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7 14:14: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601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3
二八〇

  黑衣人搖頭,接道:“不是。你先下嫁我為妻,過幾日夫妻生活之後,在下能相信。”

  藍家鳳略一沉吟,道:“如是不答應呢?”

  黑衣人道:“那要著姑娘的武功如何了。

  藍家鳳仍不聞有何反應,心人大急,暗道:“王修等不知是否還在此處,要拖延到何時才成?心中念道,口中卻說道:“如是我不勞閣下相助呢……“

  黑衣人接道:“不論姑娘是否要在下相助,姑娘只有兩條路走,一條嫁我為妻,一條是死於當場。”藍家風搖頭,道:“兩樣我都不願意。”

  黑衣人道:“那姑娘只好動手,自尋死路了。”突然踏前兩步,疾向藍家鳳有膨脈穴之上抓去。

  藍家鳳一閃避開,回擊一掌。黑衣人冷笑人,道:“姑娘如是敗於在下手中,是否會答應在下的婚約呢?”藍家風道:“你先勝了我在說。”

  黑衣人道:“姑娘的嬌美,龍勝令堂,如是在下不能得到姑娘,也絕不讓別人得到你。”

  藍家風道:“那要你勝了我之後,才能誇口。”十指揮彈,縷縷指風,破空而出,封住了那黑衣人的凌厲掌勢。

  黑衣人一面揮劍搶攻,一面冷冷說道:“令堂把穿雲指,也傳給你了。”

  藍家鳳道:“我母親傳給我千餘種武功之多。就要看你有沒有破解之能了。”

  黑衣人道:“你儘管施展,我要你自甘認輸,嫁給我之後,也心服口服。”

  藍家風無法預測此後的形勢變化,王修等久不現身,使得藍家鳳心中極為不安。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獨自應付局勢變化。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我如是嫁給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黑衣人道:“十二金釵,是目下武林中武功最強的人,別說十二金釵合力,就是一二人在江湖上行走,也是可把江湖搞一個夭翻地覆。放眼當今之世,在下是唯一能夠指揮十二金釵的人,這情勢已經很明顯了,在下實已是當今武林至尊。姑娘嫁給在下。雖然年齡懸殊一些,但這份榮耀,不是任何男人所能給你的了。”

  藍家鳳道:“我如是嫁給了你。我們兩個之間,誰是至上?”

  黑衣人道:“在下一向不喜在武林中出名露面,在名義上自然會擁你為尊。”

  藍家鳳道:“但是在我們兩人之間,我還要聽你的了?”

  黑衣人道:“這個自然。不過,咱們既然成了夫婦,這大小之分,那也不過是兩人的事……”

  聲音突轉冷厲,接道:“如若是你不肯嫁我為妻,舉世之間,再無一人能為你母親報仇了。

  而且,你也無法再活下去,算一算這筆帳你就不難作個決定了。“

  兩人一面交談,一個卻是各展所能,掌影指風,凌厲無匹,各自攻對方的要害大穴。

  藍家風雖然不斷有新奇的招術,用出克敵,但那黑衣人卻始終用一套很奇異的掌法,藍家風全力搶攻時,黑衣人就采守勢,雙掌把門戶封閉得十分嚴緊,但藍家鳳只要攻勢一鬆,黑衣人雙掌如狂風驟雨一般的反攻過來。

  這種搏鬥之法,一直使藍家鳳沒有喘息的機會。

  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搏鬥,可惜四局竟無觀賞之人。兩人在古柏參天的墓園,你來我往,不覺之間,已然互鬥了一百餘招。

  那黑衣人固然是臉露驚異之色,藍家風的臉上,也泛出了汗水。

  黑衣人一面放手搶攻,一面說道:“令堂給你這一番培植,果然是費了不少苦心。她把丹書、魔令上甚多奇奧的武功,都傳授給你,只可借你功力稍差一籌,無法把那奇奧招術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如若你功力到家,在下早已敗於你的手中了。

  藍家鳳道:“我還道你數十年隱身潔修。武功高不可測,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此刻,只要有一個武功相當的人助我,三十合內,可以取你性命。”

  衣人笑道:“可惜,沒有人幫助你。”

  藍家風心頭大急,暗道:那王修號稱神算子,怎的竟不知在這古墓之中設下埋伏。只要有一個江曉峰能夠出面助我,此刻,就可以制服住這位黑衣人了。

  忽然間,心念一轉,暗道:也許這是王修故意的安排,讓我將這黑衣人支開,他們好有機會趕到巫山下院,收拾十二金釵。“

  她心中念頭百轉,手腳為之一緩。

  黑衣人趁勢疾攻,迫的藍家鳳連退了三步,幾乎被那黑衣人的掌勢擊中。

  那黑衣人搶得先機之後,掌勢愈見凌厲,一面笑道:“鳳姑被,你已成強弩之末,如若咱們再打個幾十招,就算我不能把你殺死,亦將把你活活的累死了。

  藍家鳳也確然感覺到難再有餘力支持下去,身上汗出如雨,濕透了衣衫。

  但那黑衣人的掌勢,卻是愈來愈強勁,招招如鐵錘擊岩一般,劈了下來。

  忽然間,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了鼻中。

  藍家鳳全神對敵,還無感覺,但那黑衣人卻似是遇到了個分驚駭之事,失聲叫道:“換心香!”收掌倒退五尺。

  藍家風已為對方掌勢逼的筋疲力盡,黑衣人忽然收掌而退,急急的喘了兩口氣,還未來得及接口,青家之後,突然走出來神算子王修,道:“不錯,正是換心香。如若我們能夠早知道藍姑娘能和閣下硬拚百招不輸,我們就用不著千辛萬苦的安排這換心香了。”

  黑衣人臉色大變,冷冷說道:“你們由何處得來這換心香?”

  王修道:“換心香早已記載於本草綱目之上,只不過它的名字不叫換心香罷了。

  黑衣人對那醫書所知不多,也不知王修說的是真是假,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隱居秘室數十年,也許你覺著現在武林中已經沒有認識你的人了,是麼?

  黑衣人訝道:“難道你認識我不成?

