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戰國征途 作者:木林森444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27 00:16: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3 14487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0章 三國合縱(一)

  隨後的幾天時間裡,代郡的官員們按照高原提出的三點建議在積極的討論研究,而高原的主要精力則放在對軍隊的嘉獎事務上。

  代郡是採用類似于秦國的獎勵軍功制度,軍隊的晉升,都是以軍功為准,功賞過罰,讓能者上,庸者下。這樣不禁可以保持軍隊的士氣,讓士兵在戰場上奮力作戰,勇躍殺敵,另外也能夠提高政府的公信力,這一點也是相當重要的,如果一個政府的公信力喪失了,那麼這個政府的存在時間也就指曰可待了。

  當初商鞅在秦國,開始推行變法革新的時候,為了取信於民,他派人在城中豎立一木,並告知:“誰人能將之搬到城門,便賞賜十金。”而秦民無人敢信,後加至五十金,於是有人扛起木頭搬到城門,果然獲賞五十金,秦人始信商鞅,於是商鞅才開始在秦國推行新法。史稱“徙木立信”。

  在後世對“徙木立信”的評價也是所說不一,正面的觀點認為這是商鞅在秦國的民眾當中建立起政府的公信力,讓民眾相信秦國朝廷頒佈的新法政令,為在秦國變法做了一個很好的開頭;而反面觀點則認為,這不過是商鞅的一次作秀,是愚弄民眾的一個小把戲而己,也就是告訴民眾,不用思考,一切聽我的就行了。

  公正一點說,這兩種觀點都有道理,“徙木立信”確實起到了建立政府公信力的作用,但也確實是商鞅的一次作秀。不過作秀本來就是政治活動中一個重要成分,古今中外,沒有不作秀的政客,因此關鍵不在於作秀本身,而在於作秀後的結果。

  想建立起政府的公信力,僅僅靠作秀是不可能,必須要有後續的手段,而在這方面,商鞅無疑是做成功了,因為新法的推行,鞏固了通過“徙木立信”建立起來的政府公信力,因此“徙木立信”也不僅僅只是商鞅的一次作秀。

  在代郡的這幾年中,高原確實在代郡建立了將當高的政府公信力,代郡的居民對政府發佈的消息,頒佈的各種制度,交稅服役也都基本什麼反對的意見,就像這一次抵抗秦軍,代郡的百姓對官府的各項行動都相當的支持。

  不過高原也知道,政府的公信力,是一個長期的建設過程,而且建立起來十分困難,想要毀掉卻十分容易,因此必須做好每一個小細節。對功賞過罰,令行禁止是十分重要的,對士兵的獎勵、晉升絕不能輕視,由其是大勝秦軍之後,更是不能馬虎。

  由於這一戰是代軍取得大勝,因此幾乎所有參加過這一次戰鬥的士兵基本人人有獎,那怕是沒有上過戰場打仗,只是跟著出雲轉了一圈的士兵,除了正常的軍餉之外,毎人還能夠得到二百銅錢的獎勵。二百銅錢,在代郡差不多已經足夠一戶普通四五口人的人家兩三個月的生活了,而只是代軍最低的獎勵,其他參加過戰鬥的士兵,則根據毎人參戰次數,還有立功大小等成績,各獲得數量不等的錢財獎勵。另外受傷或陣亡的士兵也都得到了相當的撫恤,有一些家庭還得到了減稅、免稅的待遇。

  結果僅僅是獎勵士兵,就花去了近百萬銅錢,還有數千鎰黃金,本來這一戰之後,代郡還庫存著相當數量的黃金銅錢,一下子又用去了一大半,不過總算還是支付得起。

  除了獎勵金錢之外,還有相當一部份士兵、將領因為軍功,得到了晉升的機會,雖然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公平,但也基本能夠做到讓立下軍功的將士都得到封賞的機會。因此絕大部份的將士對自己的獎勵都十分滿意,而高原更是敬服無比。

  忙了好幾天,總算才將軍隊的獎賞都處理完,臨時徵集士兵也馬上解散,讓他們回家和家人團聚,而正在服役期間的士兵則輪流休假,毎個人都可以輪到回家去休息,和家人團聚的時間。

  另外這一次戰鬥代軍也陣亡了近七萬將士,另外還有數千受傷致殘,因此在軍隊中存在著相當大的缺口,現在代軍的構成大體分為兩種,一種為固定役軍隊,也就是職業軍隊或專業軍隊,有固定的服役年限,在服役期間,不得中途退出,像代郡組建四個軍團就屬於固定役軍隊,也是代軍的主力;另一種是臨時徵集軍隊,也叫預備役軍隊,平時是普通農民,但平時要接受一定的軍事訓練,到戰時再臨時徵調,作為主力的補充。

  這樣的一套軍事制度,雖然要長期固定俸養一支軍隊,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但一般中小規模的戰事,可以由固定役軍隊來應對,不會影響到農業生產,只有進行大規模戰鬥時,才會徵調預備役軍隊。在這個戰爭不斷的時代,還是利大於憋的。

  陣亡的人員中大部份都是來自於固定軍隊,大約有五萬餘的缺口,而這個缺口自然是要重新招募新的士兵來填補,不過現在高原的地盤擴大了,那麼軍隊的數量也應該相應的增加,不過到是不用急於一時,畢竟在短時間內發生戰爭的可能性並不大,而且還有更多為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因此可以讓軍隊修整一段時間以後再說。

  等到高原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齊楚兩國的使團也接近了代郡,暫時在代郡城外的館驛中休息。而隨同兩國使團一起來到代郡的張良則連夜進城,晉見高原。

  不過在接見張良之前,高原就聽館驛的人員通報,本來被代郡驅逐出境的燕國使臣一行,居然和齊楚兩國的使團一起又回到了代郡,並且住進了館驛裡。

  本來館驛的人員已經得到了甯戚命令,禁止收留燕國使者,但這一次燕國的使者是隨齊楚兩國的使團一起來到代郡的,而且雙方顯得十分親近,而館驛的人員也得到了代郡城中的指示,一定要以最高的規格,盛情接待齊楚兩國的使團,不能有失禮數,因此當著齊楚兩國使團的面,館驛的人員也不好以武力驅逐燕國使者,只好先讓燕國使者也住進館驛,然後派人進城通告高原,聽候高原的處置。

  高原得知之後,也覺得有些意外,齊楚兩國的使團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己經驅趕了燕國使者,如果不知道,那麼就是被燕國使者騙了,被燕國使者利用,或者說燕國的使臣打算用這個機會見到自己,向自己提出索要薊京;如果齊楚兩國的使團己經知道自已驅趕燕國使者的事情,還要帶著燕國使者一起前來代郡,那就是有意思了,難道說齊楚兩國真打算幫燕國索要薊京嗎。

  當然具體的情況,高原還不太清楚,正好這時張良也來了,因此要好好問一問,不過不管是什麼情況,高原是絕不會放棄燕國的一寸土地的。

  兩人相見之後,張良首先向高原道賀,恭賀高原這一次能夠擊敗秦軍,取得一場關建性,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天下大勢的戰鬥。

  高原笑道:“子房不用這麼客氣了,坐下說話吧。”

  張良謝座之後,高原才道:“燕國使者是怎麼和齊楚兩國的使團碰上頭的。”

  張良笑道:“臣就知道主公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其實在城外的時候,就是在下擅做主張,讓館驛的人員將燕國的使者暫式收留下來,請主公見諒。”

  高原點了點頭,道:“子房如此決定,必有道理。”

  張良道:“回稟主公,這一次齊楚兩國來的使團都是龍魚混雜,並不簡單。”

  高原呵呵笑道:“願聞其詳。”

  原來在代秦兩軍開戰的時候,而在齊楚兩國的內部,也對這一場戰爭的態度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辯,雖然在齊楚兩國都有人主張出兵援助代軍,同共抵抗秦國,如齊國的安平君田克臧、楚國項燕等人,都主張和代郡聯手,抗擊秦軍。

  但秦國也一向重視外交活動,早在開戰之初,就派遣姚賈、頓弱兩人,分別出使齊楚,也是半帶威脅半帶告戒齊楚兩國,不要出兵援助代軍,甚至還要齊楚兩國出兵,和秦國一齊滅亡代郡。而在齊楚兩國同樣也有不少親秦的人員,齊國是以國相後勝為代表,而在楚國,則是以景昭屈三家老資格世族,都力主和秦國交好。

  而在齊楚兩國,親秦、親代兩派的力量都大體相當,自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結果經過了一番爭吵之後,兩國最終還是決定,靜觀其變,暫時不做決定幫助那一方。

  而得出這樣一個結果,更深層的原因則是,在齊楚兩國內部,其實誰都相當不看好代軍,既使是兩國中最支持代郡的安平君田克臧、項燕,也不敢過於堅持自己的意見,不過齊楚兩國當然也更沒有勇氣完全依附于秦國,進攻代郡,因此最終還是決定保持中立。

  其實無論是張良也好,姚賈、頓弱也好,都沒有指望齊楚兩國會出兵參戰幫助自己,只是希望齊楚兩國不要支持對方就行,因此齊楚兩國保持中立的態度,對亍雙方來說,是都可以接受,於是雙方的活動也都暫時告一段落,等待著戰事的進展,畢竟外交還是以國家實力為基礎的,而在這時,則是由秦代兩方在戰場上的表現決定。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1章 三國合縱(二)

  而戰鬥最終的結果卻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代軍不僅獲勝,而且還是取得了一場最乎于完美的大勝,不僅大敗了秦軍,而且還奪取大量的土地,使自己時國勢擴大了一倍多,也使代秦雙方在齊楚兩國的外交活動,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在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後,張良立刻開始發力,在齊楚之間來回的穿梭來往,頻頻約見兩國的官員,拉隴親代郡的人員,而親代郡的田克臧、項燕也積極活動,極力的遊說國內的其他官員,和代郡組成合縱,共同抵抗秦國,而借著代軍在戰爭上的勝利,親代派的氣勢大漲,壓倒了親秦派。

  而儘管姚賈、頓弱也在努力的運作,給兩國的親秦派加油打氣,竭力挽回局面,但無奈秦軍在戰場上的失敗,讓兩人實在是拿不出太多有效的籌碼來,因此最終還是阻擋不了合縱的趨勢。在親代派的努力勸說之下,齊王建和楚王負當最終都同意,和代郡組成合縱,共同抵抗秦國,並決定向代郡派出使團,為組成合縱進行溝通安排。

  不過姚賈、頓弱儘管處於下風,但仍然沒有放棄努力,因為兩人都清楚,一旦三國合縱成功,對秦國的威脅是相當大的,因此不能阻止三國組成合縱,那麼就設法破壞這一次合縱。在姚賈、頓弱的指使下,親秦派暫使放棄了正面和親代派對抗,而是盡力在使團中安插自己的人員,爭取到這一次出使代郡的主導權,而親代派自然更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結果又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爭吵和鬥爭之後,兩國的使團是由親代、親秦兩派的勢力共同組成。

  齊國使團的主使下卿蘇從正是後勝的親信,而副使則是由田克臧的心腹田思貌擔任;而楚國使團則是以項燕的長孑項棟為正使,而由出身昭氏的上大夫昭般為副使,兩個使團都形成了一種十分怪異的結構。

  而兩個使團在來到代郡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垂頭喪氣,被代郡趕走的燕國使臣相國弘高,一見齊楚兩國的使團,弘高頓時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也裝出是剛到代郡,要求和齊楚兩國同行,而蘇從、昭般也馬上意識到燕國的殘餘勢力大有利用的價值,因此也欣然同意,而項棟和田思貌不知道燕國使者是被代郡趕走的,也就沒有反對和燕國使臣同行。

  張良雖然知道燕國使臣到來絕對沒有好事,但這時他也不知道高原的態度,更不便說話,不過在路上張良留心觀察,發現弘高和蘇從、昭般走得很近,沒有兩天就親密得像兄弟一樣,因此張良的心裡也有了幾分底。而來到代郡城外之後,張良才知道燕國使者的來歷,不過這時也不好在趕弘高走,於是讓館驛的人員先收留燕國使者一行,然後自己連夜進城來見高原。

  聽完了張良的講說之後,高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次兩國的使團還存在著這麼複雜的關係,看來想建立起三國合縱,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原想了一想,道:“子房以為,這一次合縱,是否能夠談成。”

  張良笑道:“談不談得成,那要等談了才知道。”

  高原呵呵笑道:“現在還能談嗎?”

