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丁鳳無限委屈道:“人是我發現的,老婆子憑什麼把他強行帶走!”
宗濤又嘆口氣,沮然道:“唉!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我們還是去看看上官嵩的傷勢……”
丁鳳斷然道:“不!我要去追尋他們。”
宗濤道:“追不到的。丁姑娘,老叫化心裡有個難解之謎,需要問問上官嵩,或能找出答案……”
丁鳳詫異道:“宗老前輩有何不解之謎?”
宗濤正色道:“方才聽老毒物一番話,倒真使老叫化有些懷疑,不知那小子究竟是不是徐老弟了。”
丁鳳憤聲道:“老毒物的話能聽信嗎?”
宗濤道:“所以我要問問上官嵩,或許能有所幫助,使我解開這個謎。”
丁鳳猶豫一下,心知無法追及恨天一嫗,倒不如隨宗老前輩去見上官嵩,先證實那小叫化究竟是不是徐元平再說。
他們方才入山,是由恨天一嫗開路,以她驚人的武功身手,一路將重重暗樁明卡擺平,使後面的三人通行無阻,直奔水榭。
其實憑她恨天一嫗,只需通報一聲,還怕上官嵩父女不趕出來恭迎?但老婆幹不喜歡這一套,也等不及通報,乾脆自行硬闖。
這時宗濤與丁鳳,仍然一路通行無阻,直奔水榭。進入花廳,只見廳內一片凌亂,上官嵩餘怒末消,正在大罵手下出氣。
他似已得知恨天一嫗留話交待,一見宗濤偕丁鳳入廳,即時起身相迎,道:“老叫化,有勞你為我留下了。”
宗濤笑道:“老叫化就算不留下,憑老毒物的一掌,也要不了你命的!”
上官嵩哈哈一笑,招呼老少二人入座,何彪立即忙著奉茶待客。
宗濤一坐定,就問道:“上官兄,老毒物今日所為何來?”
上官嵩猶有餘怒道:“哼!倩兒一句戲言,他竟當真,今日居然前來強行下聘!”
宗濤道:“原來如此,想必是上官兄斷然拒絕,使老毒物惱羞成怒,以致動起手來了吧。”
上官嵩怒哼一聲,遂道:“宗兄來臨邑,莫非也是風聞兄弟在此落腳……”
宗濤接口道:“老叫化確實有所風聞,上官兄已厭倦江湖,決心在此安享晚年。至於老叫化來此,卻非出於己願,而是被令嬡那位師父,逼我替她帶路啊!”
上官嵩恍然道:“噢,原來如此。”
宗濤趁機問道:“上官兄,令嬡得此奇緣,可謂造化不淺,但不知是如何拜在恨天一嫗門下的?”
上官嵩也不隱瞞,坦然說出上官婉倩拜師經過。原來十午前,上官婉倩年僅七八歲,終日在外到處亂跑。
某日闖入斷腸居,為恨天一嫗發現,因見此女眉目清秀脫俗,且機伶活潑,頓生愛憐之心。
非但未加深責,反而主動欲收為弟子,傳授武功。
自此以後,上官婉倩瞞著父親,每日按時前往斷腸居,由恨天一嫗親授武功。直到數年後,上官嵩始無意間發現,女兒深夜在後院內練雙劍,暗中觀察,劍術出招詭異深奧,竟是前所未見。
女兒小小年紀,劍術已達如此境界,且非偷學家傳本門武功,不禁使上官嵩大感驚詫,追問之下,始知女兒獲此奇緣。
上官嵩喜出望外,次日即備厚禮,攜女親往斷腸居,欲正式拜師。
不料卻遭拒見,賞以閉門羹,故而迄今上官嵩未見過恨天一嫗,上官婉倩亦未見其廬山真面目。
恨天一嫗武功高深莫測,且精通武林各大門派武學,但不願傾囊相授。除雙劍之外,僅授上官婉倩數種防身武功,上官嵩只此一女,為補其武功之不足,乃親授家傳本門武藝,始得今日成就。
宗濤聽畢,沉思片刻,忽道:“如此說來,對恨天一嫗的來龍去脈,上官兄是一無所知羅?”
上官嵩道:“確然如此。”
宗濤暗覺失望,又道:“上官兄可知,她帶令嬡將去何處?”
上官嵩強自一笑,道:“她們師徒二人,進書房去密談片刻,即出來說要去辦件事。兄弟既不便阻止,也不便過問……”
宗濤大失所望,轉向保持沉默,若有所思的丁鳳沮然道:“看來老叫化的謎,是不易解開了。”
丁鳳報以苦笑,仍然保持沉默。
上官嵩不禁好奇道:“宗兄有何難解之謎?”
宗濤似有顧忌,故意把話岔開道:“無關緊要之事,不提也罷。
上官兄,讓老叫化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上官嵩不便追問,自行解開長袍,脫下內衫,只見肩頭處一片暗紅,隱約可見五指掌印!
宗濤驚道:“老毒物的‘火毒掌’,果然歹毒!”
上官嵩恨聲道:“若非恨天一嫗阻止,兄弟縱然拼著同歸於盡,也絕不會任由老毒物父子輕易離此!”
宗濤笑道:“你我能逃過古墓一劫,已如再世為人,想不到上官兄的脾氣,還是依然故我啊!”
上官嵩輕喟道:“兄弟來此之前,已決定收山,不再涉足江湖,偏是那老毒物找上門來……”
宗濤又是一笑,勸阻道:“上官兄劇毒在身,不宜動氣。此刻反正無事,不如讓老叫化助你運功療傷吧!”
上官嵩道:“療傷不急,宗兄遠道而來,兄弟理當稍盡地主之誼,陪宗兄痛快飲上幾杯……”
宗濤瞥丁鳳一眼,見她一臉焦灼不安,即道:“上官兄不急,有人可急呢!上官兄的盛情,老叫化心領了,還是先療傷吧,老叫化和丁姑娘還有要事在身,急著要去辦啊。”
他這番話,分明是在安撫丁鳳,讓她安心等這裡療完傷,再同去追尋恨天一嫗行蹤,查明徐元平下落。
上官嵩卻不知情,笑道:“再重要的事,也不急於一時。”當即吩咐何彪準備酒菜,偕同宗濤入內運功療傷,將丁鳳一人留在花廳。
進得寢房,宗濤突向上官嵩輕聲問道:“上官兄可知,如今易天行人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