  王修點點頭,道:“如若我沒有認錯,閣下應該叫玉郎君韋剛。玉郎君年在江湖上走動之時,喜穿白衣,現在,你已衣服換成黑色而已。

  黑衣人呆了一呆,道:“你能肯定在下就是王郎君麼?”

  王修道:“錯不了,韋剛昔年臉上受傷,把一張英俊的容貌,弄得十分準看,閣下臉上不見傷痕,定是改容手術之功,藍夫人學博海,精通改客手術,你易容改裝,幫助藍夫人訓練十二金釵,是也不是?”

  黑衣人臉上青白不定,顯然他內心之中。正有著無比的激動。

  王修察言觀色,已知自己推論不錯,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夫人早知你有了叛她之心,所以把換心香配製之法,告訴了在下。我王某一生精研醫道,得藍夫人一些指點早已瞭然,再看醫書,本有記述,只不過未說明它的配製之法而已……”

  語聲突轉嚴厲,道:“換心香能使人有像換過心一樣,你朋友吸入甚多,如最不能早得救治。十二金釵之外,還要加一個玉郎君了。”

  玉郎君韋剛心頭大為震動,道:“你們有解藥?

  王修道:“如是在下不備有解藥,絕不敢輕易施用,那豈不是使吸入之人,都要變成十二金釵中的人麼!

  玉郎君道:“如何才肯給我解藥”

  王修道:“自然要有條件。

  韋剛道:“什麼條件,開出來吧。

  王修道:“很簡單,只要你把十金釵交給藍姑娘統率。我立刻可以奉上解藥。”韋剛道:“我呢?你們如何處置。”

  王修道:“閣下如若願和我們合作,自然是萬分歡迎,如是不原和我們合作,韋兄可以自行決定去處。”

  韋剛冷冷說道:“如是在不答允這些條件呢?”

  王修道:“那咱們只好借重閣下,以增強那十二金釵的陣容了。”

  韋剛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緩緩說道:“看來,諸位對在下很客氣。”

  王修舉手互擊一掌,道:“韋兄最好別打歹主意,須知這等有關生死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冒險。”

  隨那一響掌聲,人影紛現,江曉峰,灰衣人、武當三子,分由四面圍攏過來。

  韋剛雙目暴射忿怒的火焰,道:“藍家鳳,這都是你的佈置麼?”

  藍家鳳暗中運氣調息,表頰上卻放作輕鬆跑笑道:“閣下太誇獎我了。”

  韋剛冷笑一聲,道:“量你小人,沒有這份才智。”目光轉到王修的身上,道:“是閣下的安成排了?”

  王修答非所問的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韋兄已然身陷重圍,何況,換心香毒,即刻就要發作。”

  韋剛道:“我練過先天呼吸之法,可以閉住氣息,閉上一個時辰。在一時三刻內,我未必會中毒,不過……”

  王修道:“不過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4:54
二八一

  韋剛道:“區區倒希能和你王兄,好好合作一下。”

  王修道:“哦!有這等事?韋兄怎會看上兄弟?”

  韋剛道:“如論武功,天下再無人能勝過十二金釵,所以,兄弟用不著武功高強之人相助,借重王兄的是你那無所不知的博聞,和你那過人的才智。”

  王修哈哈一笑,道:“不知韋兄開給兄弟些什麼條件?”

  韋剛道:“區區手下,除了十二金釵之外,再無可用之人,王兄如若允,你是第一個助我的人,自然最除了兄弟以外。就算你王兄最大了。”

  王修微微一笑,道:“兄弟剛剛聽到,你對那藍姑娘也那麼討厭。”

  韋剛道:“這丫頭年紀幼小,不知好歹,死是博聞多見的人,然是看法不同。”

  王修搖搖頭,笑道:“在下確和藍姑娘有些不同,是一個十分識時務的人,這些話,如若是韋兄早些給兄弟講,兄聯想也不用想,就會一口答允,如今麼?情勢不同了。”

  韋剛道:“能指揮十二金釵的人,除了兄弟之外,天下再無其他的人,情勢依你。

  王修目光左右轉動,瞧了一服,笑道:“目下你韋剛兄處於劣勢之中,如是我們一齊出手。不難取你韋兄性命……”

  韋剛冷笑一聲,接道:“你算盤別打的太如意了,你們聯手而來,也未必真勝得了我韋剛。”

  王修道:“至少。我們可以讓你無法運氣,身中那換心香,韋兄千算萬算,只怕未算出那藍夫人傳了在下換心香的配方。”

  韋剛道:“藍夫人未把換心香的配方傳給她女兒,卻傳給了你王修,這一點,兄弟始終不信。”

  王修道:“藍夫人功參造化,她能在不著痕跡中,替藍姑娘奠定了上乘武功的基礎然後,在適當時機訓練十二金釵,指點她武功竅快,使藍姑娘在數月間,成為武林一等高手。但她卻無法把那些深奧的醫書道理,傳給她的女兒。利益相權之下,就把換心香的配方,傳給了在下。”接道:“這解釋不知韋兄是否滿意?”

  韋剛雙目盯注在王修的臉上,瞧了一陣,道:“王兄還要道些什麼!”

  王修心中釋然,暗道:此刻,他似是已經相信了,我如是說錯一句話,必將是前功盡棄。心中直在念轉,口中卻哈哈大笑,道:“怎麼?韋兄,要考考兄弟麼?”

  韋則神情肅然,道:“你如是說對了,可以證明藍夫人確然已授給你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也傳給你配製換心香的秘方,如是你說錯了,那可證明你是滿口胡言,我要召來十二金釵,殺你們一個雞犬不留。”

  這不但是比試才智,而且,還比試判斷力,王修一無所知,不得不冒險施用詐術,冷冷說道:“十二全釵來不得了。”一面全神貫注,默察韋剛的反應。“

  只見韋剛臉色一變,道:“為什麼。”

  王修心中暗自點頭,口中卻應道:“因為這換心香可使十二金釵受到傷害。”

  韋剛臉色大變,道:“好一個惡毒的婦人!”

  王修正自無法確定自己這句話,是否說錯了,聽得那韋則大罵惡毒婦人。心中頓然一楊,立時一整臉色,冷冷說道:“韋剛,王某人沒有說錯吧!”