  張良道:“怎麼不能談,談與不談,要和誰談,其實完全取決於主公的態度,至於談判的結果怎麼樣,到是其次,三國合縱,豈是一次就能夠談得成的,而燕國的使者以拉上齊楚兩國,就可以迫使主公屈服,當然的癡人說夢,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己,而蘇從、昭般希望利用燕國來破壞這次合縱談判,還要將責任推到主公身上,主公又豈能讓他們如願呢?”

  高原笑了一笑,點了點頭,張良的反應果然敏捷,其實高原早就己經有一個應對的預案,和張良交談之後,更是堅定了決心,然後高原又將自己提出的三點建議向張良說了一遍,諮詢張良的態度。

  聽完了高原的構想之後,張良點了點頭,道:“代郡地處遍遠,位置過於遍北,而現在我們的地盤己經大大的向南擴展,因此再以代郡為都城,確實是不合時宜了,換一個地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建國稱王,還有滅亡燕國這兩件事情,還請主公緩行,不可急於一時。”

  高原道:“子房何以如此認為呢?”

  張良道:“稱王一事關係重大,如果只是主公,只是我們代郡,自然無所顧忌,但現在我們正要和齊楚兩國建立三國合縱,關係重大,主公如果在這個時候稱王,正好給了後勝、景眧屈三族以口實,對三國合縱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而燕國雖然弱小,但畢竟也是一國,冒然滅之,也是弊大於利。”說著,張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高原拜倒,道:“因此還請主公三思。”

  高原連忙起身,把張良扶起來,道:“有話好好說就行了,何必要向大禮,難道子房以為我是聽不進忠言之人嗎,在這個時候稱王建國,確實不適合,就依孑房所言,暫緩一緩吧。”

  張良聽了之後,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感激,他當年知道,稱王建國,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極有誘惑力的事情,由其是像高原這樣的實際掌權者,在實質上己經擁有了成立一個正式國家的一切條件,只差一個正式的名號,因此對任何一個這樣的掌權者來說,誰都會順理成章的稱王建國。

  不過張良十分清楚,在代郡想和齊楚兩國建立三國合縱的時候,並不是稱王的最好時機,因為代郡不能不顧忌齊楚的態度。而高原在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得住清醒的頭腦,聽從自己的勸告,這也是非常難得的事情。雖然張良向高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反對稱王的理由,但心裡多少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高原會有什麼反應,但聽了高原的話之後,張良才放下心來,同時對高原的敬佩又深了一層,確實有名君的風範。

  張良又坐下之後,才道:“主公請放心,稱王之事,只是暫緩而己,等到三國合縱將成之時,臣會遊說齊楚兩國,讓兩國國君出面,勸主公稱王,如此一來,不僅不會影響三國合縱,而且主公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稱王建國。”

  高原笑了一笑,道:“稱王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名號而己,到也不必強求,還是應當以三國合縱為重,其他官員那邊,由我去勸告,子房不必以擔心,全力促成三國合縱為好。”

  雖然高原知道,這種合縱是靠不住的,但在目前來說,組成一個合縱,對代郡來說,還是利大於弊,一來是可以促成代郡和齊楚兩國的經貿來往,因為商稅和貿易收入,是代郡的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二來三國組成合縱,對秦國來說,也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壓力,雖然秦國在與各國合縱對抗中並未處於明顯的下風,但每一次合縱,秦國也都不敢輕視,毎次都是以先利用各國的矛盾破壞合縱為主,以軍事手段為輔,當合縱十分團結,難以被破壞時,秦國往住就很難在軍事上占到優勢。

  但這一次合縱的國家要比以前少得多,只有三個,不過實力並不弱,而且國家少,各國之間的矛盾也少,因此秦國想從中利用各國之間的矛盾破壞合縱的難度也就要大得多。這也是高原、張良希望盡力促成合縱的原因。

  隨後高原又和張良商議了一下,明天接見各國使臣的事情,張良才向高原告辭,轉回城外的館驛去了。

  送走了張良之後,高原才轉回到後宅休息,這時已是深夜,高原的妻妾人等也都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但等高原回到後宅的時候,卻發現雲瑤正在大廳裡等著他,而大狼小白正趴在雲瑤的腳邊,雙眼微合,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打盹。

  見高原回來,雲瑤立刻迎了上來,道:“夫君回來了。”

  高原道:“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嗎?”

  雲瑤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

  高原拉著雲瑤的手,一起坐下,道:“什麼事情?”

  雲瑤道:“你答應風昊祝師的,這一戰結束之後,就和他們一起到白靈族去,現在戰爭己經結束了,因此風昊祝師托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白靈族。”

  高原怔了一怔,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回事,在這一批白靈族的人剛到代郡的時候,帶隊的兩位祝師向高原轉達了白靈族大祝師的邀請,希望高原能夠在今年以內到白靈族的駐地去一趟,高原當時也答應下來。

  不過這段時間的軍務繁忙,因此高原到是忘了,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再過幾天就進入九月,聽風昊祝師說,從代郡到白靈族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算要走兩個月吧,我們在十月之前動身出發,這樣最晚在十一月就可以到達白靈族,這樣好嗎?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正好把代郡的事情安排一下。”

  雲瑤點了點頭,心裡也十分高興,道:“好啊,明天我就告訴風昊祝師他們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2章 三國合縱(三)

  第二天一早,齊楚燕三國的使團人員都在館驛中整理好了行裝隊伍,準備進入到代郡城裡去面前高原。

  這時張良來到使團面前,道:“在下奉主公之命,迎接齊楚兩國的使團進城,但燕國使團不在其內,請燕國使團馬上離開代郡。”

  燕國的使臣弘高也沒有想到,代郡會當著齊楚兩國使團的面,毫不客氣的對自己下了逐客令,因此自然是羞窘相交,同時也像齊楚兩國使團投以求救的目光。

  原來在來代郡的道路上,燕國的使臣弘高向齊楚兩國的使臣表達了自己來代郡的態度,就是要向代郡討要燕國的土地,項棟和田思貌自然對燕國的要求十分不以為然,失去的土地還想要回來,在做白日夢嗎?不過這是燕國和代郡之間的事情,和自己沒有關係,因此也不好說什麼?

  但蘇從和昭般雖然在表面上也沒說什麼,但私下裡卻都向弘高表示了支持,並且承諾,到了代郡以後,兩人一定會幫助燕國對代郡施加壓力,讓代郡退還燕國的土地。因此弘高頓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對蘇從、昭般千恩萬謝,並且對重反代郡充滿了希望。

  而在昨天順利的住進了城外的館驛裡,弘高認為這就意味著代郡己經向自己屈服了,因此今天一早起床的時候,弘高也信心十足,想著見了高原之後,自己怎樣康慨陳辭,據理力爭,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高原心悅誠服的將燕國的土地全部歸還。卻沒想到張良先給了自己當頭一棍,不過弘高在羞憤之餘,還是將希望寄予蘇從、昭般的身上。

  果然蘇從立刻道:“兩國之間通使來往,仍是常禮,代郡何故要逐驅燕國使團,這豈是侍客之道。”

  昭般也道:“是啊,常言道遠到者為客,武安君如此輕慢燕國,未免是太無禮了吧,武安君既然輕慢燕國,也就是輕慢我楚齊兩國。”

  張良微微一笑,道:“兩位使臣請稍安匆燥,請聽在下一言,我主公決無輕慢楚齊兩國之意,但兩位有所不知,燕國使臣並非是初到代郡,在此之前已經來過代郡,因為要求無禮,結果被我主公驅逐,後來遇見兩國使團,不提前情,又隨兩國使團再返代郡,我主公自然不會讓燕國使團進入代郡,因此燕國使團必須馬上離開代郡。”

  弘高立刻大叫道:“我們的要求才不是無禮之求,代郡搶佔了我燕國的土地都城,理應歸還燕國,此仍天經地義之事,豈是無禮之求。”

  蘇從馬上順著弘高的話頭,道:“是啊,在下也以為,武安君強佔燕國的土地,己是無理,現在不但不將燕國的土地歸還給燕國,相反還要驅趕燕國使臣,實在是不應該啊,如此以強淩弱,與強秦何異。”

  昭般也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武安君應當將燕國使者一併請入代郡城中,然後將燕國的土地歸還給燕國才是。”

  這時項棟出言道:“昭大夫,燕國的土地的歸屬,此仍代燕之間的事情,和我們楚齊無關,更與我們三國合縱無關,不可節外生枝。”

  田思貌也道:“是啊,三國合縱並無燕國,我們又何必去管燕國的事情,還是儘早進城,去談正事為好。”

  蘇從瞪了田思貌一眼,道:“這件事怎麼和我們無關,燕齊仍是鄰國,既然鄰國有事,我齊國怎能不理,而且雖然我們這一次談三國合縱,如果再加上燕國,組成四國合縱不是更好嗎?又可以多一份力量。”

  原來在昨天晚上張良己經和項棟、田思貌通了氣,兩人也知道今天早晨肯定會有一場交鋒,因此雖然遭到了蘇從的指責,但田思貌卻絲毫不懼,道:“蘇下卿,我們在齊國領命時,仍是組成代齊楚三國合縱,而非是組成代齊楚燕四國合縱,蘇下卿不可自作主張,何況現在燕國早已名存實亡,還有什麼力量,就是加入我們合縱,也是一個累贅。”

  項棟也道:“燕國人素來無信義,上一次我們楚代魏燕組成四國合縱,共抗秦國伐魏,結果燕國背盟,出兵進攻代郡,破壞四國合縱,導致魏國滅亡,我楚國決不與這等無信無義之國結盟。”

  聽了田思貌和項棟這樣輕視羞辱燕國的話,弘高也不禁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他到底還是懂一點事,田思貌和項棟可以羞辱燕國,但他卻不能出言反擊,攻擊楚齊兩國,因為這只能讓蘇從和昭般為難,而且在這個時候只能靠蘇從和昭般為自己說話,因此只好在一邊忍著。

  果然蘇從馬上道:“既然武安君如此蠻橫無禮,一定要趕走燕國使團,那麼我們齊國使團也不進代郡,馬上回齊國去。”

  因為這次蘇從出使代郡的目的就是破壞合縱,因此正好借這個機會打退堂鼓,齊國退出,合縱當然也就組成不了,而昭般也立刻心領神會,道:“是啊是啊,我們楚國也不幹了,回去,回楚國去……”一邊說著,昭般一邊向旁邊走了幾步,做出一付要走的姿態,而有不少楚國使團的成員也都跟看走了幾步。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項棟厲聲喝道:“昭般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我們是奉了大王之令,出使代郡,商談三國合縱,就為了區區一個草芥燕國,就置正事於不顧,那有這樣的道理,如果要回楚國,那就你一個人回去,其他的人,隨我一起進代郡去。”

  因為項棟是正使,昭般是副使,因此項棟才可以這樣申訴昭般,而使團的其他成員聽了,也都不由自主站到了項棟這邊來,表示他們不會跟著昭般走,而在昭般的身邊,只有五六個親隨人員,讓昭般顯得十分尷尬。

  而蘇從見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因為昭般是副使,扛不項棟也是情理之中,而自己是齊國使團的正使,就沒有這方面的阻礙,反正沒有齊國,三國合縱也搞不起來了,於是道:“既然楚國使團願意留在代郡,那就儘管留下來吧,但我們齊國使團可不奉陪了,我們回齊國去。”

  說著,蘇從一揮手,正要邁步,這時田思貌道:“蘇下卿好走,請恕在下不能隨行。”

  蘇從不禁大怒,道:“田思貌,我是正使,你是副使,你敢不聽我的嗎?”

