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7 14:14: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600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49
二六〇

  幾人剛剛消失此恐怖感覺,又被那一聲冷笑震動,只覺頭皮一麻,不自覺間轉臉看去。

  只見門口之處,站立著一個黑紗蒙面,全身黑衣的人。

  這黑衣人來的無聲無息,以四人耳目的靈敏,竟然不知他何時到了此地。

  江曉峰暗中一提真氣,橫劍當胸,道:“你是何許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話,應該由我問你們才是……”

  目光一驚那仰臥的綠衣女子一眼,怒聲喝道:“快!把她掩面的黑布蓋上。”

  江曉峰一皺眉頭,還未及決定如何回答,王修已伸出手去,拉起黑布,掩在那女人的身上,道:“在下等路過此地,無意中摸索到此。”

  黑衣人道:“昨夜裡,鬼鬼祟祟的在這巫山下院中,摸察了半夜之久,難道不是你們幾個人麼?”

  江曉峰心中暗道:好像伙,他早已暗中盯上我們了,不知何以直到此刻,才現出身來?“

  王修揮揮手,道:“朋友是巫山門中人麼?”

  黑衣人怒道:“誰是你的朋友,滿口胡說八道。”

  王修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你不願和在下稱朋作友,但卻未否認你是巫山門中人。”

  黑衣人道:“是又怎樣?”

  王修笑道:“在下有一位過世的故人,不知道你朋友認不認識?”

  黑衣人道:“不認識……”

  王修接道:“那人也和巫山門有關,如果閣下是巫山門中人,八成是認識他。”

  黑衣人道:“那你就說說看吧!”

  王修道:“提起此人,大有名望,就是天道教主,藍天義之妻,藍夫人。”

  黑衣人面蒙黑紗,無法瞧出他臉上的神色表情,但隱隱可見他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道:“你認識藍夫人?”

  王修道:“不錯,可惜,她已經離開人世了。”

  黑衣人道:“你幾時見到過藍夫人?”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快兩年,在下到鎮江拜訪她,可惜晚去了一步。她已傷重而死!”

  黑衣人道:“晚去了一步。”

  王修點頭道:“是的,她剛剛死於藍天義的暗算之下。”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果然是很可惜,看在你和藍夫人相識一場的緣份上,你們走吧!

  身子一側,讓開去路。

  王修舉步而行,口中卻重重嘆一口氣,道:“可惜,那‘換心香’……”

  黑衣人陡然接口叫道:“你說什麼?”

  人卻重又移至門口,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王修停下腳步,道:“藍夫人那一次約我去鎮江會晤,想和在下談談‘換心香’的事,可惜的是她竟然先遭暗算而死。”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王修果然有非常之才,三言兩語,造成了一團疑雲,使對方墜入了雲霧之中,必須得撥雲尋日。

  果然,那黑衣人接著問道:“你真的知曉那‘換心香’麼?”

  王修道:“毒中之毒,藥中之藥,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奇藥。”

  黑衣人道:“你對那‘換心香’知曉好多?”

  王修道:“區區一生,從事醫道,對藥物方面,自問稍知一二,這就是藍夫人要找區區的原因了。可惜因一步之誤,致生死異途陰陽分隔,無法交談。”

  黑衣人道:“這麼說起來,你只是聽那藍夫人說過‘換心香’的名字而已。”

  王修道:“不然,藍夫人未死之前,和在下談過‘換心香’說是出自丹書魔奪,集用毒之道的大成,在下心中有些不信……”

  黑衣人冷冷接道:“你不信?”

  王修道:“是的,聽那藍夫人的說法,近乎神蹟。在下覺著,對症施藥固可使藥到病除,但對於‘換心香’的神效,確真有著不可思議的感覺。因此在下答允藍夫人,一年後重到鎮江會晤,再談關於‘換心香’的事。”

  黑衣人道:“你現在信不信呢?”

  王修道:“在下歸去之後,遍翻藥書,一直沒有找到那‘換心香’的記載……”

  黑衣人接道:“那‘換心香’,就是新近問世之物,藥書上怎會有此記述?再說那‘換心香’,是一種調配的成藥,並非是天然的藥物。”

  王修道:“在下雖然未能在藥書上找出那‘換心香’的來歷,心中極是不服,遍搜醫書典籍,終於找出了一點眉目,原想見到那藍夫人時,把一得之愚奉告,想不到她卻死於她丈夫之手。看來,只好把所得的一些隱密,永埋於肺腑之中了。”

  黑衣人奇道:“你得了什麼隱密?那‘換心香’是一種藥物罷了,會有些什麼隱密呢?”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就非你所能明白了,在下縱然是願意奉告所知,只怕你也無法明白。”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當今之世,除了那藍夫人之外,在下是唯一知道那‘換心香’的人,如今藍夫人不幸逝世,我是世間唯一知道那‘換心香’的人了。閣下如是不想和人談論那‘換心香’,也就罷了,如是要找人談,那是非我莫屬了。”

  王修故作訝異的問道:“你是唯一知曉那‘換心香’的人?”

  黑衣人道:“不錯。”

  王修道:“但那藍夫人生前,曾經告訴過我,除她之外,世間再無人知曉那‘換心香‘的隱密。”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在藍夫人未死之前,確然是如此,但藍夫人死去之後,情形就又大不相同了……”

  伸手指指那十二個黑布掩遮的床位,接道:“這些都是”換心香’的力量,她們之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五十以上的年歲,但她們看上去,有如二十許人……“

  王修淡淡一笑,接道:“兩年之前,閣下如對我提起此事,在下定然會出言反駁,但現在,在下卻十分相信閣下的話,因為,那‘換心香’確有著一種駐顏益容的力量。”

  黑衣人道:“好!你說下去,那是為什麼?”

  王修道:“因為那種‘換心香’能夠改變一個人,使他忘了過去與未來,忘了憂慮,真正的進人無我無憂的境界。”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世入繁忙,勾心鬥角,憂苦萬千,就算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舍郎,也未必真正的能得到澄心無慮、無人無我的至上境界,只有這‘換心香’,能使人渾然忘我,心中全無雜念。”

  江曉峰突然接口說道:“她們無憂無慮,渾渾噩噩,如何能學得上乘的武功?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正因他們心無所念,不知牽掛,不論學什麼,都能夠專心致志,一月的成就,抵得常人一年有餘。

  王修道:“這麼說來,這座秘害中人,都已是身負絕技,一身成就的人了?”

  “不錯,她們每一個人,都可算得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江曉峰道:“但她們沉睡如死,全無警覺,如是我們適才要下手取她們的性命,只怕等閣下到此之時,她們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你想試試?

  江曉峰道:“試什麼?”

  黑衣人道:“你覺著她們在熟睡之中,就可以一劍把她殺死?”

  江曉峰星目眨動了兩下,道:“難道這還有什麼困難不成?”

  黑衣人道:“那你就試試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49
二六一

  側身繞過幾人,伸手揭開了一張床上的黑單,道:“你動手吧!”

  江曉峰凝目望去,發覺那黑衣人掀去的黑色被單,又換了一張床位,但那躺在床上的綠衣女子,穿著、裝束,卻和適才所見一般模樣,縱然是形貌上稍有不同,也是不易分辨得出來。

  但見她緊閉雙目,臉色豔紅,睡的十分香甜。

  黑衣人兩道銳利的目光,轉注在江曉峰的臉上,道:“你怎麼還不出手?”

  江曉峰道:“她沉睡不醒,我如一劍把她殺死;也不是一樁大恨大憾的事情?”

  黑衣人怒道:“你如再不出手,那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江曉峰迴顧了一眼,見王修微微頷首,分明同意自己出手一試,當下舉步行了過去。

  凝目望去。只見那綠衣少女面目姣好,如若在她熟睡之中,一劍把她殺死,必將是終身難安,緩緩舉起長劍,卻是久久難以落下。

  黑衣人突然一揚右腕,快迅絕倫的一把抓住了江曉峰的左腕。

  江曉峰警覺想待問進時,脈門已被拿住,全身力道頓失。

  巢南子、青萍子各自向後退一步,長劍出鞘。

  王修急急一橫身,擋在青萍子和巢南子的身前,道:“閣下黑衣人接道:“這小子婆婆媽媽,全無丈夫氣概,叫人瞧的惱火……“

  五指一鬆,放開了江曉峰的左腕,又道:“快些出手,再這般扭扭捏捏,我就先殺了你。”

  江曉峰一提真氣,長劍疾落,劈在那綠衣女子的前胸之上。

  想到自己這一劍,使一個玉容如花的少女,血濺當場,玉殞香消,心中十分不忍,長劍下落時,不禁轉過頭去。

  只聽波的一聲,那手中長劍,有如砍在一團棉花之上。

  轉目望去,只見那綠衣少女身上的衣服,已被利刃劈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但那綠衣少女,卻是完整無傷。