  韋剛道:“藍夫人如此惡毒,在下背叛她,那是毫無愧疚了。”

  王修笑道:“藍夫人最何等才智人物,察微知著。你心存叛意,她豈有瞧不出的道理?只不過那時十二金釵的訓練,正在緊要關頭,無法換人罷了,只有設法傳下對付十二金僅之法,萬一你真的背叛了她,只有不惜連同十二金釵,一齊毀滅,不過,藍夫人還交代了在下一句話。”

  韋剛道:“交代你什麼?”

  王修道:“交代在下說,你韋兄為王修攻心所敗!”輕輕嘆息一聲,道:“那藍夫人可曾說過如何安排在下?”

  王修答道:“藍夫人要韋兄暫時退出江湖,息隱三年。”

  韋剛道:“三年之後呢?”

  王修道:“要藍姑娘再把十二金釵重新交還給韋兄。”

  韋剛莫明所以,張大眼睛,道:“這又為什麼?”

  形勢給了王修一個賣弄才智的機會,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一件事。只怕韋兄還不清楚。”

  韋剛道:什麼事?“

  王修道:“十二金釵雖然超越了人的體能極限,練成人間無法抗拒的武功,但她們修習的並非仙道大乘之學,因此,在一定時限中,她們要自行毀滅、凋謝。”

  韋剛道:“王兄知道她們毀滅的時限麼?”

  王修道:“藍夫人講給在下聽過。”

  韋剛道:“王兄可否也說給在下聽聽呢?”

  王修道:“自然可以。藍夫人告訴在下:十二金釵出現江湖,開始和人動手相搏,就是她們毀滅的開始,這日期約有三年,要按她們體能消耗算計,等她們體能消耗淨盡,那就如同盛放奇花,復歸於凋謝。”

  韋剛怒道:“三年後,十二金釵就要自行凋謝,為什麼還要交還給我?”

  王修道:“這裡面有個很微妙的道理,韋兄一手訓練出十二金釵,藍夫人也要你親眼見十二金釵凋謝,讓你知道十二金釵並非最絕對可仗恃的一股武力,一個人的成就,主要的還是靠個人的修為。”

  韋剛沉吟了一陣,道:“好!兄弟願交出十二金釵,但我有一條件!”

  王修道:“什麼到?”

  韋剛道:“這十二金釵受一特殊方法的統馭,雖然那方法是藍夫人的設計,但已經過我多次的修改,除在下願意傳授,縱然是藍夫人返魂重生,也無法傳授此法。”

  王修道:“這似乎不是條件?”

  韋剛接道:“不論如何聰慧的人,想學得兄弟此法。也怎需兩三天工夫”

  王修微微一皺眉道:“韋兄不用繞圈子,什麼話。乾脆明明白白說出來吧!”

  韋剛道:“這方法只能傳給藍姑娘一人。別人不能在旁跟著學習。因此,在下必須單獨和藍姑娘在密室相處數日。”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如只是為了不讓役使十二金釵之法外露,在下倒別有一策,韋兄可以獨處一室,寫下役使十二金釵的方法,然後。給藍姑娘一人會閱讀……”

  韋剛道:“這是條件。如是諸位不能答允,在下寧以身殉,諸位只管動手。取我命,在下絕不反抗。”言罷,閉上雙目,盤膝坐在地上,不再理會幾人。

  王修設想了很多種對付韋剛的變化,但卻未想到韋剛會有席地而坐這一手,一時間想不出對付之策。

  藍家風突然欺進兩步,雙手連揮,點了韋剛的雙臂、雙腿上四處穴道,而且手法很重。使對方既無動手之能。韋剛睜眼望了藍家鳳一眼,笑道:“藍姑娘,如是殺了我,世上再無人知曉設使中十二金釵之法。”

  藍家鳳道:“我不會殺你,只是和你談談。”

  回顧了王修一眼,接道:“老前輩,讓他們散去,我要單獨和韋剛談談。”

  王修微微額首,帶著江曉峰和武當三子等離去。

  韋剛睜開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姑娘,我韋剛奉了令堂之命,訓練個十二金釵,和那些形同殭屍一般的人,相處了十餘年,如今要在下交出個十二金釵,實在心有未甘。”

  藍家鳳道:“如何才能使你心甘!

  韋剛笑一笑,道:“在下歷盡滄桑,除了武林至尊的身份之外,其他的小名小利,在下都已經不放心上,交出十二金釵,在下這份希望。也將歸於幻滅。

  藍家鳳道:“所以,你不願交?”

  韋剛道:“交!一則是在下已經答應了交出來,二則,我已無反抗之能,也不忍看著由我一手訓練的十二金釵,就此埋沒。但能使在下甘心交出十二金釵的,只有你姑娘有此能耐。”

  藍家鳳道:“咱們不用打啞謎,你明白的說吧!”

  韋剛道:“姑娘陪我兩天,我傳給你指揮十二金釵的方法,在下覺著這才公平。

  藍家鳳道:“天下的美女很多,你要補賞十餘年枯寂的生活,王修可以為你安排……”

  韋剛搖搖頭,接道:“當年能使我答允冒性命之險,訓練於二金釵的,是令堂的美麗。她曾答允過我,一旦十二金釵有所成就,她就佈施色身,和我……”

  藍家風怒道:“住口!我娘不是這樣的人。”

  韋剛道:“姑娘不相信我的話?

  藍家風道:“我娘已死,死無對證,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韋剛笑了一笑,道:“藍夫人麗質天生,她能夠學得絕技,成為武林中有數的高手之一,全憑仗她的美麗……”

  說聲頓一頓,接道:“有一件事,只怕藍姑娘還不知曉。”

  藍家風道:“什麼事?

  韋剛道:“你不是藍天義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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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

  藍家鳳顰起金柳,道:“你胡說,我不是藍天義的女兒?”

