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45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5
第六五八章 噩耗傳來

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講,水是**,不可以壓縮,而空氣是氣體,可以壓縮,因此,當導彈命中軍艦爆炸時,四周空氣會被壓縮,瞬間起到緩衝的作用,抵銷部分爆炸威力。

水卻由於不可壓縮,魚雷戰鬥部爆炸產生的所有能量都會通過水全部作用在軍艦或潛艇的外殼上,這就決定了同等當量的炸藥,魚雷的威力要比導彈大。

比如裝藥一八百十公斤的反艦導彈可以讓一艘三千噸級的護衛艦失去戰鬥力,而同等裝藥的533毫米魚雷命中艦體時,從理論上講,僅一發就足以擊沉五萬噸級別的巨艦。

當然了,這隻是理論上,另外無論從巡航速度、爆炸威力,還是結構設計、製造工藝等多方麵看,民盟軍的魚雷與現代標準魚雷仍存在著很大的差距,隻不過,一枚魚雷擊沉一艘千噸上下的木殼護衛艦是不在話下的。

一發擊沉一艘護衛艘,每個人都看呆了,魚雷的凶猛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傾刻之間,石鍾山頂爆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而英荷艦隊的所有人則是麵如死灰,範得伯格更是嘴唇打著哆嗦叫道:“噢,我的上帝,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嗎?民盟軍怎麽會有這樣的武器?完蛋了,我們完蛋了,我們被拉格倫這老家夥害死了,他必須要負全部責任,要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閉嘴!”考爾斯也是心亂如麻,忍無可忍之下,厲聲喝斥。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充斥著無力感。

民盟軍最開始隻是一支裝備簡陋槍炮的雜牌軍,卻從英法美三國聯軍六百人被地雷陣炸殘。到東印度公司在對民盟軍的戰爭中,出現了水雷和迫擊炮。再時至今日,民盟軍祭出了完全陌生的反艦大殺器,這支軍隊總是能出人意料,他創新的速度令人恐懼,每一場戰爭,他都能玩出新花樣。

根據各方情報匯總,民盟軍自製火炮比英國火炮射速更快,打的也更準,軍艦行駛速度似乎也要快一點。而今日,又有威力奇大的反艦炸彈麵世,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考爾斯不得不承認,英國相對於民盟軍在武器方麵的優勢已經徹底喪失,或者可以反過來說,民盟軍走在了英軍前麵。

“難道這一戰又要失敗麽?”考爾斯不敢想象,當民盟軍在狹窄的長江水道中,把這種自帶動力。可以在水裏推進的新式炸彈發射向聯軍艦隊會帶來怎樣的災難性後果,尤其是民盟軍的軍艦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這讓他首次後悔起了來中國作戰。

“先生們快看,又來了!”正當考爾斯恍恍惚惚時。一名軍官發出了極度驚恐的聲音。

隻見兩邊江岸各有十餘道白線嘩啦啦的奔來,這次看清楚了,來襲的是半隱在水麵下。呈流線形,長達二十多英尺的粗大圓柱體。

“快轉舵。閃避!”各艦艦長都聲嘶力竭的大叫,但九江段的江麵隻有兩公裏寬。魚雷的速度又比軍艦快許多,舵手才猛打起舵盤,已經是轟隆轟隆,水麵炸開了花,一道道巨浪掀起,一塊塊木板和屍體,甚至還有火炮都被炸飛到了半空中。

“嘩啦啦~~”隔了一兩鍾,第二輪水雷發射出來,每當濃煙稍稍散去,能看清楚一些,兩邊的戰士就一輪輪的發射魚雷,包括運輸船也不放過,五六輪過後,江麵飄浮著一層厚厚的雜物被水流衝向下遊,而在雜物中還有些早一步跳水逃生的士兵,正揮舞著雙手掙紮呼救。

一月份正值隆冬時節,一般來說,長江水溫在這個季節普遍在十度到十二度之間,江水達到了涼寒刺骨級別,普通人最多堅持半個小時就吃不消了,如果半個小時遊不到岸上,將會活活凍死。

而在江麵,原地隻停泊著兩艘孤零零的戰艦,分別是英軍旗艦格拉敦號戰列艦,與荷蘭旗艦尼蘭德號戰列艦。

格拉敦號雖然披著三十厘米鐵甲,但魚雷在水線附近攻擊,這個位置是不披甲的,沽沽江水沿著一個方圓兩米多的大洞倒灌入艦體,艦身的傾斜角度漸漸加大。

尼蘭德號很幸運的沒受到魚雷攻擊,除了挨了十餘炮,基本上沒受到大的傷害,顯然,這是民盟軍手下留情的結果。

在由喧囂轉為安靜的刹那不適應之後,範得伯格大叫道:“考爾斯閣下,就剩我們兩條船了,快投降吧,這鬼玩意兒太恐怖了,投降才有活路啊!”

“快,快打白旗,趕快投降,盡量把軍艦往岸邊停靠!”考爾斯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急聲叫道。

兩條艦上的士兵反應過來,連忙揮舞起白旗,還生怕岸上看不到似的,齊聲大喊:“stop,stop,我們投降,投降!”

岸上有人打出了旗語,表示允許靠岸,舵手立刻猛打方向,戰艦轉調過頭,向著江岸駛去,尤其是格拉敦號,船倉嚴重進水,這時也不管江岸的泥灘適不適合停靠了,先把人上了岸再說。

“滋~~滋~~”接連兩聲船底擦著沙礫的悶響傳來,或許是明白到軍艦被沒收已不可避免,兩艦的舵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擱淺式登陸。

尼德蘭號率先停靠,格拉敦雖然被魚雷命中,但發動機未受損,也歪歪斜斜的停靠在了不遠處。

其實在自身造艦能力不足的情況下,民盟軍對英軍戰艦還是很感興趣的,它相對於法美,在技術上要先進一些,可以暫時編入海軍填補空缺。

格拉敦號戰列艦盡管破了個大洞,結構卻是完整的,發動機也能正常運轉,而荷蘭是老牌海洋強國,後隨著國力衰退,軍艦設計建造在不影響實用性的前提下,漸漸呈現出了精巧、結省材料與結構緊湊等諸多特征,這對於民盟軍海軍來說,尼德蘭號除了可以編入現役,還具備一定的參考借鑒作用。

兩艘軍艦各自放下舷梯,由考爾斯等高層領頭,一隊隊士兵高舉雙手,垂頭喪氣的走了下來。

考爾斯向四周望了望,正見著民盟軍戰士吃力的扛著魚雷發射具往回走,不由問道:“請問,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武器嗎?”。

一名軍官冷著臉道:“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先生們,今晚你們在石鍾山腳下紮營,明天你們將會被送往安慶暫時看押,隻要各位老老實實呆著,我可以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謝謝!”考爾斯低下腦袋,微微一躬。

俘虜共有三百多名,有些受傷的,發給擔架,由洋人自己抬著回石鍾山營地,給予一定程度的救治,另有部分民盟軍士兵打著燈火散落在江邊,搜救落水的英國和荷蘭士兵,畢竟在外麵可以燒殺搶掠,但自家國土上,必要的人道主義精神還是要講的。

根據考爾斯的供訴,這一次前來,共有水兵水手加陸戰隊成員合計四千人,可最終連俘虜帶搜救上來的落水者,隻有七百人不到,意味著聯軍足足陣亡了三千四百人以上。

軍艦擱淺,沒法開走了,隻能就地放著,不過最多幾天的工夫,會有專人前來維修拖走。

從九江到南陽約七百公裏,三天後,王楓收到了石鍾山伏擊戰的全部過程,又過六天,江忠濟率一萬五千湘軍進駐南陽,經過三天的初步整編,王楓留十四軍一個師與新成立的十六軍兩個旅駐守南陽,他自己帶著第四軍與十六軍另兩個不滿編師,超過三萬五千人的兵力,於一月十七日向信陽進發,同時下令駐襄陽李世賢第九軍協同行動,這意味著民盟軍正式轉入了反攻。

“什麽?”就在這一天,在南京下關碼頭臨時設置的聯軍艦隊司令部裏,拉格倫得到了派往長江中遊封鎖武昌江麵的六十多條船,全軍覆沒的噩耗。

其實在前幾日,不斷有木板、英荷士兵製服,與泡得象肥豬一樣的洋人屍體等雜物從上遊飄來,就已經給聯軍帶來了不安的氣氛,隻不過他們自己安慰自己,解釋成作戰哪有不死人的,不願意承認罷了,可是拖到今日,不承認也不行。

屋子裏燒著炭火,融融曖意驅不散內心的冷寒,每個人的麵色都極其沉重,氣氛憋悶異常。

又是全軍覆沒,似乎與民盟軍作戰,全軍覆沒成了家常便飯,拉格倫隻覺得煩燥異常,不禁走到窗口,望向了不遠處的南京城。

聽說再有六天,就是中國最隆重的傳統節日春節了,雖然聯軍陳兵在南京城外,不過除了江麵冷冷靜靜,不見一艘船隻,似乎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南京市民就象沒有感受到戰爭的節奏一樣,全城都充滿著節前的歡樂氣氛,甚至隱隱還有砰砰啪啪的爆竹聲傳來。

更過份的是,南京城東的靖國忠烈祠與城南的天壇,施工依然沒有停止,這擺明了是對聯軍的赤果果蔑視。

曾有數次,拉格倫有一種把這兩處工地給摧毀的衝動,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沒有任何意義,還說不定是個陷阱呢,誘使聯軍深入內陸聚而殲之,或者另有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原因,那就是初入長江時,上海江麵掛著的大幅警告標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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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五九章 又來噩耗

如果說英荷艦隊全軍覆沒對於聯軍是個重大損失的話,那麽單獨對於荷蘭來說,就是個災難性的後果了,英國損失些軍艦不算什麽,他有強大的工業生產能力,兩三年之內可以重新造一批更先進的戰艦,但荷蘭國小力弱,每損失一艘都形同於割肉!

