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魔改地球 作者：悅燃 (連載中)

四百一十六章 靈性革命的火種？

　　    楊瀾的研究，應該是靈性工程的系統性應用。

    法師塔只是一個表象而已。

    但是，受限於現在的神祕學發展，她的研究受到很多現實條件的制約，所以遲遲得不到真正的進展。

    以至魔藥早就消化了，卻因爲一個考題（類似其他途徑『名副其實』），一直都得到不到晉升。

    現在楊瀾告訴馬亮，有重大突破，成功還是失敗在此一舉，就引起了他很大的好奇心。

    對比自己的勝地和景觀，就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這勝地和景觀，其實也是靈性工程的系統性應用，看看其中的時間、精力和資源投入，就知道這突破一旦成功，就非同小可。

    大多數人震撼景觀那神蹟般的外在表現，勝地對抗詛咒和誕生詭祕種的強大功用，而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和結構是極其「粗糙和簡陋的」。

    無非是引靈—疏通—反應爐—揮發—沉澱而已，序列9的安娜能設計出來，就說明困難的不是它的設計，而是實現它的投入。

    而這投入爲什麼如此浩大呢？

    就在於神祕學研究的低下水平。

    就是一個導靈材料，居然要用上海量的祕銀和精金，其他一切材料，包括剛剛研究出來的靈性金屬全都不能用。

    還有一個反應爐，天價的靈性材料提取，多達上百種靈性主材料的鑲嵌，而且，還不是一勞永逸的。

    反應爐就是個發動機，發動機是需要「燃油」的，「燃油」消耗完了，就需要添加。

    如此，巨大的消耗就是持續的。

    說實話，別看麒麟團現在如日中天，瞧着好生興旺發達，前途似乎一片光明，其實是虧本的，而且看不到任何贏利的可能。

    每次看朱敏的賬目，都是一種受刑，欠公家的越來越多，總不能一位的索取而不付出，導致他現在腰板子都不硬，要不，前幾天的那番宣言，爲什麼如此的偉光正，真以爲他沒有一點私心，對改革如何改就沒有一點想法？

    哼哼！

    如果真這麼想，

　　那就太天真了。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耳！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馬亮還沒無恥到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以爲這是天經地義的一般，所以，只好「超然於物外了」！

    但現在，如果楊瀾的研究真取得了重大突破，說不定能解決他這個難以啓齒的難題，不說扭虧爲盈吧，至少要做到緩解，好爭取早日甩掉這座大山，讓他鬆口氣，以後腰板子也能硬一些！

    所以他一聽，就高興的答應的。

    正好，還有狐貞貞的事兒，江城無法做主，需要去上京一趟，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就趁這個機會走一趟吧。

    楊瀾自然很高興，兩人約定了時間，又說了一會彼此的近況，才結束通訊。

    受楊瀾的提醒，馬亮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

    以前向安娜提起過的，她以後的研究課題的事情。

    勝地和景觀落成了，安娜的晉升順理成章，靈性研究者的晉升，遠不如其他途徑的兇險，就在馬亮忙着典禮和真理教等事務的幾天內，無聲無息的，一個序列8的超凡辨識者就已經誕生了。

    馬亮在大煙囪下的擬生空間找到安娜，見她正埋首在一大堆文獻中。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大部頭，發現竟然不是世界各地的期刊整理，而是一部科學著作。

    安娜恭敬的解釋道：「神祕也是可以從科學的發展、發現和理論中找到靈感的。」

    確實！

    神祕與科學雖然並不兼容，但其他很多方面還是可以相互借鑑的，別的不說，就說現在靈性研究的整體方向，不就是重複科學發展曾經走過的道路嗎？

    直到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前，科學還只是一小撮人的專利和愛好，後來才普及開來，極大的解放和促進了生產力。

    也許神祕學就處於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前期？

    這麼一想，馬亮的心思就更加熱切了。

    「還沒決定序列8的研究方向？」

    「對，團長大人有什麼建議？」

    馬亮在她面前落座，示意她不必拘禮，坐下說話。

    「還真有……以前就跟你提過的，靈性存儲介質的構想。」

    「靈石！？」，安娜本能的一皺眉。

    「靈石這個名字好，可見你也曾經仔細想過。」

    安娜有些爲難的理了理鬢角的亂髮。

    馬亮笑道：「當然，這只是建議，你的研究課題你做主，無論選擇什麼，團裏都全力支持。」

    他很理解安娜的爲難。

    課題的選擇，決定了晉升的難度和速度。

    楊瀾就是例子。

    因爲選擇了一個大的題目，白白浪費了巨大的先發優勢和海量的資源傾斜。

    沒發現她的存在感，已經減弱了許多嗎？

    序列8的超凡辨識者多了，她的重要性和地位就大大的下降，進一步拖累了以後的進度。

    一步滯後，步步滯後，可見這個課題的重要性。

    「題目倒是一個好題目，我就怕……自己的能力不及。」

    安娜有些掙扎和猶豫的對馬亮說。

    「你想研究什麼？」

    「我想在附靈陣圖和配方上發發力，保險和穩妥一些。」

    這是不出意外的選擇。

    大部分靈性研究者都在這上面消磨着。

    新的附靈配方，新的靈性法陣構圖，如果有用處，當然能極快的推廣開來，形成消化魔藥的影響力，晉升的時候，「考題」也不會很難。

    能安穩晉升，爲什麼要去博一條未知而充滿變數的路呢？

    但馬亮是知道的，靈性存儲介質是存在的，而且還是一條光輝大道，說不定能提前將第一次工業革命帶來，但苦於無法直說。

    「我要提醒你， 勝地落成了，七大沉澱池的便利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你的條件可謂得天獨厚，千萬別浪費了。」

    「沉澱池？」，安娜微微一愣，然後動容的說：「您是說，沉澱導致結晶！？」

    馬亮只能說這麼多了，「這是一種可能，但我們從種種跡象上來推導，高濃度、高純度的環境下，沉澱是有可能導致結晶發生的。」

    「但結晶即使有，也太過於苛刻和稀少，頂多成爲一種天材物寶，不可能……」

    「你可以研究它形成的原理和機制啊，形成條件可以人爲創造嗎，鑽石還有天然鑽石和人造鑽石之分呢，爲什麼靈石就沒有呢！？」

    「團，團，團長，這個課題太大了！」

    馬亮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成功，收穫同樣巨大，序列7的晉升不成問題，序列6也不是不可能！」

    安娜全身一震，失神的坐下，無言許久。

四百一十七章 龍種和真名

　　    安娜應該很受觸動，多的，馬亮也不能再做，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剛確定去上京的行程，就受到相關部門的積極反饋和熱情的歡迎，首都的序列者組織也發來措辭誠懇的邀請，一時間，頗有些八方雲動的架勢。

    這個是時機，應該說並不好。

    才晉升到序列6，需要一個適應和調整的過程。

    勝地和景觀也剛剛落成，江城特區還正草創之際……可以說，每天的事務多如牛毛，都需要他這個真正掌舵的人來拿主意。

    可馬亮就抱着躲清閒的目的，纔沒有興趣沉浸在這樣的日常瑣事和雜物中呢，說起來他還有一個周遊世界的夢想，奈何時機和條件都不允許。

    不過在臨走之前，一些緊要的事務還是必須解決了的。

    第一，就是真理教的後續處理問題。

    湘北的真理教勢力，可以說一晚喪盡，別的省份不知道，至少在本省內，墮落造物主的努力和經營都白費了，這必將極大的遏制和延緩他「顯聖」的時間，剩下的就是比速度了。

    是神筆先突破到橙色能源等級，還是造物主（僞）逃出設定之初的牢籠，搏出另一個層面上的生機來，都要交給時間來決定。

    這一次行動，波及的不僅是當晚的彌撒現場，而是整個湘北省。

    現場之外，還有無數人和勢力與之牽連。

    序列者有，民間資本和官面上的人物也數不勝數，這些天，一場大清洗就在整個湘北省的範圍內上演，民間也有一場聲勢浩大的「淫祀危害」宣講活動。

    歷數真理教的由來和罪惡，並將之與救世軍的墮落者們相關聯，徹底摧毀它的羣衆基礎，曝光它傳播和蠱惑人心的伎倆，從源頭杜絕其死而復生的可能性。

    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真理教這三個字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連帶其他淫祀也受到牽連，軍警和磐石組織每天都在出動，查辦了無數渾水摸魚的野心家，還有很多不爲人知的大案要案。

