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52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第三三九章如何上岸

蘭伯特點上煙,得意的笑了笑:“惠什先生,您為東印度公司籌來了巨款,總督先生應該會非常滿意,不過,我們需要盡快擬一份文書讓陳村簽署,以防止他們變卦,另外在戰爭結束之後,還得控制住陳村的老小,若是敢賴帳的話,嗯?”

正說著,蘭伯特那碧綠的眼珠子中突然迸出了一抹凶光,單掌虛空重重一劈!

惠什略一點頭,向後招了招手:“你去倉裡擬一份合同,上岸之前必須要擬好。?”

“是,先生!”一名秘書裝扮的青年男子施禮向後退去,惠甚則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掃深水雷,不但索具要重新設計,還需要把水面重新讓出,在旗艦旗手打出道道旗語之後,各艦開始調頭後退,足足忙活了一個小時,才回到了之前的起點。

可是陳村那邊又出現了麻煩,問題在於索具,如果速度過快,索具會由於浮力的因素難以探到水面一丈以下,所以只能放慢速度,這帶來的後果便是索具張開的範圍不夠大,極有可能被爆炸波及。

果然,江面上不時就傳來了零星的轟隆轟隆悶響,每一聲悶響,幾乎都代表著一艘船的沉沒,這和黑旗幫的自殺式掃雷差不多了,陳家四兄弟那是心裡面鮮血狂滴啊!

好在深水雷的數量只是淺水雷的一半,又為了炸毀大型戰艦,以四到五顆集束投放,使得實際上深水雷的投放點只有十幾個,而且陳村不必清掃全部江面。只需要探出一條航道即可,因此在再次沉沒了七條船之後。江面終於恢復了平靜。

陳村的第二次掃雷付出了七條船的代價,惠什與特蘭特均是額角冷汗直流。可以想像,如果自己大搖大擺的衝過去,剩下的四艘大型戰艦極有可能也會被炸沉,雖然心裡還有些發毛,但時間已至下午,沒法再拖延了,只得把心一橫,下達了全軍前進的命令。

每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聽到轟隆一聲。但意外沒有發生,諾大的艦隊於傍晚時分,終於抵達了寶山碼頭。

看著前方那豁著個缺口的低矮城池,惠什這一路行來的憋屈再也沒法抑制住,同時還要以艦炮摧毀民盟軍有可能的火砲為登陸部隊提供掩護,當下猛一揮手:“開砲!”

一艘戰列艦,三艘護衛艦,並成一條直線,戰列艦有火砲十門。可以動用的是六門,護衛艦則是四門,一共十八門火砲,霎時間。炮聲轟鳴,火光噴吐,向寶山城傾洩出一排排砲彈。

有鑑於英軍艦炮的射程。寶山靠前的部分沒有佈置成陣地,英軍的砲火有三分之二隻能處於這個範圍之內。雖然爆炸四起,黑煙滾滾。卻是放了空,而另外六門則把砲彈打入了陣地,這顯然是來自於韋靈頓公爵號上的砲火!

“隱蔽,隱蔽,注意隱蔽!”前沿陣地上,指導官大聲叫喚,戰士們也盡可能的把身體龜縮在壕溝裡面,就看到伴著爆炸,一蓬蓬泥土鋪天蓋地的潑灑,砲彈落點的十餘米之內,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

只不過,砲彈並不僅僅是打在壕溝兩側,也偶爾會有那麼幾顆正中壕溝,在後方的高台上,陸大有親眼見到一道壕溝中心突然騰起了一大團火光,還伴著幾條身影倒飛而出,當硝煙稍稍散去之後,壕溝彷彿給撐炸了似的,憑空迸現出一個方圓兩到三米的深坑,坑內一片焦黑,在浮土中,隱隱約約還有幾條胳膊大腿!

“他娘的!弟兄們死的真慘啊,老子草你老母,英國佬,有種上岸來幹!”陸大有狠狠一拳砸上護牆,滿臉的不憤之色!

楊水嬌、盛宣懷,也包括身周的每一名戰士的眼裡都噴射出了熊熊怒火,王楓卻是眼珠子一瞪:“陸大有,你情緒如此易於波動,我以後怎麼放心讓你獨擋一面?你以為每次作戰都能如你所願?你太讓我失望了,現在給我背誦指揮官守則!”

“是!”陸大有渾身一凜,微紅著臉,大聲念道:“第一條:嚴格遵守紀律,時刻保持冷靜!第二條:具備堅定的意志和靈活的頭腦!第三條:心硬如鐵,視眾生如棋子!第四條,深刻認識戰略格局,準確判斷敵我形勢!第五條:善於把握戰機,克服猶豫不決!第六條,戒驕戒燥、切忌輕敵冒進!第七條,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知人善用,具備高超的統籌協調能力!第八條,堅定全軍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的信念!第九條....”

王楓讓陸大有背誦的指揮官守則,是專門對軍級指揮官的要求,林林總總十餘條,在砲聲中,陸大有熟練背誦。

背完之後,王楓冷聲道:“光會背有什麼用?你能做到幾條?自己好好想想。”

“是!”陸大有羞愧的敬了個禮。

王楓略一點頭,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城中爆炸不斷,一些未被拆去的建築也毀於炮火當中,雖然英軍的砲火大部分屬於空放,但只要打中壕溝,基本上都能帶來十餘人的陣亡。

砲擊的時間並不長,約十五分鐘,很明顯,這是洩憤炮,可縱是如此,也給民盟軍帶來了百人左右的傷亡。

清朝的建築以土木結構為主,被火砲引燃,城中火光沖天,儘管明知道盲目放炮不可能有太大的效果,卻是看著解氣啊,蘭伯特便是一解胸中鬱氣,微微笑道:“惠什先生?是不是可以上岸了?讓戰士們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攻打寶山。”

惠什不置可否的沉吟道:“民盟軍既然有水雷,未必不會在江灘上埋設地雷,不得不防。”

不遠處的吳健彰恰好聽懂了這幾句,連快湊上了腦袋,幫著出主意道:“惠什先生,短毛詭計多端,您的顧慮必須慎重面對,依我看,不如用火砲轟擊地面,假如有地雷,肯定會被引爆。”

說完,吳健彰現出了邀功似的神色,微哈著背,滿臉諛笑的看著惠什,惠甚則是叼著煙斗,眉心擰了起來。

寶山碼頭只是很小的範圍,以土質地面為主,有一條平整過的黃土大道直通寶山城,整片地域,土地被壓的很實,沒有翻動過的痕跡,可是在碼頭與寶山城之間,也就是兩三百米以外,是很大面積的荒地,五月份正是萬物勃發的時節,地面上,滿是過膝深的雜草,東一團,西一塊,散佈在大大小小的水坑之間,另外還有些高高矮矮的樹木,這的確是個埋設地雷的好地形,換了他自己來防守寶山,都想不出不埋地雷的理由!

如此之大的面積,以艦炮轟擊,先不提砲彈與地雷之間懸殊達上百倍的成本,即使他不在意,但船隻的載彈量有限,剛剛已經打了幾百發出氣彈,再用來掃雷,打完了從哪兒補充?一艘沒有砲彈的軍艦無疑是沒有牙的老虎,處境是相當危險的。

吳健彰似乎猜出了惠什的心思,又提議道:“惠什先生,寶山碼頭過於狹小,要不往上游再找找,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登陸地點?”

惠什把目光向上游投去,說實話,那個時代的長江岸邊連堤壩都沒有,長江下游直至出海口是大片的灘塗,在江水的沖刷線以外,長滿了雜草野樹,豐水季節時會直接淹進江里,淺水季節也是淤泥與小型沼澤遍地,根本不適合登陸作戰。

唯一條件好點的,便是寶山城下這一小塊長四百來米,寬度不足三百米的小小碼頭,後世的寶山碼頭是人工挖出來的內嵌式碼頭,而目前王楓不可能開工建設寶山港區,所以只能是這個樣子。

不得不說,吳健彰很善於設身處地的替人著想,很快就理解了惠什的為難,全軍近五萬人,碼頭區顯然不夠安置,可是前方的荒地又沒法確定有沒有地雷,萬一軍隊過去踩著了怎麼辦?這的確挺難為人的,該如何是好呢?

過了片刻,惠什突然眉頭一鬆,向吳健彰招了招手:“吳大人,你們清國不是有兩三千士兵嗎?你讓他們先上岸,散開來奔跑,以寬一英里,長三英里為限,限半個小時之內完成。”

頓時,吳健彰傻眼了,這擺明了是要以清軍掃雷啊,他雖然能出毒計讓黑旗幫以人體掃雷,可是換成清軍上陣他怎麼捨得?更何況是他湊上來惠什才下了這道命令,這很容易讓人誤會主意出自於他,是要被人罵穿脊梁骨啊!

“嗯?吳大人不願意?”見健彰有些遲疑,惠什綠眼一瞪,一抹凶光閃出!

吳健彰連忙道:“惠什先生,卑職並沒有對朝庭軍隊的處置權,況且強令掃雷,說不定會引來譁變,這個....不是還有陳村嗎?您可以令陳村上岸,讓他們掃雷不是一樣?”

吳健彰急的連卑職都冒出來了,惠什卻絲毫不領情,陳村價值三百五十萬鎊,已經成了他眼裡的奇貨,再死個千兒八百的誰來還錢?難道去逼一群老弱婦孺?這不符合他的紳士作風,反而是清軍毫無價值,以清軍去掃雷才是最佳選擇。

“no!”惠什腥紅的嘴唇一翻,伸手向邊上猛的一指,渾身透出了一股不容悖逆的氣勢!(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第三四零章輪到綠營了

吳健彰滿臉為難,他是真的不願意去傳令,去了,這個惡人就做定了,即便他不在乎綠營的性命,但那兩千綠營是吳文榕的手下!

當今的中國,朝庭對太平軍、民盟軍與捻軍束手無策,這從側面反映出了朝庭的虛弱,一般來說,中央政府虛弱的後果必然是地方割據勢力的壯大,目前由北京往浙閩與兩廣的政令通達已經出現了問題,軍閥割據的苗頭初現。

而在亂世中,有兵才是草頭王,那兩千綠營是吳文榕的**,現在拿吳文榕的**去送死,吳文榕能不恨他嗎?

其餘綠營中的提督、總兵、游擊、副將、參將、守備等各級中高層將領能不恨他嗎?

吳健彰還不死心的正待哀求,伯蘭特已經招了招手,兩名英軍士兵快步上前,把吳健彰向外推去!

這已經堅決的表明了惠什的態度,吳健彰欲哭無淚,可是洋人又得不起,只能回去轉達了惠什的命令,果然,吳文榕袖子一摞,勃然大怒道:“吳健彰,老夫哪裡得罪你了,你竟如此算計老夫,你究竟存著什麼居心?

你早在三十年前就在洋行當買辦,善於揣摩洋人心意,你又因與洋人水乳**,被朝庭誤認為是通夷之才,才把你捐的候補道台提撥為實授蘇松太兵備常道兼江海關監督,可你倒好,不但不報效朝庭,反而出賣綠營去討洋人歡心,你莫不是瞎了一隻眼自知在官面上混不下去,才甘當洋人的走狗?”

吳文榕氣瘋了。吳健彰也是被罵的暗生惱火,瞎了一隻眼是他的忌諱。誰提他和誰急,況且吳文榕也提醒了他。在中國官場上,對人的儀表有著相當高的要求,瞎了一隻眼,基本上已經斷絕了仕途之路,一旦攻破民盟軍,必然會有人拿這說事,使再多的銀子都沒用,蘇松太常的位子肯定會落到別人手裡,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投了洋人那又如何?

有洋人做靠山,認洋人當爹,只要取得了洋人的支持,誰敢奪他的蘇松太道?

