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664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1:56
第五十節


    「日你姥姥的,有種光明正大的斃了老子,老子不吃你們這一套,鬆開,你們這幫狗日的,讓老子大大方方去死,十八年後又是好漢一條,你們這群狗雜碎。」

    段誠喊的是慷慨激昂,看這幫衝進來的鬼子就沒知道好事,心下一橫,大不了陪那些犧牲的兄弟們去,罵的更是大聲,但沒說多少就被鬼子堵上一塊破布給捂上了。

    但是整年監牢時不僅僅只有關段誠的這一個牢房,其他牢房裡也關著不少人,聽了段誠的豪言,有幾個人不由地叫起好來,惹地鬼子們的刺刀和槍托砸地牢門鐵柵上咣咣直響。

    段誠被推搡出牢房,跌跌撞撞的走著,也不知道左彎右繞的走了多遠,段誠幾乎有些不耐煩了,整個槍斃還要這麼折騰他,他曾記得在被帶進這裡的牢房時,牢房外有一堵厚牆,地上,牆上滿是血跡,有時還有槍聲,附近牢房裡的人也是經常在變化。

    又是上台階,又上轉彎,又是下台階,段誠心底裡直嘀咕,既希望鬼子立刻給他一槍,給他個痛快,卻又偏偏的怕鬼子打他的黑槍,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在這種無比矛盾的狀態下,段誠被拖帶推的走著。

    突然他被一股大力猛地拉住,差點摔倒,氣得他哼哼了幾聲。

    像是等著被槍斃,段誠心底裡開始倒計時,卻不料,身上一鬆,有人把綁著他的繩子解下了,嘴上的布也被一把扯下。

    頭罩從頭上拿下,段誠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房間內奇怪的佈置,沒桌沒椅,只有幾張低矮的小幾,地上鋪著草蓆,卻有幾個身姿曼妙的和服美女更圍著他的漢奸爹段貴山勸著酒,段貴山正滿臉噁心的色相,手還不規矩的在身邊的女人身上大力掏摸著。

    兒子仇視的目光當作沒看見,段貴山神色不變揮著手道:「喲,兒子來啦,來,上酒!~」

    又進來幾個和服女子拖著不知所措的段誠來到一個小桌旁,擺上酒菜,段誠想要掙紮著離開這個污穢的地方,卻是幾個和服女子像是柔弱無骨般纏了上來,讓他不敢有所動彈,男子漢大丈夫不欺負女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明寫著,打又打不得,躲又躲不得,段誠又怕不小心碰了不該碰的地方,那幾個女子像水蛇一樣纏著他,嫩滑的肌膚,帶著微微的體香,讓從未經過此陣仗的段誠臉一下子通紅起來。

    段貴山把兒子的窘相看在眼裡,怪笑道:「不錯不錯,頗有為父風範,你怕什麼,她們又不會吃了你。」

    「呸,你才不配做俺爹!」段誠想要站起,卻被幾個女人拖了回來,他頓時像觸了電一般全身抖了起來,「你,你到底做想幹什麼?~」

    幾個膽子大點的女子身上高聳柔軟的乳房無意間不斷在段誠身上磨蹭,更有甚者吐氣如蘭在段誠脖子後面吹著氣,弄得段誠呼吸急促,不僅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也沒什麼,自從你娘去了以後,咱爺倆很久沒見面了,今天聚一聚,也算了了我多年心願,沒事兒,你隨便吃,隨便喝,隨便玩,干八路的,可沒像咱這般日子過得舒坦。」段貴山不顧兒子在眼前,邊說邊伸著怪手摸進身邊一個女子的衣服裡,用力大抓了一把,引起那女子的一聲尖叫後,帶起一串笑聲。

    「我呸!~八路也比你這漢奸強,賣國賊。」段誠口乾舌燥地喘著氣抵抗著誘惑,卻不防被身邊幾個女人灌了一杯酒進去,引起一陣劇烈的咳漱。

    「得了吧,干八路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瞧瞧他們的武器,要不是皇軍手下留情,早把他們給解決了,看看你爹,吃香的喝辣的,人生在世當然是自己過得舒服,什麼賣國不賣國的,自己過得舒服就行了,跟了皇軍,咱連大煙都戒了,改用白面了,真是的,你個不學好的小兔崽子。」段貴山第一次開始發揮當爹的說教,「看看你混的像什麼,要不是老子念在父子之情在皇軍面前求情,早把你給崩了,現在中國內戰,皇軍是為了大東,東什麼來著,哦!~對!~大東亞共榮圈,皇軍會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的,今天爹就帶你開開洋葷吧,真他媽的丟人,這麼大了還是個雛,混到現在也就手上那一塊表還不錯,還是個洋牌子,八成是從哪個有錢人那裡搶的吧,看不出你小子心也蠻黑的嘛,俗話說肥水不留外人田,還你。」

    聽了段貴山最後一句話,另外幾個女人不禁吃吃捂著嘴的笑了起來,圍著段誠的幾個和服女子對他的興趣更加大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忽然像是沒了束縛,露出白嫩的上半身來。

    段貴山把一塊閃亮的手錶扔給段誠,段誠一看,正是李衛送給他的禮物,代表戰友之間友誼的珍貴紀念品,連忙撿起塞進他的口袋,捂地好好的。

    段誠竭力辯解道:「胡說,這是我的同志送給我的,根本不是搶的。」

    段貴山一臉不屑道:「你蒙誰啊,別以為我不識貨,這塊可是塊洋表,這做工,嘿,從來沒見比這更精緻的,你爹特別給你截下,沒便宜給日本人,有人會白送你才是笑話呢,你當別人傻啊,你小子還真看不出有學壞的料,說謊都跟真得似的,得了,既然父子相聚,你以後就跟著爹混吧。」

    「你,我絕不當漢奸!~鬼子飛機還不是照樣讓八路給干下來,你,你們剛才給嘴裡倒了些什麼!~」段誠忽然感到小腹中像是有一團火越燒越旺,面色泛出潮紅,男性生理特徵明顯起來,他的眼光不禁從段貴山的臉上轉移到那些女子的身上,雪白柔軟的豐滿胸部充滿女性溫柔的誘惑,令他一陣陣地眼暈。

    段誠只感覺自己漸漸在失控,一種從未有過的極度渴望在上升著,喉間像是滾動著野獸的低吟。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1:57
第五十一節


    眼神迷離著,待他撲向那些女子時,本來粘他的女子突然嬌笑著四散逃開了,段誠依舊無意識地一邊追逐著,一邊扯下身上的衣服,忽然一具赤裸柔軟的完美胴體被推進他的懷裡。

    像是抓到了目標,段誠憑著本能把她緊緊按在身上,那個身體還拚命掙所著,哭喊著,但充滿了處子體香的女體已經讓他陷入了瘋狂,每一份掙扎都令他沖上情慾的顛峰。

    漸漸地掙扎弱了下去,段誠的耳邊只剩下無力,充滿絕望的啜泣著,段誠依然不知疲倦的衝刺著。

    段貴山面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自己兒子的瘋狂,嘿嘿嘿淫笑起來:「好兒子,不錯不錯,挺能幹的,劉老鴰的春藥也太猛了點,才那麼一杯,不錯,自己也要留點。」說著撲倒身邊一個女子,幹起醜陋的事情來。

    漸漸從清醒中回覆,只感覺到身體從未有過的放鬆和無力,異樣的滿足感從心中浮起。

    段誠睜開眼睛,房間裡那些和服女人已經不見了,房間內一片奇怪狼藉,扔滿了碎布條。

    忽然段誠的眼光移到身邊,一個女孩滿身傷痕,頭髮散亂,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邊,身下落著幾片嫣紅。

    段誠嚇得驚坐起來,他從未和女孩子打過交道,一具充滿誘惑,赤裸白晰的嬌軀就躺在他身邊,怎不令他措手不及。

    依希透過亂發,段誠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像是一道雷劈中他的腦袋一樣,這個女孩他認識,就是團裡衛生隊意外失蹤的護士鐵玉蓮,沒想到竟落入敵人的手裡。一向心地善良,在他的心中還留有較好的印像,卻不知道怎麼一身帶著奇怪地傷躺在他身邊。

