趕緊起身退了出去,辦公室裡只剩下了處座和寧志恆兩個人。

    處座坐下椅子上,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微閉著雙眼,用手輕輕地揉按著太陽穴,一副疲憊之態,和剛才殺伐果斷,一言而決之時,完全判若兩人。

    寧志見狀恆輕聲說道:「戰局已然如此,處座您為國事憂思,勞心太重,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05
第四百零五章 還請笑納

    聽到寧志恆的話,處座這才睜開了眼睛,輕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志恆,這短短的二十天,戰局就已經變得不可收拾了,從各處調來的援軍幾乎都打廢了,就連素來精悍的桂軍,數萬精兵一天時間就損失殆盡,屍橫遍野,那情景真的是太慘了!

    打到現在,就連我們的別動隊也要頂在前線,這可是我們軍情處唯一的軍事力量,剛剛組建就被打成這個樣子,那可是我多年的心血啊,這些天我是寢食難安啊!」

    寧志恆自然知道這也是處座真實的心情,他苦心經營多年,一直想要染指兵權,這一次終於得到領袖的首肯,可以名正言順地組建自己的軍事武裝,一咬牙拿出了所有的家底,可是一開始就跌了一個大跟頭,不僅損兵折將,還搭進去很多心腹班底,其悲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看到處座也是神情沮喪,寧志恆仔細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勸慰道:「處座說的極是,不過好在別動隊來源甚雜,大部分還都是普通的軍士和幫眾,雖說是折損頗眾,可是最優秀的軍官團體還在,只要有這些骨幹,重整旗鼓也不是難事。比如我們特務大隊,就都是久經訓練的特工組成,這一次在浦東作戰,表現的極為出色,就是戰區司令張長官也是讚不絕口,把這些軍官送上前線著實可惜了,留下他們作為骨架,再組建一支隊伍,很快就會恢復元氣的!」

    寧志恆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清楚,他是在勸說處座不要把特務大隊拉上前線,而是留下來,保存實力,以備後用。

    處座點了點頭,不勝感慨的說道:「這都是我多年積攢的家底,你當我真的不知道,把這些優秀的特工派上前線簡直就是犯罪,別的不說,這一次第四支隊全軍覆沒,近兩千人馬全都丟在了陣地上,上海站的人員,一次轟炸,就損失過半,我這心裡都在滴血啊!」

    寧志恆心頭大震,第四支隊幾乎全滅他知道,可上海站的人馬竟然損失過半,這件事情剛才會議上可沒有通報,這和自己調任上海的副站長有什麼因果關聯嗎?

    處座接著說道:「可這一次大戰是舉全國之力,不惜任何代價,就是各方首腦也要拿出自己的家底頂上去,這種情勢下,又豈是我這個小小的軍情處處長可以違抗的,我們必須要全力全力以赴。

    而且這一次領袖專門指令,我們軍情處必須盡最大努力阻擊拖滯日軍的進攻,可是我們軍情處的實力根本擺不上檯面,在戰場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我決定,還是用我們的老本行。」

    原來如此!寧志恆這才明白過來,處座這麼做的真正用意。

    所謂老本行!這個時期軍事情報調查處最拿手就是搞暗殺,搞爆破,至於最後才是搞情報。

    畢竟現在軍事情報調查處在日本情報機關內部沒有情報來源,也根本不具備竊取日軍機密情報的能力,這也是處座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組建軍事電台密碼破譯小組的真正原因。

    他試圖從電台密碼入手,破譯日本人的電台密碼,來獲取機密情報,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取得重大的突破,中日的全面戰爭就開始打響了。

    那麼現在對付日本人的主要手段,就只能是搞暗殺和破壞了,這正是行動科的老本行,而寧志恆是行動科裡公認的最好的行動好手,所以處座把主持敵後破襲工作交給了寧志恆。

    想到這裡,寧志恆不禁是有喜有憂,高興的是,自己終於可以避免被送上前線當炮灰,畢竟上前線槍炮無眼,就是以自己的本事也難保周全,很容易就飲恨當場,現在處座看中自己的行動能力,終於可以暫時躲過一劫。

    至於留在上海,在日本敵後搞暗殺破壞倒也正和了自己的心意,之前的一切安排不就是為了這一天,交好日本軍部的諜報首腦上原純平,坐實藤原智仁的身份,安插何思明進入日本特高課,策反安田誠司回到日本軍部情報部門,盜取浦東倉庫的大量物資獲取活動經費,不都是為了這一天打做準備!

    可憂愁的是,可是自己花了多少心血,積攢的這些嫡系力量,要是被送上戰場,只怕是難逃厄運,孫家成,左氏兄弟等人若是折損在了戰場,豈不是痛煞自己,這件事情必須要爭取,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寧志恆懇切地說道:「處座的良苦用心,志恆已然明白,我一定盡心竭力,對日軍的後方進行襲擾,可是您也知道,現在幾十萬日軍盤踞上海,戒備森嚴,我只怕短時間裡也沒有威脅日軍的能力,況且,我手下沒有得力的人員,還請處座您能夠體諒,能不能多給我留一些人手,否則只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處座自然知道寧志恆所說的都是實情,百萬將士都做不到的事情,又豈能強求於一個小小的行動特工,他微微一笑,說道:「這些事情我早就有考慮,當然不會現在就讓你雞蛋碰石頭,白白去送死。

    如今只是讓你提前做好準備,先在上海潛伏下來,等待時機再行出手。

    老實說,戰局打成這樣,我們的撤退已經成了定局,我估計最多不過一個月,我們就會退守在國防工事線繼續堅守,到那個時候上海的日軍都會在國防線上和我們對峙,上海必然成為日軍的大後方,那個時候就是你開始行動的時候,拿出你的本事來,這可是你的老本行。」