  韋剛笑一笑,道:“姑娘不用發怒。這是武林中一大隱秘,除了在下之外,世間知曉此事的人,只怕難有幾個。”

  藍家風心中暗道:母親遺書。從未提到我的生父,這韋剛口氣如此託大,也許他真的知道。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我雖然不信你滿口胡言,不過……”

  韋剛微微一笑,接道:“不過,仍希望聽聽在下的胡言麼!”

  藍家鳳道:“聽聽不妨。”

  韋剛道:“你真正時生身之父。應該是武當派中的指塵上人。”

  藍家風吃了一驚,道:“指塵上人!

  韋剛笑道:“令堂對在下透出過口風,就在下查證所得,也極吻合。”

  藍家鳳心中震動,口中卻故作輕鬆,道:“我且姑妄聽之,上一代的事,我們作女兒的也無法管它的了。”

  韋剛道:“在下並非是有意的使你姑娘難過,而是說明這件事,要姑娘相信,令堂確曾對我有此許諾。”

  藍家鳳道:“但我娘已經死去,縱然你說的是實話,但也是過去的事了。”

  韋剛道:“父債子償,這母親的承諾,自然要女兒補償了。”

  藍家風搖搖頭,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不會答應,唉!有這樣一位母親,我這作女兒的,也感到十分羞愧!

  韋剛微微一笑,道:“不能太責備令堂,紅顏薄命古今皆然,她的美麗給她帶來了坎坷的旅程,重重的災難。”

  藍家風接道:“對我母親的事,你似是知曉很多?”

  韋剛道:“在下和令堂相識數十年,對她生前之事,無不瞭然。”

  藍家鳳輕咳了一聲,道:“可把我娘生前的事蹟,有系統的告訴我一些。”

  韋剛道:“令堂一生事蹟,如是要仔細說明,要說上三天三夜不可。但總而言之,幾句話就可以說完,絕代才女,紅顏薄命。美麗使她有奇幻的際遇,也使她受盡了無數艱險。

  藍家風道:“她如何認識了指塵上人?又為何和藍天義結成夫婦?”

  韋剛輕輕嘆息一聲,道:“令堂的美麗,使道行高深如指塵上人者,亦無法把握自己,鑄下大錯,但那指塵上人究竟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高人,也是武當派的傑出才人。當時又任掌門之位,他心中漸愧鑄下大錯,就留下丹書魔令、飄然遠走。

  在他想像之中,令堂是一位心地純情,又具才慧的少女,以丹書魔令上的博大武功,定可使令堂成為武林中一代王后……“

  他頓了頓,接道:“但他卻忽略了。那分別之後的刻骨相思,竟然是那樣深刻,那樣的難以忍耐……”

  藍家鳳接道:“所以,他躲在那山腹秘洞中,自絕而亡?”

  韋剛道:“那是後事,先發生變故的是令堂。”

  藍家風啊了一聲,欲言又止。

  韋剛凝目思索了片刻,接道:“令堂那時年紀還輕。初時,倒也能夠按照指塵上人留下的函示,練成武功,但數月之後,相思加深,丹書魔令上的博大武功,已經無法吸引令堂之心,日日以淚洗面。漸成瘋癲。”

  藍家鳳吃了一驚,道:“她瘋了?”

  韋剛微微一笑,道:“瘋了,但是不太重。這時,江湖上言傳丹書魔令出現,有很多武林人物。前往巫山。找尋丹書魔令。藍天義亦是其中之一。”

  藍家鳳道:“所以。他們相互結識。”

  韋剛道:“令堂雖然相思成瘋,但她的豔麗,仍然十分動人,江湖上黑、白兩道中人,見她美貌。甚多人都動了覬覦之心,斯時。令堂已學成了很好的武功。很多江湖高手,都傷敗在令堂的手中。”

  略一停頓,接道:“但這件事卻因此傳揚開去。有一次,三四個強盜合手攻擊令堂,令堂苦戰了很久不能制服強敵,自己卻漸呈不支,險象環生中。令尊及時而至。幫助了令堂,擊退強敵,就這樣,令堂和藍天義開始認識。”

  藍家風道:“我母親的瘋症。”

  韋剛接道:“在藍天義細心的照顧之下,令堂的瘋癲,逐漸的好轉,復元。”

  藍家鳳道:“我娘感恩圖報,嫁給了藍天義?”

  韋剛笑一笑,道:“藍天義又為了避免進入巫山的群雄追蹤。所以,帶令堂遷至一處很隱密的所在,兩人相處了近一年的時光,令堂才決定下嫁藍天義。這期間,自然另有文章,姑娘是聰明人,想想就不難明白了。”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以後呢?”

  韋剛道:“以後,令堂和藍天義一同出山,把丹書魔令上的武功,傳授給藍天義,因此藍天義的武功愈來愈強,名氣也愈來愈大。但這時候令堂卻發現了藍天義早已經娶妻生子,一氣之下,又離開了令尊。”

  藍家鳳啊了一聲。道:“還有這一段曲折!”

  韋剛接道:“藍天義不知如何處置了元配、兒子,然後,天涯海角追查令堂,苦尋數年之後,又找到巫山,才找到了令堂。妙的是,那指塵上人,難耐相思之苦。又和令堂見面,大約是那時間,令堂有了姑娘……”

  藍家風突然感覺到一陣傷心,流下來兩行淚水。

  韋剛笑一笑,接道:“那時,武當派因掌門人年久失蹤,門下弟子們苦苦尋找,追蹤查詢,找上了巫山。指塵上人愧見門下弟子,二度留書告別,他是否回到武當山後,和武當弟子們見面,大概只有武當門中人才知曉……”

  藍家鳳道:“那指塵上人已經死了?”

  韋剛道:“死了,大約是他無法忍受相思的痛苦,才自絕而亡。”

  藍家鳳道:“我母親呢?”

