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大猛士 作者:木子藍色 (連載中)

 
mk2258 2018-10-16 23: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2 67699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2
第310章 玄菟軍亞將

大業八年。

正月初一。

壬午。

涿郡。

“大隋皇帝,詔令!”

涿郡東門,通事舍人宣讀皇帝詔令。

隨駕百官與諸衛府將領齊至城門外聽詔。

“詔,左十二軍出鏤方、長岺、溟海、蓋馬、建安、南蘇、遼東、玄菟、扶馀、朝鮮、沃沮、樂浪等道。”

“詔右十二軍出黏蟬、含資、渾彌、臨屯、候城、提奚、蹋頓、肅慎、碣石、東暆、帶方、襄平等道。”

“駱驛引途,總集平壤。”

“凡一百一十三萬三千八百人,隨駕親征,滅高句麗!”

長長的詔令宣下,然后皇帝于薊城之北祭祀。

祭祀畢,親授節度,點選左右翼各十二軍大將、亞將一人,分賜旗幡。

又每軍任受降使者一人,承詔慰扶,不受大將節制。

癸未。

第一軍發。

相隔一日,第二軍出發。

兩軍相隔一日出發,間隔四十里,連營漸進。

左右慚二十四軍所授軍號,實際上就是各攻一道,他們的軍號便是高句麗境內地名。這些地名,從西到東,從南到北,完全的覆蓋了整個高句麗轄境。

每軍戰兵一萬二、輔兵八千。

二十四軍就達四十八萬之眾,更有原第一軍和第二軍,這次被編為前鋒軍,而羅成統六千人更是已經做為先鋒先入過河入遼。

除此二十七軍外,東萊郡還有水軍八萬,由來護兒和周法尚兩員大將統領,直接浮海東渡,海上進攻平壤。

另涿郡還有由皇帝親統的六十余萬大軍。

一天發一軍,七天才發了七軍。

正月初七。

左翼第七軍遼東軍剛發出,便有數騎快馬飛奔而來。

馬上騎士背著紅旗,策馬飛馳。

“捷報,捷報!”

“大捷報,先鋒將軍羅成于正月初一兵過遼河,攻破玄菟城,俘虜玄莬城主,奪糧十八萬石!”

“大捷!”

騎士一路高喊。

正在路上行進的第七軍將士,聽到這消息無不震驚。

騎士飛馳而過,留下第七軍將士驚掉一地眼球。

臨朔宮中。

皇帝依然還在行宮之中,得等二十四軍發完,皇帝才會率中軍起程。

“陛下,大捷,遼東大捷!”

皇帝正在與皇后蕭氏說話,結果一名宦官跌撞著沖進來。

“陛下,遼東大捷,遼東大捷啊,先鋒將軍羅成于正月初一率兵越過遼河,兵鋒銳利,僅一日就攻奪玄菟城!”

皇帝楊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真有此事?”

宦官連忙把捷報送上。

這封捷報是由羅成親自發出,然后經右衛將軍羅藝、遼東太守李景證實并派快騎送來的,上面不但有羅成的親筆署名,也還有羅藝、李景的名字。

羅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敢虛報戰績,可羅藝李景總不會欺君。

“陛下,真是喜訊,大軍剛開拔,那邊先鋒就已奏捷報!”蕭氏笑著恭賀皇帝。

楊廣握著這封捷報,也是喜笑顏開。

他一意東征,還詔天下兵馬從征,不知道多少貴族勛臣們反對,可楊廣力壓群議,堅持了下來。可實際上他也是十分擔心這次東征,為了這次東征,他調集了天下兵馬,征召百萬大軍,并征發數百萬民夫,可以說是賭上國運了。

而現在,繼上次羅藝攻拔武厲邏后,羅成又再破玄菟城。

“哈哈哈,這個羅成,不愧是驍勇少將,朕剛提升他為虎牙郎將,任他為先鋒將軍,結果這么快就奏捷了,朕果然沒用錯人。”

那宦官見皇帝這么高興,便也就奉承道,“陛下英明神武,用人得當。這第八軍玄菟軍還沒發兵,這玄菟城都已經攻下了。”

“哈哈哈,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如此。第八軍為玄菟軍,出玄菟道,可還沒出發居然玄菟就破了。哈哈哈,這真是個吉兆。”

楊廣撫著他那副大胡子,興奮非常。

踱了幾步,楊廣道,“既然第八軍未出,而玄菟已經被羅成攻下,那干脆朕就改授羅成所部為玄菟軍,令其出玄菟道。”

蕭氏在旁邊道,“臣妾記得那位羅成將軍今年好像才十八吧?”

宦官忙道,“過了年算是十九了。”

“十九,依然年輕的不像話呢,想不到卻如此勇武。”

楊廣卻道,“有志不在年高,羅成雖年輕,可卻是年少驍勇,這戰績更是實打實出來的。”

“那陛下是要授羅成為第八軍大將嗎?他才是虎牙將軍啊。”

是啊,才十九歲,就要授為大將嗎?要知道,這選任的二十四軍大將,加上水軍大將,不是大將軍,那也是諸衛的將軍,全都是三品高級將領了。

“羅藝都還只是亞將,這兒子總不能蓋過父親吧!”蕭氏道,“羅成還太年輕,提拔過高,也不是好事。”

“愛妃說的有道理,那朕便授羅成為玄菟軍亞將,再授羅藝為前鋒左軍大將,原大將楊義臣改授玄菟軍大將,玄菟軍仍保留先鋒軍號,羅成保留征遼先鋒將軍號。”

“那這還未出發的第八軍呢?”

楊廣想了想,“這未出發的第八軍,依然隸屬于玄菟軍吧,讓他們照原計劃出玄菟道,與羅成所部合并。”

楊廣現在對羅成可謂是十分感興趣,“朕現在都非常想知道,這個羅成究竟長什么樣子,居然有如此驍勇能戰。傳詔閻毗,令其前往玄菟城,為羅成畫像,好讓朕瞧瞧這年少驍將究竟是何模樣!”

閻毗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女婿,七縣就襲爵石保縣公,一手丹青技術十分了得。曾經做過楊勇的宗衛率長史,后來楊勇被廢,受牽連被免官奪爵,妻女皆為奴。過了幾年,楊廣才赦免其罪,任其為官。

不久前,閻毗才剛升任工部四司之一的起部郎,這是工部四司之一的主官,算是一個很重要的高級官職。皇帝居然讓這樣一位起部郎特意跑到玄菟城,就為了用他精湛的繪畫技術,把羅成的樣子畫回來給他看,可知他對羅成有多欣賞了。

“多虧宇文愛卿向朕推薦羅成為先鋒,看來宇文愛卿眼光很好,為國舉才了。朕得賞賜宇文愛卿,傳旨,許國公左衛大將軍宇文述存才有功,特賞奴婢百人。”

“陛下,羅成也得嘉賞才對。”蕭皇后見皇帝居然重賞宇文述,心中一怔,然后出言道。

“對,羅成也得賞,該如何賞賜呢?就賜羅成京師大興宅第一座。”楊廣問,“羅成成親否?”

“聽說已經成親,出征前剛成的親,妻子是濟陰一豪強之女單氏。”

“哦,那就授單氏為齊郡夫人。”

齊郡夫人屬于隋朝外命婦的誥命封號,是三品的郡夫人,為三品以上官員母、妻的封誥。但在隋朝,并不是所有高級貴族官員的母親、妻子皆有誥命,這得看功績,由皇帝賞封。

楊廣直接給單氏賜封為三品郡夫人,這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2
第311章 天使降臨

羅士信等軍議結束后才問兄長,“五哥你真要在這里守玄菟城啊?”

羅成笑道,“原計劃是沒有這個,但計劃不是沒趕上變化嘛。領兵打仗,最重要的不是死守計劃,而是要根據形勢變化,審時奪勢,臨機應變。之前沒料到能打下玄菟城,所以最初定的計劃是圍城打援。”

“攻玄菟是假,打幾場伏擊是真,干上一兩票,然后咱們就撤,跟高句麗人打游擊。可是現在既然玄菟城打下來了,咱們一沒傷亡,二還得了大批糧草軍械,就沒必要再跑了。”

打伏擊哪比的上守城呢。

這天寒地凍的,就算有雪橇爬犁,可也沒法長期在野外生存。這種時節,其實對守城一方是有極大加成幫助的。

與其費力的去機動游擊,不如守株待兔。

羅士信憂心忡忡的道,“可五哥你以前不是一直說咱們要避免打硬仗嗎?”