吳健彰當即膽氣一壯,冷哼道:“吳大人,我不和你爭辯,這是惠什先生的意思,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詢問,但你必須照辦,否則耽擱上岸貽誤了戰機,被洋人告到朝庭那裡。你有幾顆腦袋夠砍?本官奉勸你一句,朝庭對剿滅短毛是相當重視的,別說區區兩千綠營。即便是搭上你我的性命,也會在所不惜。馬上天快要黑了,你可別惹得惠什先生震怒啊!”

“你。。。。大膽!”吳文榕氣的渾身顫抖。雖然他不是吳健彰的直屬上級,但他是浙江巡撫啊,堂堂從二品,儘管不如總督官階高,可是總督中的督字很能說明問題,主要職責是督察,相當於唐朝以前的刺史,真正在地方上管事的,還是巡撫。

這也是江蘇巡撫衙門與浙江巡撫衙門駐節蘇州與杭州,而兩江總督衙門與閩浙總督衙門駐節經濟上相對落後的南京與福州的根本原因,說到底,總督與巡撫是互相制衡,互相監督的關係,王懿德願意與吳文榕合作,那隻是大敵當前的緣故,平時兩個人雖然說不上有多僵,卻也是涇渭分明,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吳健彰是什麼官?小小的四品道台也敢對自己叫囂?這是不想在我大清混下去的節奏啊!

吉爾杭阿還真猜出了吳健彰的心思,立時以看陌生人般的眼神打量著吳健彰!

果然,吳健彰豁出去了,催促道:“吳大人,要不要本官把洋大人請來?你若是再拖延,恐怕連你自己都要搭進去!”

“你你你”吳文榕嘴上你你你,顯得怒不可竭,心裡卻是做起了劇烈的思想鬥爭,如他這類人,既然能做到巡撫,必然胸有成府,吳健彰的無禮固然可恨,但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吳健彰投靠了洋人,拿著雞毛當令箭,自己奈何他不得,如果還糾結於此,僵持下去說不定真會被洋人辦了,要知道,朝庭更加奈何不得洋人!

忍氣吞聲,是自己的實力大受影響,可是堅決不從吧,後果又難以預料,二者只能取其一。

好半天,吳文榕才猛一咬牙,恨恨道:“吳健彰,今天的帳老夫記著了!”說完,就走到船舷,大聲呼喊:“蘇松太吳道台向洋人提議由綠營先上岸,探查有無布雷,洋人已經同意。。。。”

吳文榕也不是好惹的,當頭就把滿滿一大盆屎劈頭蓋臉向吳健彰潑去,頓時,綠營沸騰了!

“你他娘的吳健彰,敢陷害老子,信不信老子去租界姦你滿門?”

“吳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您盡快向皇上上折,一定要將漢奸賣國賊吳健彰抄家滅族!”

一時之間,江面上各種惡毒的咒罵鋪天蓋地,吳健彰也是脊背一陣陣的發寒,他沒料到,吳文榕竟然也如此惡毒!

吳文榕捋鬚冷笑,吉爾杭阿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吳健彰不禁把救助的目光轉回看去,惠什一見事態有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立刻向後招了招手。

“砰!”的一聲,砲口火光一閃,江面上騰起了一大團水柱,滿場的喧嘩聲也戛然而止,綠營官兵這才意識到,他們在洋人手裡,只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一名翻譯得到惠什的授意,奔向舷邊厲聲催促:“惠什先生限你們十分鐘之內上岸,否則,以違抗軍令罪擊沉,另外再警告你們,若是上了岸有投降民盟軍者的想法,那麼請慎重想一下,在我軍火砲射程的覆蓋之下,你們中有幾個能跑過去!請抓緊時間!”

一股悲憤之氣沖天而起,每個人都是兩眼噴火,可是黑旗幫以人體掃雷時,綠營在看笑話,陳村被逼著掃雷時,綠營也在看笑話,卻沒想到,以身試雷的命運轉眼間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這充分說明,當不公正發生在你身邊時,而你在袖手旁觀,很可能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你!

兩千綠營士兵,夾在東印度公司的近五萬大軍之間,根本是全無反抗之力,不去,是被擊沉的結果,去了,或許還能搏一搏,除了上岸賭一把老天爺的意思,哪有別的選擇?

在吳文榕的不停勸說之下,裝載綠營的運兵船緩緩靠向碼頭,一隊隊士兵彷彿被宣判了死刑,面色灰敗的在碼頭集結,而英軍的火砲也上下移動著砲口,威懾力十足!

翻譯提醒道:“再次警告大家,任何人不得離開劃定範圍,否則立刻開砲,現在開始吧,跑起來!”

每個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始終沒有人邁出第一步。

“砰!”,又是一炮,打在了前方的草地上,緊接著,便是翻譯的催促:“快去!”

“啊啊啊老子憋屈啊!”一名守備大叫著向前奔跑,就像發了瘋一樣,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都看了過去,可是這人剛剛跑出了碼頭的範圍,竟然奇蹟般的停下腳步,盡量把手臂伸到最長,以槍尖的刺刀小心戳擊地面,一點點的向前行進。

前後反差之大令人愕然,隨即有人回過神,綠營官兵有樣學樣,兩千人分散開,一邊戳擊地面,一邊緩慢移動。

全軍走了小半程,除了江面的呼呼風聲,居然一聲爆作都沒有,惠什眉頭皺了皺,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難道是我多疑了?”

蘭伯特也很不理解的說道:“惠什先生,民盟軍能放置水雷卻不埋設地雷,這很不合常理,如果換了是您,您會這樣做嗎?除非他的火藥不夠製造地雷,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惠什沉默不語,除了民盟軍火藥不夠,他想不出有別的理由,但火藥並不是稀缺品,要說民盟軍沒有儲備足夠的火藥,這真的很讓人難以相信。

漸漸地,綠營官兵的膽子越來越大,敲擊陸續停止,而是改為隨意行走,直至發足奔跑,甚至有人邊跑邊哈哈大笑,卻沒人留意到,他們中極個別人的腳下會傳來片刻的虛浮感。

民盟軍的確是埋了地雷,而且足足埋了上千顆,在最外側是幾顆拉索雷,裡面的雷全部引信朝下埋,每一顆的距離不超過兩尺,經充分實驗可以確保被踩中不爆,卻能夠被爆作傳導來的地面震動引爆。

三名民盟軍戰士蹲在挖出的深坑里,上面覆以厚木板,再往上,則是厚達兩寸的完整草皮,不是特別注意很難發覺,戰士僅靠著木板邊側的一絲絲縫隙艱難的呼吸,周圍的環境漆黑悶熱,有時還會有些不知名的蟲子從手上臉上爬過,但他們楞是一動不動,緊緊攢著手里長達五丈的結實引線,他們擔負著引爆的重任!

另外在稀疏的野樹中,有一顆直徑約二十厘米粗的樹很特別,它的根部被挖空,恰好可以藏一個人,地面以上,五十厘米以下的樹幹也被從裡面掏空,可以勉強塞進一顆頭顱,這時,就有一對黑漆漆的眼睛透過樹幹上的兩個瞭望孔在觀察著來回奔跑的清軍,他在等,等待著大部隊上岸,然後拉響信號雷!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第三四一章地雷炸響

約摸過了二十分鐘,綠營官兵都陸陸續續的回到了碼頭,互相分享著劫後餘生的喜悅,當然了,也不忘以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吳健彰,喧鬧聲傳到江面,惠什與蘭伯特都不理解民盟軍為何不埋設地雷,只有地雷爆炸他們才安心,不爆炸反而會胡亂猜疑,但天色已經愈發昏暗,最多再有一個小時,夜幕將降臨,已經等不起了。

蘭伯特轉頭道:“惠什先生,我們不必再疑神疑鬼了,我們應該相信眼前的現實,如果這一戰能活捉王楓,向他問清楚不就得了?請您下令上岸吧。”

惠什略一遲疑,向後招了招手:“艦炮警戒,全軍登陸!”

狹窄的碼頭區域,瞬間忙碌起來,一隊隊印度士兵,把一堆堆物資甚至還有火砲推到岸上,隨著登陸上岸的人員物資越來越多,陣勢也開始緩慢向前方和左右擴散,沒多久,開始有人踏入了雷區。

“咦?”藉著夕陽的餘輝,盛宣懷輕咦一聲:“我沒看錯吧?這是什麼人?怎麼那麼黑?”

“嗯!”楊水嬌也訝異萬分的點了點頭:“一看就是臟兮兮的,英國人不都是白乎乎的嗎?這麼會有這麼臟的人?還有人帶著裹成一團的白色高帽子,不嫌重嗎?”

王楓放下望遠鏡,呵呵笑道:“我說英國要全力為克里米亞戰爭作準備,哪有能力派上幾萬人進攻我們,原來是三哥啊!”

楊水嬌連忙問道:“什麼是三哥?你幹嘛好好的叫人家哥?你怎麼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王楓打著哈哈道:“三哥是印度人的呢稱,咱們私底下說說沒有什麼。但你記住,如果以後見到了正常來往的印度人。千萬不要當人家的面叫三哥,因為印度人的心思比較單純。說不定他們會真把自己當作你的三哥!”

“噢!”楊水嬌與盛宣懷,甚至還有陸大有都交換了個似懂非懂的眼神,才點了點頭應下。

王楓則是沉吟了片刻,就轉頭道:“來人,速去蘇州,請洪副司令準備好石灰和白漆,再盡一切可能征集黃牛,有多少要多少,另外根據黃牛角請工匠加工角套。長度要有一尺,對了,水牛也要一些,但不要太多。”

“是!”一名戰士向後跑去。

盛宣懷不解道:“王楓,你要牛做什麼?你該不會是突發奇想擺火牛陣吧?這都什麼時代,牛還沒衝過去早被槍砲打死了。”

楊水嬌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道:“你為什麼黃牛是有多少要多少,水牛隻要一些呢?如果你真要擺火牛陣,應該全部用水牛,黃牛比水牛在體形上小很多。力氣也相應的小,那些石灰、白漆與角套又是做什麼用的?”

很多人會把水牛與黃牛搞混,其實在科學上,這是兩種動物。同科不同屬,奶牛就是由水牛演化而來,而黃牛的奶較少。力氣也小,最直接的用途是殺了吃肉。水牛由於長期從事重體力活導致肉質粗糙,不如黃牛肉好吃。因此在售價上遠不及黃牛肉。

王楓耐心解釋道:“黃牛是印度教中濕婆大神的坐騎,殺掉是對神的褻瀆,依印度人對宗教的虔誠,多半是不會殺的,只不過,濕婆大神騎的黃牛與我們中國的黃牛有些不同,它通體白色或是灰白,兩隻角又粗又長,所以我們需要給中國的土生黃牛做個化妝,至於水牛,雖然印度教徒殺水牛,但水牛的衝擊力的確比黃牛大,就讓水牛跟在黃牛後面好了,總之,試一試吧,即使不成功我們也只是損失些牛肉,全當是便宜英國佬了。”

每個人都覺得王楓有些異想天開,在生死關頭,難道任憑火牛陣衝來而不做抵抗?印度人再是對宗教虔誠也不會不顧生死吧,但王楓說的很有道理,成功了就是大捷,不成功無非是損失些牛,相對於在戰爭中損耗的砲彈、地雷水雷與火藥,乃至將來重建寶山的巨額費用,些許牛錢根本不值一提。

“那....那我先祝你成功了。”楊水嬌嘟囔了句,把目光向著前方的碼頭投去,不多時,又道:“那幾名戰士怎麼還不把地雷引爆?已經可以炸到兩三千了,差不多了,他不會還在等吧?可別後路被斷,自己回不來呢!”