  田思貌道:“使團若在,自然是以下卿為正,在下不敢違命,但使團若是轉回,既不存在,在下也就不用奉下卿之命。何況我們奉王命出使代郡,商談三國合縱之事,下卿違抗王命,無故返回,在下更是不敢奉此命。不過下卿一定要走,在下自然不敢阻攔,但會留在代郡,以副使代行正使之責,商談三國合縱之事。因此下卿若是定要返回齊國,在下在此恭送。”說著,田思貌後退了幾步,微微一欠身,一付恭送蘇從離開的樣子。

  蘇從又驚又怒,指著田思貌道:“你,你,你……”但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卻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同樣是副使,田思貌敢和蘇從對著幹,一定要留在代郡,但昭般卻不敢扔下項棟,一個人回楚國去。這倒不是因為田思貌的靠山比昭般硬,或是蘇從的勢力沒有項棟大,而是雙方不同的立場決定的。

  因為蘇從和昭般的目的是要破壞這次合縱的談判,因此兩人要找各種理由把使團帶回國去,雖然兩人找的理由並不充分,但兩人在國內都有靠山,回國之後只要活動活動,估計也就沒事了。但前提是必須把整個使團都帶回去才行,如果只是自己回國了,還留其他人在代郡繼續談,那麼這一番工夫也就白費了,項棟和田思貌談出結果之後,回國照樣有效,相反,沒有兩人從中作梗,談起來還更容易一些。

  而張良正是看准了這一點,因此在昨天晚上和項棟、田思貌商談的時候,就明確的告訴兩人,由其是田思貌,雖然只是副使,但儘管和蘇從對著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一定要留在代郡,蘇從也拿他沒有辦法。結果確實有效,蘇從雖然對田思貌的態度十分惱火,但還真不敢把田思貌一個人留在代郡。

  就在兩國的使團都分裂成兩派,互相僵持的時候,張良才過來,笑道:“遠來都是客人,幾位又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燕國而自傷和氣呢,我主公己經在代郡城中準備好了一切,迎接兩國使臣,因此誰都不要走,還是快隨在下一起進城去吧。”

  他這一打圓場,正好給了蘇從、昭般搬了個梯子下臺,兩人也都呵呵的乾笑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但還是隨張良一起出發,向代郡城進發。

  而弘高在一邊怔怔的看著齊楚兩國的使團離開,根本就沒有人理睬他們,而等齊楚兩國的使團都走完之後,只見一名代軍武將走過來,道:“主公有令,馬上驅趕燕國使者離開,沿路所有館驛、客棧、莊園都不得收留。”說完之後,他一揮手,道:“動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3章 三國合縱(四)

  其實高原確實在代郡城裡做好了迎接齊楚兩國使者的準備,這時城門大開,街道也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並且還散上了一些黃土,澆上淨水,在大街的兩側,各站立著一排甲士,從城門開始,一直排到了高原的武安君府邸,士兵們一個個精神飽滿,士氣高昂,腰杆筆直,威風凜凜。而在使團的兩傍。還各有一隊鐵甲騎軍保護,刀槍耀眼,旌旗飛場,軍威肅整,戰馬如龍,將士似虎,也讓齊楚兩國的使團成員大開眼界,怪不得代軍能夠大敗秦軍的,只看這樣的軍威,也就可以窺豹一斑了。

  而等兩國使團的一行人馬來到高原的府邸門口時,眾人也不由得相顧失色,原來在高原的府邸門口的臺階上,竟然蹬著十二隻老虎和十二頭黑熊,分為兩排,向左右張開,從臺階上一直排到臺階下。而在每一頭老虎或黑熊的身後,都站立著一名白袍銀髮人。

  見兩國的使團到了,虎熊一起發出了狂吼聲,雖然只有二十四隻虎熊,但聲勢也是十分嚇人的。在使團當中,有不少人都嚇得臉色慘白,全身發顫。由其是拉車的馬兒更是嚇得蹄跳咆哮不己,如果不是禦者極時的控制住了馬匹,恐怕還會造成混亂。

  項棟畢竟是武將出身,而且平時行獵也打過幾隻老虎,因此雖然心裡也直發毛,但在表面上還能保持鎮定,因此還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道:“聽說這一次代軍與秦軍交戰時,曾經驅獸作戰,如今一見,果然是真的。”

  雖然在與秦軍的作戰當中,獸群只出戰過一次,但由於這一戰給秦軍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於深刻了,因此這一戰也很快傳開,而且被傳得神乎其勝,至少有不下十個版本,有的說代軍一共養了十萬獸軍,所以才能夠大敗秦軍;有的說高原有仙術,將野獸變化成代軍的士兵出戰,而在戰場上又現出原形,打了秦軍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將秦軍殺得大敗;還有地說,代軍騎軍的坐騎其實不是戰馬,而是老虎,凡此種種,千奇百怪。

  項棟當然也聽到過這些傳聞,不過項棟到底要比一般人有見識一些,對這些傳聞自然不信,但現在看到在臺階上的這些虎熊,才知道原來是真的。本來項棟的心裡,對高原就十分敬佩,也極力主張和代郡結成合縱同盟,而現在見代郡確實有驅使野獸的能力,因此也更加堅定了組成同盟的決心,畢竟現在確實只有代郡能夠對抗秦國。

  這時張良己經從車上下來,他的拉車馬兒倒是有些習慣了和虎熊相處,因此雖然也有些驚惶,但還並沒亂叫亂跳,比齊楚使團的馬要好得多。

  其實看到這些老虎黑熊,張良的心裡也有些發毛,同時還有點埋怨高原,亮亮軍威也就行了,幹嘛還要來這一出,不過他也明白高原的用意,那就是在齊楚兩國展示代郡的實力,讓他們知道,代郡完全有單獨對抗秦國的實力,因此和代郡結盟,對齊楚來說,是對抗秦國,保障自身安全的保障,但對代郡來說,卻並非是不可缺少的。這樣一來,在和齊楚兩國的談判中,才能占得主動。

  因此張良也盡力保持著鎮定,來到使團的隊伍前,道:“各位請放心,這些虎熊乃是我代郡所養,這一次與秦國的大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不過卻不會傷害各位,因此盡可放心。我主公正在府中等侯各位,請各位馬上下車,隨在下一起進府。”

  齊楚兩國的使團聽了,也只好都紛紛下車,然後跟在張良的身後,登上了臺階,一路上自然都是戰戰兢兢,但這些虎熊看來確實訓練得不錯,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除了偶爾吼兩嗓子之外,到也並沒有多的動作。

  走上了臺階以後,只見甯戚、申慎、耿忠三人已在府門內等候,見張良領著眾人來了,也立刻都迎了上去,道:“各位使臣都己來了嗎?”

  張良立刻向項棟、昭般、蘇從、田思貌等人做了引見,眾人互相見禮,寒宣了一番,甯戚才道:“我主公正在等候各眾,請各位隨在下來,說著來前面引路,張良在側,帶著項棟、昭般、蘇從、田思貌四人入內去見高原,而其他人員則由申慎和耿忠陪同,另找房間進行安置。”

  而項棟、昭般、蘇從、田思貌四人在甯戚和張良的帶領下,穿過了二道院牆,來到了高原府邸的大堂上。這時代郡的主要官員都己到齊,共有二十餘人,將大堂站得滿滿的,而高原就在正中就座。

  四位使者上前給高原見禮,因為現在高原還只是用武安君的頭銜,並沒有正式稱王,自己內部到還好辦,但右接見外國使臣時,使用什麼樣的禮儀,就是一個麻煩事,畢竟從理論上說,武安君只是一個臣下的封號,公候伯子男五爵,一個都不算。

  好在是高原並不在意這些虛禮,因此早就決定好了,這一次接見,不以君臣之禮,而是用下級見上級之禮,於是四人都一揖到地,道:“見過武安君。”

  高原點了點頭,道:“四位不必多禮,坐吧。”

  四人謝過高原之後,也都依次坐下。高原這才道:“四位不遠千里,從齊楚來到代郡,為組成三國合縱,共抗秦國,在下也十分欣喜,如果能夠合縱成功,對代齊楚三方來說,都是好事。”

  項棟馬上道:“武安君所言極是,如今秦國勢大,已連滅趙魏韓三國,這一次武安君擊敗秦軍,才算是挫動秦國的氣焰,但現在天下只剩下楚代齊三國與秦國並存,我等三國如果再不齊心協力,恐怕都會被秦國逐個擊破殲滅,因此三國合縱同盟,仍是我們三國自保之舉,武安君能夠贊同合縱,在下也十分高興。”

  但就在這時,齊國的使臣蘇從道:“且慢,在下有些話要問武安君。”

  高原點了點頭,道:“下卿有話,請盡問無妨。”

  項棟和田思貌當然知道,蘇從絕對不會問出好話,不過這誰都不能阻止蘇從發問,因此在心裡也都捏了一把汗,如果蘇從激怒了高原,影響了合縱,可就糟了。

  這時蘇從咳嗽了一聲,才道:“敢問武安君,這一次我們齊楚代商談合縱,共抗秦國,仍是因為秦國勢大,且貪得無厭,原本己有疆土萬里,猶不知足,還要吞併趙魏韓三國,實在是虎狼之邦,我們齊楚代若再不聯合自保,恐怕都會被秦國所滅,是也不是。”

  高原點了點頭,道:“不錯。”

  蘇從道:“但依在下所觀,武安君的作為,似有不妥吧。”

  高原笑道:“有何不妥,請下卿明示。”

  蘇從哼了一聲,道:“武安君原為趙臣,趙國被秦國所滅,公子嘉逃到代郡,延續趙國宗室,而武安君理當盡心竭力,扶助公孑嘉,抵抗強秦,復興趙國,方不失為人臣之道,但武安君卻擁兵自立,誅殺公子嘉,搶佔代郡,妄自為尊,如此作為,又豈是人臣所為嗎?而秦國素懷狼虎之地,倚仗強勢,吞併趙魏韓三國,而武安君亦滅燕國,吞併燕地,如今還驅逐燕國討要本土的使臣,如此作為,又與秦國何異,如今武安君欲與齊楚為盟,然以武安君以往作為,焉不知武安君也會圖謀我齊楚,楚國做何打算,在下可以不論,但我齊國卻不能不防,請問武安君,如何才能讓我齊國相信武安君?”

