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法] 哈利波特之學霸無敵 作者:桐棠(連載中)

 
elsahuang 2018-11-13 11:22: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0 412560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12 21:29
第六百五十章 魔鬼契約

  威廉用大手把臉上的口水抹乾淨,用手指了指上面某個單詞,底氣十足地說道,「老子還是認識幾個字的!」

  「看在梅……看在主的份上,你手下哪個識字讓他給你讀讀吧……」艾倫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向對方建議道。

  實際上在場除了阿曼德•馬爾福這名巫師估計也沒有其他任何人有閒功夫去讀書識字了。

  「巫師,老子需要那邊跪著的男人的幫助,這裡就馬爾福爵士識字。」威廉扭頭向船上唯一能夠聽得見看得到他們情形的阿曼德•馬爾福求助,雖然對方現在的姿勢讓私生子公爵非常不屑。

  「義不容辭,公爵大人。」阿曼德•馬爾福悄悄瞥了一眼艾倫,看他對他們之間的動作和交談無視於睹,他便定了定神,走向了威廉。

  馬爾福接過了威廉手中的契約,先是掃視了一邊契約紙上的內容,繼而仿若鬆了口氣,慢慢地用帶著貴族腔調的語氣,就像是在吟誦詩歌一樣,將契約紙上的內容讀給了威廉聽。

  聽到馬爾福念出的內容,威廉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用一大片目前還不屬於自己的荒蕪土地換取自己的艦隊、換取勝利,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接受。

  威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內心的貪慾又讓他活泛起來,意識到艾倫的企圖後,諾曼底公爵明白了眼前的男巫的心思,只要自己不太過份,想來自己是不會有殺身之禍:「不行,你就想憑借把老子送回本該登陸的地方和一些我登陸後就能獲知的消息換這麼一大片土地,你付出得太少了,你得幫我在戰場上殺了哈羅德,老子就承認你想要的那片土地的所有權,只要你幫我殺了哈羅德!」

  「公爵大人,你……」阿曼德•馬爾福立馬忍不住出口想向公爵進諫,結果被對方一揮手就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馬爾福感覺自己都要瘋了,自己的這位支持者,諾曼底的麻瓜大公實在膽大包天,不立即答應眼前這位巫師的要求居然還敢和他講什麼條件!而且剛才這位男巫口中證實了哈羅德那方居然沒有蓄養巫師的樣子,這種任務本來完全可以等對方離開後讓這位威廉把交給自己來完成,讓自己來賺取這份功勞……

  「哦?那的確有些不公平,不過我今天心情不錯就答應你好了,如果你在戰場上僵持住了不能解決對手,我會幫你出手解決的。」艾倫揚起一邊眉毛看著眼前這位到這種時候還敢和自己提要求的公爵,他接著隨手從威廉一位手下的箭袋裡招來一隻利箭,並且上面刻下了一個全知標記,「到時候如果你自己的軍隊無能,我就會用這支箭解決掉哈羅德。」

  接著,那份正在馬爾福手上的契約飛回到了艾倫手裡,他用羽毛筆在最後面添上了這個條件後又讓他們返回到了馬爾福手裡,「你自己最後讓你的手下確認一下新條款吧,給你一個忠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馬爾福有些討好的向著艾倫點點頭,抓緊地念出來只是契約紙上那條新增的用拉丁文書寫的條款,他認得到的那些文字內容,但契約紙上的邊框和那些神秘的條紋圖案在他眼裡不過是一些裝飾,所以他根本沒有警覺這些條紋已經和他第一次閱讀的時候產生了變化,這些被他忽略掉了。

  最後,那紙契約和一支羽毛筆飛到了點頭確認了的威廉面前,巨蟒鬆了鬆盤繞的身體,任由威廉的雙手從中掙脫。

  威廉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終於他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羽毛筆,在這張有著神秘特殊花紋的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全名——這也是他唯一能確保自己不會寫錯的文字,為此他曾花了大量時間練習。

  簽完之後,契約自動飛回到了艾倫的面前,少年巫師看了看契約上的簽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也簽上了自己的全名,然後將其收進了自己的渡鴉腰包裡。

  在艾倫簽完字的一瞬間,契約的力量讓威廉明白了艾倫在這張契約紙上所有的隱藏條款,他略帶疑惑的面色變得異常驚懼而難看,感覺自己被戲弄了的他眼神裡燃燒著怒火,嘴唇抿得緊緊的,他想破口大罵,但卻又不得不硬生生地把他癟在了肚子裡。

  「這是你確定過才簽字的,我可沒強迫過你。」艾倫神色淡漠地解釋道,「下一次,你應該明白不要和一位你根本無法對抗的對手講什麼條件了。」

  對方不是巫師,而且艾倫也並不想和對方進行只能維持一代人的牢不可破誓言,他打算利用魔鬼契約的方法讓強守序的地獄力量來保證威廉以及他的繼承人們都得遵守這條規定,而且作為——讓他這個狗曰的文盲還裝模作樣看這麼半天契約,浪費時間還講條件的報復,艾倫最後略作懲罰的改變了那些花紋和裝飾,把它們變成了由特殊語言書寫的額外條款。

  作為重視法律與契約的地獄,艾倫並不能強行控制威廉讓他簽訂魔鬼契約,否則並不會受到地獄力量的承認——但地獄除了守序外的邪惡部分卻非常鼓勵這種花招,當初從布萊克家族獲得那些收藏時,艾倫就知道布萊克家裡也有人踩上過這種陷阱而簽下了把自己賣得連骨頭渣都不剩的條約。

  「那麼——再見,威廉。」艾倫微微對威廉和阿曼德躬身,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得,一招手讓海水突然湧出澆了公爵和他蓄養的巫師一身,「別客氣,記得說你是游過來的。」

  渾身滴水的威廉和馬爾福對著力量強大而神秘的艾倫是敢怒不敢言,但私生子公爵等對方總算踏入陰影離開後,讓自己目光瞥向了同樣成了落湯雞的馬爾福,目光中滿是投訴和埋怨,他忍不住抱怨道:「他這是在戲弄老子!你居然沒有將隱藏的條款告訴老子?害得老子害得賠他一個公爵爵位,並且還得承認他的獨立!」

  今天覺得丟了人的阿曼德•馬爾福也覺得很是惱怒,他怎麼知道那些特殊條紋和神秘的邊框裝飾竟然是隱藏著的契約條款!而且與此同時,他也有些惱怒眼前這個本來一直對自己還算尊敬的麻瓜公爵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哪怕他即將成為一名國王,但也不過還是名麻瓜!

  只是威廉的手下還蓄養著其他的巫師,並且在對方有意無意之下還被分割成了不同派系,而馬爾福家族需要對方的支持,也無法直接對他使用很快就會被其他巫師察覺的奪魂咒。

  因此,雖然在心裡痛罵眼前的這個麻瓜不識抬舉、不尊重身為巫師的自己,但是在表面上他還是忍氣吞聲——為了大局,為了馬爾福的家族的未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阿曼德告訴自己。

  儘管如此,他的聲音裡還是帶上了一些不耐煩。他沉聲勸說道:「公爵大人,這樣就不錯了,起碼他還願意騙我們,而不是直接粗暴的用魔咒控制我們,相信我,這對他這種存在來說再容易不過了,我鄭重的建議你,公爵大人,我們最好在他還願意和我們講條件的時候答應他的條件……」

  威廉閉上了嘴巴,作為一名蓄養了多名巫師的麻瓜公爵,他當然知道奪魂咒這種魔咒的存在,事實上他之所以蓄養了這麼多的巫師並挑撥他們之間的不和,就是為了避免自己被某位貪婪的巫師所控制。

  幾分鐘後,盤踞在威廉身上的巨蟒總算快速恢復了原形,叮噹一聲摔落在船板上,威廉身邊的衛兵們紛紛看了過來,擔憂地看著他們的首領——然後發現自己的領主身旁一直神神秘秘的那位馬爾福爵士不知什麼時候站上了甲板,並且兩人還渾身上下像被海浪拍了一樣。

  「看什麼?我游過來的!」馬爾福被麻瓜衛兵看得有些惱怒,但沒有魔杖的他現在連清理一新也用不出來。

  「看什麼?老子撈他上來的!」諾曼底大公威廉也沒有搭理手下的詢問,他俯身撿起劍,插入鞘掩飾住自己的神情,當他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他的艦隊突然又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他皺著眉頭,微微張大了嘴巴,瞇起了眼睛,看向在晨曦中出現的自己的艦隊,鬆了一口氣:「嚇死老子了。」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1
第六百五十一章 諾曼人來了

  平復一下心情,諾曼底公爵知道英王哈羅德及其海軍在和維京人大戰後還在北方按兵不動,還在約克修整,他得趁機擴大自己的戰果,並且藉著戰爭發洩一下因剛才被艾倫戲弄所產生的怨氣。

  因入侵英格蘭入計劃而受盡磨難的威廉,現在總算苦盡甘來了。

  諾曼底人接下來的行程一帆風順,如有神助。他的艦隊揚帆快速啟航,七百艘艨艟整齊的排列在大海上,向著他心中的這片熱土進發,不費一兵一卒甚至比英王哈羅德離倫敦更近——除了那些被運在船上的戰馬拉了比他們想像中多得多得多的糞便,讓船上的諾曼人吃盡了苦頭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幾小時後,浪潮滾滾翻湧,一層又一層、洶湧澎湃地擊打著之前那群克勞赫斯特村民兵們駐紮過的岸邊石灘,威廉龐大的艦隊已經順風順水地抵達了岸邊。

  不過和剛才的異常順利不同的是,緊跟在侍衛後面上岸的威廉突然毫無徵兆地踩到了碎石上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直接撲了個狗啃泥,面部有些擦傷的他的耳根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仰起頭看向了正扭頭看著他有些呆愣的侍衛們。

  在信奉神明的侍衛們的心中,這好像並不是一個好兆頭,他們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首領。

  不過身為一名享有赫赫凶名的公爵,比他表現得其實更擅長政治的威廉雙手迅速在地上抓了滿滿一把鵝卵石,他跪在沙灘上看向自己的侍衛們說道:「承蒙主的恩典,老子已經掌控了老子王國的土地!」