    原來如此,看來國軍高層已經開始做撤退的準備了,處座算計周到,這是要為之後持久戰佈置下棋子,準備後手了。

    可惜處座不知道,耗時多年,花費巨大代價修建的國防工事線,最後都成了擺設,就連國都南京也是被日本迅速佔領。

    不過中國廣大的國土面積讓中國軍隊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拉長了日本軍隊的進攻戰線,最後也達到了持久戰的目的,活生生拖垮了日本侵略軍,最終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這時的處座心中自然有著自己的計畫,他接著寧志恆說道:「至於你要的人手,那自然是隨你挑選,現在上海情報站還剩下一百六十多名特工,你可以再留下一百名特工,這樣加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再多,只怕也不利於潛伏。

    這一次我們軍情處損失慘重,我打算要為軍情處補充新的血液,你手下的那些學生兵都是好苗子,他們有文化,有愛國心,正是我們發展的對象,我打算在松江和青浦組建兩個學習班,把所有的青年學生組織在一起加以訓練,培養成為優秀的特工,所以你這二百名學生兵我都要帶走,其他的人員你可以隨意挑選,你看怎麼樣?」

    寧志恆有些恍然,原來這就是軍統歷史上,最早開辦的松江班和青浦班,這兩個訓練班的真正緣由,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二百名學生兵即將接受嚴格的訓練,成為真正的特工,這倒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他們可以避免上前線正面廝殺了。

    現在自己還可以在特務大隊裡隨意挑選,留下一百名隊員,這樣自己的嫡系骨幹就可以保留下來了,不過這個數量太少了,只是自己的嫡系力量偵查中隊就有一百六十餘人,必須再爭取一下,也許可以把他們都留下來。

    寧志恆目光閃動,思緒飛轉,再次請求道:「處座的安排自然是妥當,只是我覺得要想切實有效的拖延日軍進攻,對他的後方進行沉重的打擊,我們的力量還要加強,能不能給我留下二百名隊員,以確保行動的實施。」

    處座卻是搖頭說道:「上海站的站長鄭宏博手下也不過才一百多人,你一個副站長就要掌握二百名特工,到時候誰主誰副?再說這麼多特工你如何安置潛伏?這些你想過沒有?」

    寧志恆趕緊說道:「這個請處座放心,上海站的工作是以鄭站長為主,我絕不會主次不分。

    不過既然是由我主持敵後破襲,自然還是想要用的順手的人員,再說之前我在上海站裡發現了數名日本人的內鬼,這件事,相信邊副科長也已經向您匯報過了,所以恕我直言,上海站的原班人馬我是不敢用的,所以才想多留一些人手,我手下的這些人手都是極為優秀的特工,送上戰場實在是可惜了。」

    說到這裡,寧志恆從抽屜裡,將在浦東繳獲的那本密碼本取了出來,恭敬地放在處座的面前。

    再次說道:「還有一件事正想向您稟告,就在兩天前在浦東戰區指揮部,我手下的特務大隊偵查中隊隊長孫家成,帶領偵查中隊的一眾隊員,破獲了一起重大的日本間諜案,得到了張長官的高度褒獎。

    抓捕了日本高級間諜一名,策反間諜一名,繳獲電台一部,更重要的是繳獲了一冊加密密碼本,現在兩名間諜已經送往軍法處,電台留下當物證,這冊密碼本我專門請示了張長官,給帶了回來,特意呈交給您~」

    「密碼本?」還沒有等寧志恆說完,處座早就一把抓過密碼本,馬上查閱了起來,他看的很是仔細,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寧志恆,不禁感慨地搖了搖頭。

    「志恆啊!你可真是讓我無話可說,就是帶兵打仗的功夫,你都能順手抓幾個日本間諜回來,在戰區指揮部裡挖出兩個日本間諜,還繳獲了這至關重要的加密密碼本,這已經是你繳獲的第四本密碼本了,現在處裡的破譯小組工作進展很順利,全是你的功勞啊!哈哈!」

    處座手裡拿著密碼本,嘴裡不停誇獎,一臉的笑意,連連點頭,然後接著問道:「在戰區指揮部裡的潛伏間諜,職位是什麼?很重要嗎?」

    寧志恆趕緊回答道:「日本間諜是一名後勤部的軍官,可是策反間諜的身份很關鍵,是參謀部的作戰參謀,盜取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屢次洩露我軍的軍事計畫,和重炮旅的位置。」

    「大軍區的作戰參謀!這可是一個很關鍵的位置啊,張長官沒有說什麼嗎?」處座不由得疑惑地問道。

    「張長官下令以日本間諜的罪名,直接送軍法處處置,絕不姑息,不然對不起因此犧牲的抗日將士。」寧志恆將張正魁的原話轉述了出來,鄭重地說道。

    處座不由得一拍桌案,也是點頭讚歎道:「張長官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實是我輩楷模!」

    然後他轉頭看向寧志恆緩聲說道:「這一次你在軍區長官面前,又為我們軍情處掙回了面子,干的漂亮!至於你的這些手下也的確得力,你寫報告為他們請功,我都會一一敘功,我知道你想保全他們,你讓我再想一想!」

    寧志恆看到處座已經有些意動,決定借此機會再加一筆砝碼。

    「處座,至於這一次的潛伏安置,我也有些初步的想法!」

    說到這裡,寧志恆轉身從身後的辦公櫃裡取出了一隻大皮箱,又抱出來一個大箱子,都擺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麼?」處座疑惑的問道。

    寧志恆呵呵笑道:「這是我給處座您準備的一份心意,這段時間我在浦東發現了幾個日本人的舊倉庫,就將其中一些物資給偷偷運過黃浦江,變賣以後得了一些活動經費,我打算用這些經費在上海佈置一些產業,然後將手下的特工安插進去,有了這些商業身份做掩護,二百名特工的潛伏安置是不會有問題的!」

    說完,他將這兩口箱子輕輕向前一推,接著說道:「這些自然是為您準備的,還請處座您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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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09
第四百零六章 命運轉折