    淤泥不翻出來，不知道其中的污穢和臭氣，

　　一翻出來，整個池塘都變得渾濁不堪。

    連馬亮都沒有想到，有些人可以做的如此肆無忌憚，有些事兒可以如此挑戰人的心理和道德底限。

    但，現在正是江城特區的草創階段，形勢和大局不允許在繼續追究和牽連下去。

    發現的罪惡也不能完全的曝光在世人面前。

    具體該怎麼辦，朱敏他們還在會場上爭論，馬亮沒有參與，只知道那個什麼委員會每天都在開會，他這好幾天都看不到個熟人，都是些新晉的面孔。

    連小隱和小喵都有了自己的「事業」，併爲之興致勃勃，弄到最後，他反而成了最清閒的哪一個。

    至於調製……

    好吧，現在每一次調製都是曠日持久，都需要時機、條件和機緣。

    這第二項必須解決的事務，就牽扯到這一點了。

    那枚巨蛋。

    第二天，馬亮來到擬生空間的核心，寶塔的第六層，生命能量池旁邊。

    一顆瑩白的蛋體，懸空漂浮在能量池的上方，濃郁的生命屬的靈性，在池水錶面形成類似火焰的烘托，讓這顆瑩白色的巨蛋徐徐旋轉。

    他凌空來到蛋體旁邊，一隻手小心的撫摸上去，輕聲說道：「這個家怎麼樣，還滿意嘛？」

    蛋體微微一顫，隱約看到一條纖長的影子漂浮在半透明的蛋殼下，影子微微舞動，就有一陣難言的韻律傳來。

    馬亮高興的一笑，說：「你喜歡就好，爲了讓你住的舒服，可費了老鼻子勁了。」

    這影子就是龍種了。

    調製其實一直都在進行。

    「快些長大吧，我可是等不及了，想早日見到你……你呢？」

    龍種的頭部就像蝌蚪，平齊着與他對視，不知爲何，身體的舞姿變得有些彆扭起來，就像是在「害羞」似的。

    馬亮哈哈一笑，說：「這個世界很精彩的，你不想早點出來見識一下嗎？」

    「……想！」

    馬亮第一次接受到如此清晰的情感符號，不禁大喜。

    經過一系列轉化，這情緒符號波動就在他腦海中還原成一個稚嫩、軟糯聲音。

    「那就快些長大，等你降生，我就帶你周遊世界！」

    輕率的許下這個諾言，他這個時候不不知道，爲以後埋下了多大的麻煩。

    「……世界！？」

    「是啊，世界，世界無限大，無限寬廣，有無數人，無數生靈，無數精彩和神祕的事兒已經發生或者正在上演，你想想，親自去看、去見證、去經歷，該多有意思！？」

    「……想！」

    「那就好好努力，別成天就想睡覺。」

    「……好！」

    馬亮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走了，安心的長大，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等！」

    「怎麼，捨不得我走嗎？」

    「……名！」

    「名字？唉，你這個小東西，還沒出世呢，就這麼的心急。」

    「……降，降，生，真，真名！」

    聽到降生和真名聯繫到一起，馬亮的臉色就慎重下來。

    如果沒記錯。

    真名是奇蹟種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奇蹟！？

    不可能吧！

    現在序列6出現了，奇蹟種應該也「解封」了。

    但生而「奇蹟」未免太誇張了。

    馬亮不太相信。

    想着，她頂多跟小隱一樣，降生的時候是序列8幼體，過一段「成熟和適應期」，就能順利的晉升到序列7.

    要知道，這已經是逆天了，多少序列者和的非凡種，一生都卡在序列8這個關鍵點上，而看不到任何晉升的希望和可能。

    「真名嘛？」， 馬亮心裏詫異，臉色卻不變，裝作思考了片刻，說：「不如就叫小龍女吧？」

    「……不！」

    龍種有些生氣了，舞姿生硬下來，龍首也別了過去，就像個耍脾氣的小姑娘。

    「那你想叫什麼？」

    「……不！」

    「好了好了，別生氣，讓我好好想想，一定給你想一個既好聽又響亮的名字！」

    「……真名，重，重要，不，要，不要，響……」

    「知道了，就是要複雜玄妙，還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嘛，我記住了，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主，主人，謝，謝謝！」

    「你個小東西，說變臉就變臉，這會又高興了！？」

四百一十八章 智慧與母體

　　    祭壇上的餘暉散盡，漂浮在空中的少年緩緩落下，他還沒有甦醒，只是身上已經沒有那種異類和非人的感覺。

    王彪的母親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王彪落入景甜的懷中。

    景甜看了看他的狀況，溫和對母親說道：「沒什麼問題，放心吧！」

    「感謝光明神，感謝祈光人教團，感謝大祭司，我，我，我給你們磕頭了！」

    「快起來，快起來！」

    一個祈光人小姑娘將她扶住，說什麼也不讓她跪拜下去。

    「記住，從此以後，你只需要在真神面前謙卑，不需要向任何人跪拜，記住，是真神！」

    「我懂了，我懂了，這次全是因爲我，是我糊塗，是我愚蠢，聽信那些騙子的話……」

    「僞神往往藉助各種蠱惑人心的謊言，僞造的神奇事例，許下種種華而不實、永遠無法兌現的諾言，來迷惑世人。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15個真神，來自15個途徑和序列，既是如此，15位神祇也沒有完全甦醒。」

    「是，是，我記住了，記住了！」

    「真神背後都有途徑和序列支撐，是不需要「降低標準」爲了信徒而達成什麼妥協的，只有騙子纔會爲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一再的降低門檻。」

    「是，是，難怪什麼烏七八糟的人都能上位，這次我是真的懂了，再不敢犯了。」

    景甜這纔將少年交給他，並吩咐左右，將這對母子帶了下去。

    兩人一走，一個朝聖者就不滿的質疑道：「大祭司，值得嗎？爲了他，浪費寶貴的神恩？」

    景甜笑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這王彪再渺小，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句話朝聖者實在不敢苟同。

    這世界上鮮活的生命多了，祈光人教團顧的過來嗎！？

    「再說……也有他的託付在內！」

    朝聖者心想，也許這纔是主要原因吧，

　　他的份量即是大祭司閣下也不能免俗。

    「好了，不說這些……各地的教團代表即將抵達江城，我還要去園區一趟，親自送一份請柬過去！」

    「教廷也該成立了，我們祈光可能是頭一份！」

    景甜笑了笑，帶着人離開了這小小的祭壇，來到臨街的室外，打量對面正在建設中的神殿。

    這裏位於舊城。

    一座哥特式巍峨建築羣正在爭分奪秒的興建。

    要說宗教氛圍，華夏傳統的建築風格世俗化的意味太重，要表現神祇的威嚴和威能，讓人下意識生出敬畏之感，還是西方發展了兩千多年的建築風格最合適。

    一級一級的臺階像是爲巨人的步伐量身定製的，人攀登上去想必會很辛苦，十幾條傾斜向上的馳道也充滿了凹凸的雕塑和溝溝坎坎，象徵這通往神祇的道路不可能是一帆風順，沿途有無數艱難險阻，誘惑和讓人停留放棄的絢爛。

    層層疊疊的臺階之上，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設計能容納十萬人聚集，在廣場中央，即使神殿的正殿了。