阿物思裏特山滿心慌亂,無比肉疼,見屋裏沒有人開聲,忍不住說道:“拉格倫閣下,在他們走了之後我們曾分析過,民盟軍的艦隊極有可能隱藏在鄱陽湖裏,將與石鍾山炮台聯合起來阻擊我軍。∈♀,

不過石鍾山地形狹窄,布署個五六十門火炮已經了不得了,就算他使用水雷,我軍至不濟也是不敵退走,怎麽可能全軍覆沒?這事存在蹊蹺,一定要調查清楚。”

“不錯!”基馬良士補充道:“如果說是因為交戰過激烈致使我們的艦隊全軍覆沒,那麽民盟軍軍艦的碎片在哪裏?眾所周知,民盟軍把軍艦漆成了銀灰色,而我們的軍艦都是黑色,可是這幾日裏來,從江裏漂過的碎片每一件都是黑色,沒有一片是銀灰色,難道民盟軍不用付出一艘軍艦的代價就可以全殲我們六十多條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假如他真有這個能力,那我們直接退走算了,還打什麽打?”

費爾南德也道:“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否則會對軍心產生難以預料的影響,未知的威脅才最讓人不安,不弄清民盟軍的手段,戰士們或會產生畏戰情緒。”

“唉~~”拉格倫轉回身,歎了口氣:“怎麽調查?難道我們的人可以去石鍾山堪查現場嗎?”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現在與二十年前不一樣了,二十年前的清英戰爭。中國人踴躍給英軍當帶路黨,可是僅僅在二十年以後,中國人就變得空前愛國,別說是普通人,即便是在洋行工作的買辦,都是既不敢。也不願意替洋人去刺探情報。

為什麽會有這種變化?一方麵是國家對人民的凝聚力逐漸增強,國家隻有真正代表了人民的利益,人民才會認同這個國家,主動維護國家利益。

另一方麵是輿論上的強大壓力,為洋人打工不可恥,可是向洋人出賣國家機密會讓全家人都抬不起頭來。

最後一點,則是隨著經濟的健康發展,為洋行服務獲取的報酬未必高於在本土企業工作。

比如蘇州中醫藥集團,他的薪水之高在業界鼎鼎有名。再比如中資銀行,工資收入與紐約城市銀行持平,另外還有很多的外貿企業與工廠高管也擠身於高薪之列,有如此之多的機會擺在眼前,就算洋老板以辭退或降職作為威脅那又如何?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使得聯軍艦隊在進入長江之後,很難獲得第一手的有用情報,但是靠他們自己去搞吧。恐怕剛離開艦隊,就被抓起來了。

全麵覆沒。成了壓在聯軍頭上的一塊巨石,讓人喘不過氣,這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如果非要找個借口的話,隻能用神跡來形容,可是神靈會保偌不信神的中國人嗎?

“拉格倫閣下。拉格倫閣下,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這時,一名秘書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滿臉的驚慌失措之色。

“怎麽回事?好好說話!”拉格倫心裏格登一下,另外三人也把驚疑不定的目光投了過去。

這名秘書哭喪著臉道:“先生們,民盟軍根本沒有避入長江,早在我們到來之前就遁入了外海,他在兩個月前襲擊了星加坡,物資與補給船全被搶走了,炮台也被摧毀了,馬來人被殺了十幾萬,我們完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會活活餓死。”

“怎麽可能?”拉格倫一陣風般的衝了過去,掐著秘書的脖子嘶吼道:“就算我們被民盟軍耍了,但他們隻有十幾艘軍艦,哪來的能力攻陷星加坡,星加坡炮台有一百門重炮!”

“唔唔~~”秘書被掐的臉通紅,手腳揮舞,拚命掙紮,這說明拉格倫正處於盛怒當中。

“抱歉,是我衝動了!”拉格倫隨即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把手放了開來,不過那鷹隼般的目光仍是直盯著秘書。

“咳咳~~”連咳幾聲,秘書憤怒的說道:“是孟列夫,是這個老家夥背叛了聯軍,也背叛了俄國,他謊稱自己俘獲了民盟軍艦隊,騙取了加文納先生的信任,被獲準停靠在港口....”

“先生們,這是加文納先生的親筆信!”在一番聲情並茂的控訴之後,秘書又把加文納的信件拿了出來。

“孟列夫,這該死的家夥,我要殺了他!”

“噢,我的上帝,世界上為什麽要有俄國人這種種族?他們沒有節操,無信無義,唯利是圖,品行低劣,請您把俄國佬都流放到地獄裏去吧!”

“俄國佬根本就不可靠,都是你們英國非要拉俄國入夥,大家都看看,他那五萬陸軍像個屁一樣,放個響就沒聲沒息了,他的海軍更是出賣了我們,英國要承擔部分責任!”

一時之間,屋子裏炸開了鍋,第一個消息還能拿噩耗來形容,那麽星加坡被劫就是災難了,今天一上午,連續被打擊兩次,這究竟是什麽日子?

“夠了!”拉格倫被吵的頭暈腦昏,再也忍無可忍。

這一聲咆哮之後,屋子裏倒是安靜下來,拉格倫連吸了幾口氣,麵無表情道:“先生們,最壞的局麵已經出現了,光抱怨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要盡快拿出對策,現在大家都說說的自己的看法吧。”

沒有人接拉格倫的腔,每個人的心裏都很不安,其實類似的困境在歐洲的混戰史上屢屢出現,而這一次的不同之處在於,艦隊深處於中國腹心,距離歐洲有數萬裏之遙,仿佛無根的浮萍一樣。

拉格倫轉頭問道:“我們的糧食還可以堅持多少天?”

秘書想了想,便道:“最多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們將斷糧,不得不上岸去搶些吃的。”

其實長江裏有大量的魚類,但歐洲人不吃淡水魚。

拉格倫點了點頭,又道:“先生們,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不再管中國戰事,立刻回國,第二,是堅持一段時間,在這期間內向法國求援,如果法方願意伸出援手,我們或許還有一戰之力,請大家不要保留,各抒已見吧。”(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零章 互不信任的種子

立刻退軍回國不失為一個止損的好辦法,一個月的糧食足以使艦隊堅持回到星加坡,可是灰溜溜的走了,丟臉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艦隊走了,清軍也會很快完蛋,民盟軍將從此不可抑製,東南亞與東亞將被中國霸占,回國沒法交待啊,搞不好政府都要倒台。

況且這一趟遠道而來,什麽都沒撈到,葡萄牙和西班牙還好些,到目前為止一炮未放,也沒損失一艘戰艦,而英國、荷蘭、奧地利與普魯士,尤其是後三者的損失極其慘重,就這樣走了也不甘心。

好象是賭徒一樣,沒輸的精光總覺得自己還有翻本的機會,雖然不知道民盟軍是使用什麽手段全殲了開往武昌的英荷艦隊,卻又由於這份無知,讓他們的心裏生出了一絲僥幸,也許隻利用地利設伏,在岸邊事先埋伏火炮呢?

屋子裏煙霧繚繞,阿物思裏特山放下煙鬥,沉吟道:“我認為可以試著向法國求援,即使他不願意直接派出軍艦,但向他借一些煤碳食物應該是沒問題的,未到最後一刻,我們絕不能輕言放棄。”

“不錯!”費爾南德也道:“我們占據長江,進退自如,就算局勢惡勢至不可逆轉,臨時退走也來得及,盡管民盟軍還有十幾艘軍艦在外海,但我敢斷定,他不來則矣,來則全滅!”

基馬良士點點頭道:“去峴港一來一回恐怕一個月的時間不夠,我們還需要讓駐守上海的奧地利和普魯士艦隊出海打點魚,另外請費爾南德先生向菲律賓總督胡安閣下求援,再向駐江戶美軍求援。運送些物資過來,爭取能支撐兩到三個月。”

“沒問題!”可憐費爾南德還不知道馬尼拉發生了什麽呢,很是豪爽的聳了聳肩。

“好!”拉格倫綠眼珠子一掃:“既然大家都決定留下,那我們就陪王楓玩到底,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誰也不許偷偷溜走,否則,就是我們的共同敵人,我現在出去布置!”

聯軍決定了留待最後,民盟軍則是自襄陽與南陽兩路進發,僅僅四天時間就兵臨了信陽城下。

信陽由淮軍銘字營劉銘傳、樹字營張樹聲與盛字營周盛波合計五萬人駐守。其中城裏兩萬由周盛波坐鎮,城外由銘字營與樹字營各於西部和南部分別倚桐柏山和大別山立寨,一城兩寨各自相隔五公裏,形成倚角之勢,互相守望。

民盟軍兩個軍五萬人外帶江忠濟部一萬人。加上輔助人員五千,合計六萬五千人正聚集於城西的劉銘傳寨前,架設火炮,挖掘工事,一副熱火朝天的景像。

襄陽和南陽是淮軍的重點觀察方向,當兩路大軍剛剛出城時,就被探子探得,這時。劉銘傳、張樹聲與周盛波聚集在西城牆上,對著下方的民盟軍指指點點。

“果然不愧是百勝之師,省三(劉銘傳表字)老弟。你看他軍容整潔,物資擺放分門別類,即使是挖掘工事,亦是顯得有條不紊,王楓是個奇才啊,這一戰恐怕很艱難。”張樹聲指著下麵感慨道。

劉銘傳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我軍以宿州為中心。利用符離、夾溝與曹村地形,布署十餘萬兵力與短毛鏖戰達近兩個月之久。宿州這個地方襟連沿海,背倚中原。是安徽省的北大門,徐州進入安徽的首先之道,素有徐南形勝、江南第一州之稱,宿州若有失,短毛必然會席卷淮北。

大帥雖然在宿州布署了近十五萬兵力,短毛則隻有第六、第與第十一三個軍,總人數約七萬五千人,但短毛戰鬥力之強無可否認,我軍以兵力兩比一的優勢與之交鋒也占不到任何便宜,隻能暫時維持著不勝不敗的局麵罷了。

更可慮的是,我軍已盡全力,再也沒法抽調更多兵源,而短毛連同魯南在內,卻隻用了六個軍十五萬人就拖住我們與朝庭三十多萬人,據我所知,他幾年來一路招降納叛,總兵力大約接近了四十萬人,除了必要的留守,他還可用於機動的兵力不會少於五萬,也就是說,他可以根據需要隨時增兵!