  只見她伸動一下雙臂,緩緩坐了起來。

  江曉峰怔了一怔,心中大感不服,長劍一探,又刺向那少女的前胸。

  這一劍,江曉峰增加了不少的力量。

  只見那綠衣少女,嬌軀一側,長劍掠著那綠衣少女身側而過。

  江曉峰一挫腕,收回長劍。

  但那綠衣少女的動作更快,身子一側,避過了一劍,右手疾如星火般拍出一掌。

  江曉峰感覺到有一股勁力,直逼胸前,急急橫躍三尺。

  那綠衣少女一躍而起,直衝過來,同時雙腳連環踢出。

  江曉峰吃了一驚,暗道:好快速的身法。

  長劍一起,幻起了一片護身的劍光。

  綠衣少女柳腰一伸,呼的一聲,掠著那幻起的劍光,一閃而過,姿態美妙,快速絕倫。

  江曉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潛力,隨那綠衣少女的身軀移動,湧了過來,逼住劍勢,不禁心頭大為震駭,暗道:這綠衣女子,全身都似帶有著強大的暗勁,實是罕聞罕見的武功。心念轉動之間,突覺後肩之上一疼,身不由主的打了一個前栽,衝出去兩三步遠,才停穩了身子。回目望去,只見那綠衣少女,站在洞門口處,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江曉峰抬頭打量一下屋頂,並不太高,這密室的空間,亦不太大,就算是輕功絕佳的人,也不易避過自己的劍勢,但綠衣少女,卻似是輕而易舉穿過劍幕,自然,這不能全憑輕功身法。

  只聽那黑衣人冷冷說道:“你這小子服了沒有?”

  江曉峰輕輕咳了一聲,道:“她練有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刀劍無法傷她。”

  黑衣人冷冷說道:“我說你井底之蛙,沒有多大的見識。你大概還是有些不信,金鐘罩、鐵布衫,都是外門氣功,如何算得上乘武學?”

  王修生恐江曉峰和那黑衣人鬧成僵持之局,急急接道:“不錯,這不似金鐘罩的功夫,這位姑娘的身法、功力,以及那巧妙旋轉,似乎是都含有玄機。”

  黑衣人道:“閣下還算有點見識,她適才所用,是武林中絕傳的‘浮光掠影’上乘身法。”

  王修道:“不錯,此技絕傳甚久,今日在下等總算開了一次眼界……”

  語聲微頓,接道:“在下有一事想請教閣下,不知當是不當?”

  黑衣人道:“你最好想想再說,如是你言語不當,說不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笑道:“在下心中之疑,亦即是藍夫人這番安排的用心。”

  黑衣人道:“好!那你就說說看。”

  王修道:“這秘室之中,十二張木榻上,可都是睡的女子麼?”

  黑衣人點點頭,道:“不錯,她們被稱作為十二金釵,也可以稱之為十二女煞神,不管怎麼說都可以。”

  王修道:“閣下是統率這十二金釵的首腦了?”

  黑衣人道:“應該是藍夫人,如今藍夫人既已過世,自然是區區在下了。”

  江曉峰道:“還有藍家鳳姑娘活在世上,女承母業,你應該把這統率之權,交付於藍姑娘才對。”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這不關你的事,用不著多費心機。”

  王修陪笑道:“藍夫人千辛萬苦,用盡心機,安排這十二金釵,必然有作用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似乎和閣下無關吧!”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藍夫人命你統率十二金釵,足見對閣下的信任,如今藍夫人既已死去,閣下應當體念她的用心才是。”

  黑衣人道:“嗯!藍夫人給你提過?”

  王修心中一動,暗道:此刻處境,鬥智不鬥力,不得不用些心機,說幾句謊言了。

  心中念轉,點點頭,答道:“不錯,藍夫人給我提過。”

  黑衣人急問道:“她說些什麼?”

  王修是何等智慧人物,聽他聲音焦急,心中巳若有所悟,沉吟了一陣,點點頭道:“正是,藍夫人給在下提過,而且……”

  黑衣人厲聲說道:“而且什麼,快接下去!”

  王修笑一笑,道:“她告訴在下,她已為武林中安排下消除大劫的實力,而且還告訴我那實力,在一種極為玄奇、嚴密的方法控制之下。”

  黑衣人沉默了良久,道:“只說了這些麼?”

  王修試探著說道:“她還說過,江湖中人一旦有了絕高的武功,那就不可信任,很容易妄生狂念,動了謀霸武林之心,藍天義就是一面鏡子……”

  見那黑衣人並無接言之意,才接了下去,道:“所以,她不再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了。”

  黑衣人道:“很可惜,藍夫人竟然死去。”

  王修淡淡一笑,道:“在下等告辭了。”

  他突然出言告別,而且要轉身就走,不但使那黑衣人大感意外,就是江曉峰和巢南子等,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呆了一呆,才舉步隨在王修身後行去。

  但聞那黑衣人冷厲的喝道:“站住!”

  王修人已快近洞門口處,但那綠衣少女,當門而立,似是毫無讓路之意。正感為難,那黑衣人卻及時喝止,立時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子,道:“閣下還有何見教?”

  黑衣人道:“你們既然瞧到了這裡的隱密,還想生離此地麼?”

  王修笑一笑,道:“那藍夫人說的不錯,閣下極可能在她死去之後,自立門戶,而不去完成她的遺志。”

  黑衣人道:“是又怎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0
二六二

  經過這一番交談之後,王修心中已有了七成把握,臉色一正,肅然說道:“藍夫人算無遺策,豈能智不及此?”

  黑衣人道:“你是說藍夫人在死去之前,已安排下了對付我的辦法了?“

  王修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她對你仍極信任,遺謀對付你,只不過來雨綢纓,防而不用罷了。”

  黑衣人道:“在下想不出藍夫人如何對付我……”

  聲音轉變的十分冷漠,接道:“縱然藍夫人確然遺留下對付我的策略,我想不出天下有什麼人能夠執行她遺留的策略,對付區區。”

  他臉上蒙著黑紗,叫人無法瞧出他的神情,但他的口氣夠狂,想他說話時的神態,亦必是十分的託大,大有目空四海、眼中無人之概。

  王修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糟了,這一下也許弄巧反拙了。

  但表面上,王修卻保持了原有的鎮靜,淡淡一笑,道:“那位受藍夫人遺命對付的人,就是區區在下。”

  黑衣人似是受了很大的震動,沉吟了一陣,道:“我早該想到的,如若不是藍夫人告訴你們,你們也無法找到這個地方……”

  語聲一頓,口氣突然的十分冷漠,接道:“閣下既已承受了藍夫人的遺命,不知要準備如何對付在下?”

  王修道:“藍夫人雖然付給了在下對付這十二金釵的方法,但在下覺著不大適用。”

  他的話,每一句都含有極大的作用,若有所指,但卻又言不盡意,使人不覺間,動了追問底細的用心。

  黑衣人道:“那是什麼方法?”

  王修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心中卻盤算著如何才能一句話折服黑衣人。

  從很多次對話中,王修已發覺這神秘的黑衣人,是一個有著甚多江湖經驗的人,如是言語中露出馬腳,被他聽出破綻,就再難有挽回之法。

  所以,他必須慎重的思索,使每一句話都能夠打入那黑衣人的心坎,而旦又能鎮得住他,不致讓他泛生殺機。

  黑衣人看王修雙目不停的在四下打量,卻不肯回答自己的問話,忍不住說道:“閣下可是在想一句動人的話麼?”

  王修心中微微一震,緩緩說道:“在下在想藍夫人遺謀,似乎是對你無關,至少傷害不到你……”

  黑衣人喘了一大口氣,道:“那是說藍夫人的遺策,是在對付十二金釵?”

  神算於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所那黑衣人急喘之聲。已知這一次正擊中了他的要害,當下微一頷首,道:“不錯,藍夫人的方法,是要在下對付十二金釵。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準備如何對付她們?”

  王修笑道:“這個麼,恕難奉告。”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你號稱神算子,是麼?”

  王修道:“那是江湖上朋友們的抬受。

  黑衣人道:“聽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羅玄機,是一位了不起的奇人。”

  王修道:“江湖上的傳言,難免誇張失真,閣下不要聽信傳黑衣人突然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道:“藍夫人死去之後,這十二金釵,由我統率,放眼天下,已無制服我的人了。但我想不到藍夫人在死去之前,竟然會替我留下一個禍害,江湖上傳說你博學多才。看來,傳言未必是真,假如是,你就不會口吐真言,招惑來殺身之禍了。“

  王修怔了一怔,道:“閣下要殺我?”

