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7 14:14: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600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56
九〇

  呼延嘯腳不落實地,借雙腿伸展收動之勢,換氣翻身。有如肋生雙翼的巨鳥一般,一連撲去了一十二次。

  公孫成、方秀梅室中觀戰,個個看的提心吊膽,只覺那呼廷嘯身法靈奇,罕聞罕見,每一次撲去之勢,都是各不相同,但卻是無不奇奧難測,叫人不可捉摸,幾人雖然一側觀戰,但心中卻隨著那撲擊之勢,籌思被解之策,但卻未能想出一個應變方法,只覺十二式撲擊之勢,招招都願以傷到自己。

  江曉峰憑著金蟬步法,卻把十二次撲去之勢,—一避開。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金蟬步果然是曠世絕學,如若換了賤妾,這第一招就避閃不開,要傷在鳥王手中了。”

  公孫成道:“在下的看法,有些不同,那鳥王呼延嘯似是未全力施展。”

  且說呼延嘯身落實地,低聲說道:“孩子,老夫這百禽掌法如何?”

  江曉峰道:“很好,很好。”

  呼延嘯答道:“那是答應了?”

  江曉峰攻出一招“飛瀑流泉”,道:“答應什麼?”

  呼延嘯道:“答允學老夫的武功?”

  江曉峰心中暗自奇道:“適才見他的飛騰撲身法,武功分明已達至爐火純青之境,但在和我對敵之時,掌勢中含蘊的力道並不強猛,分明是手下留情,而且苦苦要我學他掌法,幾近哀求,這倒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他雖沒覺其中內情複雜,必有原因。但卻苦於想不出原因何在。

  呼延嘯不聞江曉峰迴答,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這百禽掌,乃世之絕學,如若是你不接受老夫絕技。這絕技必必將隨老夫之死,分埋泉下,可惜啊!可惜啊!

  兩人雖然彼此交談,但雙方的攻守之勢,並未停下,仍是拳來腳往,打鬥的十分劇烈。

  江曉峰道:“要我拜你為師麼?”

  呼延嘯道:“不用,不用,只要你答應學我這百禽掌法就行了,老夫志在使絕技承繼有人,師徒名份,無關緊要。

  江曉峰道:“在下覺著有些奇怪!

  延嘯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天下年輕人比比皆是,閣下怎會選中在下。

  原來,那江曉峰看到呼延嘯的百合掌法,的確是武林中的絕技,不自覺間,早已心嚮往之。

  呼延嘯道:“老夫這百禽掌法。並非人人可學,非有才智絕高,行格適宜的人。才能有成就。如是所授非人,把老夫這百禽掌法練的非驢非馬。老夫就寧可讓它隨這老夫,永埋龍泉之下了。”

  江曉峰道:“承你如此看重,但我得仔細的想想才成。”呼延嘯道:“你們處境險惡。時間不多,希望早作決定,一個時辰之後,老夫來討回信。”

  口中說話,右肩卻硬承江曉峰一掌,借勢一個翻身,滾出了一丈多遠。

  江曉峰忖道:“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過,卻要放意換上一擊。”

  只見呼延嘯抖抖綵衣上的灰塵,大聲說道:“小娃兒,你成名了。”

  江曉峰道:“成什麼名?”

  呼延嘯道:“當今之世,能夠打中老夫一掌一拳的人,屈指可數,但你卻連擊中了兩拳,此事傳揚於江湖之上,你目不揚了萬名?”

  也不待江曉峰說話,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背影遠去,也緩緩退回石室。

  常明迎了上來,笑道:“兄弟,你勝了。”

  江曉峰道:“他有意讓我,勝之不武。”

  目光一掠公孫成道:“老前輩,呼延嘯的舉動十分奇怪。”

  公孫成道:“這個,在下也瞧出來了……”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邊打邊談。似是說了不少的話!

  原來,兩人交手之時,掌風呼嘯,彼此談話的聲音又十分細小,公孫成等雖然聽得幾句,但卻是一招半爪,誰知詳情。

  江曉峰皺了皺眉頭,道:“晚輩亦覺著十分奇怪,他似是看上了晚輩,要我學習他的掌法,繼承絕學。”

  公孫成沉思了一陣,道:“就在下所見、鳥王呼延嘯的掌法,的是武林中罕聞罕見的專學,而且脈路奇幻,似是已脫離了掌法的規範,有如鵬飛鷹搏招招出人意外,說它是武學中一大青枝,實非過譽,如他真傳你,倒是一樁可為喜賀的大事,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把這一套絕技武林的奇技絕學傳授給你?”

  方秀梅道:“不錯,賤妾亦有此疑,事情如此突然,其間定有原因?”

  江曉峰道:“晚輩亦覺著有些責任,我和他素不相識,昨官之前,也從未聽聞過鳥王呼延嘯之名,此時相處,又是對敵,為什麼他竟然傳我武功,而且還故意相讓,讓我打中了他兩拳?”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就是讓你打中這兩學,使在下也瞧的大為不解,那呼延嘯生性狂傲,一生與鳥為伍,既不善和人交往,又不肯收受門徒,就在下所知,昔年確有了少武林人物,慕他役鳥之能,甘願拜列門牆,都為他堅拒不受,此刻,竟是要自願收你為徒。而且跡近強迫,這其間決非無因。”

  江曉峰道:“使晚輩不明白的是,我和他從不相識。”

  公孫成雙目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江兄弟,令尊個堂還在麼?”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從來沒見過父母之面,據晚輩養父所言,晚輩是一位為父母棄置的人,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信和一筆金銀,我的姓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館和一筆金銀,我的姓名亦是棄置我的母親所取,留於書信之中。”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在你記憶之中,可曾見過母親?”江曉峰搖搖頭,道:“沒有!”公孫成道:“你怎會得到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呢!”

  江曉峰造:“那只是一個巧合,我雖是寄人籬下的養子,僅養父待我情意甚深,而且請了一位飽學的秀才,教我讀書……”

  方秀梅接道:“這麼說來,那位棄置你的母親,留下了一筆不少的金銀,才使你豐衣足食,雖然失去了父母之愛,仍有著一個快樂的童年。”

  公孫成似是對那江曉峰如何學得金蟬子武功一事最為關心,接道:“那金蟬子老前輩遺留的武功,就在你居住附近麼!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輩息生知曉?”

  公孫成道:在下只不過隨便猜猜罷了。“

  微微一笑,道:“以後呢?”

  江曉峰道;那一年,晚輩大概有十歲左右吧?因貪追一隻不知名的彩小鳥,迷了路途,誤人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遺址,那是一處絕谷險地,晚輩人谷之後,唯一的出路,突因山崩隔絕晚輩無法出來,只有留在谷中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你如不能練成武功,就永遠無法離開絕谷了!”

  江曉峰道:“當時處境,確是如此。”

  公孫成道:“江世兄,可認為這些都是巧合麼?”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此中作內情,晚輩從未對人說過,也從未仔細的想過,老前輩這一問,倒使晚輩覺著,如非全是巧合了。

  公孫成道:“俗雲天巧不成書,但巧合都不會一連串的般般湊巧,絕谷山崩,封死出路,那是有意留你獨處絕谷,研練那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

  久未開口的常明,突然說道:“江兄在那絕谷之中,如何取得食用之物呢?

  江曉峰道:“谷中早已備有存糧,而且鍋碗油鹽,無不具備,兄弟只要求薪煮食,就不慮飢餓相迫。”

  公孫成晃腦吟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急,餓其體膚,勞其盤骨,你以十歲之齡,采薪煮食,是謂飢餓所迫,獨處絕地,能使你強其心志,由艱苦而登卓絕之境,所以,你小小年紀,才有此成就……”

  語聲一頓,接道:“我想那引你進入絕谷之人,必然還有很多安排,只是你身歷其境,不自覺得罷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麼一說,使晚輩茅塞頓開,仔細起來,個中經過,確非全然巧合。”

  公孫成道:“你留那絕地好久?”

  江曉峰道:“昔年有餘,晚輩習武三年之後,本已可越山而出,只因對習武已生迷戀,故而留後那裡,七年之後,員研練之式尚未登堂人室,但個中秘要竅決,自覺都已熟記於心,才離開絕谷……”

  方秀梅接道:“可曾去探望你那養父麼!”

  江曉峰道:“養我的父母,乃是我天地間所識所知的唯一親人,豈有不去探望了,但歸去之時,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我那養父母在六年之前,已然全家遠去,不知所終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他們在你失蹤不足一年,就學家遠近了?”

  江曉峰黯然說道:“正是如此。”

  突聞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公子。你可想好了麼?”

  這聲突如其來,聽得四人全都一驚。

  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翠綠的田鵡,落在窗之處,那清脆悅耳之聲,正是由它目中發出。

  江曉峰望了公孫成一眼,道:“這鸚鵡可是代那呼延嘯來討回音的?”

  公孫成點點頭,道:“江世兄,聽在下奉勸一言,答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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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你雖學得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但並未列化問牆。再役師學藝,也不算背叛師門。“

  方秀梅嘆道:“咱們困處此室,生機茫茫,埃藍天義等趕到之後,咱們不投入他門下,必死無疑,你如答光那呼延嘯,他定將設法助你離此,黃山一行,也全憑兄弟了,此事關系武林大動,似是不用再拘泥小節了。”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望著鸚鵡說道:“轉告主人,要他親自來此。”

  那翠鸚鵡如解人意一般,把江曉峰的話,復確了一遍,才轉身飛去。

  公孫成低聲說道:“呼延嘯役身之能,似以到了出神人比之境,你學他武功時,最好也學他投馬之術。江曉峰道:“只怕那役鳥之法,並非是人人都可爭得。“

  方秀梅道:“你要那鳥王親來,定有用心,最否可告訴姊姊?”