    一根根粗大高聳的立柱支撐起一座直衝天際的宮殿，每一根立柱中央都要一個巨大的門戶，每一個門戶都直通它的內部。

    內部的迴廊宛如迷宮，兩側佈滿了小型的祈禱室和宗教儀式場所，所有迴廊彙集的中央，屹立着光明神的神像，神像周圍用聖水環繞。

    將來，神的侍從—高階的序列者、奇蹟以上的強大物種、沐浴神恩的正信徒等等，都會有一座雕像和相關的英雄事蹟雕刻，共同拱衛起巍峨的神像。

    對此，景甜的腦海中有一份完整的計劃和藍圖，很多都是神諭，也有很多來自她的想法和靈感。

    打造一個到處都充滿光明、正義的神國！

    就必須與一切醜惡甚至灰色的東西做堅決的鬥爭。

    鬥爭是要講策略的，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是做準備和積累，完成發育和壯大的過程。

    神殿還在建設，教廷的組建卻是刻不容緩，各地的祈光人教團就快到了，景甜振奮精神，上了一輛銘刻着光明徽章的馬車。

    馬車用兩匹序列9的飛馬拉拽，所到之處都引起了陣陣的轟動和圍觀。

    類似的馬車很多，在城市的主幹道上飛馳，有序列9的，也有覺醒過，與周圍的車流和人流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特區越來越怪誕了。

    馬車與汽車合流，已經成了城市中的一景，序列者普通人，共同置於一個環境下，新事物還在層出不窮。

    一個新晉的祈光人小姑娘偷偷的拉開了窗簾，享受從四面八方射來的驚歎眼神，景甜閉目而笑，倒是她的導師小聲的呵斥了她，讓她撅着嘴，戀戀不捨的將窗簾放了下來。

    還是太年輕啊！

    景甜感嘆着。

    她已經忘了，自己也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而已，但是，自從祕密接受神恩、受到神啓、擔負重大使命以來，她的心裏年齡就在急劇成熟。

    從舊城到新城，一路暢通無阻。

    來到大煙囪下的麒麟團駐地，遞上了拜帖，很容易就獲得了覲見了許可。

    景甜這個時候掀開窗簾，看着一溜溜馬車停在麒麟團門外的廣場上，有江城的，有湘北其他地市的，還有外省的……

    一個都是有來頭有單獨徽章標記的，真是應了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句話啊！

    景甜因爲身份和來歷越過他們，直赴馬亮會客的所在。

    到了之後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捷足先登。

    一個女人，序列8的調製專家，來自大西南，景甜依稀記得叫蘇玉潔的。

    只見馬亮和她正聚精會神的對桌子上的圖紙討論，就悄悄的走了過去，聽兩人說話。

    「……第二代母體不行，就第三代，第四代，總能將靈性的遺傳完全過濾掉的。」

    「恐怕不行， 這方法我都試過了。」

    「按理說不會啊，序列者和非凡種都能自己決定是否遺傳自身的一部分特質……」

    「……會不會是因爲靈智了原因！？」

    「怎麼，你的試驗沒有考慮這一點嗎？」

    「……可能就是這方面的原因。」

    「怎麼說！？」

    「慚愧，是我太心急了，貪大圖快，只關注母體的生育能力，靈智方面就……」

    「你呀，你呀，亞人智慧種，智慧，智慧纔是主要的，你這麼做不是捨本逐末嗎？」

    「是我的失誤，這次回去我就修改。」

    「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明天就要啓程去上京……噢，景甜來了？」

四百一十九章 真神和序列者的關係

　　    送走了蘇玉潔，馬亮對景甜意有所指的說：「調製亞人智慧種，卻忽略了至關重要的靈智問題，一葉障目至此，這還是大西南生態研究中心的首席，對此，你有什麼感想嗎？」

    「太過於急功近利了。」

    「不錯，急功近利，希望你我都引以爲戒。」

    景甜的眉頭一皺，問：「你是想說些什麼嗎？」

    「我只是舉個例子，現在很多事兒不適合烈火猛煎，文火慢燉徐徐圖之纔是正途啊！」

    「團長，你又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一見到你就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景甜笑了笑，算是略過了這個話題。

    隨後，她慎重的將請柬拿出來，雙手遞了個過去。

    馬亮也慎重的接過，並往額頭舉了舉，以示自己對光明神的尊重。

    打開看了看，點頭說道：「11月中旬？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請團長務必光臨，親眼見證！」

    「我一定到！」

    「那我就不打擾了，還有很多分請柬需要親自送過去呢。」

    馬亮笑着站起來送她，開玩笑似的說：「現在能勞動你大架的人恐怕不多。」

    「團長……」

    「怎麼了！？」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

    「……」

    「還有，我的魔藥已經消化了。」

    馬亮愣了愣，然後笑道：「也是，我估計也快了。」

    「都是吾主神恩！」

    馬亮心裏不敢苟同，一句話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你要知道，途徑之路就是不斷向上攀登的過程，總有一天，你會登頂的！」

    「我沒有那個命數。」

    「可總有人有！」

    景甜的臉色一冷，回身認真的看着他，「我只會遵守光明的要義，以身化光，其他的，都不在乎！」

    「好，好！」，馬亮笑道：「希望你以後能記住這句話，千萬別忘了。」

    「不會的，除非我死！」

    送走了景甜，馬亮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序列者和真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競爭關係。

    序列0之所以是意識碎片而不完整，一是因爲成本，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爲了序列者們的頂點不早早的被人給佔據。

    佔據頂點的人，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打壓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人，畢竟，那個位置只能有一個，一旦有人晉升到傳奇，神祇與之的關係必然要發生變化。

    用信仰從低階開始就進行洗腦、約束和監控，可能是最有效也是最廉價的辦法。

    對此，每一個序列者心中都應該明白，並時刻牢記。

    怕就怕，位置上去了，這一點卻給「忘」了，那樣就不是危險了，而是找死，傳奇就是他們的催命符。

    新體系誕生一個傳奇容易嗎？

    不容易！

    除了本人要是個天才，還要有足夠的幸運，新體系也需要傾注巨量的資源和不菲的時間！

    站在真實造物主的位置上，馬亮是不希望看到它發生的。

    這麼胡思亂想了一會，他將許久不曾出現的神筆召喚出來。

    能量槽已經是紫色滿級。

    但要突破的橙色，形成質變，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積累。

    這段時間就是他重新獲得仲裁權的時間，他有信心，也有能力，來應對最壞的情況發生。

    接下來的時間，他去地下城堡，看了看兩個小姑娘。

    城堡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拍攝現場，馬亮誰都沒有驚動，饒有興致的看了很久。

    電影！？

    演員途徑的序列者恐怕要羨慕死。

    話說，江城改開之後，類似的畫面恐怕會接二連三的出現。

    用江城輻射到全國，算是吹響了新舊體系全面融合適應的序幕。

    他是來告別了，要去上京了，兩個小姑娘還不知道。

    不過看過她們的投入和興致之後，馬亮決定還是不打擾了。

    難得有這麼一個吸引她們注意力東西。

    特別是小隱，發泄她那過於旺盛的精力，省的揹着自己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回去後，朱敏等一衆「議員代表」也回來了。

    一個個都很疲憊，但精神卻很亢奮。

    用他們的一句話來形容：翻身了，解放了，終於能當家做主了。

    議定中的組織體系和基本章程已經議定。

    初步分爲三級協商和三級制衡的體質。

    普通人（民間組織、年滿十八週歲的自然人。）的代表組成的下議院是一級。

    官方代表組成的衆議院是一級。

    序列者代表組成的上議院又是另一級。

    三級議院各自持有彼此的25%投票權重，涉及到本級事務時，擁有一票否決權。

    一旦出現否決權使用的情況，三級議院會推選代表，組成臨時的仲裁機構，仲裁機構擁有最終的裁定權。

    由衆議院籌建聯合政府。

    由聯合政府起草法律文件，需要在三級議院審議並通過。

    由……

    馬亮看着簡陋的草案，有些驚詫。

    這力度不可謂不大。

    至於是不是有效……

    好吧，至少序列者們是心滿意足。

    掌握了上議院，並在其他兩級議院中擁有25%的投票權重，還有本級事物的否決權。

    相比之前，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至少，再也不怕在「扮演」和「消化」上被人卡脖子了。