  黑衣人道:“不錯,你和同來的人,一個也別想生離此地。”

  王修心頭震駭,他心中明白,那黑衣人並非恐嚇之言,只要他一聲令下,片刻之間,幾人都要死於這秘室之中。

  但他胸藏有無限的才慧,愈是處於險惡之境,愈能鎮靜,當下冷然一笑,道:“朋友,這等想法,未免太過低估神算子了。”

  黑衣人正待下令那綠衣女子出手,先行搏殺王修,但聽得王修之言,立時停了下來,緩緩說道:“閣下還有什麼詭計,不妨施展出來。”

  王修冷冷說道:“這十二金釵,借那‘換心香’的力量,都練成了一身很特殊的武功,刀槍不入,武功詭奇,她們具有常人沒有的鎮靜和冷酷,這是她們厲害之處,也是她們致命的缺憾。因為她們究竟非平常人,所以,有一種特殊的方法,可以使她們瞬息之間,發生大變。”

  他思索了很久,實在想不出如何對付這十二金釵,只有含含糊糊的支吾過去。

  黑衣人道:“什麼大變?”

  王修道:“你朋友心中明白,在下倒不能說的很清楚了。”

  黑衣人道:“就算那藍夫人確然告訴了你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但我若是殺了你,豈不是永絕後患麼?”

  王修道:“在下未死之前,世間只有我一人知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如是在下死去之後,至少有七人知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黑衣人道:“何以如此?”

  王修道:“因為在下來此之前,已把那對付十二金釵的方法,存放在一處很隱密的地方,如是今夜子時之前,我還不能回去,他們就要拆開我留下的錦囊,那時,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七個人同時過目,自然,當今之世,就有七個人知曉這秘法了。“

  黑衣人道:“原來如此……”

  沉吟了一陣,接道:“你不是用詐麼?”

  王修笑道:“你暗中監視我們的舉動,我們一行幾人,大概你心中早已有數了。”

  黑衣人思索了一陣,道:“你們有多少人?”

  王修道:“十一個人。我們四人在此,十一除四,還有七人,一個不少。”

  他神態鎮定,若有所恃。那黑衣人雖然全神觀察,仍是瞧不出一點破綻來。只好長長吁一口,氣道:“神算子,咱們談談條件如何?”

  王修道:“那藍夫人生前告訴過在下,她並無除你之心,她留下的謀略對付十二金釵只不過防不時之需罷了。

  黑衣人道:“在下追隨藍夫人多年,她竟對我不肯信任,把對付十二金釵的方法告訴了你。”

  王修道:“藍夫人是大仁大智的人,救世人之心,大於私情,正該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人物。”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道:“你提個條件吧!

  王修搖搖頭,道:“沒有條件……”

  黑衣人怒道:“這麼樣說來,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

  王修又搖搖頭,道:“更不是,在下要和你朋友合作……”’黑衣人道:“合作什麼?”

  王修道:“這件事也是藍夫人的遺志,咱們合作,挽救一次武林大劫。”

  黑衣人道:“對付藍天義?”

  王修道:“不錯,你如是那藍夫人的心腹,想必早已知曉藍夫人安排這十二金釵的用心了。”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咱們合作,對付過藍天義之後,閣下再對付我麼?”

  王修道:“在下雖然善謀,但卻是一個極重信諾的人。”

  黑衣人道:“這個也許不錯,如若你是個反覆無常的人,那藍夫人也不會告訴你對付我的方法。”

  王修道:“閣下能信任王某,咱們就好談了。”

  黑衣人道:“十二金釵,武功都已入登峰造極之境,她們的成就,已經突破了一般人體能極限,放眼江湖,能夠和她們動手一搏的,實難找得出幾個,這是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

  王修接道:“而且也對你十分忠實。”

  黑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對!她們比一般人可靠一些。”

  語聲一頓,接道:“現在,咱們可談談條件了。”

  王修道:“閣下準備如何,不妨提出來。”

  黑衣人道:“事情很簡單,我幫你對付藍天義,你把那藍夫人傳授對付十二金釵的方法,告訴我,最好是把它毀去。對付過藍天義之後,咱們就一清二楚,彼此互不相欠。”

  王修道:“好!咱們一言為定,在下到時間交出藍夫人的遺策。”

  黑衣人道:“如是你不交出來呢?”

  王修道:“如若在下交不出來,任憑閣下處置。”

  黑衣人道:“殺了你。”

  王修笑一笑,道:“不用閣下動手,在下就自絕而亡。”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好!你們想法子把那藍天義誘到此地,在下負責對付他們。不過,我事先要把話說明,我只替你打一仗,所以,你要設法把藍天義和他最厲害的屬下一齊誘入此地。”

  王修道:“把他們誘至此處?”

  黑衣人道:“設法使他們進人巫山下院,進人了此地之後,那就不用你管了。”

  王修道:“好!在下就此別過。”

  黑衣人一揮手,那綠衣麗兒,應手讓開了去路。

  王修當先帶路,舉步向外行去。

  走到門口時,突聞那黑衣人高聲說道:“站住!”

  王修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閣下可是要改變主意?”

  黑衣人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在下覺著,咱們應該訂下一個時限。”

  王修沉吟道:“你可是準備要離開此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0
二六三

  黑衣人道:“今日不算,我們還準備在此停留半個月。”

  王修啊了一聲,道:“半月之後呢?”

  黑衣人道:“居無定所,天涯飄泊。”

  王修道:“那豈不耽誤了十二金釵的武功進境?”

  黑衣人道:“她們都已到了一定的成功限度,不用再練下去了。”

  王修道:“半月時限,太過急促,恐怕難以佈置妥當。”

  黑衣人道:“你覺著要多少時間呢?”

  王修道:“一個月限期如何。”

  黑衣人搖搖頭,道:“太長了,我延長五天,等你們二十天吧!”

  王修道:“這樣吧!咱們也減少五天,二十五天如何?”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不是做生意,難道還要討價還價?”

  王修也冷冷說道:“如若在下無法把藍天義和他的屬下,高手,誘人此地,咱們談好的條件,又有何用?”

  黑衣人看王修理直氣壯,大有不惜立刻翻臉之勢,立時放緩和了語氣,說道:“好吧!二十五天就二十五天,但我不能多等一日。”

  王修道:“就此一言為定,在下等告辭了。”大步向外行去。

  江曉峰、青萍子,巢南子,魚貫相隨,行出密室。

  王修當先帶路,直出巫山下院。

  江曉峰大行一步,低聲說道:“老前輩……”

  王修頭未轉顧,冷冷接道:“此時此地,不是講話之處,不許多問。”

  江曉峰輕輕咳了一聲,嚥下去未完之言,落後一步,追在王修身後。

  王修一口氣行出數里,頭也未回過一次,直待行人草叢之中,坐下了身子,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好險啊!好險。”

  江曉峰道:“老前輩,應付得宜,使一場凶險化於無形之中。”

  王修苦笑一下,道:“我一生經歷過許多凶險,但卻從未有過像今日經歷的事故凶險。我心中全無把握,也無法預想到有什麼變化,這是一場全無準備,莫可捉摸的冒險,他臉上又戴著黑紗,無法從他的神情之間,瞧出他的反應。這是盲人騎瞎馬,全憑臨時機智和運氣……”

  青萍子接道:“但王兄卻在機智上征服了他。”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完全是一件僥倖的事,而且,他本人也確有殺死藍天義的用心,所以才一拍即合。”

  青萍子道:“原來如此。”

  王修道:“他和咱們合作,消滅了藍天義和隨來的高手之後,也不會放過咱們。”

  江曉峰道:“這麼說來,咱們是引虎逐狼,狼去虎居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目下之法,也只有以毒攻毒一途,咱們引藍天義到此之後,利用那黑衣人率領的十二金鐵之力,一舉間把藍夫義和他屬下高手搏殺,然後,咱們再行設法對付十二金釵。”

  江曉峰道:“這麼說起來,那黑衣人並未被‘換心香’迷失心志。”

  王修道:“不錯,他很清醒,他雖然蒙著面紗,但從他口中所聞所得,在下可以斷言他是一個很陰沉的人,所以,極難對付。”

  青萍子道:“有一件事,貧道一直想不明白,請教王兄。”

  王修道:“什麼事?”

  青萍子道:“那十二金釵算不算是人?”

  王修道:“問的好。十二金釵的特殊成就,似乎不能全然是人,因為她們已經超過了一個人的體能極限。但也不能說她們不是人,因為她們有血有肉,和一般的人要進用食物。”

  青萍子道:“武功至高的境界。有半人半仙之說,能夠禪坐七日,不進飲食,所謂金剛不壞之身,延年到百歲之上。”

  王修搖搖頭,道:“單以武功成就而論,十二金釵的成就,確已到了至極的境界。但她們和道長說的不同,她們不是憑籍修為而登至高至善之境,而是借重藥力。十二金釵是武學和醫道孕育而成的一種特殊功力,藥物使她們忘去自己,變成了一具行尸走向,偏又使她們駐顏益壽,變的美豔非凡,雖然違背了自然,但畢竟是走到了成功之境。一個人如有煩惱,日夕之間的情愁。焦慮、回憶,不知道傷了多少心神,所以黑髮易斑,紅顏易老,但她們沒有這些。”

  青萍子嘆息一聲,道:“貧道一生中,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武功,有著綠衣女人的成就,那已進人了不可思議之境。不是貧道多慮,咱們必得老有一些安排,早日籌思出一個對付她們的力、法才好。否則後果……”

  王修道:“純以武功,對付十二金釵,大約在世間很難找出她們敵手,唯一的辦法,就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了。”

  青萍子奇道:“大自然的力量?”