王楓無奈道:“人都是有些賭性的,賺了還想賺,也怪我,事先沒有特意叮囑,可這時已經沒法傳信了,唉~~”

王楓重重嘆了口氣,'一百,兩百....'樹洞裡的那名戰士正默默數著,在他的角度,自然是恨不能一次炸死個一兩萬,可是緊接著,就兩眼一瞪,緊張的摒住了呼吸,他看到有一雙腳愈發接近,還是直奔樹根而來!

'難道發現自己了?'樹洞中的兩隻眼晴瞇成了一條縫,他已經做好了一旦被發現就引爆信號雷的準備。

僅僅幾個呼吸,這雙腳在距樹根一尺左右停了下來,然後又轉了過去。

'還好,看來是湊巧路過的。'這名戰士剛剛鬆了口氣,卻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他看到一隻黑黃顏色,乾瘦乾瘦的屁股對著眼睛蹲了下來。

'真他娘倒霉!'事到如今,誰都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果然不出所料,砰的一聲炸響,一大團黑黃色的稀糊糊物體噴出,這是噁心到了極點啊,縱使他以最快的速度摒住呼吸,卻仍是慢了一步,惡臭沿著兩隻小孔竄入了樹洞。

全無防備之下,“嘔~~”這名戰士忍不住乾嘔起來。

“呱啦呱啦~~”那名印度人聽到屁股後面居然有人的聲音,當即下意識的一跳,連褲子都不得提,提槍端向了樹洞。

“不好!”這名戰士知道自己暴露了,頓時猛一拉繩索!

“嘭!嘭!”大地連續發出了幾聲悶響,一般來說,砲彈爆炸的聲音與地雷爆炸的聲音有很大區別,砲彈帶有刺耳的破空聲,並且爆作的餘音很長,聲音沉悶,而地雷爆炸時,聲音短促,稍顯尖銳,這就是下達動手命令的信號。

當然了,如果英國不計砲彈的損耗轟擊荒地,從而引爆了地雷,那隻能自認倒霉了,但除非實力懸殊過大,勢均力敵的戰爭本身就不存在十拿九穩,往往是各種不確定的偶加因素疊加,才最終促成了戰爭的結果。

英軍捨不得拿昂貴的砲彈去轟擊荒地,而是選擇了以綠營兵勇探查地雷,這正是不確定因素之一。

霎時間,就像開花一樣,地雷以極快的速度依次爆炸,一片片分區炸開,凡是身處爆炸範圍之內,無一人能倖免,殘肢斷臂,碎石泥土漫天飛舞,場面甚為壯觀!

“!”惠什氣的把煙斗都掰成了兩段,小心再小心,還是中了招,就像他不明白之前為何沒有地雷爆炸一樣,此時依然不明白為何地雷會突然炸開,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被炸翻的印度籍士兵加上少量的白人指揮官竟然多達兩千餘人!

雙方還未正式交鋒,就死了兩千多人,難怪文咸會提醒自己,民盟軍首領王楓是個其極狡猾的人!

在惠什眼裡,黑旗幫、陳村與綠營不能算人,只能算作工具,有用招來,無用棄之,而印度籍士兵是攻打民盟軍的主力,可以勉強當作人看待。

只不過,如果把孟鬥班率領的六百名英法美聯軍踩進了地雷陣說成是不知情的話,那麼,明知道民盟軍會埋設地雷還挨炸,這只能是愚蠢的表現了!

戰局發展至今,被炸沉了一艘護衛艦,被炸死了兩千多人,而民盟軍連臉都沒露,他深深的感覺到了民盟軍的可怕,就算在後面的直接交戰中獲勝,但倘若沒法勒索來巨額資金,惠什唯一的結局便是被國會問責免職,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東印度公司被英國政府解散。

東印度公司曾有一段時間風光無限,大約相當於英國海外藩王的地位,英國政府沒有實質上的管治權,可是隨著百年的發展,治下的殖民地起義不斷,巨額軍費正在逐漸把這艘龐然巨艦拖入深淵,而且內部滋生,財務狀況混亂,已經出現盛極而衰的趨勢了。

這一次前來攻打民盟軍,實際上可以看作是東印度公司對自身命運的一次反擊,假如不能通過對華戰爭獲得巨額利潤,倫敦的政客們將會致力於推動解散東印度公司,因為這可以賴掉巨額債務,以及各個外國股東的股金!

比如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十三行的伍家,如果東印度公司進入了破產清算程序,只需要虛構出一個大債主,就可以把資產順利轉移,即使伍家知道了也莫可奈何,他沒有實力,只能任人宰割。

當然了,東印度公司與惠什,蘭任特等人的利益息息相關,不到無路可走誰也不願意被解散,而阿村價值三百五十萬鎊,惠什出於本能向陳村的船隻看去,

“好!”陳村兄弟四人,興災樂禍的大聲叫好,包括陳村的所有戰士,人人大感解氣,甚至還有人樂的哈哈大笑!

爆炸也震驚了綠營,綠營官兵滿臉的心有餘悸,腳底下是真有地雷啊,就是不知道被民盟軍用什麼手段控制住沒炸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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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第三四二章與敵偕亡

“哦~~大梵天(天主),這真是一場災難!”隨船的四大印度土王同聲尖叫,心裡疼的都在滴血,被炸死的,九成九是印度人,這是真正被刀子刮到肉了!

其中以來自於章西邦的白白林居多,因為白白林人數不佔優,又受印度教徒與英國人的排斥,所以他們最先上岸,也走的更遠。

章西女王立刻轉頭道:“惠什先生,前面說不定還有地雷,快讓戰士們撤退吧,重新換中國人去掃雷,您還應該追究中國人的責任,正是他們掃雷出工不出力才害得我們死了這麼多戰士,您應該判處幾名為首者死刑,立即執行,看中國人還敢不敢不把您的命令當回事!”

“閉嘴!”惠什正是心煩意亂之時,當即厲聲喝斥,他縱然沒有見過拉索雷,在經過思索之後,卻也能大致猜出地雷必然有人控制,因為起爆的地點他看的清清楚楚,空無一人,這說明了地雷並不是被重物踩爆,而是人為引爆,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定點清理引爆的人,才能排除地雷。

由於地雷只埋了一片區域,登陸突前的士兵中有一兩百人未被爆炸波及,這時,正處在爆炸範圍以外驚恐的向回望,雖然地面被炸過了一遍,但一時之間,根本沒有人敢向回跑。

惠什頓時把那毛乎乎的爪子一招,正待讓士兵撤回,然後不計血本的對前方空地進行地氈式轟擊,卻是綠眼珠子猛的一瞪,大叫道:“抓住他們,抓活的,快!一定要抓活的!”

參與引爆地雷的一共有四名士兵,在爆炸停歇的一瞬間。紛紛推開擋板,從洞窟中鑽了出來,縮在地底下的滋味絕對不好受。尤其是那名半個腦袋卡在樹洞裡的戰士。

雖然由於沒法準確判斷地面的真實狀況,每個人都知道暴露身形很危險。可是此時不走,一旦讓英軍紮下營壘,那是永遠都別想走,在脫離大部隊的情況下突前拉爆地雷,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務,這是他們自願的,早已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其中有家小的兩名戰士。於出戰之前向上級遞交了遺書!

四個人剛剛露出身形,邁出了向回跑的第一步,可是第二步就再也邁不出了,倖存的兩百多名印度士兵陸續發現了他們,紛紛挺槍逼了上前。

“呵呵~~”蘭伯特森冷的笑了笑:“惠什先生,他們除了投降別無選擇,雖然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可是抓到俘虜的意義完全不同,最起碼我們可以從他們身上獲取有關民盟軍的一些情報。”

惠什也目中綻出了寒意:“這四個人,是最直接的兇手。我會讓他們知道與大英帝國作對的下場!”

惠什與蘭伯特一副篤定的模樣,被團團圍困,脫圍不得。換成他們自己也想不出不投降的理由,在西方的文化中,當戰俘不可恥。

“唉呀,不好!”楊水嬌卻是猛叫一聲:“這可怎麼辦?看來是要被抓走了,唉,以後通過換俘還可以回來的。”

王楓、陸大有、盛宣懷與戰士們都沒有接腔,事到如今,即使被俘也沒人會責怪他們。

這四名戰士,成了雙方近十萬雙目光的焦點。印度士兵自發的形成了四個包圍圈,挺著槍步步逼近。還有人嘴裡嘰嘰呱呱不停,從揮動的刺刀可以判斷出。顯然是讓投降。

四個人站立不動,任憑包圍圈越縮越小。

十米,五米....

一名戰士突然問道:“如果被俘,會不會是自己的恥辱,總司令的恥辱,民盟軍的恥辱?”

另一名戰士們接過來道:“當然是恥辱,吳光祖,你的名字是光宗耀祖的意思,難道你要投敵?你想給你祖宗蒙羞?”

“去你娘的比!”這名戰士們巨聲怒罵:“怕死老子不會當兵,你們看看,我們四個人幹掉了兩千多敵人,一條命換幾百條,還有什麼不滿足?賺的盆滿缽滿,死了也值,弟兄們,老子先走一步,在下面等你們!”說完,從腰間一連拽出兩顆手榴彈,猛一咬弦!

“哈哈哈哈~~”另三人也齊聲大笑道:“我們一起走!”

“哧哧哧~~”手榴彈被高高舉起,那向外噴吐的濃煙清晰可見,還伴隨著嘹亮的軍歌:“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印度士兵中立時傳來了驚恐的大叫聲,均是撒開腳轉身就跑,卻已經遲了!

“砰砰砰砰~~”接連四聲炸響,軍歌戛然而止,四名戰士們的身體緩緩傾倒,以之為中心,周圍的印度士兵被炸翻成了個圓圈,靠裡面的血肉模糊,靠外面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僥倖沒被炸著的,那是連頭也不敢回,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著向回狂奔,直到跑回陣中,才彷如失去了渾身力氣般癱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太震憾了,那堅定的手臂,​​鏗鏘有力的歌聲,目中射出的執著與狂熱,將會一輩子印在他們的心底,但前提是,他們能在這一戰中活下來!

天地間陷入了沉默,沒人能料到,四名戰士會以如此壯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雖然上了戰場,誰都有戰死的可能,可是拼著與敵同歸於盡也要拉爆手榴彈,這是何等的勇氣,也是何等的血性?

“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驀然之間,民盟軍陣中突然爆出了激昂的歌聲,面向那四名戰士的犧牲地點,每個人都站起來,敬起軍禮接著歌唱,上至王楓,陸大有,下至普通戰士,人人都是目中含淚,聲音悲壯,歌聲由一開始的零散瞬間匯聚成了一片,他們要把戰友沒有唱完的軍歌....唱完!

歌聲刺穿空間的阻隔,清晰傳到了江邊,無論聽不聽得懂,也無論是陳村、清軍、英軍或是印軍,都是不由自主的心神震**,因為歌聲中透出了一股不怕犧牲,一心求勝的堅強意志!

“好漢子!好一個民盟軍!老三死的不冤!”嘹亮的歌聲中,陳老大猛叫了聲好,縱然是處於敵對,縱然有著兄弟被殺之仇,可是這樣的戰士,這樣的軍隊由不得他不敬佩,陳村的其他人,包括他的三名弟弟在這一刻,也全都忘去了敵我的分野,紛紛抹了抹眼角,心裡生出了些難以抑制的自豪,那是同為華夏子孫的自豪!

只是陳老六的目中多閃出了一抹複雜難明之色,隨即就轉頭看向了陳老大,似乎有話要說,但很明顯存在某一方面的顧忌,還是頹然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與阿村眾人不同的是,吳健彰冷哼一聲:“真是傻了巴嘰,投降洋人未必不能活,可這倒好,連屍骨都找不到,圖個啥?還有短毛居然集體在戰場上唱歌,是當兒戲嗎?笑話!”