    江城就此變天。

    這份草案，馬亮是要帶到上京去的。

    這麼的大膽，也不知道中樞能不能接受的了。

    別人都歡欣鼓舞，唯有一人例外。

    胡兵對馬亮坦誠自己的憂慮，意思是專業的事兒，還需要專業的人去辦，現在倒是制衡了、分散了、理論上都能做主了，但最後聽誰的？

    須知，真理永遠都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裏，普遍接受和認知的，不一定是正確的，通常都是錯誤的、低效的。

    現在好了，蛋糕分下去了，但做大蛋糕的辦法呢？

    如果每個人都爲自己這一方爭奪更大的蛋糕， 勢必會形成巨大的內耗……

    馬亮對他說，不用擔心，好壞都不做評論，全都交給時間來檢驗。

    是啊！

    時間。

    時間纔是檢驗一切的唯一砝碼，到底是偉大時代的開端，還是混亂倒退的開局，在時間面前，都無所隱形。

    第二天，馬亮坐上了飛往上京的專機。

    在上京舊城的機場，受到了盛大而熱情的歡迎。

    在迎接的人羣中，他見到了華夏第二位施法者。

    一個序列7的【命令者】，律師途徑，序列8【仲裁者】的進階。

    兩位施法者見面，有一剎那的沉默，然後相似而笑，就像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四百二十 命令者

　　    這位命令者姓圖，圖遠的圖，名勇，當馬亮問起他和圖遠的關係時，他輕描淡寫的說道：「噢，圖遠是我的一個堂哥，不過關係不太親近。」

    原來來自同一個家族。

    後來馬亮才知道，圖勇和圖遠何止不親近，簡直就是一對仇人。

    圖勇是東北特殊法庭的官，圖遠是他一手送進特殊管制監獄的階下囚，對了，中間還有馬亮的一層關係，據說原因還是爲了調製亞人智慧種，圖遠犯了某種忌諱，搞的天怒人怨，不僅東北特殊生態研究中心的首席位置丟了，還受到官方和序列者雙重通緝。

    在被抓獲後，是圖勇一手操辦他的訴訟，又一手送他進了管制監獄，動靜鬧的挺大，很多序列者組織和官員都被牽連在內，引發了東北方面一次大地震。

    序列7和序列6，同坐一個車廂內，馬亮的感覺尚可，但圖勇像是很不自在。

    「久仰閣下的大名了，不過你可能都沒有聽說過我！」

    馬亮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而是看着窗外的街景說道：「兩地相隔遙遠，現在的通訊和交通有不便捷，再加上我對外界的關注一向缺少。」

    「序列6！」，圖勇嘆道。

    「又什麼不同，都是中階，都是施法者。」

    「怎麼會相同，你是一步奇蹟，而我……魔藥消化之日遙遙無期，所謂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馬亮莞爾，說道：「你這句話讓其他序列者聽見，豈不要恨死！？」

    「衆生庸碌，皆不足，我向來是只往前看的，哪有精力管得了身後。」

    馬亮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錯，就是需要這份專注。」

    圖勇沉默下來，馬亮也不再說話，豪華加長的車廂內，坐在前排的接待人員緊張的正襟危坐，讓人不舒服的氣氛蔓延開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接待官員已經在心裏痛罵了。

    兩個施法者像是不對付。

    並沒有惺惺相惜的場面，反而有些像是在別苗頭。

　　

    拜託，這個方案到底是誰制定的，怎麼這麼冒險，要是兩個人起了什麼爭執，當場鬧起來，他這個小小的處長可經受不起，說不得就要背鍋。

    就在身邊左右人一致的忐忑不安中，圖勇打破有些難堪的沉默，說道：「我這次來是要政策的。」

    「噢，什麼政策？」

    「江城的政策！」

    馬亮的眉梢一挑。

    「沒理由厚此薄彼，特區東北方面也可以搞一搞的。」

    「東北的範圍太大了，中樞恐怕下不了這個決心。」

    「東北不行，可以把吉林拿出來單輪嘛，說起條件，吉林並不比江城差多少，新城也在建設，只是缺少了一個序列7的怪物園主而已。」

    「那就祝你一切順利了。」

    「謝謝……你不反對？」

    馬亮奇了，「我爲什麼要反對！？」

    圖勇的嘴巴張了張，有些語塞。

    他不明白，自己身爲一個命令者，以往的從容和鎮定都到那裏去了。

    從見到這個序列6開始，就進退失據，大異以往的表現，就像個妒忌、不甘的庸碌之輩，自己不是隻鄙視這種人的嗎，爲什麼現在……

    其實，用一個詞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那就是氣場！

    馬亮的氣場強，而圖勇的氣場弱，不自覺的影響到他的情緒和舉止。

    就像將兩隻猛獸關在一個籠子，雄獅可以懶洋洋的打盹，獵豹就必須十二份的警惕，用一些多餘的動作，比如利齒和低吼來增強自己的氣勢。

    獵豹不知道要鎮定嗎，不知道這樣做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虛弱嗎？

    不，他知道，但他做不到雄獅的氣定神閒，也無法忽視雄獅的存在，這是他自我求存的本能。

    長長的車隊奔馳在首都的高速公路上，不一會馬亮就忘記了越來越彆扭和沮喪的圖勇，饒有興致的瀏覽沿途的風物來。

    突然，天空中的一個黑點出現在視線中，那是一個騎着雄鷹的少女，一身火紅的風衣，好奇的驅動序列9的坐騎，來到車隊上方。

    「好夥伴！」

    馬亮都有些羨慕起來。

    這雄鷹神俊極了，翼展起碼六米，滑翔在頭頂就像一架小型飛機似的，還自帶一股氣流。

    陽光下，金色的羽毛反射這金屬色澤的微光，讓人一見就爲之神奪。

    馬亮用欣賞的眼光再看，另一位施法者卻覺得受到了某種冒犯，也不見他怎麼做勢，只是一個輕微的冷哼！

    無形的波動擴散出去，那雄鷹感覺到巨大的危險，驚鳴一聲，振翅想要逃離……

    波動帶着這道冷哼在天空中炸響！

    「閣下，手下留情！」

    坐在副駕駛上的官員大驚失色，眼睜睜的看着雄鷹帶着紅衣騎士一頭栽落下來。

    這個高度，掉下來就是重傷。

    馬亮在心裏嘆了口氣，手指輕彈，遙遙的一指！

    籠罩在雄鷹和騎士身上的震懾與束縛立刻溶解，堪堪在撞擊地面之前，雄鷹幾次急促的振翅，掀起一股強風，然後直飛而起。

    「小孩子不懂事，你不用太過在意！」

    馬亮對臉色鐵青的圖勇說。

    「誰呀，誰攻擊我，報上名號，我們小湯山可不是好惹的！」

    天空中的騎士飛到足夠安全的高度，心有餘悸的對下面的車隊喊道。

    「小湯山！？」

    副駕駛位上的處長連忙解釋：「小湯山療養院已經劃歸新城了， 這位女孩也大有來歷，父親是上京序列者工會的首任會長，靈科委的副主任，序列8的調製專家。母親是位序列8的仲裁者，上京朝陽區特殊法庭的審判長……」