  王修微微一笑,道:“是的,大自然的力量,最簡明的是用水、用火,那十二金欽,仍然是血肉之軀,她們武功超絕,但仍然無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比擬。”

  王修笑一笑,道:“施用火攻,必須有一番精密的設計,巫山下院周圍林木不少,頗可借用,問題是,那黑衣蒙面人必有預防,得小心從事。再說,目下還未到時機,也許,到時用不著咱們出手對付十二金釵。”

  江曉峰道:“為什麼?”

  王修笑道:“諸位別忘了,這中間,還有一個藍家鳳,藍夫人已為藍家風安排逐漸接掌巫山門的權勢之路,而巫山門中,最強的一股力量就是十二金釵,黑衣人敢於背叛藍夫人,憑仗的就是十二金釵。看日下藍夫人安排的時機而論,她是位思慮很周密的人,豈能想不到黑衣人掌握了十二金釵之後,會背叛放她。如是我的推斷不錯,藍夫人應該早已為藍家鳳定好制服那黑衣人的方法……”

  他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目下。咱們雖不知那黑衣人是何許人,但他是一位久歷江湖的人物,大約是不會錯了……”

  江曉峰接道:“縱然藍夫人確是替藍家風安排了接掌巫山門權勢之路,但那藍家鳳閱歷經驗不足,做起來就未必那麼順當。”

  王修道:“所以,咱們要幫助她……”

  目光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接道:“這就要憑仗你江少俠了。”

  江曉峰嘆道:“只要力有所及,我願盡全力以赴。唉!適才和那綠衣女人對了一招,使在下覺著,十二金釵的武功高強,縱然是藍天義親身臨敵,也未必能是一釵之敵。”

  王修道:“其實,那黑衣人也曾思慮及此,是故,在下才能在言語之間,說動放他,輕易的闖過了死亡之關……”

  略一沉吟二接道:“目下咱們分頭辦事,江少俠去找藍家鳳。”

  江曉峰道:“天涯茫茫,在下到何處找她?”

  王修道:“三十里外,有一條東上,南下的必經之路,你到那裡等她。”

  江曉峰道:“老前輩怎知她一定來?”

  王修道:“她率人匆匆而去,我雖有些懷疑,但還認為她是故佈疑陣。如今想來,亦是因為發覺了那十二金釵之秘,她不會放棄奪回領導十二金釵的權利,必然去而復返,問題是她如何一個回來法,也許是前呼後擁的大隊而歸,也許是輕車簡從的悄然回來,也可能易容改裝獨自潛歸,那要看藍夫人如何為她安排了。”

  江曉峰道:“在下見到她後,說些什麼,才能使她深信不疑,帶我同行?”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這個麼?我也無法告訴你一個可行的方法,要看你隨機應變,不過,以十二金釵作為交談之始,必可引起藍家鳳的注意。”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在下明白了,就此別過。”抱拳一緝,轉身而去。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江少俠,慢走一步,請再稍候片刻。”

  江曉峰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王修笑道:“你等我一下。”

  舉步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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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青萍子、巢南子、江曉峰都無法猜出他的用心何在,六隻眼睛盯注著王修的背影出神。

  王修去約一刻工夫,手捧一個錦袋,神情肅然的說道:“世有錦囊妙計之謂,在下今日亦要從俗一番。我料藍家鳳快則今夜,遲在明日,定然要重返巫山下院,你必須日夜守在那岔道之處……”

  江曉峰接道:“我要守候幾日?”

  王修道:“最多三天,如是超過了三日,未見動靜,江少俠,就可以拆閱這個錦囊了。”

  江曉峰道:“這錦囊中寫的什麼?”

  王修道:“第三日中午時拆閱,不能早,亦不能晚,更不能提早偷看,因為妙計封入錦囊,必須計算時間的因素,否則就不用封入錦囊之中了。”

  其實,江曉峰話一出口,已知問錯,如若王修能在此刻說出內容,也不用封入錦囊了。

  心中念轉,口裡卻笑道:“如若在下碰上了藍家鳳,那又將如何處置這個錦囊?”

  王修道:“更要小心收存,貼肉麵放,萬一遇上了什麼為難之事,而你又覺著到山窮水盡之境,那時,也可打開這個錦囊。”

  江曉峰心中大感懷疑,忖道:這錦囊明明示明我遇不到藍家風後,改變會晤之地,但竟然還有別的作用,果真如此,神算子確是超越我們一等的才人了。

  心裡暗自盤算,人卻抱拳說道:“在下遵命行事。”接過錦囊,藏入懷中。

  王修沉聲說道:“公私要兼顧,私情要誤公。”

  江曉峰淡然一笑,未作回答,轉身而去。

  依照王修指示的方向而行,果然在數十里外,找到了一處岔道口。

  江曉峰打量了一下四面形勢,發覺這處岔道,是在一所較高的土崗之上。岔道旁側生有一棵枝葉密茂的大槐樹,如能藏身在那大槐樹上,不但居高臨下,可見岔道上過往之人,而且目力所及,可見百丈以外。

  這時,已是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刻,西方天際,浮起了一片絢爛的晚霞。

  江曉峰四顧無人,急急奔到那老槐樹下,一提氣,飛上樹身。

  流目四顧,只見崗上小道蜿蜒,清晰可見。心中暗道:藍家鳳等,如是白晝從此經過,因可一目瞭然,如是她趁晚而行,那就要大費周折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不大工夫,日沉西山。夜幕低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江曉峰凝聚了目力,盯注在岔道上過往行人。

  這一帶,前不靠村,後不鄰店,方圓六七里沒有人家,是以天色人夜之後,即不見一個行人。

  這省去了江曉峰不少精力。

  天約二更時分,四周更顯寂靜,自從垂下夜幕之後,再未見一個人過崗,江曉峰集中的心神,也逐漸的鬆懈了下來。

  突然間,一陣得得的蹄聲,劃破了深夜的靜寂。

  江曉峰精神一振,凝目望去。

  只見兩匹快馬,由正東方疾馳而來,片刻間,已登上土崗。

  只見當先一人,身著勁裝,黑帕包頭,背插長劍,身材似是很瘦小。

  第二匹馬上是一個身軀魁梧的大漢,衣著長衫,在風中飄拂。

  馬行迅快,再加上夜色幽暗,江曉鋒目力雖強,也無法分辨那人衣著的顏色,只見當先一人,很像是一個女的,後面一人,似是巫山門中那些身著灰衣的大漢。

  就在他心中念頭一轉,兩匹馬,兩個人已然快過土崗。

  敢情那兩匹馬,都是行速奇快的健馬。

  江曉峰心中一急,大聲道:“來的是玉燕子麼?”

  那奔行在前面的一匹快馬,突然打了一個急旋,轉了過來。

  後面一匹馬上的長衫人,連馬也不帶,雙足一加力,馬仍然向前奔行,人卻從馬上飛身而起,半空一個大轉身,腳落實地,人已變成面對槐樹而立。

  江曉峰看他騰身飛轉的幾個動作,乾淨俐落,不禁暗暗的讚道:這人好使的輕功。

  心中念頭剛轉,那灰衣人已二度飛身而起,捷逾飛鳥一般,直向老槐樹上撲來。

  江曉峰吃了一驚,暗中提聚其氣,力貫右掌,腳一蹬樹身,箭一般的直射出來。黑衣人向樹上撲,江曉峰往下迎,兩條人影,懸空交接,對了一掌。

  但聞蓬然一聲,如擊敗革。

  江曉峰懸空打了一個跟斗,飄落在一丈開外。

  那長衫人也被震的由空中直落下,雙足著地,蓬然有聲。

  兩人接了一掌,那第一匹馬上的黑衣人,已然及時趕到,喝道:“住手!”

  長衫人已準備再度撲出,聽得喝叫之聲,立即停了下來。

  江曉峰聽來人喝叫,聲音清脆,正是藍家鳳的聲音。

  這時,黑衣人已收住馬韁,道:“什麼人?”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果然,一切都在王修的預料之中,黑衣人正是藍家鳳,她冷笑一聲,道:“是你!”

  江曉峰道:“是我,姑娘可是覺著很意外?”

  藍家鳳道:“就算意外,也不足使我驚奇,你來的正好,我也想找你。”

  江曉峰向藍家鳳一抱拳,道:“姑娘有何見教?”