“此一時,彼一時。我們硬實得避免打硬仗,因為硬仗打下來,肯定傷亡不小。但現在咱們不是奉旨渡河了嘛,既然如此,那肯定得選個更有利的方式。放心吧,咱們守城而戰,不怕。”

“萬一高句麗人大軍來圍呢?”士信還是擔心,“你之前不是說在遼河一線,高句麗人足有十五萬大軍呢,還能隨時動員兩倍這個數量的后備補充。”

羅成拍拍士信的肩膀,“小六啊,高句麗人在遼河一線有十五萬人不假,可之前武厲邏一役,我們已經殲滅他們一萬三千人了,這次破玄菟又滅五百。他們已經沒有十五萬了,只剩下十三萬六千五。”

“再說了,這十三萬多人,還是分散在遼河千里防線上的二百多座大小山城之中。高句麗人不可能全來圍我們,最多也就是新城這一帶的高句麗人來圍,我估摸著他們能出動的兵馬,也就是三兩萬人,少則兩萬,多不超過五萬。”

對羅成來說,他現在兩萬戰輔兵沒半點傷亡,械利糧足的守著一座城池,你就來個兩三萬人,那不是看不起他嗎。就算來個五六萬,羅成也完全有信心守的住。

與其天天在雪地里跑來跑去,哪有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爽。

攻守易勢,就是這么的霸道。

守城的一方,在這樣的寒冬季節里,完全可以以一敵五,甚至是敵七敵十。

羅士信哦了一聲,他跟羅成道,之前他們從章丘帶來的六百弟兄,如今已經先后陣亡一百多了。

“我知道,每個陣亡的弟兄,我都在心里記著呢。我已經去信給大姐夫和四姐夫,讓他們替我們在齊郡尋找適合的少年收養,充做那些陣亡弟兄們的繼子。我保證每一個戰死者,都會后繼有人。”

“大姐夫來信,說他已經替他們收養了三百個少年,成立了一個義子營,又名長白孤兒營,如今每日教他們習武,還請了讀書人教他們讀書識字呢。放心,陣亡的兄弟后繼有人了,我們所有人都會后繼有人的。”

章丘老兄弟是越打越少了,可羅成的隊伍卻越來越大。

從來時的六百人,如今他麾下已經有兩萬人馬,還有玄菟成的一千縣郡兵,兩千鄉勇呢。只要他羅成不死,那么等這次征遼結束,他就有了足夠的資本了。

就算是宇文化及這樣的家伙,他都有了幾分不懼的本錢。

想必此時的宇文化及也知道他拿下玄菟城了吧,估計心里正萬分后悔呢,這個機會,可正是他宇文化及幫他弄來的,他還得感謝下他呢。

“五哥,守玄菟城的話,那我們重騎營豈不是沒有了上場的機會了。”

羅成敲了小六一個爆粟,“守玄菟城又不是真的只縮在城里,你可知道一場真正的守城戰是什么樣的?那得是立體防御,不能光縮在城里,否則就是被動挨打。所以,我會在玄菟城外圍設立幾個堡壘營寨,駐幾支兵馬,以協防玄菟城。”

分兵出城防守,看似好像不太對勁,可實際上這卻是每個有實戰將領都懂得的兵法,這就跟守城時不能把城門堵死是一個道理一樣。

“五哥,那我要出城。”

“放心吧,我早就有這安排了。”

羅成的安排就是在玄菟城的東南和東北方向各建一營寨,就相距玄菟城數里下營,選的是跟玄菟城差不多的一處山崗,這兩處雖不算險,可本身也是兩處莊園,里面有井眼有活水。

每處羅成駐兵一個騎團一個步團。

因為東北方向是新城,所以羅成特意把羅士信安排到了這邊。

“前廂都將羅嗣業率前廂本部,以及重騎團羅士信一部,駐守四方臺營寨。”

“后廂都將齊國遠率后廂本部,以及重騎團尉遲亮一部,駐守十里崗營寨。”

兩處各三千余戰兵,并輔兵兩千、郡兵鄉勇一千。

而羅成親率中廂本部六千,并輔兵四千,民壯數千守玄菟城。

士信的重騎營羅成升級為重騎團,利用備用的裝備,擴編重騎三百騎。三百騎,三處各駐百騎。

對于羅成的這個安排,軍議上,諸將校們都沒有異議。

對大家來說,接下來雖是守城之戰,可沒誰想過消極死守,都想要積極防御。積極防御,當然得保有出擊的能力。

一城二寨,呈品字形分布,守望相助,可以互相支援策應。

先鋒軍趁著高句麗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數路出擊,每天都在四處掃蕩玄菟城外圍的村子莊園,天天有大量的人口被趕入城中。

對于那些過去是漢民,或者是漢裔子民的,羅成表現出優待,他們入城后,個人財產是得到保證的,被代縣令吳三寶登記在冊,還實行保甲聯防,安排好了住地。

至于其它的什么契丹族的、靺鞨族的、高句麗族的那些胡人,待遇可就差點了。他們也被登記,也實行保甲制,但卻是保甲連坐制,他們還被隔離安排,所有人的武器被沒收,牲畜糧食也被暫時登記收走,糧食是供給制,一次只給一頓的糧,勉強溫飽。而且他們居住的地方外,還有隋軍全副武裝把守,誰敢鬧事,就是先斬后奏。

又過了幾天,城外的人口牲畜糧食已經被收的差不多了,羅成又讓人把這些調教了幾天的新大隋百姓,拉到城外去修建防御工事。

不干活已經沒有飯吃了,只有干活,才有飯吃。干的差,還吃不飽,干的好,才能吃的好。

魏征現在就是城外大工事的工頭,天天帶著一群文吏四處奔走。

眼看著一天天過去,玄菟外圍已經是一片焦土。

三處營寨的防御工事也越修越完備,可是高句麗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一晃都已經到了上元佳節,軍營里都已經煮了元宵吃,也還是沒見到高句麗人。

高句麗人始終沒出現,不過斥候營輕騎卻護著一隊自涿郡行宮來的天使到來了。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2
第312章 圖形凌煙閣

天使風塵仆仆,滿臉風霜,凍的不輕。

從涿郡臨朔宮,一路趕到玄菟城中,他們只用了八天時間。

羅成帶著眾將校們迎見天使。

天使是位四十許的文士,滿身文雅儒氣,他一見羅成便自報身份,居然是位工部的起部郎。起部郎雖不是侍郎、尚書,可卻也十分清貴,若外放必為太守,若在京上升則為侍郎或少卿。

“想不到居然勞煩閻郎中親至,羅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郎中郎中,為郎居中,君之左右人也。

在隋朝,郎中可不是醫生,把醫生稱為郎中,那得到宋朝以后。在此前,郎中可是相當尊貴的要員。

閻毗卻是笑著打量羅成,他打量的很仔細,以致讓羅成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了。而在閻毗身后,還有個眉清目秀的小子拿著一支筆在一個卷軸上飛快的描繪著。

羅成瞥了眼,發現這小子居然是在畫自己。

了了幾筆,雖然簡單,可卻居然很傳神。

“襄陽侯見諒,這是犬子,打小跟隨我繪畫,這次閻某奉旨前來,除前來宣旨外,實還有一項特旨,陛下令閻某為襄陽侯繪一副等身畫帶回行宮,供陛下觀看。”

“哦,原來如此啊。”羅成這才釋然。

旁邊的老四忍不住問,“皇帝已經聽聞我們攻下玄菟城了嗎?”

“自然,正月初七,奏捷信使便已經到了涿郡,皇帝聞報后非常喜悅。本來初八日第八軍要發兵,軍號正是玄菟,出玄菟道,劍指玄菟城,豈料捷報傳來,襄陽侯居然已經先一步奪下玄逸城了,陛下高興之下,便下旨封襄陽侯為玄菟軍亞將,將所部先鋒改為玄菟軍,與原本的第八軍合二為一。”

“這里的一部,仍歸羅亞將率領,而涿郡一部,則由楊義臣大將率領前來匯合。”

閻毗還告訴羅成,他現在晉升為第八軍亞將后,依然還保有征東先鋒將軍號,其所部也依然還保有征遼先鋒軍號。

“陛下還因此晉升襄陽侯之父羅藝將軍為前鋒左軍大將,并賞賜襄陽侯京城大宅第一座,奴隸百人。還特賜封襄陽侯妻子單氏為齊郡夫人。”

而羅成以下的先鋒軍所部將士,俱論功封賞。

閻毗身居要職,可與新晉紅人卻很客氣。這讓一邊安心繪畫的那閻郎不滿,“互相吹捧的話能否以后再說,可否讓我專心繪畫?”

閻毗呵呵一笑。

羅成有些驚訝的是這兒子管老子的本事,更有幾分疑惑這少年的聲音,怎么聽的更像是個姑娘。他娶了單彬彬,所以對女扮男裝還是有幾分鑒賞力的。

細看之下,倒是越看越像。

閻毗瞧羅成的樣子,知道他也發現了,便拉著他到一邊,小聲道,“實不相瞞,這其實是我長女,只是他這繪畫功夫卻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以前繪畫本事還行,可早幾年因故獲罪,被杖責一百,當時被打傷了手臂,所以這畫畫本事已經大不如前了。這次陛下任務交待的緊,我也不敢耽誤,又怕一時畫不好將軍神采,于是便帶了小女前來幫忙。”

這閻郎其實便是閻大娘,乃是閻毗與北周公主所生長女,打小就學習丹青,技術確實如火純青,只是因是女兒身,不便行走在外。這次也是臨危受命,前來幫助父親救場。

“其實我兒子繪畫本事也不錯的,大郎二郎都得我真傳,只可惜兩兒還太年少,這一路千里迢迢的我怕他們身體承受不住,便沒帶來。”

羅成忙道,“理解理解。”

跟閻毗又聊了會家常,羅成才猛然發現,原來閻毗的兩個少年兒子一個叫閻立德一個叫閻立本,這兩人都是唐初繪畫大師,尤其是兩人在唐朝那都是官居高位,特別是閻立本,更是成為高宗朝的宰相。

“你們說夠了沒有?”那位閻大娘卻不滿了。

閻毗似乎對這個女兒寵愛有加,只是笑笑。

羅成于是把人請到室內,那里新盤了火炕,雖是正月天寒,可屋里卻暖如春。

“你換套衣服!”

閻大娘對羅成不假顏色,冰冷冷的,似乎在她眼里,羅成不過是一座木像雕像。

于是羅成就成了她的模特。

她說換衣服,羅成就換。她說換一套黃色軍袍,羅成只得換上。一會他說要換上常服,羅成又得換上。

再后來,她又說要換上鎧甲武器,羅成也只能讓人取來兵器鎧甲。

最后,她又讓羅成騎上馬,擺幾個廝殺的姿勢。

折騰了差不多一天。

等到天都快黑了,結果閻大娘突然來了一句。

“好了,現在把衣服脫了。”

“脫了?”