    「噢，原來是序二代啊！」，馬亮有些好笑的說。

    處長賠笑，天空中少女不過是色厲內荏，叫了一嗓子就遠遠的飛走了。

    圖勇的容色稍緩，再不敢呆在馬亮身邊「出醜」了，進城過檢查崗哨的時候，趁機換了一輛車，才感覺好受一些。

    「大師，特委組織了一次歡迎晚宴，準備爲您接風。」

    馬亮閉目養神，悠然說道：「不用了，直接去靈性研究院，楊瀾接機都沒來，肯定是抽不開身，事關重大，應酬可以先放一放。」

    「聽您的，聽您的。」

四百二十一章 功臣還是罪人

　　    隨同馬亮一同抵達的，還有那份江城特區的改革草案。

    草案以最快的速度擺放到最高權利機關的桌上，會議室內只有紙張翻頁的沙沙響聲，安靜的落針可聞。

    「三院制！？」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有些失望的說道。

    是的，這玩意並不新鮮。

    「我通篇看到的只有利益劃分，就沒有創造利益的目標和機制，江城這是在搞什麼，掀桌子分果子嗎？」

    這個指控就嚴厲多了，但看在場人的表情，恐怕這指控還不是最嚴厲的。

    坐在主席臺上的幾位倒是一言不發，也沒有制止下面人的議論。

    「爲什麼代表廣大人民羣衆的議院是下議院，代表行政管理機關的是衆議院，他們倒是成了上議院，這是在暗示什麼？還是說這個上議院根本就是個貴族議院，元老議院，現在只是個過渡？」

    不信任的聲音又出現了，別以爲這只是個名稱問題，從這個小小的細節，人們就能展開豐富的聯想，而且這聯想並不是空穴來風、毫無道理。

    「下議院、衆議院和上議院這名稱不妥，要強調平等嘛，這個名義很重要。」

    「我看這下議院跟我們的人大就是一會事，好傢伙，從第一權利機關變成了第三等，這哪裏是改革，根本是在……」

    「好了，不要急着下定論，後面的內容還多，看完了再說。」

    「還有什麼可看的，他們這是在亂彈琴，步子邁的太大，要跌倒的。」

    「我說老劉，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也許這樣做最符合江城的實情呢？既然放權給他們，就不要怕他們犯錯，更不要怕他們跌倒，跌倒了再爬起來，繼續調整步伐前進嘛！這纔是改開的基本精神和宗旨。」

    「不錯！」，主席臺的一位老人發話了，「看完再說，先別急着下定論。」

    一錘定音，議論中止，會議室恢復寂靜，只聞紙張翻動的微弱聲音。

    這一看，就是兩個小時。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這一個個大人物們卻沒有稍動的意思，會議內外一片凝重，紙張翻動的越來越慢，每一次翻動就像有千斤重，就像感受到每一頁紙上傾注的山一般的責任。

    兩個小時後，主席臺上的老人先長吁一口氣，然後端起了茶杯，卻發現裏面的茶水早就涼透了，他也不介意，一仰頭一個咕咚全給灌進了肚子裏。

    冰涼的茶水就像一道清泉，讓老人發脹的頭腦立刻變得清新，精神爲之一震，再看下面，一個個都看完了，都在正襟危坐，卻沒了剛纔議論的聲音。

    「說說嘛，說說看法！」

    「那我先說了！」，堅定的改革派，靈科委的主任先站了出來，「我看可以試試，江城一域，即使出了問題也可以調整，既然讓他們放手去幹，就要急着給他們上繮繩……」

    「我不同意，這是非常、非常壞的先例，如果，我是說如果，各地以此爲榜樣，紛紛要求跟進怎麼辦？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到時候還改的回去嘛？嚐到甜頭的序列者階層能答應嗎？要出亂子的，大亂子！」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要看到主流，這個主流到目前爲止還是好的嘛，吳老說過，序列者也是從普通人中間來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變成了洪水猛獸……」

    「人是會變的，也許現在大面上還好，但以後呢？同志們，這還需要刻意強調嗎？」

    「那你說怎麼辦，叫停？撤銷江城特區？」

    「讓他們重做，我們不是反對改革，但不能這麼改……」

    「那要怎麼改，像以前那樣？頭痛醫頭痛，腳痛醫腳痛？事實證明，那樣是行不通的。事實是，序列者這個階層已經冒起了，不容忽視，現在的份量重，將來的份量只會越來越重，我們要充分尊重這個現實，這不是以我們的主觀情緒爲轉移的，我們只能接受，只能適應，只能嘗試着與濤濤大勢站在一起，而不是站在它的對立面，那樣會粉身碎骨的，我的同志！」

    爭論的人嘴巴張了張，會議室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良久，主席臺上的老人嘆了口氣，「靈科委的同志說的好啊，不以我們的主觀意志爲轉移，現實就是現實，我們不贊同也得接受。」

    「可，可，可吳老，這，這樣會出亂子的……」

    「亂子？現在的天都快捅破了，還怕出亂子？亂子有好的，也有壞的，亂中也可以孕育生機，激發活力，也能帶來正面的結果。」

    「……」

    「很殘酷，很痛苦啊，就像割肉一樣！」

    「何止，簡直是自毀根基！」

    「……沒有辦法了嗎？」

    「我就怕各地跟着江城這個榜樣學，人心一亂，就徹底不可收拾了」

    「說起這個，那個圖勇不就來湊熱鬧了？好傢伙，剛晉升序列7，就敢提這樣的要求，人家小馬當初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由此可見，序列者是不同，特別是序列7以上的，我們太過於樂觀了。」

    「現在說這麼幹什麼？有用嗎？」

    「就算同意江城這樣搞，圖勇的要求也決不能答應，他可以搬到江城去嘛，以後就要堅守這樣的紅線，想要政策，都去江城。」

    「序列者過於聚集……恐怕也不是好事！」

    「那你們說怎麼辦，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站在原地還是不行！」

    「我要知道就好了……但誰能看得到未來呢？誰知道歷史會如何評價我們呢，功臣還是罪人……我真希望肩頭沒有這份責任啊， 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14億人民……我們承受不起啊。」

    「說這些喪氣的話幹什麼？我看兩手準備，一，江城的改革偏向正面，我們就總結經驗和教訓，推廣到全國，二，江城的改革徹底失敗，我們要做好最壞的預案，謹守一條底限，那就是是否有益於國家和人民。」

    「只能如此了……我同意！」

    「我也同意！」

    「同意！」

    主席臺上的老人摘下老花鏡，語氣沉重的說道：「那就表決吧！」

    說完，率先舉起了右手。

    再往下看。

    一個個比山還重的手臂艱難的舉起。

    「功臣還是罪人！？」，會議結束後，老人一個人在黑暗中獨坐，在心裏一遍遍問這個問題。

四百二十二章 歧途

　　    於此同時，馬亮也見到了楊瀾。

    一看見她，馬亮就嚇了一跳。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邋遢、憔悴、消瘦甚至衰老的楊瀾，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超凡辨識者聯繫起來。

    楊瀾見馬亮驚訝的眼神，不自覺的摸了摸臉頰，喃喃問：「我是不是老的很厲害。」

    馬亮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的問：「怎麼，詛咒的原因嘛？」

    魔藥如果消化，而又遲遲不能得到晉升，一定時限後，詛咒就會找上門來。

    序列越高，程度就越深，對此他是深有體會，就像他晉升序列6之前的那段時期，連心性和脾性都受到了極大的干擾，更不說身體和靈魂上的不適。

    「有這一方面的原因，但不完全是，可能是精力藥劑喝多了，透支的太厲害。」

    精力藥劑是培育者開發的一種藥劑，走的都是透支身體潛力來應付當下困難的路子，偶爾使用當然很好，但拿它當水喝……

    「你看！」

    楊瀾摸下來一把自己的頭髮，還頑皮的衝馬亮眨了眨眼睛。

    「你這是在拼命啊！」

    楊瀾笑道：「不瘋魔不成活，我在學你呢，足夠的專注，足夠的忘我。」

    「那你一定收穫巨大！」

    說起這個，這位超凡辨識者就神態大變，急切的走過來拉住馬亮的手臂，一邊往實驗室裏拉，一邊說：「就差你了，你來了就可以確認了，成功還是失敗，生存還是死亡，就看這一遭了。」