  迎著陽光,微微有些狼狽的威廉帶著滿臉的喜意興奮地吼道:「如今英格蘭正在老子的手心。」

  剛剛還面有憂色的衛兵們,喜悅地對著自己的首領點了點頭。

  這是威廉作為政治家的一個經典的時刻,一個可能成為不祥的預兆,預示著他可能鎩羽而歸的狗啃泥,在威廉的機智的反應下,把這變成了神明對他的統治長治久安的祝福。

  但這對生活在不列顛的盎格魯薩克遜人來,則無疑是一個詛咒了。

  一天後,英格蘭南部,克羅赫斯特村。

  臉上有一長條白痕的黑色山羊愜意地半瞇著眼睛咀嚼著從樹上咬下來的葉子,頭上裹著白色圍巾的農婦們將樹上還青澀的果子摘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衣襟裡,整個村莊一副熱火朝天的農忙景象。

  托非那位有著一頭蜜色長卷髮的新婚妻子茱蒂絲費力地收割著已經成熟的穀物,村莊裡年輕男人們已經都去當了民兵。

  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看了看四周,她多麼期待托菲的身影能夠出現在村口,到了農忙季節了,按理說,國王應該將他們放回家鄉了,不僅僅是她,所有的村婦們都在渴望著丈夫、兒子的回歸。

  她此時已經非常的疲憊了,在沒有男人的情況下,想要明年不會在饑荒中度過的話,這些女人們只能下地辛勞地工作,幹起了本該屬於男人的活計。

  可惜的是,她們期盼的親人沒有回來,在村子的外圍,諾曼人的先遣部隊已經盯著這個即將如羔羊般被宰割的村莊。

  身穿白色麻袍的小男孩梅林,拎著一桶水,種族帶來的優勢讓他的視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了這群如餓狼般的侵略者,他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這叫聲驚動了正在辛勤農忙的農婦們,她們驚惶不安地看向了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開始。」獵物既然已經被驚動,侵略者們遂不再隱藏身形,隨著一名領頭的有著一頭黑色鍋蓋頭髮型的騎士一聲令下,樹葉劇烈地晃動著,諾曼人闖入了這個小村莊。

  明白了發生了什麼的農婦們驚聲尖叫著匆忙奔逃回村莊的方向。

  幼小的孩童坐在地上哭泣,被他的母親一把抱起,人們尖叫著四處躥逃,剛才尖叫著對村民們提了醒的梅林靈活的躲進了他的養父、也就是茱蒂絲的父親埃塞爾沃夫的茅草房中,面色驚恐地隔著木門的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

  村子裡剩餘的男人們年紀都太大了,哪怕有幾個試圖反抗,也隨即會被這些諾曼人乾淨利落地輕易殺死,剩下的也只能平舉著自己的雙手就地蹲下以示自己不會反抗,以此想求得活命機會。

  而闖入村中的諾曼士兵們已經有人從背後攬住了那些農婦,然後把她們扛在肩上隨意地摔到地上,把她們都扔做一堆,

  「別殺!」之前在訓練砍甘藍失手被諾曼底公爵威廉訓斥的紅髮騎士見狀,連忙出聲阻止道,「只要她們不抵抗,就別殺這些女人。」他再次強調道。

  可是這些士兵要做的並不僅僅是殺戮,一個士兵扯下了一個面目姣好的農婦的裙子,農婦光滑的雙腿一下子裸露了出來,農婦驚惶尖叫,咬著牙抵抗。這士兵不耐煩地一拳將其打倒,就想繼續侵犯。

  紅髮騎士關注到了這邊的情況,憤怒地跑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那個士兵後面的衣裳,將他拖了過來,一拳揮了過去,隨後將被打得七暈八素的士兵摔倒在地上。

  紅髮騎士拽住了士兵胸前的衣領,警告道:「我說了盡量不要傷人!」

  被嚇得倉皇逃竄的農婦連衣服都來不及提,就撲向了那些被俘女人的聚集地,在那裡,她的孩子和村裡其他的孩子都被扔在了牆根下。

  在全副武裝的諾曼軍人面前,村中的男人和女人們被輕而易舉地分離開來,女人們不得不蜷縮在一起。

  梅林家的木板門被那名梳著鍋蓋頭、穿橘紅色鎧甲的領頭騎士一腳踢開,他陰鷲地看了梅林一眼就不再關注他,而是把頭髮凌亂的埃塞爾沃夫揪了出去,讓他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接著拔出自己冒著寒光的長劍指著埃塞爾沃夫。

  托菲的妻子茱蒂絲遠遠地在女人們的聚集地中無助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手緊緊的攥住了胸前的衣襟。她的手忍不住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自己驚叫出聲讓場面變得更糟。

  鍋蓋頭騎士將刀架在了埃塞爾沃夫的脖子上,隨後一腳踩在了埃塞爾沃夫的肩膀上,做出了隨時只要一用力就會把他殺了的架勢,他用著帶有明顯諾曼底口音的盎格魯薩克遜語質問道:「男人都上哪了?」

  埃塞爾沃夫望著他一言不發,幾秒後就被對方猛地一腳把他踹倒在地,跟隨著騎士的諾曼人士兵們發出了興奮而殘忍的笑聲,躲在門後的梅林看到這樣的情況,身體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猶豫著是否要衝出去和對方拚命——但卻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埃塞爾沃夫背在身後的雙手對著梅林連連搖了搖制止了他的衝動。

  茱蒂絲看到這樣的情況,牙齒咬住了握成拳頭的手,強行控制著自己不要哭泣出聲。

  再三盤問,埃塞爾沃夫一言不發,油鹽不進的樣子讓鍋蓋頭騎士調轉過頭,叫向紅髮騎士問道:「愛烏泰勒佛!把你的紅頭髮給他們看看,也許他會願意告訴你。」

  愛烏泰勒佛,也就是當年在赫奇帕奇酒館那位跑去諾曼底當了宮廷詩人的滄桑麻瓜男人的後代。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1
第六百五十二章 製作維京死亡騎士

  聞言,紅髮騎士愛烏泰勒佛他一把推開把劍架在埃塞爾沃夫脖子上的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作為一名騎士你應該把你的殘暴嗜好收斂一些!」

  被推開的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繼續用比剛才更加陰鷲的眼神盯著紅髮騎士看了一小會,「哼,這就是為什麼威廉大人要我帶隊而不是像你這樣該回去幹宮廷詩人老本行的軟蛋。愛烏泰勒佛,你是因為這裡是你祖先的故鄉所以讓你更軟弱了?你給我小心點別被我逮到犯了什麼錯,不然你知道我們諾曼底對付這種傢伙和他家人的手段的。」

  愛烏泰勒佛不再多言,他只是回瞪鍋蓋頭騎士一眼,然後回過身讓自己雙手拄在膝蓋上,俯身看著埃塞爾沃夫:「戰士們在哪裡?男人們又在哪裡?」

  「老爺,他們去了北方。」埃塞爾沃夫看著如同鄉親般熟悉的紅色頭髮,知道他不回答別人也會回答的他最終還是向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面善一些的騎士回答道。

  「挪威人果然打過來了。」莫德雷德自言自語的確定著。

  「沒錯,老爺,他們為了與維京人作戰。」埃塞爾沃夫如實回答,「所有的年輕人都跟隨國王陛下去了北方。」

  「謝謝。」愛烏泰勒佛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向著剛才的俘虜區走去。

  而鍋蓋頭騎士則乾淨利落地一劍就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埃塞爾沃夫砍得上半身只有一些皮還和下半身連著。

  茱蒂絲再也忍不住,發出了絕望而驚恐的尖叫聲然後暈了過去,不過她的叫聲也吸引了紅髮騎士的注意力,他回過頭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

  雖然非常憤怒,但熟知對方殘忍弒殺為人的愛烏泰勒佛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個老頭之所以會被殺其實也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莫德雷德不滿自己的態度,想給自己一些警告,如果再激化矛盾指不定對方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紅髮騎士只是朝著在被俘女人們堆積的牆角走去,他先是把暈倒的茱蒂絲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讓她不至於發生窒息意外,然後看向了一位蜷縮在角落裡正抱著自己的孩子瑟瑟發抖低聲哭泣婦女,愛烏泰勒佛用手指食指抵在了嘴唇旁,告誡她不要出聲。

  還躲在木房子裡的梅林看到自己的父親埃塞爾沃夫的遺體在地上不成人樣血肉模糊,他握著自己的拳頭,並沒有衝動地衝出去進行一場完全沒有勝算的復仇,他只是透過木窗的縫隙瞪著鍋蓋頭騎士的臉,想把對方的長相記在心裡,等自己有能力復仇的時候再讓對方為今天的暴行付出代價。

  而此時,往梅林所在的木窗看了一眼,莫德雷德招呼手下士兵手裡接過了一個火把,他環顧這些倉皇的俘虜們,有些張狂的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這……就是對你們國王背信棄義的懲罰。」

  莫德雷德在抓埃塞爾沃夫的時候就發現了躲在木屋裡面的梅林,但他一直都並沒有拆穿,他看了一眼在俘虜區的紅髮騎士後繼續說道:「是對你們的士兵、還有離棄你們的男人的懲罰,說什麼去跟維京人打仗了?他們大概一去不復返了吧!」

  「我說得不錯吧,我的愛烏泰勒佛大人?」莫德雷德看向了紅髮騎士。

  愛烏泰勒佛的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但這是他宣過誓的領主威廉公爵作戰戰術計劃的一部分,他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村民們的房舍都被熊熊的烈火點燃了,絕望的村婦們尖叫著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熊熊烈火、滾滾濃煙、刺耳的尖叫聲佔據了這片區域,而莫德雷德也故作自然地用手中的火把點著了梅林所在的木屋,並對著木窗後的小男孩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黑夜如幕布,天空上高懸著有著光暈、朦朦朧朧的月亮,在寂靜的夜色裡,傳來了低沉的咒語聲,這聲音就著涼風在空氣裡哀婉低回,加上飄忽的火光、黑黝黝的野草以及那些歪歪斜斜的墓碑,配上一個個隆起的小土堆,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跳躍的火光上方,是一口用泥土變成的陶制大釜,裡面濃墨色的魔藥咕嘟咕嘟地冒著大大的氣泡,而一些已經死去的維京狂戰士成員被浸泡其中。

  在大釜旁的空地上,一個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五芒星陣在地上熠熠生輝,但那光芒並不讓人覺得溫暖和安慰,在墓地這樣充滿了負能量的環境中,反而更添冰冷和詭異。