    寧志恆之前從來沒有當面向處座送過財物,自然是因為之前自己的身份太低,那個時候不過是個小小的尉級軍官,行動隊的小隊長,和處座根本搭不上話。

    現在他的身份自然不同,已經是整個軍事情報調查處青年一代,手握實權的領軍人物,地位僅僅只在趙子良,谷正奇那樣的老資格之下,是可以直接和處座商討機密的骨幹成員。

    況且民國官場向上司送孝敬是常禮,所以寧志恆直接和處座討價還價也不算突兀。

    處座看著這眼前的兩個箱子,不由得一愣,抬頭盯著寧志恆說道:「你倒是早就有所準備啊,打開我看一看!」

    「是!」寧志恆聽到處座的語氣並無不悅之意,心中大喜,他趕緊將兩隻箱子打開,「這是十萬美元,這是一整箱瑞士名表,一共三百隻,這是六十支磺胺~」

    「什麼?磺胺!」還沒有等寧志恆說完,處座就急切地出聲問道,他上前一步來到桌前,在箱子裡取出了一盒藥劑,仔細的查驗著。

    「不錯,不錯,志恆,幹得好,這些磺胺還有沒有?我全要了!」處座轉身盯著寧志恆,目光炯炯,讓寧志恆倍感壓力。

    他真沒有想到處座的反應會這麼大,多息磺胺確實是最好的西藥,可是在南京,以處座的能力,搞到這樣的藥品還是不在話下的,區別不過是多與少的問題。

    可是現在看到處座迫切的樣子,只怕是真的很需要這些磺胺,想一想也是,這裡不是南京,此時的上海資源已經完全枯竭,國軍的後勤補給向來都是非常糟糕的,這個時候傷藥估計早就耗盡了,更別說是平時就價比黃金,甚至比黃金更加貴重的多息磺胺,處座一定是有極為重要的用途,這才表現得如此急切。

    老實說,寧志恆這一次送出去的財物絕對是有數的天價了,十萬美元,還有三百隻瑞士名表,在這個時期的民國,可以稱得上是天文數字了,這是寧志恆狠下心來,不惜一切也要為自己買一條活路的賭注,最後這六十支磺胺更是讓他心頭滴血,他相信這足以讓處座作出一些讓步。

    可是現在看來,真正打動處座的正是這六十支多息磺胺,看來還是賭對了。

    但是他的臉部表情,此時卻適時的露出一絲尷尬為難之色,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最後終於一咬牙,轉身從辦公櫃裡又取出來四盒藥劑,遞交到處座的面前,強忍痛惜地說道:「這是四十支多息磺胺,不是卑職捨不得,只是您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一支磺胺就是一條性命,這是用來給兄弟們續命的,全都交給您了!」

    處座此時的眼睛都睜的老大,老實說若是在南京,這一百支磺胺雖然是極其珍貴,可也不至於讓他如此失態,可偏偏這是在上海前線,長達三個月的大戰,傷亡之慘烈從所未有,就連許多高級軍官也都紛紛受傷甚至殉國,後勤藥品的供應早就已經斷絕了。

    為了救治這一批高級軍官,統帥部也是焦急萬分,命令處座運用各種力量收集藥品,尤其是素來有神藥之稱的多息磺胺。

    可是這讓處座一時之間到哪裡去找?正是一籌莫展之際,沒有想到,竟然在寧志恆這裡收到了這樣多的多息磺胺,簡直是意外之喜!

    當然寧志恆送的這麼多錢財,也確實是大手筆,即使是以處座的眼界,也絕對是頗受震撼的。

    這個時候處座臉上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他手裡拿著藥盒,輕輕地放入箱子裡,這才笑著說道:「志恆,這些我就生受了!你不知道,為了找這些磺胺我費了多少氣力,可是如今的上海地區,乃至江浙地區,根本就搜不到一支磺胺,時逢亂世,都像寶貝一樣,藏在家裡頭保命呢!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委屈你們了,這些我必須都拿走。」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看那一整箱子美元和名表,大手一拍桌案,接著說道:「這樣吧!我也把條件放鬆一下,你可以挑選一百六十名特工,組建你的班底,畢竟不能超過鄭宏伯的人馬,我也要給他留些顏面。

    上海站的確存在著許多問題,既然你不相信上海站的人員,有所顧慮,我也是知道的,我也不勉強,你可以單獨留下一部電台,我專門給你留下一個頻段和一份密碼本,你視情況臨機決斷,緊急事件可專線與軍情處總部聯繫,有事情直接向我匯報。同時~」

    處座又猶豫了片刻,最終說道:「浦東倉庫的事還是要有所收斂,不要做的太過張揚了,不然我也不好遮掩,你明白嗎?」

    錢財到底是可以通神的!寧志恆的大手筆還是讓處座做出了讓步,並且隱隱點出浦東的事情他可以視若不見,為他遮掩。

    老實說,寧志恆一開始所說的日本舊倉庫之說,處座根本就不相信,在大戰一開始,浦東的日本倉庫早就被雙方搬運一空,那裡還有什麼舊倉庫,處座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不點破而已。

    寧志恆知道這已經是處座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這樣的安排已經默認寧志恆可以甩開上海站自行處置事務,臨機決斷,給了寧志恆足夠的權限,可以說就這件事而言,處座絕對說得上是全力支持了。

    寧志恆頓時是心花怒放,他趕緊連聲答應道:「請處座放心,志恆一定會謹慎行事,絕不會出任何紕漏!」

    對於浦東倉庫的事,寧志恆自然是有些把握的,因為他知道,日本人藉著淞滬大戰,直接就強勢逼迫英美兩國割讓出了一半租界,英美兩國最終在四年之後,被迫放棄全部租界,這期間日本人極為強橫,英美商人也根本沒有能力收回浦東的倉庫,只能任由日本人接受,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追究責任之說,現在拿到就是白白賺到,只要是中國方面沒有人故意找麻煩,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現在又找到了處座為自己背書,在以後的幾年裡,處座借助抗戰之機,戰起軍興,勢力急劇膨脹,他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好了,哪裡還有人敢惹他,這也是寧志恆即使是身靠著保定系這棵大樹,對處座這個頂頭上司,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原因。