吉爾杭阿與吳文榕很是厭惡的瞥了眼吳健彰,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覺得一股股寒意湧上了脊背,直到此時他們才理解,民盟軍能在短短一年內崛起並連戰連捷的根本原因!

正是吳健彰嘴裡的傻了巴嘰,才賦予了民盟軍強悍的戰鬥力,相比之下,朝庭軍隊腐敗無能,不敗都沒天理了。

惠什也怔了好半晌,突然站的筆直,向前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神情肅穆莊重!

蘭伯特明白,這是對敵人的尊重,在戰場上,只有視死如歸的鐵血硬漢才值得尊重,那四名戰士,與對面歌聲中傳來的排山倒海氣勢裡蘊含的不屈決心,贏得了惠什的尊重,這超出了種族與文明的界限,在幾十年殖民地的征戰生涯中,他見過各種各樣的敵人,唯獨沒有見過慷慨赴死的敵人!

一般來說,越是蒙昧不開化的種族,就越容易投降,因為他們沒有民族的概念,中國被幾十萬韃靼征服,這讓中國被西方世界打上了蒙昧不開化的標籤,而滿清在十幾年前簽署的《南京條約》,也徹底的扒下了清庭那靚麗光鮮的外衣,露出了內裡虛弱醜陋的身體。

可是在今日的民盟軍身上,他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巨人在向天地發出怒吼!

蘭伯特不自禁的雙目凝視,向前敬禮,陸陸續續的,英軍士兵跟著紛紛敬禮,站的筆直,眼神直視,他們在向擁有不屈意志的對手錶達出尊重!

“英國人這是在做什麼?竟然向敵人敬禮?哦~~我們的戰士死了那麼多,英國人為何不聞不問?”這時,耳邊傳來了賈赫四世略顯不滿的嘀咕聲,惠什放下手掌,冷眼看了過去。

印度士兵那黑黝黝的臉面大多帶著些茫然,四名土王則是以恐懼為主,還有些不理解與妒忌。

'真是蒙昧的人種!'惠什很是不齒,但印度士兵是主力,只得強按下內心深處的鄙視,厲聲道:“你們都看到了,我們的敵人,具有頑強的鬥志,視死如歸的精神,這樣的敵人既可怕,也值得敬重,如果你們能夠戰勝他們,也將贏得我們英國人的尊重。

我要求你們收起懦弱,把印度人民的勇氣拿出來,給女王陛下、給總督閣下、給我,給你們的敵人證明,印度人不是甭種!

明天,你們將會展現出你們的英勇,現在開砲,掃清障礙,十五分鐘後上岸紮營!”(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砰砰”江面上,五艘大型軍艦,砲口再次噴吐出火舌,儘管惠什很捨不得浪費砲彈,可是前方那空****的地面,使他感受到了夏日中的一抹寒意。

蘭伯特自問在幾十年的征戰生涯中從未遇到過如民盟軍這般頑強的敵手,他同樣有類似的感覺,而且還要加上一句,民盟軍對地形地勢的利用也是他聞所未聞。

上午入的長江口,幾十里的江面花了一整天,直到太陽落山才開始登陸,民盟軍那邊大約陣亡一百多人,而自己這方,把陳村與海盜一起算進去,足足死了八千多人,雖然海盜與陳村不被他當人看,但傷亡比之大由不得人不暗暗心驚。

五月底的長江下游已經很熱了,最高溫度一​​般在三十到三十五度之間,而軍艦受陽光直射,船倉內的溫度可以達到四十多度,最熱的鍋爐房能有五十幾度,經一整天的緊張煎熬,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疲憊不堪,迫切需要上岸休息。

說起來,王楓從不迷信資歷,誠然,資歷可以漸漸積累起經驗,但歷史上的名將又有幾個是靠熬資歷上位,如衛青、霍去病、岳飛等民族英族,誰不是年紀青青就大放異彩?

他始終認為,人與人之間,無論在才能與智力方面都有區別,這是天賦,不是後天可以彌補,也決不是一句人人生而平等就可以忽視,只要做到知人善用,年青人也可以挑大樑,這是他大膽使用才十三歲的盛宣懷的根本原因。

民盟軍在這種主導思想下。也是一支相當年輕的軍隊,一般年齡大的。作用保守的,都被王楓弄去搞後勤了。一線作戰需要有熱血,有朝氣的年輕人。

與民盟軍中鮮有超過三十歲的軍官不同,西方軍隊中像惠什、蘭伯特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是通通幾十年的從軍生涯一步步熬出頭,年齡普遍在四十多到五十歲,這個階段,正是人的體力精力下降比較厲害的一個階段。

惠什就覺得腦袋中有根筋在不停的跳,每一次跳動,都帶來難以忍受的疼痛。他渴望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然後在習習江風裡喝杯咖啡來舒緩頭痛,因此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了戰士們,他只能使用艦炮,把地翻個遍。

隆隆炮火中,一顆顆矮樹被打斷,草皮泥土迸射,印度士兵繼續向前行進,威勢十足。王楓當即大喝一聲:“傳令,全軍鳴槍,為兄弟們送行!”

“遵命!”命令迅速傳達。

“砰砰砰砰”頓時,陣中槍聲大作。每個人都向斜上方鳴槍,以寄託心中的哀思,雖然槍聲不如炮聲響亮。可是幾萬條槍一起放,瞬間就把炮聲給蓋了下去!

盛宣懷猛一捏拳頭。狠狠道:“王楓,我從那四名戰士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特別是犧牲的精神,你總是說中國人欠缺民族主義精神,但是我在他們那裡看到了民族大義,這一戰我們一定會勝,他們不會白白死的,他們的犧牲會教育民眾,他們的精神也將鼓舞我們與英國佬戰鬥到底!”

王楓目含鼓勵的拍了拍盛宣懷,就轉頭道:“盡快查明四名犧牲戰士的姓名,我將授予他們中華烈士的稱號,另請洪副司令籌建靖國忠烈宮,所有為國犧牲,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付出生命的戰士將永遠被供奉其中,接受朝拜,成為我們民族的守護神!”

說句公道話,日本的靖國神社其實是個好東西,可以極大的凝聚民族精神,中國也應該建一座靖國宮,供奉陣亡戰士的靈牌,由官方組織各界代表定期祭祀,他的作用,遠不是一座紀念碑可以比擬,只是在當代中國,由於日本先行一步,靖國神社又被貼上了軍國主義的標籤,所以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建一座靖國宮,可是在這個時代,王楓可以放手去做。

“遵命!”一名戰士快步向回跑去。

王楓又揮了揮手:“天要黑了,英國人應該不會趁夜進攻,但英國人舟車勞頓,今晚我們好好給他上盆菜,傳令,十二點過後,各陣地依次開槍放炮,佯裝進攻,陸大有,具體由你來操作,既要保證弟兄們能輪流休息,也要切實起到騷擾英國人的效果!”

“是!”陸大有敬了個禮。

。。。。。。

英軍其實也沒有帶營帳之類的累贅,天氣炎熱,往地上一躺哪兒都能睡,如果遇上下雨,就全部回船,在用過飯之後,分批分​​次下到江里洗澡,除了留下部分人手警戒,每一個回到岸上的人都是倒頭就睡。

不多時,陣地上鼾聲四起,惠甚則睡在船裡,由於偏頭痛會影響睡眠,他翻來覆去好久才勉強睡著,正當迷迷糊糊之時,猛然之間,炮聲連響,一下子就把他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惠什跑出船倉,放眼望去,只見民盟軍陣地上火光連閃,還有金鼓的聲音,藉著火砲的火焰,可以勉強看到一隊隊人馬在調動。

蘭伯特也從另一個船倉繫著皮帶跑出,急聲道:“惠什先生,民盟軍很可能要趁夜進攻了,趕緊讓戰士們做好迎戰準備!”

“這個。。。。”惠什遲疑道:“他的火砲根本打不了那麼遠,他拿什麼掩護士兵?他怎麼敢主動進攻?以他的能力,依托陣地防守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蘭伯特略一尋思,便點點頭道:“您說的不錯,民盟軍的目地很可能是騷擾我們,干擾戰士們休息,但在中國的兵法裡有句名言,叫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我認為很有道理,如果我們不當回事,不做佈置,也許民盟軍會真的發動進攻,您別忘了,這是一支作風強悍的軍隊,我們必須要考慮任何一種可能。”

“嗯”惠什想想也是,沉吟道:“全軍進入三級戒備,但一定要保證士兵輪流休息!”

在西方軍事體系中,戒備分為五級,由下往上,依次升高,第五級是一般就緒狀態,也就是和平時期軍營等重要部門的警戒狀態,第四級是高於正常就緒狀態,需要增加情報探查與加強安全措施,第三級是做好對突**況的應對措施,第二級是十五分鐘之內做好戰鬥準備,第一級則是軍隊隨時將投入戰鬥。

當然了,現代的西方軍隊,隨著科技進步與戰術理念的發展,戒備狀態與措施與百年前也有了顯著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戒備級別依然分為五級,第三級已經很嚴重了。

美軍在二戰後曾有三次進入三級戒備,一次是古巴導彈危機,一次是贖罪日戰爭,還有一次是911,其中在古巴導彈危機期間,美軍戰略航空司令部與戰略空軍司令部進入的是二級戒備,可見那時真有發生核戰爭的危險。

“是!”一名傳令兵匆匆奔下軍艦。

雖然惠什下令要保證部分士兵的休息,但與民盟軍缺乏戰略縱深類似,英軍也缺乏陣地縱深,他的防線不可能再往前佈置了,向前就要進入民盟軍的砲火射程,經戰前得到的各方情報匯總,英軍雖然沒法判斷民盟軍的火砲數量,卻可以大致判斷出民盟軍的火砲射程在一點三英里左右,最遠不會超過一點五英里,至於清庭的紅夷大砲與五花八門的輕炮,在英國人眼裡是不能當作火砲的。

這一點五英里的空隙必須要留出,而由寶山碼頭到寶山城的距離很近,英軍數万人只能壓縮在距碼頭一英里不到的範圍裡,夜間,大砲聲響傳的異乎尋常的遠,民盟軍開的砲,都是紅夷大砲,紅夷大砲的特點是裝藥量大,聲音也異乎尋常的洪亮,就像打雷一樣,一英里的距離對於雷聲的損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白天見識過了民盟軍的凶悍,每個人都認為從明天開始的戰鬥,將異常艱辛,也異常慘烈,只要上陣,誰都有戰死的可能,這難免會多多少少的帶來些壓力。

陣地中,有人從懷裡掏出妻兒的書信照片一遍遍的看,又有人拿起紙筆,不知道在寫著什麼,有的人則是望著天空中異鄉的月亮,一口一口的抽著廉價的紙菸,還有人在向自己的神靈做著禱告,陣地中充滿著令人難熬的戰前緊張氣氛。

其實真正大戰來臨,很多人都能把狀態調整回來,在大戰之前才是最令人患得患失,這種情況下,即使能睡著,睡眠質量也不高,再一被隆隆的砲聲與喊殺聲騷擾,還如何能睡?

“惠什先生,您看該怎麼辦?”同樣睡不著,被騷擾的心煩意亂的惠什下到地面,戰士們的狀態令他心驚,陪在身邊的蘭伯特也是擔心的問道。

惠什向對面望去,民盟軍陣地上,除了砲口零散噴吐出的火光,還有忽遠忽近的叫喊聲,甚至側翼都有聲音,然後就是黑漆漆一團,很容易讓人生出些胡亂的猜測,比如會不會有大軍掩殺而來之類的。

“真見鬼!”惠什只覺得剛剛有所緩解的偏頭痛又有了擴散放大的趨勢,當即轉頭叫道:“傳令,開砲轟擊民盟軍陣地,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鬧到幾時!”