    一隻手忽然搭在段誠的肩上,嚇得段誠猛地回過神來轉頭望去,連忙抓著幾件衣服遮掩著自己的身體。

    段貴山搭著一隻煙桿正賊笑著看著她,道:「咋樣,這小姑娘的滋味不錯吧,還是專門給你留著。還是個雛呢,嘿嘿!~」

    「什麼,什麼滋味不錯?」段誠楞著,忽然昨晚發生的一切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自己突然變得像野獸一樣,那具動人的身體,絕望地慘叫,像是重現一樣歷歷在目。段誠面色蒼白的打著哆嗦,心中充滿了極度悔恨,恨自己居然控制不住自己這樣對待鐵玉蓮,還這樣毀了別人地清白。

    「你!~老漢奸,我和你拼了。」段誠猛然跳起。欲和段貴山拚命。

    「慢,那女孩要醒嘍!~」段貴山依然不把惡狠狠地段誠放在眼裡,老奸巨滑地輕飄飄說道。

    「什麼!~」段誠握住段貴山脖子的手突然收手了,扭頭望去。陳心蓮忽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似要掙紮著睜開眼睛。

    「想想看,她醒了,她會做什麼呢?你對她做了那些,如果她回到八路那裡,她會怎麼和你的弟兄和長官們說呢?」段貴山的眼睛中充滿了魔鬼般的得意。

    段誠的心一下子涼了,對啊,他強暴了陳心蓮。按部隊的規定絕對是要槍決地,死並不可怕,但他幾乎可以想像同志們和領導以什麼樣的話在指責他,最要好的王保和李衛會以什麼樣的眼神來鄙視他,他就全完了,比漢奸還要被人看不起,段誠的腦子亂成一團。

    「不!~」段誠痛苦地抱著頭蹲在地上。

    「嘿,兒子。爹告訴你一個辦法。你就不用自責了!~」段貴山的語氣中充滿了魔鬼的誘惑,眼神中閃著陰險的目光。

    段誠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全然不顧段貴山是漢奸地事實,急道:「什麼,你快說,只要不讓部隊的同志們知道,我什麼都可以做!~」

    「就是弄死她,一了百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不知,不就行了嗎?嘿嘿嘿嘿!~」段貴山心中充滿著陰謀快實現的狂喜。

    「不,不能,我不能殺自己的同志,你在騙我!~」段誠全渾顫抖,語無倫次的道。

    「殺死她,殺了她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段誠心中像是有另一個聲音在誘惑者,兩隻手顫抖著不由自主的摸上鐵玉蓮柔軟的脖子,慢慢的收緊。

    像是感覺到痛苦,鐵玉蓮開始掙扎,更想睜開眼睛,段誠大驚,手上地力量突然暴發,鐵玉蓮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充滿驚愕和怨憤地盯著段誠,卻很快又失去神彩,幾乎沒什麼掙扎,身心受到巨大創傷的鐵玉蓮的生命之花迅速枯萎了。

    「哈,哈,我殺人了,殺了她了。」段誠有些歇斯地裡自言自語道,同時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兩隻手,他自己最終都做無法原諒自己的事,這是一條不歸路。

    「幹得好,兒子,沒什麼,不就是死了個八路麼,現在你不用擔心你的戰友們知道你幹過的事了,放心,你爹是不出賣你地,反正以後跟著你爹干,什麼樣地女人不會有!嘿嘿!」段貴山假作父子親情的安慰地段誠,而目光深處卻閃著陰謀得逞的奸滑。

    一步步的,段貴山在有意無意的帶動下,從未見識過吃喝嫖賭的段誠不知不覺的開始由被動轉主動的享受起來舒適的生活起來,雖然還懷念以前同志們的革命生活,一開始還心懷愧疚,畢竟是只有十九的孩子,從未經歷過的異常誘惑吸引,無可避免的墮落在自我安慰的醉生夢死之中。

    不斷被父親言傳身教的反覆洗腦,連段誠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怎麼對日本鬼子和漢奸這麼仇恨,自己為什麼以前會這麼啥的眼別人去吃這麼長時間的苦,八路軍的實力和日本人比起來如此不堪一擊,也許日本人會給中國的百姓帶來一些安定的生活吧,以往段誠根本不敢想像的念頭現在卻成了習以為常的思維方式。

    華北平原的某一處,一條人影潛伏在一個丘陵上,時至七月初的盛夏,周圍長得極鬱鬱蔥蔥的茅草叢成為他極好的俺護,普通老百姓打扮的這個人嘴裡嚼著一根草莖,身邊還放著一支紅棗木的紅纓槍,兩眼正炯炯有神地盯著遠處的一條公路。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1:57
第五十二節


    陳四毛是一名老游擊隊員了,他還記得自己以前還僅是一個平平常常的莊稼漢,是莊子裡種地的一把好手,自從有一天一群掛著紅膏藥旗,嘰嘰哇哇不知道嚎叫些什麼的兵老爺來到自己的莊上後,自己的生活就陷入一種夢魘之中,聽有見識的人說,這些說著古怪方言的兵是日本兵,是東洋鬼子,一開始他們還駐在縣城裡,後來要在村裡修了個小炮樓,選的地方剛好是村東王二麻子三間土坯房的位置。

    也不知道王二麻子當時和日本兵們是怎麼商量的,只知道一聲沉悶的槍響後,王二麻子的屍體被用繩子套住脖子用馬拖著繞了村子一圈,當時村裡老小都看到王二麻子的身上有十七八個傷口,死時臉上還留著憤怒和不甘,與此同時王二麻子的媳婦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兩個日本兵給糟蹋了,六歲大的兒子也刺刀挑著扔進了村裡的一口井裡,有幾個後生氣不過找日本兵講理,沒來得及讓他們說話,當場就被步槍打倒在地上,幾個日本兵一擁而上用閃亮的刺刀一陣狂捅。

    村子出了好幾條人命,頓時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被日本兵打死的那幾個後生的家裡老小都嚎得哭天搶地,哪家的年輕人不是父母辛辛苦苦拉扯了十幾年養大的骨血。

    正當村裡其他百姓人人自危時,日本兵們走了。

    興許殺了幾個無辜的老百姓,日本兵們不知怎麼匆忙回了縣城,正當村裡仍處於一片愁雲慘淡時,一大群日本兵們卻又包圍了村子,把村裡所有老百姓都集中在打穀場上,有個當翻譯的中國人說是給村子裡的人拍照,但是掀開所謂照相機的黑布後。迎接驚恐不安的村裡百姓的卻是噴吐著罪惡子彈地機槍。

    若不是當天陳四毛到鄰村鐵匠去修鋤頭,恐怕也一樣遭了日本兵的毒手。

    跪在浸透了包括自己父兄的全村老小鮮血的土地上,陳四毛像瘋了一樣又哭又嚎,直到昏死過去,醒了再哭,然後再次哭暈,當沒眼淚可哭的時候,他慢慢地把全村老小的屍體一一掩埋了。他懷著必死決心去復仇,卻被路過的游擊隊給攔下了,經過很多次的說服和教育後,他參加了游擊隊,國仇家恨讓他意識到報仇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地事,除了他的家人,全國還有千千萬萬的冤魂需要他去復仇。

    因為訓練不足,缺乏戰鬥經驗。陳四毛經常幹的工作是偵察和放哨,饒是如此他還是參加了許多戰鬥,甚至還親手捅死過一個鬼子和一個偽軍。

    偵察是一個很危險的活,如果被敵人發覺的話,下場就是鬼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聽有消息說北面來了不少鬼子,說是要往南面去,陳四毛早早在公路邊上作著游動哨的任務,看看有多少鬼子經過。能不能撿些便宜,有時候鬼子人多,游擊隊就不打戰,把情況上報給組織,會有戰鬥力更強的八路軍同志們來收拾,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老百姓自己地軍隊也不是吃素的。

    足足有等了三四個鐘頭。正以為鬼子們不來了的時候,陳四毛忽然感覺到遠方傳來隆隆之聲,起初還以為是打雷,結果卻看到目光盡頭揚起的煙塵處,令他震驚的景像。

    一名名舉著閃亮刺刀,分散著呈戰鬥隊形地日本鬼子從沿著公路而來,不時有幾個騎著摩托車架著歪把子機槍的鬼子兵向周圍丘陵掃射著。

    陳四毛沒有動,這是鬼子們盲目掃射的詭計。讓那些沒有經驗的人以為已經被暴露了。如果這時候上當,稍有一動作。可以肯定地是,一會功夫就會被打成馬蜂窩,人,可跑不過子彈,更不要說這裡地勢平緩的平原地帶。

    幾顆子彈幸運的僅打到陳四毛遠處的低矮灌木叢裡,打得樹枝碎片直飛,光看著這數十名算是先頭部隊的鬼子兵,陳四毛背後汗毛直豎,這種數量級先頭部隊,那後面的鬼子大部隊豈不是......