羅成驚訝。

“還愣著做什么,脫光。”

“閻家娘子,這不太好吧,咱們剛認識才不到一天,就脫衣上床,不合適啊,再說,我羅成不是那隨便的人,我有妻子了。我知道少女懷春,美人愛慕英雄,可我不會答應的。”

一番話,說的臉冰冰的閻大娘子先是轉黑,然后變紅。

“你想什么呢,齷齪,我是讓你脫了衣服好畫像。”

“啊,還要脫衣服畫像,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按我說的做,趕緊脫了。”

羅成挺不情愿的,尤其是剛才自做多情會錯了意,還有點小尷尬,可在他愣神的時候,這位眉清目秀的閻大娘居然直接來扒他衣服。

羅成不肯,她自然不是對手。

“這是皇帝的旨意。”閻大娘子被羅成一個擒拿手后,反剪雙手按在了榻上后,急急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這下羅成只能無奈的放開他。

“快脫。”剛被羅成按在榻上的閻大娘滿臉通紅,十分惱怒,說話也夾槍帶箭。

羅成不情不愿的脫去外衣。

閻大娘子死盯著羅成,最后羅成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脫,直到赤身裸體為止。

他也沒想到,到了隋朝,居然還給一個女畫師當起了裸體模特,而他的這裸畫最后還要送給皇帝觀看收藏。

尼瑪,這也算是出賣色相了,只是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是權色交易了。

脫去所有衣服的羅成倒也想開了,干脆擺起了健身動作。

幾年的軍伍生活,讓八尺開外的羅成身矯體健,肌肉勻稱,膚色如小麥,十分健康,簡直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雄性荷爾蒙。

本來惱怒而又冰冷的閻大娘子居然看呆了。

羅成又換了一個姿勢。

然后閻大娘子震驚的看到了那處本來應當很小的地方變的雄偉了,再然后,她感覺鼻子發熱。

“你流鼻血了。”羅成好心提醒。

閻大娘子驚醒,伸手去摸,結果摸到滿手鼻血。

“啊!”

閻大娘子驚呼著跑掉了。

“喂,還要不要畫啊?”羅成笑著亮起肱二頭肌沖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

“明天再畫。”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2
第313章 山東沸反

“爹,東莞也被賊帥秦君弘、郭方預攻破了,二賊破城之后,殺盡城中官吏,破豪強大戶之家,裹挾青壯,擄掠婦人,無惡不作。據說,如今正往北海而去。”

羅繼祖匆匆趕到章丘縣衙,跟老爹通報了一個最新的消息。

“呸,狗日的世道。”老爹羅貴吐了口唾沫,一臉憂色。

這大業八年剛開始,結果就是如此惡劣的局面,壞消息一個接一個。

先是王薄、王勇二賊攻破北海郡北海縣,殺官造反,聚賊數千。然后又是渤海的孫宣雅聚賊數千破渤海郡鹽山縣,緊接著平原郡的郝孝德破高唐縣,招亡命逃民數千。

這年剛過,秦君弘、郭方預二賊又破了高密郡的東莞城。

仿佛是一夜之間,這黃河兩岸就遍地烽火。

每天都能聽到這里又有人造反,那里又有人殺官,一伙伙的賊匪如雨后春筍般起來,多的數千上萬人,少的也是幾十數百。

以前百姓最怕的是蝗災,這蝗蟲一起,鋪天蓋地,飛到哪就吃光哪,見青就吃,等它們吃完飛走,那個地方也就再呆不了人了。

而現在,四起的賊匪,比蝗蟲群厲害多了。

不管是北海的王薄王勇,還是渤海的孫宣雅、劉霸道,又或平原的赫孝德,還是這剛起的高密秦君弘、郭方預,這些人都有個特點,就是殺人如麻,四處搶掠。他們攻破縣城,殺官造反,還洗劫豪強富戶,強逼青壯百姓從賊。

動蕩越來越厲害。

老爹擔憂的道,“雖然我們齊郡現在還沒出現大股賊匪,可平原、渤海、北海、高密皆在我齊郡的邊上,賊匪如蝗蟲一般流動,我很擔憂他們隨時會流竄到我們章丘來。”

他最擔心的還是這一路路的賊匪最后聯合起來。

“爹,咱們齊郡有張郡丞在,他可是當世猛將,之前王薄王勇等都幾次流竄過來,可都被擊的落花流水,惶惶如喪家之犬而逃,他們不敢來我們齊郡的。”繼祖道。

“這可說不好,那些賊匪又不事生產,只知道殺人打劫,可多則上萬,少則幾百上千,而且這人數還在不斷上升,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哪個地方供應的了。他們便只能如蝗蟲一樣,吃光一地,便往下一地去。等沒糧吃了,別說齊郡,就算是洛陽他們也敢去搶。”

老大繼祖嘆聲氣,“怎么突然的就這么亂了呢。”

老爹沒吭聲,他現在是章丘縣錄事,不再是過去只掛名的錄事,而是實打實的在縣衙里做事辦差,他畢竟也曾是殿前侍衛,不論眼光還是本事都是有的,杜如晦虛心請他幫忙,老爹便也很用心的在做事。

身為一縣錄事,老爹很清楚眼下的局面為何糜爛至此。說到底,早年開皇時比較開明些,天下也安穩,百姓日子還好過些,尤其是那個時候人口遠沒現在這么多,百姓手里多少都有些土地,新成丁的年輕人,也能多少均到些地,因此不遇災荒之時,其實還是能夠糊口的。

可從仁壽開始,二十余年的天下太平,讓大隋的人口大爆炸,均田均田,慢慢也無田可均,兼之還有豪強勛貴們的占地,更加讓百姓無地可耕,許多成丁的年輕人,其實都是無地者。

而原來均過地的一些人慢慢老去逝世后,他們之前均的地卻要交回。一個家庭里,有地的老人去世交還口分田,而新成丁的年輕人卻又無地可均,于是乎,許多隋朝百姓家慢慢的也就變成了無地無產者。

偏偏自今上登基以來,又大興土木,每年課役繁重,不斷征召百姓服役,百姓既無地少地,又還要承擔沉重租調,現在連時間都沒了,這日子如何過?

尤其是東征開始,河南河北兩地更成了兵員、民夫的源地,無數青壯或為府兵或為民夫,紛紛被征召離開家鄉,前往遼東。

而不少地方官府惡吏,這個時候更是趁機搜刮百姓。

當百姓再無法活命的時候,他們也就豁出去了。

因此當有那些膽大的,終于拼命跳了出來,帶頭造反后,許多郡縣的百姓面對這些賊匪時,都是干脆跟著全家一起當賊去了。反正這世道活不下去了,不當賊要么就餓死。

青黃不接的這個冬春,更加的難熬。

大戶豪強們要么往郡城、洛陽等大城跑,要么就只能招募丁勇加高院墻自守。

眼看著就要開春了,可沒有誰還有心思在今年的春耕上。

郡中一半以上的男人要么當兵去了,要么做民夫去了,剩下的一半,還有小半已經從賊,剩下的還多是老弱。

就在昨天,章丘縣又派出了五百人的民夫,他們每人負糧三石運往涿郡。兩人結伴,輪流用一輛鹿車運六石糧。

這是個艱巨的任務,不說如今天寒地凍,光是鹿車運六石糧其實就非常吃力艱難,何況,這六石糧還是公糧,他們不能動用,一路上到涿郡上千里,還得另自備干糧。而這一路上這么遙遠,到處是烽起的群盜,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

但詔令下達,各地官府都只能遵令。

百姓也別無選擇,除非逃亡。

“老大,你明天抽個空,帶隊人回鄉里,把家里你娘和你兄弟媳婦他們都接到縣城。處處不太平,到處是賊匪,鄉下不安全。”

“那家里怎么辦?”繼祖有些舍不得鄉下的產業,畢竟如今家業也不小。沒人在家,萬一被賊人搶了怎么辦。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那點身外之物做什么,真要有賊人來搶,那就讓他們搶好了,只要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老大哦了一聲。

“要是五弟他們還在章丘就好了,有他們在,管他什么賊,也不敢來犯。”

如今鬧的正兇的幾伙賊人中,可有好幾個都是老五曾經手下敗將,比如那北海王薄、王勇、渤海劉霸道等。

老爹望向北方,“小五在遼東哪里一時半會回的來呢。”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3
第314章 還鄉團

大業八年。

正月初五的早上,章丘縣令杜如晦緊急下令,召縣郡兵營和五個鄉的鄉團趕到縣城集結。

“泰山賊裴長才、石子河率萬余賊人,已經越過泰山進入我齊郡之地,賊勢浩大,我們章丘雖不首當其沖,可也必須聚兵早做防備。”

章丘縣郡兵營校尉如今是羅成的大哥羅繼祖,他現在接管縣郡兵營,不過先前縣郡兵營在羅成手里時是兵強馬壯,可后來縣郡兵營直接轉為長白鷹揚府,縣郡兵營重新招募人手,卻是大不如前了。

而現在,因為征遼之役,章丘縣青壯都沒多少。縣郡兵營原本倒也有五百之數,可好多都被召去服役了,現在能召起來一半都難。

不但是縣郡兵營如此,五個鄉的鄉團鄉兵,情況還更差。一團鄉兵五百,可估計三成都不剩。

各鄉鄉團本來有守鄉護土的責任,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鄉下了,只能先集中守好縣城。如今賊匪四處流竄,雖然齊郡有張須陀這位猛將在,但郡兵數量少,也左右難支。