  江曉峰笑道:“姊姊要先闖一會,呼延嘯如前來,小弟咱然會說出用心,如他是不肯來,說了也是白說?”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想不到短短幾日中。兄弟己閱歷大增,我這作姊姊的,從此之後,倒也可少為你擔份心事了。”

  突聞鳥羽劃空之聲,愈來愈大,似是突然間有甚多巨鳥,集聚於石室之上。

  常明一皺眉頭,道:“呼延嘯要變卦……

  語聲未落,耳際間已響起了呼延嘯的聲音,道:“江相分托鳥傳語、有要事和老夫相商麼了?”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呼延嘯停在窗口之外,兩道又光,投人空中!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我想通了學你百禽掌法的事……”

  呼延嘯言道:“你答應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過,在下學習老前輩掌法之前,老前輩必得依我三件事。

  呼起嘯突道:“天下只有做師父開給徒弟條件,卻從未一聞過,你學我的武功,還要老夫簽允你的條件。”’江曉峰道:“老前輩如若不允,咱們就不用談了。”

  呼延嘯淡淡一笑,道:“好吧,你先說出來,老夫聽所,再作道理。”

  江曉峰道:“第一件是,我可以學你百禽掌法,但不能拜你門下,稱你為師。”鳥王呼延嘯沉思了片刻,道:“只要老夫的絕技得以傳自人間,這座名稱謂,不要也罷。”

  公孫成、方秀梅都覺著那江曉峰提的條件過重,而且語氣堅硬,呼延嘯只怕很難忍受,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口答允。“

  江曉峰對呼延嘯應允所求,卻似在預料之中一般,臉上毫無稀奇之色,微微一笑,道:“我從你學武,但不能受你之命。”

  呼延嘯道:“難道老夫還要請你幫忙不成,這第二什麼……

  老夫也答應了,你說第三件吧?“

  江曉峰道:“第三件最簡單,也最難,你要救我們四個人離開此地。”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去救你一人就是,致於他們三人,老夫不出手攔阻他們,任他們自行離去,是活是死。瞧他們的運氣就是。”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我說要你救我們,就是要使他們全部安全離去,避開藍天義和他屬下的追殺。”

  呼延嘯道:“這個,這個……只怕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江曉峰道:“可是藍天義趕到了麼?”

  呼廷佩道:“藍天義雖未親身到此。但他派來的高手,已到了石室對面稱中。”

  公孫成接到:“來的是什麼人?

  呼延嘯和江曉峰交談之時,神情甚是和藹,但回答公孫成時,語氣卻突然轉變的十分冷港道:“都是武林中正大人物,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一位少林高僧,一個武當名宿,想不到都做了天道教的護法,藍天義的屬下。”

  方秀梅道:“他們兩位名聲很好不知何故,竟然不保晚節,投人載教中。”呼延嘯冷笑一聲,道:“這就叫知人知面難知心,一個人不到蓋棺時刻,很難論定。”

  公孫成道:“請教呼延兄,除了無缺大師積玄真道長之外,不知還有何人”?

  呼延嘯道:“藍天義的老僕益福,另有十餘高手同來。”

  公孫成心中暗道:“只是多缺大師、玄真道長,已夠我們對付了,再加上藍福和十餘高人,被關而出是全然無望了。”

  只聽江曉峰緩緩說道:“老前輩如是不肯答應,助我們四人一起脫險,晚輩也無法承受衣缽,學你的掌法。”

  呼延嘯大感為難的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還可矇騙他們一時,如著救助你們四位,勢非要和他們正式翻臉不可了。”

  江曉峰道:“你要我學你拿法,勢非要找一處隱密清靜之地,就算不和他們翻臉,那也是不能和他們常在一起。”

  呼延嘯雙目盯住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嘆道:“好吧!老夫答應你,不過,你們要遵照老夫的吩咐,才可平安脫險。”

  江曉峰道:“那是自然,老前輩但請吩咐,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低聲說道:“你們先要裝出被老夫生擒模樣,同去見藍福。”

  江曉峰一皺眉頭,接道:“為什麼?”

  呼延嘯道:“老夫有苦衷,到時間,你們自然明白。”

  公孫成察言觀色,知他說的不是虛言,點頭道:“呼兄如何安排,還望給予說明,兔得到時間亂了步部’呼延嘯道:“老夫用一條綵帶結成活扣,你們一人掙動,綵帶全開,待老夫東西到手,自然會示意你們,掙脫綵帶,衝向竹林西側,老夫在那林外安排四隻巨鳥,你們跨上鳥背,破空而去,就算盤天義大駕親到,也是無法奈何你們了。“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只要取得之物,定然是十分重要了?”

  呼延嘯道:“你們如是相信老夫的話,咱們就依計而行,如是你們不前答允,那麼,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目光投注在江曉峰的臉上,滿是錯愛之色,叫道:“孩子,你如不允老夫此情,你就是想學百禽掌法,老夫也是無能傳授了。”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公孫成已揭先說道:“好!我們相信老前輩,但那藍福現在林中,如若我們自行束手,只怕要被瞧出破綻了。”

  呼延嘯道:“不錯!所以,我們要動手打上一架,才能滿過他們耳目……”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再不出來休怪老夫要打過去了。”

  揮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

  他掌力雄渾,兩扇木門,竟被他一掌震開。

  公孫成當先搶出,一掌劈去。

  呼延嘯右手一揮,硬接一掌。

  這一掌,雙方都是真力硬拚、相較之下,立判高低,呼延嘯原地未動,而那公孫成卻被震的退了三步。

  呼延嘯身於一側,欺身而上,道:“公孫兄掌力不弱。咱們要認真的打一陣,才不致被他們瞧出破綻。”

  口中說話,左掌已反腕劈了過去。

  公孫成不敢再硬接掌勢,縱身退開,右手一翻,五指箕張,反向那呼延嘯的脈門扣去。

  方秀梅接躍出石室,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幻起三點劍花,刺向呼延嘯的前胸。

  呼延嘯綵衣閃動,橫裡躍開,右手食中二指疾點而出,反向方秀梅右腕上點去。

  這時,常明和江曉峰先後躍出,分襲呼延嘯的兩側。

  呼延嘯一式“野馬分鬃”,化開兩人攻勢,縱聲大笑,雙掌展開,分拒四八六掌一劍,合攻之勢。

  常明和方秀梅,都是久聞鳥王呼延嘯之名,也誠心試試他百禽掌法有何奇奧之處,是以,竟都全力施攻。公孫成和江曉峰在呼延嘯強渾的掌力迫壓之下,也不得不全力迎敵。

  五人員是早有預謀,但動上手後,卻是凶險絕倫。

  鳥王呼延嘯仍是有意賣養,竟然棄置自己絕技百禽掌法不用。雙掌用出十分博雜的武功,和四人抗鎮,忽而一招少林派的羅漢舉,忽而一招山東譚家腿,百藝紛陳。各具威力,四人合力搶攻,竟然未能取得半點優勢,只有江曉峰搶救險招時,用出金蟬步法,才使得呼延嘯有些手忙腳亂。

  五人搏鬥了五十合,仍然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搏鬥之間,江曉峰突然覺得天色一暗。

  抬頭看去,只見群鳥雲集,這天蔽日,幾人又陷身於鳥群之中,心頭一震,暗道:“如果呼延嘯施用詐術,我們就上了他的當了。”

  心中念轉,伸手探入懷中,準備取出奪命金劍。

  只聽呼經嘯低聲說道:“老夫推想,那藍福必在暗中監視咱們行動情形,群鳥圖集,可阻他們的視線。”

  說話之間,雙掌一鬆,攻勢領緩。

  公孫成轉口四顧,果見馬群雲集,難見四外景物,停手說道:“呼延兄請取出綵帶吧。”

  呼延嘯從身上取出一條綵帶,送了過去,人卻遠站到四五尺外,低聲說道:“你們四人自己打成了活結,四人綁在一起,不過,要一措動,合結自開才行。”

  公孫成接過綵帶,迅速在四人身上結成一道活結,道:“那藍福追隨藍天義出人江湖,時間甚久,江湖閱歷,極為豐富,藍天義由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學得的武功,那藍福也學得不少,呼延兄要特別留心其人。”

  呼延嘯道:“如若憑真功實力的硬拚,老夫未必怕他,諸位請放心,在未談受條件之前,老夫決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來過你們也要暗作準備。”

  公孫成點點頭,道:“好!呼延兄可以遵散島群,帶我們會見益福了。”

  呼延佩低聲說道:“記著奔向竹林面制,那裡有四隻巨鳥,那些鳥,都是老夫辛勤飼養之物,天下至凶的猛禽。和老夫多年的相處,已近通員之境,四位接近巨鳥時,要低呼一聲騰雲,他們自會讓你們跨上身軀展翅而起。否則,四禽猛惡,決不會馴極的任人跨騎。”

  江曉峰道:“我們要騎巨鳥飛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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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已代你們安排,不用費心,任他自飛自落,老夫自去趕去相會。”

  突然仰天長嘯兩聲,盤旋在幾人頭上的鳥群,立時散去。

  呼延嘯牽起綠尾一端,道:“四位要裝出受傷的模樣。”

  公孫成道:“呼延兄放心,在下等不致讓人瞧出破綻。”

  呼延嘯點點頭,牽著綵帶,大步向前行會。

  公孫成果然依言裝出受傷模樣,步履眼蹌而行。

  繞過一片竹林,只見藍福帶著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並肩而立。

  藍德兩道冷峻的自光,掃驚了公孫成一眼,道:“呼延兄辛苦了。”

  人卻突然舉步,直向公孫成欺去,右手一抬,拍向公孫成的左肩。

  呼延嘯雙肩一晃,迅速絕倫的攔在藍福身前,右手疾起,硬接藍福的掌勢。

  藍福去勢快後退之勢更快,一仰身退開五尺,淡淡一笑道:“呼延兄這是何意?”

  呼延嘯冷冷道:“咱們相約有言,我生擒四人之後,換取解藥,在下幸未辱命。”藍福道:“呼延兄生擒四人之後,也要交給老夫是麼?”呼延嘯道:“不錯。”

  藍福接道:“先後不過片刻時光之差,又有何不同之處?”