    又是一隊騎兵隊肆無忌憚地帶著一路煙塵從眼前掠過,沒有任何掩飾的行軍,這就說很說明他們的規模和戰鬥力。

    一隊隊地士兵背著全副裝備夾雜著隆隆駛過的車輛,順著公路一刻不停的由北向南而來,每一隊士兵的前面都有一面刺眼紅膏藥旗,與之並行的還有一輛輛裝甲車和拖著一門門重炮的車輛,隊伍之中還不時傳出怪腔怪調的日本話和伴隨著哄笑聲,這些侵略者顯然把這裡當作他們的王道樂土。

    背著數十斤重地裝備,來自九州地列兵中村牧野正一臉興奮地走在隊列之中。

    「支那可真大,大的可怕,像是永遠走不到頭地樣子,我們從滿洲裡出來,走到這裡,聽長官們說才剛剛走了一小截呢!~」種地出身的中村牧野自從參軍到中國來以後,雖說有一份微薄的軍餉,但也比以前種地強多了,上個月還給家裡寄了一筆攢下來錢呢。

    「是啊,中村君,愚昧軟弱的支那人佔著這麼一片廣闊富庶的土地還真是不公平!~」

    「不像不我們九州,走了沒多少就看到海了,支那的大陸讓我們走一年都走不到邊呢。」

    「不過他們的人口可真多呢?看得我有點怕怕的。」

    「膽小弱軟弱的支那豬有什麼好怕的,多殺掉他們幾個,他們就怕了,最好都殺光了,剩下的,都是我們大和民族的人,就沒什麼好怕了。」

    「他們的礦產夠讓我們的子孫佔領全世界了,不知道我在死之前能不能有一個領主的身份呢。」

    「土地是肯定夠,但是山田君你可要活得那麼久啊,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在你當上大領主之前,就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吧。」

    這個多嘴的傢伙的話引起一片哄笑。

    被稱作山田的日本兵腆著將軍肚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但看到說話的那個士兵的身材比他粗壯多了,硬是忍著沒發作,嘴裡不忿地說道:「你這伊豆的賤民,若不是明治天皇開恩,哪裡會讓到你這種下賤的人能進帝國的軍隊,你應該和你的祖先一樣繼續做我們家族的奴隸。」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1:58
第五十三節


    聲音雖不大,但是周圍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在日本,古代的家族出身等級森嚴,雖然自明治維新後力圖效仿西化,卻學得不倫不類,以前遺留下來的社會等級經常會制約著日本人的思維。

    「你,你說什麼?!~你這頭肥豬!~」被山田稱為賤民的那個士兵,被揭到短處,立刻陷入暴怒之中,面色漲得通紅,抽出刺刀欲好好教訓一頓。

    哪個日本兵都沒少沾過人血,軍中打架是沒人反對,除了影響行軍和招來一頓長官們的責罵外只要不死人就行,可是看現在動刀子要出人命的樣子,來搞不好沒打死敵人,自己人先傷亡幾個,這樣無謂的內耗搞不好要連坐一起上軍事法庭,邊上的幾個日本兵連忙拉阻起來。

    看到那個賤民出身的士兵還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這樣高貴家族出身的人,山田君也毛,滿臉橫肉的他兩眼瞪得快突了出來,罵出一連串髒話,手裡的三八槍還拉上槍栓要干掉對方。

    靠近的人都圍了上去,有勸架的,也有看熱鬧的,長長的行進隊伍之中出現一小塊不正常的人群,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像是發覺到隊伍裡異常的喧鬧,一個小隊長衝了過來,滿嘴的「八嘎」,用手裡的皮鞭狠狠地抽著看似有鬧事可疑的人,直到把人群驅散。

    一會兒功夫,兩個像是要拚個你死我活的人被遠遠的拉開了,但仍就在雙方互相可視的範圍內,不時地互相用怨毒的目光瞪視著。

    不要看日本鬼子侵略中國在衝鋒陷陣時表面上都很精誠團結的樣子,其實自身內部卻充滿著矛盾,這種矛盾來自於社會階層和家族利益等多方面的矛盾,若不是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在一定程度上暫時緩解了這些矛盾。這些矛盾甚至有可能激化到把日本打回到戰國內戰地時代,在下級軍官和士兵中也同樣存在很多矛盾,甚至有私下互相陷害,打黑槍的行為,這種內部之間的暴力行為極其常見。

    一場很平常的糾紛平息下去了,大隊的日本鬼子兵們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保持著隊伍前進。

    恢復平靜的隊伍中又如往常一樣邊開始聊天起來,一路辛苦的趕路總是很鬱悶的。不過好在沒什麼官長會特別要求下面地士兵趕路時緊閉嘴巴。

    「中國那麼大,人那麼多,如果他們訓練的跟我們一樣,拿上跟我們一樣的武器,那會是什麼樣子?」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幾個腦子快的鬼子無不齊刷刷地打了個冷戰,如果真是那樣。全日本這麼點軍力還不像小舟被大海濤天巨浪一樣被吞掉,連個渣都不剩。

    不過很快他們拋開這個念頭,又開始嘻嘻哈哈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支那人不團結,一盤散沙。又不敢反抗,你有見過給豬武裝步槍和刺刀嗎?豬再怎麼武裝仍就是豬啊,還不是一樣任人宰割。」

    忽然一支長滿粗長汗毛的手重重的拍在那個剛開始說話的那個鬼子兵的腦門上,嚇得他回頭一看。居然是他們地小隊長,鬼子小隊長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用粗重嗓音平淡說道:「小子,要是想活的更久,就永遠不要想這些,天照大神是永遠保佑我們大和民族的。」

    躲在茅草叢中的陳四毛一邊心驚肉跳的看著鬼子兵大隊人馬通過,一邊心下計算著通過地鬼子兵人數。越到後面臉色越蒼白,這一路鬼子人人馬是前所未有的多,光前面就過去六七千人,看樣子後面還有一大半沒過完。

    正當陳四毛屏住呼吸靜守著鬼子們過去的時候,不料背後的樹叢中,好死不死地飛出一隻野雞,一下子吸引住了鬼子們的目光,幾隻望遠鏡瞄了過來。

    還沒來的及悄悄轉移。鬼子的迫擊炮對野雞飛的地方試探性射擊開了一炮。通一聲炸茅草四散,雖然沒炸著陳四毛。卻震得茅草枝桿疏散把他的身影暴露出來了。

    「八路!~」這是鬼子們的第一條件反射。

    「撒給給!~」由於只看到一個人,鬼子軍官們興奮的抽出指揮刀對著陳四毛地藏身處瘋狂嚎叫起來。

    「呸!~狗日的鬼子~」陳四毛狠狠的吐出嘴裡的草根,真是晦氣,這該死的野雞,他二話不說,在迫擊炮彈和密集的子彈射向他的藏身處之前,拖起紅纓槍就跑,手上沒有步槍,跟這麼一大堆鬼子對幹純粹是找死,他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

    眼角餘光處那隻晦雞已經被鬼子那個炮彈炸得只剩幾根漂亮的羽毛掛在草莖上。

    鬼子地迫擊炮彈不斷地在陳四毛周圍爆炸,炸飛的茅草滿天飛舞,若不是茅草長得太過密集,四射地彈片早就傷到他了。

    鬼子大隊人馬依舊保持行進外,幾隊鬼子嗷嗷叫著向陳四毛包抄過來,對於他們來說,在這一帶恐怕還沒有哪一支抗日隊伍能有實力碰他們支主力師團。

    剛衝下丘陵的小坡,迫擊炮彈已經摸不著他的邊了,但鬼子兵們就已經追了上來,指頭大的子彈挾帶著呼哨聲打得他身邊的草莖碎枝飛竄,偶爾一兩個手榴彈也會掀起一團火光震得他腳步踉蹌。