長白山還駐有一個鷹揚府,但羅成帶走了大半人,留下二百府兵還要分駐長白山各堡,要不然,長白山隨時就可能成為積聚賊匪的大本營。

杜如晦把城防的任務交給了羅貴、羅繼祖父子倆。

本來要去鄉下接人的羅繼祖,便只好派了一個郡兵回去,讓他找老二承宗,讓他帶著長白鄉的鄉團順路接上羅家人來縣城。

羅承宗是在午后的時候接到的信,他在南山村對面的長白鄉營里訓練手下。鄉營五百人,現在缺員嚴重,營里只有幾十人,承宗派人四下通知還在鄉里的鄉兵們回營。

可也不過湊齊了一百五十多人。

另一邊,義兒營中,此時羅成讓兄弟代為收養的義兒卻已經達到三百之數。這些少年多是十歲十一二歲的少年,多是些乞丐孤兒,被收養過來,做為羅成麾下那些陣亡弟兄的繼嗣子,因此被稱為義兒。

他們每天一起生活,學習武藝,讀書算數,能吃飽穿暖,比起以前的生活自然是好的多。

羅承宗帶上一百余鄉兵,也把這三百義兒帶上了。

過得河來,南山村里,村民們也已經家家戶戶都在收拾行李,都聽說了賊匪消息,又見隔壁的鄉營都要拔營,自然也不收再呆。

大嫂二嫂四嫂都是產后不久,生產還不滿百日,這個時候頭上包著毛巾,抱著哭鬧的孩子手忙腳亂。

羅母和小妹以及王慧娘則收拾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恨不得把家都搬走。

倒是羅成的妻子單彬彬,卻跟好姐妹張紅線,一人牽了馬匹,做了男人裝束,背弓負刀。尤其是單彬彬,牽著高頭大馬,居然還持了桿單家棗槊出來。雖然這把槊不是羅成那種二十三斤重的重槊,這只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十二斤馬槊,可一個女人,持槊也非常嚇人了。

老四媳婦劉三娘道,“我要不是還沒滿百天,肯定也跟五弟妹一樣,騎馬提刀,看哪個賊匪不開眼敢來。”

承宗看著亂糟糟的家里,嘆聲道,“收拾好些細軟帶上就好,其余的就不用帶了。杜嬸,你看這幾口大箱子沒必要帶,到了縣城,都有現成的家具等。”承宗看到杜如晦的母親跟妹子,正在費力的搬著一口大箱子,只好笑著勸道。

“這箱子里是伏威從遼東讓人送回來的賞賜,都是上好的綢子。”

承宗只好讓人幫忙搬上車。

最后羅家女人們收拾了幾大馬車的東西,要不是承宗攔著,她們還能再裝上幾大車。

羅承宗一把大鎖把家里院子門鎖上,然后帶著全家一起往縣城趕。

百余鄉兵,三百義兒營少年,護著羅家家眷十余人,后面還跟著南山村以及附近幾個村子的幾百號民眾,大家攜老扶幼的跟著走。

有年長些的,說起幾十年前大隋還未統一天下之時,這齊魯之地也是經常混戰,又是兵來又是匪,經常得背井離鄉逃命。

好在這次有承宗帶著鄉營和義兒營護著,大家便都跟著往縣城去,不管怎么說,縣城的城墻總是很高大,比村墻總強的多。

上次王薄王勇也打到章丘城下,可不也被羅五他們兄弟擊退了嗎。

鄉團的百余鄉勇,人人手里一桿長矛,看著倒還整齊。而在他們身后,是三百個義兒營少年,他們個頭矮小,尤其顯眼的是統一剃著短發,看著倒跟個小和尚似的。雖說這些人還是少年,甚至都沒到束發的年紀,可畢竟這短發還是有些顯眼的。

少年們雖小,可卻手持長矛,腰佩橫刀,背負弓箭,裝備居然比鄉兵團的還好。

而且他們雖年幼,但行進之時卻整齊有序,有年長高大些的少年在前面帶隊、舉旗,有少年專門喊著號子,他們不苛言笑,表情嚴肅,每人除了自己的武器,還背了一個大包袱,里面裝了自己的衣物毯子等,另外還背了一個干糧袋,裝著夠七天的干糧以及一個小鹽包。

“這些孩子真精神。”

有鄉親們道。

“可不,之前看著一個個都是又黑又瘦的小乞丐,蓬頭垢面,還面黃饑瘦,怎么現在都跟變了批人一樣。你看這精神的,大變樣了。”

“別看他們以前是乞丐,可現在是羅成的義兒營,每天吃好穿好,據說頓頓都有肉食,羅成對他們可好了。你看他們這裝備,長矛橫刀弓箭的,還有統一樣式的衣物,不說鄉兵營比不上,郡兵營都比不上呢。”

“這些人看著真有幾分老郡營的氣勢。”有人想起羅成帶著的那支隊伍。

“可不怎的。”

單彬彬和紅線騎著馬跟在羅母的馬車邊上,聽著大家對義兒營的議論,不由的想念起遠在遼東的丈夫來了。

新婚洞房第二天丈夫就遠征遼東去了,一別就是一年多。

她都還沒有體會到跟喜歡的人生活的感覺,就分離了。

平時看著三個嫂嫂們帶著小侄子小侄女,她心里不知道多么的羨慕。若是五郎不走,說不定她也懷上了,甚至也生了個是可愛的孩子吧。

不知道他在遼東冷不冷,聽說那里十分寒冷。

打仗很危險吧,高句麗人聽說很野蠻兇悍,丈夫七月入遼,都已經打了幾仗了,每次收到丈夫從遙遠邊關寄回來的信,她都要貼身收藏,經常拿出來讀。

看到丈夫寄信回來說又打了勝仗,她都要替他高興。看他說又升職了,她也為他歡喜,可又總擔心,怕官越高,要打的仗越多。

不久前,丈夫說他們打了個大勝仗,把遼河西的高句麗人全殲了,城池也奪回來了,還說接下來估計會休整一段時間。

聽說帶去的章丘弟兄都死了一百多,她擔心了好久。

已經好長時間沒接到新的家書了,不知道那仗過后丈夫現在怎么樣了,也不知道又得了什么獎賞沒。

道路另一端,突然傳來陣陣馬蹄之聲。

煙塵四起,突然數騎奔來。

卻是繼宗手下的鄉兵騎手,他們狂奔而來,高聲大叫。

“校尉,賊人,前面出現大伙賊人,為首的我認識,是那狗日的王老鬼的侄子王義。”

鄉親們聽說出現了賊人,頓時大亂起來,有人慌亂的奔跑,有孩子哭叫。

羅承宗掃了一下左右。

他們剛出南山村不遠,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距離縣城還有將近二十里之遙。

“大家不要慌,我們就在這里迎敵,讓大家把車子都推到外面圍成一個圈,鄉親們呆在里面,鄉兵們守在車后。”

王義是王勇的堂弟,以前在鄉里就名聲不太好,仗著王家勢力也是個小霸王。后來王勇做賊,連累了王家。王家被抄,王義卻逃了。

如今帶著幾百賊匪,卻是做了王勇的先鋒,殺回齊郡章丘長白鄉,他本來是要去找羅家報仇的。

結果來遲了一步,羅家已經跑了。

他下令一把火燒了南山村羅家,然后帶人一路追來。

百姓還在混亂,后面的馬蹄聲卻越來越近。

那邊義兒營的幾個老兵過來,“等這些鄉親們安定下來,估計黃花菜都等涼了。賊匪馬上就到了,咱們不能等了,只能先把這些百姓扔在這里,我們到前面去列陣迎敵。”

承宗看了看混亂無序的百姓,“可這里無險可守,若我們不依靠車陣,怕守不住。”

“那就推車上前。”一個老兵喝道。

他是以前張須陀的老兵,后來跟著羅成,再后來羅成去遼東,特意留了幾個老兵做為義兒營的教頭。

承宗忙點頭應下,喝令起明顯有些慌亂的鄉勇們。

不過半刻鐘左右,賊匪出現了。

王義帶著大約三百人左右沖到,約有五十來騎,其余的沒馬。這些人提著刀槍,身上還背著搶來的錢財,看到以車輛攔路,然后在車后列陣的鄉勇們,只是不屑的恥笑。

他們雖然人不多,可一路過來,穿郡過縣,幾乎如入無人之境,并沒有官兵敢主動攔截,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羅老二,還認得我不?”王義坐在馬上高聲喊道,

羅承宗打量著雙方人馬數量,不由的皺眉。

這時單彬彬策馬過來,“二哥,那是誰?”

“王義,以前隔壁王老鬼的侄子,就是王伯當的堂弟。”

單彬彬點了點頭,“他就是這伙賊人的首領了?”

“看樣子是的。”

彬彬點頭,“二哥你上前去與他說話,我找個機會把他射下來,這樣群賊無首。”

承宗雖知道這五弟妹武藝不錯,可還是不太相信她有這本事。

“二哥,你聽我的。”

“那好吧。”

承宗不太情愿的騎馬上前。

“王義,你既然逃了,又何必再回來呢,就不怕官府抓你嗎?”

“抓我,我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們來抓啊!”王義囂張的道。

結果他話音剛落,單彬彬已經一箭射出,箭突如其來,一箭從他嘴中射入,透腦而出。

王義墜落馬下,倒地身亡。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3
第315章 羅門女將

一箭斃命。

死一般的寂靜。

前一刻還囂張的賊匪們全都鴉雀無聲,他們好像懵了。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事實,王四郎就這樣死了?