  藍家鳳道:“殺你!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姑娘回答的很乾脆,但在下卻有些不明日。”

  藍家鳳道:“你要明白什麼?”

  江曉峰道:“姑娘為什麼要殺我?”

  藍家風道:“很簡單,我不願在武林中留下一個未來的勁敵,因此,我要先殺你。”

  江曉峰道:“姑娘這般看重在下,江某人雖死猶榮了,不過此刻時機不當。”

  藍家風冷哼一聲,道:“為什麼?”

  江曉峰道:“姑娘目下的敵人太多,等你擊敗了眾多強敵之後,再殺我還不遲,反正,在下一兩年內,也無法成為可和姑娘匹敵的高手。”

  藍家風道:“我怕你躲起來。”

  江曉峰道:“那時姑娘羽翼豐滿,耳目眾多,在下縱然想躲,也是無處可以藏身,何況,在下不會躲。”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那時候,就算你能躲起來,我也能找得著你……”

  語聲一頓,道:“你是故意在此等我呢,還是無意中遇到?”

  江曉峰道:“只怕很難有這等巧的事情,在下是專門來找姑娘。

  藍家風道:“找我有何見教?”

  江曉峰道:“想和姑娘談武林中的機密大事。

  藍家風道:“只怕你不配和我談這些事,因為,你們根本不知曉武林中的機密。

  江曉峰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權勢可以改變一個人,這位玉燕子,似乎是完全的變了,變的像另外一個人,冷酷無情。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咱們談談看,也許姑娘對在下談的江湖機密。說不定興趣很濃。”

  藍家風道:“只怕是不可能。”

  轉身上馬,帶韁欲去。

  江曉峰心中大急,急急叫道:“姑娘聽在下一些內容,再走如何?”

  藍家鳳道:“好!你說。”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姑娘可曾聽人說過?”

  藍家風呆了一呆,翻身下馬,緩緩向前逼近了兩步,道:“什麼十二金釵?”

  江曉峰道:“十二個女人,號稱十二金釵,那裡不對了?”

  藍家風道:“我說你知曉有限,果然是不錯。十二金釵,代表十二個女人,此事誰人不知,還用得著你說麼。”

  江曉峰道:“可惜那十二金釵,都藏身在巫山下院之中。”

  藍家風道:“你胡說什麼?”

  江曉峰道:“在下親眼看到,怎能算是胡說?”

  藍家鳳任了一怔,道:“你親眼看到?”

  江曉峰道:“不錯,在下不但親跟看到,而且還和十二金釵中的一位,動手搏鬥了數招。”

  藍家鳳冷冷說道:“你這話是真是假?”

  江曉峰怒道:“你變的如此猜忌,不肯信人之言,難道句句話都要我對你起誓不成?我瞧咱們不用談了。”

  他心中怒火高燒,連此來的用心,也不再顧及,轉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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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第四十章 玉手搏龍虎

  但聞衣袂飄風,人影一閃,藍家風已攔在身前,嫣然一笑,道:“怎麼樣,生氣了?”

  江曉峰餘怒未息,冷冷說道:“我跑來此地等你,就是要告訴你所見之密,你竟冷言相諷,不留餘地,當真是太傷人之心了。”

  藍家風嗯了一聲,笑道:“看你怒火高燒的樣子,倒不似說的謊言……”

  臉色一變,笑容收斂,冷冷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你,此刻的藍家風,已經不是過去的藍家風,我不會對人感恩、承情,也不會再講什麼人情、道義,你對我別再存動之以情的想法……”

  咯咯一笑,又道:“現在,你可以再講那十二金釵的事了。”

  江曉峰皺皺眉頭,正待發作,忽然想到了此來的用心,忍了怒火,道:“姑娘相信在下了?”

  藍家風搖搖頭,道:“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了你說的這件事。”

  江曉峰道:“姑娘既已說明了你為人已到了無情無義之境,在下似是也應該談談條件了。”

  藍家風笑道:“談條件,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江曉峰道:“如果我害怕,也不會到這裡來了。”

  藍家鳳道:“好吧!你說說看什麼條件?”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藍家鳳已變的無情無義,和她相處,倒得用些心機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冷冷道:“我說出在巫山下院的見聞,和那綠衣女人動手情形,姑娘如何酬報於我?”

  藍家鳳道:“條件歸你開,你想要些什麼?”

  江曉峰道:“我想要丹書魔令,只怕你藍姑娘不肯答應。”

  藍家鳳道:“丹書魔令,現在藍天義的手中,就算我想答應也難辦到。”

  江曉峰道:“丹書總綱,魔令精粹,都存在那指塵上人的腹一中,已落姑娘之手,這等重要之物,在下想來,定然帶在姑娘的身上了。”

  藍家鳳道:“你當真的想要那丹書總綱?”

  江曉峰道:“姑娘既然不願講武林道義,咱們是在作一筆交易,在下可以開價,答不答應,那是你姑娘的事了。”

  藍家鳳笑笑,從身上取出一個白絹小包,道:“丹書總綱在此,你拿去吧!”

  江曉峰原本用心,只想難她一下,卻料不到她竟然是大大方方的拿了出來,不禁為之一呆,道:“姑娘真肯割愛?”

  藍家鳳道:“我不願再欠你任何情意,只要你敢要,儘管收下。”

  江曉峰暗中提聚真氣暗作戒備,道:“在下為何不敢?”伸手橫過。

  藍家鳳淡然一笑,說道:“要不要瞧瞧看,證實一下?”

  江曉峰道:“姑娘確然有此心願?”

  藍家鳳探手取出火摺子,迎風晃燃,道:“你看看吧!”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全無激動之意,反使得江曉峰生出了莫測高深的感覺,不由向後退了兩步,解開白絹小包。

  凝目望去,果然是兩頁薄絹,上面寫著“金頂丹書總綱。”

  藍家鳳呼的一口氣,吹熄了摺子,道:“瞧清楚了?”

  江曉峰道:“瞧到了。”

  藍家鳳笑道:“只要你能活著離開我,來日方長,你慢慢再看內容不晚。現在,可以談談那十二金釵的事了。”

  江曉峰道:“她們藏身在那荒涼後院中一座地下密室之內藍家風道:“你進去過麼?”

  江曉峰道:“在下如未進入地下密室,豈不是應了姑娘的推斷,變成信口開河了。”

  藍家鳳冷笑一聲,道:“你如真的去過,怎的還能活著出來?”

  江曉峰道:“那十二金釵確有著神鬼莫測的武功,她們之中,任何一人,都可取我之命,但她們卻被另一個人控制著,一切舉動,都聽命於那人。”

  藍家鳳道:“那人是誰?”

  江曉峰道:“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面紗的人,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藍家風道:“神算子王修是否也在場中呢?”

  江曉峰道:“也在場中,如非他舌燦蓮花,說服了那黑衣人,我們就很難安全的退出秘室。”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你來此地等我,也是王修要你來的了?”

  江曉峰不善謊言,輕輕咳了一聲,道:“不錯。”

  藍家鳳道:“王修是一位很可怕的人物,早晚我要殺了他。”

  江曉峰任了一怔,道:“王修看來雖然狡猾,但他胸懷正義,你為什麼要殺他?”

  藍家鳳冷笑—聲,道:“他具有的才智,可以救人,但也可以為惡。——

  語聲一頓,接道:“那黑衣人,是如何控制十二金釵的?”

  江曉峰道:“恕在下無法奉告。”

  藍家風道:“你在旁站著,就沒有瞧出一點名堂麼?”

  江曉峰道:“如是在下能夠瞧出來,只怕也不會告訴你。”

  藍家鳳道:“你攔住我,浪費了我很多口舌。只有這幾句話說9”

  江曉峰道:“酒逢知己幹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覺著要講的活,都已經講完了。”

  藍家鳳格格一笑,道:“你準備走了?”

  江曉峰雖然覺著這藍家鳳已非數月之前的玉燕子,但想到此來的用心,並無離去之意,藍家風這一提,只好硬著頭皮,道:“怎麼,難道姑娘還要把我留下不成?”

  藍家鳳冷冷笑道:“不錯,你帶著丹書武學總綱,人人都要追殺你而後甘心,你一人行走,豈不是危險的很?”

  江曉峰道:“姑娘也是要追殺在下的武林高手之一?”

  藍家鳳臉色一寒,道:“江曉峰,你仔細的想一想,念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允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江曉峰道:“要我選擇什麼?”

  藍家鳳道:“你如自信能夠勝得我,你就不妨闖一下試試看,你如能夠離開,那丹書總綱,也任你帶走。你如是自知無此能耐,那就乖乖的留在這裡。”

  江曉峰道:“留在這裡?”

  藍家風道:“留我身側,作一名僕從。”

  江曉峰心頭火起,仰天打個哈哈,道:“就算在下答應了,你能夠放下心麼?”