  呼延嘯道:“大大的不同了,兄弟沒有取得解藥之前,自然不能把他們交給閣下了。”

  藍福目光轉動,很仔細的瞧了公孫成、方秀梅等人一眼,點頭道:“在下先交解藥。”

  探手從懷中取出個玉瓶道:“這五瓶中共有三顆解藥,呼延兄每七日服用一粒,三顆服完,餘毒即可除淨了。”抬手,玉瓶飛了過來。

  呼延嘯接過玉瓶,藍福卻同時欺身而上,想伸手去抓呼延嘯手中的綵帶,呼延嘯飛起一腳,逼返藍福,道:“慢著。”

  藍德一皺眉頭,道:“呼延兄已取得解藥,怎的不肯把人交出?”

  呼延嘯道:“非是兄弟多疑,實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兄弟在未確定這解毒藥物是真是假之前,還不能把人交給藍兄。”

  藍福雙眉一揚,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呼廷兄竟然還有識毒之能。”

  呼延嘯道:“隔行如隔山,兄弟自知無此能耐。

  藍福道:“呼延兄既無辨識藥物之能,又不肯相信兄弟之言。那真是一柱十分為難之事了。”

  呼延嘯道:“兄弟有笨辦法。”

  藍福道:“請教高明。”

  藍福接道:“兄弟的玉瓶中不是解藥,呼延兄豈不是上了當麼?”

  呼延嘯道:“如若它不是解藥,兄弟自信,憑籍數十年修為內功,還可壓制一時,不過。”

  藍福道:“不過怎樣?”呼延嘯道:“兄弟要在毒性未發之前,仗技和藍兄一決生死了。”

  藍盔仰天打過哈哈道:“如若那玉瓶中是解藥呢?”

  呼延嘯道:“兄弟已帶他們四人到此,彼此都守了信諾。”

  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翠綠色的丹丸,吞入腹中。

  方秀梅微招星目,望了藍福一眼,暗道:“這藍福久年追隨藍天義,早已學了一身絕技,但在藍天義尚未發動江湖大變之前,他能隱技自密,對人謙恭多禮,一口一個老奴,凡是藍府走動的江湖同道,無不覺著他是位忠厚拜親的老人,這人的陰沉,比起藍天義來,似是尤為可怕了。”

  那呼延嘯服下藥物之後,並未聞目養息,反而圓睜雙目,兩道炯炯的目光,通往在藍福的身上。

  大的過了片刻工夫,呼延嘯突然哈哈一笑道:“幸好藍兄未給兄弟毒藥服用。”

  藍福冷冷說道:“我教主一言如山,既說過給你解藥,豈有欺騙之理。”

  右手一伸,接道:“拿來吧!”

  呼延嘯把玉瓶緩緩藏入懷中,道:“藍兄是要兄弟手中這條綵帶麼?”

  藍福道:“不錯,在下已交出解藥,呼延兄也該交人了。”

  呼延嘯道:“這個自然,不過藍兄要多小心,如是被他們掙脫綵帶逃走,兄弟可是無法再生擒他們的了。”

  藍福心中矍然動疑,道:“呼延兄說什麼?”

  呼延嘯道:“在不希望藍兄小心。”疾快把手中綵帶送過去。

  藍福接過綵帶,道:“他們不是受了傷麼!”

  呼延嘯道:“受了傷難道就不會好麼?”

  語聲甫落,公孫成突然一躍而起,右手中穿芒閃動,在向藍福刺去。

  原來他突然動了刺殺藍福之心,悄然取出匕首,藏於袖中。這一下陡然發難,躲避權是不易,但那藍福實有著過人之能,倉促間突然一吸氣,腿不的膝,腳未能步,硬把身子拉後三尺。

  公孫成一擊落空,大喝一聲,手中匕首當作暗器,全力投出。

  一道寒芒。在向藍福前胸射擊。

  這時,綵帶已開,方秀梅、江曉峰,齊齊轉身向西奔去。

  福來不及揮掌拍打匕首,一挫腰。張口咬住了飛來的匕首,右手一揮,示意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去追。一面飛身而起。天馬行空一般,疾向常明撲去。

  江曉峰大聲喝道:“常明小心!”

  飛身而起,橫裡拍出一掌。藍福五指箕張,原是抓向常明雙眼,看那江曉峰橫裡擊來一掌,勢道十分凌厲,倒也不敢輕視,右有腕微抬,五指收攏,迎向那江曉峰的掌勢。

  但聞蓬然一聲,兩人懸空對了一掌。

  藍福掌力雄渾,江曉峰被震的懸空倒退三尺,身落實地。

  但藍福也被這一掌震的失去了自主之能,也跌落實地。

  這不過一瞬間工夫,藍福腳落實地,口中仍然含著匕首。

  江曉峰低聲說道:“常明快走。”右手深入懷中,取出了奪命金劍。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在藍福飛身撲向常明的同時,也一齊縱身而起,準備攔截公孫成等,但卻被鳥王呼延嘯,雙拿齊發,攔住了兩人,惡鬥起來。

  呼延嘯掌勢凌厲,使得那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無暇抽出兵勇拒敵。

  藍福右手一拾取過含在口中匕首,大喝一聲,電射而出,在向江曉峰前胸而去。

  江曉峰全封一揮,擊落匕首。

  藍福身法奇快、隨著降擲的匕首,斯到身側,右手一把“五弦聯彈”,封住了江曉峰藥右臂,他使無法施放奪命金劍平偽毒外。

  這一招的毒無比,江曉峰不但無法施放毒劍,而且半身門戶大開,完全無法防敵攻襲。

  藍福冷笑一聲,左手一揮劈向前胸。

  只見江曉峰雙肩一晃,奇奧絕倫的避開一擊。

  藍福微微一怔,道:“老夫倒忘了你會金蟬步法。”

  說話之間,身子向前一傾,借勢踢出一腿。

  原來,那江曉峰施展金蟬步法,鬧到了藍福身後,劈出一掌。

  藍福身子前傾,欲進掌勢。只瞧的江曉峰心中暗笑道:“你這等讓避之法,那是自尋死路了。”

  右手一探,掌勢外吐。

  那知藍福從後面踢出的一腿,卻是奇詭難測,江曉峰掌未中人,在跨上卻先目換了一腳,身不由己的鐵地上。

  但聞呼延嘯大聲喝道:“不不可戀戰,快退出武林。”

  藍福冷笑一聲,身子一淀,閃電一般轉了過來,右掌一揮,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一股強大的暗勁,直向江凌峰身上撞去。

  江曉峰強思傷疼,激起一翻,閃開五尺。

  藍福劈空拳力去中實地,只震的塵土斷草橫飛。

  江曉峰挺身而起,強忍傷疼,轉身向林外奔去。

  兩人這幾招凶險搏鬥雖然是凡歷生死之劫,但均是快速異常。藍福一招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正待飛身追去,突聞江曉峰厲喝道:“小心了。”

  右手一按機簧,一瞥銀芒,電射而出。

  藍福雖然身負絕技,但對那“奪命金劍”,卻有著甚多顧慮,急提真氣,橫飛一丈多遠。

  江曉峰強忍傷疼,奔出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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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第十六章 身世之謎

  抬頭看去,果見不遠處。停搭著四隻巨雕。

  這時,公孫成、方秀梅、常明都已在林外等候。四人合在一處,奔向巨鳥。

  但見四隻巨雕昂首睜目。一付不馴之態。

  公孫成低聲說道:“騰雲。”

  說也奇怪,四隻巨雕聞得騰雲二字,立時做會馬首,看似迎客。

  四人同時飛躍而起,跨上馬背。四隻巨雕展翅,扇的砂飛石走,破空而起。

  藍福心中顧慮那奪命金劍中的毒針利害,不敢緊迫出擊,待他追山林外,四人已跨上雕背,波空而去。

  公孫成氣納丹田,高聲喊道:“古往今來。武林中代有梟雄,但有幾人完成過武林霸業,希望你轉告那藍天義回頭是岸,時猶未晚、免得報隨臨頭,悔恨已晚。

  藍福氣的鬚髮怒張,但卻無可奈何,目睹巨雕馱著四人,消失天際。

  公孫成、方秀梅,雖是走江湖的人物,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經歷過各種的奇怪事。但卻從沒有騎鳥飛行的經驗,只覺冷風撲面,天氣柳身,有著凌空飛行之感。深幾百里,只見行人來往如蟻,不禁心頭微生寒意,暗道:“如是一個坐不穩,跌了下去,不論何等武功,也要跌個粉身碎骨”不覺間,緊拘鳥須,閉上雙目,不敢多看。

  那巨雕似是愈飛愈快,幾人但聞耳際間風聲呼頓,寒氣也愈來愈重。

  方秀梅忍不住睜眼看去。

  只見眼前一片白茫,難見丈外景物。

  原來,四支巨雕正飛行在一片雲層之中。

  一常明突然縱聲大笑道:“原來和鳥王交上朋友還有這麼多好處,江兄弟,日後你向他討只巨雕,咱們用作代步,豈不是可以日行千里了。”

  江曉峰跨間被藍福踢中一腳,傷的甚重,仍然隱隱作痛,正在運氣抗拒,但又不能不答常明之言,只好說道:“這大巨雕,極是少見,必是他喜愛之物,只怕他不肯送。”

  方秀梅道:“巨雕馱人而飛,仍是毫無吃力之感,至少也是百年以上之物。此等巨雕大都棲息於深山大林之中,你們不會役雕之術,就是那鳥王肯於相送,你們也是無法役使。

  談話之間,突聞當先飛行的一隻巨雕。長鳴一聲,雙翼一斂,在向下面落去。

  公孫成是騎在第一頭巨雕之上,驟不及防,幾乎跌了雕背,不禁大吃一驚,急急叫道:“你們小心啊!”

  語聲甫落,三隻巨雕,也疾斂雙翼,直墜而下。

  在待可見山石林木時,才張翼搧風,減緩速度,較落在一座山頂之上。

  公孫成跳下雄背,長長吁一口氣,道:“好險啦!好險!”

  方秀梅隨著下了雕背,目光轉動,只見停身之處,山勢並不高大,但林木蒼翠,景物十分幽美,四雕停落之處,正是山峰之頂,約是苗許大小,四周蒼松環抱,中間綠草如茵,雜正著許多山花。

  江曉峰左胯疼痛依然,緩步行到一決山石分坐了下來。

  常明躍下巨雕,行到了江曉峰身側,道:“江兄弟,你傷的如何?”