  其中一具濕淋淋的屍體從巨釜中飛了出來,懸停在了五芒星陣的最中央,那屍體正屬於之前戰死在橋上的那位維京狂戰士首領林奇。

  艾倫站在五芒星陣的外圍,高舉法杖,隨著他的動作,屍體上也隨即出現了同樣的紋路,當艾倫停下了最後一筆,屍體上整個紋路發出了光芒,和五芒星陣的光芒連成一片。

  突然,這具屍體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睛,眼眶內閃耀著兩點橘色的光芒,當光芒黯淡下來後,他從空中墜落,單膝著地,低垂了頭,「主人。」

  狂戰士首領的屍體已經被艾倫親手製作成了死亡騎士,他的聲線比身前冰涼得多,宛如深谷中傳來的回音。

  當林奇抬起頭的時候,除了膚色呈現了一種不自然的白的發藍的異常狀態,他看上去和身前別無二致——除了他的皮膚比生前變得更加堅韌,虯結的肌肉也在負能量和魔藥的侵染下得到了加強,就像獲得了一層天生盔甲一般。

  這具死亡騎士被一股可怕的、象徵死亡和邪惡的氣息所包圍,如果他不把這種類似艾倫和攝魂怪那種恐懼光環的能力收起,只要站在死亡騎士身旁十五英尺範圍內的生物,會發自內心地產生恐懼和絕望而影響自己的戰鬥發揮。

  艾倫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那破破爛爛的熊皮和落後的鎖子甲上面轉了轉,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雖然費了功夫製作了魔藥湯劑,讓本來應該和絕大部分死亡騎士一樣或多或少開始腐爛的皮膚保持了正常,但本就生活得比較窮苦的維京人扮相實在不怎麼樣,只是目前艾倫的手中還沒有好材料可以支撐為他們製作更符合艾倫審美和功能需求的裝備。

  雖然作為不死生物,他們已經不會被非腐蝕性質的毒物和疾病困擾,所有作用於活物身上的法術已經對他們毫無作用,也不會因為要害被攻擊就會喪失戰鬥力,甚至根本不需要擔心體力和呼吸問題——但直接攻擊的法術和擁有魔力的武器還是可以正常傷害到他們,和普通的戰士一樣,這些死亡騎士一樣需要武器裝備才能發揮出他們生前習得的武器技藝。

  艾倫不由想到了自己剛到這個年代時第一個遇到的那個叫克羅赫斯特村的村莊,村子裡有一個只能大招一些農具的小鐵匠鋪,希望製作完這批死亡騎士後能在裡面找到一些鐵錠,然後用變形術先湊合給他們做點全身板甲作為裝備。而且憑借他們現在增長後的力量,足以承受起遠超他們還是活物時能夠承受的重量。

  不過首先,艾倫得先趕往黑斯廷斯佈置之前在斯坦福橋附近佈置的法陣,然後才有閒功夫處理這些次要事宜。

  想到此處,指揮著他站到了一邊,艾倫繼續了工作,隨著時間的推進,幾天後一具具維京狂戰士的屍體被製作成了死亡騎士,三十三個死亡騎士整齊地排列在一排墳墓前,氣勢逼人。本來艾倫如果他自己願意,其實還完全有時間繼續多搶救幾個符合製作成死亡騎士條件的屍體,只是三十三這個數字太過於巧合,艾倫一直迷信三這個數字,於是便沒有再多收攬。

  看著自己製作的這些皮膚白得發藍但穿得破破爛爛的軍隊,艾倫聳聳肩自我諷刺一句,「起碼我不是要靠你們進攻絕境長城…」

  說完,他再次揮動法杖,地面開始發生震動,在五芒星陣消失的位置,虛無的空氣中突然開始燃燒,然後分為兩道火焰開始沿著一個弧形自上而下的開始移動,無數的像是在發出無聲尖叫的頭骨在燒灼後出現,當火焰最終歸為一個巨大圓環時,一座高大的、由頭骨組成的拱門也出現了。

  突然,艾倫扭頭向拱門的右側看去,兩隻骷髏和一隻韋斯萊家閣樓上那種只知道吃蜘蛛和飛蛾的食屍鬼被這些死亡騎士吸引了過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如果艾倫肯讓死亡騎士們接收,它們將成為他們的不死隨從。

  只是艾倫此時顯然無意於接納這些沒有什麼心智可言的低級或亡靈生物,它們對戰鬥基本沒什麼幫助反而長相可怖讓人生厭,那只食屍鬼還渾身散發著一種腐敗的惡臭——事實上,這幾天已經多次這樣的事情了,巫師無奈的下令死亡騎士讓它們停在原地。

  看著被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斷地呻吟還生得醜陋的食屍鬼,艾倫的內心忍不住有些納悶:「為什麼韋斯萊不是請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的食屍鬼驅逐隊把他們家裡那只趕走而是把它當成寵物養在家裡,莫非那只食屍鬼是韋斯萊家某位祖先變的?」

  異界之門傳來的燃燒聲讓艾倫回過神來,他召喚出了魅影駒,一個利落的翻身騎了上去,衝入了門中。那些維京狂戰士也紛紛利用自己成為死亡騎士後獲得異能,召喚出了屬於自己的骨馬,跟在艾倫的身後開始向異界之門衝去。

  這三十三位騎士身前看來並沒有什麼機會能夠騎馬,和站在地上時哪怕不算上恐懼光環都自有一番威嚴不同,在馬背上的他們顯得更加烏合之眾了,甚至有兩個維京死亡騎士先後從自己的骨馬上摔了下來,然後被身後的隊友們踐踏了過去——幸好他們雖然騎術不佳但起碼抗打擊能力不錯,等馬隊過去後他們從地上彈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泥土都沒拍就再次翻身上馬也追了進去。

  馬蹄聲震盪著整片墓地,當最後一名死亡騎士踏入傳送門後,這面異界之門也隨即關閉消失了,墓地上只剩餘了一些骷髏和食屍鬼在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1
第六百五十三章 行軍

  倫敦以北兩百英里外的約克郡,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邊,托非他們將冰涼的溪水拍打在自己的面頰上,享受著這難得的輕鬆時光。噠噠的馬蹄聲不斷靠近,他們偏頭看去,只見遠處一匹栗色的英格蘭矮馬載著一名士兵向著橋的方向疾馳,他們不由得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關注著這一人一騎的動態。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匆匆的趕到了橋上,找到了哈羅德的侍衛隊和徵兵官之一的奧德加,「大人……」他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滿心憂慮地靠近了奧德加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立刻轉身爬上了戰馬繼續向著別處營地跑去。

  「嗨,大家起立!」奧德加大喊道,「我們出發,起立!」

  在溪邊休整的民兵們帶著一絲厭倦和不耐煩,但又無可奈何,他們順從地站起身來,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首領。

  「利奧夫裡克,你因為之前殺死維京狂戰士首領的功績,我升你做隊長,你邊行軍邊起誓。」奧德加半個身子從橋上探了出來,指著高瘦的利奧弗裡克命令道。

  「什麼事這麼急?」利奧夫裡克到對自己的升職沒有太過在意,反正只要打完杖後他還是會變回農夫,最多不過是多點賞賜罷了,他現在在意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諾曼人打過來了!」奧德加憂心忡忡地說,「他們過了作戰季節入侵,他們已在蘇塞克斯登陸!」

  「蘇塞克斯?」年輕的托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脫口問道,那可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所有親人都在蘇塞克斯附近的克羅赫斯特村。

  「起立,我們出發。」奧德加舉起了雙臂大聲疾呼。

  「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了嗎?」托非追問道,「他們在蘇塞克斯的哪裡?」托非心急如焚,他們在外戰鬥,與侵佔家園的諾曼人實在相隔太遠。

  「根據不斷在沿途換著新馬來到的密探情報,他們出現在了蘇塞克斯的佩文西……隨後便迅速佔領了相鄰的城鎮黑斯廷斯。」奧德加有些感慨,韋塞克斯伯爵領是新王的心臟地帶,現在幾乎就這麼被諾曼人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這對英格蘭人無疑是個重大打擊,而敵人沒有立即去進攻倫敦而是在這裡建立穩定的後方,則代表著周圍缺乏青壯保護的村莊暴露在這群以殘暴為名也是維京後裔的諾曼人面前……

  沒有足夠時間休整的不列顛人現在對戰士的需求無比熱切,以至於那些純粹為了餬口或金錢的人都能被批准進入軍隊,而不論他們之前忠於何人——這讓一些之前被打敗卻還被迫遺留躲藏在附近的維京人響應了他們號召幹起了僱傭兵的老本行,加入了之前的敵人英格蘭國王哈羅德的隊伍。

  隨著他們的日夜兼程,哈羅德軍隊的實力日漸變弱。

  托非和利奧克裡夫他們穿行於北方的密林,許多停下歇腳的人倒下衰竭而亡,快速的急行軍,讓這支軍隊精疲力竭。「我們在此地休息。」奧德加和之前來時的催促不同,這次換成他對民兵大吼要求他們休息,而不是不要命地往回趕路。

  張著嘴巴大口呼吸的托非雙手拄在了膝蓋上,擔心新婚妻子茱蒂絲的他抬起頭來急切地看著奧德加:「這樣就不能及時趕回南方去了。」

  「我命令你們休息。」奧德加也喘著粗氣回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急速的奔馳,讓許多士兵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嘔吐了出來,有一些士兵甚至吐出了黃綠色的膽汁。