  藍家風搖搖頭,道:“不放心,但我有辦法不為你的背叛擔憂。”

  江曉峰道:“願聆高論。”

  藍家風道:“我有一粒丹丸,你服用之後,就不再會有叛離之心了。”

  江曉峰道:“你要使在下變成了一個神志不明的人,終日裡渾渾噩噩,了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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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藍家風笑道:“那有什麼不好?你變的無憂無慮,無嗔無恨,只有一件事:聽我之命行事,我的僕從雖眾,但我會對你另眼看待。”

  江曉峰冷冷說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你如不願服用下藥物,還有一個法子。”

  江曉峰道:“那又是什麼古怪的法子?”

  藍家風道:“你可以自絕於此,選擇一種最安適的死法,落下一個全屍。”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這法子倒是不錯,姑娘當真寬宏大量,竟然要在下自絕死去,落下一個全屍。”

  藍家風道:“你再想一想,這是最後的一個法子,你如是不識抬舉,還不答應,一旦被我生擒,那就夠你受的了。”

  江曉峰道:“我想不出有什麼好受的,在下自絕也是一死,姑娘殺了我也是一死,反正,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姑娘如是威脅在下屈服,那是白費心機了。”

  藍家風道:“你對我有過很多相救恩情,我雖然不能對體例外施仁,但事先把事說清楚,也好讓你心中有個抉擇,願死願活,悉聽尊便……”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如是不想活下去,又不甘束手就縛動手之時,就儘量想法子,別讓我生擒了你。”

  江曉峰好奇之心大動,忍不住問道:“生擒了我,不過死的慘一些而已,難道還能要我多死幾次不成?”

  藍家風道:“不會讓你死,而是求死不能。”

  江曉峰道:“唉!藍天義的天道教,已集殘忍的大成,想不到他的女兒。竟有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藍家風道:“藍天義不是我的父親。”

  江曉峰笑一笑,道:“如我從你們兩人的作為上看,倒是有些像是父女呢!”

  藍家鳳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無意再聽下去,我也不想多作說明,反正,大概情形,你已瞭解,別讓我生擒了你。”

  江曉峰彈劍長嘯一聲,道:“既然是非要有個生死之拼,姑娘儘管出手吧。”

  藍家鳳冷然一笑,道:“你小心了。”突然欺身而進,右手直向江曉峰那執劍的右腕上抓去。

  江曉峰也想到藍家鳳可能已由藍夫人遺留的手示中,盡窺堂奧,學得甚多精奇的武功,但卻料不到她一出手,膽大的硬扣拿自己的手腕,心中暗暗罵道:好狂的打法。長劍一轉,反向藍家風右腕之上削去。”

  這等隨時變招,利勢快速至極。

  只見藍家風屈指一彈,正中劍身,一股強大的潛力,迫的長劍,直盪開去。

  長劍被指力迫開,使得江曉峰的門戶大敞。

  藍家鳳嬌軀一轉,整個人欺入了江曉峰的懷中。

  這變故,大出了江曉峰的意料之外,匆急應變,急急一提真氣,向後躍退五尺。

  藍家風一招奇攻,已然掌握了全局,左手一拾,喝道:“撒劍!”一股凌厲的指風,破空而至。

  江曉峰覺出一股暗勁,擊中了右肘“曲池穴”,五指一鬆,右手長劍應聲落地。

  藍家風奇招突襲,連番得手,右手反轉,五指已然扣到了江曉峰的左腕脈穴。

  江曉峰右肘“曲池穴”被人點中,已無反擊之能,左手又被人扣住了脈穴,兩隻手全都失去了反擊之勢,只有聽人擺佈的份兒了。

  藍家風笑一笑,道:“我再三的警告你,別要叫我生擒了,但你卻偏偏被我生擒……”

  江曉峰冷冷接道:“姑娘練得了兩種奇功,交互為用,使在下驟不及防,致遭暗算。”

  藍家風道:“我事先再三的警告於你,如何能算得暗算?不過,我用的兩種指力,卻是世間絕技,就算你知道了,你也躲避不過。”

  江曉峰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殺剮任憑處置,江某人不會皺皺眉頭。”

  藍家風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不會叫你死,再過片刻,你要到另一種境界裡去,無憂無慮,無愛無憎……”

  江曉峰心中震動,怒聲大喝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你如是很怕死,我自然會殺了你,但你不怕死,殺了你又有何用?所以,我要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要怎樣處置我?”

  藍家風道:“你怕了是麼?”

  江曉峰黯然一嘆,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你如是把我視為勁敵,殺了我永絕後患,有何不好?”

  藍家風嫣然一笑,道:“聽話些,吃下這顆藥丸,我會待你比別人好些。”

  左手從袋中取出了一粒白色的藥丸,纖纖玉指,挾著藥丸兒,送到江曉峰的口邊。

  江曉峰心中明白,此刻已經完全受人所制,如是多一分反抗,就可能多吃一分苦頭。目下處境恰似五毒躲端陽,拖過一刻是一刻,希望能夠在拖延的時間中,找出生機。

  心裡念轉,口中說道:“在下有一件事,請教姑娘不知可否見告?”

  藍家風道:“什麼事,你說吧廣江曉峰道:“你的武功,原本非我之敵,如何能在極短的時日之中,有了如此成就?”

  藍家風道:“如是咱們各憑真功實學,動手相博,我決然非你之敵,不過,我學會了幾種武學上的奇技,你自然非我敵手了”

  江曉峰問道:“你一指彈開我手中的長劍,是何武功?”

  藍家風道:“那是彈指神通。”

  江曉峰道:“果然是絕世奇技,點中我肘間一指呢?”

  藍家鳳道:“那是一元指功。”

  江曉峰對兩種武功的奧秘,並不很懂,但卻隨口說道:“據在下所知,這兩種武功,都是極為深奧的精奇之學,姑娘如何能在極短的時間中,把兩種武功,全都學會?”

  一藍家鳳笑一笑,道:“告訴你也不要緊,你在吞下這顆藥丸之後,就不會再有這等感覺了……”

  語聲一頓,道:“我母親是世間第一等才慧人物,就算是神算子王修,也和她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她在幼年之時,已替我打下了很多種奇異武功的基礎。只不過我不知道罷了。我差的,就是那些武功的訣竅,一旦我知曉了那些訣竅,就很快的登堂入室。”

  江曉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令堂當真是一位舉世無匹的才人”

  藍家風聽得江曉峰稱讚她的母親,心中大為高興,啟唇一笑,道:“先母替我安排的前程,有如階梯一般,一級一級的登上去,每登上一級,就使人有著無比的驚奇,這短短數月之中,在我感覺之中,有如經歷了數十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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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江曉峰道:“唉!令堂的遺略,把你送上了武林第一流高手的境界,但也使你人性大變。”

  藍家鳳突然改變了口氣,柔聲說道:“江兄,我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江兄還對我有過救命之恩……”

  江曉峰接道:“你還能想到這些?”

  藍家民道:“我為什麼想不到?只不過,我不能再對人用情罷了。”江曉峰奇道:“為什麼?”

  藍家鳳道:“我娘在她遺書上說過幾句話,她一生之中,所以有著很多的悲慘遭遇,完全的害在一個情字上,她如能冷靜一些,也不會死於自己丈夫的手中。她還在遺書上指明我兩條路,一條是逃塵避世,找一個平凡農夫、樵人,寄託終身,洗衣煮飯,作一個平常的婦人。如是我要存心在武林逐鹿、爭勝月B就要絕情滅性,發覺了喜歡一個男人時,就把他殺死。”

  江曉峰道:“你覺著你娘的話,說的很對麼?”

  藍家鳳道:“有什麼不對?她親身經歷,備受其害為情拖累,一生中難得有幾日快活,難道還不夠悲慘麼?我怎能再蹈覆轍?”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令堂的際遇,確然叫人同情,但她不能把世間的人全都看成了跟藍天義一樣的壞人。”

  這時,江曉峰心中已然明白,就算是有援手趕到,也難是藍家鳳的敵手,唯一的生存機會,只有用言語說動她,至少應說動她能一劍把自己殺死,免得落一個求生不能、求死難得的苦境。

  但聞藍家鳳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母親為我安排下前程,件件都能夠按她老人家的遺書實現,她要我殺死喜愛之人,自然是不會錯了,我不能冒險背棄她的遺訓。”

  江曉峰道:“你母親既然是遺書要你殺死喜愛之人,為什麼你又不肯遵照她的遺訓所囑,一劍把我殺死了呢?”

  藍家鳳道:“”我還未到忘情絕性那等至高的境界,所以,還不忍把你一劍殺死,我要你追隨在我的身側,但又永不生叛離之心。”

  江曉峰道:“這麼說,姑娘是有些喜愛在下了?”