他們從北海郡一路穿郡過縣,就這幾百人,硬是橫穿兩郡四五個縣到這,一路上各縣的郡兵鄉勇沒有一個敢來攔他們。

可現在,王四郎卻在這里倒下了。

身后,原來還慌亂的百姓,似乎也驚到了。

那個小霸王王義死了?

剛一照面,就被射死了。

而且,好像是羅五的媳婦射死的?

大家望向單彬彬的目光,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許久。

終于有人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

一名賊匪策馬而出,先是過來看了眼倒地的王義,發現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之后,然后才望向羅承宗身后的那人。

“藏頭掩面,暗箭傷人,算什么好漢,有本事出來。”

單彬彬不顧羅承宗的出聲制止,策馬越眾而出。

“誰說我藏頭露面,我就是我,濟陰二賢莊單二郎的妹妹,長白鄉羅五郎的妻子。”

那賊匪驚訝,“居然是個娘們?”

“娘們怎么了,照樣一箭殺賊。”

那賊匪或許是被刺激到了,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濃痰。

然后調轉馬頭,沖著他身的三百余賊匪大喊道,“弟兄們,看到沒,就是這個小娘皮,他殺了咱們王總管的兄弟,暗箭傷人,陰狠毒辣,咱們必須為王四郎報仇。殺了羅老二,搶了這小娘皮回去給王總管交差。”

一群賊匪好像都恢復了過來。

不管怎么說,他們三百多人。

而對面不過百來鄉勇,好像還有幾百娃娃兵?

“殺!”

眾賊匪一下子氣勢又上來了,也不講什么打法,直接就喊叫著一窩蜂似的沖上來。

承宗立馬招手,讓鄉勇們排陣舉槍。

他沒顧的上義兒營的三百少年,也不認為他們能幫的上忙。要不是幾個教頭非要把這些少年拉到前面來,他都認為應當讓他們呆在后面更安全些。

幾個老教頭站在兩翼的兩隊少年們面前。

“小子們,想想以前的日子,四處流浪乞討,連條狗都能追的你們四處而逃,你們吃不飽穿不暖,你們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是誰給了你們飯吃,是誰給了你們衣穿,是誰讓你們活的更有尊嚴,你們不再是乞丐,你們現在是人。你們頓頓能吃上帶肉的飯菜,每天能穿著干凈暖和的衣裳,這一切,都是羅將軍給你們的。”

“你們要牢記你們的身份,你們不再是乞丐,你們是長白孤兒,你們是義兒營。現在,你們面前是幾百兇悍的賊匪,但是,你們不能畏懼,不能后退,是時候展現你們勇氣與本領的時候了,把平時老子們教你們的本事,都拿出來。”

“射他娘的!”

少年們早已經在各自隊頭、火長們的帶領下,列好了陣。高大的隊頭在最前面,隊旗和護旗手在第二列,隊副在最后。

他們人人持弓。

雖然弓較輕,才幾斗。

可箭頭卻都是好箭頭,射中了一樣殺敵。

隨著老兵教頭一聲射他娘的,少年們紛紛射出了手中箭,這個時候,沖在最前面的敵人,距離他們已經只有五十步了。

少年們的弓力較弱,他們射術也還一般,可三百長白孤兒的亂箭攢射,依然是十分驚人的。

別看賊匪們囂張,可這些賊匪若僅以武器來比,根本比不過長白孤兒們,這些義兒的裝備,可是羅成直接弄來的,那是裝備府兵的標準裝備。

箭如雨下,一片一片。

沖在前面的賊匪立即倒了霉,缺少鎧甲的賊人紛紛倒下。

老兵們卻在那里高喊,“繼續射!”

老兵教頭用的是三段射術,一隊分成三段射擊,這樣保證弓箭不絕。

沒有間歇停頓。

似乎箭支無窮無盡。

五十步遠。

要是有盾牌鎧甲,頂著箭沖鋒,其實弓手最多能射出三箭。而少年們力小,頂多射出兩箭。

可賊匪吃虧在缺少護甲。

而且他們根本沒有精銳戰士那種不懼傷亡的勇氣。

沖在前面的賊人成片倒下,雖然也就射倒了那么二三十個,可卻已經讓沖在前面的賊人遲疑,畏懼了。

他們的腳步放慢,頻頻扭頭,想要后退,可后面的人卻還在往前擠。

于是本來只能臨陣兩發,結果少年們硬是射出了六七支箭,賊人才終于到了近前。

羅承宗也射了六七箭。

這時看到賊人近前,丟下弓,提起手中長矛,大喊一聲,“頂上去!”

連長白孤兒那群少年,都能這么硬氣,那現在他們鄉勇就不能退縮了。

短兵接戰,他們必須頂在前面。

“刺!”

羅承宗大吼一聲,向前一步,長槍刺出。

鄉勇雖然裝備差,可畢竟比少年們強壯,而且他們裝備少,平時練的最多的就是槍刺。

這一排排的長槍刺出,也是威力巨大。

賊匪們長短兵器都有,打仗其實就還是群毆那套。

結果一交手,就被刺倒一排。

騎馬的賊人明顯更精銳,他們很狡詐的沒沖在最前面,本來輕騎沖陣,效果會更好。但這些人是老賊,而那些步卒明顯是新賊,老賊為保存實力,先讓步卒沖陣。

自己卻跟在兩翼,想從側面突擊,也能減少自己傷亡。

這是賊匪們慣用招式,比如王薄他們在北海郡破城時,就是用裹挾來的大量百姓在前沖鋒,他們以精銳老賊在后押陣。

只有到關鍵時候才沖,有時就算敗陣,他們也能扔下那些炮灰自己逃跑。

幾個老教頭下令,讓少年們往中間收縮。

有了鄉勇們在前面頂住,少年們有了繼續射擊的機會。

“射,狠狠射。”

單彬彬手持角弓,也不斷放箭。

那邊騎馬的賊人也終于發現一向有效果的手段不行了,正面硬沖,三百人居然沖不破百來人的鄉勇槍陣。

咬了咬牙,馬賊人連聲喝令,下令諸騎隨他從側翼切入,試圖直插長槍鄉勇后面的弓射少年。

這些少年們連續不斷的弓箭射擊,對他們的殺傷太大了,必須弄死他們。

五十余悍賊,呼嘯著策馬斜插而來。

羅承宗想要攔,卻是變陣不及。

單彬彬見狀,怒咬銀牙,拔起棗槊迎了上來,而張紅線也手持一支素纓槍緊隨其后。

兩人身后,一黑一白兩姐夫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下頭。

林良玉一夾馬腹,提著一支流星錘跟上,而林紅玉也拔出兩把柳葉刀跟上。

“等等我。”

不知何時,老四媳婦劉三娘居然把孩子交給了小妹抱著,然后自己提了兩把以前殺豬的大屠刀也騎著匹馬沖了出來。

“四嬸等我。”

十二歲的王慧娘騎著匹騾子,揮著一把大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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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血戰

雖一女流,可單彬彬橫槊躍馬,卻如同一位大將軍。

馬如龍,人如虎。

棗槊揮擊,氣勢如虹。

馬賊五十余騎,可單彬彬眼里,卻只有沖在最前面的那騎,那是個大胡子。王義死后,這個大胡子上竄下跳,明顯他成了新首領。

既然殺一個不散,那就再殺一個。

打小跟著兄長單雄信習練武藝的單彬彬雖說是女子,但若論騎射本事,并不比哪個差。甚至這個看似高挑的小娘,還能在馬上揮動十二斤的棗槊。

當士族名門家的小娘子在練習琴棋書畫的時候,單彬彬在練習刀槍劍槊。別人學習女紅的時候,她學習騎射。

單彬彬的馬槊揮出。

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槊出如龍。

明明是剛硬的馬槊,可在單彬彬手里,卻硬是刺出了幾分飄逸的槍法味道。

大胡子有幾分瞧不起單彬彬,雖然這小娘們暗箭傷人,一箭射死了王四。可他以為,那不過是暗箭傷人罷了。

一個女人,提著一支大槊,怎么看都別扭。

他要好好教訓下這個女人,甚至想好了呆會擒下后,要不要先來個霸王上弓。

他看著槊來。

不屑輕笑著揮刀來砍。

單彬彬的槊與他的刀撞在一起。

刀卻沒能砍開馬槊,馬槊只是稍稍偏開了一點,然后去勢不減。

鋒利的槊刃如入敗革,一槊洞穿大胡子馬賊的胸膛。

巨大的沖擊力,把大胡子直接從馬上刺了起來,單彬彬嬌喝一聲,奮力收槊。

大胡子落馬。

這幾乎是兔起鵲落一瞬間,單彬彬居然又殺一人。

一名馬賊挺矛從側面刺來。

“休傷我姐。”

紅線縱馬而至,揮起素纓槍挑開那馬賊的長矛。

單彬彬橫槊一掃,槊頭砸在那賊人頭上。

沉重的槊頭直接將那人腦袋砸的碎裂,墜落馬下。

彬彬扭頭朝紅線笑了笑,“謝謝紅線妹妹。”