  相比之下,分給奧德加隊伍的幾個維京戰士情況倒是好很多,他對奧德加說道:「事實上,如果你們肯派船前往挪威的話,俺相信還有更多的維京人願意加入。」

  「來不及了,而且我們也要能夠進行休整的冬天。」披頭散髮的奧德加對著之前的敵人友好的回答道——平時在劫掠時沒什麼底線的維京人在接受僱傭後的名聲還算良好。

  「你們的國王?」維京人問道。

  「我已經兩天沒聽聞他的消息了。」奧德加悶聲悶氣地說著。

  黑眼圈相當嚴重的利奧克裡夫聞言看向了他,「但願他是在為更多的人馬而奔走。」奧德加補充道。

  「但願?」維京人抓住了這兩個字,但奧德加已經不願意再回答。

  「奧德加,我們休息好了。」面色蒼白的托非喘著粗氣急匆匆地提醒道。

  「我們不能像來北方時那般行進了,道路開始崎嶇起來,我們必須保存體力,別再煩我了。」坐在地上的奧德加,不耐煩地撇開臉。

  「克羅赫斯特咋辦?」托非堅持道。

  「那不過是一個十個家庭不到的小村落,而英格蘭是一個國家。」儘管奧德加內心沉痛,但為了大局,他的回答顯得有些無情。

  「求求您至少讓我回去吧。」托非懇求著。

  「假如允許那麼幾個人去尋找他們的家人的話,我們就贏不了這場戰役,恕難准許了。」奧德加低垂著頭,托非無法看清他的神色,只好轉過身,向利奧克裡夫求助,卻發現自己的死黨直愣愣地瞪向遠處——那裡似乎飄著一些濃煙。

  民兵隊停止了交談,四散開來放低自己的身形向著濃煙處緩慢包圍起來,陽光透過林間,斑駁的光影射在空地上,他們最終發現是一匹白馬被綁在一棵樹旁正在那裡悠閒地停著,還有一批棕褐色的馬也被被繩子繫在白馬的身後,而濃煙則是從旁邊一架被燒燬的木製推車的灰燼中升起的。

  但此時盎格魯薩克遜的民兵們注意力都放在這兩匹馬的馬背上,蚊蠅聲嗡嗡作響,它們環繞著這兩匹馬,讓這兩匹馬的尾巴時不時地掃動著。

  「這是什麼玩意?」利奧克裡夫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諾曼人幹的好事。」奧德加面色陰沉的回答了新任民兵小隊長的問題。

  在白馬上,一具女屍俯身趴在了白馬上,蚊蠅環繞中,她燒焦了的腳從馬上垂下,而她沒有被燒到的亂蓬蓬的頭髮搭在了馬背上,留下了骷髏似的臉龐和燻黑的軀體。

  另一匹棕褐色馬上的屍體更為可憐,燒焦後的屍體仰面躺在馬背上,那張大的嘴巴彷彿控訴著自己之前遭遇的非人虐待,向眾人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奧德加走上前去,打量著馬上的燒焦的屍體。他掀開了地上那些覆蓋的衣物,下面也全部都是燒焦的屍體。

  「這是一條給你們國王的信息。」幾名維京人互相對視一眼,說道。

  奧德加環顧在場所有的民兵,語氣沉痛:「我要讓在此的所有戰士都看看這具村婦的屍體,」他的語氣漸漸激烈起來,「這就是我們為何必須要戰鬥!」

  「你回克羅赫斯特村吧,小子,」奧德佳看向了有些呆愣的托非,「你回南方去看看我們的村子。」

  「不,其中必定有詐,他們把這些女人的屍首送往此處,就是為了要激怒你拚命趕回去作戰。」熟悉諾曼人這種也源自維京人手段的維京僱傭兵冷靜地建議道。

  將女屍從白馬上拆卸了下來,其餘的民兵們已經開始安置這些死去的婦人的遺體,讓她們的身體不再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讓她們入土為安。

  奧德加並沒有理會說話的維京人,反而看向了一臉不知所措的托非,命令道:「如果你不害怕遇到諾曼人的偵察隊,就回南邊吧。騎上這匹馬。」

  「利奧夫裡克,」奧德加繼續命令道,「別忘了你是隊長,跟他一起去,當心一些,如果遇到了諾曼人別戰鬥,直接跑!」

  利奧夫裡克想對奧德加說些什麼?但奧德加卻打斷了他的話,大喊了一聲:「走啊!」

  奧德加轉過身走了兩步,又回身看向利奧夫裡克,囑咐道:「如果你們到了克勞赫斯特,如果發現尚有倖存的婦人,帶上他們前往修道院,諾曼人肯定不敢輕易騷擾這些隱者的庭院,盡量多找到一些男人,告訴他們,我們會派一支大軍過來,但我們需要更多的男人,去吧。」

  「我不知道哪條路通往克勞赫斯特。」利奧夫裡克伸出了手,向轉身離開的奧德加求助道。

  「我們會找到路,得走那些有運魚者的道路,走那些在你聞到海鹽氣味前此起彼伏的道路。」奧德加回答道。

  「灰燼的氣味能幫你將找到你的村子。」一個維京人補充了一句,卻換來盎格魯薩克遜人的怒視,他聳聳肩回到了自己的隊伍裡。

  利奧克裡夫神情凝重,掉過頭去,騎上了那匹白馬,坐在了早已等候不及、已經上了馬的托非的身後。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1
第六百五十四章 狗曰的諾曼人

  利奧夫裡克和托非坐在馬背上在林間快速疾行,殘暴的諾曼人已向所有戰士發出信息,他們除了心懷怒火奔回家鄉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一前一後騎在同一匹馬上的兩個人拼了命地向家鄉奔去。

  但不幸的是,他們果然遇到了奧德加口中的諾曼人偵察隊,更不幸的是,他們碰到是由騎著馬的騎士帶隊的精銳偵察隊,紅頭髮的愛烏泰勒佛發現了他們,高舉著長矛控制著馬匹向著他們兩個衝了過來。

  然而托非他們心裡惦念著家鄉的情形,也知道自己無法和看上去全副武裝的騎士糾纏,他們兩個掉轉馬頭就跑,愛烏泰勒佛舉著長矛在他們後面的拚命追逐。

  愛烏泰勒佛由於騎的是來自諾曼底的高頭大馬而非托非他們的英格蘭本地矮馬,所以看起來被追上也是遲早的事情了——這也讓意識到如此下去下場的兩人放棄了馬匹,向著淌著水和淤泥的沼澤地徒步跑去,以期能利用地形能讓諾曼騎士放棄對他們的追趕。

  但他們小看了愛烏泰勒佛的決心,他見兩人鑽進了沼澤後也乾脆的地了馬,放棄了手中的長矛拔出自己的諾曼長劍在他們後面氣喘吁吁地繼續拚命追逐。

  瘦高個利奧克裡夫矯捷地在前面為自己的死黨探路,但是在他身後的托非一個不小心,腳下被淤泥一滯,失去平衡摔倒在了爛泥裡。

  「起來,加把勁!」利奧克裡夫留意到他的情形,想要回身進行救援,但是他晚了一步,緊隨其後的愛烏泰勒佛雖然身穿著鎖子甲,但憑借長久的身體鍛煉已經追了上來,他高高舉起了寶劍,想要砍向托非,托非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尖叫。

  「等等……等等。」利奧克裡夫伸出手絕望地阻止道,「他只是個剛結婚、想趕回村子去確定自己妻子安危的丈夫。」

  「新婚的丈夫?」愛烏泰勒佛疑問道,他這才有時間好好打量著他之前追逐的敵人——發現對方不過是兩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

  托非急促地喘著氣,驚恐地看著他,愛烏泰勒佛握了握自己的劍,猶豫地又看向了利奧克裡夫。

  兩人對視片刻,利奧克裡夫高舉雙手,把自己的長劍丟在地上,做出了投降的姿勢,雙膝彎曲,跪在了地上:「要抓就抓我,別傷害他。」

  愛烏泰勒佛的劍尖而在利奧克裡夫的面前上下不斷地晃動著,而托非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滿是懇求。

  終於,愛烏泰勒佛把頭偏了偏,他用頭對著遠方稍稍一點,說道:「走吧,走啊!」一時心軟放走了兩人的愛烏泰勒佛咬了咬牙齒,轉身往回走去。

  這時,紅髮騎士才發現那個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正騎著馬在沼澤邊看著自己。

  愛烏泰勒佛停住了腳步,鍋蓋頭騎士抱著雙臂斜覷著眼神看向了愛烏泰勒佛,目光中不懷好意:「我懷疑你有膽量去戰鬥,我的大人。」

  愛烏泰勒佛舉著劍憤怒地看著他。

  「你讓那兩個士兵跑了,你違抗了命令,如果公爵大人知道此事,你的家人可能將為你違令付出代價。」莫德雷德毫不示弱,他把自己手也放在腰間的劍柄上,滿臉戲謔對著愛烏泰勒佛威脅道。

  愛烏泰勒佛無奈地轉過身去,將利劍插回了他的劍鞘,啞口無言的他不再和對方辯駁騎士精神的問題。

  幾小時後,在克勞赫斯特村村外,本來急速奔跑的兩人總算到達了村口,腳步反而放緩起來,正如那個維京人所說,在沒看到村子前,就嗅到了灰燼的味道,他們來晚了,殘留的村舍上還有灰色的余煙環繞。

  他們的腳步就和他們的心情一樣沉重,在村口往裡走沒有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不少相鄉親的屍體,而其中一具仰面朝天的男屍,讓利奧克裡夫心中的悲傷簡直難以抑制,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呆滯,「這是我的父親。」風吹動這老人屍體的頭髮,利奧克裡夫多希望是自己的父親在動……

  「茱蒂絲……茱蒂絲……」托非觸目驚心,想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帶著驚慌連聲呼喚向自己家中的方向跑去。

  利奧克裡夫往村內走去,目光所及之處,遍地散落著村民的屍體,遺留在村子裡男人們幾乎已經全部遇害了,甚至還有幾個小孩也在其中,利奧夫裡克哀痛的目光從這一張張稚嫩的面孔上滑過。

  托非瘋狂地尋找著自己新婚的妻子,腦海中滿是朱蒂斯在婚禮上那甜蜜的笑臉,但最終卻一無所獲。

  「我深深地為你哀傷。」背對著自己死黨的利奧夫裡克說道。

  托非一把將自己的斗篷掀了下來,坐在倒下的樑柱上,滿臉無助和哀傷:「自從我們結婚,這才過了多少日子?」

  利奧夫裡克迷茫地握緊了雙手:「兩個小時?我不清楚。」

  其實時間非常短暫,但在托非的心中彷彿日子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語調帶上了哭音,「我們的生活一去不返,我們的生活一去不返了!」

  利奧夫裡克的心中滿是憤怒:「他們幹的,他們竟以主之名對同是主信徒的我們干了如此行徑!」他悲憤欲絕的吼道:「狗雜種,狗雜種,雜種……狗曰的諾曼人,狗曰的!」利奧夫裡克憤怒地一腳踢開了地上的茅草仰天叫道。