  藍家風微微一笑,頷首說道:“這地方沒有外人,告訴你了不要緊,我如是對你無情,那也不會迫你吞服藥丸了。”

  江曉峰道:“能得你王燕子的垂青,死亦無憾!”

  藍家鳳接道:“好啊!那你就快些吃下這顆藥丸,你如說的實言,此刻你已經知曉了我肺腑中事,死而無憾了,何況,你還不會死。”

  江曉峰道:“我答應吞服藥丸,不過不是現在!”

  藍家鳳道:“幾時吞服?”

  江曉峰道:“到達巫山下院之時,我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太多的事情要告訴你,姑娘武功,已強我甚多,大概不會怕我逃走了。”

  藍家鳳道:“此去巫山下院,不過數十里路,加快腳程,咱們很快就可以趕到……”

  抬頭看看天色,接道:“現在時刻還早,咱們就在這裡談談吧!不過,我希望你說快一些,最慢也要在一頓飯工夫之內說n。

  江曉峰道:“多謝姑娘,一頓飯的工夫,總應該夠了。”

  藍家風又點了江曉峰一處穴道,扶他坐下,舉手對守在身側的灰衣人一揮,灰衣人轉身自去。

  江曉峰目睹那灰衣人去遠之後,才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不明之一是,令堂既有這等絕世的才慧,必然早已洞悉了藍天義的為人、陰謀,為什麼不肯先發制人,處置了藍天義呢?不但可免了自已被殺之禍,而且亦可替武林做件善事,消去一場浩劫?”

  藍家鳳道:“這就是我娘為情所苦的鐵證。她明明知曉藍天義早有殺她之心,但得機會,立時會取她之命,而她卻故作存疑,不肯相信,所以,才有巫山門中群豪,和巫山下院中十二金釵的安排。只要藍天義不對她下手,她就控制住這些人,不讓他們出世,和藍天義作對,此外,她又費了心機,為我安排下死中求生的妙計”

  江曉峰道:“倒也有理,第二件是姑娘不承認藍天義是你的父親,但姑娘是否已知曉自己生身父親是誰呢?”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娘在最後的安排中,一定會告訴我生身父親的姓名,指示我登門拜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真的很相信她,不怕她騙了你?”

  藍家鳳道:“虎毒不食子,我娘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她的女兒啊?”江曉峰道:“你對令堂的信任,似乎已到了如痴如狂的境界,這一條是談不成了“——藍家風道:“不錯,咱們也早就該換一個題BtAN了。”

  江曉峰道:“在下要告訴姑娘,巫山下院中後國秘室內的十二金釵,武功十分高強。似是還練有刀槍不人的功夫,但她們卻有如死去一般的軀殼不動。”

  藍家風道:“她們吃不吃東西?”

  江曉峰道:“一樣的要進食用之物,不過,她們把白天當晚上,晚上進用食物。那秘室深入地下。我等去時,十二金釵都躺在一張木榻之上,身上用布覆蓋。”

  藍家鳳點點頭,道:“不錯,確然如此,我娘已經在遺書上說過。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在我們進入秘室之後,不但未醒過來,反而沉睡如故,直到那黑衣人出現之後,仍未見有人動過。”

  藍家風道:“那黑衣人是誰?”

  江曉峰道:“不知道。但他控制著十二金釵。”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多承指教,你還有什麼要說麼?”

  江曉峰道:“在下等曾和那黑衣人展開過一場口舌激辯藍家鳳道:“你們辯論些什麼?”

  藍家風道:“幾時吞服?”

  江曉峰道:“到達巫山下院之時,我有太多的凝問要問,太多的事情要告訴你,姑娘武功,已強我甚多,大概不會怕我逃走了。”

  藍家風道:“此去巫山下院,不過數十里路,加快腳程,咱們很快就可以趕到……”

  抬頭愛看天色,接道:“現在時刻還早,咱們就在這裡談談吧!不過,我希望你說決一些。最慢也要在一頓飯工夫之內說完。”

  江曉峰道:“多謝姑娘,一頓飯的工夫,總應該夠了。”

  藍家風又點了江曉峰一處穴道,扶他坐下,舉手對守在身側的灰衣人一揮,灰衣人轉身自去。

  江曉峰目睹那灰衣人去遠之後,才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不明之一是,令堂既有這等絕世的才慧,必然早已洞悉了藍天義的為人、陰謀,為什麼不肯先發制人。處置了藍天義呢?不但可免了自已被殺之禍。而且亦可替武林做件善事,消去一場浩劫?”

  藍家鳳道:“這就是我娘為清所苦的鐵證。她明明知曉藍天人早有殺她之心,但得機會,立時會取她之命,而她卻故作存疑,不肯相信,所以,才有巫山門中群豪,和巫山下院中十二全釵的安排。只要藍天義不對她下手,她就控制住這些人,不讓他們出世,和藍天義作對,此外,她又費了心機,為我安排下死中求生的妙計。”

  江曉峰道:“倒也有理,第二件是姑娘不承認藍天義是你的父親,但姑娘是否已知曉自己生身父親是誰呢?”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娘在最後的安排中,一定會告訴我生身父親的姓名,指示我登門拜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真的很相信她,不怕她害了你?”

  藍家鳳道:“虎毒不食子,我娘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她的女兒啊?”

  江曉峰道:“你對令堂的信任,似乎已到了如痴如狂的境界,這一條是談不成了。”

  藍家風道:“不錯,咱們也早就該換一個題目談談了。”

  江曉峰道:“在下要告訴姑娘,巫山下院中後園秘室內的十二金欽,武功十分高強,似是還練有刀槍不入的功夫。但她們卻有如死去一般的軀殼不動。”

  藍家鳳道:“她們吃不吃東西?”

  江曉峰道:“一樣的要進食用之物,不過他們把白天當晚上,晚上進用食物。那秘室深入地下,我等去時,十二全釵都躺在一張木榻之上,身上用有覆蓋。”

  籃家風點點頭,道:“不錯,確然如此,我娘已經在遺書上說過。”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在我們進入秘室之後,不但未醒過來,反而沉睡如故,直到那黑衣人出現之後,仍未見有人動過。”

  藍家風道:“那黑衣人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1
二六八

  江曉峰道:“不知道,但他控制著十二金釵。”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多承指教,你還有什麼要說麼?”

  江曉峰道:“在下等曾和那黑衣人展開過一場口舌激辯藍家鳳道:“今你們辯論些什麼?”

  江曉峰道:“那黑衣人似有著絕對的把握控制著十二金釵,你如想收服十二金釵,必得先收拾了那黑衣人。在下聽他口氣,似乎是他早已料定你會去找他……”

  藍家鳳任了一怔,接道:“他早已知道了?”

  江曉峰道:“不錯,他似是早知道了。姑娘可曾去過那座地下密室?”

  藍家鳳搖搖頭,道:“沒有去過。”

  那江曉峰道:“姑娘如若相信我,在下願帶姑娘同往秘室一行。”

  藍家鳳道:“我娘在遺書上早已說明了收服十二金欽的辦法,用不著你的幫忙。”

  江曉峰道:“那位控制十二金釵的黑衣人,神智清明,而且是一個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人,我們在辯論之中,他已說出來,藍夫人可能要安排下對付他的謀略,他既然早有準備,姑娘只要一進人巫山下院,就要遇上那黑衣人布下的伏擊。再說那十二金釵,確有高不可測的武功,如是那黑衣人當時存有殺死我們的用心,在下和王老前輩等,都難生離巫山下院。”。

  藍家風道:“他又如何肯放你們離開?”

  江曉峰道:“一番口舌論戰,神算子舌燦蓮花,說服那黑衣人。”

  藍家鳳道:“你武功不足以和十二金釵中人抗拒,帶你去,又能對我有何幫助?”

  江曉峰道:“這就是在下來見姑娘的用心了。”

  藍家鳳道:“說下去。”

  江曉峰道:“不論令堂才慧如何高強,但她終究已經去世,留下的策略,已難有變化,你雖然智珠在握,但那只是收服十二金釵的死辦法,對付那黑衣人,必需隨機應變,這就非姑娘能夠應付了。”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這是說你們比我強了?”

  江曉峰道:“如論用謀行略之道,當今之世,無人強過王修,替姑娘借署代籌,必須和王修合作,或可償你之願,收服十二金欽。”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收服了十二金釵後呢?”

  江曉峰道:“借用十二金釵之力,一舉間擊潰藍天義的天道教。”

  藍家風淡然一笑,道:“你和王修隔山觀虎鬥,讓我率領巫山群豪和十二金釵火並藍天義?”