    「狗日的,還淨欺負人!~」陳四毛只恨手上沒槍,手裡的紅纓槍猛然發力朝著後面動靜最大的地方擲去。

    一條黑影掠過茅草叢的上空,陳四毛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聲,看來瞎貓碰著死耗子,楞是讓他碰上了。

    「夠本了!~」陳四毛大喜,更是撒開腳丫子直竄。

    紅纓槍的投擲卻更加讓鬼子兵清楚了他的位置,沒跑出多遠,陳四毛只感覺右腿上一麻,頓時失去右腿的控制,一頭撲到在地。

    「你個狗日的!~」直到這個時候,陳四毛都沒忘罵敵人兩句,他仍是用力抓著地上的土想站起來,卻幾次不能成功,骨頭像是被子彈打斷了。

    忽然一個鬼子兵拔開草叢衝了出來,發現躺在地上的陳四毛,先是一個楞,然後猛然大喊:「在這兒哪!~」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1:58
第五十四節


    發現陳四毛已是手無寸鐵,而且腿上帶傷,鬼子兵冷笑著開槍打斷了他的另一條腿,讓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你個畜生,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陳四毛忍著痛大怒,對方顯然不想急於讓他死,還想折磨他。

    「啊!~」陳四毛一聲慘呼,鬼子兵陰笑著用刺刀刺進了他的小腹,並緩緩的攪動著,全身的力氣像是漸漸流失了一般,他的臉色痛地變得蒼白,大滴的汗珠不斷落下,但是蘊含滿腔怒火的眼神中卻依然沒有變化,反而燃燒地更加旺盛。

    周圍草叢不斷晃動,顯然不少鬼子兵正在向這裡趕來,眼看就趕要到這裡。

    陳四毛全然不顧雙腿盡斷,小腹被鬼子刺刀刺穿,鬆開鬼子的步槍,一隻佈滿老繭,握過幾十年鋤頭的大手猛然扼住鬼子兵的咽喉,兩人的距離一下子靠近了許多,陳四毛為了這一點點距離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刺刀從後腰刺出和下半完全失去知覺,鬼子兵猝不及防,沒想到眼前這個待死的人還有反抗餘力,慌忙鬆出一隻手來掙脫,更來不及給子彈上膛。

    兩個人一齊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互相嚎叫著要致對方於死地,周邊的茅草被壓倒不少,陳四毛已經是油盡燈枯,面色開始泛著青白,而鬼子兵也不好過,被牢牢掐住咽喉的臉已是漲得紅裡透紫。

    「狗日的小日本,你爺爺死也要拉你做墊背!~」陳四毛冷笑著,眼睛中佈滿血絲,瞳孔正在放大,微弱地抽著冷氣強打精神,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鬼子身上手榴彈。掀蓋,拉弦,掀蓋.......

    平時一直比較笨拙的動作不知道今天什麼這麼利索,眼神有些迷離的陳四毛慶幸道,他已是處於迴光返照的彌留狀態。

    周圍地鬼子兵們氣喘吁吁地猛然掀開茅草叢,看到了他們的同伴正和陳四毛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被陳四毛掐住喉嚨的鬼子兵眼到自己身前飄起一串青煙,立馬傻眼了,眼珠子快瞪了出來。死命地想喊出聲,卻被陳四毛死死掐出發不出聲。

    當然周圍的鬼子們也看到了和陳四毛扭打在一起的那個士兵身上被扯得凌亂的幾顆手榴彈,是的,還在冒著青煙。

    ......

    原本以為能夠迅速佔領全中國並藉以作為侵佔全世界跳板的日本,接二連三在娘子關,平型關,台兒莊和滬淞會戰等碰了一個大釘子後,更是受到陝甘寧和晉察冀抗日革命根據地地阻截。同樣被壓制在南方的國民黨政府也發現自己已是退無可退,中日雙方的交戰從一九三九年底就進入一種膠著狀態。

    1940年夏,隨著歐洲戰場局勢的變化,德國在歐洲取得節節勝利,想順勢侵佔亞洲的日軍積極準備南進計畫。加大了對於華北各大抗日革命根據地的「囚籠政策」和控制區的清剿掃蕩,同時加緊對國民黨政府的誘降活動,意圖一邊打擊抗日有生力量地同時,分化不穩定的敵對抗日勢力。鞏固佔領區。

    鬼子主力南下的消息如果瘟疫一般迅速散播著,而且在洛陽和宜昌都有鬼子大部隊集結的消息更像是證實了這一點。

    這麼大的動作,鬼子根本沒有做保密舉動,在他們眼裡,根本沒有掩飾地必要,他們巴不得抗日隊伍送上門來個雞蛋碰石頭,省的到處找,或者還看不起中國抗日武裝的戰鬥力。

    日本鬼子對國民黨佔領軍的步步逼近。原本算是大後方地城固縣的氣氛也開始日漸緊張,不像被生活的艱辛壓迫的已經麻木的社會低層老百姓,接受新進思想學生急度熱切對局勢的關注,各類有關於戰事的報紙往往一發行就是一搶而空。

    國民黨的中央日報始終報喜不報憂,讓學生們不得不倒著內容地意思去理解,例報紙上某國民黨團大捷收復某地,其實是共產黨打下來的地方,報紙上就乾脆讓國軍佔了共產黨的功勞。乾脆要麼就是實際是上大敗。國民黨的特意輿論封鎖下,在很多民眾心目中。共產黨的軍隊只是普通泥腿子出身的烏合之眾,最多也就是裝備好點,被國軍招降的‘匪‘,論軍事訓練程度更遠不及國民黨的正規軍。

    「什麼世道,這中央日報簡直是胡扯八道,還不如新華報呢!~」一個戴著高度數眼鏡地學生憤憤地把手中的報紙扯得粉碎。

    「小聲點,小鄭,新華報在這裡可是違禁品呢?」一個年輕地學生輕輕的拍了拍剛才那個學生的肩。

    「衛哥,你說這人怎麼就那麼無恥,居然還睜眼說瞎話,局勢已經危險到這種程度,還要振振有詞的粉飾太平!」被稱之為小鄭的,是手工社的社長鄭同福,工人家庭出身。

    而鄭同福口中聲稱的衛哥,正是李衛,現在他是手工社的副社長,在社裡他的最大能力不是在手工上,而是在協調,這個沒有技能的技能才讓所有的社員們所信服。

    「因自己無能而接近崩潰,如果不多掩飾,民心全失,否則早就垮台了,只是還有少數人還抱著僥倖心理,可悲啊。」李衛對國民黨那套手段幾乎是知根知底,關於這方面的內容在現代的書攤上大把抓的都是。

    李衛對手工社的社員一致推舉成副社長,平時經常組織學習討論會,光顧著搞興趣小組把學業給拉下就是本末倒置了,通過他免費課外輔導,使這些平時不讓學校師生注目的社員們居然漸漸成了學校裡的學習尖子,引得更多的好奇的學生加入,使手工社實力大了起來,原本手工社的實踐課也被不少老師所借鑑,有時還會拿著手工社的作品作為課件,在課堂上結合書本上進行講課,加上手工社的主題是一不鬧事,二不涉及政治,三不碰軍事,四是副社長李衛和頗有背景的趙磊有不錯的關係,學校內的一些國民黨特務根本就懶得監視,有時見面甚至還會打打招呼。

    「哈,你們在這兒啊,又在搞什麼新奇東西?」趙磊的聲音在李衛和鄭同福的身後響起。

    「你們手工社上次搞的四輪自行車可真是出盡風頭,連縣城的小報上都登了,手工社的各個大哥現在是名聲在外,大家發財別忘了咱啊。」趙磊笑呵呵的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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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節