  江曉峰道:“藍福那一腳踢的奇奧無比,使人全然不防,幸好還未傷到盤骨。”

  方秀梅道:“拉下褲子看看你處情形。

  江曉峰吃了一驚,道:“不用了,小弟傷勢,休息片刻就會好了!

  分孫成微微一笑,道:“不用瞧了,江死傷的雖然不輕,但是尚能行動,看情形是還不致辭傷及盤骨,至於藍福那一腳,攻人於不備之中,事前又毫無徵兆。倒使在下記起了數十年前一位名滿江湖的大魔頭。

  方秀梅道:“你是說無影腳”

  公孫成道:“傳說中那謙奇的無影腳法,奇詭無倫,雖只有一十二招,但卻招招變幻莫測。後夾群魔畢集,製成天魔令,想集群魔之術,和武林中正大人物一較長短,迫的當時武林中幾位高人,不得不招集正派高手,全著金頂丹書,以作克制之法,那謙奇就是當年留制天魔令的群魔之一,適才藍福踢出的一腳,必是那無影腳中的招術,不過,就在下所知,那無影腳,每一招中,必是三腿相連。藍福卻只能踢出一腿。”

  江曉峰道:“晚輩有一事思解不透,請教老前輩。

  公孫成笑道:“你說說看,也許在下也無法回答。”

  江曉峰道:“聽老前輩之言。那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乃是正邪兩道的武林寶典?”

  公孫成道:“也是正邪兩道數百年武功的精粹所在。”

  江曉峰道:“那金頂丹書。名正言順。一聞既知,但那天魔令三個字卻是取的不倫不類,叫人不知所運。”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只要顧名思義,即可瞭然,但天魔令,卻別含有一種作用,那是說不論何人,只要取得天魔令,即自然成為天下群邪之首,所謂天下之魔,皆可令之。所以,魔道中人,對於天魔令的重視,尤超過正派人物,對那金頂丹書的爭奪貪愛。”

  江曉峰道:“怎的這兩種不同之物,竟然會落於一人之手。”

  公孫成道:“這是樁極大的隱密了,大約除了那藍天義之外,世間很少有人能知曉這事經過了。”

  江曉峰仰臉望天,緩緩說道:“正邪兩道中的絕技,難道能並行不悖麼?”

  方秀梅若有所司的道:“不錯,藍天義練過了天魔令上的武功,難道還能練那金頂丹書上的武功不成?”

  公孫成沉吟一陣,道:“這個麼?倒是一樁大費思量的事,不過,就一般習武情勢,只要他們修習的內功不相衝突,招術上的變幻,縱是不同,出可同時練習。”

  談話之間,只見一隻巨鳥直附而下。將近峰頂時才一張雙翼,穩信下降之勢。

  鳥王呼延嘯縱身由背落下實地,抖抖綵衣上的灰塵,大步行近了江曉峰,無限關切的問道:“孩子,你挨了藍福一腳,傷的如何?”

  江曉峰想到此一番四人脫險,全是鳥王呼延嘯之功,心中油然生出敬意,起身一禮道:“晚輩傷的不重。”

  呼延嘯長長吁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

  語聲一頓,接道:“藍福果然厲害。

  公孫成道:“呼延兄和他動過手了。”

  呼延嘯道:“無缺大師、玄真道長,聯手戰我,老夫還可支持,後來,那藍福也加入攻襲,迫的老夫用出百禽掌法,才脫身而出。”

  方秀梅道:“老前輩一個人,抵擋當代三大頂尖高手聯攻,那是雖敗猶榮了。”

  呼延嘯道:“敗軍之將,豈可言更,藍福掌法奇詭,老夫幾傷在他的手下。”

  常明夜他們三個,打一個,老前輩仍能全身而退,足夠使他們震駭了。“

  呼延嘯笑道:“我有巨雕,可供逃走之用,天下最好的武功,大約也無法追上飛禽了。

  公孫成突然想起呼延嘯討解藥的事情,忍不住說道:“呼延兄,是否已取得了真的解藥了。”

  呼延嘯道:“老夫試服了一粒,倒是對證之藥。不過那藍福陰險的很,給我的解藥是否真能除淨全身之毒,很難預料。

  公孫成道:“就在下推想而言,那藍福決不會給你境以盡除餘毒的解藥,未雨綢繆,呼延兄也要早作打算才是。”

  呼延嘯點點頭道:“這個麼?老夫自然也須防他一招。”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孩子,我們得趕快找個領靜地方,老夫要傳給百禽掌法?如若我無法制住發作的奇毒,希望能夠毒發之前,把這套掌法傳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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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江曉峰一皺眉頭,道:“怎麼?你把他們帶到此地,就不管了麼?”

  呼延嘯道:“那裡不管了?此地已遠在數百里外,早已不是藍天義力量所及之地,他們已然脫離了險境。盡可自由行動,難道還要我背他們下山,送他們回到姥姥家裡不成?”

  公孫成道:“呼延兄說的不錯,他救我們脫險;已是天南地厚之情,自然不能再管許多了,那百禽掌法乃是武功中很突出的奇綴武學。希望江世兄能夠用心學習,以你的才意,不難承繼呼延老前輩的衣缽。”

  江曉峰道:“這個,這個……”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放心去吧!藍天義氣候已成,恐非短時間所能阻止,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

  呼延佩一接手,道:“諸位慢走,老夫不送了。”

  公孫成等並未提出告別之言,但呼延嘯這一來,無異是通令幾人告別。

  方秀梅笑道:“晚輩告別了,老前輩這番相救之情,我們永銘心中。”

  說罷,欠身一禮。

  呼延嘯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如若諸位一定要感激老夫,這份情意都記在小娃兒的身上都是了。”

  公孫成、常明紛紛施禮告別,轉身向山下行去。

  江曉峰道:“常見,方姊姊,我送你們一程。”

  呼延嘯一皺眉頭,道:“我們也要走了,你不能耽誤時間。”

  常明哈哈出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江兄弟不用送了。”

  振臂長嘯,放腿向前奔去。

  方秀梅、公孫成,全都加快腳步,緊迫常明身後而去。

  江曉峰目睹幾人背影,消失不見,才回過頭來,一嘆口氣,道:“老前輩一人太冷淡了。”

  呼延嘯道:“老夫生性冷淡,天下有誰不知,那公孫成、方秀梅,早該明白才是。”

  江曉峰道:“這就是晚輩覺著奇怪了。”

  呼延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老前輩生性冷淡,和人相處,有如冰霜,何以對晚輩卻有著一特殊的好感……”

  呼延嘯道:“因為!因為!”

  因為了半天,仍是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曉峰道:“晚輩希望老前輩能夠除去心中之慮,坦然相告,晚輩相信。這其間,定然有著一份不單純的內情。”

  呼延嘯仰天打個哈哈,道:“孩子,被你猜中了,以老夫的生性,對你如此,豈能無因,不過,這地方不是談話之處,咱們找一處安居之地、你安心習我百禽掌法,老夫也好安心除毒,自會慢慢的告訴你個中內情。”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在晚輩記憶之中,從未見過老前輩,只憑一面,豈可斷定,也許老前輩看錯人了。”

  呼延嘯道:“如是老夫看錯了人,豈不是你娃兒的造化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老前輩想錯了,晚輩不願平白承你絕技,那將是晚輩終身立咎,老前輩也將因此痛苦一生。”

  呼延嘯微微一怔,道:“你說的似乎很嚴重?”

  江曉峰道:“不錯,這還是晚輩往好處說了。”

  呼延嘯道:“最壞處又該如何。”

  江曉峰道:“如是老前輩把一生絕技授於晚輩之後,發覺所授非人,以老前輩的孤冷生長性悔恨之下,可能一掌把晚輩殺死。”

  呼延嘯道:“唉,你想的比老夫還多,以老夫生性,這事也並非全不可能。”

  江曉峰道:“所以,老前輩最好能查清楚,免得日後悔恨。”

  呼延嘯點點頭,道:“此言倒也有理。”

  江曉峰道:“此刻時猶未晚,如果彼此發覺有錯,還未至不可收拾之境。”呼延嘯似是被江曉峰一番言語說服,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先把事情說個明白也好……”

  語聲微微一頓,道:“你對幼年之事,能夠記憶好多?”

  江曉峰道:“四五歲以後的事,晚輩大約能記得十之八九。”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你記得母親的樣子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記不得了……”

  “得”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前輩可是和家母相識麼?”

  呼延嘯道:“老夫一生中只認識一個女人。”

  江曉峰接道:“那個女人,就是在下的母親了?”

  呼延嘯道:“大概是不會錯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等事情不能大概,必要確確實實才成。”

  呼延嘯道:“老夫也並非信口開河,而且言有所本。”

  江曉峰道:“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道:“第一是你的長像,帶有著你母親的特殊氣質,那氣質,當今之世中,再無第二個人能有了。”

  江曉峰道:“如若是只此一件證明,那也無法肯定就是在下。”

  呼延嘯徵了一怔,道:“你好像是在極力逃避這件事,不願承認。”

  江曉峰道:“晚輩只是覺著有些奇怪。”

  呼延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這個,晚輩等一會自會奉告,目下,老前輩先行設法證明晚輩的身世要緊。”

  呼延嘯道:“好吧!除了你具有你母親那股特殊的氣質之外,你又爭得了金蟬步法?”

  江曉峰道:“怎麼?我學的金蟬步法,也和家母有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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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呼延嘯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你小小年紀,獨入絕谷,找到金蟬子老前輩的遺物,難道會完全是巧合麼?”江曉峰訝然說道:“難道這是暗中設計的不成!”

  呼延嘯道:“你媽媽的一片苦心,她花了無數的心血,預置下一條路,使你又自自然然的走進了金蟬子的居處,得了她的武功。”

  江曉峰細想經過之情,及那空中的預設專糧,都是事先有人準備一般,不似全然的巧合。

  但他還是掘授說道:“老前輩,就算你說的不錯,但也不能證實我的身份啊!”