姐妹二人繼續策馬前沖,一槊一槍,左刺右擊。

數十騎馬賊,干脆不再向長白孤兒箭陣沖去,他們向二人包來,誓要將這兩個女人斬落馬下。

劉三娘騎著馬沖來,她手拎兩把大屠刀。

大吼一聲,左劈右砍,一名擋在前面的馬賊舉刀居然架不住,被一屠刀砸飛了手中刀,然后另一板大屠刀砍落,直接臉上劈開一道大口子,不活了。

那邊王慧娘手里拎著把橫刀,緊緊隨在她身后,別看她才十二歲,可力氣極大,一把單薄的橫刀,硬是讓她使出了幾分金背大砍刀的感覺。

一個馬賊欺她瘦小年幼,直接伸手來擒,結果被她揮刀斬斷他伸出的手,反手一刀,刺入他腰中。

黑白姐妹一聲不吭,可卻招招致命。

羅家六個娘們跟瘋子一樣,沖殺過去。

幾個老兵也不由的驚道。

“娘咧,想不到羅小子猛,他媳婦也這么猛,平時還真看不出來,羅五媳婦居然還有這般猛,這槊法,感覺還在好羅成之上啊。”

“可不,比羅成高明多了。羅成也就是力氣大,真論招式技巧,確實不如他這媳婦。以后讓他跟他媳婦多學學,看人家這槊使的,漂亮。”

“老四媳婦也猛,看那兩把屠刀舞的,全無章法。”

“哈哈哈,可人家彪悍啊,雖無章法,但勝在力大勢猛,又完全是不要命的砍法,一般人還真吃不消。怪不得老四那么怕他媳婦呢,任誰有個這么彪悍的也要怕啊。”

幾個老兵笑歸笑,但還是馬上指揮長白孤兒們把弓轉向那些騎匪。

“護好這幾頭母老虎。”

長白孤兒很清楚如今的生活是誰給他們的,他們心里只認一人,那就是羅成。現在羅成的妻子沖入敵陣,他們恨不得也能揮刀沖鋒。

雖然拉弓拉累了,可他們卻咬牙在拉。

箭矢橫飛。

單彬彬她們的壓力頓減,馬賊也接連倒地。

一名老兵仔細打量著場上。

皺起眉頭。

“他娘的,羅承宗的這長白鄉團真是無用,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了,你看他們,撐不住了。”

“確實沒用,想當初羅成帶著的那支少年長白鄉團,是那般的勇悍。”

一百五十長白鄉勇,長槍對陣三百賊匪。

若非有長白孤兒的箭支持,早崩了。

賊匪們很兇悍,雖然沒有章法的亂打,可人數占優。長白鄉勇這會已經倒下了起碼四五十個,估計當場死了的起碼有三十。

而賊人傷亡稍高些,但一口氣還在。

一個老兵立即道,“你們看著那幾只母老虎,實在不行就護著她們撤。我帶一半義兒撐住那邊。”

情勢危急,可幾個老兵卻表現的很平淡。

只是再兇險的場面他們都見的多了,千軍萬馬廝殺的慘烈,無論如何都比這狠。

拔刀出鞘。

老頭向前一揮,“拔刀,跟我殺!”

鄉勇要是一潰,少年們也肯定守不住。

無論如何,都要保持住鄉兵的槍陣。

一個老不死的百戰老兵,帶著一群初出茅廬的少年,紛紛拔刀,無聲的沖殺過去。

刀片雪亮。

這群少年砍起人來,不聲不吭,可眼睛卻兇的如狼。

他們不但兇,還不怕死,而且還懂得配合,往往三五人一組,互相支援。一個彪悍的賊匪,本以為能輕松砍殺一個少年,結果發現這些少年攻守相助,他反而應接不暇。

鮮血飛濺。

血腥彌漫。

鄉間的這條道路上。

幾百人拼殺一起。

不斷有人倒下。

可賊匪們卻越殺越頭皮發麻,正常情況下,就算是那些大戶家的家丁部曲,在這種情況下也早就崩潰了。

可這些人硬是不退。

“他娘的,他們不要命嗎?”

不遠處。

鄉民們一直驚惶的看著這邊。

有一個少年拔出一把柴刀走了出來。

“阿耶,我來幫你!”

這名少年的父親是交戰中的一名鄉勇,少年目光一直跟隨著父親,當他看到父親被一名賊人刺中大腿受傷后,終于忍不住了。

父子親情,戰勝了他心中的恐懼。

他掙開母親,拔出柴刀沖了出去。

另一名差不多大的少年,也拔出了一把柴刀跟上。

然后,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揮著鋤頭也加入了隊伍。

那隊伍里廝殺的人中,有他們的父親、兒子、兄弟,他們在流血,他們在受傷。

他們無法再坐視了。

羅母也拔出一把柴刀下了馬車。

眾人看到,紛紛高呼,老嫂子你留下,我們上。

這些鄉親們雖然是老弱婦孺,可他們此時團結一心,舉著柴刀拿著鋤頭,一起奔過來的樣子,十足的嚇人。

本來已經撐不住的鄉勇們,見到遠方的親人奔過來。

也無不精神大振。

“殺他娘的。”

身后就是父母妻兒,必須死戰,無處可退。

另一邊的賊匪卻越打越心驚。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賊匪們作戰全憑的是一口戾氣,但不持久。

看著不斷倒下的同伴,這些人已經沒有了繼續再戰下去的勇氣。

跟這些人拼了,不值啊?

而就在此時。

馬蹄聲聲。

一支騎隊奔馳而來。

卻是氣勢洶洶趕來的章丘縣郡兵校尉羅繼祖,他帶著五十輕騎前來接應。

看到這邊的廝殺,大吼一聲,揮刀奔來。

本就已經不愿再戰的賊匪們,終于大喊一聲,開始倉惶而逃。

這個時候,他們就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殺!”

單彬彬四個女將已經殺的性起,硬是不肯放過他們,還拍馬追擊。

本來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鄉勇們,這個時候也是奮力追殺。

最后,連那些提著柴刀,舉著鋤著的鄉親們,都跟著追殺。

十里追殺。

三百余賊,最后不過逃走了十余騎。

其余,伏尸十里路。

吳承宗一手提著滴血橫刀,一手提著王義的首級,來到羅繼祖面前。

“大哥,這是匪首王義,被五弟妹殺的。”

羅繼祖瞧瞧渾身是血的老二,又看了看遠處在擦拭染血馬槊的五弟妹單彬彬,深吸了口氣。

“都怪我,要是我親自來接你們就好了。”

“誰也沒料到賊人們居然突然殺到,也怪我這鄉團沒帶好,真打起來,居然還比不過義兒營的三百孤兒少年。”

繼祖拍了拍兄弟,“總算是打贏了,還好。弟兄們傷亡不小吧?”

“傷亡很大。”

這一戰,殺賊三百余,可謂戰果驕人,可是他們的傷亡也很大。尤其是他的鄉兵團,一百五十鄉勇,這一戰過后,傷亡百人,其中直接戰死者超過五十,重傷殘疾的也得有不下四十,可以說,這鄉團算是廢掉了。

“孤兒營呢?”

羅繼祖知道兄弟羅成對這支孤兒營很看重。

“死了十幾個,殘了十幾個。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小五。”承宗低下頭。

聽到這樣的傷亡,羅繼祖也覺得頭疼。

“這是意外吧,我會把這里的情況去信五弟,詳細說明的。”

羅繼祖又去看了單彬彬她們幾個,四個女人也都受了點傷,但好在都只是些小傷,不大礙事。他松了口氣,若是她們傷殘了,那他可真是交代不了了。

“趕緊收拾一下,回章丘。”

見過母親后,羅繼祖告訴承宗他們,說王薄和王伯當已經率一萬賊匪剛攻破了北海郡博昌縣,這個縣是與齊郡東邊交界的一個縣,拿下此縣之后,很明顯,二王下一步便極可能順著濟水西進,進入齊郡。

“泰山賊裴長才、石子河率萬余賊匪自泰山北上,現在王薄、王勇又率萬余賊西進,都劍指齊郡,難道他們已經聯合一起,相約進攻齊郡?”承宗問。

“現在還不太清楚,但確實極有可能。杜縣令說,這些賊匪似乎都有聯系,這一次,他們隱約是聯合行動,目標正是我們齊郡。不但是王薄王勇、裴長才和石子河,而且高密的秦君弘、郭方預,渤海、平原的劉霸道、郝孝德等人,也似乎在往齊郡移動。”

數郡賊匪往齊郡圍來,如果是真的,那這次起碼有五六萬賊匪來襲。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3
第317章 老子反了

浴血得勝。

縣令杜如晦親自到城門迎接,看著那幾百賊匪尸體,還有上百傷亡的鄉勇等,是既喜且驚。

“想不到賊匪居然都已經竄到我章丘縣來了,幸好有你們殺退賊匪。”

“希望縣里能夠撫恤這些戰死者的家屬,讓他們不要白流血。”單彬彬道。

杜如晦點頭,“放心吧,不會讓他們白流血的。先入城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士誠老弟在遼東大破高句麗賊,陛下年前論功,特旨賞賜士誠兄弟為長白鷹揚郎將,并賜爵襄陽侯。恭喜賀喜啊!”

單彬彬愣了下。

“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這可是朝廷過來的消息。我們章丘縣已經接到公文,要幫士誠老弟修建牌樓、門第。”

單彬彬等入城到了家門口時,發現這座丈夫之前置辦的宅子正有許多人在改建。

老爹羅貴很歡喜的在指揮,看到彬彬等人的樣子,很是驚訝。他還不知道路上的事情,繼祖解釋了幾句,老爹仔細詢問一番得知家人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

“爹,這是做什么呢?”