  蘇從說完之後,昭般馬上接了一句,道:“蘇下卿言之有理,武安君如果不能說明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楚國也難以相信武安君的誠意。”

  項棟和田思貌聽了,也都不禁有些替高原擔憂,因為蘇從的這兩個質問十分厲害,第一個是以君臣之禮質問高原,以臣反君的犯上之罪,而第二個則是抓住高原吞併燕國土地,質問高原的對外政策,並且將這兩個質問都和齊楚兩國聯繫起來,當然,前一個問題是蘇從早就己經想好了的,而後一個是遇到了燕國使臣以後才想起來。

  其實項棟和田思貌心裡都清楚,現在周室己亡,早已禮崩樂壞,國與國之間還有什麼道義可講的,說白了就是誰的實力強,誰的拳頭硬,誰就能夠稱王稱霸,還講什麼理不理的。至於下克上,臣克君更是普通,趙韓魏三國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不過雖然實際情況是這樣,但在表面上不能這樣說,因此蘇從對高原的質問,在道義是佔據了道德的至高點,確實是非常難以回答,至少換了兩人處在高原的位置上,是無法對這樣的質問做出冠冕堂皇的答覆來,而一旦回答得不好,就有可能讓蘇從抓住藉口,破壞這次合縱。

  高原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下卿要問什麼,原來是這樣兩個問題,實在是愚不可及。”

  蘇從哼了一聲,道:“在下怎樣愚不可及,還請武安君賜教。”

  高原道:“下卿不僅是愚不可及,而且我看下卿分明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齊國難道無人嗎,竟會派下卿這樣的不臣之人來出使代郡。”

  蘇從聽了,也不竟勃然大怒,道:“武安君如果不說清楚,在下立刻就帶領使團,返回齊國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4章 三國合縱(五)

  高原哈哈一笑,道:“下卿請稍安匆燥,聽我詳細道來。”

  蘇從冷冷一笑,道:“在下願聞其詳。”

  高原道:“我本是趙臣不假,而且當初也確實是從趙嘉手上奪下的代郡,這些下卿說得都沒有錯,我也沒有什麼好分辯的。”

  蘇從的臉色也稍好了一點,道:“武安君既然對此事供認不違,再好也不過,那麼武安君也就承認,是趙國的叛臣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敢問下卿,趙國是從何而來。”而不等蘇從回答,高原己接著道:“趙國是從晉國分解而來,因此趙國本是晉國的家臣,結果夥同韓魏兩家,瓜分晉國,始有趙魏韓三國,如下卿所說,趙國始為晉國的叛臣,昔日趙魏韓三國仍在時,不見下卿有責怪之言,為何如今卻要獨怪在下。”

  蘇從怔了一怔,一時也答不上來,誰都清楚三家分晉,其實就是三個家臣瓜分主人的國家,只是當時趙魏韓三國都是新興國家,國力強盛,而且晉國的大勢已去,因此其他國家也都抱著反正己成事實,於是順水推舟的都承認了趙魏韓三國,誰會為了一個名存實亡的晉國,去得罪這三個新興的強國呢?但如何認真的追究起來,這三家確實都是叛臣,因此對高原的反擊,蘇從確實沒法答得上來。

  高原又道:“趙魏韓三國姑且不論,下卿所在的齊國,本是姜氏之齊國,如今的齊君田氏,本是薑氏的家臣,後代齊自立,如下卿所論,田氏代齊,豈非也是齊國的叛臣嗎?”

  蘇從被高原問得張口結舌,不僅一句話都答不上來,而心裡也十分惶恐不安。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質問住高原,但卻被高原反將了一軍,無法自圓其說。

  不過高原可還不打算放過他,接著又道:“如下卿所言,既然下卿明知田氏是齊國叛臣,去出仕于田齊為臣,豈非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嗎?而下卿既出任于田齊為臣,但卻又視田齊為叛臣,這難道不是對田齊不忠嗎?下卿還是好好想想,回齊國之後,怎樣向齊王解釋吧。”

  蘇從的全身一震,知道高原的意思是要把他剛才說的這一番話轉告給齊王建,雖然說他是後勝的心腹,但這卻是大是大非,關係到田氏在齊國統治正當性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後勝也未必會出面保下自己,因此蘇從也下意識的扭頭看著自己的副使田思貌。而這時田思貌面沉似水,道:“回到齊國之後,在下必會如實的稟報大王,因此下卿確實要認真想想,回齊國之後,怎樣向大王解釋。”蘇從聽了,雙腿一軟,頓時癱軟在地上。

  整個大殿上沉默了好一陣,這時昭般乾咳了一聲,道:“武安君,剛才蘇下卿所說的叛趙之事姑且不論,但武安君強佔燕國土地,這總是事實吧。不知武安君對此如何解釋呢?”

  高原還沒有說話,但項棟已狠狠的瞪了昭般一眼,心裡想著,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死心,看回國之後我怎麼收拾你。不過這一次項棟一點都不為高原擔心。其實早在出使齊國的時候,項棟就見過高原的雄辯能力,而現在一見,仍然不輸于當年,因此儘管昭般又拾起了蘇從的第二個質問,項棟相信高原一定有應對的言辭。

  果然,高原笑了一笑,道:“昭大夫有所不知,我們這一戰領的土地,都是從秦軍手上奪取而來,並非從燕國手中奪取,是燕國自己無能,守不住這些土地,結果被秦軍佔領,而我們又從秦軍手上奪來,因此與燕國無關。”

  昭般搖了搖頭,道:“誠如武安君所言,這些土地確實是武安君從秦軍手裡奪來,但數百年來,這些土地均屬燕國所有,並非因先被秦軍所占而變,正如某人之物為盜賊所竊,然而官府將盜賊抓捕之後,當物舊原主所有,而非抓捕盜賊之人所有,因此武安君當將這些土地還給燕國才是,不知武安君以為然否?”

  高原淡淡一笑,道:“大夫之言十分可笑,這數百年來,列國紛爭,兼併不斷,戰國七雄,那一個沒有吞併過十幾個小國,以楚國為例,當年周室分封之時,楚國不過是一個四等孑爵,然而歷代楚王無不對外興兵征代,百餘年來滅國近百,幾曾交還過土地,大夫要我歸還燕國的土地,那麼先請楚國將歷年吞併滅亡之國先都恢復過來,將土地都先行歸還,如何?”

  昭般雖然被高原反問得無言以對,但仍然不死心,又道:“那麼如果我楚國的土地被秦國所占,而代軍又擊敗秦軍,那麼這些土地是否會歸還我楚國呢?”

  高原“哼。”了一聲,道:“假使這一次商談合縱成功,三國組成同盟,自然要在盟約中協商明確這種情況下的處理方式,依約而行,如果這一次商談合縱不成功,那麼代楚並非盟國,要想佔領土地,則各憑實力,誰打下來歸誰所有,不知大夫以為如何。”

  眧般張了張嘴,但也再說不出什麼來,因為高原的回答確實十分周全,如果談成了合縱,那麼代楚兩國就是盟友,當然是一切好商量,如果談不成,代楚兩國當然就沒什麼交情,土地當然是誰搶到歸誰。話說得雖然十分直白,但誰都說不出這番說有什麼問題。

  這時項棟道:“武安君所言極是,我們這一次出使代郡,就是希望能夠和代郡商談合縱之事,結成同盟,共同對抗秦國,方才昭大夫之言,並非楚國本意,我楚國對武安君佔領燕地一事,絕無異議。何況燕國上次背叛我們四國合縱的盟約,就是遭遇滅國,也是咎由自取。”

  田思貌也道:“我齊國也對武安君佔領燕地一事無異,這一次在下出使代郡,也是奉了我王之命,希望能夠和代郡楚國共同組成合縱,共抗秦國,因此剛才蘇下卿有失禮之處,還請武安君見諒,在下回國之後,一定會如實稟告我王,讓我王發落。”

  高原呵呵笑道:“兩位太客氣了,方才不過是口舌之爭,全當做戲而己,不必放在心上。而齊楚兩國之結盟誠意,我己盡知,我代郡也願意和齊楚兩國結成同盟,共同合縱抗秦。”

  項棟和田思貌聽了之後,也一起施禮,道:“多謝武安君。”

  話說到這一步,這一次齊楚兩國出使代郡的任務也已經基本完成了,因為這一次出使,只是一次意向,即確定代齊楚三國都有組成同盟,合縱抗秦的意向,並不需要商談結盟的細節,至於正式的結盟,還需要三國的國君出面,找一個地方,舉行一個盛大的會盟儀式,才算是正式結盟成功。

  而在此之前,三方還會進行多輪的協商會談,商談結盟的細節、條款,結盟各方所應承擔的義務等等,還需要一番討價還價,再加上這個時代的交通情況,沒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達到一致,就是拖上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事情就不用高原去做,而是由代郡的大臣出面,而這個任務自然也就落到張良的身上,由他去和齊楚兩國的大臣進行商量,一步一步,一條一條的確定,高原只需要在每一次會談協商之前,確定一個大的原則就行了,當然,高原對張良的能力還是有相當的信心。

  因此到了這一步,這一輪的任務也基本完成,由其是在有蘇從、昭般的干擾之下,仍然達成了組建同盟的協定,也確實不容易,而這個時候,蘇從、昭般也都己無能為力了,只能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說,由其是蘇從,這時滿腦孑都是回到齊國之後,怎樣向齊王建解釋自已說的那一番話。

  於是高原立刻下令,安排宴席,慶賀三國達成了組建同盟的意向。

  為了迎接齊楚兩國的使團,代郡也準備了豐盛的酒宴,還有再席間歌舞助興的歌姬,這些歌姬都是由劍舞姬親自教導,並編組舞蹈,也算是一流的水準。

  雖然剛才雙方言語交鋒激烈,但有蘇從、昭般畢竟也是齊楚兩國來的使者,而且最終還是完成了協議達成,高原也不是心胸狹礙的人,因此仍然將蘇從、昭般也都按照各自己的官職高低,安排坐席。高原和代郡的官員們也都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頻頻向兩國的使團舉杯敬酒。後來李瑛鴻盛裝出席,手捧金盞,為兩國的使臣親自酌酒,而劍舞姬也親自出場,舞了一段劍舞,為酒席助興,整個酒席的氣氛也十分的熱烈。

  不過兩國的使臣也是呈兩種不同的態度,項棟、田思貌是開懷暢飲,來者不拒,一邊品著美酒,一邊欣賞歌舞,顯得興致勃勃,而蘇從、昭般卻是有苦難言,坐立不安,只能免強應付,只希望宴會盡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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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代郡新政

  其實高原對這次合縱的寄望並不是在戰術上,而是在戰略上,希望三國結盟之後,對秦國形成一股威懾力,為自己爭取到一定的穩定發展時間,消化這次戰鬥的城果。而具體的目標希望利用合縱,開通對齊楚兩國的商路,增強代郡的收入,畢竟無論在那個時代,打仗都是要靠經濟實力作為後盾的。至於在純軍事方面,高原對齊楚兩國到並不抱以多大的期望,並不指望三國能組成聯軍進攻秦國。

  而張良對高原的意圖當然是心領神會,因此從第二天開始,就代表代郡,和齊楚兩國的使臣展開了具體會談事宜。詳細的商談事宜,高原並不參與,完全交給張良處理,一來是對張良的能力放心;二來也是因為代郡還有諸多的事情需要處理,高原不可能將精力都放在結盟的談判上。

  高原首先招集甯戚、申慎、耿忠三人,告訴他們暫時停止籌備建國稱王的事宜,等三國結盟合縱的結果出來之後再說也不遲。

  雖然三人都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這一次合縱對代郡的重要性,而且又是高原決定,推遲建國稱王的事宜,而且只是推遲,並不是完全取消,因此也就沒有和高原爭辯,接受了高原的命令。