  呼延嘯道:“還有你的名字,令堂也曾告訴我,這曉峰兩字,並非是全無意義。”

  江曉峰道:“請教老前輩,這曉峰二字含意如何?”

  呼延嘯臉上泛現群痛苦之色,似乎是陡然間,有人在他胸口中翻了一般,肌肉抽動,澎然說道:“那曉字,是你母親的名字,致於那個峰字,是她紀念的一個人!”

  江曉峰看他痛苦之情,不似裝作,心中暗自奇道:“如若他說的不是實話,怎的會對我身世如此瞭然。

  心中念轉,兩道目光,卻投注在呼延嘯的臉上,壓制著滿腔激動,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來,老前輩和我母親很熟識了?”

  呼延嘯點點頭,道:“是的,當今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學得老夫這身武功,但老夫都不肯傳授,就算你質素很高,老夫也不用求著你學我武功啊!”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說的十分有理,晚輩不能不信,但這些事實經過,都不是很有力的證明,如若老前輩能夠具體的舉出證明,晚輩才能相信,你和家母是故識。”

  呼延嘯道:“唉!孩子,你很倔強,也夠細心,但老夫這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會被你難倒不成?”

  江曉峰證了一怔,道:“那是說老前輩已經能舉出證明了?”

  呼延嘯道:“不錯,老夫倒是不難舉出一件較為具體的證明,除非老夫記憶有誤,再不然,那就是老夫找錯人了,但就事而論,找錯人的機會,微乎其微了。”

  江曉峰突然感覺到一陣緊張,暗暗調息一下,使自己保持著鎮定,緩緩說道:“老前輩請說吧!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仰臉望著天際,緩緩說道:“據令堂告訴在下,在你的左臂肘下,有一個紫痣。”

  江曉峰只覺心頭一震,頂門上滾下一片汗珠,道:“老前輩可知曉那紫痣有好大麼?”

  呼延嘯道:“令堂告訴我時,說那痣有黃豆大小,但那時你年紀幼小,此刻,你已成人長大,也許那紫痣也隨著長大了!”

  江曉峰霍然站起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母親為什麼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

  呼延嘯搖搖手,道:孩子,你快坐下,不要大激動,令堂告訴我你身上的紫痣,自然是有她的用心?“

  江曉峰道:“什麼用心?”

  呼延嘯道:“她知道老夫是一個可信任的人,所以,告訴老夫的用心,希望老夫能有保護你的機會。”

  江曉峰道:“我母親肯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她和你應該是很有情意了?”

  呼延嘯道:“孩子,令堂和老夫雖然相識了數十年,但我們一直是清清自白的朋友,你可不能胡思亂想。”

  江曉峰道:“在下求老前輩事,不知是否答允?”呼延嘯道:“什麼事?”江曉峰道:“告訴我,我母親現在何處?

  呼延嘯道:“這個麼?老夫不知道。”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真實之言麼?”呼延嘯道:“老夫為什麼要騙你?我們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面了。”江曉峰沉思了一陣,道:“老前輩既和我母親相識,想來對我生身之父,亦甚熟悉了。”

  呼延嘯道:“你爹爹麼?哼!老夫不認識他。”江曉峰證了一怔,道:“不認識?”

  呼延嘯道:“孩子,咱們不談這些事,此刻,你心中已經明白,老夫為什麼要你學武功、應該是心中再無懷疑了!”

  江曉峰目睹提到生身之父後,那呼延嘯臉上現出激怒之色,已覺出其中大有文章,如若強行追問,定然間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在日後再設法探問了。

  心台一轉,緩緩說道:“目下藍天義造劫江湖,生靈塗炭,老前輩難道就袖手不問麼?”呼延嘯道:“你母親解托我好好的照顧你,我一定要設法把你造就成林武林奇葩,世人都對我有著很深的誤解,只你母親是唯一知我信我的人,我不能負她所托。”江曉峰道:“學你百禽掌法,需要好多時間?”

  呼延嘯道:“你已有金蟬步的基礎,自然是比別人要快一些,但如要學的純熟,至少也要半年以上的時間。”

  江曉峰道:“這樣久麼?”呼延嘯冷冷稅道:“一種絕技,耗費半年時光,還能算久麼?老夫以畢生的精力,創出這套‘百禽掌法’,你半年能夠學會,已經是很便宜的事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是想半年之後,整個武林,恐怕都將為那藍天義所控制了,那時,他霸業已成,再想把地霸主之位推翻,只怕不是易事了。”

  呼延嘯道:“你好像很關心那藍天義的事?”

  江曉峰道:“覆巢之下豈無完卵,如是讓藍天義成就霸業,咱們不作他的屬下,為他役用,就要被他殺死了。”呼延嘯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就算那藍天義霸得天下,不留寸土,老夫傳你役身之本,你也可乘鳥飛翔,邀游天空。”

  江曉峰道:“老前輩,一個人費盡千辛萬苦,學得武功,如是不能使它為人間主持正義,這辛苦有何代價了難道一個人學了武功,只是為了逃避惡人的傷害麼?

  呼延嘯證了一怔,道:“老夫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學了武功,究竟該作些什麼。”

  江曉峰道:“如若是對人耗費了幾十年的時光,精力,學成了武功,全無一些目的,這武功學來有何意義?”

  呼延嘯沉思了一陣,道:“孩子,你說的倒也有理,不過,那藍天義的氣候已成,就算老夫捨命助你,但咱們兩個人,也不過杯水車薪。於事何補?”

  江曉峰道:“如是人人都作此想,武林之中,只怕再無和藍天義抗拒之人了。”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說起來,藍天義這人的耳目之靈,心機之深,確實可怕,老夫已很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隱居於廬山分雲峰上,我喜愛廬山的濃雲飛泉,就在那裡停了下來,只有一個童子,為我炊食作伴,想不到,我的住處,竟然被那藍天義打聽了出來,而且竟然被他買通了那為我伙食的童子,在食物之中下了毒,而且我中毒當日,藍福就趕到,在分雲囫峰下,和我力拚百餘招,我中毒發作,無能再戰,藍福就指令和在一定的時限之內、趕往一定地點全面,臨去之際,丟下了一粒解藥。說明這解藥只能維持中日,老夫無可奈何,只好依限趕到,但老夫想不到。竟會遇到了你,以後的經過,你都是親眼所見,用不著老夫再多敘說。江曉峰道:“藍天義志在統霸武林,他與老前輩全無恩怨,但卻一樣的在你身上下毒……

  呼延嘯哈哈一笑,道:“孩子,今不用挑撥我的怒火,老夫這一生中,一向是隨心所欲。除了令堂之外,老夫一向不受任何規戒,禮法束縛,老夫不理江湖上要發生如何大劫,那些都和我毫無關連。因為老夫行事,一向沒有章法,所以,武林同道中,也一向把我看成邪魔外道,老夫也做得求他們諒解,武林中既不敬我,我又為什麼為他們賣命……”

  江曉峰接道:“老前輩,話不是這麼說,人間有是非……

  呼延嘯長長嘆息一聲,接道:“一瞬間,不要給我講道理,老夫一生中從不願受人之教,我一生中也希望去愛護一個人,但我始終未能找到那個人……”

  語聲突然停了下來,雙目凝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想不到,在我垂暮之年,那人被我找到,孩子,我要用我全部心力幫助你。”

  江曉峰突然發覺他雙目中閃動著瑩瑩的淚光,神情痴呆,若有所思。

  那木然的神情,給人一種淒涼的感受。

  江曉峰重重咳了一聲,道“老前輩……”

  呼延嘯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道:“孩子,咱們該走了,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你練習武功江湖上的高人很多,只不過,有很多逃避塵世,不願在軟塵中爭名奪利,藍天義如是鬧的大利害,他們就不會坐視,再說藍天義以數十年的時間,建立的俠譽,已然深人人心,就算舉證歷歷,一時間也難使武林同道覺醒,因此,必須要有血的事實,才能使江湖上人心覺醒,現在你急也無用,這是天意,人力豈能挽回。”

  江曉峰心知他說的不錯,再說公孫成等,都已逃出劫難,傳訊武林的事,自有他們安排,一下站起身於,道:“咱們到那裡去呢?”呼延嘯道:“老夫帶你的去處,那是一處人間仙境,而且是人跡罕至,藍天又決對不會找到那個地方。”當先躍上雕背,騰空而去。江曉峰也騎上一隻巨雕,被空直追。

  這一番騎雕飛行,和適才又不相同,百鳥相隨,前呼後擁。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的役身術到了此等境界。空如鳥中之王,軍羽文禽,自能解頤,實也用不著找人作朋友。

  鳥群行約兩個時辰,停在一處曠野小溪之旁,飲水休息一陣之後,重又向前飛去。突然間,閃光耀鳥群飛人了濃雲層中,密集的雲氣。使人如人暗夜,伸手難見五指。

  突然,耳際間響起了一聲鳥鳴,一鳴百和,群鳥齊唱。江曉峰仔細聽去、只覺那和鳴群島,似有節奏。除了悅耳動聽之外,似乎還襲鳴聲連給,以免錯失相撞。呼延嘯縱聲大聲道:“孩子,這就是老夫唯一的慰藉了”。江曉峰道:“這絕美是人間奇事、如非身臨經受,實是做夢也想不到。”

  呼延嘯道:“孩子,坐穩一些,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就算你跌下雄背,還有施救之法,此刻視界不明,如是跌下雕背,那是非要跌個粉身碎骨不可了!”