羅貴興奮的告訴大家,“小五在遼東屢立戰功,陛下特旨封他為襄陽侯,還晉他為鷹揚郎將,對了,他現在還官升遼東郡丞兼通定縣令一職。”

那些在羅家宅子忙碌的人是來替羅家修門頭的。

正所謂,三品以上,門內列戟。

公侯高爵,街巷賜修牌坊。

而官升一級,門進一尺。

所謂的侯門深似海,說的便是那些高官貴族們的家宅門很深。普通人家,宅門是不能修的很深的,但官員們的宅門能修的很高大很深。

每官升一級,宅門就修深一尺。

現在一群匠人,就把羅家宅子大改造。

原來門后有兩根柱子,離門很近,而現在羅成封了侯,就已經不止升了一級官,而成了正三品侯爵,于是按品級規格,把門后這兩根柱子往后移了很遠。

柱子定好位后,便從原來門口到這柱子新位置之間,全要包起來,于是這門就跟城門洞一樣很深了。

門洞深了,門頭也要提高。

甚至連門的寬度都加寬了許多。

門前還特意立起了獅子,并且門內還一邊放了一個架子,各擺六把門戟。

門前列戟,這是三品以上高官貴族才能享受的規格禮儀。

縣里還派人在羅家這條巷子的兩頭,各列了一座牌坊,上面寫著御敕修建襄陽侯府牌坊。

“到此宰相落轎,將軍下馬。”

這就是禮儀,這就是榮耀。

身為襄陽侯,羅家門前這段路,被牌坊圍起來的這段,宰相經過都要落轎,將軍路過都要下馬,以示尊榮。

“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繼祖沒想到他出門一趟,這五弟居然就封爵了,而且這爵位襄陽侯好像還有些奇怪,他祖父羅榮以前可就是封過襄陽侯,后來晉升襄陽縣公、再襄陽郡公的。

“一門兩爵,羅家尊貴啊。”杜如晦笑著恭喜。

老爹見一家人都疑惑不解,于是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于是大家才知道,原來羅藝現在晉封燕國公,而羅成封襄陽侯。羅成還被皇帝下旨,成為羅藝的繼子。

“爹,羅藝太過份了。”

老爹卻搖了搖頭,“算了,這事對小五是好事。”

“可是羅藝卻讓小五認他做爹。”

“繼子,很正常,羅藝無子嗣,選小五做嗣子也是常情。當年的事情我也已經放開了,如今這樣也挺好。

當爹的委屈點沒關系,只要對兒子好的事情,他都愿意接受。反正就算做了羅藝嗣子也沒什么,難道就不是他兒子了?

“爹,王義那畜生把咱們南山村一把火燒了,咱們家七座宅子也被燒了。”老大繼祖道。

老爹卻無所謂道,“燒就燒吧,這把火只會把我們羅家越燒越旺。你五弟現在是襄陽侯了,你三弟四弟六弟現在也俱為將軍,咱們羅成興旺起來了。你看這門深,你看這門頭,你看這門內戟,他們是燒不敗我們羅家的。”

“只要你們記住一點,不管如何,兄弟同心就好。不管小五現在做沒做羅藝的嗣子,都不重要。你們六個,永遠都是兄弟。”

河北,清河郡。

漳南縣里,竇建德兄弟五個已經原路返回了鄉里。

剛回鄉,孫安祖便接到了一個壞消息,他父親在他入遼時病逝了,妻子后來也生病,無錢醫治,家中無錢無糧,最后病餓而死。

家中無人,父親和妻子都是被草草安葬,如今回來,他只能在父親墳前痛哭不孝,在妻子墳前流淚。

竇建德兄弟幾個也過來墳前拜祭一番。

上墳回來,家里冷冷清清。

回想起入遼這一年來,感覺似一場夢。

拼殺,流血,授職,最后卻因為一時糊涂逃跑,而毀了一切心血努力,甚至還牽連了幾個兄弟。

幾名縣里衙役過來。

“孫安祖,你不是應當在遼東服夫役嗎,怎么卻跑回來了,難道你當了逃夫?”

孫安祖現在最討厭聽到逃夫兩字。

他紅著面皮道,“誰說我是逃夫?”

“不是逃夫,你可有完役的文書證明?”

孫安祖當然拿不出這證明文書,他本就是逃兵,羅成最后放他一馬,沒直接斬了他就算不錯的了,放他走時,也不可能還給他什么完役文書。

孫安祖拿不出文書,于是他便是一個逃夫。

這還是縣里不知道他在遼東已經入過戰兵營,否則便是逃兵,罪責更重。

“既然拿不出文書,那就是逃夫,如今征遼事重,王法不能逃役。現在跟我們回去,明日送你再回遼東。”

“家父去世,臨終前我未能在跟前送終,如今我要在家守孝。”孫安祖拒絕再次服役。

幾個衙役可不管這些,直接拿鏈子就鎖人。

竇建德幾人來勸,結果衙役一問姓名,才知道這幾位也是從遼東回來的,于是向他們索要完役證明。

竇建德和王伏寶、劉黑闥三人身上有羅成開的文書,證明三人是完役,可高士達沒有。

于是最后,孫安祖和高士達兩人被鎖拿到縣衙。

漳南縣令詢問情況后,下令杖責二人各四十,然后令二人再次入遼服役。

孫安祖不服。

堅決不肯再次服役。

“豈有此理,安敢抗拒朝廷法令,不怕死嗎?”縣令怒斥孫安祖。

“死也不入遼!”

“那我就斬了你。”縣令走過來,直接拔刀。

結果孫安祖也發起狠來,一把奪了刀反手一刀把縣令砍了。

這下所有人愣了。

孫安祖手持著滴血的刀,“是你們逼我的,宇文化及逼我,羅成逼我,如今你一個小小縣令也敢逼我!”

“老子反了!

衙役們大聲喊叫召人。

竇建德猛給他打眼色。

孫安祖回過神來,不再大喊,拿刀一刀砍斷高士達手上的鎖鏈,拉上這個難兄難弟一起沖出衙門,逃出了縣城。

衙役們遠遠喊叫追趕,卻并沒幾個敢真沖上前去,最后眼睜睜看著二人逃出城外去了。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3
第318章 分道揚鏣

“大哥,你得幫幫我們。”

漳南竇建德家中,孫安祖不安的扭動著身子,一時憤怒沖動殺了縣令,如今被四下通緝,他已經開始后悔了。

可世間沒有后悔藥吃,逃出縣城,孫安祖與高士達茫然不知去向,最后繞了一圈便跑來了竇家躲藏。

竇建德回家見到二人,絲毫不以為奇,他只是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自顧自的坐下。

“吃過飯了沒?”

高士達苦笑,“都這時候了,哪還有心思吃飯,都火上眉毛了。”

“現在知道急了,當時怎么就那么沖動?你說說你們,也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遇事就不能先動動腦子?在通定城,你們是如此,在襄平軍營,你們還是如此,說走就走。現在回到家里了,居然還是一言不和就連縣令也敢殺?”

孫安祖嘆聲。

“我是死也不會再去遼東的,我還去遼東做什么,還有什么臉回遼東呢,就算我再怎么豁出命去,在遼東也不可能還會有什么出頭機會的。”

說著,他走過來按住竇建德的手,“大哥,現在我們都走投無路了,我們本就是遼東回來的逃兵,現在又殺了縣令,這漳南也呆不下去了。可是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劉黑闥忍不住道,“你們遇事的時候就想起竇大哥了,現在還敢跑到竇大哥家來,這是嫌連累竇大哥還不夠啊?”

“黑闥,算了,不要說了。”竇建德制止劉黑闥。他瞧了瞧孫高二人,兩人現在狼狽不堪,一臉后悔。他怒其不爭,可又哀其不幸。老父病死,妻子餓死。現在還成了被四下通緝的殺人逃兵,確實再無容身之處了。

“老孫,漳南你不能再呆,就算我收留你,可很快官兵也會找到這來的。”

“那我們怎么辦?”

竇建德嘆聲氣。

“如今這世道啊。”

“從遼東一路回來,我們看到了什么?都是苦于征遼之役的百姓,兩人一輛鹿車,運糧七石,千里轉運遼東,可一路上消耗得多少,到了遼東還能剩多少?交不出糧來,還得繼續運第二趟,這簡直是要命。你看現在遍地烽火,處處賊匪舉旗,百姓從者無數,我看天下要大亂了。”

孫安祖卻皺眉道,“難道我們真要去從賊?”

在這位眼里,從賊是沒出息的,特別是在遼東見識過了隋朝衛府軍的精銳之后,他更加覺得反賊沒出路。

“天下雖大,可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況且,也不是說從賊,如今這天下,誰還分的清楚誰是官誰是賊呢。”竇建德說,“在遼東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如羅成這樣有本事可是出身一般的人,卻還反要受那無能卻有個好出身的宇文化及等紈绔壓,這還是羅成有個當虎賁的叔父,而我等,根本是毫無出頭之日。”

“大哥,你這么不看好隋楊?”

“倒行逆施,這日子長不了。”竇建德替兩個兄弟指出一條明路,“如今天下沸反,各地義軍四起,你們二人可以暫時藏身于義軍之中。”

“可去哪呢?”

“我們河北有兩處聚義之處,一是高雞泊,二是豆子崗,這兩處地形險阻,是好地方。”

孫安祖想了想,“我去高雞泊。”

這時高士達卻道,“我去豆子崗。”

孫安祖沒想到一向跟自己同進同退的老兄弟居然要跟自己分道揚鏣。“老高,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覺得咱們倆個分開走,目標小點,不容易被官軍發現。”

話雖如此,可孫安祖也不是傻子,還是感受到了這個老兄弟跟自己有了隔閡了。“你是怪我?”