“是!”一名士兵轉身向戰艦跑去。未完待續。。

ps:謝謝暗暗_啊啊的打賞與金au銀ag的評價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4
第三四四章一夜三擾

戰艦上,砲口火光再次,由前沿空地一直到民盟軍的陣地,砲彈無情的傾洩,也在黑暗中迸發出一團團的亮光。

其實英軍開砲帶有一絲鬥氣的性質,那就是你不讓我睡,我也不讓你睡,但民盟軍是依托城池布防,有陣地縱深,至少在後面休息的戰士不用擔心英軍會直插而入,而英國陣地是空****的平地,一旦被突破攻入,可以一直追到江邊!

因此開砲對雙方的影響有著顯著的差別,只不過,炮火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剛剛回到船上,蘭伯特突然指著前方,大叫道:“惠什先生,您快看,有人! ”

在距離己方陣地大約半英里遠的地方,有幾道人影被掀飛到了半空中,民盟軍果然是要趁夜偷襲啊!

假如不是自己下令開砲,讓民盟軍趁**來,潛伏一段時間再發起進攻,後果將不堪設想!

惠什不禁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伸手猛的一指:“對準了打,就打那一塊!”

沿著惠什手指的方向,砲彈如雨點般密集,火光幾乎連成一片,在火光中,一具具的屍體被掀出來,足足有三百多具,要知道,不是每具屍體都能被炮火打到半空中的,大部分只會就地炸碎,照這推算,擊斃的民盟軍戰士理該在千人左右!

“好!”這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大捷,惠什頓覺頭痛全消,猛叫了聲好:“傳令,全軍進入二級戒備,防止被民盟軍小股部隊偷襲!”

其實不用下令,全軍上下自動進入了警戒狀態,因為掀飛到半空中的屍體不僅是惠什看到了,軍中的大部分人也看到了。這擺明了是民盟軍打算混水摸魚的節奏,幸好被經驗老到的惠什識破了陰謀,英軍戰士們紛紛誇讚起了惠什的英明決定!

砲擊約持續了二十分鐘。把那塊地的周圍全打了個遍,當火砲停下時。民盟軍陣地上的砲不叫了,喊殺聲也沒了,在英軍眼裡,這肯定是吃到了苦頭不敢再吵鬧。

天地間重新歸於平靜,除了兩軍陣地之間,還殘留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閃爍。

惠什滿意的收回目光,吩咐道:“戒備降為三級!”說完,向船倉走去。

經此砲擊。英軍中的緊張情緒渲瀉了些,一般來說,緊張過後是鬆馳,而鬆馳加上白天的困頓會使人更加疲憊,沒有警戒任務的,立刻往地上一倒,有警戒任務的,則打著哈欠默默熬著時間。

對面的民盟軍陣地上,盛宣懷嘿嘿一笑:“英國佬肯定以為炸死了我們不少人吧,恐怕還得意著呢。”

“嗯!”楊水嬌重重一點頭:“我猜他們想不到。那都是戰士們偷偷背過去的木偶,炸吧,炸的越起勁越好。”

陸大有也問道:“總司令。要不要再放一些?”

王楓掏出懷錶看了看:“現在是十二點四十,到一點半著人再背五百個過去,兩點開始放炮,然後三點半再來一次!”

“是!”陸大有一口應下,過了幾刻,又問道:“總司令,我們要不要派點戰士真的摸過去,給英國佬吃幾顆手榴彈?”

王楓擺了擺手:“英軍雖然疲憊,但警戒心會更加強烈。我猜他在前沿陣地必然布有暗哨,這才剛開始。不著急的,這裡交給你了。明早我們換班,你去休息。”

“哦~~”陸大有心領神會道:“我明白了,請總司令放心,戰士們會讓英國人不得安寧的。”

王楓向後招招手道:“走罷!”

盛宣懷與楊水嬌跟著向後走去。

兩點鐘準時,民盟軍陣地上火砲再響,各種敲鑼打鼓與呼喊聲也再次喧囂塵上,惠什睡的正香呢,這一被驚醒,氣的當場罵娘,可是罵歸罵,措施還是要採取的,他又把戒備升為二級,同時進行火砲轟擊,這一次被炸出屍體的地點比前一次稍微近了些,並且更加的分散,使得他的心裡好受了許多。

砲擊於兩點半停止,四點,黎明的前夜,民盟軍陣地上第三次炮聲炸響,這可把惠什給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啊,除了開砲還擊,還派了些印度士兵去察看,他對民盟軍一**的送死行為很不理解,第一次肯定是有偷襲的心思,第二次還可以當作存有一絲僥倖,那麼第三次,明知道自己一方的砲火猛烈,依然執著的讓士兵上前,這就很不正常了。

過了半個小時,一名印度籍軍官跑來敬禮道:“惠什將軍,我們在陣前沒有發現任何中國人的屍體,甚至連殘渣都沒有,只是....找到了這些,您請看一下。”

一些印度士兵抬著些可以依稀看出是人形的木頭人偶碎片過來,基本上都有被炙黑過的痕跡,顯然,火砲擊中的正是木頭。

“**!”惠什咆哮如雷,三輪砲擊,上千發砲彈,就打中了這些破爛玩意兒?他感覺到了恥辱!

作為一名高貴的英軍高級軍官,還有什麼比敵人被愚弄更讓他恥辱呢?被愚弄代表著沒有看穿對方的計謀,為什麼沒有看穿?那是智力不如人啊,戰敗可以有多種藉口,可以列舉出一大把客觀條件,而被愚弄只能拿愚蠢、笨蛋、傻瓜、弱智、遲鈍來解釋,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法接受的現實!

夏季天亮的早,看著漸漸現出了輪廓的大地,蘭伯特也是一絲無奈湧上了心頭,他完全理解惠什的心情,忙活了一整夜,一個民盟軍都沒打死,還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砲彈,可是不這麼做還能如何,萬一民盟軍真的派士兵上前,只會吃更大的虧。

而且以同樣的手法對民盟軍反擊也不可行,民盟軍挖有壕溝,有陣地,沒有必要胡亂開砲,小股部隊過去,只能是被殲滅的下場,大部隊摸黑進攻,說不定還會踩上地雷。

蘭伯特嘆了口氣:“惠什先生,天就要亮了,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白天的戰鬥會很激烈。”

惠什一言不發,沉著臉向船上走去。

沒過多久,東方的地平線上透出了一抹魚腹白,雙方都清楚正式的交手即將開始,進食的進食,調弄槍砲的調弄槍砲,都在為交戰做著最後的準備。

而在蘇州,新華日報社內,“呼~~”傅善祥長長吁了口氣,捶著後背道:“三萬份總算連夜趕出來了,快點發給報童吧。”

“是,總編!”幾名工作人員快步走了出去。

自願留下陪著傅善祥的洪宣嬌,帶著些自豪說道:“我就知道王楓不會讓人失望,想當初,我還有把他收服的打算呢,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可笑了,也虧得是王楓,換了其他人,恐怕早被英軍攻上岸了,善祥,你一夜都沒睡,趕緊回家補一覺吧。”

傅善祥那秀美的容顏略顯憔悴,眼眶周圍有兩個淡淡的黑眼圈,一雙大眼睛黯淡無神,佈滿著血絲,卻仍是搖了搖頭:“不,我想上街走走,看看蘇州民眾的反應,也許下午還要加發一份增刊,這可是凝聚人心的大好機會,苦點累點也就這麼幾天,熬一熬就過來了。”

“哎~~你呀,和那個人一樣,幹起活來不要命!”洪宣嬌無奈的責怪道:“那好吧,我們一起走,王楓讓我幫他徵集牛,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就去黃天源糕點店吧,他家的糕糰最正宗,人也肯定很多,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去處。”

“嗯!聽你這麼一提,我還真的餓了呢!”傅善祥一把挽上洪宣嬌的胳膊,兩個女人雙雙向外走去。

原本大清早,街面上只有些商販,或者是蒐集垃圾與排泄物的清潔工,普通民眾不會這麼早出來,而今日,剛出了報社,就看到街面上人頭湧湧,顯然是在等著報紙分發,每當有捧著報紙的報童出現,隨即便被數以百計的民眾圍成水洩不通,一個個人拿著報紙快步離開,又有一個個人見縫插針擠了進去。

在往日,《新華日報》是由分佈在全城的各個售賣點分售,所謂的售賣點並不是報亭,一份報紙沒必要建報亭,只是擺個小攤,賣完回報社交錢,報童的工資按日結算,賣掉多少,給多少錢,一般是以勤工儉學的學生為主。

另留有幾千份報紙是由專人騎快馬發往松江、常州、太倉等主要城池銷售,但照今日的情形來看,報紙根本分不出去,最多十分鐘,將被一掃而空。

洪宣嬌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拉著傅善祥閃回報社院落,帶著絲同情說道:“三萬份遠遠不夠,又得增加印數了。”

傅善祥苦笑道:“宣嬌,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三萬份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了,再想增加,就必須先訂購印刷設備,設備都是艾麗絲與安吉麗娜通過洋行由香港搞過來的,一來一回需要兩個月,這倒也罷了,多等兩個月沒關係,關健是那個人不肯給錢了,讓我們報社自負盈虧,自己拉廣告賺錢,可是廣告部才剛剛搭了個架子,離正式運營還有一陣子呢,你說我怎麼辦?沒有錢只能暫時維持著發工資。”(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4

洪宣嬌一聽,立時不樂意了:“真是個小氣鬼,如此重要的報社竟然捨不得投錢?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回來我得講講他!”說著,又扯了扯傅善祥: “我們從邊上小門走吧,被人認出那可麻煩了。”

“嗯!”傅善祥也不願意被一群熱情的民眾圍著打招呼,畢竟她只是個女人,雖然有事業心,卻不是交際花,在人際交往方面,對於和男人接觸還是有些排斥的,於是與洪宣嬌繞到後面,雙雙頭一低,快步走了出去。

黃天源糕點店位於觀前街,距離鼎鼎大名的玄妙觀不遠,洪宣嬌與傅善祥沒過多久,便從糕點店的後門上到了二樓的包間裡,伙計擺上清澈的碧螺春,四支翠綠的肉粽子,兩小碗桂花酒釀元宵,兩小碗蝦仁麵條,以及六月份的時令糕點,如綠豆糕、薄荷糕、米楓糕等等,早餐以甜糯為主,具有濃郁的蘇州地方風情。

說實話,桌麵碗碟盤籠擺的滿滿,兩個女人吃顯然有些多,但洪宣嬌是暗勁高手,食量非一般女人可比,當即剝起一隻粽子,納入口中招呼道:“嗯,不錯,快來嚐嚐,是蛋黃火腿粽,味道很不錯的。”

“好的!”滿眼都是可口的食物,傅善祥也是食竇大開,有樣學樣的拿起只粽子剝了起來。

透過包間的竹簾,可以看到一樓的大廳,大廳裡坐滿了食客,喧鬧異常,其中還有幾人手裡拿著報紙。

“快給大夥兒讀讀,有沒有前線的消息?”

“催什麼?我不正在看嗎?哪。聽好了,黑旗幫甘當馬前卒。卻被洋人逼迫以身掃雷,五千人兩百條船。全部炸沉江底,順德陳村約被炸沉了十來條船。。。。”

“好,死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啊,好好的中國人不當,去給洋人賣命,這就是漢奸走狗的下場!”

一時之間,滿座叫好,又有人催促道:“快說說。還有什麼?這就是識字的好處了,趕明兒我也去報名參加掃盲班,不識字,真他娘的急死人啊!”