  江曉峰道:“晚輩自會小心。”

  談話之間巨雕已飛出滾去,視界陡然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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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巨雕緩緩向下落去。

  但沒寒氣漸減,一陣和風迎面撲來,挾帶著陣噙香氣。

  江曉峰凝目望去,見是一道深谷,谷中綠草如茵,山花競豔,四面山壁夾峙,景物十分清幽。

  呼延嘯低聲說道:“老夫找到了這樣一處所在,原本想作為日後隱居之地。”

  江曉峰仔細望去,只見這道峽谷,長約百丈,寬約甘餘丈,四面都是高聳的石壁,石壁上長滿了翠松,目光四顧不見山石。峰頂上傳來了陣陣松濤,更顯得這山谷柔美清靜。

  江曉峰道:“這山谷中的景色很美,而且不寒不熱,倒是很適宜留局之地。”

  呼延嘯道:“深山大洋之中,實不乏這等美麗山谷,但此谷不同的是它的隱密,四面山壁間,長滿了青翠的松樹,山谷底直達峰裡,就算到了這山峰頂上,因四面峰壁和谷底。都是一色的翠碧,別人也無法瞧得清楚谷底景物,也想不到這谷中會住人,藍天義本領再大一些,也無法找一到此地。江曉峰道:“這谷中一切都好,只是缺水,如是每日爬上山峰取水,那也是夠麻煩的了。“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按理說這四員高峰,該有山泉流入谷中才是,但這塊地方,卻是不見一道山泉,和廬山到處雲氣,飛泉,景物籠照於迷濛之中,全然不同。

  江曉峰過:“那是說咱們真的要每日上山取水了。”

  呼延嘯道:“如是這樣麻煩,老夫也不會選擇這樣一處地方了”

  江曉峰道:“那是說谷中有水了。”

  呼延嘯道:“走,我帶你瞧瞧去。”轉身向前走去。

  江曉峰隨著呼延嘯的身後行去。呼延嘯行到靠西首一處懸崖下,笑道:水源就在數文之內,你瞧瞧它在那裡。“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數丈外有片青草,特別深長微微一笑道:“可能在深草中。“

  呼延嘯點點頭道:“不錯,咱們瞧瞧去吧,也許還可瞧到條魚。”放輕腳步向前行去。江曉峰道:“什麼樣的怪魚?”

  呼延嘯道:“老夫既然稱它怪魚,自然是叫不出名字了。

  江曉峰笑道:“原來如此。”

  那片青草高及腰際,呼延嘯小心翼翼的伸手分動緩行。

  江曉峰看他小心之狀,也只好放輕腳步而行。深人草叢五尺,跟前立時泛現一泓碧綠的潭水,潭不大,只不過兩大見方,但見水色青綠,行近邊,頓覺有一股逼人的寒氣。

  呼延嘯凝目向水潭中瞧了一陣,搖搖頭道:“沒有出來!”

  江曉峰道:“那怪魚是什麼樣子?

  呼延嘯道:“全身血紅,長約八尺,一對金眼,頭上生有紅冠,游動之間,紅群閃動,潭水都映紅色。

  江曉峰道:“那是什麼魚?晚輩從未聽人說過。”

  呼延嘯道:“老夫也未聽人說過啊!不過我知道當今之世中,有一個人知道。”

  江曉峰道:什麼人?“

  呼延嘯道:“神算子王修,只是他行蹤飄忽不定,沒有法子找他。

  江曉峰道:“晚輩也曾聽那公孫成老前輩談論過此人。似乎是他胸羅甚博。”

  呼延嘯道:“不錯,神算子王修可算得當今之世中一位專人,過去,常在江湖之上走動、論人咎,無不應驗。可惜的是他願無定所,找他十分困難,是否能碰得到他,就全憑運氣了。”江曉峰道:“他的武功如何?”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就老夫所知,似乎是神算子王修,從未和人打過架……”話聲微微一頓,道:“不過,他會武功,決然是不會錯,只是高低就使人無法預測了。”

  江曉峰凝目向譚平裡去,只見潭水青綠。深不見底,再瞧四處,又不見泉水流人潭中,心中大奇,問道:“老前輩,這水由何處而來,既不滿溢潭外,又不見有來水流人潭中……”

  呼延嘯哈哈一笑,接道:“這水潭的奇怪,也就在此了,老夫兩年前到此之時,渾水距岸一寸,兩年後還是這個樣子。”

  江曉峰道:“谷中既有水源,老前輩又能設使猛禽捕走獸為食。

  只是還有宿住之處……“

  呼延嘯笑道:“西北角處懸崖之下,有一座山洞,可以容身,你可以安身在這裡學武了,過幾日老夫指命群食。引幾隻魚鷹到此,替我們抓魚米食用。

  江曉峰嘆道:“晚輩和老前輩避世於此骨山有水,食宿無憂,可憐武林道上,不知要被藍天義鬧成什麼光景了,晚輩想來、那定然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風。”

  呼延嘯道:“孩子,你現在不用想的太多,安心練武功,你武功成就愈高,解救武林危難的希望愈大。這等徒託空想,於事何補呢?”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於是,兩人在谷中安居下來,呼延嘯除了傳授江曉峰的武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靜坐運功。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兩人已在谷中住了四月時光。深山幽谷,不見人影,江曉峰除了練習掌法之外,就是靜坐用功,呼起嘯從旁指導,進境奇建,一日千里。

  這回,呼延嘯目睹那江曉峰練完了一套百禽掌法,看他身法的配合,竟然已盡得神髓,心中大是喜悅,笑道:“孩子,你比我估計的時間,竟然快了一個多月,看你練習這套掌法,似是已盡得竅要,能否百尺竿頭,再進一步,那要看你天賦了,老夫想由今日開始,傳你役鳥之術。”

  江曉峰道:“那役鳥之術,只怕是難有所成。不知此刻江湖上情形如何,晚輩想出去瞧瞧。”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你如想把役鳥之術,練到我這等境界,窮十年之功,也是無有可能了。但老夫收有不少猛禽,這些猛禽追隨我時間甚久,大都靈性,經我常年馴練,可以合作政敵。這些猛禽,約在百隻左右,十分容易役使,老夫想在三個月內,可以使你役使百隻靈禽,你學會役鳥之術後,再行下山不遲。”

  江曉峰道:“老前輩的盛情,晚輩感激不盡,但晚輩心懸武林變敵,恨不得立即動身……”

  呼延嘯嘆息一聲,接道:“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單想學我這役鳥之術,老夫都不肯傳授,想不到一心傳你,你竟然不願去學。”

  江曉峰道:“役鳥術乃人間奇絕之技,晚輩豈有不願學的道理,只是,我想先看江湖上情形,唉!不知我那方姊姊現在如何!”呼延嘯道:“既是如此,咱們就明日一早動身,老夫陪你。”

  江曉峰喜道:“真的麼?”

  呼延嘯奇道:“老夫幾時騙過你了?”

  江曉峰笑道:“此乃小侄之願,不敢請耳。”

  他和呼延嘯相處以來,一直是自稱晚輩,此刻陡然改口自稱小侄,顯然,兩人相處的情意大,似已向前進了一步。

  呼延嘯仰勝望望天色,笑道:“孩子,咱們到這山谷之後就開始練習武功,每日除飲食。靜坐定外,不是練掌。就是論劍。

  老夫就無暇在這山谷中,走上一遍。“

  江曉峰笑道;小侄也未走過,這山谷長不過百丈,寬不過二十百丈,谷中景機一目瞭然。“

  呼延嘯搖搖頭,道:“孩子,這道山谷,雖然不大。但卻是有甚多不同平常之處。”

  江曉峰道:“有何奇怪之處,小侄怎麼一點也瞧不出?呼延嘯道:“第一件,此刻,早已是隆冬季節,到處大雪紛飛,高峰上積雪皚皚,這谷中卻未見一片落雪,是麼?“

  江曉峰道:“不錯,小任就未想到這一層,我們進入這谷中之後,在小侄感覺之中,這谷中氣候,似是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

  呼延嘯道:“雖然,這山谷形勢特殊,四面高峰環抱,形成這一處特殊的盆地,寒風難人,但也不致片雪不落。”

  江曉峰道:“呼延叔叔說的不錯,仔細一想,這山谷卻是有些奇怪。”

  呼延嘯聽他叫出叔叔來,心中大樂,哈哈一笑,道:“孩子,還有一件事,不知你留心沒有?”

  江曉峰道:“什麼事?”

  “呼延嘯道:“這山谷之中,不見一條小蛇,或一條爬蟲。除了為叔招來的幾隻猛禽外,連一般的飛禽,似是都不入此谷,是麼?“

  江曉峰證了一征,道:“不錯啊!這些事,小侄竟然都未注意,但叔叔這麼一提,卻又覺得事非尋常了。”

  呼延嘯道:“就是那些追隨我年代甚久,已將通靈,凶悍異常的猛禽,在進這山谷之時,也似是有些越趄不前,不敢妄人!”

  江曉峰道:“為什麼呢?”

  呼延嘯道:“它們似是有所畏懼。”江曉峰道:“奇怪啊!我們居此數月,未見有何異狀,他們又怕什麼呢?”呼延嘯道:“老夫很久之前就發覺這些異征,但為了怕妨礙到你的用功,因此,一直未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明日咱們就要離去,我想利用這半日時光,在這山谷中仔細的查查。也許能夠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未。”

  江曉峰道:“此刻正值午時,滿譽日光,咱們就去看看一下如何?”

  呼延嘯道:“好吧!這山谷不大,不要半個時辰,就可完,我們也不用分頭走了。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就依叔叔之見。“

  兩人繞過崖壁,走了一週,目光下,只見山花明媚,青草如荷一般不出有何界狀之處。

  呼延嘯仰望藍天,長長吁一口氣,道:“現在,只有那座水潭了,如是這谷中有什麼異常之處,就在那潭中了。”

  江曉峰道:“數月以來,咱們洗澡飲食,都是用的潭中之水,而且小侄取水,每日取水至少要去潭邊兩次,從未發覺異常情事。”

  呼延嘯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連我也有些迷惑了,待老試它一試。”

  江曉峰道:“如何一個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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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呼延嘯道:“鳥獸之類,雖然不及人的聰明,他們卻有著一種人所不能的感應……”

  也不待江曉峰答話,仰天一聲長嘯。

  嘯聲甫落,空際浮現出兩點黑影,流星飛失一般,相向谷中射來。

  逐漸的可見形像,正是兩隻巨雕。兩頭巨雕距山谷四五十文左右時,突然收住向下撲落之勢,在空中盤旋不下。呼延嘯道:“孩子,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它們對我,奉命難道,雖是明知必死,亦是勇往直前,從不反顧,但每次落人這山谷之時,卻似若有所畏懼,不敢直落,總要再三修迫。才肯落下。”

  口中說話,右手連揮,並發出一種低沉的嘯聲。

  江曉峰舉目注視兩隻巨雕,在呼延嘯催追之下,雙翼一斂,落入谷底。

  江曉峰道:“這也無法證明什麼啊!”