  韋剛道:“就在指塵上人離開巫山不久,和藍天義言歸於好。在下無法說出詳細情形,但照在下推想,令堂是為了你才答允藍天義破鏡重圓的要求,她不願心愛之人的骨肉,長大之後是一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

  藍家風熱淚泉湧,盡濕衣襟。

  韋剛接道:“藍天義和令堂再度重圓,仔細分析,是各懷鬼胎,令堂為了替腹中子女找個掛名的父親,藍天義卻是志在丹書魔令。”

  藍家風一面拂拭臉上的淚痕,一面低聲說道:“不論我母親有多大的錯誤,但她總還有愛護子女之心。”

  韋剛道:“好像藍天義陪盡小心,令堂又胸懷慚疚,漸漸對藍天義動了真情,洩露了收藏丹書、魔命之秘……”

  沉吟了一陣,接道:“我不知藍天義如何由令堂的手中騙去了丹書魔令,但你三歲那一年,令堂已配成了換心香,要區區訓練十二金釵,那時她好像已預感二十年後的不幸,懷著你邀游天下,以避藍天義的耳目,一面暗作部署,安排巫山門和十二金釵這股力量。令堂的才慧,也似乎是由那時開始發揮,以後她如何部署,在下也不得而知了。”

  藍家鳳道:“近十幾年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韋剛道:“在下奉命訓練那十二金釵,不能離開,緊要之時,整整三年未見過天日,自然不知道江湖中事了。”

  藍家鳳道:道“我娘要你訓練十二金釵,那是對你很信任了?”

  韋剛笑一笑,道:“這件事十分艱巨,也很苦寂,十年,陪這些活死人,這日子難道好過麼?”

  藍家鳳道:“那你當時為什麼答應我娘呢?”

  韋剛道:“因為在下有一個心願,希望能一親芳澤,十二金釵訓練完成之後,令堂陪我共渡一夜春宵,就為令堂這一點承諾,使在下受了十幾年的活罪。”

  藍家鳳道:“十幾年的變化太大了,最近幾年,我母親已變的十分難看。”

  韋剛道:“她晚年情況如何,在下不得而知,但在我記憶之中,令堂是一位妖媚絕倫的婦人。”

  藍家鳳道:“就算我娘確實答應過你,但她人都死了。這諾言自然是無法兌現了。”

  韋剛臉上泛現出一個邪惡的微笑,道:“令堂已無愧絕世美女,但姑娘比令堂似乎是又強過幾分。我花費了十幾年的心血,訓練成十二金釵,白白的拱手送與姑娘,讓你稱霸武林。姑娘如若能替在下想想,要在下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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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三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我以十幾年的心血耗費的代價,只求片刻之歡,難道還不值得麼!”

  藍家鳳道:“你在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全部和我無關,上一代的情仇愛恨,為何要我一個做晚輩的來承受?片刻歡娛不打緊,但你卻毀了我的一生。”

  韋剛道:“照姑娘這等說法。在下這十幾年的苦,難道是白受了麼?”

  藍家鳳道:“我們相差數十年,彼此之間,從無一面之識,你又已知我是個命運坎坷的弱女,為什麼竟然不肯放過我?”

  韋剛冷笑一聲,道:“我放過你,誰又肯同情我這十幾年的痛苦呢?”

  藍家鳳臉色一整,道:“老前輩,你講不講理?”

  韋剛道:“自然講理。”

  藍家鳳道:“講理就好,需知你此刻的處境,並無要求我償母債的實力。”

  韋剛道:“在下可以戰死於此,但那十二金釵也將星散江湖,無人能夠役使。”

  藍家鳳皺皺眉,然後說道:“韋剛,我娘的才華如何!”

  韋剛道:“一代才女。”

  藍家鳳道:“我想她必然留下有駕馭十二金釵之法,就算我一時之間找它不著,但也不難會很快的找到,你死了豈不是白死?”

  韋剛哈哈一笑,道:“姑娘錯了。”

  藍家風道:“錯在何處?”

  韋剛道:“十二金釵,都已被派了工作,今夜子時之前,如若不能使他們回集於一處,明晨他們即將散開四出傷人,直到她們力盡而死。你想想看,十幾個身負絕世武功的美豔女人,飄忽如幽靈一般,逢人就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藍家風怒道:“你這人簡直是沒有一點人性。”

  韋剛微微一笑道:“姑娘也是胸懷大仁大義的人,又何苦拘於小節,如若能答允在下片刻之歡,你就可役使十二金釵,縱橫江湖,力挽狂瀾,消滅藍天義,博得世代美名,既可成為天下人人崇敬的女英雄,又可替令堂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藍家風道:“你呢?”韋剛哈哈一笑,道:“我麼?得償心願之後,立時自絕而亡,絕不要留作你姑娘的後患。”

  藍家鳳只覺心中一陣氣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她聲音越哭越大,把存在心中的悲苦一股腦兒全發洩出來,聲聲悲啼,有如杜鵑啼血,聲音也愈傳愈遠。

  韋剛卻抬頭瞧瞧藍家風,道:“姑娘好好的哭一場也好,你哭過了再作決定。”

  這時,神算子王修突然舉步行了過來,道:“你老而不尊,欺侮一個後生晚輩……”

  韋剛怒聲接道:“神算子,你這不守信約的人,給我滾遠一些。

  王修微微一笑,道:“在下那裡不守信約了?”

  韋剛道:“在下和藍姑娘都說過,我們要單獨談談,你,卻藏在近處偷聽。

  王修道:“閣下不要誤會,在下如是答應了,自然遵守信約!”

  韋剛接道:“那你又如何到此?”

  王修道:“藍姑娘的哭聲太大,聲達百餘丈,在下聞得哭聲,才匆匆趕來,並未偷聽你的談話。”

  藍家鳳抹去臉上的淚痕,接道:“老前輩來的最好,晚輩正有一件為難之事,無法決定。”

  王修道:“什麼事?”

  藍家鳳道:“關於那十二金釵……”

  韋剛接道:“藍姑娘,這件事最好是只有你和在下知曉。”

  藍家鳳怒道:“我就算答允你,也要公諸於世,我不會像我母親一樣,白白玷污,我就不會再活下。”

  韋剛怔了一怔,道:“那你為什麼要學習役使十二金釵之法。

  藍家鳳道:“我不會立刻去死,我要先用十二金釵之力,對付了藍天義,為武林除去大害,然後再死。”

  韋剛輕輕咳了一聲,道:“你有十二金釵為助,不難奪得武林至尊之位,為何還要尋死!”

  藍家鳳道:“我如清白被你玷污,活在世間上還有什麼意思?”