    最後一切都商議妥當,特務大隊的隊員,休整一天後,第二天都要隨著處座一起離開南市,奔赴各自的戰場。

    而寧志恆的嫡系骨幹霍越澤,孫家成等人,以及偵查中隊的一百六十人都留了下來,併入上海軍事情報站,由副站長寧志恆單獨指揮。

    至此一代諜王寧志恆,在他的堪稱傳奇的諜海生涯中,迎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轉折,將他的觸手伸進了上海這個遠東最大的都市,伸進了日本在華中地區的情報心腹樞紐之地,並深深地紮下根去!

    而與此同時,他最好的兄弟苗勇義也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重要人物。

    德普醫院裡,苗勇義正在自己的病床邊,扶著床沿試著做一些行走的練習,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估計很快就可以撤離南市,回到後方基地去了。

    可是就在他慢慢練習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陣嘈雜之聲,很快動靜越來越大,樓道里的醫護人員和大夫都紛紛向醫院大門跑去。

    一旁的陳正文卻是嘆了一口氣,心情鬱悶的說道:「這一定是又有一大批傷員從戰場上撤下來了,每一次都是這樣,估計又是一場戰鬥結束了,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果然如陳正文所料,過了二個小時後,苗勇義的病房裡就送進來一位中年軍官,剛剛做完手術,但好在只是肩膀中槍,子彈已經取了出來,也幸虧現在南市各大醫院的藥品供應沒有問題,這樣的傷勢應該不會致命。

    苗勇義左邊病床上原來有一位軍官,在昨天因為傷勢逐漸好轉,被送往了後方醫院,所以就空了出來,正好可以安置這位中年軍官。

    苗勇義看著醫護人員將這位受傷的中年軍官安置好,這才上前輕聲問道:「這位老哥,你們這是從哪裡撤下來的,現在日軍打到哪裡了!」

    這位中年軍官強忍著疼痛,將臉慢慢地側過來,緩聲對苗勇義說道:「大場,日本人已經進攻大場,我們~」

    說到這裡,當兩個人目光相對之時,頓時都是瞪大了眼睛,彼此之間都是心頭大震,時間停頓了片刻,馬上又都是恢復了自然。

    中年軍官眼光掃過整個病房,發現裡面的其他軍官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的異樣,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接著輕聲問道:「這位小兄弟貴姓,你是從哪裡撤下來的?」

    苗勇義波動起伏的心緒也迅速鎮定下來,他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叫苗勇義,五十二軍的,半個多月前在蘊藻濱撤下來的,不知道您是那個部隊的?」

    「王鎮江,軍事情報調查處江浙別動隊第一支隊的,剛剛從大場撤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12
第四百零七章 臨別相贈

    苗勇義慢慢地伸出了手,王鎮江也艱難的將沒有受傷的右手伸了出來,兩隻大手緊握在一起,重重地搖了搖,這才緩緩鬆開。

    王鎮江看了看病房裡的其他人,示意苗勇義不要多說,緩緩把眼睛閉上休息,他剛剛取出了肩膀裡的子彈,流血過多,身體很是虛弱無力。

    苗勇義也微微點了點頭,回身靜靜地躺著病床上休息,外表不見任何異常,可是心中卻是掀起了對往事的回憶,苗勇義在西北前線的一次遭遇戰中,被子彈擊中小腹,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紅軍的野戰醫院裡。

    之後的他在這裡治療修養了很長時間,就在這段時間裡,結識了當時時任紅軍政工部科長的王鎮江,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和影響,苗勇義加入了紅黨,等他康復後出院,這個時候國紅兩黨已經停戰。

    苗勇義按照黨組織的安排,回到了自己的部隊,只是謊稱當時被當地的老百姓救走,養好傷之後才歸了隊。

    因為當時眾所周知的特殊情況,再加上苗勇義黃埔軍校生的背景,苗勇義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之後苗勇義就在當地的地下黨領導下工作,直到有一天,五十二軍接到開拔的命令,苗勇義這才來到了上海前線,至此也和上級斷了聯繫。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遇到了當時自己的領路人王鎮江,真是讓出乎意料了。

    可是當時的政工部科長王楷,是怎麼變成今天江浙別動隊的國軍少校王鎮江的呢?

    苗勇義不覺疑惑的看向已經陷入昏睡的王鎮江。

    在特務大隊的駐紮地,寧志恆一直陪同處座和邊澤等人,並專門在南市的一家高檔酒樓為處座舉辦了接風晚宴,賓主盡歡。

    處座再三交代寧志恆早日安排潛伏事宜,寧志恆自然滿口答應,並表示隨時等候總部的指令,展開破襲行動。

    深夜寧志恆的辦公室裡,三個中隊的眾位軍官都在等候寧志恆的訓示。

    寧志恆看著眼前的眾位軍官,微微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些軍官以後的命運將會如何,也許是犧牲在疆場,也許還能夠有再見面的一天。

    他將手中的皮箱在案桌上,輕咳了一聲,嘆道:「諸位,你我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浦東之行卻是終身難忘,袍澤兄弟一場,明日就要各奔東西,殊為可嘆!」

    說到這裡,他將皮箱推在他們面前,「臨別之機,也沒有什麼送你們的,你們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在浦東的倉庫裡獲取的大量藥品,都無償地送給了南市各大醫院,用來救治軍中受傷的兄弟,其他物資也都變賣一空,換得的錢財就是兄弟們的賣命錢,都在這裡了。」