  呼延嘯道:“雕目銳利,可見細微。我要他們帶我搜索一下。”

  口中喃喃低哨,若似人言。又似鳥語,江曉峰也無法聽出他說的什麼。

  突然間,呼延嘯舉手一揮,兩隻落在身側的巨雕,展翼向前飛去。巨雕飛行甚低,距地面不過兩丈多高,繞崖而行。但飛近水潭時,突然振翼急起,飛高了數十丈,而且儘量避開水源而過。

  呼延嘯點點頭,道:“果然,那毛病在水潭中了。”

  這時,江曉峰亦覺著情形有些不對。

  呼延嘯舉手把來兩隻巨雕,嘰哩咕嚕了一陣,兩隻巨雕突然破空飛去。

  轉頭望著江曉峰道:“我想明白了,定然是那條怪魚在作怪。’江曉峰道:“巨雕不敢越渡,那潭中也許真有古怪了“兩人一面談話,一面舉步向水潭行去。”

  將近水潭之時,呼延嘯突然搶在前邊,道:“孩子,如是有了什麼變化,由我對敵,你即先乘雕離此。”江曉峰道:“就算那水潭之中,真有條怪魚,但它也不敢和人打架啊!”

  呼延嘯神情肅然的說道:“孩子,天地間,有很多靈異之物,的確是不可思議,老夫這役鳥術不錯了麼?但我在峨眉山卻遇上了一隻須大無比巨雕,竟然不肯聽我役用,老夫使鳥群和它相搏,被它目啄爪撕,傷了近千隻的鳥兒,老夫飼養的靈禽。也被傷了十餘頭,迫的老夫也出手加人搏鬥,仍然無法把它制服。”

  江曉峰聽得悠然神往,道:“那巨雕有好大?”

  呼延嘯道:“雙翼張開。足足有一丈二四,那是老夫一生所遇,最大的一隻大鳥了”

  江曉峰道:“那巨雕是否被叔叔殺死了?”

  呼延嘯臉一紅,道:“老夫被它一翅膀打下懸崖。如非我飼養的兩隻雕兒相助,世上早已沒有我這鳥王了。”汪曉峰道:“以後呢?叔叔是否又見過了那隻巨雕?”

  呼延嘯道:“沒有,老夫也未找過它,大約還在峨嵋山中吧!”

  江曉峰對那巨雕的事,似是意猶未盡、忍不住問道:“難道叔叔就沒有擊中它一下麼?”呼延嘯道:“雖然巨雕長壽,但也不可能長成那等巨型,此身必然是丹士、高人用靈藥飼養而成,皮毛堅厚。老夫都中了他兩劍,但它卻若無其事,而且威力不減。”

  江曉峰道:“叔叔役鳥之術難道也無法使它聽命麼?”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按說我這役鳥術!天下之鳥無不受命,但那巨雕卻能夠拒不受命,因此,老夫懷疑那巨雕已然脫離鳥籍。”

  江曉峰道:“什麼叫脫離鳥籍?”

  呼延嘯道:“老夫之意,是說那巨雕智能,可能已超出了鳥的最高智能,也就是已經通靈,所以,不再為役鳥術所困了。”

  江曉峰道:“原來如此。”

  目光轉到那水潭之上,緩緩說道:“那怪魚續在水中,無人飼養,想來不會作怪了?”呼延嘯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既然叫它怪魚,那是無法肯定它究竟是不是魚了,也許它不是魚呢?”

  江曉峰道:“不是魚是什麼?”

  呼延嘯笑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我能辨識天上千百種飛禽,卻無法認識水中之物。?

  江曉峰道:“不管它是什麼?我們瞧瞧去吧!”

  呼延嘯道:“它如是躲在水中不肯出來,我們如何能夠瞧到?”

  江曉峰道:“那麼咱們守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處呢?”

  呼延嘯笑道:“我已命兩隻巨雕,去挖魚鷹,讓魚鷹人水。也許能激起那怪魚的反應。”

  也是江曉峰雖然心懸方秀梅等人安危。但他究是童心未脫之人,很想見識一下那潭中怪魚。

  兩人等約頓飯工夫,瞥見兩隻巨雕,逐驅著一群魚鷹而來。魚鷹在雙雕鐵翅撲趕之下,直向水潭中飛去。

  呼延嘯伸手拉了兩塊巨石,握在手中,緩步向水潭行會。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慎速之情,也隨手折了一株小樹。

  兩人行近水潭時,十餘隻魚鷹,已被驅人水平。

  呼延嘯口發鳥語,十餘隻魚鷹,大部潛入了水之中。

  江曉峰目睹魚鷹人水後,潭中仍無反應,心中暗自好笑,忖道:“這座小譚,除了水深難以見底之外,別無異狀,縱然這世間真的有什麼怪魚,也不會藏在這等小石潭中了。”

  心中轉動之間,突見那清澈的潭水之中,泛起了紅彩。

  呼延嘯低聲說道:“來了”

  江曉峰也覺出水中有異,凝神望去。但見清澈的潭水中,整個的變成了金紅之色,一條金鱗大魚,直向水面之上游來,大口張勁,噴出了一道白色的水箭。“

  平靜的小潭中,突然湧起一沖浪濤。但聞魚鷹驚鳴,兩隻破空而起。

  水花飛濺,潭水外溢,呼延嘯和江曉峰身上的衣服。都為潭水濺濕。

  那小譚浪濤來的快速,去的也快,一眨間,紅光消失,浪濤平息!江曉峰仔細看去,只見碧綠潭中,羽毛片片,隨著永波蕩漾。

  顯然,十餘隻魚鷹,除了兩隻飛走之外。餘下的都已為怪魚所食。“

  呼延嘯手中握有兩塊巨石準備當作暗器之用。但因潭水中的景物。變化的太過神速,使人目不暇接,自然忘記把手中拿的石頭擲去。

  江曉峰丟去手中的小樹,道:“叔叔瞧清楚了沒有?”

  呼延嘯道:“老夫只瞧到一片紅影,帶著金鱗,卻未瞧出它的形狀。”

  江曉峰暗叫了一聲慚愧,道:“小侄也未瞧出它的形狀。”

  呼延嘯道:“我們都不會水上工功,看來只怕無法對付那水中怪物。只有留待日後再來設法看個明白了。”

  江曉峰心中暗道:“那怪魚行動之時,能在這小小石潭之中,掀起一片浪濤,至少它的力量十分強大,何況它躲在人跡難至的小石潭中,不足為害人們,倒也不用和它計較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叔叔說的不錯,如若咱們下次還有到此的機會,那就設法帶一個大網來,對付它。”

  呼延嘯道:“咱們先看著江湖上的情形,再來此設此對付怪魚。”

  江曉峰望望呼延嘯身上的彩農,笑道:“叔叔,小住有幾句話,說出來希望叔叔不要見怪。”

  呼延嘯乾咳了一聲,道:“孩子,你可是說老夫這身衣服麼?”

  江曉峰道:“不錯啊!呼延叔叔雖然武功高強,但咱們人手太少,不宜和他們正面衝突。此行還是以暗中從事為主,叔叔這身彩在,天下無人不識……”

  呼延嘯微微笑,道:“而且也不宜在人多之處走動,孩子,老夫一生,都以這綵衣為記,但為了你,老夫可以破例把它換去。

  江曉峰道:“當真麼?”呼延嘯道:“老夫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唰的一聲,撕破了身上的綵衣。“

  江曉峰心中大為感動,默然說道:“叔叔對小侄,情義深重!”

  呼延嘯哈哈一笑,接道:“孩子,咱們走吧!”舉手招下兩頭巨雕,江曉峰跨上雕背,道:“叔叔,我們該先到那裡?”呼延佩沉吟了一陣,道:“我們先到鎮江藍府瞧瞧如何?”江曉峰道:“不錯,如若大變已成,鎮江藍府必然另有一番氣象。”兩人乘雕飛離山谷,在飛鎮江。天色將明時分,已到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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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夜色掩護,兩人投宿客棧之中。江曉峰招來店家,代購了兩套衣衫。

  呼延嘯整理了一下長髯蓬髮,頭戴氈指,身著青衫,扮作一個老蒼頭的模樣。

  江曉峰卻是藍衫儒巾,扮作文生。

  這是呼延嘯的主意,堅要扮作江曉峰的老僕,以掩人耳目,他說,不論藍天義何等才智,也不會想到鳥王呼延嘯,意肯脫去半生標識的綵衣。屈駕份作一個老僕。

  江曉峰拗他不過,只好依地。

  兩人改扮整齊,已然天色大亮。

  呼延嘯叫過店家,要了一點吃喝之物,匆匆食畢。趕往藍府中去。

  晨光明豔,朝露如珠,藍府外景物依舊高聳的旗杆,堅文偽匾現在日光照射下阿問生輝。

  江曉峰轉自打量藍府一眼,只見藍府大門緊閉,四下一片寂然。

  藍府面對長江。本非鬧區,此刻,天亮不久,更是行人稀少。

  呼起嘯輕聲說道:藍府如此平靜,和住著無異難道那藍天義還沒有發動麼?“

  江曉峰道:“晚輩亦是憑著奇怪,我們人山之前,藍天義已有行動,山中四月,江湖上該有著極工細變化才是。這藍府就不是天道教發號施令之地,也該有著十分森嚴的戒備才是!