  韋剛道:“姑娘如是以死來威脅在下,那白費心機了,須知我韋剛鐵石心腸。”

  藍家風似是忽然有了決定,站起身子,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不能要花招,騙去我清白的身子。”

  韋剛道:“我韋剛已準備以命相殉,為什麼還要騙你。”

  藍家風道:“我陪你死,那役施十二金釵之法,也不用傳給我了。”

  韋剛感覺奇怪的問道:“傳給什麼人呢?”

  藍家鳳道:“王修。”

  韋剛道:“為什麼傳給他?”

  藍家風道:“你玷污了我身子之後,我已無顏再見世上的人,那就不如早些死去,掃蕩江湖妖魔一事,只有委託王修前輩。”

  韋剛目光轉到王修的臉上,冷冷的道:“藍姑娘的話,閣下是否都聽到了?”

  王修道:“都聽到了。”

  韋剛道:“這本是區區和藍姑娘兩人的事,現在卻把閣下也拖了進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聽韋兄之言,似乎是韋兄已經同意了此事。”

  韋剛哈哈一笑,道:“藍夫人才華絕代,她為了防止我韋某人率領十二金釵橫行天下,她死去後,仍安排下制我於死的陷講。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未能料到我能使十二金釵星散毀滅,白費她一番的苦心了……”

  雙目轉注在藍家鳳的臉上,邪惡、冷肅的說道:“令堂的這一番惡毒的用心,亦只有你這作女兒的替她償還了。”

  藍家鳳冷冷道:“你究竟是為了報復我的母親呢?還是為了我的美麗?”

  韋剛怔了怔,笑道:“報復令堂死亡之前安排對付我的陷階是一,姑娘美豔動人撩人心弦是二,但這樣一來,把在下一肚子怨氣,發洩於你姑娘的身上,令堂泉下有知,也將在下恨的牙癢癢的了。”

  藍家鳳道:“你如是為了報復我母親,但她已經死去,人死不記仇。就用不著把怨恨交在我的身上了,如若是為我的美麗,那就更好辦了。”

  韋剛道:“好辦,怎麼一個辦法?”

  韋剛笑了笑,道:“你自毀容貌!

  藍家鳳道:“不錯,只要你肯把統率十二金釵之法,傳授出來,我在你面前,立刻毀容,我要把自己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醜女人。”

  韋剛道:“姑娘真有股狠勁麼?”

  藍家風笑一笑,“舉起手中之劍,指著豔如桃花的面頰。

  道:“你是不是要我先自行劃一劍給你瞧瞧呢。”

  韋剛擺了搖頭,道:“慢來,慢來。咱們再商量一下。”

  一直站在旁側,默默無語的王修,突然長長嘆一口氣道:“韋兄,有一件事,王某人覺著應該告訴你!”

  韋剛道:“什麼事?”

  王修道:“韋兄請瞧瞧在下,和咱們初見面時,有何不同?”

  韋剛打量了王修一眼,突然發現驚愕之色,道:“你白了頭髮、鬍子。”不待王修開口,又搶先說道:“江湖上真真假假。染白鬍鬚的事。也不算什麼奇怪。”

  王修笑了一下,道:但兄弟這不是染的,今日你這番處境,也不是藍夫人的安排,而是我王修苦心積慮的設計。為了這件事,我用盡了心血,一夜間,頓然鬍鬚皆白。“

  韋剛怒道:“你滿口胡言,就算這套是你安排,但是換心香的配方……”

  王修接道:“那也是假的,只是香味和換心香的味道相同,但它卻沒個換心香的藥性。”

  韋剛啊了一聲“原來如此,但你能使這香味如此相似,實也是難能可貴。”

  王修接道:“在下在江湖上,被人稱為”神算子“也不是讓人白叫的啊!”

  韋剛臉上突然現出輕鬆之色,道:“你為何要揭穿內情?”

  王修道:“韋兄不忍讓藍姑娘毀容,足證這些年來韋兄人性大進。仍具有善良心性。”

  韋剛哈哈一笑,道:“王兄,這話不覺得太過棒我了麼?”

  王修道:“兄弟是由衷而言。”

  韋剛道:“就算你覺著我天良還未盡喪,但你自白內情,只怕還有別的用心。”

  王修道:“在下想說明,藍夫人對你並無記恨,也沒有傳下換心香的配方,韋兄,盡消似消除胸中對那藍夫人的積怨。”

  韋剛忽道:“這麼樣說來。中間全是你王修搗的鬼了。”

  王修道:“兄弟極願認罪,但韋兄對藍夫人應該有所諒解。”

  韋剛沉吟了半晌,道:“你配製那換心香的味道,似乎是越來越濃了!”

  王修道:“兄弟只嗅到一次,自信配製的還不會走味。”

  韋剛道:“快些把它熄去。”

  王修道:“為什麼?”

  韋剛道:“這味道可以招來十二金欽。”

  王修應了一聲,急急轉身而去,滅去香味,又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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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

  韋剛笑了笑道:“神算子,你果有點小聰明,配製的換心香,竟然能騙得過在下。”

  王修一抱拳道:“韋兄諒解藍夫人,咱們應該談談合作的條件了。”

  韋剛望了藍家鳳一眼,道:“這位藍姑娘是否已名花有主?”

  王修還未及答話,藍家風搶先道:“沒有。”

  韋剛道:“那很好,那很好。”

  目光轉到王修的臉上,接道:“那就請王兄作個現成的媒人如何!

  王修道:“這個,這個……”

  任他是算子聰明絕倫,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回答那韋剛的問題,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

  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接道:“韋剛,不用逼王老前輩為難,先談談你的條件。”

  韋剛道:“自然是彼此之間,兩沾其利的事。

  藍家鳳道:“你先說說看。

  韋剛道:“在下助姑娘擊敗藍天義,救武林大劫,而且事完之後,散去十二金釵的功力,免得她們在江湖上為害。”

  藍家風道:“那很好啊。”

  韋剛國注藍家鳳笑道:“但要委屈你姑娘了。”

  藍家鳳道:“你明白說吧。”

  韋剛道:“姑娘先要答應。和在下訂了婚約,在神前立誓,三媒六證,等掃平藍天義,江湖重歸平靜時,姑娘再于歸在下,完成婚典。”

  藍家鳳皺了眉頭道:“我有些什麼好處呢?