    此言一出,眾位軍官都是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大隊長另有任命,調離了特務大隊,老實說,他們的心中也是極為不捨的。

    之前的近兩個月的戰鬥,身邊的兄弟們艱苦作戰,死傷慘重,戰損無數,可以說是境遇艱難。

    可是自從跟隨寧志恆之後,不僅毫髮無損的接連剿滅兩股日本便衣隊,而且帶領眾人奪取藥品,挽救了多少軍中兄弟的性命,可謂是貢獻巨大,這也讓特務大隊隊員們有一種由衷的自豪感,所有人對寧志恆都是敬佩不已,可是沒有想到,就相處了短短二十天,大隊長就又要調離,都不覺有些遺憾。

    「大隊長,您要調去哪裡?日後我們兄弟還能在您麾下聽命嗎?」

    「大隊長,我們此去戰場,要這些錢財也無用,您還是留給其他的兄弟們吧!」

    寧志恆揮手制止了眾位軍官的話語,他直接打開了皮箱,露出了裡面裝的滿滿的美元鈔票。

    「每個軍官一千美元,隊員們二百美元,不過囑咐兄弟們,嘴巴要嚴,別給大家惹禍。」寧志恆鄭重叮囑道。

    眾位軍官都是一愣,他們不知道自己運過黃浦江的物資,到底價值幾何?但是他們知道,如今美元到底有多值錢!這粗略一算,大隊長這一次竟然拿出了近十萬美元,這簡直是他們這些人無法想像的巨款,這些錢就是分到每個人頭上也都非常可觀,足以頂的上他們好幾年的軍餉。

    「大隊長,這麼多錢,兄弟們心中沒有底,也不敢拿啊!」滿高歌也是看著這眼前的花花綠綠的美元,有些震撼住了,不由得開口問道。

    寧志恆知道他們心有顧忌,也是微微笑道:「都是我們自己掙下的,怕什麼!放心,該打點的我都已經打點了好了,這些錢不會有後患,儘管拿去分了,大家袍澤一場,又有了這香火情,日後你們如果是發達了,我寧某人要是遇到了難處求到門上,還望援手一二啊,哈哈!」

    寧志恆的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這些軍官裡不少都是處座的人馬,這之後幾年,處座的實力急劇膨脹,這些人裡面,只怕會有更好的發展,自己先在這裡交好一番,日後也是一份人脈。

    「大隊長,您放心,以後山高水長,但有用得著我們的一天,必然盡心竭力,絕不推辭。」滿高歌馬上一拍胸脯說道。

    「是啊!只要大隊長您一句話,我等無不遵從。」

    其他軍官也是再三保證,最後大家互道珍重,這才退了出去。

    不一會,孫家成將戴俊倫和張子祥帶了進來,這兩個人年齡較大,腦筋也靈活,是這二百多名學生兵裡比較有威信的頭目。

    在浦東觀陽鎮的時候,就是這位張子祥警覺的發現了日本谷川便衣隊偵查人員的住處,這才得以將谷川大隊一網打盡,立功不小,寧志恆對他很是賞識。

    「大隊長,聽說您要調離特務大隊了。」戴俊倫輕聲問道,他也是浙江人,平時和寧志恆也說的上話,所以兩個人相處的不錯,聽到寧志恆調離了特務大隊,不禁有些不捨。

    寧志恆笑呵呵的說道:「是啊!不止是我,就是你們這些學生兵也要全部調離別動隊,前往後方參加特工訓練班,好好學,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同行了,也許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這些學生兵日後都將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新生力量,青年學生因為有知識,有熱情,有進取精神,很受處座的看重,在以後的招收新成員的時候,都是以青年學生為主,這些學生兵作為第一批學員,在日後的軍統系統中都有不小的成就,寧志恆自然要早日結下一些淵源。

    寧志恆同樣拿出了一筆重金交給了他們,再三囑咐道:「每個學生兵二百美元,將錢收好,記住,一旦有變,撤退時千萬不要走大道,帶著同學們走小路直接奔安徽,這些錢就是怕你們一旦走散了,帶在身上當路費,也許就會救你們一條性命。」

    戴俊倫和張子祥相視一眼,大隊長的話有些讓他們摸不著頭腦,都沒有聽得太明白,但是都馬上立正回答道:「是,一定遵照大隊長的指令行事。」

    「期待和你們的重逢!保重吧!」寧志恆伸手和他們兩個人分別相握,這才讓他們退了出去。

    學生們當然不知道,寧志恆今天的指令和安排,讓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躲過了之後那場災劫,躲過了那一場慘烈血腥的逃亡之旅,之後很多身居要職的軍統骨幹,都非常感激當時時任別動隊特務大隊大隊長的寧志恆,原因就是於此!

    戴俊倫和張子祥提著皮箱,出了寧志恆的房間,穿過大院場,來到隱蔽之地,觀察四周無人,張子祥這才對戴俊倫低聲說道:「看來情況有變化,我們這一批人,會被調離江浙別動隊,這和組織之前交給我們的任務不符啊!」

    「是啊,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是打入蘇浙別動隊,等候指令。可是現在要去訓練班,聽大隊長的意思,我們會直接加入軍事情報調查處成為情報特工,這樣我們的工作性質就產生了變化,這個情況必須要及時向組織報告,今天晚上我就想辦法出去,請示領導。」

    「好,我們先把錢分下去,然後我給你打掩護,趕緊向組織匯報!」

    兩個人商量已畢,轉身向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處座和特務大隊就迅速開拔,上海站的站長鄭宏伯和副站長寧志恆等人一路想送,送出了很遠,這才惜惜揮手告別。

    兩個人送完處座等人,便趕回駐地,來到辦公室內,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寧志恆請鄭宏伯入座,這才微笑著說道:「站長,您深受處座的信任,國難當頭,重任在肩,志恆以後可就要在您的麾下做事了,還望站長以後多加關照,多多教我才是啊!」