    前段時間,李衛小試牛刀,組織手工社成員仿照汽車的結構,做了一輛鋼和木結構的四輪自行車,四個輪子用自行車輪代替,帶著彈簧減震和鋼片式減震,方向盤控制著兩個前輪,採用軸轉動模式,腳踏驅動,還有腳剎,說白了就是現代車模玩具的放大版,如果加個殼子根本和前些日子的國民黨大員的小汽車沒啥兩樣,跑起來不算很快,最多坐四五個人,沒人想到修理過小汽車的工學院還真正弄出一輛人力式的土汽車來,四輪車往大街上一開出的那會兒,差點讓半個縣城陷入癱瘓,幾乎是轟動了好幾個學院的學生,課都不上了,都來看熱鬧,最後這輛車轉賣給了一個大富商,有李衛這心黑手狠的爺在,楞是賣了一萬銀元的天價,那個大富商買不起真的汽車,也要買個仿得過過癮,回頭還真得裝了一假車殼子,唬了好一陣子。

    一萬塊大洋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十幾口肥豬,食堂全體加班,全工學院的師生開葷打牙祭,禮堂改成的大飯場子裡,望著碗裡大塊紅亮油膩的紅燒大肥肉,看得李衛直倒胃口,怎麼這麼多人喜歡吃肥肉啊,在大多數現代人眼裡看看都噁心,李衛晚上楞是一口都沒敢動,還是讓社長鄭同福幫忙解決困難的。

    請全校學生開葷這個大手筆,雖說是買了幾十口豬自已宰殺加工,這一餐也楞是吃了2000多個銀元,剩下的1000銀元分給手工社的社員改善生活,留1000銀元作集體資金外,其餘5000銀元上交黨組織支援抗日,銀元如何分配特別是李衛說明5000銀元用作支援抗日,社員們就更沒意見了。李衛留給自己的也就十幾個銀元,他也沒太在乎,以後賺錢的機會有得是,什麼微軟的股票啊,intel的大大公司啊,嘿,都惦記著呢。

    「你到是挺有空啊?怎麼想起來到我這裡坐坐。」李衛拍拍趙磊地肩膀,拉到一邊勾肩搭背的坐下。他對趙磊的黨藉倒是不太反感,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趙磊在李衛眼裡就是好貓,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還是共產黨的方針政策呢。

    「當然是蹭你一頓飯吃啊,開學很久了,還沒一起去搓一頓呢。小鄭,正好,一起去。」趙磊很豪爽,他家境富裕,下館子也不算稀奇。在他眼時李衛的家世應該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從上次集體會餐吃紅燒肉時,李衛的表情根本就是吃肉已經吃得膩掉的表情。

    「好,長這麼大。俺還沒下過館子呢!」鄭同福雙眼直放光,他現在還回味著上次李衛拿著賣四輪自行車地錢請了全校師生大搓一頓,那個入口即化的肥肉的味道,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得了吧,別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沒見過世面,今天一起去開開葷吧。」李衛倒顯的很自然,現代社會裡下館子進大排檔是很正常的事,有不少家庭早晨和晚上基本上不開火燒飯的。

    「走走。衛哥請客,就去城北的天一樓,那兒有幾道菜聽說挺有名地,好像有個燒雞啊,特香,還有......」趙磊唾沫星子亂飛的胡扯著,並拉著李衛和鄭同福一起走。

    真像是趙磊請客,李衛買單。李衛著實為剛稍有鼓起來的錢包叫屈了。

    找了個雅間。店夥計唱菜單報得極順,聽得鄭同福直髮楞。硬是報不出個菜名兒來,只知道一些紅燒肉啊,燉肘子啊的鄉下土菜的名字,什麼菊花魚啊,這啥玩兒地根本聽都沒聽說過,最後還是李衛和趙磊兩人有經驗點了幾個比較有名的葷素菜和冷盤,擺滿一桌。

    還沒動筷子就見,鄭同福滿臉垂涎饞相還帶著幾分緊張,兩手都不知道擱哪兒好。

    「你咋啦?」趙磊奇怪的看到鄭同福一臉怪異神態。

    「我,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俺們村裡從沒人吃過這麼一桌子菜的,嗚!~~」鄭同福說著說著,眼淚叭嗒叭嗒掉了下來。

    「靠,也就六菜一湯,激動個啥!~」趙磊還以為鄭同福生病了呢。

    「別啊,哭啥!~」李衛連忙撫慰道,平時不也見這傢伙掉眼淚地,沒想到還真有人是吃苦長大的呢。

    「看著這桌菜,俺想俺爹了!~就忍不住了!~」鄭同福一雙粗糙的手笨拙的抹著眼睛,接著說道:「俺爹一輩子,吃盡了苦,到老了,連碗白米飯都沒吃過,就被日本鬼子刺刀挑了,要是俺爹還活著,能在這兒就好了,俺還能給他帶個雞腿。」

    李衛和趙磊默然了,只是趙磊的兩隻手的關節捏的雪白,不時發出憤怒的叭叭聲,嘴裡還在往來蹦著「狗日地鬼子!~」。

    「嘆!~人死不能復生,鄭兄節哀!~」李衛抓著鄭同福的胳膊嘆氣道:「吃飯吧,不要多想了。」

    趙磊抬起頭,兩眼似有充血道:「兄弟,信得過我的話,至少我家老頭子還是國軍師長,我叫我家老頭子幫你狠狠的打鬼子,替你爹報仇。」

    在李衛和趙磊的好一陣勸慰,鄭同福才止住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飯桌上的氣氛漸漸重新活躍起來,李衛和趙磊不斷給鄭同福夾菜,又差點感動的鄭同福兩眼一紅又要掉下淚來。

    桌上杯來盞去,三個人也是有說有笑享受著美味。

    「嘿,跟你說啊,最近我們鐵血社可能有大活動,你們手工社來參加吧!~」趙磊忽然一臉謹慎的神色,拉著李衛耳邊小聲道。

    「什麼呀?神神秘秘地。」有些微醉地鄭同福看著趙磊拉著李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嘀咕啥,突然插進來道。

    「嘿!~」趙磊看了下左右,沒有什麼人,壓低聲音在桌上道:「聽說有個國民政府地大官要到漢中市做什麼前線視察,我們鐵血社要組織學生,向政府示威遊行,他媽的,狗日的政府那幫人就是知道武裝自己的私人勢力用來內部爭權奪力,見到鬼子就只會逃,不肯跟鬼子干兩場大的,讓老百姓給日本鬼子禍害成什麼樣了,鬼子走了他們就來搶人拉壯丁,這回我們和外省的其他幾個學校聯合好統一行動,希望能壓迫政府積極抗日,讓他們知道老百姓的民意,再這樣下去中國可不止失去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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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節


    「說得好!~我們就是不要當亡國奴,讓那幫漢奸知道我們老百姓是不好惹的。」鄭同福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大響,嚇得趙磊連忙止住他,連連示意小聲點,雖然他家裡有些勢力,可保自己無虞,但還是要提防為數不少的包打聽在背後作祟,特別是同學鄭同福這種沒有背景的人更易受牽連。

    鄭同福眼神中像是燃燒著火焰,繼續道:「趙兄,不說別的,不光為了全中國,也為了俺自己,你們的遊行算我一份。」

    「衛哥,你.........」趙磊看向李衛時,卻沒有發現應有的表情,卻是李衛依然平靜的神態,不慌不忙的夾著菜往自己嘴裡送,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衛哥,你沒聽見趙兄的話嗎?我們要遊行示威,讓政策知道我們是愛國的,一定要抗戰。」鄭同福盯著李衛,很多時候他都要聽取這位副社長的意見。

    「你到是說句話啊!~你到底參加不參加?」趙磊也急了,李衛給他這麼不溫不火的回應讓他有些坐不住 。

    李衛抿了口黃酒,輕輕地道:「我?!不參加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活動。」

    如同在雄雄烈火上澆上一盆冰涼澈骨的冷水,呯!~桌上的菜幾乎差點跳了起來,趙磊猛地站起身,指著李衛,兩眼充血,憤怒地像個獅子。

    「太過份了,李衛,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居然是一個膽小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是不是一個中國人。抗日遊行是每一個愛國學生應盡的責任。」趙磊不顧雅座單間外的有其他人,大聲道。