  韋剛道:“在下改裝、易容,暗中指揮十二金釵由姑娘在江湖上出名。近一年來,由於十二金釵大功已成,我亦曾有暇在江湖中走動了幾次。藍天義練成魔功,練瘋了心,性情大變,就目前的情勢而言,整個江湖。都難免遭受藍天義的蹂躪,如是姑娘能夠挺身而出。剿平藍天義,必將成為武林第一位受人敬重的人物。”

  藍家鳳道:“你好像言未盡意。”

  韋剛道:“以後,是在下和姑娘之間的事了。”

  藍家鳳道:“那才是重要的事,你說個明白吧!”

  韋剛道:“簡單的說,在大局安定之後,姑娘要和在下結成夫婦。”

  藍家風道:“好!我答應你,但我也有個條件。”

  韋剛道:“姑娘請說。”

  藍家風道:“現在你穴道被點,生死掌握在我手中。但一旦解開你的穴道,你立時可以招來十二金釵,把他們一舉搏殺。”

  韋剛道:“這一點,姑娘必須要相信在下。”

  藍家鳳道:“你既不信任我。如何要我信任你?”

  韋剛道:“姑娘之意呢?”

  藍家鳳道:“我答應你的婚約,但卻無法信任你,你野心勃勃,既然想娶我為妻,又想身為武林至尊。你必須有個保證,使我能夠相信。”

  韋剛道:“這倒很難說在下如何保證,才能使姑娘相信?

  藍家風道:“你才智過人。如何保證。應該是不難想的出來。”

  韋剛過:“在下可以提出一百個以上的保證,問是姑娘如何相信。”

  藍家鳳望天色,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要早作決定,如是還未想起,我倒有一個辦法。”

  韋剛道:“看起來,姑娘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了。”

  藍家風道:“我答應嫁給你,全是利害所關……”

  韋剛接道:“但在下卻是全意的喜愛姑娘,在下只希姑娘能有一半情意用在我韋某的身上,韋某就很感滿足。”

  藍家鳳道:“咱們有很長一段相處的時間,能不能使我對你生出情意,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咱們只從利害方面談吧!”

  韋剛道:“在下洗耳恭聽。

  藍家鳳道:“我不學你統領個十二金釵的方法,但我要在你身上施下毒手,如是有一天我背叛你,你可以下令十二金釵殺死我,但我死之後,你也活不過四十九天。大家同歸於盡。”

  韋剛道:“你要在我身上施毒?”

  藍家鳳道:“不是下毒,我相信你的內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縱然在你身上下了毒、你也可以把身上所中之毒,逼在一處不重的地方。”

  韋剛道:“那姑娘準備在區區身上,用什麼手段呢?”

  藍家鳳道:“我母親傳給你訓練十二金釵之法。但那丹書魔令上,還記述有很多種的武功和方法,你不知道。”

  韋剛皺皺眉頭道:“姑娘不願說明用什麼手段對付在下。總該告訴我,在下要承受些什麼痛苦?”

  藍家鳳道:“你不會失去武功,也不會承受到什麼痛苦,只是有一點點的不適,每隔四個十天,要我施救一次,如是過了限期,你就立刻死亡。除我之外,天下再無人能救你。

  韋剛道:“姑娘的手段很惡毒啊!”

  藍家鳳道:“咱們互相不能信任,只有此法,才能使咱們雙方都有保障。”

  韋剛道:“如是剿平了藍天義、在下是否還要受此威脅?”

  藍家風道:“藍天義死亡之日,我就解去你身上的禁制。”

  韋剛道:“那時間,你已是武林中受敬重的人物,要當著天下群雄之面,說明要嫁我為妻,可是這樣!”

  藍家鳳點點頭,未再多言。

  韋剛道:“要天下各門各派的首腦人物,都參加這場婚禮,吃咱們的喜酒,是麼?”

  藍家鳳道:“那時間,他們都會知道你最暗中出力最大的人,榮耀光彩,都會集於你一身。”

  韋剛道:“這些我都可不要,我不稀罕。”

  藍家風道:“我知道,我已經說出了條件,現在你該想一想,是否答應。”

  韋剛突然過去,目光落在王修的身上,道:“王兄,在下想請教兩件事。”

  王修道:韋尼請說,兄弟洗耳恭聽。“

  韋剛道:“第一件事情,是王兄是否願意作媒。”

  王修道:“藍姑娘答應了,我王某作的順水人情,何樂不為?”

  韋剛道:“你如果敢提而為媒證,日後,藍姑娘如若變了卦,閣下也將牽入這場是非之中,這是以命來作賭注的擔保,王兄要再思再想。”

  王修望了藍家鳳一眼,道:“在下如是答應了,自然要負起一切的後果。”

  韋剛道:“那很好。第二件事,你定個限期,需要好多時間,能把藍天義幾個主腦人物,引入這巫山下院中來?”

  王修沉吟了半晌,開言道:“如若在下明日動手佈置,快則半月,至遲一月之內,可以把藍天義引入巫山下院。”

  韋剛道:“咱們就以一月為期,只是要把人引入巫山下院中來,其他的事,由在下包辦,叫他們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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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藍家鳳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把藍天義引入巫山下院中動手呢?”