    寧志恆的話語真切,目光誠懇,這樣的放低姿態讓鄭宏伯感覺心情順暢許多,不過他這樣的老狐狸又何嘗不知道,這不過是這位寧副站長的表面功夫而已。

    如果真是一個不知名的毛頭小子,突然冒出來和他搭檔,成為他的副手,他還可以擺一擺老資格,用主官的威嚴好好壓一壓新任副手的銳氣,可是對這位寧副站長,那還是算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18:35
第四百零八章 開誠布公

    寧志恆的情況,他鄭宏伯自然是一清二楚,幾個月前他初見寧志恆之前,就已經刻意留心多時。

    軍事情報調查處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保定系的骨幹代表,行動科的軍事主官,這一系列的名頭都表明了這位寧副站長是一位什麼樣的角色。

    更別說之後在上海進行鋤奸任務,兩個人還有過不少接觸,親身領教了寧志恆那犀利至極的狠准眼光,不過兩個小時就在一堆看似無關的材料中,找出了駱興朝這個內鬼。

    之後的表現就更是耀眼,隻身潛入日本佔領區,沒有要上海軍事情報站的任何幫助,就在日本人的心腹之地,刺殺十多名日本特工和三名叛徒,竟然不損一人,全身而退,現在想一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在昨天晚上,處座面授機宜之時,竟然明確指出,寧志恆身為上海軍事情報站副站長,竟然可以自行帶領一隊特工,不受自己指揮,甚至可以直接與軍事情報調查處總部聯繫,接受總部的命令,這豈不是說,上海站一分為二,各行其事。

    這倒好,這個副站長除了名義上是自己的副手,實際上根本不受自己的節制,手下自成系統,成了一個獨立王國。

    不過處座說的也有道理,寧志恆和他手下的嫡系,都是十足十的保定系成員,就是硬和自己手下合併,也不會真聽自己的指揮。

    再加上一旁的邊澤也清楚地指出來,寧志恆此人性格極為強勢,根本不會屈居他人之下,當初在南京總部之時,就是谷正奇趙子良這些老資格的高層,都要讓寧志恆三分,可想而知此人的作風。

    這樣的人真的和自己相處,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這個正站長只怕就會被架空了吧!

    「志恆,你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套嗎!如此的上海已經今非昔比,你我這個上海站長從今往後都要隱姓埋名,做個販夫走卒,敵後的工作哪裡有這麼好做啊。」

    聽到鄭宏伯在這裡大倒苦水,寧志恆也是心有同感,這個時期的軍事情報調查處,還沒有過在敵後潛伏的工作經驗,在很多事情上的處理都很粗糙。

    至於以前的那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特權,就更不要說了,等待他們的將是臥薪嘗膽般,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需要像變色龍一樣融入身邊的環境之中,提高十二分的警覺,注意周圍事物的細微變化,就連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總之在這種四周皆敵的環境下,任何一絲疏忽都會導致滅頂之災。

    「是啊!站長說的極是!以後的一切都會改變,現在我們的工作方式必須要迎來重大的改變,所謂狡兔三窟,我們要多留個心眼,多佈置一些暗手才是。」

    鄭宏伯一聽就知道,這是要把事情說開了,這樣也好,大家的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也好過將來勾心鬥角,相互掣肘。

    鄭宏伯一臉的誠懇地說道:「願聞志恆高見!」

    說到底,鄭宏伯面對寧志恆是沒有心理優勢,也就是說,他自己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地位難以壓的住寧志恆,就乾脆把二者擺在平等的位置上來相待,這樣反而會對雙方都有利。

    寧志恆輕咳了一聲,開始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其實我覺得在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裡,上海站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身的安全,其次才是如何對日本人進行有效的打擊。

    我有一個想法,說到潛伏,日本間諜,或者是紅黨地下黨都是最有經驗的,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學習他們那樣,把整個上海站的特工分成數個,或者是數十個工作小組,打散開來,其中以單線聯繫方式為主,同時預留一批行動隊員,集中管理,專門負責具體執行,這樣的方式好處多多,很適合在敵後作戰。」

    看著鄭宏伯有些意動,寧志恆接著說道:「尤其是處座要求我主持破襲工作,危險性極大,一旦失誤就難免陷於敵手,我們不能保證他們在日本人的嚴刑拷打之下堅守本心,為了安全起見,我想我的人手就不和上海站產生橫向的聯繫,而是你我各自單獨管理,有情況我再向站長您匯報,你我之間進行溝通,不知站長意下如何?」

    鄭宏伯心中不禁暗自好笑,這個小狐狸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為了抓住手中的人馬不放,不願意聽命於自己,好在之前處座早就交代的清楚,自己也不想把這樣一個驕橫的過江龍收在身邊,為自己找麻煩。

    他哈哈一笑,說道:「志恆你說的很對,那就按你說的來,我們兩組人馬各自潛伏,有情況我們兩個直接聯絡溝通!」

    「好!」寧志恆也是一拍桌案,看得出來鄭宏伯是早有此意,倒是自己枉做小人了,不過事情必須要說開了,不然以後必留後患。

    上海軍事情報站裡面的隱患太多,自己要儘量和他們少打交道,以免惹禍上身,再者就是上海站都是處座的班底,自己的力量是保定系,強行融在一起難免產生利益的糾葛,發生內耗,對大家都不利。

    更重要的是,寧志恆準備在上海組建自己的情報大網,其中必須是自己信任的嫡系,絕不能夠讓處座的人滲入其中。

    兩個人坦誠相待,很快就把各種細節商討清楚後,鄭宏伯起身告辭,寧志恆將他送走,馬上把手下的軍官叫到辦公室裡,開始商討下一步行動。

    他環視著屋子裡這幾位軍官,這裡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朗聲開口說道:「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了,我們以後就要在敵後,在上海潛伏下來,伺機對日本人進行破襲行動。