    「怎麼回事，你的法師塔呢？」

    「噢，那個，消耗太大，已經封存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封存！？

    這兩個字的信息含量很大啊。

    推開厚重的實驗室大門，所見的是一片狼藉。

    裏面還有幾個像非洲難民似的的學徒，

　　正機械的往蜿蜒扭曲的導管裏添加各種藥劑，無法形容的怪味撲鼻，混亂的靈性因子讓這裏就像一個滿是火藥的封閉空間，所差的就是一個火星。

    馬亮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被楊瀾拉着，一路無視這些學徒和正在進行的實驗，直奔裏面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滿是書籍和紙張，到處扔的都是，有期刊，有神祕學讀物，有科學著作，有描繪動物，有透視的人體結構圖……

    一張巨大的書案，上面滿是鬼畫符似的塗鴉。

    在馬亮眼裏是塗鴉，在楊瀾眼中這些東西且無比寶貴，代表着她思想的火花。

    「我先問你，你認爲靈性是什麼？」

    「靈性？」，馬亮自詡，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這兩個字的寓意了，「靈性是一種超自然元素，一種可能來自維度層面的干涉力，將我們的世界看做一本漫畫，靈性就來自漫畫之外，有可能是漫畫家的墨水！」

    「不錯，不錯，真知爍見，遠比那些慵懶愚蠢之輩看的深遠和透徹……不過還不夠。」

    「還不夠！？」

    「靈性既然來自高緯度，那爲什麼能被我們這些低緯度生物所利用呢？」

    「人自身可能相對低緯，但人的思想卻不是……」

    「不對，不對，人的思想同樣存在於相同緯度，不過人的思想可以超緯！」

    「超緯！？」

    「是啊，超緯……這個話題太深了，不適合現在討論，你只需要知道，人的思想是唯一能超出自身緯度的「東西」就足夠了。」

    「好吧，你繼續。」

    「正因爲人的思想可以超緯，所以，靈性才能在思想所延伸出去的靈度感知裏發現。」

    「等等，靈度感知是什麼東西？」

    「先聽我說完。」

    馬亮苦笑，看着楊瀾像個精神病人似的亢奮，手舞足蹈的比劃分說：「萬物有靈，這個靈就是靈度感知，正常情況下，它通常會議直覺、第六感、心理感應等等諸多神奇的形式被我們所察覺，但是，當靈性這個來着維度的干涉力出現，靈度感知首先得到了強化，進而發生覺醒！」

    「覺醒分爲兩種情況，自發的覺醒和系統性覺醒，自發覺醒就是異能，是人不自覺的發現靈性，並被靈性承認和附加，從而有了用思想來干涉外界的能力，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異能！」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系統性的覺醒是成熟的方案，是外來者經過長期的試驗、開發和積累出來的成熟方案，它規避了自發覺醒的一系列問題，克服了它的短板，而極大的發揮了它的長處和潛力，就像外星科技，人家早就成功了，早就走過過了，有起點有終點，因此才各個途徑和序列！」

    「……」

    「弄清楚這些，我們才能找到問題的癥結，這癥結在哪裏？」

    「靈性，思維，覺醒？」

    「對啊，對啊，爲什麼只有異能和序列者能夠觀察和利用靈性，在於每個人的思維，在於延伸出去的靈度感知啊！」

    「只要找到一種辦法，加強這種靈的感知，那是個人都能覺醒！」

    馬亮眉頭一皺，「這有什麼意義，你想批量製造異能者嗎？任何對抗時空詛咒？」

    「注意，這種加強應該是可控的，輕微的，就像這瓶精力藥水，讓普通人可以開通「天眼」，從而看到，覺察到靈性的存在。」

    馬亮呆住了。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困擾我們最大的難題是什麼，是靈性只是一小撮人的專利啊，如果靈性普及開來呢，如果它在人們眼中顯性，就像大氣，就像陽光，就像空氣中的塵埃一樣，隨處可見，隨處都可觀測，會發生什麼……」

    「我，我想不出！」

    「大發現之後是大利用， 無數人的聰明才智將得以發揮，整個人類的智慧會傾注和研究它，無數人體驗，試驗，應用，帶來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這……和你的研究有什麼關聯？」

    「關聯大了！靈性的系統應用，困難之處在靈性的高門檻，這門檻太高，對人、對材料、對環境要求的太苛刻，如果這一切條件降低……」

    「我記得，你的方向應該是「法師塔」，我以爲你的突破會是一個發動機之類的東西。」

    「什麼發動機，這纔是基礎與核心啊，解決了它，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是這樣嗎？

    馬亮很懷疑。

    他懷疑楊瀾已經誤入歧途了。

    新體系是他一手創建的，他都不知道還能如此解讀，什麼靈度感知，涉及到意識和靈魂，就是根本無法驗證的。

四百二十三章 助力

　　    新體系的建立是爲了時空震盪，是爲了收集神筆能源，是爲了對抗和分攤時空平抑，是爲了他馬亮的個人蛻變和躍升的。

    其他的都是附帶，統統都是附帶。

    什麼靈度感知，他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他可以確定，將靈性普及，讓靈性變成「科學」，淪爲每個人都可以接觸、都可以應用的東西，是違背這一基礎原則的。

    功耗和收益會不成正比。

    每個人能使用了，每個人都能看見和接觸了，新體系能支撐的了嗎？

    連成爲序列者的門檻都在提高，就這也抑制不了序列者這個階層爆炸似的增長，他無法想象，每個人都能使用靈性來干涉外界的場面。

    但馬亮又不能確定楊瀾的這一套是完全錯的。

    只因，他放出去的新體系，演繹了、成熟了、深刻了、變化了，再不是設定之初的那個樣子，當然，他還擁有全知全能的神筆，一個預演就能解決這個困惑。

    但是，造物主（僞）還在視事，即使它沉睡了，他也不準備動用，這是楊瀾一個人的問題，成功是她獨得這份巨大的收益額榮耀，失敗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神筆的使用不能氾濫。

    馬亮現在能做的，只有勸說。

    但她已經完全投入進去了，這勸說的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呢？」

    最後，馬亮無奈的問道。

    「我發明了一種裝置，可以放大普通人的靈度感知，一切都完成了，只卡在一個關鍵的細節上，需要一位靈性親和極高，施法能力強大的人來幫我完成，只有你最合適了。」

    「什麼裝置！」

    「你看，這是圖紙！」

    巨大的作案上，凌亂的塗鴉中間，楊瀾從中找出一張張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明明雜亂無章，在她的手上一拼接，居然變成一張完整的設計圖紙來。

    十幾頁紙拼成了一個巨大的結構圖，

　　將整個作案都佔滿了，馬亮凝神看去，第一眼就覺得這東西像是一個VR眼鏡。

    當然，這個時空VR眼鏡還存在實驗室中，大衆並不熟知，但不妨他一眼就能認出。

    形狀像，內在就大相徑庭了。

    一個個精密狹小的靈性法陣，組成宛如「集成電路」般的靈能矩陣，核心的部分就更繁瑣了，簡直就像一個「芯片」，楊瀾手指着「芯片」的位置說，「現在的鍛造師工藝達不到，他們說需要你的配合。」

    「我義不容辭，你就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圖紙拿上，跟我來！」

    馬亮苦笑着將作案上的圖紙收起來，跟在風風火火的楊瀾背後，走進一個暗門，然後來到一個隱蔽的長廊，進入長廊盡頭的一部升降機。

    升降機一路向下，來到一個位於地下的鍛造工廠。

    要不怎麼說靈能研究院的底蘊就是強大呢，這座鍛造工廠運用的居然是地火！

    所謂的地火並不是火山口，而是靈性在特殊地貌和環境下的自然沉澱，轉化而來的靈性火源。

    這種火焰就燃燒在一個深邃的地下裂縫處，火焰呈現色彩斑斕的漸變，靠近後，並沒有感受到讓人不適的高溫，只有一個個駕在上面的熔爐，才能體驗到它的極致和酷烈。

    一個個熔爐內，沸騰着金色、銀色、銅色、黑色的靈性金屬溶液，又被幾十根導管引流，流入一間間喧鬧不已的鍛造車間。

    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序列8的附靈學徒，到處扔的都是在外界價值不菲的附靈裝備。