  江曉峰道:“藍天義世之大惡,姑娘如肯動手除惡,我等怎會坐視不管?……”

  語聲一頓,接道:“如是在下的看法不錯,巫山群豪和十二金欽,就是被令堂用一種特殊的力量控制著,只不過令堂的手法,更為高明一些而已,這些人,也許都是你忠實的僕從、衛隊,但卻不是你的朋友、謀士,姑娘此刻,步步遵照令堂的遺書行事,所到之處,無不大有收穫,但令堂遺書,無法包羅天下所有,收服十二金釵之後,大約是已集齊了令堂為你安排下的強大實力,餘下的,該是和藍天義的一場決戰了……”

  藍家風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你竟然思慮如此周詳。”

  江曉峰道:“不是在下小看你姑娘,你縱有十二金釵那等高手相助,也未必能利過藍天義,需知這等絕世高手的大搏殺,除了武功之外,還要謀略制機,一著失錯,就要滿盤皆輸,姑娘務要三思在下之言。”

  藍家鳳道:“你要作我的謀士?”

  江曉峰道:“天下才智之士,無人能強那王修,姑娘如若要找一位輔助自己的高人,舍王修,再無可求之才。”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我娘已代我安排了制勝之機,王修雖有才氣,量他也難是我娘之敵。”

  江曉峰道:“令堂如若活在世上,也許她確然能勝過王修,可惜,她死了,死去之人,如何能夠和活人相比?”

  藍家風道:“你確是一片好意,我會仔細的想一下,現在,你可以服用下這顆藥丸了。”

  江曉峰呆了一呆,愕道:“說了半天,她還是要我服用這粒藥丸!”

  藍家鳳小巧的王指,挾著藥丸,直送到江曉峰的口邊,柔聲說道:“你一向很喜歡我,是麼?”

  江曉鋒點點頭道:“就算是吧!”藍家風道:“你就放心吞下這顆藥丸。”

  江曉峰道:“如果我服下了這粒藥丸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木木訥訥的人。是麼!”

  藍家風道:“那有什麼關係?你雖然變得木訥了,可是永遠追隨在我的身側,我會更對你呵護愛惜了。”

  江曉峰道:“那就算你對我千般溫存,萬般愛護,但我最一點似不知曉啊!”

  藍家鳳道:“你不用知道。只管去享受這些快樂的。字就是了!”

  江曉峰道:“好吧!你如一定要把我變成個神志喪失像水牛廖馬般的人,那也是沿有法子的事了。”

  化心中討度形勢,無論如何已。難再鍛抗定能,只好暗嘆。

  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道:“說的好可憐呵!但你如能想,小妹會常伴身側,你縱然變的像個木頭人,那又何妨?”

  曲招一彈,把藥丸彈入了江曉峰的口中。

  正盛峰一咬牙,把藥丸吞了下去,道:“姑娘,聽在下一句話,找王修助你一臂之力。”

  藍家風鬆開了江曉峰腕穴門,笑道:“江兄,不要動逃走之念,留在我身側,一旦藥方發作,我還可以助你減去一些痛楚。

  江曉峰道:“姑娘請放心,我就要神智迷失、如痴如果,哪裡還有這麼多的想法?但願你聽我一句稻……”

  藍家風道:“我知道!不要忘了請王修助我一臂之力。以江曉峰點點頭,閉上眼睛。”

  藍家風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挽住了江曉峰的右腕,道:“江兄,你恨不恨我?”

  江曉峰仍然閉著雙目,道:“不恨……”他已萬念俱灰,心中空空洞洞,一宛如一張白紙,無慮亦無。

  藍家鳳似是有意的取笑江曉峰,也許務雨中有了愧疚,拉著江曉峰在道旁坐下,緩緩把嬌軀偎入他的懷中,道:“我把你擺佈的神智迷失,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恨我呢了”。

  江曉峰茫然一笑,道:“這樣也好,總算是讓我毀在了你的手中,如是我神智清白。日後那一份相思的痛苦。也夠受了。”

  藍家風道:“嗯!江兄相思的是那一個,可否告訴小妹呢?”

  江曉峰道:“姑娘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藍家風道:自然是真的不知道,那有明知故問之理。

  江曉峰音笑,道:“那是一位女孩子,只不過,我們距離越來越遠了——”

  藍家風道:“那人的名字叫什麼?”

  江曉峰道:“藍家鳳。”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1
二六九

  藍家風把身軀偎的更緊一些,道:“你這話是真的麼?”

  江曉峰道:“再過片刻,我就要神智迷失,為什麼還要說假話?”

  藍家風坐正了身子,黠然一笑,道:“江兄,你的藥性,就快要發作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我明白,這是我一生之中僅有的片刻時光……”

  藍家鳳接道:“就算你真的神智途失,你的人仍然活在世上,怎能說是這一生中,只餘下片刻時光呢?”

  江曉峰道:“如果我神智迷失,生不如死,那時姑娘不論如何對我,我也是渾然不覺。”

  藍家鳳道:“唉!你應該信任我,我會好好的對待你。”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信不信任你,有何不同?你縱然是虐待我,我也不知,那又何必好好的待我呢?”

  藍家鳳笑一笑,說道:“說的好可憐啊!”

  緩緩站起身子道:“我們走吧!”

  江曉峰道:“到哪裡去?”

  藍家鳳道:“時間不早,我們該趕去巫山下院。”

  江曉峰嘆息一聲,道。:“藍姑娘,求你一件事好麼?”

  藍家風道:“你說吧!只要不太離譜,我就會答應你。”

  江曉峰道:“我神志昏迷過去之後,我們再走如何?”

  藍家鳳道:“你知道要好多時間藥物才能發作?”

  江曉峰道:“這個,在下不知。”

  藍家風沉吟了片刻,道:“大約要七天之後,藥性才能發作,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等上七天吧!”

  江曉峰怔一怔,道:“要這麼久時間麼?”

  藍家鳳笑道:“你服用的藥量太少。”

  江曉峰道:“好吧,那就請姑娘再給我一粒藥物吞下。”

  藍家鳳道:“你不怕神志迷失麼?”

  江曉峰道:“既然眼下一粒藥物,神志非要迷失不可,多等七天豈不是叫人有著渡日如年的感受?這七日的痛苦,如何能夠忍受呢?”

  藍家鳳道:“耐心一些,我會隨時的幫助你,咱們走吧!”

  江曉峰想到藥已吞入腹中,縱然能夠逃走,藥性一旦發作,也將變成神志迷失的人,倒不如隨在藍家鳳身側,也許會突發慈悲心腸,除去自己身上之春。

  心中念轉,站起身子,隨在藍家風身後行去。

  藍家風當先領路,宮奔巫山下院,一面發出一聲低嘯。

  灰衣人突然從暗影中奔了出來,緊追在兩人身後而行。

  數十里路程,在三人全力奔行之下,不過半個時辰,已到了巫山下院。

  夜色中林木環繞著一座高大的宅院,不見燈火,不聞人聲。

  藍家風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江曉峰一眼,低聲說道:“你怕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想來有些恐怖。不過,在下此刻已把生死事看得很淡。”

  藍家鳳道:“服下那粒藥物,增了你不少勇氣。”

  江曉峰道:“可是在下替姑娘的安危擔憂。”

  藍家鳳道:“我迫你眼下了藥物,你心中不恨我,那已是氣度寬宏了,還要擔心我的安危,那豈不咐我慚愧麼?”

  江曉峰仰望夜空,長長吁一口氣,道:“天下各門各派,上千的武林同道,都陷於浩劫大難之中,我江某一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只望姑娘能早召改變心意,為武林大局著想,不計個人的恩怨,與王修等合力攜手,抗拒天道教,挽救武林大劫,在下死亦無憾。”

  藍家風道:“你的想法很偉大,也許我會被你所感動。”

  語聲繳微,接道:“咱們先進去瞧瞧吧!

  舉步行上石級,揚手推門。江曉峰搶先一步,藍家風的?前面,道:“在下帶路。”

  推門而人。藍家鳳緊追身後笑道:“為什麼你要搶在前面?”

  江曉峰道:“那黑衣蒙面人早已知曉你要來,可能沒有埋伏。”

  藍家鳳道:“難道你不怕被埋伏傷害!”

  江曉峰道:“反正在下神志即將迷失,那和死亡何異?”

  藍家鳳嘆息一聲,不再言微。

  江曉峰前面開道,藍家風居中而行,灰農人走在最後。

  廣大的庭院中一片死寂。只有聲聲夜蟲鳴一叱賢續鋒來。

  江曉峰仗劍挺胸,直向後院走去。

  藍家風輕輕,咳了一聲,問道:“汪兄,你要到哪裡去?”

  江曉峰道:“到那十二全釵的停息之兒!”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不要慌,咱們先到大、廳中一嫣樵。”

  江曉峰道:“瞧什麼?”

  藍家風:“如是那人早有準備,很快就會有反應,咱們在大廳中等她們也是一樣。”

  江曉峰奇道:你準備和十二金釵等人動手!”

  藍家鳳道:“既然來了,總難免一翻搏鬥。”

  江曉峰搖頭說道:“不,姑娘千萬不能和她們動手。”

  藍家風道:“你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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