    可是我們要想潛伏上海,首先就是要有錢,所以浦東倉庫的運輸不能停,幸好我之前多留了個心眼,三十輛卡車還留在對岸的倉庫裡。

    至於處座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他已經默許我們的行動。

    越澤,你帶著我們的人今天連夜過江,開始加大力度佔領倉庫,搬運物資,白天休息,晚上徹夜不停,我估計最多不過一個月,國軍必然會全部撤退,時間不多了,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

    「是!」眾位軍官高聲領命。

    「宏義,通知游老六,讓他也多組織一些船隻,加大運輸力度,搶運物資,不能便宜了日本人。」

    「是!」季宏義也高聲領命。

    寧志恆把事情安排給了自己的部下,自己則是出了駐紮地,趕到了德普醫院。

    苗勇義的傷勢漸好,再過幾日行動能力有所恢復,就會轉向後方基地,兄弟二人又將各奔一方,自然是要多聚一聚。

    他進入苗勇義的病房,看見苗勇義正在床邊練習行走,額頭上滲出絲絲細汗,便笑著對他說道:「你這急性子一點沒改,欲速則不達,還是要量力而行。」

    說完,將手中的瓜果放在床頭,然後笑著對一旁向他打招呼的陳正文說道:「陳兄今天的精神不錯,看來很快就可以撤回後方了!」

    「醫院已經通知,我後天就走,這一次多虧了寧老弟了,以後相聚有日,一定要好好請你喝一杯。」陳正文也是誠懇地說道。

    「好,一言為定!」寧志恆微笑著點頭答應。

    苗勇義這時有些堅持不住,就斜靠在床邊,輕輕喘了一口粗氣,悶聲說道:「我實在是有些不願意待在這裡,只盼著快點好轉,再拿槍和日本人拼,為我那些兄弟們報仇!」

    他的話讓周圍的人一時都靜了下來,只有寧志恆上前安慰道:「還是稍安勿躁,我這幾日有些空閒,陪你多練一練,耐心把傷養好才是。」

    三個人相互聊了一會,寧志恆看病房內太擠,就扶著苗勇義去院子裡練習行走。

    陳正文也躺在病床上休息,就在這個時候,與他一床之隔的王鎮江卻是輕輕開口問道:「陳兄,剛才那位少校軍官是誰啊?我看和你還有苗兄弟都很相熟啊?」

    陳正文點頭答道:「那位軍官是苗兄弟在黃埔軍校的同窗,寧志恆少校!別看年輕,可卻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少校軍官,能量大的很,我當初命懸一線,多虧了他送給我一支多息磺胺,不然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寧志恆?」王鎮江聽到這個名字一愣。

    「怎麼?你認識?」陳正文開口問道。

    王鎮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只是看他年輕的很,卻已經是少校軍官,這才問一問,這位寧少校不簡單啊!」

    陳正文聽完這話,心中也是贊同,他早知道寧志恆的身份不一般,軍隊中光靠死打硬拚,是不可能這麼快得到陞遷的,更何況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軍官,這自然是這位寧志恆少校背景深厚的原因,不過寧志恆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願意在後面嚼寧志恆的舌頭,這就沒有接王鎮江的話頭。

    王鎮江還想著多問些情況,看陳正文並不願意多談,略微有些失望,也就只好不再言語。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18:38
第四百零九章 不敢相信

    寧志恆在院子裡扶著苗勇義一步一步試著行走,看著他腳步越來越穩,也是心中歡喜,笑著說道:「看來最多一個星期,你就可以自行走動,撤退到後方基地了。」

    寧志恆知道,只要苗勇義在這段時間離開南市,撤至後方,那麼在大撤退的時候,一定可以提前撤離,躲過日軍的追擊,逃過一劫。至於以後的路,就要靠苗勇義自己了,下次相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苗勇義走的有些累,找了一個橫椅坐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就是回到後方也是前途難測,我的部隊都不在了,對了,志恆,你剛才說你這段時間有空閒?戰鬥這麼激烈,你們別動隊沒有作戰任務嗎?」

    寧志恆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所有的人員都頂了上去,我只是情況有些特殊,暫時沒有作戰任務。」

    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即將潛伏上海的事情透露出去,哪怕是他最相信的兄弟。

    苗勇義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志恆,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在你們蘇浙別動隊裡,有沒有紅黨的人員加入?」苗勇義問道。

    「紅黨?你問這個做什麼?」寧志恆詫異的問道。

    「就是很好奇,你知道我在西北前線和紅黨做過戰,後來調到上海後,聽說你們別動隊裡就有一隻紅黨的隊伍,是真的嗎?」苗勇義微微一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寧志恆也是沒有多想,他也坐在苗勇義的身旁,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著,開口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正是槍口一致對外之時,各方勢力都在為國出力,紅黨也不例外,在第一支隊裡面,就有一支完全由紅黨黨員組成的大隊,這支隊伍作戰意志堅決,作戰力很強,據說是以前的紅軍軍官帶領,只是在這一次的戰鬥中損失也很慘重。」

    寧志恆作為軍事情報調查處,為數不多的可以參與機密的主官之一,這些事情還是瞭解的。

    在淞滬會戰之初,正好留在上海一些紅黨黨員也被組織起來,組成了一隻六百人的隊伍,並申請加入抗戰序列。

    這個時候正好蘇浙別動隊成立,統帥部就把這一支紅黨部隊歸進了蘇浙別動隊的作戰系列,單獨組成了一個大隊,在整個淞滬會戰期間表現的非常英勇頑強,戰術靈活機變,作戰力也是出眾,就是自詡是國軍主力的正規部隊也是為之側目,不過據說也是折損的極為慘重。