這使得大帥的可用之兵嚴重緊張,即便是阜陽亳州也僅留不足萬人駐守,卻就是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大帥仍委重兵於你我三人,正是因信陽萬萬失不得,一旦失去,短毛可輕取阜陽亳州,再兩麵夾攻,大帥就危險了。

我軍有五萬人,短毛連同輔助兵種在內,大約是六萬五千人,在兵力方麵,我們與他基本持平,不過他的裝備明顯占優勢,況且據前不久得來的消息,洋人英荷艦隊六十多條船在石鍾山一帶全軍覆沒,這使得我方斷短毛荊襄與湖湘往來的計劃成了泡影,而短毛可以繼續由湖南增兵前來。

總之,我們的壓力很大,但我們絕不能向大帥求援,一旦被他圍點打援成攻,我軍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唯今之計,隻能是先穩守再尋破敵機會,令他難以愈越信陽半步是我們的初步目標。”

劉銘傳的分析很中肯,每個人的心裏都無比沉重,這才七年啊,七年前太平天國鬧的正歡之時,誰都不會想到七年後,會在江南大地上出現一個比太平軍更可怕的龐然巨獸!

一時之間,再沒有人說話,偏北大風吹的旗幟獵獵作響,給天地間憑添了一份蕭瑟的氣息。

民盟軍的陣地前沿距南陽約十二公裏,距劉銘傳大營約七公裏,周盛波拿著望遠鏡張望了一陣,突然冷哼一聲:“我看到了江忠濟了,果然是這個逆賊,因其兄長死於石達開之手,曾帥憐恤他,也對他信任有加,委他以重任,他卻忘恩負義投了短毛,若是他繼續潛伏在漢中,短毛在摸不清虛實之下,怎敢發兵攻我信陽?此人該千刀萬剮!”

“唉”劉銘傳歎了口氣,苦澀道:“本來荊襄是最不用擔心的一個方向,卻偏偏先有俄人全軍覆沒,後有左統領出走西北,又有江忠濟陣前投敵,使得荊襄反而了短毛的突破口,陳重兵壓境,將我信陽置於險地,這才真正是世事難料啊。”

張樹聲似是想到了什麽,眉頭一皺道:“左宗棠出走西北我怎麽覺得蹊蹺的很?他若是與俄人互相配合,憑著對地形的熟悉,短毛又怎麽可能在博望坡布下陷阱全殲俄人?

再退一步說,縱然俄人驕狂自大,不聽勸告,但是俄人被襲時左宗棠在哪裏?俄人被殲之後,他又主動退出襄陽。

這個人素來有膽有識,當年敢孤身一人去見洪秀全和楊秀清,如今又怎麽會不發一槍拱手讓出荊襄?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斷定,左宗棠暗中與短毛有了勾結,說不定就是他與短毛聯手把俄人做掉,再勸說江忠濟叛變!

要知道,江忠濟與石達開有殺兄之仇,怎肯輕易投敵?而左宗棠名望有加,令人信服,若是他與短毛有往來,那麽俄人被殲、荊襄不戰而降,乃至江忠濟投敵這一係列事件就豁然開朗了。

劉銘傳與周盛波均是心神微震,清軍在戰略上居於劣勢就是從俄軍被全殲開始的,而荊襄恰恰是由左宗棠鎮守,要說這其中沒有內幕恐怕誰都不信。

張樹聲的猜測越想越有道理!

朝庭正是看到了荊襄地區兵力薄弱的現狀,恐怕難以抵擋湖湘方向的進攻,這才允許俄軍進入荊襄,正是存了支援左宗棠的意思,可他倒好,一轉眼就把俄軍賣給王楓了。

這種事不往深處想無所謂,想的越深就越是毛骨聳然,左宗棠是公認的德高望眾,江忠濟與石達開有殺兄之仇,這兩人都能叛變,還有誰不能叛變?如果真的是敗局已定,又有誰敢保證自己就一定會為鹹豐盡忠?

民盟軍對清庭的貪官汙吏雖然是大殺特殺,對於清軍將領卻是從來不問過去,即使不任用,也會發些遣散費,放回老家安渡餘生,這就相當於給清軍將領提供了一個後門,有這個後門在,哪怕戰敗不敵也不會死,導致了清軍在與民盟軍的戰鬥史中,唯一的一次死戰隻發生在上海城下,就這還是被劉麗川挑唆的結果。

這也意味著,今天的同袍也許會在明天從背後捅你一刀子,拿著你的人頭去換取戰功!

左宗棠與江忠濟的叛變投敵,形同於在湘軍和淮軍中種下了一粒互不信任的種子!

劉銘傳一看眾人的神色,暗呼一聲不妙,連忙岔開道:“這隻是我們單方麵的猜測,究竟事實如何誰也搞不清,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短毛最遲明天會攻打我的銘字營,若是我所料不差,他很可能會於今夜登上桐柏山,居高臨下開炮,配合地麵攻打,若果真如此,隻怕我的銘字營守不了多久,振軒(張樹聲表字)兄與海齡(周盛波表字)兄,可有什麽良策?”

周盛波不假思索道:“省三老弟所言甚是,就由我親自走一趟,等今夜天黑下來,率部從後麵繞到桐柏山頭,短毛不來則罷,來了必教他有來無回!”

“好!有勞海齡兄了!”事關重大,劉銘傳也不推辭,拱了拱手。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一章 虛虛實實

劉銘傳等人認定了民盟軍會趁夜占領銘字營背後的山坡,並立刻著手起了準備,而此時,王楓、蘇三娘、李世賢、江忠濟、周秀英與楊水嬌也正抬頭望著那連綿桐柏山。¢£,

桐柏山的高度不算高,主峰太白峰1140米,是淮河的源頭,其餘山峰大多在400到800之間,長度隻有一百二十公裏,寬度多在十三公裏左右,以低山和丘陵為主,山勢較為平緩,是淮河與長江水係的分水嶺。

李世賢不解道:“劉銘傳為何把營寨紮在山腳?一旦被人偷偷潛上山頭,那他除了棄營而走,再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個人我聽說過,算是有勇有謀,不應該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啊。”

蘇三娘微笑著搖了搖頭:“你仔細看信陽的地形,信陽背倚桐柏山與大別山,按道理來講,是居於易守難攻之處,但是這兩座大山的山勢並不陡峭,敵人很容易攀上山,居高臨下攻擊信陽,所以我想,劉銘傳與周盛波分別依著山勢一左一右紮營,正是為了阻止我軍上山吧,畢竟他們占有距離近的優勢,一旦我軍到來,可以快速搶占山頭高地,說不定今晚就會趁黑偷偷摸摸的上山,順便還能伏擊我們呢。”

“蘇軍長說的不錯。”江忠濟向王楓拱了拱手:“如果能占領這個山頭,我們可以在一日之內破去劉銘傳營寨,江某不才,願帶第十六軍弟兄先一步上山。”

王楓沒有說話,而是望著大山現出了沉吟之色。

蘇三娘與李世賢也沒有勸說,因為在他們眼裏,江忠濟肯定是立功心切,才會向王楓請戰,但問題是。十六軍剛剛成立,很多基本的訓練科目都沒來得及進行,武器裝備也沒有全麵更新,戰鬥力有限的很,而淮軍既然看到了桐柏山的重要性,劉銘傳、張樹聲與周盛波又被李鴻章委以重任。顯然不是泛泛之輩,怎麽可能讓民盟軍先上山?

要知道,淮軍占著地利優勢,又是地頭蛇,對當地地形熟悉,隨便在山溝溝裏埋伏幾個暗哨,民盟軍哪怕是深夜上山都很難隱蔽行蹤,根本搶不到先機,這意味著。要搶占山頭就必須打硬仗,而十六軍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勝了還好說,萬一敗了呢?會對軍心造成影響。

隻不過,江忠濟既然搶先開了口,他們也就不方便阻攔,這很容易給人帶來一種看不起自己的誤解。

江忠濟顯然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個時候。隻能咬咬牙道:“請總司令放心,江某會小心行事,決不會中了淮軍的埋伏。”

其實王楓也持有與蘇三娘和李世賢同樣的想法,他是一點都不看好第十六軍,他帶著第十六軍出來,純粹是讓他們開開眼界的。並盡量適應民盟軍的戰鬥節奏,如果是蘇三娘或李世賢請命上山,那他是毫不擔心,偏偏開口的卻是江忠濟!

該如何才能婉拒江忠濟呢?

“嗯?”王楓突然心中一動,他眼角的餘光剛好發現了楊水嬌的嘴唇動了動。顯然是有話要說,當即問道:“水嬌姑娘,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楊水嬌帶領的醫護隊不是作戰人員,勉強可以算作第三人身份,由她出麵婉拒江忠濟是再合適不過。

出乎意料的是,楊水嬌莫名其妙的問道:“到了夜裏,山上會很冷吧?”