    「衛哥,你怎麼能這樣說啊!~抗日遊行是為了讓政府抗日,趕走鬼子,怎麼能說是無效的活動呢。」鄭同福也不能贊同李衛的話,即使李衛是副社長,他最信任的二把手。

    「坐下,坐下!~別那麼激動。生氣會長皺紋,老的更快地。」李衛依然坐著品嚐美食,揮揮手示意趙磊坐下。

    「哼,李衛,平時我敬你學識淵博,但今天你不能給個交待,我們就此恩斷義絕。」趙磊氣呼呼的坐下,抓起一杯酒仰頭灌下。死盯著李衛的眼睛,只要李衛的一句話不對他的脾胃,就有真人pk的事件會發生。

    「別生氣,你們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李衛面色平靜地給趙磊倒滿杯中的酒。

    「你說吧!~看你今天還能把黑的說成白地?!」趙磊聲音稍緩和了些,他就不信。整天弄著手工社的李衛還能比他講出更在理的道道兒。

    「首先,學生厲害,還是政府的軍隊厲害?」李衛盯著趙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算什麼問題?!學生又沒槍,又不是當兵的。當然是政府的軍隊厲害。」趙磊沒好氣地回答,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嗎。

    「其次,學生會玩政治,還是國民政府的那些大官們玩政治?」李衛還是不緊不慢的問道。

    「當然是政府那幫老狐狸懂政治啦,哪個學生吃飽了撐地一天到晚搞這種東西?!」鄭同福搶著回答道。

    「李衛,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別在這裡給老子瞎繞!」趙磊地語氣又開始重起來。

    「學生沒有政府軍隊厲害。又沒有政府會玩政治,你憑什麼認為學生的遊行可以讓政府積極抗日,你學生算老幾啊,沒槍沒權更沒錢,憑什麼讓別人聽你的?」李衛的聲音開始大起來。

    「可再不抗日,中國可就完了。」趙磊針鋒相對道。

    「告訴你,國民黨政府裡現在有哪幾個人沒有在爭權奪勢,安心為民地。你看到了嗎?你能數得出來嗎?整個政府大部分腐朽無能。你認為這種政黨組成的政府能抗日嗎?你能勸說的動嗎?要是能抗日,也不會一槍不放讓東三省失陷。也不會失去半壁江山。」李衛語氣絲毫不松地道。

    「我?!~」趙磊張口欲言,卻突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自己也很清楚,到現在政府已失民心,就連他老頭子也是整天和別人算計來算計去,金錢,美女和權勢大撈特撈,國民政府上下幾乎找不出幾個人能真心抗日,即使有心想幹一場的,也是手中無權無勢,倍受排擠。

    「學生的遊行示威,那些貪官污吏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在他們心目中撈錢撈權比抗日更重要,只要鬼子沒打過來,他們還會拚命地搜刮著民脂民膏,即使打過來了,也會捲著金銀細軟逃跑,他們根本不會抗日,相反,學生的遊行雖然會給一些人警醒,但更多的是給那些貪官們以造反的口實進行鎮壓,造成無謂地傷亡,以前血的教訓還不少嗎?」李衛的口氣重了起來,眼神更加凌厲,抗日遊行被鎮壓造成的什麼××慘案,幾乎是民族之痛。

    「你這是把手無寸鐵的學生往槍口上推!~把抗日的有生力量,推到那些沒有人性的賣國賊的槍口下白白犧牲,你做得親者痛仇者快地蠢事,和那些鬼子漢奸有什麼兩樣?!」李衛地話像是響亮的耳光打在趙磊地臉上,趙磊臉上一下子變得有些慘白,像說些什麼,但是張了幾下口,卻什麼都沒有說出。

    坐在一邊,還以為趙磊會和李衛爭得天翻地覆,卻未料到李衛輕飄飄地兩三句話就打得趙磊啞口無言,鄭同福也默然了,學生遊行被政府鎮壓槍殺的慘案沒少發生過,手無寸鐵的學生根本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要干傻事了,一廂情願地認為現在的政府能全力抗日,簡直是昏了頭的行為,還不如把人組織起來,參加真正的抗日隊伍,要犧牲就犧牲在戰場上,或許還能拉一個鬼子做墊背,而不是最終讓日本鬼子笑看中國人自相殘殺。」李衛減小了對趙磊的壓力,很明顯他的話已經起作用了,其他所說的這些話,後世的中國人已經琢磨的很透了,李衛只是藉以複述一遍而已。

    趙磊一臉痛苦,李衛的話像是給他原有的思維理念上重重的一擊,徹底推翻了他原有的思想,那些話雖然很不客氣,卻又很在理,令他無法找到理由來解釋,他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好。

    趙磊悵然若失,兩眼無神地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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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節


    「你們已經把抗日的火焰點燃了,為了讓火可以燒得更旺,現在應該是澆一瓢水冷靜一下的時候,不要再靠不顧一切的衝動,冷靜下來,思考並分析一切,依靠智慧的力量,為抗日做一些實際意義上的工作!沒有槍桿子,一群兔子也指揮不了一頭獅子。」李衛差一點控制不住說出「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句話來。

    李衛只能給趙磊點起了一盞明燈,為他指明方向,說實在的,搞學生運動這種東西,他實在是外行,只能拿現代的很多現成的評論照抄,卻也令趙磊和鄭同福兩人頓時刮目相看。

    「兔子?!獅子!~槍!~唉!~」趙磊聽著李衛話,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隱隱覺得有幾分道理。

    趙磊曾多次打探過李衛的家世,可李衛都是不露口風地拿一套設定好的說詞矇混過關,什麼普通商人家庭啦,有個外國親戚啦,可是趙磊明顯感覺不像是真的,卻讓他堅信李衛有可能也是出身顯赫的世家子弟,否則怎麼會不時的冒出這種別人想都未想過的真知灼見,

    「我,我要和社裡的其他骨幹商量一下!」趙磊跳了起來,同時說道:「衛哥,鄭兄,你們請繼續吧,我有事先走一步。」李衛的話令他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了,需要時間去消化。

    趙磊付了飯錢,對著李衛和鄭同福說道:「兩位同學請繼續,我先走一步。」聽了李衛的一席話,趙磊突然發現,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再也坐不下去了。

    趙磊急匆匆地去了,剩下鄭同福楞楞的望著李衛道:「衛哥。既然遊行沒用,我們手藝社能對抗日起什麼用?」

    李衛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有用,當然有用,而且還是大大的用?」如果沒用,他大老遠的跑過來幹啥,公費讀書也不會選這兒啊。

    他拉過鄭同福,在他耳邊用只有鄭同福能夠聽見的聲音細細說著,鄭同福的表情先是吃驚。再變得驚愕,眼睛中透露出不可置信地目光,後面臉上顯出強烈地欣喜。

    說完,李衛甚至慎重地要鄭同福保密,他的目的始終是要說出來的,今天能夠借趙磊來明確鄭同福的態度,雖然不在計畫中,但也是他公佈自己真實身份的最佳時機。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始終要用到手工社的這些人,他首先也要開誠布公。當然這是在安全第一前提下。

    「哦,哦,居然能這樣,太好了。我明白了,一定保密,李兄居然是?!」鄭同福恍然大悟,臉上也同樣浮起李衛招牌似的怪笑,然後大嘆著道:「沒想到,真沒想到」。

    李衛搖了搖了手,輕輕說道:「找個機會再詳談吧,鄭兄先考慮一下。一切憑自願!~」

    「屁話,考慮個球!~幹了!~怎麼讓社裡地同學們也參與進來,包在我身上!~」鄭同福先是輕輕一拍筷子做生氣狀,然後直拍胸脯作著保證,能發揮自己的擅長為國家,為民族效力,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國若不存。自己這些小老百姓朝不保夕。還不如豁出這百十斤身軀拚死一搏。