    沒有人理會兩人，每個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居然體會了一點大工業生產的感覺。

    「這裏可能是上京或者說全國，水平最高的鍛造工廠了，市面上流傳的七成附靈裝備都是這裏出的。」

    「只有附靈裝備，靈性武裝呢？」

    楊瀾聞言神祕一笑，「你猜！？」

    馬亮搖了搖頭。

    靈性武裝需要序列7以上的鍛造師主持，這是最低門檻，不是外界條件可以彌補的，就說楊瀾爲什麼非要找他，一個施法者的天塹就足以形成讓人無法逾越的鴻溝。

    鍛造都如此，更不用說她的研究了。

    總之，馬亮是不看好的。

    這麼大這麼高端的一個工廠，自然不可能爲楊瀾一個服務，能在這裏擁有一個車間工位就很不錯了。

    楊瀾帶着他直奔一個不起眼的「小作坊」，走進去一看，風格有外面可謂大相徑庭。

    外面有一點工業生產的影子，這裏就完全是實驗室風格。

    一塵不染的銀白，做到了無菌防塵的整潔，來往都穿着特製的連體服，還有種種叫不上名字的靈性輔助設備和法陣。

    「老胡，老胡，人我給你帶來了！」

    「在哪裏，在哪裏！？」

    唯一一個沒穿連體服的「老頭子」從一個類似「顯微鏡」靈性輔助設備中擡起頭，頂着一窩稻草似的長髮，看見闖進來的兩人，又紅又腫的兩隻眼睛一亮，直奔過來。

    「你就是馬亮？序列6？」

    「老頭子」說着，還伸出他那兩隻又髒又粗糙的手，向馬亮抓來。

    馬亮眉頭一皺，後退一步，楊瀾連忙插在兩人中間，說：「老胡，這位可是序列6，快把你這瘋病收一收！」

    老胡這次收回雙手，撓了油膩膩的頭皮，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是我魯莽了……人既然來了，我們就開始吧！？」

    說完，就用一種看絕世美女的眼神眼巴巴的盯着馬亮。

    「你都準備好沒有！？」

    「好了，好了，我都檢查幾十遍了，就差你的這位序列6！」

    楊瀾這才轉身去看馬亮。

    眼神比這老胡也好不了多少。

    馬亮心裏嘆了口氣，笑道：「隨時可以開始，不過你要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OK！」，老胡興奮的搓手，「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對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三號，五號，七號，八號，靈能結晶11號工序，53組材料，S級火源申請，馬上去搞定！」

    幾個連體衣看不出性別的人，有氣無力的應和一聲，就去準備了。

    這時候，馬亮反而好奇起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在他這個設計者面前，折騰出什麼花來。

    半個小時過去。

    火源的申請通過了，得到15分鐘的全額功率配給。

    老胡很不滿意，抱怨了一句：「TMD才15分鐘，我說，你這個首席越來也不管用了！」

    楊瀾聽了只能苦笑。

四百二十四章 舉重若輕

　　    很快，馬亮就知道楊瀾要他做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靈能法陣的微型和高精度加工。

    一直以來，如何降低靈能法陣的靈耗又不損壞它的功能，是困擾所有鍛造師和附靈學徒的一大難題。

    很多靈性研究者都加入進來，埋頭鑽研這個問題，試圖重現現代科技的一部分功能和特徵。

    集成電路和微芯片！

    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

    但至少在理論上，是「可行」的。

    電路里流淌的是電流，通過電路的閉合來形成邏輯單元，一個個邏輯單元集成在一起，形成複雜的邏輯門，纔是我們日常接觸和應用的集成電路和微芯片。

    靈性法陣內流淌的是靈性，靈性也可以用閉合來形成邏輯單元，理論上將邏輯單元集成一起，同樣能實現複雜的邏輯門，也就能以靈性爲根基，複製和重現現代科技設備的種種功能。

    但這裏有一個致命的問題。

    目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對靈性法陣進行高度集成和精密加工。

    附靈學徒們的極限，可以做到將一個書桌面積大小的靈性法陣，做到指甲蓋那樣的大小，還不降低它的功能，更多的就力有未逮了。

    這也是一切小型附靈裝備的由來。

    再集成和壓縮，靈性通路之間的相互干擾就無法逾越，最後的結果往往是爆炸，壓縮在一起的靈性在通路中相互干擾，形成類似一種「短路」的現象。

    本來是無解的問題，在最新一期的期刊文獻中得到了解決。

    拉丁美洲的一位超凡辨識者發表最新的研究成果，證明靈性通路之間的干擾和「短路」是加工的工藝不夠，簡單來說，就是序列8的超凡辨識者只能通過手和眼來把握和描繪通路，做不到足夠的精密，造成肉眼觀察不到的瑕疵和不「規則」，通路在這樣的微型法陣中流淌，會發生諸多微小的「泄露」，干擾和短路就自然發生了。

    手眼不行，那是人類的侷限，但人的思想卻可以超出這個侷限，做到足夠的精細——一句話，想象就可以了。

　　

    所以，只有強大的施法者，藉助靈性自身這個柺杖，才能完美規避這個問題。

    馬亮就拿着一份需要牢記的結構圖紙，有些頭疼的站在兩個眼巴巴盯着他的男女面前，苦笑說道：「我儘量吧！」

    老胡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的跳了起來，「別啊，千萬別儘量，差一丁點，甚至一毫一髮都不行。」

    楊瀾也雙手合十，「老馬，拜託了，拜託了！」

    馬亮能怎麼辦，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了。

    不是他拿大，實在沒有什麼把握。

    看這份「電路圖」，線條只有頭髮絲一半粗細，繁瑣的宛如將一座城市勾勒在巴掌大的紙上，也就是他了，可以看清通路之間的分野和結構，任何一個序列7以下的人來，不借助靈性顯微設備，看到了只能是一大團莫名其妙的墨跡。

    想要將它記憶，談何容易。

    相反，實現它倒並不困難，以他現在的靈性親和和天賦外施法能力來說。

    「你們別看着我啊，我又不是電腦，看一眼就能記住！」

    老胡連忙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只是……需要多長時間？」

    馬亮沒好氣的回答：「我那知道……行了自然會通知你們。」

    「那我們走了，你……拜託了！」

    楊瀾和老胡將所有人都撤走，車間裏只留下他一個人。

    時間悄然流逝，外面的人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他卻沒有什麼進展。

    就在馬亮越來越苦惱時候，突然靈光一閃。

    「真是被這兩個傢伙搞糊塗了，我記憶這玩意幹嘛，完全可以將它印在腦子裏嗎！」

    「你們進來吧，可以了！」

    聲音一送出去，守在外面的都很狐疑。

    老胡悄悄捅了一下楊瀾，送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放心吧，他這個人一項靠譜的。」

    「……真的？」

    楊瀾給了他一個白眼，率先走了進去。

    進去的一瞬間，剛好看到兩道幽藍射線消失在馬亮的雙眼。

    「你這是……」

    「沒什麼，我「記」住了，剩下的該幹什麼？」

    老胡還不相信，說道：「我說你千萬別糊弄我們，火源只有15分鐘的使用權限，材料也不能浪費。」

    「你要信不過我，我就走了！」

    「別，別，別！」，楊瀾狠狠瞪了老胡一眼，拉住馬亮的衣袖，討好的笑道：「別理他，就是個鄉巴佬，除了他的研究，就是個什麼世面都沒見過的渾人，他那裏知道序列6意味着什麼。」