周秀英接過來道:“那還用說?信陽這個季節的夜間最低氣溫在零度上下,而且山上濕度大,山風強勁,尋常人呆個大半夜,恐怕半邊身子都能凍僵。”

楊水嬌伸出纖纖玉指一指山頭:“那就讓他們在山上呆著好了,反正我們又不趕時間的,王楓不是還有火線建國的打算嗎?”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均是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楊水嬌,因為民盟軍肯定是要占領山頭的,但什麽時候占,沒個準信,淮軍隻能始終派軍駐守在山上,而山上又沒有紮營的條件,所以說,這個西北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等喝的吃不消了,就是真正攻山之時。

說白了,這就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人摸不著頭腦。

王楓更是哈哈大笑道:“楊水嬌啊楊水嬌,你這主意損的很,不過我喜歡,讓他們在山上凍著吧,過完年再說。”

“哼!”楊水嬌得意洋洋,又帶著羞喜的輕哼一聲。

王楓轉回頭道:“江忠濟,你這段時間要抓緊部隊訓練,等時機成熟了,再由你攻山。”

“是!”江忠濟猛敬了個軍禮。

本來他請命上山沒有多想,隻是存了在王楓前麵表現的心思,不過蘇三娘與李世賢的怪異表情提醒他必須麵對無論自己的動作有多快,都快不過淮軍的事實,那時已經在暗暗叫苦了,卻沒辦法,海口都誇下了,隻能硬著頭皮上,實際上他的把握並不大,而楊水嬌提的建議,則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給了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大家都回去吧,吃過飯我們再布置一下。”王楓揮了揮手,率先向回走去。

冬季天黑的早,在用過晚飯之後,天還沒黑透,周盛波擔心民盟軍會搶先上山,於是帶上五千人,悄悄的摸上了山。

“你,帶人蹲在這裏,你,還有你們,到那裏去,都給老子把招子放亮點,別讓短毛摸上山,手雷也給老子掏出來,放身邊擱著,出了任何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走一路周盛波都是喋喋不休,指派人手占領山峰的各處要點,包括山窩窩,石窪,甚至樹上也安排人,每一處都無比隱蔽,不得不說,相對於民盟軍,淮軍確實占有地利上的優勢。

如今的淮軍,已經今非昔比了,雖然他們沒有五四式步槍,也沒有迫擊炮,卻有大量的西洋火炮,在小範圍的分散交火中,民盟軍火炮速射優勢其實很難體現出來,而且淮軍人手一杆米尼槍,配備手雷,民盟軍如果盲目攻山的話,那隻能是兩眼一摸黑,即便攻下了也要付出重大代價。

很快的,五千人全部各就各位,周盛波相信,就算民盟軍以三倍的兵力來攻,也能教他吃個大虧,在滿意的看了一圈之後,靠著一塊背風的山石,掏出火柴,擦擦兩下,點燃了旱煙袋,吞雲吐霧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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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二章 喝西北風

????“咦?周帥,您拿的什麽點火?”一名隨從看到周盛波隻是用一根帶黑頭的細木棍在一個小紙盒子邊上擦了兩下就點著了火,不禁好奇的問道。

“土了吧?沒見過世麵吧?”周盛波有些得意的亮了亮火柴:“這是火柴,從南邊搞過來的,現在短毛那一片已經沒人用火石了,都用上了這玩意兒,你試試。”

隨從接過火柴,學著周盛波的樣子,掏出一小根木棍,對著邊上的黑皮,擦擦兩下,卻沒有出火,又是擦擦兩下,還是沒有出火。

周盛波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道:“你這蠢貨,拿反了,用黑頭子擦,再來!”

“噢噢”隨從尷尬的反過來重新擦,哧的一聲,一團火光驟然綻放。

“誒?真神了啊!確實比火石方便多了!”隨從就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燒完一根,又擦一根,足足劃了十幾根才停了下來,隨即又心有所感的問道:“聽說南邊那裏搞出了不少新奇玩意兒,那邊老百姓的日子過的也舒坦,周帥,是不是這麽回事?”

周盛波臉一沉道:“胡說什麽呢?你小子想死了是吧?短毛就和長毛一個德性,我告訴你,再敢胡言亂語,立即軍法從事!”

“是是是,卑職不敢,卑職不敢!”隨從嚇的渾身一個哆嗦,緊緊閉上了嘴巴。

周盛波的眉頭皺了起來,其實對於民盟軍那邊的情況,雖然清庭嚴密封鎖,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越是壓製,民眾就越想知道,幾年時間過去了,又有民盟軍的密探四處活動與往來商賈的無意傳播,一般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這就和現代的太陽國一樣。雖然當局嚴密封鎖外部消息,極盡愚民惑民,但怎麽可能封鎖住呢,高壓統治之下,每個人都學會了以裏外兩張臉做人,當麵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周盛波等淮軍高層最擔心的還不是軍事上的劣勢,而是人心的漸漸浮動,可是除了封鎖抹黑,沒有一個人能拿出更好的辦法。

其實也有有識之士想過改良,但怎麽改?大清朝有龐大的官僚利益集團。稍微一碰,就觸動了他們的利益,會於第一時間跳出來,激烈的反對!

‘唉“周盛波暗暗歎了口氣。

時間緩慢流逝,隨著夜深,山上的風力逐漸加大,山穀中的呼嘯聲都能隱隱約約傳來,縱然裹著厚厚的棉衣

。也是一陣陣的寒氣直往骨子裏透。

“啊嚏,啊嚏!”不知道是哪個人,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這可把周圍的人嚇的渾身一抖,周盛波更是忍不住罵道:“你他娘的想死是不是?”

“唔,撲哧,撲哧”那個人雖然捂住了嘴巴,但打噴嚏這種事由不得自己,仍是嘴裏呼哧呼哧直響。

“哦喲”這邊的噴嚏才剛剛按下去。那邊卻有一陣怪聲傳來,不等周盛波發作。一個聲音趕忙認錯道:“周帥,是卑職不小心打了個哆嗦。這鬼天氣太冷了,卑職會注意的,下次不敢了。”

“嗯”周盛波為這人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才點了點頭,身邊又響起了幾聲咳嗽。

周盛波渾身泛起了一陣無力感,無奈道:“大夥兒都克服下,別暴露了位置,呆會兒短毛來了咱們狠狠打,明天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是!”參差不齊的應答聲傳來。

時間就象靜止了一樣令人難熬,雖然有以周盛波為首的各級將領警告,可是噴嚏與咳嗽零零星星不斷,到後麵也沒人問了,因為問了也沒用啊,總不能打個噴嚏就揮刀殺人吧。

不知不覺中,時間走到了兩點,周盛波掏出懷表一看,禁不住的罵道:“他娘的,短毛究竟來不來?”

這話沒有人能回答他,身邊的戰士都是緊緊縮成一團,甚至還有不少人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呼”周盛波呼出了一道長長的白霧。

其實不僅僅是山上的人在堅守,回到營帳裏的劉銘傳也不敢睡,不過他的條件要好了許多,大帳裏燒著辟辟啪啪的炭火,溫暖的就和春天一樣。

“短毛還真沉得住氣啊!”劉銘傳以來回繞圈排解困意,當繞到第一百零三圈時,自言自語的訥悶道。

“報劉帥,短毛動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帳簾一掀,一名親兵衝進來半跪施禮。

“哦?有多少人?”劉銘傳頓時來了精神,連聲問道。

這名親兵吞吞吐吐道:“回劉帥,短毛沒有掌燈,埋伏的暗哨看不清楚,但應該....人不少吧,是從小路偷偷摸摸往山腳方向去的。”

“好!”劉銘傳揮揮手道:“立刻通知周大人,再傳令全軍,隨時準備抄短毛的後路,記著,匆要大聲喧嘩。”

“是!”親兵匆匆奔了出去,劉銘傳在大帳裏也呆不住了,登上望樓向四處眺望,昏暗的夜色下,營寨裏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奔出,列成一隊隊,還有火炮被推了出來,麵向大山的方向排開。

夜空中,突然有夜鳧的聲音響起,清脆糝人,還不止一聲,如果仔細聽,就象接力一樣向大山深處蔓延。

“短毛出動了,大夥兒都打起精神,你他娘的睡什麽睡?也不怕凍死?”周盛波一腳踢醒一名正打著呼嚕的士兵,小聲叫道。

命令向一處處陣地傳播,每個人都是強提起精神,緊緊握著手裏的槍。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沒見民盟軍的影子,又過了半個小時,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名隨從忍不住道:“周帥,短毛要來早該來了,不會是下麵的人看錯了吧。”

“這....”周盛波心裏泛起了嘀咕。

又一人抱怨道:“周帥,我明白了,短毛分明是使詐啊,他以小股兵力晃一圈,然後從山腳偷偷繞回去,這是在耍咱們啊,他在營裏裹著被窩睡大覺,而咱們呢,蹲在山上喝西北風

!現在已經過了三點了,短毛應該不會上山了,要不....我們撤了吧?回營還能睡到天亮。”

周盛波差不多也明白民盟軍使的什麽招了,心裏破口大罵,但罵歸罵,他還不敢走,萬一民盟軍有探子盯著這一塊呢。

周盛波隻覺得憋悶異常卻又無處發泄,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道:“短毛狡猾的很,如果我們走了,他跟著上山怎麽辦?大夥兒再堅持一下,天亮了就回營。”

每個人都有罵人的衝動,可是他們唯一能做的,隻能是在寒風中堅守崗位。

溫度越到下半夜越低,很多人全身都凍僵了,肚子裏麵咕嚕咕嚕直叫,好不容易,又熬了三個小時過去,天際終於透出了昏暗的亮光,讓人心情沮喪的是,昨天還是大晴天,一夜過去,竟然陰雲密布。

“這鬼天,難怪這麽大的風!”周盛波咒罵了句,大手一揮:“下山!”

山上的各處戰略要點,陸續閃出人影,垂頭喪氣的向山下走去,人人眼皮聳拉,沒精打彩,甚至有人走路都跌跌撞撞了。

回到山下的劉銘傳大營,中軍大帳內,劉銘傳與張樹聲都在,均是滿臉古怪,還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很明顯,他們已經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麽。

“麻辣戈壁的!”周盛波滿腔的怒火再也沒法抑製,摘下帽子狠狠往地上一摜!

“海齡兄,先喝碗熱粥吧。”劉銘傳無奈的向邊上招了招手。

一名親兵遞了碗粥過去,周盛波一把搶過,也顧不得燙,咕嚕咕嚕猛灌了下肚,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把碗放下之後,問道:“短毛是在耍我們玩,我們下麵該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唄!”張樹聲苦笑道。

“你他娘的張樹聲,敢情喝一夜西北風的不是你,你倒是說起風涼話了是吧?”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一樣,周盛波咆哮如雷,強行壓下的惱火再次爆發出來。

“好了好了,振軒兄也是開個玩笑。”劉銘傳趕忙勸道:“短毛的這一套無非是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卻偏偏捏住了我們的命門,如果哪一夜不上山了,短毛趁勢占了山頭,那後悔都沒地方哭,短毛肯定有暗哨在觀察山頭。

所以說,明知道短毛是在耍我們,我們也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山是每夜都得上,少一夜都不行,再有兩天就是過年了,過完年天氣應該會慢慢回暖,堅持一兩個月,就可以長駐山上,短毛除了強攻,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隻不過,在山上守夜的辛苦我們都能理解,絕不能讓海齡兄獨自承受,這樣吧,我們三個流輪,今夜是我,下麵是振軒兄,再下麵是海齡兄,兩位兄長意下如何?”