  呼延嘯道:“也許藍府中人,早已舉家他遷,這裡只餘下一座空無人江曉峰道、叔叔我們是否要叩門而人,進去解個明白!”呼延嘯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那藍天義爾在府中,府中縱然留有護院的高手,咱們也無所懼。”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咱們如若在藍府中鬧他個天翻地覆,至少,可使氣焰高漲,不可一世的藍天義,銳氣稍挫。”呼延嘯道:“你去叩門,不論情形如何,都由你隨機應變,非動手相搏,老夫絕不從中接口。”

  江曉峰道:“如是小侄接不下來,叔叔出馬。”

  呼延嘯道:“當心不要飲用他們的茶水,不要手觸可疑之物,只要咱們不中他的毒,那就不怕他們了。”

  兩人商量妥當,一舉步行到藍府大門之前。

  江曉峰舉起手中摺扇,敲動了門上的鋼環。門環響過,大門蔚然而開。

  江曉峰舉目望去,只見開門的,竟然四一個五旬左右的老嫗,心中大感意外,不禁微微一呆!

  那老嫗目光轉動,大量了呼延嘯和江曉峰一眼道:“請問相公要找什麼人?”

  江曉峰定定神,道:“在下有事求見藍大俠!”

  那老奴搖搖頭,道:“藍大俠不在府中。”伸手要掩上木門。

  江曉峰右腳一伸,擋住木門掩蔽之勢,道:“府中何人在家?

  那老嫗沉吟了一陣,道:“府中都是女奴,相公要見藍大俠,改日再來吧!”江曉峰心中暗道:“看清形,要想和和平平的進入藍府,恐非易事了。”

  心中念轉腳下微一加力,緩緩說道:“有一句俗話說,善者不來…”

  老嫗臉色一變,道:“來者不善!”

  江曉峰道:“不錯,有煩者前輩代我通報一聲了。

  那老嫗道:“藍大俠不在府中,通報何人?”

  江曉峰道:“府中,總該有一個管事的人吧?

  那老奴略一沉吟道:“看公子一表人才,當是知書達禮。”難道就不知男女授受不親不訓麼?“

  江曉峰又是一怔,暗道:“這老婦口齒犀利,不用和他多費唇舌了。”身子一側,向門內衝擊……

  那老嫗閃身,退後下一步。

  江曉峰一看她閃身之勢,已知她也是學武之人只是無法瞧出武功深淺程度。

  呼延嘯隨在江曉峰身後,行入門內。

  他果然遵守納吉。一直未接一語。

  那老婦又打量了兩人一眼,行前兩步,掩上大門,道:“看樣子,兩位不見到此地主人,是不肯離去了?”

  江曉峰道:“在下等滿懷希望而來,怎肯空入寶山而回?”

  那老嫗目中神光一閃,似想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來,道:“好吧!兩位隨著身後廳中待茶,老身替你們通報夫人。”江曉峰心中暗自盤算道:“那藍夫人只怕也非好人物。”但人卻隨在那老娘身後,行入了大廳。沿途上流目四顧,借大的宅院中不見人蹤,但花草卻十分整齊,顯是常經修剪。

  那老娘帶兩人行人了一座大廳之中,緩緩說道:“兩位請坐,容老身奉茶。”

  江曉峰道:“咱們腹不飢,口不渴,不敢有勞,但望代我們早些道報一聲。”

  那老嫗略一沉吟道:“好!兩位請稍坐片刻。”

  轉身出廳而去。

  江曉峰打量了大廳一眼,只見四壁雪白,廳中桌椅之上,卻僅是一片黃色土黃色的桌布。黃色的坐墊,布設華貴雅。

  呼延嘯四顧無人,低聲說道。“孩子、千萬小心一些,那藍夫人既深獨自躡在鎮江,必然是心有所持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叔叔,上次小侄到之時。藍府中到處是走動的僕婦傭人,這次怎如此淒清觀山大們直到二廳,除了那老嫗之外,不見人蹤”

  呼延嘯道:“嗯!事情確有一些反常,咱們要多多留心一些才成。

  談話之間,那老嫗已快步行入廳中,道:“藍夫人請二位入內堂講話。

  江曉峰望了呼延嘯一眼道:“勞煩帶路。”

  那老嫗也不多言。轉身行去。

  江曉峰,呼延嘯魚貫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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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第十七章 雙訪江府

  又穿過兩重庭院,到了內室。

  那帶路老奴停下腳步,道:“藍夫人在堂內恭候,老身已代你通報過了,相公!請進去吧!”

  江曉峰“嗯”了一聲,暗自提一口氣,緩步向室內行去。

  呼延嘯正待舉步隨行,卻被那老婦一伸手,擋住了去路,道:“你們公子一人晉見夫人就成了,用不到你隨行。”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在下從來不離我家公子。”

  大踏一步,由那老婦身旁閃過。

  那老奴亦是行家,只看呼延嘯那一步,已知遇上了高手,正待再行出手攔阻,突聞內裡傳出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道:“讓他們進來吧!”

  那老權應了一聲,退到一側。

  江曉峰舉步入門,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面目姣好的中年婦人,一身青衣,端坐在內堂正中一張白墊子水待之上。

  目光轉動,只見空中佈置很簡單,地上鋪著一張白色毛氈,和幾張鋪著白墊子的木椅。

  那中年夫人打量了江曉峰和呼延嘯一眼,道:“兩位請坐。”

  江曉峰緩緩在一張木椅之上坐下,道:“驚擾夫人了。”

  中年夫人淡淡一笑,道:“聽黃娘傳報。兩位非要面見老身不可?”

  江曉峰道:“咱們有事求見藍大俠,藍大俠不在府上,只好告姓名!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藍夫人微一頷首,道:“姓名很熟,似是聽拙夫談過…”

  語聲一頓,道:“江相公此番到我藍府,不知有何見教!”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夫人的沉著氣度,好生叫在下佩服。”

  藍夫人道:“江相公有什麼事還是直截了當的脫出來吧!

  拙夫不在,老身不便留客過久“。

  江曉峰道:“夫人快人快語,在下直說了……”

  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大下手創天道教,氣吞河岳,有心要兼併天下武林,夫人想是早已知曉的了!”

  藍夫人道:“拙夫的事,老身素不多問,兩位若只是探問此事,老身無可奉告。”

  江曉峰冷冷說道:“夫人推的根乾淨啊!”

  藍夫人道:“你小小年紀,如此無禮,老嬤送客!”

  那老組應聲而入。

  汪曉峰冷笑一聲,道:“藍夫人,我們既然進入了藍府,豈能輕易被夫人喝退麼?”

  藍夫人右手一揮、示意黃媽覽了,道:“江相公言中之意,想老身甚多不解,可否明白見示?”

  江曉峰道:“藍大俠在武林中所作所為,夫人難道一點也不知道麼?”

  藍夫人道:“老身素來不問拙夫的事。”

  江曉峰道:“令嬡呢?難道夫人也不問麼?”

  藍夫人臉色一變,道:“江相公不覺著問的太多了麼?”

  江曉峰道:“如是咱們沒有問話的膽氣,也不敢求見夫人了。”

  藍夫人略一沉吟,道:“如是老身不願回答呢?”

  江曉峰道:“藍天義一身武功,超凡絕俗,想必夫人亦從尊夫處學得甚多絕技了!”

  這幾句,語中帶刻,言下之意,已有著挑戰意味。

  藍夫人級級站起身子,道:“江相公如是自負英雄好漢,何不去找拙夫較量,欲迫老身一個女流出手,不覺有傷作為英雄氣度麼?”

  這幾句話,大出了江曉峰的意料之外。不禁聽得藍夫人已然離位,接著:“兩位請吧!老身不送了。”

  江曉峰大感羞急,縱身一躍,攔住了藍夫人的去路,道:“夫人雖然說的有理,但我等既然來了,豈能輕易離此!”

  藍夫人突然回手一抓,抓住了江曉峰的右腕。

  這一招,不但快速無比,而且奇幻絕倫,江曉峰竟然是無法避開。

  江曉峰正待運氣掙扎,那藍夫人突然正相加力,扣緊了江曉峰的脈穴。

  呼延佩大吃一驚,急急喝道:“放手!”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藍夫人五指一帶,竟把江曉峰的身體,擋著盾牌,迎向呼延嘯的掌勢。

  呼延嘯總總收掌,退後了三步。

  _冷冷說道:“夫人如不放人,老夫就放火燒了你們這座豪華宅院。”

  藍夫人冷冷說道:“也燒死江相公。”

  江曉峰脈穴被扣,半身麻木,心中卻又懊惱異常,暗暗自道:“江曉峰啊!江曉峰!你明明知道這藍府中凶險重重,竟然是一點也不留心,被人一把扣住了脈穴。”

  其實,藍夫人那回手一招。涵使江曉峰有著出其不意之感,主要還是藍夫人找術奇幻,叫人莫可預測。

  呼延嘯道:“如若咱們必死,那就只好同歸於盡了。”

  藍夫人道:“我不信你真感燒此宅!”

  牽著江曉峰行去。她頭未回顧,但卻如腦後長了眼睛一般,不論那呼延怎樣轉變自己的角度。那藍夫人,總是若有意著無意的轉動那江曉峰的身子,每次都很然的擋住了那呼延嘯出手的機會。

  江曉峰被那藍夫人拖著,行人了一座花園之中。

  他心中十分懊惱痛苦,但卻又無掙扎之能,只好任人拖著走路。

  呼延嘯心中又急又氣,大聲喝道:“夫人不放人,休怪在下無禮了!”

  藍夫人陡然停下腳步,放開了江曉峰的右腕,指指花園分側一個圓門,道:“你們走吧!從那小圓門中出去。”

  江曉峰突遇兩步暗中運氣活動了一下血脈。道:“夫人的武功高強,手法更奇特,確是叫人佩服……”

  藍夫人冷笑一聲,道:“我這藍府之中,十分清靜,老身也不願手沾血腥,你們快請吧!”

  江曉峰道:“在下被夫人一招擒住,理該認敗而去。”

  藍夫人厲聲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去呢?”

  江曉峰道:“在下還有一點不服。”

  藍夫人道:“你還要如何?”

  江曉峰道:“剛才夫人一招拿住了在下的手腕,手法固是奇奧莫測,不過,在下感覺到,因沒有防備,亦是重要原因。”

  藍夫人目光轉動,打量了江曉峰一眼,道:“你幾歲了?”

  這句話問的大離本題,江曉峰微微一怔,道:“這也和動手有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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