    「鄭兄,請繼續吧。桌上的菜還需要我們努力了。」李衛抓起筷子。

    「好!~」鄭同福毫不示弱的舉筷頻頻向桌上的佳餚下手。

    酒足飯飽之餘,李衛和鄭同福有些微醉的互相拉著走出天一樓,搖搖晃晃的向學校走去。

    待他們沒走多遠,就看見一群人堵在路當中,好像還有人吊兒郞當地說著下流話,這一堆人吸引了李衛地注意力,這種流氓在亂世之中很常見,但流氓的言語卻是過了幾十年還是沒什麼創意,卻是勾起了李衛想起現代社會的回憶,一種隱隱的厭惡感從李衛心中似火苗般竄起。

    幾個青皮混混似的年輕人正圍著一個年輕姑娘,還動手動腳,只是那個年輕姑娘卻沒有和一般地女孩子一樣驚慌失措,只是低著頭任他們圍著,雙手握拳,骨節的皮膚捏得發白和微顫的身軀顯示著極度的憤怒。

    這個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模樣俊秀,留著一頭長發,還帶著當時比較時髦地燙捲髮,衣著打扮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樣式比較洋氣,整個人看上去像有一種特彆氣質,也難怪這幾個混混對看上眼。

    「小姑娘,陪大爺玩玩又沒事。」一個長馬臉的混混一臉邪笑著。

    「就是嘛,俺還頭一次見過這麼皮白肉嫩的貨呢,今晚可有福了。」一個黑臉三角眼的粗陋胖子正動手欲拉那年輕姑娘,手正要碰到她的衣服時,年輕姑娘臉色一寒,沒有人看到,她的袖口中悄悄滑下一支利刃,正待她欲動手時,一隻大腳與那個粗陋胖子的黑臉來了個第一次親密地接觸。

    那個粗陋胖子帶著幾乎變了形的怪叫聲,飛出兩米,立僕不起。

    還未帶其他人反應過來,長馬臉的混混身邊一個小混混被人捏著脖子慘叫聲中扔出幾米遠,捂著脖子在地上翻滾著。

    「他媽的,什麼人,敢這麼大的膽子,不想活了麼!~」 長馬臉的混混暴怒的望向凶手,同時那個年輕姑娘也帶著幾分驚訝望向那個突出其來的攪局者。

    一個身材清瘦,學生打扮,卻是滿身酒氣地青年一臉若無其事狀,手裡又拎住另一個混混,像是打一個沙包一樣揮著拳頭,每一下都帶起一陣驚天動地地慘嚎。

    「媽的,敢不把俺黑三放在眼裡,弟兄們!操傢伙!給老子廢了他!~」 長馬臉地混混咬牙切齒的摸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周圍圍觀看熱鬧的人一看掏傢伙了,連忙四散而去,怕遭池魚之殃。

    長馬臉的混混率先撲了上去,其他幾個人一擁而上。

    正在見義勇為的正是李衛,此刻他是滿臉醉紅,滿身酒氣,加上聽到令他十分敏感的流氓台詞,一時忍不住衝過來,趁別人沒注意就一口氣放倒三個混混。

    同樣酒勁上頭的鄭同福也沒多少自制力,見到李衛衝了上去,也不管對方手裡的傢伙,暈暈乎乎地他也是怪叫著對沖上去,扯著人家頭髮衣服,憑著自己一時的蠻力就是一頓狠揍。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2:01
第五十八節


    李衛與鄭同福兩人稀里糊塗地和那幫混混陷入一場混戰,先前見識過李衛厲害的其他混混沒敢去惹李衛,都往鄭同福那兒去了,而李衛別的人不理,就盯著那個長馬臉的黑三,也沒什麼架式,一手切中他的手腕,匕首落地,再一腳踹在黑三的肚子上,踹地黑三連慘叫聲都沒叫出來,捂著肚子倒退幾步坐倒在地方,李衛跟著上去,沒什麼章法招式,不住的拳頭和腳踹上去,和街頭混混打架沒什麼兩樣,打地黑三求饒聲不斷。

    李衛一邊狠揍這些混混,一邊嘴裡罵著現代版的黑幫台詞,和這些普通的近代混混比起來,李衛簡直是職業級流氓,相比之下被揍的混混簡直就像是業餘的都不算,搞過邊上的看熱鬧的行人鬧不清倒底是誰欺負誰。

    鄭同福那邊就不一樣了,俗話說好虎架不出群狼,開始還追著幾個混混打著,但後來被幾個混混一擁而上,拳頭雨點般落了下來,打得他抱頭亂竄,沒兩下,一隻眼睛就被打成熊貓眼,身上還被挨了幾下黑拳,痛的他呲牙咧嘴直抽冷氣。

    李衛正好看到鄭同福的窘境,扔下長馬臉的黑三,衝著那些圍著鄭同福的幾個混混發出一聲暴喊,嚇得他們只當是李衛收拾完他們的老大,又要來收拾他們,這幫小混混顧不得繼續打人,更無鬥志,屁滾尿流的跑了,連李衛身後的黑三也是拚命的掙紮著連滾帶爬的撲進邊上小巷裡逃之夭夭,也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材料做的,挨了李衛這一頓打,居然還能跑得那麼快。

    「哎喲哎喲!~你個二大爺!」鄭同福這才得以解脫,捂著身上的傷疼,躬著背一歪一歪的向要李衛走來。

    揍得正爽地李衛有些暈頭轉向。也沒去管他倒底解了誰地圍,也沒心思去打量被流氓圍的那個女孩的相貌,現在的他直想回學校宿舍睡覺。

    從頭至圍看完這一切的那個年輕姑娘很文氣的走到李衛面前,向李衛很正式的躹了一躬,帶著很悅耳柔媚的聲音道:「阿里阿朵!~#@%&*$%!~」

    如條件反射般地話甫一開口,年輕姑娘立時大悔,心下直叫糟,現在中日交戰。自己無意之意的失言,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臉上頓時籠上一陣寒霜,生起殺人滅口的慾念。

    完全不知見義勇為反遭殺身之禍的李衛此刻仍舊還沒緩過酒勁,神智依舊糊裡糊塗的鄭同福兩人滿腦子鬱悶,這個女孩子說得是啥鳥語,乍聽不懂呢。

    在那個年輕姑娘躹完躬抬起頭來時,邊上燈光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

    酒精麻痺了神經。未感覺到眼前的女孩子身上殺氣漸盛。

    李衛折磨完混混,帶著滿足笑意地表情突然凝固了,在年輕姑娘被燈光照亮那張年輕秀氣臉龐一瞬間,他的大腦像是被雷擊中一樣,變得一片空白。眼神不可控地迷離起來。

    稍是一楞,心裡直想著殺人滅口的年輕姑娘被李衛突然變得奇異的眼神嚇了一跳,明顯不是帶著敵意的樣子,那個年輕人地眼神中充滿著驚愕。憂鬱悲傷和萬般柔情,全身散發著異樣的哀傷,讓她心頭一陣慌亂和顫慄,強忍著上前去撫慰一番的衝動,她暗自搖了搖頭,殺氣立時消散了,不由自主的僅僅是有禮貌地輕輕頜首致意後,不緊不慢轉身去了。待走出很遠,還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仍像木頭人一般呆站在街邊地年輕人,她反覆確定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卻怎麼會有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會對她有這種複雜感情的眼神,這種眼神祇有她的至親的人眼中才會有。

    欲沖上去拉住眼前那姑娘大喊著生前女友名字的衝動在李衛腦海中反覆衝撞著,但是有另一種聲音卻提醒著,韓秀影已經死了,制止著李衛的動作。兩種想法像是天人交戰般僵持不下。李衛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當機了。

    「李衛,那個小姑娘也真是地。咱救了她,連句謝謝都不說,還什麼阿里阿多,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沒聽過這種話啊?」鄭同福終於挪到李衛身邊望著那個姑娘消失在遠處的陰影下,一身疼弄的呲牙裂嘴的說道。