張樹聲與周盛波相互看了看,劉銘傳說的沒錯,背靠的大山就是信陽的小,絕不能被民盟軍拽在手裏,可是今天才大年三十啊,最起碼還要一個半月天氣才能轉曖!

“唉”張樹聲歎了口氣:“耗著吧,隻要能拖住短毛,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省三老弟,今夜上山讓兄弟都多穿點衣服,我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劉銘傳剛剛點了點頭,突然帳外有人叫道:“下雪了,哈哈,瑞雪兆豐年啊!”

“兆你娘!”一聽說下雪了,頓時,劉銘傳三人的臉苦的比苦瓜還苦,周盛波大罵一句之後,拋開簾子看去,果然,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北風更是一陣緊似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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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三章 上兵伐謀

雪花越飄越密,尤其還是大年三十下雪,確實能給人帶來一種瑞雪兆豐年的喜悅心情,楊水嬌便是驚呼道:“這幾年一直在南方打轉,好久沒看到北方下大雪了,下,趕緊下,把地麵全下白了,我們可以堆雪人,還可以照相。”

王楓愕然道:“楊水嬌,誰告訴你信陽是北方的?”

楊水嬌不服氣道:“信陽不是屬於河南嗎?河南地處中原,中原不就是北方嗎?”

“哧~~”王楓輕笑一聲:“信陽的緯度和南京差不多,而且位於淮河以南,所以你不要抱太大指望,把樹下白就差不多了。”

“哼!”楊水嬌冷冷一哼:“我讀的書少,你不要欺侮我,氣溫高低不全是由緯度決定的,一般來說,同緯度地區,靠海洋越近氣溫就越高,而信陽深處於內陸,南邊又緊挨著桐柏山與大別山,冬季北風吹來會被阻擋形成回旋風,造成反複降溫的效果,所以他冬季的氣溫當然比南京低啦。”

“喲嗬!楊水嬌,你什麽成了氣象專家?要不要等戰爭結束了,轉業去氣象局工作?”王楓怪叫一聲,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楊水嬌最是享受王楓的這種表情,但表麵仍毫不在意的說道:“才不稀罕呢,再說氣象局連個影子都沒有吧。”

“行了行了,別鬥嘴了。”傅善祥拉著楊水嬌,笑吟吟道:“今天是大年三十,雖然我們行軍在外,但也得準備一下吧,至少有個過年的樣子。”

王楓想都不想道:“全軍一起包餃子,每個人至少包五十個,大年初一早上吃,有任務的回來包,一個也不能落下。”

“包那麽多餃子幹嘛?”周秀英不解道:“全軍連各種輔助人員在內,一共六萬五千人,每人包五十個。這就是三百多萬個,明天早上能吃掉那麽多嗎?要知道,新年餃子是不能剩的,必須要吃完。”

王楓神秘的笑了笑:“大妹子你放心吧。吃不完我來吃!”

“就你?”周秀英丟了個白眼過去,不過她也知道從王楓嘴裏挖不出實話了,索性不再問。

以連為單位,每人必須包五十個餃子,美醜不論。全軍除了留下足夠的人手擔任警戒,其餘人員立刻忙碌起來,於是乎,殺豬的殺豬,剁肉的剁肉,洗菜的冼菜,和餡的和餡,擀麵的擀麵。

全軍在一起包餃子,是增近官兵感情的一種好辦法,也是解放軍的常用招數。大家圍在一長條桌子前,不分地位高低,隻看包出來的餃子漂不漂亮,天南海北,說說笑笑,還伴著鬥嘴嘲笑,整個營地充斥著節前的喜悅氣氛,也飄**著濃鬱的餡香。

甚至這股香味,被呼嘯的北風裹挾,都飄進了淮軍營裏。

“什麽味兒?”

“餃子味兒。他娘的,短毛竟然在包餃子,也太幸福了吧。”

很多人都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口的口水。滿臉的羨慕之色,人家打仗不誤過年,而自己呢,頂風冒雪守大營,還要擔心對方隨時來攻,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其實雙方都有人在風雪中守著營寨。沒有誰比誰更苦逼,所不同的隻是心境上的差異,民盟軍一方懷著必勝的信心而來,氣勢如虹,攻守自如,占據戰場的主動權,而淮軍處於守勢,戰局發展由不得他,他隻能被動防守,也沒有擊潰民盟軍的信心,三大統領沒有一個人提出反擊民盟軍的軍營,就恰恰說明了他們很是心虛。

更何況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天夜裏都要派五千人去守山,也就是說,五萬人一個都跑不掉,本來這是義務,沒好什麽抱怨,可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人家在營裏睡大覺,自己去蹲山喝西北風,還要擔心民盟軍指不定哪來真來攻山,心裏哪能沒有怨言?

另外還有一點,淮軍並沒有任何過年的準備,軍中冷冷清清,一派戰前的緊張氣氛,由於物資緊缺,軍中依然是粗茶淡飯,以幹餅和稀粥類的食物為主,想吃的好根本是沒可能,隻能勉強維持著普通士兵不餓肚子。

而民盟軍那邊在包餃子,居然有能力包餃子,六萬五千人,平均每人吃二十個,這就是一百多萬個吧?同樣的都是當兵賣命,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餃子香味從從中午時起就陸續飄來,直到淮軍士兵吃過幹餅稀粥加過年特賜的每人兩塊紅燒肉做為晚飯,香味依然還有,更過份的是,除了餃子香味,還有炒菜的香味,更更過份的是,民盟軍軍營裏竟然放起了煙花爆竹!

“走,上山!”劉銘傳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帶著五千名淮軍戰士向山上走去,雖然每個人身上都多披了一件棉衣,可是漫天風雪,條件比昨夜還要惡劣,很自然的,每個人都是滿臉的垂頭喪氣。

果然和大多數人的猜想一樣,這一夜沒有民盟軍出現,當回到中軍大帳時,就連劉銘傳都吃不消了,在風雪中幹熬一夜,還不能打盹,這種滋味嚐過一次,絕不想再嚐二次,可是再過兩天,又輪到他了。

其實在這種天氣裏民盟軍攻山的可能性很小,但沒人敢賭,如果出現了意外呢?麵對王楓,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經過一夜風雪,雪花漸漸地稀疏下來,地麵山頭一片雪白,溫度也比昨天低了許多,劉銘傳喝了一碗熱粥之後,與張樹聲和周盛波都在發著呆,因為他們意識到,在這種看似沒有盡頭的煎熬中,軍心士氣遲早會出問題。

“孫子曾有言: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不得不說,王司令確實是個奇才,深得用兵精髓,當我軍被耗至精疲力盡之時,便是他揮師強攻之日,可惜的是,我們明知他的心思,卻無能為力啊!”隔了好久,劉銘傳才搖了搖頭。

周盛波猛一咬牙:“實在不行就找個機會主動進攻吧。”

劉銘傳與張樹聲沒有接腔,民盟軍分立三個軍營,每營僅相隔五百米,可互相守望,營壘外高溝深壘,別說正麵強攻,即使偷襲都未必有用,主動進攻,怎麽攻?

“報三位大帥,短毛有支車隊正在向我營駛來!”這時,一名親兵忽然在外喚道。

“可是大軍來攻?”劉銘傳連忙問道。

親兵很肯定的答道:“隻有數百輛車,每車由兩匹馬拉,配三到四名士兵,總人數兩千人不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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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四章 大年初一吃餃子

劉銘傳、張樹聲與周盛波各自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均是暗自猜測起來。

張樹聲玩味的笑道:“難道大年初一給咱們送禮拜年了?哈哈~~這可是天下奇聞啊。”

周盛波冷笑一聲:“拜年倒未必,就怕車子裏裝的是炸藥,混入咱們營地後,嘭的一下,全部都玩完。”

劉銘傳擺擺手道:“王司令這個人,我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他斷不至於拿手下去送死,走罷,躲帳篷裏猜不出個結果,不如把他們放進來,我們出去看看王司令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也好!”張樹聲與周盛波點了點頭,與劉銘傳一起向外走去。

三個人並沒有直接出麵,而是站在一邊,前方確實有一支車隊彎彎曲曲而來,由於得了放行的命令,壕溝與壕溝之間墊上了木板,方便民盟軍車隊進來。

每輛車由一名民盟軍士兵牽著馬,兩名士兵護衛,都沒帶武器,走的不急不徐。

他們還仔細觀察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民盟軍戰士的臉上帶有諸如緊張或者不安之類的情緒,反而個個神色正常的很,甚至還有人不經意的調笑兩句,就仿佛在閑聊一樣。

不光是他們三個納悶,滿營的淮軍士兵也納悶的很。

“來者止步!”車隊距營門還有兩百米,一名營官站出來喝止,後麵的護牆上,還站出了近千名淮軍士兵,都是端著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民盟軍那邊,一名連長大聲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國人有大年初一早上吃餃子的習慣,所以總司令特意讓我們給淮軍弟兄們送些餃子過來。這都是全軍戰士昨天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包的,我們雖然因立場不同分處不同的陣營,卻都是中國人,總司令沒有別的意思,隻為新年大家一起圖個熱鬧。”



“另外再強調一下,我們都是炊事班的,不是戰鬥人員,都沒帶武器,請淮軍兄弟們不要擔心。來人,把車門打開!”說著,這名連長猛一揮手。

“嘩啦啦~~”戰士們陸續把車廂打開,果然,每輛車裏都是整整齊齊碼著幾溜排匾子,匾子中,潔白的麵粉堆裏,擺放著雪白的餃子,每匾大約裝一百隻。一車三十隻匾子,五百輛車,總共一百五十萬隻。

一股濃鬱的餃子香味在北風中,猛撲入淮軍大營。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民,沒人料到,民盟軍竟然大年初一清早送來了餃子。這還是敵對雙方嗎?