“沒有。”

“你就是在怪我,可當初從遼東逃走,也是一起商量好的,又不是我捆了你的手腳扛著你逃的。”

高士達紅著臉膛道,“我沒怪你,我只是覺得分開走更安全些。”

“你就是在怪我,老高,兄弟一場,你這樣有什么意思。當初要逃是一起的意思,現在你不能把事情都推我頭上。”

高士達也惱了,紅著臉膛道,“好,當初要逃跑,雖是你鼓動的,可我確實也同意。可是咱們好不容易回了漳南,你為何要殺縣令,你這一殺人可好,我也成了同犯了,現在不得不逃亡江湖。”

孫安祖胸脯起伏,眼睛瞪大的跟牛眼似的。

“好好好,現在這個時候你說這種話,好,就當我孫安祖沒你這個兄弟,分開就分開,咱們分開走,你去你的豆子崗,我去我的高雞泊,以后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

曾經親密的兩伙伴,都紅了臉。

竇建德勸了幾句,可兩人都扭過頭去互相都不瞧一眼。竇建德無奈嘆氣,最后只得道,“分開走就分開走吧,我幫你們準備點錢財,再幫你們招募點人手。如今外面亂,沒點錢財和人,到哪都能混開。”

竇建德在漳南縣還是很有威望的。

派人四下一招呼,應者云集。

如今無產業者很多,而苦役者更多,許多人都畏遼東之役如虎,不少人甚至直接砍掉自己的手或腳,以此來逃避征遼之役。

短短時間,竇建德就為兩個老兄弟募集了五百來人,都是些年輕膽大的,本身無產業,又不甘愿服役,而且還多是些光棍,無兒無女無牽掛,因此竇建德一招呼,紛紛前來。

做為大哥,竇建德還是很值得稱道的,他拿出了小半家產,給兩個老兄弟招募人馬,為他們準備了錢糧。

“大哥,我永遠記得這份情的。”孫安祖一臉真誠的道。

高士達則道,“大哥,若是漳南呆不下去了,就到豆子崗來找我,不管我混到什么樣子,你來了就永遠是我大哥。”

竇建德搖了搖頭,雖然他讓二人去落草,可自己現在就要放棄一切拋家棄子的去落草為賊,他卻是做不到的。

“我哪里走的開。”

孫高二人點頭,表示理解。

夜幕下,兄弟幾個互道珍重,然后各自離別。

孫安祖帶著二百來人往高雞泊去,而高士達帶著二百來人往豆子崗去,茫茫夜色之中,兩人帶著各自的隊伍,對未來都是充滿迷茫。

他們本不想從賊,可無奈已經無路可走了。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1 10:43
第319章 刺殺

大業八年。

十月十五,上元佳節。

西京大興城和東都洛陽今年的燈市依然亮眼,雖然皇帝已經遠在涿郡,大量兩京貴族高官隨駕河北,可依然不減今年的燈市熱鬧。

只是在遙遠的遼河東岸,玄菟城。

大隋征遼先鋒將軍,年輕的襄陽侯羅成卻在玄菟城中遭遇到了不明身份刺客的襲擊。

刺客是幾個契丹人,他們是此前城破時已經歸順的胡人,這幾天一直很安份的在幫忙修筑工事。然后十五這天晚上,卻突然結隊潛入羅成在城中的將軍府。

這伙契丹人身手敏捷,攜帶著刀和弩,當羅成晚飯后例行出府去巡視城中防御時,他們突然發動。

悍不畏死的發動了自殺式的襲擊,這些人根本就沒想著全身而退。

羅成的衛隊反應迅速。

在犧牲了七名親兵后,那隊契丹人也死的只剩下三人,他們也全身是血,依然還不肯退,而是拼盡全力的闖到了羅成面前。

然后,這三名受傷的刺客,便被羅成親自出手,他拔出了自己佩帶的那把尚方斬馬劍,連續揮刀,三名受傷刺客的三只持刃手掌被砍落。

刺客被擒。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些被擒住的刺客很快咬破了嘴里的毒囊,自殺而死。

面對著十七具契丹尸體,羅成臉很黑。

聞訊趕到的老四羅存孝親自查看過契丹人尸體后,轉身就去了契丹人營地,一聲令下,大隊士兵把總數上千的契丹族人趕到一起。

這些契丹人有些是早已經成為高句麗人的契丹人,還有些則是依然還是契丹人的契丹胡商。

“把尸體扔過來!”

老四一聲冷哼。

頓時一隊士兵把那十七具契丹尸體拖了過來,扔在了那一千契丹人面前。

“插到木樁上,讓他們認。”

尸體被插在尖樁上,然后樹起來。

大群契丹人看著這些禿發的族人,都惶恐不安。

“有認識的嗎?”羅存孝問。

沒有回答。

羅存孝哈哈大笑幾聲,“老子就不信,這十七個人會沒人認識。”說完,老四隨手往人群里連點,每點一下,便有府兵沖進去把人拖出來。

“我再問你們一句,認識這些死人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

羅存孝一揮手,于是刀光連閃。

剛才被拖出來的十七個契丹人,全都成了刀下之鬼。

“我現在心情不好,那十七個死人,想要刺殺我兄弟,雖然沒得手,可我很憤怒,我現在想殺人,你們若是不回答我,那我就繼續殺。一次十七個,殺到你們光為止。”他再次揮手連點,府兵再次沖入人群中,又拖出十七個,然后一頓亂砍,十七個又沒了。

回去換了身衣服,把濺上契丹殺手血的衣服換掉的羅成聞訊趕來。

他掃了眼那些瑟瑟發抖的契丹人。

“老四,住手。”

羅存孝冷眼看著那些人,“這些該死的契丹人,就該殺光。”

“殺光也沒用。”羅成搖了搖頭。“那些刺客雖然是契丹人,可這些契丹人未必能認識他們,你就算把人殺光又有什么用呢。”

“都是契丹人,怎么可能沒人認識。”老四還不想收手。

可羅成瞧契丹人的樣子,卻已經猜到了幾分事實真相。

“你說契丹人不是奉高句麗人的命令來刺殺的,那是奉誰之令?”

將軍府里,老四疑惑不解。

魏征笑呵呵的道,“四將軍,你說難道除了高句麗人,就沒人想要羅將軍的命了嗎?”

“除了高句麗人?還有誰?”

老三嗣業眉毛一挑,“難道說那些契丹殺手卻是來自我們背后的人授意?”

“有什么不可能呢?”

“可這些人是契丹人。”

“那又如何,以某些人的能力,還有他們的品性,就算他們買通一隊高句麗人來刺殺羅將軍,我都不覺得奇怪。”

“宇文化及!”老四怒吼一聲,“草他娘的王八蛋,背后下刀子。”

羅成沒否認魏征的猜測,其實剛才老四殺人后契丹人都無人供出認識這些殺手,羅成就已經自己懷疑起宇文化及了。

他深知自己得罪宇文化及有多深,這狗賊紈绔為了要自己命,都幫自己升官,讓自己孤軍過河入遼了。

現在他出乎宇文化及的預料,反而打了個大勝仗,奪下了玄菟城,只怕宇文化及知道這消息后,已經煩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了吧。

他可不是要來幫自己立功升官的,他是要借刀殺人,如今賠了夫人又折兵,豈會甘心。

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他會用羅成絲毫不以為奇。

“老五,咱們不守這鬼玄菟城了,咱們殺回遼河西岸,直接把宇文化及給點天燈。”

‘有證據嗎?”羅成問老四,“你看那些契丹人的狠辣,就知道這事多難了。他們沒留下半點線索,我們根本無法指責宇文化及。”

“那咱們也派人去暗殺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羅成還是搖頭。

“以宇文化及那種小人心性,他出這種陰暗手段來對付我們,自己豈會沒防備?說不定,他早就已經張網以待,就等我們這樣干了。萬一到時能抓到一兩個我們的兄弟,那時我們兄弟可就要被他反將一軍,那時誰能保我們?”

“那咱們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能算,這筆賬記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讓弟兄們加強警戒,都加幾個心眼,如今我們不但要小心防備隨時出現的高句麗軍,還得小時從背后射來的冷槍暗箭。”

“光小心有什么?”

老四依然不滿,以他的性子,既然人家拿刀子捅過來,那就一定得捅回去,還得捅兩刀。

“老五,要掀桌子,首先你得有掀桌子的實力。在你沒有足夠掀桌子的實力時,你便要先壓下自己的怒火。我們現在心里有數就好,守好玄菟城,等打完這一仗,我們慢慢再來回宇文化及算這賬,相信我,總會有機會的。”羅成咬牙道,他向來不是怕事的人,但不怕事不等于魯莽。

魏征贊賞的看著羅成,覺得這位年輕的將軍真是冷靜的可怕,宇文化及找上這樣的對手,還真是失了智了。

“老道,你笑什么?”

“老道是覺得要報仇也未必要等,其實將軍如今也不必過于妄自菲薄,羅藝、李景、宋老生可都是將軍的后援,將軍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請這幾位將軍向皇帝上書,就說如今先鋒軍攻下玄菟,為守住這塊遼河東岸陣地,請皇帝派通定鎮將宇文化及率兵過河接應增援?”

羅成聽了不由一笑,宇文化及別看是左屯衛將軍、通定鎮鎮將、遼東郡尉,但這里面有多少水份誰又不知道,真要是讓他過河,估計不用羅成坑他,他也頂不住高句麗人。

借高句麗人之手,也來個借刀殺人,挺好。

“好,那就有勞魏記室替我給幾位將軍去信一封,讓他們幫宇文公子吹捧吹捧,好讓皇帝把這位左屯衛將軍派來增援我們!”

帳中一片哈哈大笑,都對此期待萬分起來。

“還是魏老道陰險,他娘的,殺人不用刀,殺人不見血啊。”老四夸贊道。

魏征翻了翻白眼,什么話到了老四嘴里,怎么都這么難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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