    李衛沒有反應,仍是呆楞楞的站在那裡。

    「衛子!~你怎麼了,沒事吧!~」鄭同福這才發現李衛的不正常,手在李衛眼前晃了晃,仍是沒反應。

    他拉了拉李衛,重重的搖了幾下,才把李衛的魂才搖了回來。

    「你,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李衛表情鬆了下來,臉上仍是有些怪異。

    「我剛才問你,那個小姑娘說阿里阿多是什麼意思?」鄭同福望著李衛,生怕李衛受什麼傷了。

    「是謝謝地意思!」李衛嘴裡蹦出來,地眼神仍是直勾勾地望著遠處。

    「這是哪國話啊?」

    「日本話!」

    「我靠,是個日本婆娘!靠,靠,靠,早知道就不理她了,今天真晦啊,救個日本婆娘,真是白挨打了,我靠。」鄭同福罵出一連串從李衛那裡學來的‘靠‘,居然是個日本娘們兒,真是把他氣死了,這年頭打日本鬼子來還不及,居然讓他們陰差陽錯地救了一個日本鬼子,他地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把那日本娘們也一塊兒給揍了。

    「喂,老大,你剛才是什麼表情啊?那日本姑娘真的漂亮得讓你動心嗎?」鄭同福不知不覺地把話題扯向李衛,話音未落一隻拳頭罩了過來,一聲慘叫後,鄭同福原本沒有被打黑的眼睛加上了一圈黑印,這下是一雙對稱的熊貓眼了。

    李衛頭一次感覺到鄭同福今天的廢話特別多,一時忍不住手癢。

    「啊!你是什麼態度嘛!~莫非你真跟她有一腿?!你!又來了,別介!」鄭同福不知好歹的又開始撩撥李衛,突然李衛又抬起手,連忙閉嘴。

    「屁!只是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而已!」李衛惺惺然收回拳頭。

    「那究竟是不是一個人呢。」

    「不是!」

    「靠,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今天的醫藥費要你出!」和李衛待久了,鄭同福也不自覺的用上了未來的現代俚語。

    「自己往傷口上撒點鹽,這樣就不會感染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還是不是人啊!」

    「滾,找打是吧!」

    「算你狠!」以後,不論是戰火紛飛的戰場上,還是凶險複雜的地下鬥爭中,鄭同福對此事一直對李衛耿耿於懷。
ai.wu 發表於 2018-11-25 22:01
第五十九節


    城固縣東門的臥龍莊,聽說是一個有名的大富商產業,佔地近百餘畝,富商花了不少大洋找能工巧匠把莊園內建成仿江南水鄉的園林風格,亭台樓閣,曲徑通幽,每年都有一段時間富商帶著眾多姨太太來這時住,平時多是空閒,有時也會借來招待官面上的重要人物和舉辦重大的仕紳聚會。

    晚上沒有什麼路燈,但是莊園的大門口還是奢侈的點著燈籠,一個女孩子行色匆匆來到莊園門口,按了下門鈴,鐵門迅速打開冒出一個人,讓進這個女孩。

    「路上有事發生嗎,這麼晚,秀子小姐,東西拿到了嗎?帝國下一步計畫是什麼?!」開門的人顯然不是什麼門房之類的下人,穿著打扮更像是一個管家,看樣子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拿到了,路上只有一點小事耽擱了一下,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帝國的軍隊要南下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陳專員沒有懷疑吧?」燈籠的亮光照在這個女孩的臉上,李衛和鄭同福幫助解圍的那個女孩子,而此時的她腦海裡仍是浮現在那年輕人那雙充滿哀傷神情的眼睛。

    「請放心,陳專員正摟著他的茉莉小姐享受呢,秀子小姐,後面沒有人跟蹤吧。」說話之人雖然關上了門,卻目光依舊警惕的觀察著門外。

    「沒有,哼!~若不是你們的潛伏人員名單被武工隊偷去,怎麼會讓我冒著風險親自去接取情報。」被稱作枝子小姐的女孩臉上冷冷的,稍大力吸了口氣,恢復了正常神情。

    「是,洩密者被我親手處理掉了,暴露的人員已經都撤換完畢。」管家模樣的人一邊小心引著女孩向莊園深處走去,一邊小聲說道。

    「我的真實身份。暴露地那些人不知道吧?」女孩仍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卻帶著微微的殺氣。

    「沒人知道,這個我可以保證,別人只知道您是一個下人,稍微知點底細的人也僅僅最多知道你的護衛身份,更何況陳專員提前到。」

    「很好,帝國花了巨大代價和犧牲安插我們到支那的高官身邊,就是為了控制他們。減少我們帝國武士更多的犧牲。」

    「這個自是當然,請秀子小姐以後有機會多多提拔我們武藏家族的年輕人,我們這些小家族地人定當全力侍奉秀子小姐成為清田家族的女家主。」管家模樣的人是一臉的陪笑。

    兩人的交談極其小心,聲音輕能讓身邊的人能夠聽到,沒有人會想到準備一個星期後到漢中市視察前線慰問將士的的國民黨大官陳專員提前來到這個普通地小縣城來幽會他的情人。

    「哼!~有我的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女孩仍是面不改色,待進的莊園地正堂後,忽然氣質一變。像是一個有錢人家比較有身份的侍女丫鬟一樣。

    屋內或站或坐的幾個人顯是看到了女孩邁進屋門,臉上像是有些欣喜,明顯正等著這兩個人。

    「武管家,你怎麼才把秀姑娘找來啊。」有一個中年美婦從座椅站起,臉上作不滿狀道。

    「秀秀剛才給二小姐買些胭脂去了。所以回來的晚了!~」武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秀子地身後,標準的好管家模樣。

    「秀秀,姑姥姥正等著你去服侍呢,老太太正想著你呢。快跟我去吧。」中年美婦連忙拉著那個女孩,回頭對個管家模樣的人吩咐道:「武管家,還不快去準確些熱水,小少爺等一下要沐浴。」

    如同很正常的大戶人家的生活,剛才還言語異樣的兩人立刻毫無破綻的融入進去。

    趙磊急匆匆地趕回學校,請求鐵血社的社長召集鐵血社地骨幹成員開會,他想把李衛的意見傳達給別的社員,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如果仍是按照原來的計畫將回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聽過趙磊轉述李衛的話,也有些猶豫不定的鐵血社社長林雪強還是緊急召集社員商議,社員們卻對趙磊轉述李衛地意見反應不一,有地人認為李衛純屬胡扯蛋,對抗日根本沒有信心,有的人認為李衛這種說法根本是不在其位,不思其事地憑空臆測,也有人認為李衛是懦夫投降派。不敢作積極鬥爭。只有少數人認為李衛的意見是理智的。

    原本大家共同確定意見一致的遊行計畫突然變得眾說紛紜起來,甚至一下課。鐵血社的一堆人就聚集起來吵成一團,這是李衛所未料到的。鐵血社的社長林雪強決定還是先和其他學校的組織領導進行溝通,確定原有計畫是否繼續,畢竟牽涉到數千人的遊行活動。

    這一商量就像放了一把火一樣,參加遊行的學生們都快吵翻天了,原本統一行動思想立馬像一潭平靜的水面被扔進一塊大石頭一樣混亂起來。

    沒有人能料到日本鬼子的戰火會這麼快地燒過來,自從日本鬼子的戰鬥機幾乎每天一次出現在城固縣的上空時,整個城市在一陣刺耳的防空聲警報中陷入一片混亂。

    來自於北面的大批難民和潰兵不斷的湧進城固縣城,使個整個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雖然西北聯合大學嚴守著幾處大門,不讓閒雜人等進入,極力保持著學校內的安靜和學習氣氛,但校領導還是開始考慮準備暫時休學或者是帶著全體師生轉移,儘管大一的新生才開了不過兩個月的課。

    局勢的惡化給每一個學生的心頭都抹上一層陰影,讀書時也沒了幾分精神,時不時的有學生接到家中噩耗哭昏過去,也有不少學生提前退了學,消失在同學之間,總之原本處在歡聲笑語的學校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緊張,甚至是慌亂,沒有人能確定日本鬼子會不會突然打過來,在戰爭中,學生也好,政府要員也好,普通百姓也好,生命都如同草芥,也許剛才還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下一刻可能就不在了。

    大學裡的幾個活動社都悄然發生變化,文藝社的活動內容偏向鼓動抗戰的情續,幾個國民黨和其他幾個黨派的學生社團開始拉出標語,召集學生參加xx黨,一起參加抗日,也是吸引了不少學生人氣,學校最有名的激進社團鐵血社內的活動卻更加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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