即便是流傳千古的羊祜與陸抗之誼也隻是送送藥,搶割的水稻待來年有了收成還回去而己。好象也沒到送餃子的地步吧?可眼前確確實實是一萬五十萬隻餃子!

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也是傻眼了,麵麵相覦了好一會兒。周盛波沉著臉道:“好歹毒的心思,分明是來收買人心的,哼!送些餃子就想動搖我軍軍心?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們不吃難道還會餓死?讓他們哪裏來的哪裏去,不行!把餃子全部扔了,這一千多短毛當場擊斃,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功勞。”

“不妥!”張樹聲連忙攔住道:“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又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大過年送餃子,什麽武器都沒帶,好好的殺人家作甚?況且殺了這千多人,除了泄憤還能對戰局起什麽影響?隻能讓我軍背負上不義的惡名,而且將士們都在邊上看著,他們會怎麽想?傳出去天下人又會怎麽想?”



“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個王司令太囂張了,跑我們家裏來拉人,難道坐視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得逞?”周盛波氣不過道。

“嗬嗬~~”劉銘傳突然苦笑起來:“無論我們吃不吃,他想到了對敵軍送餃子而我們沒想到,這一局都是我們輸了,既然如此,何不光棍點?不吃白不吃,初一早上吃餃子也是圖個好兆頭嘛,你再看看將士們的眼神,不給他們餃子吃能行嗎?”

士兵們的眼裏充滿著渴望,直直盯著那一車車的餃子,“咕嚕,咕嚕!”很多人都不自禁的一遍遍咽著口水!

“唉~~與這個人為敵,是半點都不能大意啊!”周樹聲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即向前草草拱了拱手:“請替我們向王司令轉達謝意,既然王司令一片好心,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你,你,帶些人手,把餃子搬進來。”

“是!”頓時,上千名士兵蜂湧出了營寨。

“來來來,拿穩了,別灑了,對,小心點。”

“都別搶,都別搶,人人有份。”

“這麽多匾子你一個人能拿得下嗎?喲嗬,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手絕活啊!”

民盟軍士兵維持著秩序,淮軍竟然也甘願聽從指揮,一般來說,幹炊事班的都是嘴油子,不時胡侃兩句,說的淮軍哈哈直笑,甚至還有人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白酒偷偷塞了過去,就差來個哥倆好了。

看著那其樂融融一家親的場麵,以劉銘傳等人為首的軍官們雖然滿臉都是苦澀,人家擺明了就是來套近乎的,搏取廣大中低層淮軍士兵的好感,可是他們除了幹瞪眼能怎麽辦呢,強令不許收隻會激發軍中的不滿!

或者還有一個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原因,那就是不到萬不得己,沒有人會與王楓撕破臉,最起碼兵敗還有條退路可走。

一百五十萬隻餃子看起來很多,分起來卻很快,半個小時不到就全部搬回了營地,那名連長拱了拱手:“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淮軍弟兄們,我叫劉大福,除了燒一手好菜,沒什麽太大的本事,我相信他日內戰結束之後,咱們還有見麵的機會,到時候別忘了來找我喝酒,兄弟我先走一步,告辭了。”說著,轉身喝道:“收隊。”

民盟軍戰士紛紛勒轉馬頭,牽著車隊緩緩向回走去。

劉銘傳、張樹聲與周盛波簡直是無語了,瞧瞧人家這覺悟,一個夥夫都不忘拉關係挖人,這說明了民盟軍戰士是真的想民盟軍之所想,急民盟軍之所急。

而自己這邊的五萬人,除了幾千人是老淮軍的骨幹,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收編的撚軍,本就談不止什麽忠心,無非是當兵混口飯吃罷了,能不叛變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去為軍隊著想。



而摞在地上的一匾匾餃子,又讓每個人都有種不真實感,卻沒法抑製住吞咽口水的衝動,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並不吱聲,隻是不停的搖頭歎氣。

一名營官終於忍不住道:“三位大帥,要不....把這餃子煮了趁熱吃了吧。”

“等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周盛波揮揮手道:“萬一餡裏下了毒呢。”

“周帥,我願意試吃,毒死我不怕!”一名親兵搶先舉起了手。

“我願意,我也願意!”又有好幾名士兵跟著舉起了手。

“好,先下個兩匾你們嚐嚐!”劉銘傳轉頭吩咐。

立刻就有人搭起灶台架上鍋,取了雪放入鍋裏,不多時,水燒得滾開,再把餃子下進去,隨著雪白的餃子在沸水裏翻滾,一陣陣的香氣向四麵八方擴散,很多人眼睛都望直了,腮幫子不停的蠕動。

“看什麽看,都回去,防著短毛突然來攻。”周盛波一看士兵都不自覺的圍成了裏三層外三層,趕忙把人揮散。

隻不過,人雖然被趕走了,卻心還在,都時不時的拿眼角餘光偷偷瞥過去呢。

大約十五分鍾之後,那幾名試吃者各自盛了一大碗,也不嫌燙,抄起一隻就往嘴裏麵塞。

“味道怎麽樣?”旁邊有人問道。

“嗯,豬肉白菜餡的,切了香蔥,還淋了香油,皮薄餡大,豬肉的份量很足,就算有毒我也願意被毒死啊,好吃好吃!”這個人含糊不清的稱讚著,還忙不迭的又塞入了一口到嘴裏,哢滋一咬!

這下子,周圍的人看清楚了,薄薄的皮裹著大半截菜肉餡子,還有濁黃的汁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咕嚕,咕嚕~~”吞口水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就連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都是感覺唾液分泌加速,好在他們還能記得自己的身份,徐徐地把口水咽下肚。

“哎~~”劉銘傳歎了口氣,苦笑道:“餃子裏不可能下毒的,砒霜那玩意兒下進去味道會變化,再說王司令素有胸懷寬大之名,不至於行此下作之事,來人,數好多少人,每人三十個,把餃子都下了吧,剩下的給城裏和樹字營送過去。”

士兵就等著這句話呢,搭鍋的搭鍋,添柴的添柴,加雪的加雪,還有人把一匾匾的餃子撥入一個個鍋裏,那肥肥滾滾的餃子,讓人垂涎欲滴。

很快的,就三五成群,端著碗大吃特吃起來。

說實話,民盟軍不是每個人都會包餃子,送來的餃子有方形的,有長條形的,還有圓形的,相當一部分的賣相都不敢恭維,但炊事班調的餡料都是貨真價實的餃子餡,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對於口感沒有任何影響,吃到肚子裏,渾身曖融融。

“我們也吃吧,不吃不白不吃。”親兵給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各端來一碗餃子,劉銘傳招呼了聲,就撥起一隻,一口咬了半個。

“嗯,不錯,很正宗的味道!”劉銘傳讚不絕口,趕忙把那半個塞入了嘴裏。

周盛波與張樹聲也是放下了一切,大口吃了起來。(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6
第六六五章 預測天氣

吃了民盟軍的餃子是一回事,蹲山守夜又是另一回事,盡管在嚴寒的天氣裏一再怨聲載道,卻沒辦法,萬一山頭被民盟軍偷偷占了,信陽結局隻能是失守,劉銘傳等人半點也不敢大意。

他們唯一能指望的,便是節後天氣快速回曖。

或者是誠心感動了菩薩,從大年初三開始,氣溫陡然升高,在豔陽高照之下,僅一個白天,漫山積雪就化的淨光,這讓輪到今夜上山的劉銘傳連呼菩薩保偌,淮軍戰士也精神大振。

隻不過,看著那白皚皚的山頭銀妝不再,楊水嬌抱怨道:“什麽鬼天氣啊,二月份還沒到呢,就變這麽暖了,這下好了,在山上蹲著也不覺得辛苦了吧,要照我看,別拖了,找個時間發動強攻吧,淮軍不敵自然會投降的,原本還指望把淮軍拖死呢,可是老天爺不幫你忙,那你急也沒用。”

周圍包括蘇三娘、李世賢、江忠濟等人紛紛讚同的點了點頭。

王楓卻古怪的笑道:“楊水嬌,前幾天我才誇你成了氣象專家,怎麽這會兒又犯傻了?”

“哼!”楊水嬌冷哼一聲:“你才犯傻呢,天氣回暖了難道不是事實嗎?春天快要來了。”

王楓搖搖頭道:“真正的回暖要在立春以後,這個時候回暖並不代表冬天就此結束,很有可能是西南暖濕氣流加強的結果,他的顯著特征是晝夜溫差變小,空氣濕度變大,這預示著未來天氣將會轉為陰雨,隻能等到再有強冷空氣南下,才會在一場大雪之後驅散滿天的陰雲。”

楊水嬌不服氣的嘀咕道:“你說下雨就一定下雨啊,搞得你和諸葛亮一樣。”

自從駐紮信陽以來,王楓首次在軍中建了個小型氣象站,材料都很簡單,計算公式也是現成的,專門測量溫度、濕度、風速風向等基礎氣象資料。不分晝夜,每小時記錄一次。

這時,王楓也不和楊水嬌辯駁,轉頭招了招手:“周彥器。把氣象資料拿過來。”

“是!”周彥器向營寨深處跑去,不多時,取了一疊子紙過來。

王楓又道:“利用科學數據,說說你的看法。”

說實話,看著那一大堆數據和公式。周彥器也是頭疼的很,卻隻能吞吞吐吐道:“昨夜的平均溫度穩定在四度左右,風向由西北轉為偏向西南,而到了今天白天,中午最高溫度為八度,現在是下午四點,溫度依然保持在七度,風向風速則穩定為西南風三到四級。

另外相對飽和溫度從昨晚風向轉變開始,兩個小時之內由45%陡升至了90%,最大峰值為95%。目前還保持在85%左右,而夜晚的濕度會大於白天,據此可以推斷,信陽一帶正處於西南曖濕氣流的勢力範圍之內,未來兩三天如果天氣形勢不發生大的轉變的話,很可能會轉為連綿陰雨。”

“哦?”眾人紛紛動容,要知道,在山上蹲守,下雨比下雪更讓人難熬!