  而高原提出的三點要立刻解決的事情,三人經過了幾天的商量之後,除了最後一條,徹底滅亡燕國之外,對其他兩點也都商議出來了辦理的方案。

  第一點是對現有地區的重新劃,目前代郡管轄的地區共有九個郡,分別是雲中郡、雁門郡、代郡、上穀郡、巨鹿郡、東陽郡、廣陽郡、漁陽郡、右北平郡。

  經過三人商議之後決定,原來代郡所劃分的四個郡仍然保持不變,但將燕地的廣陽郡劃入歸上穀郡管轄,而其他新得的四個郡中,巨鹿郡和東陽郡合併為巨鹿郡,漁陽郡、右北平郡合併為漁陽郡,這樣一來,九個郡經過重新劃分,成為六個郡,每個郡的最高行政官員為太守,而在每個郡下,又劃分成若干個縣,縣級的官員為縣令,形成了二級的行政體系。

  而關於第二點遷都的事情,甯戚、申慎、耿忠三人經過了認真的考查,向高原推薦了兩個地方,一個是靈壽縣,而另一個是顧縣。

  按照新的行政劃分,這兩個地方都屬於邯鄲郡的範圍,靈壽縣也就是後世河北省靈壽縣以西,位於河北省中西部,石家莊市西北四十裡;而顧縣是後世河北省定州市,位於河北省中部,石家莊市東北約七十裡,而這兩個地方相距大約有八十公里的距離。

  靈壽縣、顧縣正好都是過去中山國的都城。

  中山國是在春秋戰國時期,在今河北省中部太行山東麓一帶建立的一個甴白狄部落建立的諸侯國家,在數百年的時間裡,興衰起伏,幾起幾落,兩度亡國,並一度興起,其歷史過程十分曲拆。

  中山國的前身是北方狄族鮮虞部落,為姬姓白狄,最早時生活在陝北綏德一帶,逐漸轉移到太行山區。雖然國君為姬姓,是周王室的一個分支,但因為主體是由白狄部落組成,因此仍然被中原諸國視為蠻夷之國,並多次和中原諸國交戰。

  在西元前652年春,鮮虞出擊邢國,次年又征伐衛國,結果邢君出逃,衛君被殺,後來春秋五霸之首齊桓公聯合宋、曹、邢、衛諸國的兵力挫敗鮮虞,才將邢、衛兩國從滅亡中挽救回來。因此在春秋時期,鮮虞一直都被中原諸國視為華夏的心腹大患。

  而到了春秋中後期,晉國崛起,成為鮮虞族的主要敵人,雙方展開了數十年的交戰,晉國依靠自已強大的國家實力,逐漸滅掉了鼓、肥、仇由等鮮虞的週邊屬國,占得上風,但鮮虞族也不甘示弱,屢次反擊晉國,西元前507年秋,鮮虞出兵晉國平中,大敗晉軍,俘虜晉國勇士觀虎,取得了一場大勝,並在西元前506年,鮮虞人在有險可守的中人城(今河北唐縣西北粟山)建國,因為中人城中有山,故定國名為“中山”,這便是初期的中山國。

  從此以後,中山國開始見於史書之中,並且開始介入到中原列國的紛爭來,但這時中山國的最大敵人仍是晉國,因此中山國參與的戰爭主要是聯合其他的諸侯國,和晉國交戰。但由於晉國的國力雄厚,因此中山國總是勝少敗多,在西元前前457年,晉國派新稚穆子伐中山,直插中山腹地,佔領左人、中人兩城,中山國受到致命的打擊,一度被逼到了亡國的邊緣。好在是不久以後晉國被趙魏韓三家所分,中山國也得到了喘息之機。

  在西元前414年,中山武公率領部落向東部平原遷徙,在顧(今河北定州市)建立了新都。並仿效華夏諸國的禮制,建立起中山國的政治軍事制度,對國家進行了初步治理,這時中山國才算是成為正式的國家,並溶入到華夏文明中。

  但在西元前410年,魏國派遣名將樂羊、吳起統帥軍隊征伐中山,經過三年苦戰,於西元前407年佔領了中山國,中山國的殘餘退入太行山中,這是中山國第一次亡國。

  中山國被滅後,中山桓公繼位,經過20餘年的勵精圖治,積蓄力量,終於在西元前380年前後,趁著魏國文候病故,國內局勢不穩,又重新復興了中山國,而這一次定都在靈壽。

  復興後的中山國,正好位於趙國東北部,把趙國南北兩部分領土分割開來,因此成為趙國的心腹之患。但中山桓公去世後,中山成公即位,繼承先祖遺風,並且繼續學習中原社會制度,發展國力,使國勢得到進一步加強,趙國在西元前377年、376年曾兩次進攻中山國,均遭到中山國的抵抗,沒有成功。因此中山國一度成為戰國七雄之外的第八雄,並徹底接受了華夏文化。而中原諸國也都不敢再小視中山國,甚至還將中山國拉到合縱中來。

  西元前314年,燕國發生內亂,齊國趁機攻進燕國。中山國見有機可乘,派相邦司馬賙率軍北攻燕國,奪取幾十個城市,佔領數百里的燕地,聲威大震,此時為中山國的鼎盛時期。

  但從此以後,中山國便失去了進取之心,開始安於享樂,守舊自封,再加上一系列的內政外交政策不當,國力逐步衰落。而正好這時趙國興起,趙武靈王為了提高軍隊的戰鬥力,實行胡服騎射,使國力強大起來,在西元前305年,296年,兩度出兵進攻中山,並在西元前296年攻克中山國都靈壽,將中山王尚遷徙到膚施,至此中山國自春秋末期立國,經過350餘年時間,終於宣告滅亡。

  中山國的興衰過程,在春秋戰國時期具有十分典型的代表性,國家不論大小,只要統治者勤政憂民,奮發向上,國家就興旺發達;而昏暗弄權,奢靡淫樂,國家就衰落敗亡。

  這時離中山亡國過去大約六十年的時間,昔日的中山國都靈壽、顧,都成為趙國的縣城,但這兩個地方畢竟都是做過都城,基礎條件當然要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因此作為高原的新都,當然十分合適。當然選擇那一個地方,還要由高原來選擇。

  高原對這兩個地方都很滿意,經過了一番思考之後,高原最終決定,將新都設在靈壽縣。

  因為靈壽縣是中山國複國之後的建都之地,中山國在這裡經營了近百年,因此社會基礎,農業經濟都十分發達,而且趙國滅亡中山國之後,並沒有對靈壽進行破壞,條件當然要比顧縣好一些。

  另外靈壽的地理條件也比顧縣好,倚太行之屏障,扼冀晉之咽喉,憑滹沱河之天塹,戰守遷之便利,雖然不及秦國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野,但地勢之優,卻不在趙國之邯鄲,燕國之幽薊之下。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靈壽位於滹沱河北岸,不僅可以給靈壽増加了一道天然的防線,而且還是一條交通便利的水道,因為滹沱河是黃河的支流,而黃河在這個時代,下流分成三股河道,可以連通齊燕兩國,對於物資運需,商貿來往十分有利,由其是高原一向重視商業發展,因此如果在靈壽建都,有一條便利的水路交通,對推動商貿經濟發展是十分重要的。

  不過中山國的滅亡畢竟己經有六十多年的時間,靈壽雖然沒有遭到什麼破壞,但在城防建設,城內佈局等方面,和以前中山國的都城相比,都有了很大的變化,因此想要作為高原的新都城,還需要進行一番工程建設和規代,由其是高原稱王建國的勢頭己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只是早晚而已,那麼靈壽也要按照真正都城的標準來建設,首先是要加固城牆,加強城防,這也是一個都城最基本的條件,其次就是要在靈壽城中修建正式的王城宮殿,不能再像代郡這麼寒酸了。

  高原對此到也沒有太多的異議,畢竟現在自己的勢力確實不小了,既然要正式的稱王建國,那麼也就應該有一個國家的樣子,必要的建設,像王城宮殿也是應該的,只是高原要求三人,一切盡力從簡,規模適當,量力而行,不能太過於浪費了。

  於是眾人最終決定,由申慎先到靈壽去考察一番,然後決定怎麼進行建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2

第636章 密議

  進入九月之後,天氣漸漸的轉涼,而且己經快到秋收的時節,在往常的這個時候,在咸陽郊外的田間地頭,都會長滿低垂的禾穗,而且滿是辛勤勞作的農夫,就連軍隊也會輪流放假,讓士兵有空回家去幫助家人參加秋收。

  但今年的這個時候,雖然在田間忙碌的農夫依舊眾多,但有細心的人見到,就會發現,在田間勞作的,竟有大半都是女孑或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十來歲的幼兒。因為這兩三年以來的戰爭之中,秦國陣亡了三十五萬余士兵,絕大多數都是青壯年男子,儘管秦國的人口眾多,但這樣重大的損失,還是有些吃不消。

  而且這一次進攻代燕之戰,秦軍大敗,損失人馬近二十萬,秦國還要在邊境和趙魏韓等地駐守大量的軍隊,以防代齊楚等國乘虛進攻秦國,或是趙魏韓等國的世族發動叛亂,因此今年秦國不僅沒有放士兵回家參加秋收,反而還徵集了大量的新兵,駐守邊境和各地。咸陽周邊的青壯年男子幾乎全都被徵集一空了。

  但男子雖然都被徵集入征,或是在戰場上陣亡,但田地依然還是要耕種的,因此在田間辛苦勞動的,大部份都是女孑老人幼兒。這種情況,只有在二十餘年以前的長平之戰以後,才曾經出現過。不過那時秦國取得了長平之戰的勝利,秦國的百姓雖然辛苦,但心氣還很高,而這一次秦國卻是大敗而歸,在秦國上下都彌散著一種失落的感覺,甚至一度人心惶惶,恐怕代齊楚等國的軍隊殺進咸陽。

  秦軍大敗之後,秦王政連續下達了幾道命令,首先赦免了秦軍眾將的戰敗之罪,而對陣亡的士兵也給予厚恤,同時又大幅減免征招入伍士兵家庭的稅賦,而被赦免罪行的將士們也對秦王政感恩戴德,十分用心的守衛邊境,不敢有半點怠慢。再加上代齊楚等國並沒有進攻秦國的意圖,因此這幾項措施,使秦國很快穩定下來,沒有發生什麼動亂,也讓秦國朝野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雖然秦王政赦免了秦軍眾將的戰敗死罪,但必要的處罰當年是免不了的,因此幾乎所有的將領都被降職的處罰,本來在這一戰之前,秦國有一位上將軍王剪,三位大將軍蒙武、楊端和、韓騰,而王剪陣亡,三位大將軍中,除了蒙武免於降職以外,楊端和、韓騰都被削去了大將軍的職位。

  這是因為韓騰是進攻鴻上塞的秦軍主將,楊端和是進攻薊京的王剪的副將,兩路人馬都遭到大敗,兩人自然是有責任的,而蒙武是駐守邯鄲,付責兩路接應,對敗陣最多只有間接責任,另外在兩路戰敗之後,蒙武力排眾議,並主動擔當責任,力主放棄井陘,退守邯鄲,不僅保存了駐守井陘的十二萬秦軍,而且力保邯鄲不失,也算是立了一功,因此才成為這一戰中,少有沒有降職的秦將。

  而除了降職之外,秦王政還決定,凡左庶長以上爵位的將領,罰俸一年,官大夫到五大夫的將領,罰俸半年,官大夫以下所有有爵位的將士,均罰俸一個月。

  雖然這一次的處罰範圍很大,但秦軍畢竟是打了敗仗,而且秦王政也確實是手下留了情,沒有追究戰敗死罪,因此絕大多數將士對於處罰都沒有異議,並心甘情願的接受了處罰。

  這時在秦國的王宮中,秦國僅存的大將軍蒙武正單獨面見秦王政,進行宏議。

  因為是君臣兩人單獨密談,因此也比較隨便,不那麼正式,秦王政跪位在矮榻上,身體斜倚,半靠半躺,一手支撐著身邊的矮幾,雙眼微合,而蒙武跪坐在秦王政左側下手的竹席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過了好一會兒,秦王政才道:“卿方才所言,韓騰並非真心降秦,仍是另有所圖,卿可有確切的證據嗎?”