  「什麼人?」由於之前丟了兵器,利奧夫裡克拔出了護身用匕首,指向了村子裡半坍塌的鐵匠鋪矮牆,艾倫從牆後走了出來。

  利奧夫裡克認出了艾倫,但卻想當然的忽略了對方的身份,他鬆了一口氣,他把匕首插回了劍鞘,「你這個賣藝人運氣倒是很好,躲過了一劫。」

  但他身旁的托非卻張大了嘴巴,踉踉蹌蹌地連連後退,指著艾倫張口結舌地叫道:「巫、巫、巫……巫師!」

  利奧夫裡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次艾倫沒有再施展混淆咒的情況下,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可怖身份——巫師。

  艾倫沒有理會面露恐懼之色的兩個民兵,反而向著一處燒燬坍塌的廢墟走去。

  像是有無形的手在撥弄著那些殘垣斷壁,那些燒燬的橫木、泥塊都自己飛散開去,一個衣服已經被燒掉、只有些破布還留在身上的小男孩身形顯露出來,他目光呆滯,繼續用已經乾巴巴的黑褐色髒布摀住了自己的口鼻,熏得一片一片烏黑的身體看上去卻並沒有遭受到過任何燒傷的跡象。

  「梅林,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利奧夫裡克也顧不上對艾倫的恐懼,他大踏步上前,雙手扶住了自己村裡可能是唯一倖存者的男孩肩膀。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2
第六百五十五章 倖存者梅林

  聽到男孩的名字讓艾倫內心驚訝之餘也恍然大悟,梅林在巫師界可謂是有如麻瓜裡上帝一般的人物。無底深淵裡的一隻男性坎比翁惡魔——也就是半人半惡魔與凡人女子結合生下了梅林。

  惡魔血統使梅林繼承了惡魔的超自然力量和出色的魔法天賦,無底深淵混亂的天性讓艾倫在用攝神取念探測他思想的時候受到了阻礙,但魔鬼和惡魔這類下層位面生物的血統也讓梅林擁有了對火焰和高溫非常出色的天生抗性,這也是他能在這場大火中倖存下來的原因。

  「孩子你聽到了些什麼?」利奧夫裡克問道,托非也忘記了恐懼,關切地跑了過來用自己的衣服給男孩擦了擦臉,「這村子裡還有剩餘的人嗎?他們在哪?」

  梅林呆滯的目光總算轉動了一下,依舊沒有作聲。

  「梅林,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姐夫,茱蒂絲呢?」托非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妻子的安危。

  「勇士國王跨海向西,英格蘭屍橫遍野,食腐的黑鳥緊隨其後,死亡降臨……」男孩舔了舔乾得有些開裂的嘴唇說道。

  「好了,現在你安全了,穿暖些。」利奧夫裡克用自己的斗篷將男孩包裹了起來。梅林的臉色看起來才算鎮定了一些。

  見狀,利奧夫裡克伸出了雙手,撫摸著梅林的頭頂:「我是本郡的戰士,我向你保證再沒有刀劍能傷到你,再沒有諾曼人能追殺你,作為這個村子的戰士,我發誓……我會讓你遠離恐懼,我發誓……」

  「你能不能幫幫忙,我知道你可以阻止海之王者,不要讓諾曼人侵略我們好不好?」梅林爬起身來,向艾倫膝行了幾步,懇求道,兩位民兵再一次意識到艾倫是巫師後,也顧不得對信仰的虔誠,而是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艾倫堅決地搖搖頭,他是可以輕易改變這場戰爭的結果,而且看到當初有著友好對待陌生人習俗招待了他的村子變成這幅模樣,雖然算起來並非艾倫的責任,但也讓男巫很不好受,畢竟這些村民和上了戰場上的戰士不同。

  但是改變後對未來造成的影響是他無法接受的,事實上,艾倫的那個英國,正是因為1066年之後才會出現,而不管是那些麻瓜還是巫師家族們,也是很多跟隨那為私生子公爵才來到了不列顛開枝散葉,阻止了他未來英格蘭就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人了。

  梅林抿了抿嘴唇,沒有放棄,繼續說道:「求求你,求求你至少幫我把姐姐給救回來…」

  這次艾倫有些猶豫了,他自己畢竟在一年級的時候在馬人部落裡得到過梅林的寶石,雖然現在閱讀過耐瑟卷軸的後,他知道這不過是梅林從哪發掘的一塊耐瑟瑞爾人遺留下來的艾歐石或者是他也閱讀過耐瑟卷軸後利用其中理論知識製作的一個仿製品,但畢竟當初他也多少因為這塊石頭為自己解決了一些麻煩——哪怕這塊石頭是和馬人部落首領瑪蒂爾達用交換的。

  艾倫打量著眼前的小男孩,在高瘦的利奧夫裡克那件寬大的斗篷下的梅林縮成了一團,小小的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艾倫心下一軟,不管對方將來會成為多偉大巫師,但現在畢竟還只是個已經剛經歷了家破人亡的小孩。

  再說畢竟受到過現在已經被幾乎諾曼人砍成了兩段的梅林養父埃塞爾沃夫幾天的熱情招待,艾倫決定用預言術進行一次預言,只要沒什麼影響或者說只要不影響他熟悉的人,艾倫就答應對方的請求了,在能還清人情債的時候艾倫都盡量習慣還清——哈里斯有債必償。

  想到此處,艾倫讓自己的法杖倒轉過來,讓法杖底端那個已經裝了無數靈魂的水晶球倒轉放在了自己面前,他把自己的手按了上去,讓那團隱隱約約有著無數人臉的靈魂能量壓縮到了一邊,然後開始對未來進行預言和占卜——預言本身只是針對以目前條件探知未來將要發生事件的一道法術,但就像看一些預告片一樣,可能會被錯誤解讀或者會因為後續影響而發生改變,所以這只能作為一種參考手段而不應該盲目的迷信於此。

  伏地魔如果他自己不選擇相信那個關於救世主的預言,那麼這個預言就不會發生,雖然他會選擇預言本身的行為,就應該是那個預言內容之所以是那樣的一部分原因。

  在梅林和兩個民兵看來,眼前的這個巫師不過是把手按在了那個裡面有詭異霧氣的水晶球上,眼珠子莫名其妙地、無序急速地轉動了一會。

  幾分鐘後,眼睛重新聚焦的艾倫壓制住施法後有些暈眩的嘔吐感對著其他三人點點頭:「走吧,去把婦人們帶回來。」

  幾分鐘後,梅林被艾倫躺在當初拉文克勞安放艾倫的那種漂浮碟上,飄在艾倫的身後,利奧夫裡克和托非牙齒微顫,僵直了身體騎在一匹魅影駒上,他們在得知了村裡的女人們還沒有被殺死而是幾乎全被帶走後,也顧不得恐懼要求一同前往。

  艾倫沒有拒絕,他這次利用另外一道難度頗高的預言魔法回溯視覺,親自看到了和聽到了在村子裡發生的事情,這對想看到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來說並不難,當然如果想查看此地太過久遠時間發生的事情,估計就只能探測到一些隻言片語的畫面片段了。

  召喚出陰影三眼渡鴉順著諾曼人襲擊村子後的行軍方向探測,巫師很快就得知了女人們的位置,艾倫便帶著這三人一起去營救。

  在密林中一片頗為平坦開闊之處諾曼人營地裡,由於還是白天,這支諾曼人的偵察部隊絕大部分人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克羅赫斯特村和附近村落的女人們一個個被綁在了樹上,衣衫不整的她們痛苦而絕望地啜泣著。

  見艾倫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托非和利奧夫裡克雖然有些吃驚,但也跳下馬做好了迎接戰鬥準備的時候,但那些諾曼人彷彿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異況,這讓已經拔出了武器的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著艾倫就這麼直接招呼著兩位民兵一個接一個地把這些婦人解救了下來,而這些婦人彷彿就像那些諾曼士兵一樣對巫師和漂浮碟上的梅林視而不見,並且在腦海裡忽略了為什麼兩位民兵能這麼大搖大擺闖進諾曼人營地又大搖大擺的把她們救出去的不合常理之處。

  在將她們帶到了安全地帶之後,茱蒂絲一把撲入了托非的懷中,他們四目凝望,茱蒂絲迫不及待地說:「我是多麼想念你,在那空虛的漫漫長夜,在那無數的惶惶之日。」

  「我也一直牽掛著你。」托非說完,茱蒂絲瞬間笑靨如花,他們甜蜜地親吻了一下,托非攬著朱蒂絲,不斷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就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金銀雖可催人勇,珠聯璧合樂在中,若是你我真情在,管它坎坷與秋冬。」茱蒂絲深情地吟誦出了詩歌,甜蜜地窩在了丈夫的懷中,享受這失而復得的安全感。(Silver and gold may make us

  bind our jewels

  love will stay until we are

  weary of endeavour.)