江忠濟更是讚道:“這真是神了啊,人都說諸葛武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日要照我看,總司令絕不會遜於諸葛武候,兩三天後必然會下雨。”

“汗顏啊。”王楓擺了擺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起來很神秘,可實際上說穿了一文不值,無非是個知識的積累過程與對數據的統計過程。

古代尤其是漢晉三國時期,紙筆是昂貴的奢侈品,這導致了知識必然由世家大族壟斷。隻要大族子弟肯下苦功,總能鑽研出些名堂,而平民百姓為一早兩餐奔波勞走,哪來的精力和錢財去學習知識?

就拿諸葛武候來說,諸葛氏是琅邪望族,祖諸葛豐曾於漢元帝時任司隸校尉,父諸葛珪官至泰山郡丞,叔父諸葛玄曾任豫章太守,嶽父黃承彥乃沔南名士,結交又都是司馬徽、龐德公等荊襄名流,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再加上武候本人素有經世濟國之誌,又有後人的歌頌,因此名揚千古不足為奇。

但隨著生產力的持續發展,知識已經變得越來越廉價,未來甚至會出現爆炸性的膨脹,每一個人都可以很輕鬆的掌握到所需要的知識,就如看上去很神秘的氣象學,其本質無非是對數據的觀測和匯總,通過計算找出內中的規律,這其實不難,花的隻是時間與耐心,如果你們想學的話,我敢保證,兩三年之內,你們個個都能成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妖孽人物。

劉禹錫曾有詩雲: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正可以引申為知識的普及過程。”

李世賢不由拱了拱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是總司令說的透徹啊。”

王楓微微笑道:“神秘之所以能成為神秘,無非是重要而又不了解罷了,氣象學也是如此,在軍事上的重要性不用多說,另外在工農業生產,交通往來與遠洋航行等幾乎與人類活動相關的各方麵都起著異常重要的作用,絕不能不當回事。

如今冬末春初將至,正是氣候劇烈變幻之時,若是把握得當,說不定能憑借氣候變化一舉破敵,來人,傳令下去,先著淮北與魯南戰場各建一個氣象站,注意觀測與數據匯總統計。”

“是!”一名黑鷹隊員快步而去。

楊水嬌又道:“聽你這麽一說,氣象確實很重要呢,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利用氣象把淮軍耍的團團轉嗎,不過,隻建兩個太少了吧,蘇北魯南那麽大,最少要建五六個才夠用。”

王楓無奈道:“哪有那麽多氣象的人才?就這還是要從手頭抽調人手過去,隻能慢慢培養了,但是你也別急,以後全國各地,包括在大海的島嶼上都會建立氣象站,把數據匯總列成圖表,預報未來一段時間的天氣變化,尤其是台風和寒流等災害性天氣,怎麽樣,將來有沒有興趣轉業去氣象局工作?”

“這。。。。”楊水嬌現出了為難之色,一方麵,能掌握天氣變化受傳統觀念影響,顯然是屬於神人的範疇,可是另一方麵,日複一日的觀測匯總那得多無聊啊,她就怕自己堅持不下來。

要知道,她的性子可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那。。。。那以後再說吧,反正還早呢。”楊水嬌想了想,才道。

王楓也不再理會她,向周彥器道:“你今夜帶兩百名黑鷹隊員潛回去,從南陽境內摸上桐柏山,等到下雨了,找準機會占領山頭,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周彥器毫不猶豫的應下。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7
第六六六章 短毛就在山頭

果然不出王楓的預測,甚至還提前了些,從第二天上午開始,天空就陰雲密布,到下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提前下雨對於民盟軍沒有太大的影響,無非是兩百名黑鷹隊員需要冒雨潛伏在山裏。

黑鷹是民盟軍的特種兵,有著堅韌的意誌,強壯的身體,熟練的技能,經曆過最嚴酷的訓練,適應各種惡劣的氣候地理條件,這完全是王楓根據現代特種部隊打造出的一把尖刀,而且還配備在當時算是很先進的裝備。

比如最簡單的塑料雨衣,這可不是由沉重的橡膠製成,而是非常輕薄的聚乙烯雨衣,當然了,由於石油的來源非常有限,因此目前石化產品的成本都是高的嚇人,不過用於軍隊,王楓是不會在乎成本的,因為一場大勝的意義不能用成本來估算。

另外還有戰術靴、護膝護肘、戰術手套、急救包、防水行軍囊等多種裝備,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防護也極為周全。

但淮軍就不一樣了,均是叫苦不迭,當夜值守山頭的周盛波更是指著老天罵娘,可惜無論他怎麽罵,雨還是一直在下。

王楓說的沒錯,下雨比下雪更加惡劣,陰冷的風吹在身上,兩層棉衣都擋不住,寒氣直往骨子裏透,原本還能靠著石頭樹幹休(息,現在卻是碰都不能碰,到處都是水!

冬雨的特征是要麽不下,一下就是連著下,偶爾會有晴天。但不會太久,主旋律是以陰雨為主。除非有強冷空氣來襲,另一個特征則是雨量不大。時斷時續,讓人煩不勝煩。

在連綿陰雨中,三天過去了,“阿嚏,阿嚏,咳咳~~”軍營裏的病號不斷增多,到處都是咳嗽或者打噴嚏的聲音,許多士兵無精打彩,甚至還有人發起了燒。

三天一個輪回。這一夜,又輪到周盛波值守,聽著樹枝向下滴落的水聲,再感受到渾身的濕潞潞,他的心裏充滿著憋屈。

“他娘的!”周盛波狠狠一拳擊向樹幹,在這一刻,他都有了種揮軍強攻民盟軍營寨的衝動,可是這個念頭隻能放心裏轉轉罷了,真要去攻打。隻能是信陽失陷的下場!

“周帥,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成不成。”這時,一名親兵湊上腦袋說道。

“噢?快講!”周盛波連忙催促。

這名親兵不確定道:“短毛必然有暗哨在觀察著動靜。我們不如遣一部分人手下山,黑夜裏他應該看不清楚人數,並不知道我們還留下了部分人手。說不定會趁夜搶攻,到時可以伏擊他。下山的兄弟也能重新上山增援,雖然未必能一戰定勝負。卻至少能振作士氣。

全軍上下天天這樣幹熬著,早晚會生出變故啊。”

“嗯?”周盛波頓時精神一振,喃喃自語道:“不錯,這鬼天氣我們撐不住了,主動撤退也屬正常,短毛未必會懷疑,傳令,著兩千弟兄偷偷摸摸下山,匆要弄出太大動靜,免得被短毛誤認為是欲蓋彌彰,對了,隊形一定要盡量大,爭取兩千人走出五千人的規模。”

“是!”命令很快布置下去,被點到的兩千人在同伴的羨慕中,歡天喜地的下了山。

一個小時之後,周秀英來到了王楓帳前,在外喚道:“最新得到的消息,淮軍下山了,我們要不要趁勢把山頭占了?”

王楓正摟著傅善祥呼呼大睡呢,被吵醒之後,迷迷糊糊道:“占什麽占?這擺明了是在引誘我們攻山,我敢肯定,淮軍必然留下了相當兵力,夜裏我們摸不清情況,貿然進攻隻能是被打的灰頭土臉,他願意演戲就讓他演吧,不要管他,周彥器應該已經潛伏在附近了,明天一早肯定會抓住機會搶占山頭。”

“哦~~”周秀英想想也是,卻又問道:“那周隊長會不會忍不住去攻山?”

王楓不滿道:“大妹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啊,我會收個那麽笨的徒弟嗎?如果周彥器連這點都看不破,那我唯一選擇,就是把他逐出師門!”

“切!”周秀英輕蔑的哼了哼,就要離去,王楓卻嘿嘿笑道:“大妹子,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們三個擠一擠吧。”

“好啊!”周秀英站定不動了,冷聲道:“我還是那句老話,你隻要空手破了我的大關刀,我的身子隨你怎麽玩,要不要出來試試?你應該知道,象我這樣功夫高深的女人,皮膚滑嫩的不比嬰兒差!”

“咕嚕!”王楓吞了口口水,不禁捏了把傅善祥,又搖了搖頭。

傅善祥立時不滿道:“我可沒有堪比嬰兒嫩滑的皮膚,嫌我老了是吧?要不你出去和秀英過幾招,你不是也到化勁了嗎?”

王楓練到化勁了是不錯,但周秀英更加恐怖,得了王機的真傳,武力值突飛猛進,恐怕連石達開都不是她的對手了,空手去破周秀英的大關刀,王楓還沒那麽自信,當下嘀咕道:“你姐我都沒嫌老,怎麽會嫌你老?你們女人就是心眼太小,睡覺睡覺。”

“沒膽鬼!”一聽這話,周秀英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王楓則是把傅善祥緊了緊,繼續入睡,當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放亮了,雖然雨停了,可是剛剛從山上下來的周盛波看著滿天鉛雲,麵孔也是愁雲密布,無奈道:“短毛根本不上勾,這樣下去不行啊,營裏病倒了一大片,若是短毛此時來攻,哪有什麽戰鬥力?更可慮的是,一旦引發疫病,恐怕不用打都潰敗了。”

劉銘傳與張樹聲都沒有接腔,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麽。

好半天,張樹聲才氣不過道:“前幾天短毛送過餃子,天氣就放晴了,當時還以為是好兆頭呢,卻隻晴了一天,就開始下雨,你們說是不是短毛的餃子有玄機?吃了會倒黴?唉,真該死,這就是吃白食的下場啊。”

“誒?你不說我沒想到,你一說還真有些關係,據我們了解,大帥那邊要好的多,整日都是晴天,曬的人曖洋洋,而僧王爺更靠北邊,情況應該也不會差,陰雨就是賴在江淮這一片不走,難道真是我們吃了短毛餃子的結果?要知道,大帥與僧王爺每天都在與短毛交戰,短毛是不可能給他們送餃子吃的。”周順波跟著道。

本來吃餃子與天氣沒有任何聯係,但吃了餃子就下雨,而且吃的還是民盟軍的餃子,下雨又對民盟軍有利!