這話引來了諸多贊同聲,讀報紙的那人有些得意的掃了一眼,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擺足了譜才讀道:“特大喜訊,英軍一艘一千五百噸級護衛艦被炸沉。全艦官兵二百多人,幾乎無人逃生,哈哈,這果然是喜訊。英國人死掉兩百多,真不容易啊,這十來年間。洋人在我們中國想打誰就打誰,威風的緊。也活該碰上了王司令,來。我們以茶代酒,同飲以賀之!”

氣氛陡然熱烈,糕糰店裡洋溢著濃濃的民族自豪感,就連洪宣嬌與傅善祥也是拿起茶杯,輕輕碰了一小下。

“戰地記者吳廣澤為您報導:陸軍第一軍三師二旅一團三營一連四名戰士江樹得、李遇春、黃元起與吳光祖,向上級請命潛伏在地穴中引爆地雷陣,他們在悶熱潮濕的環境下,六個小時一動不動,終於找到機會拉響地雷,取得了炸死炸傷敵軍兩千餘人的輝煌戰果,卻因歸路被殘敵斷去,眼見就要被俘之時,高唱軍歌拉爆手榴彈,他們選擇了慷慨就義,寧可與敵同歸於盡也不做俘虜,請讓我們永遠記住這四位烈士的姓名,他們的精神將鼓舞我們的戰士與敵人戰鬥到底。 。。。”

這一段念出來,大廳中的氣氛立時為之一變,每個人都覺得有一股鬱氣憋在胸口不吐不快,甚至還有人暗暗抹起了眼淚,通過記者的簡短描述,完全可以想像的出當時那壯烈的場面。

樓上的傅善祥與洪宣嬌也雙雙嘆了口氣,這時,下面又傳來了誦讀社評的聲音:《英軍戰艦橫行長江,我們中國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戰艦?》

在文章中,列舉了宋朝遠洋貿易的繁華、明朝鄭和下西洋的偉大功績,然後是一系列的提問,到了清朝,竟然被別人的砲艦欺上門來,這是為什麼?歷史為什麼會倒退?中國何時才能恢復宋明時期馳騁於大海的榮光?

這一篇稿子,引發了熱烈的議論,人人口沫橫飛,大聲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就連傅善祥與洪宣嬌也在輕聲訴說著什麼。

而此時的寶山前線,已經是箭在弦上,氣氛緊繃異常。

惠什只睡了兩個小時,頭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發起進攻,勒兵駐馬,很容易影響到士氣,作為司令官,他必須現場指揮。

碼頭前方,五十門輕型加農炮夾雜在兩萬印度士兵當中,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惠什當即猛一揮手:“開砲!”

“嘭嘭”四艘戰艦火砲齊鳴,從空地開始漸次向前推進,既起著掃雷,也起著壓制火力的作用,就看到黑煙一朵接著一朵升起,那三艘護衛艦的艦炮射程為八里左右,最遠可以打到陣地前沿,民盟軍的陣地前沿是空的,而韋林頓公爵號的六門新式艦炮,射程約十里左右,直接把砲彈傾洩到了寶山的城中心。

別看只有六門砲,卻威脅極大,一棟棟建築在砲火中垮塌,有些避讓不及的戰士直接被埋在了底下,可是民盟軍根本沒法還手,全軍只有十二門加農炮,最遠的一門只能打到五里,由於需要避開英軍艦炮的射程,佈置的都很靠後,關健時候才能拿出來使用。

“唉!”盛宣懷嘆了口氣:“王楓,太憋屈了,被壓著打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這樣的火砲啊!”

周圍的戰士們均是心有同感,紛紛現出了無奈之色。

王楓冷眼一掃,喝道:“怎麼?沮喪了?我們成軍才多久?才短短一年,而英國海軍自明朝萬曆十六年擊敗了西班牙無敵艦隊時起,就一躍成為大海上的霸主,兩百多年間,未嘗有一敗,可是在去年,英國海軍被我們炸沉了赫爾墨斯號,在昨日,又被炸沉一艘護衛艦,還死了那麼多人!

你們仔細想想,我們有什麼?我們只有漁船、舳板,這些別說是海軍,就連水師都算不上,但是我們敢於面對大海上的霸主,並擊沉了他的兩艘軍艦,古往今來,除了我們民盟軍,還有誰能以如此弱小的力量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軍艦是急不來的,我們能夠在一年內發展壯大,將來也肯定會擁有獨步全球的海軍力量,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總有一日,我們會在海洋上與英國決一雌雄!

現在英軍在拿艦炮轟擊,我們讓他轟,難道他還能一直轟下去?他總要派人來攻的,我們在地面上先狠狠的教訓英國人!”

“是!”戰士們把身體站的筆直,一股不屈的鬥志彌**開來。

王楓略一點頭,把目光向前投去。

在艦炮的掩護下,英軍大隊開始向前移動,近現代,隨著火砲威力的大幅加強,攻堅與堡壘戰的戰術相對都變得簡單,無非是火砲提供火力掩護,然後步兵壓上沖鋒。

其實王楓清楚,被壓著打明顯要吃點虧,卻沒有太好的法子,關鍵還在於英軍有四艘大型軍艦坐鎮,無論是從側翼攻打還是包抄後路,都沒辦法避開英軍戰艦的火砲射程範圍,迫使民盟軍只能堅守陣地,在拼消耗的同時,等待陳村老小被送往蘇州的消息傳來,再尋機發動全面反攻。

“嘭嘭”炮聲驟然變得密集,英軍攜帶的五十門陸地加農炮在抵達砲位之後,也迅速投入戰鬥,這就相當於六十八門砲一起開火,形成了接力式的全面火力壓制,可以打到陣地的更深處,民盟軍別說開砲還擊,戰士們連頭都沒法抬,完全是一邊倒的態勢。

韋靈頓公爵號上,吉爾杭阿捋著鬍鬚呵呵笑道:“英軍的砲火如此猛烈,民盟軍焉有不敗之理?看來遲至今年秋季,朝庭當可收復全部失地啊。”

“嗯!”吳文榕信心大增,點點頭道:“恐怕等不到秋季,一個月內,短毛將全軍潰敗,介時順手滅了長毛,天下可​​定!”

吳健彰則是破罐子破摔,他既得罪了吳文榕,又成了綠營公敵,何必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當即轉過頭,哈下腰諛笑道:“惠什先生,民盟軍只會耍些小聰明,可是真正碰上了硬戰,這不?還是啞火了吧。”

“哼!”惠什也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傲然道:“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無所循形,命令發起進攻!”

傳令官揮舞旗幟,印度士兵緩緩壓上。

由於兩軍都全面列裝了米尼槍,列隊放排槍只能是找死,排隊槍斃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印度士兵也相應分的很散,端著槍,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幾乎看不出隊形。

只不過,王楓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楊水嬌忍不住道:“王楓,快讓戰士們進入戰壕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王楓伸手一擺:“放他們進來,堅守陣地只能引來英軍的砲火,會給戰士們帶來大量的傷亡,只有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使英軍艦炮投鼠忌器,我們有工事可以依托,進來又如何?打巷戰便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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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4
第三四六章絞肉機

“哦”楊水嬌想想也是,俏面微紅,訕訕道:“你說的對,英軍的長處很明顯,我們不應該明知他的長處還拿自己的短處往上湊,是我沒考慮到。”

王楓難得的遞了個笑臉過去:“不懂就要多問,多琢磨,戰火才是對一名戰士的最大洗禮,我相信通過這一戰,我們的戰士會學到很多東西,會迅速成長起來,也會湧現出無數的戰鬥英雄!”

說完,王楓放大音量,看了眼周圍的戰士,又道:“其實英國人主動來犯,對於我們不是壞事,我們的戰士雖然年輕有熱血,有衝勁,卻成軍時間太短,缺少硬仗的錘煉,在經驗上難免有所不足,而英國人經過幾百年的戰爭,早已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戰術戰法,我們可以以敵人為師,學習他們的優點,將來我們遲早要與英國人全面開戰,而今日他主動送上門,給了我們了解學習的機會,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把握住。”

一名旅長忍不住道:“總司令,英軍也許很強,但您看印度人,畏畏縮縮,基本上沒有勇往直前的風貌,顯然是被我軍震住了,而且精神也不大濟,一副蔫蔫的樣子,如果不是有英軍的砲火支援,他們的戰鬥力應該很弱,我們能從他們身上學到什麼?”

王楓擺擺手道:“這你就不懂了,印度人再弱,可是他的戰術戰法都來自於英軍,你想想,一個拼勁不足。而又技戰術純熟的敵人,難道不是戰場上最好的老師嗎?

我們有堅固的工事作為依托。有蘇松太常千萬百姓的鼎力支持,英軍又以印度人作主力。這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不過,你們也不要產生輕敵思想,兔子急了還咬人,印度人難保不會有拼命的時候,更何況印度人中有相當數量的白白林,白白林是非常凶悍的,他們都是狂熱的信徒,為了信念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生命與敵人同歸於盡。你們一定要給予足夠的重視!”

“是!”戰士們紛紛敬禮!

王楓剛剛滿意的點了點頭,盛宣懷卻是跟著提醒道:“王楓,我們不是也有火砲嗎?你幹嘛不用?你看印度人全部進入了火砲射程,挑人多的地方打,肯定能打死他幾百上千!”

王楓向周圍問道:“大夥兒都說說看,我們有火砲為何不用?”

“這。。。。”眾人都知道王楓是在考自己,不由撓起了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名團長小心翼翼道:“總司令。我想英軍的戰艦上肯定會有專人在觀察我們,只要我們開砲,他們就會發現,然後擊中炮火轟擊我軍的火砲。他們有六七十門砲,而我們只有十二門,對轟肯定不是對手。所以只有暫時雪藏。 ”

“嗯?”王楓眼前一亮,問道:“我記得你叫李長順。加農炮目前全部在你的團裡,你給我說說。有火砲不用總不是個事,要使用,該怎麼使用? ”

顯然是自己的回答得到了王楓的認可,李長順大受鼓舞,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才道:“我們的火力再集中也不如英軍,那不如索性分散開來,如果有工事被印度人攻占了,就利用掩體發動突然打擊,但是一旦開砲,砲口的火光必然會暴露位置,所以以三砲為限,打完三砲必須轉移!”

“好!”王楓猛叫了聲好,這已經初具現代自行火砲戰術思想的雛形了,自動火砲的優點是移動迅捷,以解放軍大名鼎鼎的出口型自行榴彈砲plz45為例,基本戰術指導思想是打完一炮,立刻轉移,換個位置再打,以防止被敵方定位,雖然目前的加農炮與plz45存在著十幾代的代溝,可是有超前的戰術思想閃現,而不是把砲兵固化於打陣地戰,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雖然目前的火砲比較笨重,但火砲的發展方向始終是自行化、速射化與製導化,隨著技術進步,這種戰術思想會越發的重要!

王楓把目光投向了李長順,略一沉吟,便道:“李長順,我任命你為民盟軍砲兵獨立旅旅長,受司令部直轄,以你的團為根底,組建專門的砲兵作戰部隊,你可以放手施為,希望你不要拘泥於形勢,依托地形地利靈活運用火砲,打出我們民盟軍的威風,重創來犯之敵,你趕緊去吧!”說完,從口袋裡掏出個令牌遞了過去。

“是!”李長順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猛敬了個軍禮,雙手接過令牌,帶著幾名戰士快步離開。

臨陣提撥是很鼓舞士氣的,一時之間,李長順的團升級為獨立旅的消息不脛而走,戰士們均是摩拳擦掌,以期立下戰功!