  蒙武搖了搖頭,道:“臣並不沒有確切證據,只是覺得以韓騰掌握的實力不弱,又是韓國宗室,完全可以在韓國廢君自立,沒有任何歸降我秦國的道理。”

  秦王政笑道:“韓騰自歸秦以來,屢有戰功,實有大功于秦,而卿如此之言,僅憑韓騰掌握的實力太強,本可王于韓,沒有任何歸降我秦國的道理,就斷定韓騰並非真心降秦,以如此虛妄之辭,攻擊有功之臣,讓寡人又如何能相信卿之言呢?韓騰或是另有苦衷,也未可知啊?”

  蒙武苦笑了一聲,道:“回稟大王,臣于韓騰並無私仇舊怨,也決非嫉賢妒能,實在是因為心裡直覺韓騰此人,實力非凡,且胸懷城府,深藏不露,喜怒不形於色,但決非真心降秦,其實不僅是微臣,就連臣孑蒙恬,亦有這樣的感覺,臣仍是為我大秦著想,恐怕其人為我大秦之禍,因此才告于大王,請大王不可不察。”

  秦王政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卿雖為齊人,但自歸秦之後,一門五代,都對大秦忠心耿耿,寡人深知,而今日之言,亦是為我大秦著急,寡人決不疑心卿有私心,但我秦國自商君變法以來,獎勵軍功,功必賞,過必罰,令行禁止,能者留,庸者去,不以門弟高低取士,故此各國人材均彙集于秦,始有我大秦百年長盛。而如今韓騰歸秦八年有餘,有功無過,寡人又豈能無緣無故將韓騰罷職?如此寡人還有何信義為大秦之君呢?”

  聽了秦王政的話,蒙武也怔了一怔,秦王政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對韓騰也只是直覺懷疑,但並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韓騰也確實沒有對秦國不利的舉動,因此確實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把韓騰給殺了吧。好在是聽秦王政的話,對自己的動機並沒有產生懷疑,還是十分相信的,這也讓蒙武稍稍放心。

  蒙武想了一想,道:“誠如大王所言,自然不能無故將韓騰治罪,不過臣以為韓騰絕不會無懈可擊,只要大王平日留心觀察,必能發現韓騰的破綻。”

  秦王政點了點頭,道:“如卿所言,寡人自會留意,而卿平日也為寡人留意韓騰的動向,一有異常,可以迅速報給寡人得知,但不可輕舉妄動。”

  蒙武忙道:“臣謹遵大王之命。”

  其實秦王政早就感覺到韓騰的情況不對勁,只是一來韓騰降秦以來確實沒有過錯,礙于秦國的法令制度,暫時也動韓騰不得;二來是韓騰確實是為秦國立下不少功勞,算是一員有能力的名將,由其是現在王剪陣亡,秦國正是用人之際,秦王政還想利用韓騰的能力,為秦國所用。因此秦王政才容忍了韓騰。

  不過這並不表示秦王政對韓騰沒有防範,這一次借戰敗之機,免去了韓騰大將軍的職位,同時讓蒙武仍然留任大將軍,就是不讓韓騰有趁機在秦軍中坐大,掌握秦軍。在秦王政看來,只要韓騰不能掌控秦軍,那麼就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日後只要是露出異心,就可以十分輕易的將其平滅,當然儘管秦王政信任蒙武,但這些話也都不更對蒙武明說。

  這時蒙武又道:“大王,韓騰所設計的戰車在這一戰中十分有用,比之我們過去所用的駟馬戰車威力更大,另外在代軍當中,又出現了一種俱甲騎軍,人馬俱披重甲,排陣齊沖,不懼箭矢,威力驚人。如果我秦國能夠大量製造這些戰車,並且也組建這樣的俱甲騎軍,必然能使我秦軍的戰鬥力更上一層,因此臣想請大王下令,依照樣式進行製造戰車俱甲,並加以訓練,將來必有大用。”

  秦王政點了點頭,笑道:“寡人聽說這些天來,蒙恬正在研究使用這種戰車的戰法,可有此事嗎?”

  蒙武也笑道:“大王明鑒,此戰失利,一來是高原的戰術高明,早在薊京城中佈置內應,令我秦軍措手不及;二來也是因為代軍陣中,有一支俱甲騎軍,又能驅獸為戰,如此兩種,我秦軍確實難敵,而韓騰雖然製造了一些戰車,威力到不遜於代軍的俱甲騎軍和群獸,但戰法不得當,故此才有此敗,而我秦國雖無能驅獸為戰的異人,但製造戰車,組建俱甲騎軍卻是完全做得到的,且如此利器,當收為國有,不可交付一人,等幾年之後,我秦國恢復國,並且組建好這樣兩支新軍,我大秦當可橫掃三國,統一天下。”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好吧,製造戰車,俱甲的事情,就交給蒙卿去辦,即然蒙恬在研究戰車的戰法,就讓他負責訓練。”

  蒙武道:“大王,蒙恬只是在研究戰車的戰法,對騎軍作戰,所知不多,因此臣以為蒙恬只當負責戰車訓練,而俱甲騎軍的訓練,不訪交給王賁,在這一戰之前,他就己經開始訓練我大秦的騎軍了。”

  秦王政點了點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王上將軍不幸陣亡,寡人也十分痛惜,以後我大秦的軍隊,就靠他們兩個年輕人了,就如卿所言,俱甲騎軍的事情,就讓王賁來負責。”

  蒙武道:“多謝大王。”

  秦王政又道:“蒙卿,現在扶蘇已將年滿二十,而你家的蒙靈也過了十七,前一段時間寡人的國事多忙,只好把他們兩人的婚事暫緩,如今戰事已經結束,短期無事,寡人想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也算是了結一樁心事,不知你以為如何?”

  蒙武忙道:“一切當尊大王之意,臣無異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3

第637章 九黎族來人

  局勢漸漸的趨於平靜,戰爭之後的秩序也都基本在逐步恢復正常,回到咸陽的秦軍各將領們經過了一番獎懲之後,也都各自領到了新的任務,有人留在咸陽,有人則被派往其他各地駐防,而韓騰也接到了命令,被秦王政派駐到韓地駐守。

  韓騰歸降秦國己有八年多的時間了,但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韓地駐守,只是在有戰事發生的時候,才會被調到咸陽來。一來是因為韓騰本是韓國宗室,對韓地的情況十分熟悉,可謂知根知底,當然是駐守韓地的適合人員;二來秦王政也不怕韓騰會在韓地自立,因為當初歸秦的時候,韓騰就誅殺了韓國宗室三萬餘人,早已把韓國的世族宗室都得罪光了,沒有人會支持他,因此韓騰可能會在趙地、魏地自立,但決不可能在韓地自立的。

  雖然被免去了大將軍的職坐,但韓騰現在仍然是秦國軍方的重臣,不僅有自己的私軍,同時也在咸陽有自己的府邸,在咸陽郊外還有自己的封地,因此從王宮中出來,前後浩浩蕩蕩有數百人組成的儀仗衛隊,擁簇著韓騰的戰車,向府邸行進而去。

  在來到回到自己的府打口的時候,只見木拓山正在門口的臺階上等候他的歸來,見韓騰車馬到達,木拓山立刻迎了上去,在韓騰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韓騰聽了以後,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變,道:“他在那裡?”

  木拓山道:“就在密室中。”

  韓騰點了點頭,也不管儀仗衛隊,立糼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了臺階,然後奔入府中,而木拓山則在招呼安排衛隊解散。

  進府之後,韓騰徑直來到密室中,推門而入。只見在密室正中的屏風前,有一人背對大門,負手而立。這人一身灰衣,一頭長髮披散在腦後的肩背上,但身形高大和韓騰幾乎不相上下,只是略顯削瘦。

  聽到了門開的聲音,那人如旋風般轉過身來,面對韓騰。這人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年齡,長眉細目,雖然臉形略顯痩長,不僅無隕他的英俊,反倒更顯冷酷無情,而兩人的目光相遇,似碰出激烈的火花一般。

  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韓騰才道:“輔公衍,我們算起來差不多有十年沒有見面了吧。”

  輔公衍道:“如果從今天算起,是九年七個月零五天。”

  韓騰大笑道:“你倒是記得真清楚,連零幾天都能算得這麼清楚。”

  輔公衍淡淡一笑,道:“你是蚩尤力量的繼承人,當然不會記得這些小事情,但我卻記得十分清楚。”

  韓騰“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蚩尤力量最終選擇了我,而不是你們,你們敢質疑蚩尤大人的選擇嗎?”

  輔公衍的全身一震,雙眼似要噴出火光一樣,但還是強制忍住了,道:“我當然不敢質疑蚩尤大人的選擇,不過你於心自問,這近十年來你都做了一些什麼,是否對得起蚩尤大人對你的厚愛。”

  韓騰道:“這十年以來,我可是一直都在盡心竭力的為了實現蚩尤大人的意志而努力,你懂什麼?”

  輔公衍哈哈大笑道:“我懂什麼?當初你繼承了蚩尤大人的力量之後,決定投靠秦國,依靠秦國的力量來征服天下,並且慢慢控制秦國的大權,等到秦國統一天下之後,就篡奪了秦國的王位,讓九黎族重新複出,實現蚩尤大人的意志。而族裡確實在盡心盡力的幫助你,不僅幫你訓練了南陽軍,而且還幫助你培養了五神將、十無將,後來南陽軍不足為倚,還將誇父族派來增援你,不算是不盡全力吧。”

  韓騰點了點頭,道:“對,這是我的計畫,當初也得到了眾長老們的同意,而且這麼多年以來,族裡確實是在盡力幫助我,但我也是按照計畫一步一步的執行的。”

  輔公衍冷笑道:“但你歸降秦國有八年的時間了,又做成了什麼事情,到現在為止,你在秦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武將,連兵權都沒有控制多少,更不用說掌握秦國的朝政大權,而對外雖然滅掉了趙魏韓三國,但韓國己名存實亡,而滅魏更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一次進攻燕代,被區區一個高原弄得灰頭土臉,就連誇父族的戰士也傷亡了過半,這樣的表現,當初蚩尤大人是怎麼選中你的。如果換了我們來執行,現在恐怕早就己經讓秦國吞併天下了。”

  韓騰冷笑了一聲,不屑道:“你知道高原是什麼人嗎?老實說就是把你們幾個人捆在一起,也不是高原的對手,你們幾個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只能看見一小塊天空而已,豈知天下之大,英雄之多,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高原的真實身份,除了韓騰之外,在九黎族中,也只有少數主要首腦人員才知道,雖然輔公衍是九黎族年青一代中的優秀者,但還不夠身份知道高原的底細,不過韓騰也沒法對輔公衍細說。

  輔公衍譏笑道:“你是不是被高原打怕了,一個無名之輩,居然被你吹捧成天下奇材?或者是要掩飾自己的失敗,才無限誇大高原的能力。實話告訴你吧,高原己經命不久矣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高原的人頭。”

  韓騰怔了一怔,神情立刻凝重起來,道:“你要出手對付高原?這是族裡的命令,還是你擅自行動。”

  輔公衍道:“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由誰來對付高原,又怎樣對付高原,族裡自有安排,等你見到高原的人頭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韓騰心裡暗想,隨你們想怎麼幹嗎,就讓你們去領教一下高原的厲害,等你們吃了虧以後就會明白了,因此道:“那麼這一次你來秦國找我,就是要對我說這些話嗎?”