  「他們把你怎麼了?」托非問道,但這一下子又觸發了茱蒂絲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她沉默了半晌,回答道:「我、我、我說不出來……」

  托非更加愛憐地撫摸著妻子的長髮。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2
第六百五十六章 梅林的導師

  當地女子修道院門前蓬草叢生,這座堡壘般的石製建築是不列顛裡那些可憐的盎格魯薩克遜婦人們最後的庇護所。

  透過門上那小小的方形的窗口,利奧克裡夫請求道:「親愛的修女,我把這些女子送來,與諸位嬤嬤和婦女在一起。你能幫我照顧她嗎?」

  托菲和茱蒂絲的手緊緊的牽扯在了一起。

  「對不住了,我們這已經塞不下人了。」窗口內出現的一位修女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姐妹,這只有一些可憐的女子。」利奧克裡夫懇求道,他身旁的那些婦人們有的雙手緊握,滿臉祈求,有的則滿是冷漠,神情呆滯、生無可戀之狀。

  「我們這裡人滿為患,附近村子很多人都逃了進來,真的對不起。」修女面露憐憫之色,但依然果斷地拒絕,「也許你們可以試試去更北方的修道院試試。」

  「我是皇家民兵隊的小隊長,我命令你開門!」利奧克裡夫命令道。

  「我們不會因為士兵的命令而開門的,這也正是你把鄉親們送來的原因。」修女的聲音冷凝起來,語氣堅決。

  利奧克裡夫點了點頭,沮喪道:「你說的對。」他點了點頭,「請接受我的道歉,我們這就走。」他低垂了頭,轉身帶著那些忍不住啜泣出聲的婦女們離開。

  「等等。」就在艾倫準備用魔法改變對方主意的時候,那修女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她關上了門上的小窗口,門咯吱一聲響起,那修女拉開了門,她眨了下眼睛,頭向門內點了點,臉上的神色帶了點釋然,帶了點無奈示意道,「進來,自己找還空著的地板吧。」

  那些女子在向民兵他們行禮道謝後,快速地走進了門。

  婦女中只剩下了茱蒂絲還牽著托非的手,她眼含熱淚,看著自己的丈夫,遲遲不願意進入。一旦放手,再見不知將會是何日,更重要的是她根本無法確定是否能再見!那些諾曼人十分的兇猛殘暴,對待她們做出來的事是想都沒有辦法想到的,她真的不願意再離開托非,離開丈夫的保護,也不願意自己丈夫去面對那些凡人惡魔。

  托非心疼地將妻子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哦,茱蒂絲,我該怎麼辦才好?」嘴裡說著茱蒂絲,眼睛卻看向了利奧克裡夫,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利奧克裡夫看出了他想說的話。

  「托非,我們得去黑斯廷斯,來吧,你的妻子在這裡不會再有事了。」民兵新任隊長利奧克裡夫拉了一把自己的死黨。

  「不,我受夠戰爭了!」但這彷彿反而是讓托非做了決定,他拍掉自己死黨的手拒絕掉。

  利奧克裡夫像被激怒了,他一把抓住托非的領子:「看,你盡想著戰爭以後的日子,到時候你就會告訴你的孩子,說你坐在高高的山上,眼睜睜看著英格蘭毀滅殆盡。」

  托非也盯著自己的死黨:「我之後要我的妻子待在一起!」

  「跟他去吧,戰爭結束後我們會重建家園的,屬於我們英格蘭人的家園。」茱蒂絲撫摸著自己剛重逢丈夫的臉,她親身經歷過諾曼人的殘暴,知道如果對方會如何對待他們這些英格蘭人,所以戰勝了自己私慾,也加入到了勸說行列裡來。

  一直帶著梅林沒有出聲的艾倫卻也不由得勸說:「我個人也建議你們兩暫時跑到山上躲起來直到戰爭結束為好。」艾倫知道黑斯廷斯戰役的結果,英格蘭注定幾乎全軍覆沒屍橫遍野,因此他也想勸說這兩個頗有緣分的村民不要枉送性命。

  利奧克裡夫一向散漫的面孔難得露出了嚴肅的神色,本來之前一直厭惡服兵役的他看著艾倫鄭重說道:「不列顛不容我當個逃兵,我是克羅赫斯特村的戰士,也是英格蘭的戰士。」他扭頭看了看修道院那半掩的門,「也為了她們。」

  艾倫欣賞他的勇氣和堅持,沒有再試圖勸說,只是摸了摸在旁默不作聲的梅林,「你要跟你姐姐進去嗎?我想即使我不用魔法這位修女也會同意讓你進去的,裡面那些婦人帶孩子的可不少。」

  梅林抿了抿嘴唇猶豫半天,最終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巫師老爺,我知道你掌握著恐怖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收我當你的學徒,教我學會使用這些力量,這樣我以後自己就能保護他們了……」

  這次艾倫倒是沒有拒絕,他打量著眼前這位在魔咒作用下和自己一起被那些麻瓜忽略的小男孩,「我可以送你到學習魔法的地方,那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霍格沃茲,在那裡,你會得到力量的。」

  歷史上,梅林本人曾在霍格沃茨上學,且學院就是斯萊特林——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的綠色綬帶就是為了紀念梅林的畢業院校,而就像當初和馬人交換寶石時候從馬人首領瑪蒂爾達說過的一樣,畢業後的梅林不知因為何故也像自己一樣轉換時間回到了他所屬時間的五六百年前,然後憑借輔佐了因為拔出了石中劍而稱王的圓桌騎士首領,一位近乎神話般的傳奇人物,被稱為「永恆之王」的亞瑟王——亞瑟•潘德拉貢而有了今天在巫師界的地位。

  梅林聞言,因為不能被親眼見證了對方神奇之處的艾倫親自教導而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但這動作讓艾倫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妹小甜熊艾米麗,有些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冷淡的艾倫伸出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在送你進入霍格沃茲前,我在離開前還可以帶著你一段時間,你可以在這期間和我學習一些東西,別擔心,這個年代好像雖然有習慣讓學徒白幹活很久後導師才會一點點傳授一點東西給他們,但我顯然不需要你個小孩為我做什麼,盡量多學一些就是你的工作了。」

  「是的,我的導師。」面露喜色梅林連連點頭,聰慧的他內心也注意到了自己導師不經意間說出的關鍵詞,巫師學徒內心有些震撼,「這個年代?導師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艾倫剛開始還條件反射的想否認這個稱號,他畢竟教不了對方太長時間,但隨即想到對方名叫梅林後,梅林的巫術導師這個稱號讓剛在前挪威國王無情者哈拉爾那一長串頭銜後覺得有些丟人的艾倫,最後還是有些竊喜地在男孩的稱呼中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關係。

  而另一邊,茱蒂絲的眼淚正從眼眶中滑落,「不,托非,我……」

  「親愛的,等我回來。」托非忍痛將茱蒂絲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撥開。

  道別的時候總算到了,艾倫走到了等待在門前的修女身旁,將沉甸甸的錢袋塞到了手上。修女感受到手上錢袋的重量,打開來看,神情微微一滯又迅速地收攏了袋子,驚疑不定地向著這位好像突然出現的外國賣藝人問道:「賣藝人,你這是?你捐了這麼多錢你自己怎麼辦?」

  艾倫指了指門走進了門中的茱蒂絲,簡短地回答:「為了這些可以招待貧人和外鄉人的善良村民,也為了你的善良,我的手藝還不錯,錢總歸還是能賺到的。」

  修女也不在多問,這段時間不列顛已經展現了太多極惡和極善的人性了,她招呼著茱蒂絲進了門,在這對新婚夫妻難分難捨的目光中,厚重的木門再度合上。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2
第六百五十七章 打造

  巫師和民兵也到了說分別的時候了,利奧克裡夫他們將奔赴戰場,而艾倫也將帶著梅林離開,他們需要回到克羅赫斯特村,艾倫之前在那座坍塌的鐵匠鋪裡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克勞赫斯特村再次出現在巫師導師與他的新學徒面前,梅林的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自動進入了還不太熟練的學徒生涯,這讓艾倫頗為欣賞,斯萊特林學生起碼在這種能獲得力量和在完成自己目標的道路上,態度還是比較端正的。

  沒有直接進村,艾倫帶著梅林來到了村落裡一棵粗壯的橡樹下——就是奧德加懷念家鄉時想爬的那棵。

  艾倫打量了一會,對著樹上的一根樹枝凌空一抓,那根樹枝便自己折斷,飛入艾倫的手掌中。梅林看著這一幕,眼裡滿是驚奇,這就是魔法,不知道自己需要掌握這樣的法術需要多長時間。這個樹枝竟然便在艾倫的手中變成了一把捲尺,飛到了梅林的身邊,圍繞著梅林伸伸捲卷,自動測量他身體的各種數據。

  得到了數據的艾倫開始行雲流水般處理起來這根恢復成原形的橡樹枝,一邊製作還一邊講解其中的要點,大致處理完畢,艾倫對著滿是嚮往的梅林說道:「這是巫師用於施展魔法時所需要的工具,一般為木質長條狀,我們現在還差一個神奇動物身體一部分所做的內芯,杖材也還需要時間來進一步處理。每一支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你使用的是不屬於你的魔杖,魔法的效果會大打折扣。所以說如何運用魔杖,怎樣將魔杖的效果發揮到最大還得看巫師自己的能力——雖然如果經過學習和苦練,你可以一定程度上在施法時擺脫對魔杖的依賴,古代巫師最初施法的時候是不用利用這種工具的。」

  艾倫沒有為自己的學徒製作一把成長型魔杖而是用了更傳統的方式,因為他並不能保證他在離開後梅林能在霍格沃茨保持這種魔法奇物而不引起他人的窺視,他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新弟子他這麼輕鬆寫意的無杖施法是由於閱讀了耐瑟卷軸改變了施法方式的原因,但既然做了梅林的導師覺得就應該負責一些的艾倫還是教導了自己的學徒不要太依賴於魔杖,就像當初盧娜在海怪克拉肯事件後提醒過他一樣。

  做完這之後,艾倫帶著梅林踏過了鐵匠鋪一片狼藉的地面,在碎石瓦礫中,艾倫指揮著各種鐵匠鋪的工具飛出了戶外,那些成品和半成品的鐵器也隨之整齊地堆疊在了一邊。

  火焰騰地在熔爐下冒出,嚇得梅林往後一跳,隨即便著了魔般看著那些鐵器一件件飛到了熔爐裡,又一件件飛出來,那巨大的鐵錘笨拙地飛了過來,就像那些能自動洗碗的廚具或者自動紡織毛衣的織針一樣——它們叮叮咚咚地自行敲打著這些鐵器。

  隨後,在魔法的操控下,這些配件組合到了一起,在梅林的面前變成了一具具威風凜凜的厚重鐵殼盔甲。

  巫師學徒忍不住好奇試圖去搬動一具已經冷卻的鎧甲,發現自己拖拉扯拽用盡各種辦法也無法挪動它,甚至讓它稍微動一下也做不到,這讓雖然只是個孩子的他也實在難以想像,這盔甲是給什麼人穿的,如此沉重要如何穿著在戰鬥中靈巧的移動——因為惡魔的血脈,梅林在之前一直對自己的力量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梅林,你們村子有皮匠嗎?」艾倫的聲音在梅林的身邊響起。

  「有的!」能為艾倫做些事情,梅林覺得非常開心,他指向了村落的小路,「沿著那條小溪一直走,在岔路口往右轉,皮匠就住在那,它的氣味有些大,村裡人們不允許他在村子裡和小溪上游建房子,我有時候會偷偷過去看他給動物們剝皮,可好玩了。」

  「呃……這個時代小孩們的娛樂方式太少了。」內心胡思亂想一陣,艾倫向著身後打了個響指。

  咚咚的如同地震般的腳步聲響起,看到了來者,梅林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導師,維京人來了。」