英軍炮火依然無情的傾洩,有些地方都被砲彈抹平,一朵朵煙柱騰空而起,場面慰為壯觀,蘭伯特卻眉頭皺了皺,問道:“惠什先生,民盟軍的火砲為何遲遲不用?難道是。。。。被我軍的砲火擊毀了?”

“這。。。。”蘭伯特的猜測太過於樂觀,哪有那麼巧,一下子就打中了對方的砲兵陣地?惠什雖不敢抱有如此之大的希望,但他的砲兵思想仍處於陣地戰階段,因此很難明白。

想了想,惠什吩咐道:“注意搜索民盟軍的火砲,一旦發現,立刻打擊!”

“是,將軍!”高高的艦橋上,有五人專門舉著望遠鏡觀察民盟軍陣地,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出民盟軍的火砲,計算出大致方位後,對前方砲兵施以引導射擊。

其實開砲與被擊中騰起的火光是很容易分辯的,只不過,印度士兵的前鋒已經踏入了最前端的壕溝,而民盟軍不僅不開砲,甚至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由不得人不生出疑竇。

吳健彰猜測道:“短毛該不會是自知不敵,退出寶山了吧?”

惠什與蘭伯特第一時間就認為不可能,一支敢於拉爆手榴彈與敵偕亡的軍隊,怎麼可能不戰而退,況且蘇南一馬平川,沒有地利優勢,他們都想不出放著現成陣地不使用的理由。

“不好!”蘭伯特突然大叫一聲:“我明白了,民盟軍是要依托城市打巷戰,對,肯定是。”

惠什一點就明,臉面瞬間陰沉下來,巷戰有個很形象的稱號,那就是絞肉機,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火砲將失去作用,而城市裡滿是殘垣斷壁,都可以用來作為依托,打巷戰需要堅強的意志與冷酷的心境,因為你不知道子彈會從哪一個方向射來,心理上稍微脆弱點的,精神就此崩潰都不是沒可能。

惠什的心頭生出了一絲不妙,可戰局至此,他也無力扭轉,只能硬著頭皮陪民盟軍玩一場。

“見鬼!”惠什狠狠咒罵了句,便道:“傳令,暫停砲擊!”

片刻之後,艦炮與前方陣地上的加農炮相繼停止,印度籍士兵也分批分次的進入了城市。

果然,時緊時密的槍聲傳來,這預示著絞肉機正式啟動,印度士兵打巷戰顯然不適應,寶山對於他們是一座陌生的城市,而且他們是侵略者,沒有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

進入城市的印度士兵,第一感覺便是四面八方都有子彈射來,迫使他們只能躲在磚瓦礫中,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巷戰比拼的還有耐心,有人按耐不住,剛剛探出腦袋,就被不知從哪飛來的子彈爆了頭,還有人貓著腰走了一小段,突然轟隆一聲,一顆手榴彈在身邊開了花。

一名現場的英軍指揮官大叫道:“這樣不行,都掏出手雷,往那邊扔,對!扔到那堆廢墟的後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佔領,不要妄想抓俘虜,民盟軍是不可能被俘的,凡是活人一律擊斃,千萬不要給他們掏手雷的時間!”

這一隊印度士氣約有百人左右,紛紛掏出手雷向前擲去,英軍用的手雷是橢圓形,與民盟軍使用的木柄手榴彈相比,重量輕,體積小,攜帶的數量更多,可以用於反坦克作戰,但投擲距離較近,遇上斜坡地形時,還有可能滾回來炸到自己。

可以說,這兩種手雷代表了兩種作戰風格,各有優缺點,而王楓前世身為解放軍的一份子,習慣了使用木柄手榴彈,所以並未在軍中推廣手雷。

近百枚手雷一窩蜂的炸開,頓時響起了十來聲慘叫,這很明顯是炸著了民盟軍,印度士兵們無不大為振奮,登上廢墟歡呼勝利,可是興奮還未過去,就是“嘭嘭”兩聲炸響,兩枚砲彈直接打來,近百人被一鍋端掉!

王楓讓李長順指揮砲兵,他把十二門加農分為六隊,一隊兩門,專門用於打擊敵人的密集處,兩炮打完,通過瞭望哨傳來的訊息,已經沒有必要再開下一炮了,於是砲手趕忙連拖帶拽,數十人吃力的把火砲向別處轉移。

砲口的火光在閃出的瞬間,就被英軍發現,當下報出坐標,一層層傳到陣前,五十門陸戰加農炮一起開火,火光隆隆,凡處於範圍內,無論是印度士兵還是民盟軍,全部被炸的粉身碎骨,只不過,由發現到傳遞,再由瞄準到開砲,大約需要三到四分鐘的準備,有這個時間,民盟軍的火砲已完全可以轉移去安全的地方。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4
第三四七章研製迫擊砲

誠如王楓所料,印度士兵雖然紀律散漫,訓練不足,單兵綜合素質大概和綠營處在同一檔次,但他們有一項優點,就是溫順聽話,對英官的要求從不質疑,幾乎是無條件服從,而英官普遍具有相當高的戰術素養,這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自身的缺陷。

英官加印度籍士兵,類似於工程師加機器人的組合,一方出腦力,另一方出體力,竟然配合的異常完美。

況且印度籍士兵中也有很多是不怕死的,只不過,這與民盟軍的不怕死有些區別,民盟軍戰士是為忠義,為榮譽付出生命,而印度籍士兵中的白白林,本身就是悍不畏死,印度教徒更是早死早投胎,就等著下輩子去當剎帝利或者婆羅門呢!

別看印度籍士兵那蔫乎乎的樣子,可是在巷戰中的表現確實出乎了王楓的意料,絕對不是前世所了解到的那種一觸即潰,在英國指揮官的指揮下,爆發出了較高的戰鬥水準。

雙方你爭我奪,反复拉鋸,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誰都沒法準確判斷出自己一方的傷亡情況,火砲也是不時轟鳴,民盟軍是以游擊的方式打完即走,英軍則是仗著數量優勢專門打擊民盟軍的火砲,在從清晨到中午的戰鬥中,李長順儘管小心再小心,卻仍是損失了兩門,這沒辦法,有時身處的地形會限製到轉移。

“快,紗布,止血鉗。這邊這邊,先把傷口清乾淨。調配八十萬單位的青黴素,快點....”

王楓所處的指揮部。一名名傷員被抬了過來,以楊水嬌為首的婦女醫護隊忙的不可開交,滿場都是女人的嬌呼聲。

盛宣懷站在王楓身邊,面色沉重道:“我終於認識到了打巷戰的殘酷,這不僅僅是死亡突如其來,也不僅僅是受傷所承受的巨大痛苦,更多的還在於人的精神要始終緊繃,稍有鬆懈就有可能倒下。”

說著,盛宣懷嘆了口氣。又道:“可惜我們的火砲太少了,如果英國人能晚一年來進攻,就根本不用與他打巷戰,而且手榴彈的投擲距離也不夠,靠近了投很容暴露自己,有很多戰士犧牲的原因正因於此。”

“嗯?”王楓倒是心中一動,他想起了一款步兵戰鬥單元的必備武器,特別適合打巷戰,這就是迫擊砲。迫擊砲的原理很簡單,技術上也不復雜,當即從口袋裡掏出鋼筆與小本子,就地劃起了圖!

“咦?你在畫什麼?”楊水嬌湊上來問道。

“這是迫擊砲。特別適用於陣地戰與壕塹戰。”王楓一邊畫著,一邊解釋道:“它的原理是砲彈從砲口滑進砲管,依靠自身質量使砲彈底火撞擊砲管底部的撞針。或者由砲手手動釋放撞針發射砲彈,要點是砲彈與砲管之間必須留有一定的間隙以保證砲彈滑落。這帶來的問題便是沒法依靠膛線使砲彈旋轉以穩定飛行方向,所以需要使用尾翼穩定裝置來保證飛行姿態。你們看,這就是尾翼,以後有時間,我會開講一門空氣動力學....”

王楓解釋的很詳細,迫擊砲的原理也足夠簡單,在場的人,大多數都能聽明白。

就目前而言,民盟軍戰士的平均科技水平能達到八路軍的水準,不要小看八路軍,八路軍對基層官兵的科普教育是相當重視的,八路軍可以用鋼軌造75小鋼砲,可以自主研製槍榴彈,可以流水線生產步槍手槍,可以製造砲彈、子彈與單基無菸火藥,甩八條街都不止。

說起來很讓人費解,別說八路軍,即便閻錫山的部隊也有造槍造炮的能力,偏偏常凱申的百萬中央軍連一顆子彈都造不出來!

過了片刻,王楓把紙片撕下,遞給一名戰士道:“立刻去送給兵器局隨軍人員,讓他們盡最大努力改裝迫擊砲,如碰上技術難題,一定要隨時來問!”

“遵命!”這名戰士接過紙片,匆匆而去。

盛宣懷卻又問道:“王楓,時間這麼緊迫,能來的及嗎?我記得兵器局研製加農炮花了大半年呢。”

王楓略一沉吟,便道:“迫擊砲的原理比加農炮簡單,即不需要後裝彈藥,也不需要解決密封性,因此對砲管的質量沒有太多的要求,只需要設計出底火撞針,這無非是把槍械的撞針放大安裝在砲管底部,而且砲管的來源也不是問題,我們軍中有很多來自清軍的輕炮,改裝起來不難,有了設計加農炮的經驗,設計迫擊砲應該不會超過五天,唯一的難點在於砲彈!

我們目前使用的砲彈,裝藥與彈丸是分開的,迫擊砲要想打的又遠又準,這二者就必須結合在一起,並且把底火位置固定在砲彈尾部,另外一點便是給砲彈安裝尾翼,這極為考驗人的智慧,但我相信兵器局會有解決的方法。”

安裝尾翼,對於現代人來說再簡單不過,可以使用諸如氣焊、電焊等多種方法焊接上去,但當時的焊接方法只有鍛焊,也就是把金屬加溫後用錘子擊打,使其焊接,可以想像,用這種方法焊接,砲彈殼子鐵定被擊打變形,所以王楓才有考驗人的智慧之語,盛宣懷也理解的點了點頭。

而韋靈頓公爵號上,見著那膠著的戰局,惠什與蘭伯特均是雙雙眉心緊鎖,與王楓一樣,他們也失去了對前線戰士的直接控制,畢竟那時還沒有通訊設備,雙方,或者可以說成是民盟軍與英國指揮官完全是憑著本能在戰鬥。

站在艦橋上看的清清楚楚,從整個寶山城的前中部到中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堆堆的混戰在一起,在火砲的射程之外,也就是寶山城的後部,暫時未有戰事,這裡顯然是民盟軍的指揮部。

蘭伯特忍不住道:“來之前我從未想過,這一戰會如此艱難,照目前的情況,我根本沒法判斷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徹底佔領寶山,我不得不說,民盟軍打亂了我們的戰爭部署,成功的按照他們的節奏來進行這場戰爭。”

惠什心有同感,點點頭道:“在十幾年前的清英戰爭中,我只是個海軍少校,當時參與了攻打鎮江的戰鬥,我清楚記得,那一天是一八四二年七月十四日,我軍攻下山,隨後於次日,我作為海軍陸戰隊的一員,在艦隊猛烈的砲擊後,隨隊登陸焦山,全殲中國守軍,然後轉攻焦山對面東碼頭,中隊一哄而散逃進了城裡,下午又不損一兵一卒佔領了金山,鎮江中國方面江防盡失。

二十一日,我軍以七千兵力,在艦炮的支援下,攻占了北固山,接著使用重砲轟擊北門城壘,一舉攻克,我隨隊入城,與進攻西門與南門的軍隊都受到了些抵抗,姑且稱之為巷戰罷,最終我軍以死傷四十四人的代價,於下午四時許圍攻都統署,逼使中國方面的司令官海齡舉家自殺。

鎮江是中國的重要城市,扼南北交通,卻被我軍輕易攻克,通過這一戰,徹底暴露了中隊與中國人民虛弱與蒙昧的本質,這一事實在之後的戰爭又被一次次的證實。

可是在今天,一座小小的寶山竟然成了絞肉機,我不明白,這十幾年間,中國發生了什麼,中國民主同盟軍為何能凝聚起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十幾年前的中隊又為何會不堪一擊,如果說民盟軍裝備的米尼槍給我軍帶來了重大威脅,但他的火砲明顯不如我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蘭伯特聳了聳肩:“惠什先生,我認為您應該多聽取文咸先生的意見,畢竟他這幾年來一直呆在中國,尤其是從去年春季起,就一直在租界觀察著民盟軍,他在這方面是最有發言權的。”

“文咸?”惠什喃喃自語,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不喜歡文咸,文咸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政客味道,他則是最純粹的軍人,因戰功一步步走到了中將的位置,打心眼裡鄙視靠翻弄嘴皮子上位的人。

過了片刻,惠什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當時海齡全家自殺,我還以為他是殉國,後來打聽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你猜怎麼著?”