  輔公衍道:“當然不是,我是路過咸陽,順便給你傳話,族裡的長老們對你這一次的表現非常不滿意,由其是誇父族的長老,對你猶為不滿,因此兩位大長老決定,讓你儘快趕回族裡去一趟,向他們當眾解釋,並且回答他們的問題,然後聽候族裡的發落。”

  韓騰點了點頭,道:“好,我會儘快趕回去的。”

  輔公衍道:“話我已經帶到了,我還另外有事,先告辭了。”說完之後,也不等韓騰開口,就轉身出門離去。

  而等輔公衍離開之後,火烈陽、金昌鬥、木拓山、土行孫四個人立刻魚貫而入,原來他們四個人知道輔公衍來了不會有好事,因此一直就守在門外,現在輔公衍走了,於是都進來了。

  金昌鬥首先道:“這小孑來幹嘛,該不會是來看咱們的笑話吧。”

  韓騰點了點頭,簡單將輔公衍的來意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也都頗有些忿忿不平,金昌鬥又道:“就讓這小子去碰碰高原,等他碰了個頭破血流就知道厲害了,到時候咱們再問他,高原的人頭在那裡,看他怎麼說。”

  金昌鬥的言辭一向尖酸刻薄,極盡挖苦之能,連韓騰在內,都被他挖苦過,因此平時眾人都不想和他說話,但這一次卻引起了眾人的共鳴,一致都贊同金昌鬥的話。

  這時火烈陽道:“主公,現我們怎麼辦?”

  韓騰道:“派人盯住輔公衍,看他要去那裡,如果我猜得不錯,輔公衍一定是去代郡,打算去會一會高原,通知水心月,讓她在代郡隱蔽好,暗中監視輔公衍的動向,隨時回報給我知道。”

  木拓山道:“如果輔公衍要行刺高原,我們是否幫他?”

  韓騰搖了搖頭,道:“輔公衍要在代郡做什麼事情,我們都不要去管他,只是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觸,以免受他連累。”

  木拓山皺了皺眉,道:“如果輔公衍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去刺殺高原,一定是凶多吉少,不過他畢竟是族中重點培養的年青一代,我們如果坐視不理,以後族裡追問起來,主公恐怕不好回答吧。”

  金昌鬥道:“有什麼不好回答的,他又沒有告訴我們要到那裡去,要去做什麼,因此無論他發生什麼事情,都和我們無關,有什麼不好回答的。”

  五神將、十無將的人雖然都是出身九黎族,但他們在族裡都算是中下層,是韓騰發掘並提拔了他們,才有今天的成就,他們每個人的命運實際都和韓騰休戚相關,因此都絕對的忠於韓騰。

  韓騰也點了點頭,道:“就是這樣,所以告訴水心月,如果輔公衍真的去了代郡,不要去管他的事情,就在一邊看著好了。”

  就在這時,只見夜無月從外面匆匆進來,道:“主公,水大人從代郡有消息傳回來。”

  韓騰道:“什麼消息?”

  夜無月道:“高原馬上要離開代郡,到雁門、雲中一帶的邊境去尋視,不過據種種跡象表明,高原不是單純的到邊境尋視,應該是要借機到白靈族的駐地去,一旦高原離開了代郡,深入到草原中去,也就是我們的機會。”

  韓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讓水心月聽候下一步的命令。”

  夜無月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韓騰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如果現在我沒有返回族裡的任務,那麼這一次就可以帶著你們,一起深入到草原中,去截殺高原,可惜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卻就這樣白白的錯過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3

第638章 郊遊(一)

  九月,也進入了秋收的高峰期,在渭河兩岸的田地裡,己長滿了飽實低垂的穗稻,引得無數的鳥雀在田野上天飛舞,不時盤旋而下,落到田野中啄食著己完全成長成熟的穗稻,而秦國各戶家中的男女老幼一齊上陣,抓緊搶收穗稻,驅趕禽鳥,顯示出一片繁忙熱鬧的景象。因為秋季雖然是豐收的季節,但也同樣的多雨的季節,因此民間古諺“收穫如寇之至”和老天搶糧食,就要像強盜來了那般著急。

  從河提的高外看去,渭河如同一條玉帶,自西面來,河提上柳風成行,微風吹來,雖然己是金秋季節,但柳枝尚青,低垂的柳枝隨輕風飄拂,遠遠望去,就似青翠的煙霧在天際浮動。

  而這時在渭河西岸的河堤上,兩名年齡約在二十左右歲的盛裝少女並肩而行,在兩人的身後,各有一名侍女為她們提著長長的帔巾,後面還跟隨著三十餘名待女待從,或執長柄羽扇,或抱木箏,或捧銅壺陶罐,或憐香爐食盒,各不相同,而侍從則抱著卷起的蘆席,矮幾、軟墊等物,而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兩隊待衛,各有百餘人,執槍佩劍在遠遠的護衛著她們一行。

  金秋季節,不少貴族人家的子女會帶著待從外出郊遊,不過能有派出這樣的擺場,還是不多,不過若是知道這兩個少女身份,也就不會覺得有任何奇怪,因為這兩個少女一個是秦國的公主,秦王政的長女荷華,而另一個則是現在秦國唯一的大將軍蒙武之女蒙靈,可以說放眼整個秦國,確實再也找不出第二對這樣身份尊貴的少女組合來。

  一株柳樹斜斜伸出粗大的樹幹,將濃蔭潑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侍女侍從們將蘆席鋪在那平坦的草地上,又將銅壺、陶罐、香爐、食盒、矮幾、軟墊等物放置在席邊。

  而荷華在樹蔭下手搭涼篷,在河堤上舉目四望,只見兩岸被無數縱橫交錯的河道、溝渠、道路分割成許多的大方格塊,盡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微風吹弗,穗浪翻滾,確是收穫之季。

  自從鄭國渠開通之後,整個關中平原都成為一片沃野,這十幾年來,有一半以上的年份都是豐年,竟然沒有一年是荒年,再加上秦國本來己經擁了富饒的巴蜀之地,因此儘管近十年來,秦國連連征戰,但卻並沒有對國勢造成太大的影響,也正有這兩塊寶地在支撐著秦國。

  過了好一會兒,荷華才放下了手掌,轉頭對蒙靈笑道:“靈兒,我知道你一向喜歡圍獵,可惜我對弓馬騎射全然不會,沒法和你一起到圍場行獵,而在宮裡呆著,實在是太悶了,只好請你陪我在著河堤上閒逛,是不是有些無趣。”

  蒙靈微微欠了欠身,道:“公主說哪裡話,能夠陪同公主一起出遊,是蒙靈之幸,怎會無趣。”

  荷華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怎麼也和我說這樣的話呢?我記得在我們小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樣孑的,那個時候我們可以無拘無束的說話,怎麼現在長大了,反到生分了起來。”

  蒙家是秦國最主要的世族之一,又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因此蒙家的孑女在年輕的時候,大多都被秦王政招入宮中,陪同和自己年齡相近秦國的眾公子們一起陪學玩樂。

  而蒙靈和荷華的年齡相仿,自然成為荷華幼時的女伴,那時荷華還只是一個養在深宮中的普通公主,還沒有現代人穿越附體,什麼都不懂,而且蒙靈從小就生性好動,性格大方,己經隨父兄一起處出行獵,儘管比荷華還小一二歲,但無論是見識、閱歷都要比荷華高得多,給幼時的荷華帶來了許多新鮮感,因此兩個女孩也結成了十分親密的手帕之交,無話不談,親密無間,荷華經常留蒙靈在宮中留宿,兩人同食同寢。

  不過隨著兩人的年歲增長,君臣之別也逐漸增加,而荷華被陳雅婕穿越附體之後,見識、閱歷己遠遠超出了蒙靈,後來又顯示出神跡,被秦國上下奉為神女,無形之中籠上了一層神聖的光環,因此在和蒙靈相處時,己經生出了不少的隔閡。

  等到荷華發現的時候,這種隔閡己經相當大了,儘管荷華己被現代人穿越附體,但依然保持著荷華本身的意識,再加上她的見識、閱歷遠不是以前那個荷華可比,對和蒙靈的這段友情十分珍惜,同時也知道,雖然這個時代的封建禮教還不那麼嚴格,但作為一國公主,想結交幾個真正的手帕之交,確實不容易,因此才想盡力的挽回這段友情。

  就在三天以前,秦王政正式下令,封扶蘇為涇陽君,並公佈了扶蘇和蒙靈的婚期,雖然沒有正式立扶蘇為太子,但扶蘇本身為秦王政的嫡長子,又是第一個受封的公孑,因此立扶蘇為接班人的意圖己經十分明確了。

  而確實婚期之後,蒙靈自然要進宮拜見扶蘇的母后鄭姬,而荷華是扶蘇的孿生姐姐,當然也和鄭姬一起接見蒙靈,而荷蘭趁機邀請蒙靈一起出行郊遊,到渭河岸邊遊玩。鄭姬知道荷華和蒙靈小時一向交好,而且扶蘇和蒙靈完婚之後,兩人便成妯娌,自然希望她們之間繼續保持親密,因此也一力促成,鼓勵兩人多來往。

  蒙靈本來只喜歡騎馬射獵,對這種貴族仕女式的郊遊活動不感興趣,再加上對荷華也多了幾分隔閡,並不想出行,但在這個時候,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好也答應下來,在今天一早,蒙靈才做盛裝打扮,陪同荷華郊遊。

  聽荷華這樣說,蒙靈的心裡同樣生出無限的感慨,幼年時的點點滳滳,也都呈現在頭腦中,低下頭去,輕輕道:“公主,我……”

  荷華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在我們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你能不能不叫我公主,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荷華呢?”

  蒙靈怔了一怔,抬起頭看著荷華,躊躇了一會,終於道:“荷華。”

  荷華的臉上也終於顯出了笑容,道:“對了,就是這個樣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說著輕輕一招手,道:“拿過來吧。”

  只見兩名侍女各托著一個大盤,放置一套衣服,來到蒙靈面前,道:“請蒙姑娘更衣。”

  蒙靈怔了一怔,見盤中放置的是一套武士勁裝服飾,而在她們的身後,還有兩名內侍,一人手裡奉著一付弓箭,另一人手裡捧著一柄帶鞘的長劍。也不禁大為不解,道:“更什麼衣?”