    聽到寧志恆的解說,苗勇義的心也終於放下了,看來王鎮江沒有說謊,自己還是可以相信他的。

    寧志恆又陪著苗勇義說了一會話,把他送回了病房,就離開了醫院,他這幾天的工作也很繁重,需要在大戰結束之前,為自己的這些手下的潛伏,做一些前期準備工作。

    苗勇義確認了王鎮江的身份無誤,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和王鎮江正式接觸一下,他在離開西北之後,組織關係就斷了,正不知道該怎麼尋找黨組織,現在正好可以試一試。

    苗勇義在病床上又休息了一會,便又站起身來,準備再練一練行走,一旁的陳正文不禁勸說道:「苗兄弟,你也別練的太急了,小心傷著。」

    苗勇義笑著說道:「沒事,我就是在這屋子裡待不住,還是出去到院子裡走一走。」

    說到這裡,他側過頭向一旁病床上休息的王鎮江使了個眼色,然後又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病房,來到院子裡慢慢練習。

    王鎮江也正想找機會瞭解苗勇義的情況,他過了一會,也坐起身來,慢慢地向病房外走去。

    他的情況其實比苗勇義要好一些,他只是左肩膀中彈,昨天因為失血較多,頭有些眩暈,不過還是能夠穩住腳步的,正常行走是沒有問題的。

    他也走到了院子裡,和苗勇義對了一下眼神,不一會苗勇義就走得疲憊,在橫椅上坐了下來,王鎮江也來到他旁邊坐下。

    兩個人看了看左右無人注意,這才以極低的聲音交流起來。

    「科長,你是怎麼來到上海的,還加入了蘇浙別動隊,名字也改了?」苗勇義低聲問道。

    「一言難盡,你調防之後,我就在一次行動中受了重傷,西北的醫療條件不好,最後把我送到了上海來醫治,治療了很長時間,剛剛準備離開上海歸隊,可是正好趕上了上海大戰,當地的黨組織就組建了一隻部隊也要加入戰鬥,可是他們缺乏有作戰經驗的指揮員,於是就申請把我留了下來,改名王鎮江,擔任了這個大隊的大隊長,結果這一次防衛大場的戰鬥,我們傷亡慘重,我也被送到了這裡,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王鎮江把分別後的情況簡單地敘述了一下。

    苗勇義點了點頭,這個情況基本和寧志恆所說的對上了號。

    「說一說你的情況吧!」王鎮江也以疑問的目光看著苗勇義,他也需要瞭解苗勇義離開後的情況。

    苗勇義就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簡單敘述了一下。

    「這麼說,你現在已經和組織斷了聯繫了!」王鎮江問道。

    「斷了!」苗勇義點頭回答道,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他的臉色越發不好看,「部隊開拔到了上海,天天作戰,很快就打沒了,我也在蘊藻濱一戰受了重傷,就給送到這裡了,過幾天我就會撤離,等候新的分配,將來去哪個部隊也不知道,以後再想聯繫就更加困難了。」

    王鎮江靜靜地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勇義,我向你詢問一個情況?」

    苗勇義抬頭看了看王鎮江,淡淡的回答道:「你問吧,什麼情況?」

    「剛才看望你的那位少校軍官是誰?」王鎮江低聲問道。

    苗勇義一愣,沒有想到王鎮江竟然會詢問這個問題,回答道:「是我的同窗好友,叫寧志恆!」

    「職務?」

    「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少校,現在好像是你們蘇浙別動隊特務大隊的大隊長,怎麼?你們見過?」苗勇義有些詫異的看向王鎮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好友這麼感興趣。

    「你對他瞭解嗎?瞭解到什麼程度,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王鎮江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目光炯炯地看向苗勇義,神情很是嚴肅。

    王鎮江的異常表現,讓苗勇義很敏銳地感覺出了不對,他想了想,如實的回答道:「我和志恆都是杭城人,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是同窗,情同手足,後來我想要投筆從戎,就硬拉著他一起報考了黃埔軍校,可以說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分開過,直到一年前,從黃埔軍校畢業,他的老師背景很深,畢業後,把他送進了軍事情報調查處做了情報特工,據他說,是破了幾個案子,就順風順水的提升至少校,這仕途上,可比我順利多了。」

    說到最後,不由得咧嘴一笑,接著說道:「他這個人從小性格就內向的很,不愛說話,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朋友,直到後來進了黃埔軍校,他的性格才好了一些,真是沒有想到,他這樣的性子,竟然會成為一個特務,真是不可思議!」

    王鎮江緩緩地點頭說道:「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很好,只是你對他並不是非常瞭解。

    勇義,作為同志,我要對你提出一個忠告,你的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同窗,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

    你在和他相處的時候,一定要提高警覺,一言一行之中,千萬不能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不然,他會很容易覺察出你的身份。

    勇義,雖然兩黨已經聯合抗戰,可是情報戰線上的鬥爭是複雜的,要知道,他可是特務,是信仰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後果是很嚴重的。」

    王鎮江的一番話,讓苗勇義有些不以為然,他自認對寧志恆的瞭解,遠遠超過任何人,而王鎮江對寧志恆的描述明顯有些危言聳聽。

    「科長,你的反應太過激了,志恆這個人看著外表冷漠,可是心腸卻是最軟的,他~」

    「好了!苗勇義同志,不要太想當然,我再強調一次,你對寧志恆一定要保持足夠的戒心,不然你會追悔莫及,這也是組織紀律的要求!」還沒有等苗勇義說完,王鎮江就抬手打斷他的話,「你知道嗎?你的這位同窗寧志恆,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行動科行動組長,背景極為深厚,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特工們私下裡,都叫他『寧閻王』,出了名的行動高手,做事心狠手辣,手上沾滿了鮮血,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營長,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你的消息確實嗎?」苗勇義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王鎮江,他根本不相信王鎮江所說的話。

    王鎮江發出一聲苦笑,再次說道:「別忘了,我就在蘇浙別動隊,身邊的人都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特工,這幾個月以來,從他們平時不經意的交談中,經常會提及你的這位同窗,他可是軍事情報調查處有數的實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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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