  「莫慌,這些是我控制的下屬。」艾倫安撫了自己的學徒,而那些死亡騎士向艾倫整齊地行禮後,便向著梅林之前所指的方向跑去,而艾倫對自己學徒的眼力有些好奇,「怎麼,你見過維京人?」

  「導師,我沒見過。」梅林還是有些畏懼著看向那些死亡騎士,「但是我之前問過利奧克裡夫我們英格蘭人和維京人有什麼不一樣,他告訴我說我們英格蘭人是人,而那些維京人不是……而導師你的這些手下……」

  「雖然利奧克裡夫的意思和你理解的其實有一定誤差,不過你的洞察力的確不錯。」艾倫不禁為這位學徒的天賦讚揚了幾句,「你感知的不錯,這些維京人已經不算活物了,這也算我正式教授你在魔法道路上的第一件事吧,梅林,也許你以後會遇到一些排斥黑魔法的白巫師,但是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判斷來看待問題,我的魔法道路是不排斥任何種類的魔法,我認為在法術的研究時,不要在乎任何限制——但也不要因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天賦而過度沉迷偏向其中某一種類,萬物歸環,如果你缺少了其中某一方向的學識,那麼我認為你的魔法道路就不再完整了,很多人認為專精的道路比較好,但他們的終點在選擇的最開始時就被自己的選擇限制住了,所以我更希望你也能夠走通才之路,你也擁有選擇這條道路而需要擁有的天賦。當然,魔法的道路是需要自己選擇的,你現在也許聽不懂,但你在學習了足夠知識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回憶起這段話來……」

  就在梅林沉思的過程中,那些死亡騎士的手中便拿著一些散發著異味的皮革回來了——這個時代皮匠可不是一種好差事,因為為了迅速地把獸皮的脂肪去掉,並保存以防止脫落,在這個時代是通過將其浸入尿液來完成的。鑒於工作上會染上的臭氣,制革匠定居在城鎮與村落的外圍,和劊子手,屠戶和妓女一樣同屬同一階層,是社會的邊緣人。

  艾倫讓死亡騎士們將這些皮革扔入了他們從皮匠家裡帶回來的一個大堝中,又丟了一些魔法草藥進去將其一起煮沸,最後讓這些取出來後還濕漉漉散發這藥味的皮革作為之前鐵甲的內村鑲嵌了進去。

  當一切製作完畢,艾倫命令這些死亡騎士穿上了這些盔甲,他們的面貌便煥然一新了。在梅林的眼中,這些死亡騎士極高極壯,肩膀寬厚,手臂粗得簡直像剛剛那棵橡樹上的小樹幹,在鎧甲下面,他們還穿著厚得不像樣的被導師稱呼為板甲板甲的盔甲,裡面還有一層煮沸的皮革,他們頭戴殘留殘留著一些維京人風格的全覆式頭盔,除了眼旁還有一道用來觀察的鐵柵欄式窄孔外不再有一點縫隙。

  一旁的梅林一臉艷羨地看著這些換上了新盔甲的死亡騎士拿在手中的盾牌和斧頭,他雖然年紀小,但是看到了戰爭殘忍的他也想擁有自己的武器,哪怕是在他將要擁有一支神奇的魔杖的情況下。畢竟,對於騎士的嚮往是他們這些小男孩的天性。

  艾倫看到了梅林那一臉不加掩飾的羨慕,便指揮著一些鐵器飛到了熔爐裡,大斧頭再次叮叮噹噹的敲打起來,艾倫伸手指揮比劃著,鐵器上便響起了嘶嘶啦啦被雕刻的聲音。激烈的摩擦和碰撞下,火光四濺,一把匕首漸漸成形,艾倫在匕首上面雕刻了具有破壞魔法護盾和具有鋒銳特效的魔法符文。

  當成型的匕首冷淬後並打磨開鋒後,艾倫將這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遞給了梅林:「這就作為導師給你的見面禮吧。」

  梅林一臉欣喜的接過了匕首,好奇地把玩著,端詳著上面那些有種另類美感的神秘符號。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2
第六百五十八章 粉紅毛毛兔

  「這些是古代魔文,你會在霍格沃茨有時間學到的。不過這不是玩具,它已經開鋒了,小心別傷到自己,不過作為匕首雖然不能砍人頭顱,但使用起來還算簡單,如果你手腳夠快,也能將敵人刺得千瘡百孔。」艾倫寵溺地的拍了拍某種意義上是他的第一個徒弟的小男孩的頭頂,「你的魔杖製作完畢還需要一些材料和時間,所以你的第一課就是,記得用匕首的尖端去刺敵人。」

  梅林指著匕首的手柄疑惑不解地問道,「導師…為什麼有只粉紅兔子在上面?。」

  一隻生動活潑,活靈活現的被染成了粉紅色的小兔子被雕刻在了匕首的手柄上,艾倫帶著惡作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學徒,他在製作匕首的過程中想到了盧娜的最初的守護神,也隱含著瘋狂含義的兔子就自然而然地刻到了上面——但刻上去之後艾倫又不想讓代表盧娜的符號留給梅林使用,所以又加入了那位資深少女烏姆裡奇的個人色彩粉紅色加入其中。

  面上,艾倫卻平靜無波地有理有據的介紹道:「所有有名的兵器都有自己的名字,你這把匕首叫做粉紅毛毛兔。」

  梅林作為幻想過當英勇騎士的中世紀男孩,顯然對此有些失望,他弱弱的爭辯道:「但是導師,我是男孩子呀…」

  「想想看,悲傷之劍葛蘭或者神聖復仇者卡索彌爾,這種名字滿大街都是,但絕對沒有人能承受被粉紅毛毛兔殺死的恥辱。想想看吧,我的學徒,如果你非得被殺死,你是願意被靈魂收割者殺死還是被粉紅毛毛兔殺死?」想著梅林的變形術可以把自己變成小孩、老人、女人、侏儒或動物,沉浸在欺負自己徒弟和小孩快感中的艾倫咬著舌尖不然自己笑出聲,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雖然覺得自己的導師好像在逗自己,但沒有證據的梅林也只能點點頭,最後也只能在把被屠戮的鄉親們埋葬後,任由自己的導師牽著離開了他已經被燒燬的家鄉。

  而隨著登陸後的諾曼底公爵威廉鞏固後方基地並奪取土地,正急著南下的英王哈羅德陷入了困境。

  終其一生哈羅德幾乎都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了正確的地方,他在英格蘭最有權勢的家族出生,他在臨終國王的床邊,他設法贏得了權貴們的支持,同時他迅速行動擊敗了他的弟弟和維京人的大舉入侵,但現在哈羅德仍要馳騁完兩百英里的距離,去再次保衛他的王國。

  約克一戰之後他的兵力嚴重消耗,他不得不在缺兵少將的狀態下拚死一戰,他向南行軍至倫敦時,再次命令徵召一隻新的軍隊,哈羅德決心重演他在斯坦福橋的成功,擊退侵略者,保住他的王冠。

  現在擺在英王面前的有兩種選擇,最明顯的辦法是帶著他新招募的軍隊南下和私生子公爵進行決戰,但這不是他唯一的選擇,因為他可以固守在倫敦打消耗戰,維持諾曼底人龐大的兵力會讓在遠離自己家鄉的地方作戰的他們的糧草很快見底。

  凜冬將至,所以根據哈羅德幕僚們的推算威廉的補給耗盡只是時間問題。

  而威廉則在登陸前和艾倫的「友好會晤」中獲知了哈羅德在斯坦福橋戰勝了挪威人的消息,他在作戰前就制定了各種計劃,想要在哈羅德疲憊時引誘他出兵決戰,為此諾曼底大公在蘇塞克斯周圍豎起了自己的旗號來挑釁哈羅德,並且在哈羅德南下和集結兵力的時間裡,也不斷派出他的部隊從近到遠的燒殺擄掠。

  他寄希望於這一系列行動能激怒哈羅德,事實上,光想到這一點就讓威廉對能提前從艾倫的口中獲知那些情報而有些喜形於色。

  而顯然,這麼做對已經回到倫敦的哈羅德是非常有效的,他的封臣們在南下的道路上就一直在糾結應該立刻去面對諾曼人還是應該等到軍隊完成集結而吵得不可開交,但隨著前線情報的不斷傳回,英王哈羅德總算下定了決心。

  「吾等該怎麼做?」哈羅德的弟弟,東安格利亞伯爵戈斯•葛溫森收到密探帶回來關於諾曼人新的殘暴行動後,向著坐在王座上的哥哥詢問到。

  「戰鬥。」哈羅德雖然一直皺著眉頭,但面對詢問還是想也不想就堅定的回答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吾等的國土上肆虐,蹂躪吾的農夫,吾等沒有別的選擇。」

  一直傾向於按兵不動的國王母親終於忍不住插了話:「汝雖然貴為國王,但吾作為汝的母親…」

  哈羅德沒等自己的母親說完就打斷了她,「這不是為了吾,這事關英格蘭。」

  「這樣吧,讓吾去和威廉決戰,汝待在這裡。」戈斯見母親和自己的兄長起了衝突,忍不住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

  「絕不。」哈羅德一口回絕了弟弟的提議。

  「汝可能會死在戰場上。」戈斯也立即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和計劃,「如果讓吾等去打頭陣,汝可以調集援兵支援吾等,如果吾等失敗了,汝可以趁那位私生子虛弱時擊敗他或是堅守倫敦。」

  「吾會恪盡職守。」哈羅德還是拒絕了自己弟弟看起來更加明智的提議,但是在獲知自己的核心領地被掠奪後的盛怒之下,剛解決了那位一長串頭銜的哈拉爾的哈羅德顯然聽不進去這種建議。

  於是僅僅在倫敦呆了三天,哈羅德就從倫敦率軍南下,朝著黑斯廷斯和威廉所在之處進發,並派遣他的艦隊到英吉利海峽來試圖切斷諾曼人的後路,防止私生子公爵企圖撤回諾曼底,而且因為在斯坦福橋嘗到了甜頭,哈羅德這次也試圖發動一次突然襲擊來讓諾曼人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和自己決戰。