  荷華笑道:“我記得你從小就不喜歡穿長裙的,現在忍了這麼久,想必是很辛苦吧,趕緊換過來吧,反正我也走累了,正想休息一下,你也可以活動活動,我已經有很久沒有看過你騎馬射箭了。”

  蒙靈呆了一呆,兩人小時候在一齊玩耍時,經常會出現蒙靈舞劍騎射,或者是和宮中的侍衛練武,而荷華在一邊觀看,本來這一次蒙靈受荷華的邀請,出行遊玩,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騎馬射箭,因此才換上了長裙盛裝,作貴族仕女的裝扮,沒想到荷華給自己準備了弓箭武器。

  蒙靈確實不習慣穿長裙盛裝,只覺得處處彆扭,因此也不推辭,當下由幾名內侍用長布圍成一個幕帳,兩名侍女侍奉蒙靈更換衣服。大約十餘分鐘後,幕帳撤去,只見蒙靈的髮髻高挽,一身勁裝箭袖,英姿勃勃出來。而內待也過來,將弓箭,長劍遞給蒙靈荷華拍手笑道:“看來你還是適合裝這種武士服裝啊。”

  蒙靈將長劍掛在腰間,又將弓箭帶好,活動了一下手臂,笑道:“現在舒服多了,剛才可真是憋死我了,謝謝你,荷華。”

  這時又有一名內待牽來一匹鞍轡齊全的駿馬,來到蒙靈的面前,笑道:“請蒙姑娘上馬。”

  荷華笑道:“去吧。”

  蒙靈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一抖韁繩,戰馬發出一聲嘶鳴,撒開四肢,向堤下飛馳而去,而四名偫衛也催馬跟隨著蒙靈的馬後,一溜煙的跑開。而這時宮女己經在草席擺上一些點心、果品。荷華在軟墊上坐下,看著蒙靈在堤下縱馬飛馳。

  剛才裝著長裙走了半天,確實是把蒙靈憋得夠嗆,現在換上了短衣勁裝,能夠縱馬飛奔,蒙靈的心情自然也十分暢快,縱馬跑了一陣之後,蒙靈又取下弓箭,開始騎射。

  雖然這裡沒有可供射獵的獵物,但找一些樹木、石頭當作目標還是可以的,而儘管戰馬、弓箭都不算手,但蒙靈畢竟功底扎實,而且射擊的都是固定目標,因此十箭之中,到也能夠射中七八箭。當然,每射中一箭,在堤岸上觀看的宮女、內侍、侍衛們也都紛紛拍掌喝釆,為蒙靈加油打氣。

  在射了幾箭之後,蒙靈又拔出長劍,策馬和侍衛格鬥交戰,雖然不是真砍真殺,而且侍衛們也不敢真的和蒙靈動手,但也夠活動筋骨,因此一時叮叮噹當的金鐵交擊之聲,響成一片,加上其他內侍宮女不斷喝釆,氣氛一時也十分熱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2-6 00:43

第639章 郊遊(二)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蒙靈才盡興收手,策馬又登上了河堤,在蘆席前下馬,早有內侍過來,接過了戰馬的韁繩,而又有侍女遞過手帕。

  蒙靈接過手帕,擦了擦汗水,來到荷華的面前坐下,喝了一盞水,又拿起一塊點心,塞到嘴裡,等咬了一口之後,蒙靈才發覺自已的行為有些不當,但看看荷華,見她嘴角微笑,對自己的行為並不在意,因此也才放下心來,將剩下的一半也塞進嘴裡,然後又拿起銅盞,一飲而盡,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道:“太好了。”

  荷華微微一笑,道:“怎麼樣,現在好些了嗎?”

  蒙靈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這一次出遊,實在是太好了。”蒙靈這樣說,當然是意有所指,因為兩人已有好多年沒有這樣無拘無束,不論身份的相處,其實蒙靈同樣也十分懷念小時候與荷華相交的那段相處的時光,而現在似乎又有一些回到從前的樣孑,因此蒙靈的心裡也十分高興。

  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一盞水,蒙靈才道:“荷華,我已經好久沒有聽你彈唱了,難得今天的興致這麼好,你就彈唱一曲吧。”

  雖然蒙靈騎馬射箭,行圍打獵樣樣都行,但對禮樂詩詞卻沒有一點天賦,再加上秦國的世族對禮樂詩詞的重視要比東方六國低一些,因此蒙武也沒有強求蒙靈學這些,不過荷華是出身於王室,在禮樂詩詞方面到是下過一番苦功,兩人以前在一起玩伴時,荷華就經常彈唱歌曲給蒙靈聽。

  荷華嫣然一笑,看來蒙靈確實是完全放開了,因此輕輕招了招手,侍女立刻將木箏放在荷華的面前,荷華隨手調了一下箏弦,然後開始彈奏起來。

  在穿越之前,荷華的前身陳雅婕本身就是一位元音樂奇才,而荷華在這方面到是池有幾分天賦,因此兩者相結合起來,也能算強強聯手,隨著荷華的手指撥動,只聽清脆的音韻猶如玉石相擊,又似珍珠一粒粒落到銅盤上,而伴隨著輕柔的水浪聲和柳枝的搖曳聲,恍若傳說中的仙樂一般。

  荷華一邊彈奏著玉箏,一邊輕聲的吟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這首歌曲名叫《蒹葭》,來自《詩經•國風•秦風》中的一曲,也就是一首在秦國流傳的民歌,因此在秦國的權貴之中十分流行,一般的歡宴歡慶場合,都會演奏這首《蒹葭》之曲。

  因為在高原、陳雅婕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中,首一部十分著名的電影影響,因此這首《蒹葭》也是另一時空裡現代社會中,流傳最廣的《詩經》中的詩歌之一,其知名度估計僅次於《關睢》。

  而關於這首詩歌表達的主題歷代皆有爭議。通常的認為這就是一首情詩,指年輕男子追求的心愛的女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心情;但也有說是這首詩歌是在隱喻周王朝禮制,如果逆周禮而治國,那就“道阻且長”、“且躋”、“且右”,意思是走不通、治不好的。如果順從周禮,那麼就足“宛在水中央”、而“水中坻”、“水中沚”,意思是治國有希望;而還有一種說法是求賢,伊人即是暗指賢才,指賢人隱居水濱,因此使國君慕而思見之,甚至有說“伊人”是指興周功臣姜太公,而“在水一方”則是指姜太公渭水約魚的故事。

  不過《詩經》中的詩歌含義大多數都是含糊不淸,模棱兩可,怎麼理解都行,甚至說這首《蒹葭》包括了這三層意思,也說得過去。不過在高原、陳雅婕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中,通常都是把這首詩歌算成一首情詩,荷華當然深知其中之意,因此琴聲曲拆悠遠,歌聲清婉動聽,而且由顯哀婉纏綿之意,在一曲唱罷之後,餘音嫋嫋,久久不散,而蒙靈還有周邊的其他的侍女待從猶自還在回味不己。

  過了好一會兒,蒙靈才從歌聲中回味過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笑道:“荷華,好幾年沒有聽你彈唱了,想不到你的彈唱技藝比以前高明多了,那些樂師歌姬比你差得太多了,簡值讓我都聽得入迷了。”

  荷華嫣然一笑,道:“若是你想聽,儘管到宮中來找我就是了,我隨時都可以彈唱給你聽。”

  蒙靈立刻道:“好啊,以後我一定會去找你。”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隔閡也消散了大半,差不多已完全恢復到以前,因此盡歡而散,才一起轉回到咸陽城中,蒙靈回府,而荷華則帶著侍女侍從護衛轉回到王宮中。

  因為荷華還沒有出嫁,因此在宮中仍然和母親鄭姬住在一起,回宮之後首先去看望鄭姬,等來到鄭姬的寢宮時,才發現原來秦王政也在這裡。

  荷華立刻下拜道:“女兒參見父王,母妃。”

  秦王政笑道:“免禮,荷華,你到那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鄭姬道:“她約了蒙靈,一起到渭河邊去郊遊去了,因為她們兩個小時候就一齊是玩伴,因此臣妾也沒有阻攔。”

  秦王政點了點頭,道:“很好,蒙靈馬上就要和扶蘇成親了,也是我們的一家人,你們兩從小一起長大,也應該多親多近,以後更是應該合瞳親近才是。”

  荷華道:“父王教導得是,女兒記下了。”

  秦王政道:“好了,玩了一天,你也該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去吧。”

  荷華道:“是,父王,母妃,女兒告退。”說完之後,又向秦王政、鄭姬施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但等荷華離開之後,鄭姬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大王,現在扶蘇己經快成親了,但荷華己是二十出頭的人了,若是生在別國的公室,不僅早就出嫁,恐怕連孑女都有了,但卻……”

  秦王政也苦笑了一聲,道:“你說的這樣,寡人又何嘗不知,只是……唉……你也是知道的,荷華並非普通的公主啊,放眼整個秦國,又有誰配得荷華呢?何況仙師曾經說過,荷華的婚事,只可順其自然,不可強求,寡人也只好這樣聽之任之啊。”

  荷華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讓侍女侍從全都退下,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雖然今天和蒙靈消除了隔閡,但獨自一個人的時候,荷華卻覺得心裡充滿了莫名的空蕩感覺,儘管穿越到這個時空是以荷華的身體為基礎,並且繼存了荷華的全部記憶,但在思維和意識方面,荷華仍然更接近於現代人,因此在渡過穿越初期的新鮮感之後,荷華對這個時代的生活十分不適應,由其是公主的身份雖然讓荷華衣食無憂,而且地位顯赫,但也極大的限制了荷華的自由,和穿越之前的性格完全不符,這也讓荷華一度十分消沉,甚至想著,難道自己漠名奇妙的來到這個時空,就是以秦國公主的身份渡過餘下的時光嗎?

  好在是不久之後,荷華就從赤松孑那裡得知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的使命,讓荷華認識到自己在這個時代中的價值,於是讓荷華重新鼓起了鬥志,又振奮了精神,這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表現,但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荷華還是覺得十分孤獨,就連一個能夠說話談心的人都找不到,因此荷華才極力的和蒙靈消除隔閡,不願放棄這個自己幼時的手帕之交。

  這個時候,荷華不禁又想起了高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自己這樣的煩惱呢?想到了這裡,荷蘭立刻集中精力,在自己的頭腦中呼叫高原。

  很快就得到了高原的回應,問道:“荷華,有什麼事情嗎?”

  荷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今天心裡有些鬱悶,因此想和你閒談一下,我們除了正事之外,就不能聊一聊天嗎?”

  儘管兩人不是面對面交談,但卻是用心靈聯繫,因此高原也能夠感受得到荷華的心情,笑道:“當然可以聊一聊天,不過我不明白,秦國的公主,還會有什麼鬱悶的,難道是秦王政逼你出嫁嗎?”

  雖然滿腹心事,但荷華還是忍不住笑道:“公主又怎麼樣,難道公主就不能心情鬱悶嗎?在歷史上有多少公主其實都過得十分淒涼的。”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好吧,你到底怎麼了?”

  荷華略略沉吟了一會兒,才把今天自己和蒙靈郊遊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才道:“這些事情,我只能和你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

  高原也怔了一怔,也停頓了一會,才道:“我好像沒有你所說的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我們雖然都是穿越者,但在這個時代的經歷去完全不一樣吧。”

  荷華又沉默了一會,才道:“你說得對,我們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因此我們對這個時代的感覺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不過我想問你,現在你也算是擁有一個諸侯國了,以後打算怎麼辦?統一天下,自己當皇帝嗎?”

  高原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荷華又道:“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重新回到現代社會去,你會回去嗎?”

  過了半晌之後,高原才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會把在這個時代的使命完成再說吧。”

  荷華也停了一會兒,才道:“好吧,對不起,打擾你了。”

  高原道:“這沒關係,如果以後心情不好,儘管來找我吧,就算我不能幫你解決什麼問題,但至少和我談話,沒有任何顧忌,你可以暢所欲言,心裡有事,說出來總比憋著好。”

  荷華道:“我會的,謝謝你,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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