    馬亮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那就開始吧！」

    「走，我們去火源那裏，都準備好了。」

    一行人狐疑也好，相信也罷，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出了車間，一路來到在地縫裏燃燒的火源處。

    色彩斑斕的火焰，看着像極光，周圍帶着一股夢幻般的氤氳，這樣的地方馬亮都沒聽說過，可見它的珍貴。

    火源上的熔爐都撤下來了，周圍聚集了大片鍛造師和附靈學徒在議論。

    馬亮被帶到火焰附近的一個高臺上，親眼看着一個熔爐送了上去，然後是導管一路引來。

    諸多叫不上名字的靈性設備屹立在左右，表面都銘刻着繁瑣的靈性紋路，一亮一滅，瞧着分外的詭異和魔幻。

    就像已經不在地球了，而是在一個外星文明的實驗工廠裏。

    價值不菲的材料，化作成分複雜的粉末，投入熔爐，和裏面的祕銀融化在一起，經過火焰的淨化和反應，流淌出來一種極其珍貴的溶液。

    「合金」溶液自帶一種朦朧的金光，在高臺上的各個設備中流淌一遍，重新出現時，已經接近完全透明。

    這段時間也沒閒着。

    老胡把製造步驟、工藝和要求都講了， 囑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馬亮都不耐煩了，才緊張的退下高臺，和其他人一起伸長脖子的望着。

    高臺上，有兩分鐘什麼都沒有發生。

    周圍就響起穩穩的議論和笑聲。

    然後，咒語聲響起！

    接着，如水的光芒像潮汐般出現，但只是一閃！

    最後，透明的「合金」溶液漂浮到空中！

    一隻無形的手出現。

    用溶液憑空畫出一個極其繁瑣的構型。

    「叮！」

    凝固只發生在一瞬間。

    「你們上來吧，成了！」

    所有人都在呆滯中，根本沒什麼反應。

四百二十五章 神祕學大師

　　    將楊瀾喚醒的，是一個朝思暮想的、讓她喜極而泣的「東西」！

    就在晶片落成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身體的什麼地方通了，像是在頭頂，又像是在意識和靈魂上出現了一個「缺口」。

    通過這個「缺口」與外界的什麼東西接觸，剎那間無數感悟、無數無法言表的東西作用而來，讓她身心巨震，涌現出之中玄之又玄的明悟。

    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老胡在身邊大喊大叫着什麼，周圍的人在驚歎着什麼，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淌，腦子是懵的。

    「……我說你怎麼了，我的魔藥消化了，消化了一大片，哇哈哈，我們成功了，成功了你知道嗎？我們的思路是正確的，正確的，讓所有嘲笑我們的都去死吧，哈哈……」

    老胡也狀若瘋狂，像個瘋子似的一邊歡笑，一邊手舞足蹈。

    至於現場的鍛造師和附靈學徒，驚歎過後，醒悟到其中的意義和價值，真正的震撼和衝擊才真正的蔓延開來，一片譁然之後，是短暫的失聲。

    於是，一個瘋子在大喊大叫，還有一個終於獲得晉升啓迪的超凡辨識者在失魂落魄。

    至於馬亮……

    晶片落成的那一刻，他同樣驚駭！

    但不會錯的。

    連他的魔藥都消化了一小部分，足以證明這玩意的真實和有效。

    靈性微處理晶片！？

    怎麼會有這麼無稽、荒誕的東西！？

    怎麼可能，怎麼會！

    難道楊瀾的理論是正確的？

    靈性大氾濫！？

    普及！？

    不，不會！

    剛剛一剎那間的遲疑又重新堅定起來。

    這違背了時空震盪和利益收割的宗旨，

　　超出了新體系支撐的上限，違背的詭祕和不可名狀的原則！

    「我說，你們兩個瘋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哈哈，我是高興啊，高興啊，魔藥消化還在其次，關鍵是打臉打的爽快，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看看某些大師的臉色，一定很有趣，哈哈……」

    「楊瀾！？」

    「……啊！」，楊瀾一聲尖叫，沸騰的情緒頓時像打開了決堤的閘門，「我可以晉升了，啓迪來了，我，我終於熬過來了。」

    這句話一出，馬亮都爲之愣了一下。

    序列7的【神祕學專家】，終於要來了嗎？

    這下不用懷疑了，手中這不起眼的小東西，可能蘊含着非同一般的能量。

    馬亮看這晶片，心想，即使它達不到楊瀾宣稱中的效果，也必定發揮出巨大的功用，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

    這樣一想，他就對真正的成品好奇起來。

    晶片是「微處理器」，成品可是一個「vr眼鏡」之類的東西，真的能讓普通人感受和接觸到靈性，從而讓靈性的認識和應用大規模的普及嗎？

    「抱歉我太過於激動，失態了！」

    楊瀾和一臉漲紅的老胡登上高臺，視線一接觸到晶片，就再也拔不開。

    「你設計的其他部分呢，快裝上去，試驗一下！」

    馬亮都有些急切的說。

    「好，好！」，老胡盯着晶片，嚥下一口唾沫，「你現在把它交給我……唉，小心點，這玩意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了。」

    馬亮笑罵道：「哪有這麼誇張。」

    「在我眼中就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了！」，老胡慎重的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接過晶片，微微的舉起，打量。

    這一動作，牽動了現場所有人。

    一片騷動和譁然中，他們都忍不住的靠近，對這枚晶片虎視端端。

    「快走，回去，完成靈感裝置的最後裝配。」

    「我就不去了！」

    老胡詫異的回身，盯着楊瀾。

    楊瀾漸漸的恢復理智，神態和舉止又回到馬亮熟悉的那個樣子，「我沒有時間了，越快晉升越好。」

    「對！」，馬亮對她笑道：「恭喜你了，不久後，我們就要誕生一位寶貴的【神祕學大師】了。」

    「全是因爲你，沒有你，我就……總之大恩不言謝，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確是！」，馬亮笑着點頭，「算上你亞人智慧種的那次，你欠我的更多了。」

    「我會報答你的！」

    「那我可要好好算算利息！」

    「隨便你算，高利貸也無妨！」

    兩人說到最後，相顧一笑。

    馬亮是真的爲她高興，這份高興來的意外之前，就在晶片落成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楊瀾「誤入歧途」和「就此沉淪」的心理準備，現在忽然峯迴路轉，驚詫是有的，驚喜同樣不弱。

    老胡不耐煩了，「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小馬，你走不走！？」

    三人這才走下高臺，讓那些連體衣的學徒上來收拾現場。

    整個鍛造工廠都停工了，目光隨着三人的移動而移動，熱烈的爭辯和議論聲不絕於耳。

    老胡像打了個勝仗的將軍，倨傲極了，對這些人都不屑一顧。

    「他這個人你別介意，就是個癡人！」

    楊瀾對馬亮小聲說。

    「我不介意，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愛！」

    「可愛！？」，楊瀾看老胡螃蟹走路似的背影，噗嗤一笑，點頭不語。

    「快去吧，我等你晉升的好消息！」

    楊瀾停了下來，臉色忽然變得極其複雜，就在馬亮扭頭看他的一剎那，極快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飛快的留下一句：「謝謝！」，就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馬亮有些錯愕， 但他沒感覺到其中曖昧的成分，就有些失笑，摸了摸被親的臉頰，一轉身就看到老胡促狹的怪臉。

    「走，走，走，看你那個靈感裝置去，我就不信，它真有你們所說的那樣神奇。」

    「嘿嘿，楊瀾可是有老公的！」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比你大一輪吧？嘖嘖，小兄弟，有些要命啊，作爲過來人我要警告你啊……」

    「你走不走，不走晶片還我。」

    「什麼還你，這是我和楊瀾的，實驗室的！」

    馬亮冷笑，「你要不要試試看？」

    老胡這才吃癟，軟化下來，說：「得，我惹不起你們，一個序列6，一個馬上序列7，我閉嘴，就當我什麼都沒看見行了吧！？」

    「那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