  在十月十三日星期五的夜晚,雙方軍隊相隔八英里,在夜色的掩護下,哈羅德王命令他的軍隊趁敵人換崗時將其殲滅,想再次重現一次斯坦福橋的輝煌,但這次夜襲讓英格蘭人上了大當最終功虧一簣吃了悶虧。

  威廉這個時候擁有整個歐洲最高質量的騎兵部隊,而且作為一位馬上國王,深知情報重要性的他不僅僅派出了騎兵進行偵查,也在營地四周佈置了大量暗哨,並且威廉還有著他所資助的巫師們的幫忙——雖然私生子公爵並不清楚為什麼刺殺沒有巫師保護的英王會讓他派出去的巫師們一去不復返,但通過遺留在營地的巫師們的占卜知道了起碼他們並沒有遭受到什麼生命危險,而不敢再去刺殺的巫師們也早就發現了哈羅德有些想當然的突襲行動而提前布下了陷阱讓盎格魯撒克遜人們白白留下了不少屍體。

elsahuang 發表於 2019-8-23 15:02
第六百五十九章 第三場戰役開始

  在這個黑色星期五夜晚的剩餘時間裡,諾曼人都在祈禱,而英格蘭人由於本土作戰,英格蘭國王哈羅德為了恢復夜襲失敗帶來的士氣影響,讓手下的將士們瘋狂的喝了一夜酒。

  哈羅德明白這場戰鬥的勝利會讓他威信大漲,而失敗意味著盎格魯薩克遜英格蘭的覆滅,並且他本人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已經在黑斯廷斯紮營多日的威廉也充分休息準備妥當,他帶著士兵在教廷賜予他的聖旗下禱告直到清晨,「願今日,主賜予最神聖的力量,指引諾曼人戰勝邪惡,將永久的和平帶給這片土地。」

  勝利會讓他成為歐洲最富有的人和最有權力的領袖,在主的見證下,一個公爵變成國王。

  1066年英格蘭三場戰役中最後一場,也是最大一場的黑斯廷斯戰役,一觸即發。

  十月十四日早上八點,諾曼偵察兵發現哈羅德的軍隊從他們駐紮的樹林裡走了出來。

  諾曼底公爵威廉認為自己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可以和哈羅德決一死戰了——但在著甲的時候,這位私生子大公有些惱怒的發現,他剛披上的鎖子甲穿反了。

  威廉發現周圍的封臣們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對這種不詳凶兆擔憂的表情,諾曼底公爵在這次戰役中已經經歷過各種不幸和尷尬事件,穿越英吉利海峽的前遇到了反常的長久北風,冒險強行度海時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升起了巨大又致命的風暴損失了三百多條船,剛一登陸英格蘭就自己絆倒摔了個狗啃泥,而現在他的鎖子甲又套反了,鏈甲的後頸部位把威廉的喉結勒的有些緊而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種種不詳的預兆當然會讓諾曼底人們感到不安,但已經開始習慣處理這種事情的威廉,無視了手下們的恐懼和那種彷彿有些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開始故作輕鬆的對四周的封臣哈哈大笑——這要麼的確是緩解了手下們的緊張情緒,要麼就是威廉的手下們在這種時候也只有順著自己領主的意思給了他一個台階下,總之,氣氛起碼隨著諾曼軍隊中散發的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聲中緩和了下來。

  威廉見狀動作乾淨利落地翻身上馬,開始為自己的部隊做最後的激勵:「偉大的諾曼人!偉大的布列塔尼人!偉大的勃艮第人!每一個主的信徒們!今天,老子將帶領你們在主的旗幟下作戰!老子會再一次帶領你們取得勝利!」

  一到了戰場上,顯然諾曼人對自己領袖還是充滿了信心,他們的軍陣中隨著威廉的發言爆發出來迫不及待的怒吼。

  而帶著部隊走出森林的哈羅德,看到遠處氣勢如虹的諾曼軍隊並沒有慌張,他早就從熟知本地地形的士兵們口中對此地的情況瞭然於心,他帶著部隊迅速佔領了一處在戰鬥前就盯上了的山丘,他們一如既往地在坡上構築起密不透風的盾牆陣。

  這是英格蘭國王哈羅德對諾曼底大公威廉的宣戰,以佔據高地宣告了這次戰鬥的開始。

  雙方展開戰鬥的陣線,諾曼人的部隊集結於山下,他們擁有三千騎兵和遠超過英格蘭的弓弩部隊。而英格蘭人則自豪地舉起了手中的盾牌站在山坡上佔據了地利,而在山坡下剛好是片潮濕的沼澤地,諾曼人想要近距離攻擊到他們的話必須先越過沼澤,然後爬坡,英格蘭人顯然就打算戍守在此地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們只是在山坡上對著諾曼人用自己的敲擊著盾牌發出挑釁。

  山下,弓箭手率先上前整齊的列著隊伍,中間是拿著盾牌和刀劍的諾曼步兵,而那些讓歐洲大陸聞風喪膽的諾曼騎士們則被放在了最後。

  威廉公爵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抿了抿唇,面露堅毅之色:「英國人擁有了小山坡,老子則擁有主。」

  在這座名為森拉克的小山背後,是諾曼人的獎賞,那就是英格蘭的沃土碧野。

  諾曼人發出了整齊的歌聲,那是法蘭西英雄史詩羅蘭之歌,他們氣勢驚人,英格蘭的民兵們在此情況下,有些緊張,氣氛凝滯。

  國王侍衛隊長之一的奧德加見狀摘下了頭盔在空中揮了揮著,對著自己說率領的部隊莊嚴宣誓:「我在陣前宣誓……」

  在奧德加的帶領下,連同其他部分的英格蘭士兵們的士氣被調動了起來,所有的英格蘭民兵都自發跟隨著他一起宣誓,他們整齊地宣讀著盎格魯薩克森的米德誓言——即大戰前所立的誓言作為對諾曼人的羅蘭之歌的回應:「我將為我王竭力一戰,馬革裹屍,如果我王或者主人戰死,我將傚法他們繼續戰鬥,倘若有人見我貪生怕死,臨陣逃脫,他當以我在族人前所立之誓警醒我……」

  山下的鍋蓋頭騎士莫德雷德,看著山上莊嚴宣誓的英格蘭人,露出了殘忍戲謔地笑容,那神情就像是猛獸即將撲向撲向難以逃脫的獵物,接著,他又滿是嫉妒地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紅髮騎士,他在這次偵查行動後獲得了威廉大公的賞識,諾曼底公爵讓他在這次戰鬥中率領了一支部隊,而自己則只能作為他的副手——莫德雷德並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向威廉大公告狀,他打算把對方私自放走敵人的信息當作威脅對方的手段。

  在對方英格蘭人宣誓之後,愛烏泰勒佛這些將領們都對著自己帶領的部隊大聲命令道:「弓箭手……準備!」

  隨著他們的一聲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都拉滿了弓,對向了山上的英格蘭人。

  飛箭如雨,叮叮噹噹的射向了英格蘭陣營,插到了他們已經舉起的盾牌上,發出了激烈的金屬撞擊聲。但依然有少許英格蘭的民兵的腿部和身上因為太過倒霉而中箭倒在了地上,滾落了山坡。山下的諾曼人顯然沒有給他們緩和恢復的機會,愛烏泰勒佛已經命令弓箭手展開了第二輪的射擊。

  箭矢簡直像飛雹一般砸在盾牌上,儘管英格蘭有民兵中箭倒地,而英格蘭人的少許遠程部隊也根本不足以對諾曼人進行有效還擊,但盾牆固若牆壘,在後隊的補充下顯得毫髮無損。

  諾曼人這樣做,也不能將英格蘭人趕下山頭,現在該輪到曾給予諾曼人最大榮譽,讓諾曼人的敵人們最為畏懼的終極兵器登場了,諾曼人為了將其運來在海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戰馬們並列成一排,身上的騎士們手握長矛,當愛烏泰勒佛再次舉起了手臂,命令道:「騎兵,衝鋒!」這些騎士們便舉著長矛向山上的英格蘭人發起了衝擊,而這樣眾馬奔騰的氣勢顯然讓英格蘭民兵們產生了不小的躁動。

  「他們來了!」托非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他連嘴唇都嚇得發白,顯然像他這樣的英格蘭人不在少數。英格蘭民兵們高舉盾牌,想要抵擋住這鐵蹄的踐踏,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諾曼人的長矛透過盾牌的間隙,狠狠地刺向他們的身體。

  英格蘭的民兵們發出了驚恐的驚叫聲,受傷的民兵在地上匍匐前進著,想要逃離這人間地獄。

  但在英格蘭人的奮力拚搏和地形的幫助下,速度沒完全提起的一些諾曼騎兵從馬上被他們的長矛刺中,摔落馬下。

  在戰場旁,艾倫和梅林坐在一塊巨大的橫木上,這是在艾倫特意根據《盎格魯薩克遜編年史》記載上找到那顆古老的蘋果樹下,這個位置能讓他們很全面地觀察到戰場所發生的場景。

  艾倫在他們的身周施展了麻瓜驅逐咒,即便有士兵不小心經過了他們所在的地域,也會突然以為自己偏離了將領下令的進攻方向而立即遠離此處。

  看著眼前這場戰役,已經不是第一回經歷的艾倫也不由得感歎,冷兵器時代的戰鬥雖然殺傷力不如現代熱武器那樣來得迅猛、殺傷力巨大,但總是在號角齊鳴,喧囂,興奮與恐懼隨之而來下這樣血淋淋地殘酷。

  儘管如此,他的法杖可沒有閒著。

  坐在一邊的梅林一邊看著眼前的戰爭試圖從中尋找著自己的熟人,一邊不斷地往嘴裡塞著赫奇帕奇在艾倫腰包裡塞進去的布丁,大口地將布丁吞嚥下去後,他又抓起了一塊灑滿了香料的香噴噴的烤鹿肉,嗷嗚一口咬了上去——對於養父只是一位農夫的中世紀小男孩來說,就算有這再輝煌的未來也不會讓他在之前有機會品嚐到這些他根本聞所未聞的美食,而被埋在廢墟下長時間不進食,讓他現在完全放開了自己血脈中無底深淵惡魔血統給他帶來的胃口。

  艾倫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他微微腆起的小肚子,忽然想到了大家經常感歎的那句:「哦,梅林最肥的三角褲!」艾倫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如果照這樣吃下去的話那句感歎詞看來不是空穴來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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