“哦?”蘭伯特把不解的目光投了過去。

惠什呵呵笑道:“這要從中國的民族構成講起,在中國,佔統治地位的是韃靼族,被統治的是漢族,海齡是韃靼族的高層人物,而韃靼族歷來堅持防漢制夷論,在我軍進攻之前,此人認為鎮江的漢族民眾會在戰時通敵,因此事先屠殺了漢族居民合計一萬多人。

後來當都統府被我軍圍困,海齡自知罪孽深重,又擔心被鎮江的漢族民眾捉住分而食之,你可能不知道,中國人有把仇敵煮熟了吃掉的習慣,因此早早上吊自殺還能落個痛快,出於同樣的原因,海齡手下的韃靼兵將也紛紛畏罪自殺。

你說好不好笑,在我軍進攻前,海齡非但不組織動員民眾,反而屠殺城中的人民,我在幾十年的征戰生涯中,這樣的事尚是首次得見,視民如仇寇,又豈有不敗之理?”

“哈哈哈哈~~”蘭伯特禁不住的哈哈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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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0:54
第三四八章兩個好消息

惠什對往事的回憶,有效的緩和了艦上的緊張氣氛,四名印度土王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們想像不出,大敵當前先屠殺自己的民眾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

即便印度種姓制度分野嚴格,可是驅使民眾當炮灰,也比自己殺了強啊,而吳健彰在把原話翻譯之後,吳文榕作為漢官,稍稍現出了些不忍,吉爾杭阿卻是滿臉的理所當然!

氣氛雖然有了緩和,城中的卻戰鬥依然僵持,雙方逐街逐屋反复爭奪,屋舍接二連三被摧毀,在滿是瓦礫和廢墟的城中,每條街道,每座房屋幾乎都有槍聲傳來,甚至拼刺刀的白刃戰也比比皆是。

英軍其實並不是盲目進攻,他們有明確的戰鬥目標,那就是城市後方的民盟軍指揮部,可是一次次的衝擊均是無功而返,這很正常,民盟軍雖然炮火不如英軍猛烈,卻佔了主場優勢。

正如當初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戰爭初期的德軍佔有絕對優勢,並且各兵種聯合作戰,步兵、工程兵、砲兵和空軍相互協調,但在攻入了斯大林格勒之後,立時就陷入了戰爭的泥沼當中。

打巷戰裝備差點沒關係,需要的是鋼鐵般的意志,這與印度士兵的不怕死漸漸顯現出了區別,不怕死不代表有勇氣去奪取戰爭的勝利,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只是屈從於命運的一種表現,印度士兵的不怕死正是建立在認命的基礎之上!

當戰爭陷入了膠著,疲憊與困乏又一陣陣的襲來,印度士兵的死傷開始大量增加。有一些被攻占的高地與工事又漸漸地奪了回來。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黑,雖然由於視線原因。雙方不約而同的達成了罷戰的默契,可是兩軍的休息地點。有時只挨著一條街,或者只隔著一片瓦礫,這個時候,印度士兵的壞習慣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受英國人影響,印度人也普遍抽煙,煙草至少在心理上,起著舒緩疲勞的作用,當戰事止歇,經一整天苦戰。早已困頓不堪的印度士兵紛紛掏出紙菸吞雲吐霧,那忽閃忽滅的火光正是最好的活靶子,黑暗中依然會時不時響起零星的槍聲與爆炸聲。

英國指揮官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大聲喝止不許抽煙,但煙癮上來了憋不住啊,最終只能妥協,命令凡是抽煙的全部趴著躺著抽,情況才稍有好轉。

一轉眼,四天過去了。戰事的膠著不僅僅牽動著江蘇省數以千萬計的民眾,也牽動著各方勢力的心弦,如楊秀清,向榮。羅大綱,還有江北大營的琦善,可是他們互相之間的仇怨並不小於與民盟軍。彼此投鼠忌器,在民盟軍與英軍未分出勝負之前。誰都不敢率先出手,只能暗中調兵遣將。一旦民盟軍被擊破,則第一時間搶奪勝利果實。

這一天的傍晚,剛剛用過晚餐,一名女兵匆匆跑來,敬禮道:“報告總司令,兵器局請您過去,說是已經試制出了迫擊砲。”

“哦?”王楓大喜,連忙丟下碗筷,快步而去,其餘陸大有、盛宣懷與楊水嬌等人也是相視一眼,緊緊跟了上前。

兵器局的營地就在後面一點點,諾大的場地,擺放著一堆堆損壞的槍械,工人們揮汗如雨,就著漸漸暗淡的天色加緊搶修,在邊緣,則孤零零擺放著一門火砲,呈四十五度仰角以兩腳型支架支撐,底部是一個鍋蓋型的底座,這顯然是一架原始的迫擊砲。

它與現代迫擊砲的區別,在不考慮精緻程度的前提下,首先是炮筒上缺少了瞄准定位設備,其次是炮簡無比粗壯,這很明顯,是由輕炮拆了改裝而來。

王楓立刻招呼道:“試一下!”

“是!”幾名兵器局工作人員取來了顆砲彈,王楓一看這砲彈,頓時樂了,這顆砲彈,顛覆了後世任何一名迫擊砲專家的想像,它的發射藥象麵粉包一樣,分成細細的數小包綁在砲彈後部,三角尾翼則是由木片製成,固定在一個木箍子上,緊緊套住砲彈。

王楓拿在手上,扯了扯尾翼,挺堅固的,又掂了掂發射藥,挺結實的,卻仍不放心的問道:“能成嗎?”

一名工作人員拍著胸脯道:“總司令您放心,我們試了好幾次,完全可以發射出去,並且能保證尾翼在飛行過程中不會脫落,當然了,我們知道發射藥掛在外面不大合適,可是短時間內沒法把發射藥固定在砲彈的底火上方,這需要對彈體做出重新設計,而且木製尾翼也不如鐵製尾翼的穩定性強,可是目前同樣的缺少打鐵爐子,打不出鐵製尾翼,如果您不滿意的話,我們立刻派人回蘇州,請張局長送座爐子來。”

王楓暗罵自己該死,受後世影響,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鐵製尾翼應該焊接在砲殼上,但按照兵器局的思路,顯然是和木製尾翼一樣,以鐵箍子箍上彈殼,這是在缺少焊接手段下的唯一可行方法,怎麼自己就沒想到呢?

至於發射藥,那倒不是很大的問題,現代迫擊砲彈一般也是在發射前根據需要距離臨時裝發射藥,只不過,發射藥一般是裝在底座裡,這可以慢慢改進,有需要的話,偶爾也會外掛發射藥。

暗暗搖了搖頭,王楓不置可否道:“先試試再說!”說完,對準三百米外的標靶調整了砲身角度,再以投放迫擊砲的標準姿勢,雙手持彈擺在炮筒上方,在鬆手的一剎那,身體猛的向後一縮。

“咚!”的一聲悶響,彷彿打鼓一樣,一道迅疾的黑影從炮筒中飛竄而出,緊接著,位於標靶後側三十米處發生了猛烈爆炸,這說明砲彈成功發射了出去,卻沒有成功命中目標。

四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有些尷尬,王楓再次調整角度,擺入了第二枚砲彈,這一次,依然沒有命中,而是打到了標靶前方十五米。

“總司令....”一名工作人員滿臉通紅,目光躲躲閃閃。

話才脫口,王楓已打斷道:“這才剛開始,又是倉促上馬,暫時打不准不用自責,只要能把砲彈發射出去,再兼顧精度,就可以大量改裝了,等回到蘇州,慢慢調整便是。”

“是!”兵器局人員紛紛現出了感激之色。

王楓又招了招手:“你們都來試試,但要記住,也要告訴所有的戰士,一定要避免重複裝彈,從現在看來,似乎重複裝彈不大可能,不過迫擊砲的發射速度極快,每分鐘二三十發都有可能,當處於戰場上高強度的戰鬥環境下,人一緊張,就很容易機械性的把砲彈一發發的往炮筒裡裝,如果前一發砲彈由於故障等種種因素未能成功發射,那麼再裝入後一發砲彈的結果,必然是兩發砲彈一起爆炸,炮毀人亡,我希望在軍中能引起足夠重視,不要等發生事故了再記在心上。

這樣罷,我定條紀律,軍中使用迫擊砲時,除非打的只剩下了一個人,否則不允許單人操作,必須兩人以上,另一個協助砲手觀察砲彈是否成功發射,現在你們開始吧。”

“噢!”盛宣懷點了點頭,學著王楓的樣子,把一枚砲彈小心翼翼的滑入炮筒,在發射出去之後,還探頭向炮簡裡望瞭望。

“咚咚~~”一時之間,悶響聲不斷,發射迫擊砲確實簡單,也很容易形成機械性習慣,一顆接一顆的放砲彈,好在每個人都能記得王楓的忠告,互相提醒,以確認把砲彈成功發射。

這時,一名負責人從懷裡掏出了封信,遞給王楓道:“總司令,在您來之前,我們剛剛收到了張局長的喜報,蘇州兵器局已經研製出大量生產硫酸的方法了。”

“哦?”這可是喜上加喜啊,王楓當即把信展開。

硫酸是生產硝酸的基礎,按王楓傳下的生產硫酸方法,其實效率很低,大概一噸黃鐵礦可以蒸餾出一公斤的硫酸,只能勉強應用於雷~~管與引信的製造。

可是王楓曾要求兵器局集中精力研發無菸火藥,無菸火藥的原理很簡單,無非是把脫脂絮硝化,再根據需要做不同的鈍化,以當下的硫酸硝酸產量,根本就沒法哪怕是少量生產無菸火藥,只能維持實驗性的生產,因此兵器局想了個土法子出來。

他們創造性的用含雲母較少、含酸程度較高的崗石砌出三座反應塔,塔與塔之間用陶管連接,可以不間斷的製造出硫酸,由於最初生產出的硫酸濃度不夠,於是用陶盆建起階梯式濃縮裝置,經層層濃縮,最終生產出了可用於炸藥的濃硫酸。

整個過程,從提出構想到實驗成功,只用了十七天,雖然仍是以黃鐵礦為主要原料,但全封閉式的反應塔可以杜絕硫酸的自然揮發,效率提高了將近十倍,只要黃鐵礦的供應不出問題,平均日產量可以穩定在四百公斤左右。

當然了,這是比較原始的製取硫酸方法,對環境污染較大,卻首次實現了大規模量產,只要肯投資,多建設反應爐,完全可以滿足軍事上對硫酸的需求,甚至還有可能應用於民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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