這種玄玄乎乎的東西其實在理智上,誰都知道是牽強附會,可是湊上去了,又由不得人不多想,越想心裏就越發毛。

張樹聲罵罵咧咧道:“這可真他娘的見了鬼啊,難道王司令會使妖法?”

劉銘傳瞥了那二人一眼,無奈道:“下雨和吃餃子有什麽關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有什麽辦法,隻能說天公不作美,不過,這也挺巧的,難道天意真的在眷顧短毛?”

原先劉銘傳還想勸勸這兩人的,可是說著說著,又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因為為什麽吃了民盟軍的餃子就會下雨,而李鴻章與僧格林沁那邊沒吃餃子就一直晴天呢,這沒法解釋啊!

不僅止於他們三個,軍營裏也到處議論紛紛,甚至有些人還在激烈爭吵,聲音都傳了過來。

周盛波頓時臉一沉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不得再討論此事,違者斬!”

“是!”一名親兵才剛剛應下,外麵已經有人大叫道:“報三位大帥,短毛出動了!”

“什麽?”劉銘傳、周盛波與張樹聲均是大驚失色,拽開簾子就向外麵衝去。

遠處的民盟軍方向,兵分兩路,一路的服飾較為駁雜,另一路的服飾異常整潔,正魚貫而出列成兩隊,一門門火炮也由戰馬拖拽著緩緩向前移動,這很明顯是一路從正麵強攻,另一路包抄上山的前奏。

“他娘的,短毛真會挑時間,快,趕緊安排人手上山,別讓短毛搶到山頭!”周盛波連忙揮著手臂大叫。

各營營官立刻安排人手,集結隊形,隻不過,很多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甚至還有人病歪歪,站著搖搖晃晃。

周盛波急的大吼道:“弟兄們,都不要慌,我們占有地利優勢,一定能打退短毛的進攻,這一戰過後,本帥會為有功將士向大帥請功,但是,如有人敢畏縮不前或臨陣脫逃,斬!”

下了死命令,軍中的麵貌才好了點,卻也隻能這樣了,沒辦法,生病還能拿人怎麽樣?能強撐著上戰場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那些沒生病的,幾天下來,也給天氣折騰的夠嗆。

當然了,理解歸理解,不過大敵當頭,事關生死,劉銘傳轉頭急聲道:“海齡兄,短毛瞅準了時機,不來則己,來了必然攻勢猛烈,我營裏這點人手恐怕支撐不住,還得從城裏調些人手。”

周盛波掏出令牌,遞給一名親兵:“從盛字營調一萬人過來!”

“是!”親兵接過令牌,匆匆而去。

張樹聲觀察了民盟軍片刻,也道:“為保險起見,我回營帶一萬人布於側翼,隨時可以支援。”

周盛波點了點頭:“振軒兄快去快回!”

張樹聲拱了拱手,正要離開,突然身邊有人驚恐的叫道:“短毛上山了,快看,短毛就在山頭!”

刷刷刷!

所有人均是麵色劇變,不自禁的回頭向山上看去,在山峰頂部,飄揚著一麵鮮紅的旗幟,這正是民盟軍的軍旗!(未完待續……)

ps:謝謝寶寶貓熊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3 21:07
六六七章 攻山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短毛怎麽上的山?”周盛波是第一個回過神的,厲聲嘶吼,要知道,他才從山上下來就讓民盟軍上了山,這顯然是他的責任,既事關重大,也是臉麵問題。

劉銘傳也是怔怔看著山頭,長歎道:“我明白了,短毛必然是在前幾日深夜,派出小股兵力迂回,在南陽一帶上了山,然後在山區一路潛行,趁著海齡兄於清晨退兵撤走,全軍歸心似箭之際,跟著就占領了山頭,也難怪我方布的探子未能發現短毛有兵力調動。”

張樹聲麵色難看道:“既然能避過我方的暗哨,說明短毛上山的人手不會太多,及時強攻的話,或能挽救,海齡老弟,省三老弟,這裏交給你們了,勿要耽擱時機,我先回營調兵前來。”說完,匆匆而去。

周盛波咆哮道:“上山,都給老子上山,奪回山頭,賞銀百兩,後退半步者,當場斬殺!”

一般來說,中國的舊式軍隊中,都有督戰隊存在,督戰隊的任務不是作戰,而是監督作戰,有權在戰時斬殺任何行跡可疑者,也是讓基層士兵最為恐懼的存在。

在三百名督戰隊的監督下,五千名淮軍雖然不情不願,卻不得不向山上行進,這一次與以往不同了,因為戰略要點全部失去,需要重新奪取,而在這個過程中,不付出重大代價是不可能的,況且付出代價了也未必能奪回,尤其是大營正前方的民盟軍即將發動進攻,相當於陷入了腹背受敵的窘境。

如果山頭在手,民盟軍輕易不會主動進攻,要知道,陣地戰中,火炮並不是萬能的,隻要掩體工事構築得當,完全可以把火炮的威力抵銷到最低,這也是在上甘嶺戰役中。三點七平方公裏的土地上,承受炮彈炸彈近兩百萬發,陣地山頭被削低兩米,高地的土石被炸鬆一到兩米。許多坑道都被打短了五六米,解放軍卻依然能堅守並重創美軍的根本原因。

如今的淮軍無論裝備水平還是軍事素質,都要遠遠超過當初葉名琛臨時拚湊出的雜牌軍,正麵強攻不是說不能勝,而是必然要付出重大代價。不值得,所以王楓才會手段盡出去瓦解淮軍的軍心。

當時在廣州城下,民盟軍攻打隻有六七十米高的越秀山時,死傷超過了千人,而劉銘傳大營背後的山頭高達近八百米,麵積更大,地形也更複雜,強攻這樣的山頭又要損失多少兵力?

從古代到現代,攻山始終都比攻城困難,上甘嶺戰役就是生動的一課。一般都是采用圍困的方法,圍到敵方彈盡糧絕,自己走出來,可是桐柏山與信陽和劉銘傳大營連為一體,圍困根本是不可行的,王楓隻能讓周彥器領兩百人兜個圈子,趁著淮軍疲累不堪,歸心似箭之時,偷偷把山頭占了。

江忠濟率著第十六軍從側麵上山,淮軍五千在督戰隊的監督下。從正麵上山,兩支軍隊都在搶時間,而在淮軍陣地前方,民盟軍的近百門122和152加農炮也展了開來。這兩種火炮射程遠,可以掩護小山炮展開,最後再由步兵去攻打陣地。

隨著新式火炮的大量裝備,如今不管是誰構築營壘,外圍必然要挖掘數裏寬的壕溝陣地,這樣既能起到掩護作用。也能起到緩衝作用,避免被對方火炮直接攻擊營壘。

信陽城包括左右兩個大營,淮軍利用了幾個月時間挖掘,壕溝的縱深普遍在五公裏左右,如此一來,即使自家的火炮陣地被摧毀,民盟軍要想發起進攻,也必須逐一占領壕溝,把其中的一部分填平,才能把火炮繼續向前推。

“咚咚~~”加農炮率先開火,光點一陣陣的灑向淮軍陣地,雖然黑煙滾滾,一蓬蓬泥土石塊被掀飛到半空中,卻沒有炸出太多的屍體,顯然,淮軍根據了拚火炮拚不過民盟軍的這一殘酷現實,在掩體工事方麵下足了功夫。

也許在陣地下方,就有密密麻麻的地道,當初在上甘嶺戰役中,解放軍正是依靠地道才打退了美軍的一次次進攻。

不過民盟軍方麵完全不在意炮彈空放,隻需要壓製住淮軍的火炮讓小山炮展開就可以了。

十分鍾之後,小山炮依次展開,淮軍殘餘的火炮開火,但起不什麽作用,比之前密上數倍的炮彈射向了淮軍陣地,淮軍隻能眼睜睜看著炮位被徹底毀滅。

不過縱深五公裏的壕溝光靠火炮難以摧毀,需要步兵逐層占領,擔任正麵強攻任務的是第四軍,蘇三娘並不急於求進,而是穩紮穩打,隻有完全占領了一道壕溝才會去攻占下一道。

密集的交火聲響起,果然,淮軍構築的工事發揮出了作用,雙方均是小心翼翼的交火,手榴彈裹挾著迫擊炮彈漫天飛舞。

而王楓關注意的重點是淮軍對山頭的爭奪,奪不回山頭,淮軍隻能是束手就擒,所以他特意交待蘇三娘部不要過於急燥,給淮軍保持著壓力,不能肆意對山頭增兵就可以了。

畢竟抽調人手過多,會嚴重影響到營寨的防守。

劉銘傳等人心急如焚,但他們也都明白山頂才是關鍵,均是轉頭望了過去。

山坡上可以看到有很明顯的兩支部隊,一支是淮軍,另一支是民盟軍,在正常情況下,民盟軍絕不可能搶先上山,人來的再多也沒用,可目前的問題是,現在山頭已經被民盟軍的一支小隊搶占了,而這支小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現出行蹤。

“砰砰~~”山上也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槍聲,雖然被打死幾個人,不過劉銘傳與周順波均是暗道一聲好,因為隻有開槍才能判斷出山頂民盟軍的大概人數與位置,再做出針對性的布置。

一時之間,營裏的淮軍高層紛紛把眼睛湊上望遠鏡,緊張的向山頭看去。

“砰砰砰~~”火力點越來越多,還伴著爆炸聲,一蓬蓬的濃煙從山坡升起,偶爾還有黑點從山頂騰出,帶來更猛烈的爆炸。

片刻之後,周盛波放下望遠鏡道:“我敢肯定,在山頂的短毛不會超過兩百人,隻要把這兩百人消滅,那邊的近萬人隻能是有來無回,傳令,調火炮逐一打擊,配合攻山部隊!”

炮兵趕忙調轉炮口,向山頂瞄準,不多時,一蓬蓬火舌噴出,山坡上炸開了密集的火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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