  韋剛淡淡一笑,道:“十二金釵如是在江湖中出現,必然立時哄動江湖,豈不是使那藍天義心中動疑,如是被他瞭然了底細、再想引他入伏,那就非易事了。”

  藍家鳳道:“十二金釵功行已滿,帶她們離開巫山下院,選一處適當的設伏所在,再引誘藍天義一夥,事情極為簡單,如是要引他們進人巫山下院,只怕不是易事,你既自信有絕對的能力能控制十二金釵,要他們小心一些別在途中鬧事,自然不會引起藍天義的注意。”

  韋剛搖搖頭,道:“十二金釵,一個個嬌豔欲滴、麗裳玉環,就算是黑夜趕路,也難免引起人的注意,消息傳入了藍天義的耳中,豈不會引起他的留心?一旦他有防備,必然會遣人比試,接手一戰,即將使藍天義提高警覺,如果不能一舉而搏殺了藍天義,就算能盡殲天道教中的高手,也不能算是消滅了江湖禍患了。”

  王修道:“韋兄說的有理。”

  韋剛目光移到王修的臉上,道:“這要看王兄,是否能把藍天義引入巫以下院了。”

  王修道:“兄弟自信還有這點才能,誘使藍天義上鉤。”

  韋剛道:“好,那麼這件事此決定。”

  話音一頓,又接道:“王兄應該替兄弟作媒了。”

  王修道:“藍姑娘已經答應了,你們相互有約,在下這個媒人,似乎是多餘了。

  韋剛搖了搖頭,道:“不行。咱們說好的,這個媒人非勞駕你王兄不可。”

  王修皺了搖眉頭,道:“韋兄,作媒的事,要雙方互不相識,兄弟才能居中作為鵲橋。如今兩位已經談妥了條件,兄弟這個媒人如何作法呢?”

  韋剛道:“王兄是個聰明人,難道一定要兄弟說的很明白麼?”

  王修道:“兄弟歷過不少大風大浪,有著很多江湖閱歷,但這作媒的事,兄弟還是第一次遇到。

  韋剛道:“好吧,我明白的告訴你,藍姑娘雖然答應了我的婚約,但她答應的很勉強,兄弟想找一個人,作我們定親的證人。日後,如果藍姑娘變卦的話,諸位也可挺身為在下作證。”

  王修目光轉移到藍家風的身上,只見她臉上一片平靜,既憤怒之色,亦無羞容上狀,叫人猜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韋剛重重的咳了一聲。接道:“王兄明白了麼?”

  王修道:“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不知道藍姑娘是否同意。”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我已經答應了,自然不會變卦了。”

  王修道:“韋兄,你要兄弟作的不是媒人。而是證人,也不要兄弟作媒,而是主持你們定親。”韋剛道:“不錯,兄弟正是此意,王兄出面替兄弟辦個定親手續。”

  王修道:“好吧,兩位既然是都同意了,就許個諾言在下作個證人就是。

  韋剛道:“這地方,十分荒涼,不用擺設酒宴了,咱們就捏土為香,起個誓言,招來三媒六證,大家聽入耳內,記在心中,日後如有什麼變化,在下也找諸位說話了。”

  他步步進迫,逼的王修無法應付,回首再看藍家鳳,只見藍家風卻瑞然而坐,神情肅然,似乎別人不是在談她。

  王修大感為難。輕輕王修嘆息一聲,道:“韋兄定親本是一件十分吉慶的事,如是要彼此起誓,說的血淋淋的,豈不是大煞風景?”

  韋剛冷冷的說道:“王兄,你只管作證,別的事,不勞王兄費心。”

  王修無可奈何的說道:“也好,韋兄一定要彼此立下誓言,兄弟就洗耳恭聽。”韋剛怒道:“你這算是作媒麼!

  王修笑道:“作媒的事,兄弟本是外行。兩位這個媒,乾脆,你韋兄坦然的說出來,要兄弟怎麼辦,藍姑娘只要同意。兄弟照辦就是。”

  韋剛道:“可以,你先召來你幾個朋友,也好多幾個證人。”

  王修望瞭望藍家風,沉吟不語。藍家鳳道:“你去請來武當三子。”王修心中明白,藍家鳳要他請來武當三子,自然是不要江曉峰來了!

  當下站起身子,轉身而去。片刻之後,王修帶武當三子,急急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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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第四十三章 舍已救世

  武當三子,在途中朝已記得王修的示意,三人到了現場。站在王修的身側,一語不發。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王兄,四個人夠了麼?”

  韋則望望武當三子道:“三位願意作保證麼?”

  巢南子道:“咱們作證的。”

  韋剛道:“作證作保,並無不同,如是那藍姑娘,日後綴棄了諾言,諸位就脫不了干係。王修一個人,可以躲起來。但武當派是名門大派,跑了道士跑不了廟,一旦事情發作,我要血洗武當,要你們武當一派,絕跡江湖。”

  巢南子微微一笑道:“閣下是在威脅我們麼!”

  韋剛道:“不是威脅,在下是先行把話說明,免得日後,說在下不教而誅。”

  巢南子道:“你已經說明了!”

  藍家風冷笑一聲道:“夠了,韋剛,你是要辦喜事,還是喪事?”

  韋剛道:“姑娘說的是,咱們是辦喜事。”

  藍家鳳道:“武當三子和王修,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

  四人作證,應該夠了。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

  韋剛道:“咱們拿草為香,先謝月下老人。”

  藍家風冷若冰霜的折了幾段樹枝,插在地上,道:“還有什麼?”

  韋剛道:“姑娘要在四位證人面前,許下誓言,我助姑娘殺事?”

  藍家鳳道:“我要在你身上下禁制,然後。咱們再談訂系親的事。”

  韋剛微微一笑道:“這個當然。”

  閉上雙目,接道:“姑娘請出手吧!”

  藍家鳳站起身子,神情冷肅的緩緩向韋剛走去。

  韋剛閉上雙目,臉上全無畏懼,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氣概。

  只見藍家鳳右手在懷中一摸,不知取出了一什麼事物,右手一揚。拍在韋剛的後背之上。

  韋剛一皺眉頭,臉色大變。

  顯然,他在強忍著很大的痛苦,但他卻咬牙苦忍未哼一聲。

  藍家鳳緩緩抬起右手,雙掌連揮,拍活了身上的穴道,道:“你可活動了。”

  韋剛頂門上,激出了一片汗水,抬頭望了藍家鳳一眼道:“姑娘,你在我身上下的什麼禁制?”

  藍家鳳道:“你有些後悔了,是麼?”

  韋剛站起身子,舒展一雙臂道:“不後悔,不過。在下想求姑娘一件事?”

  藍家鳳道:“什麼事?”

  韋剛道:“目下情勢,已很明顯,不論你姑娘心中對我是恨是愛。但姑娘已非要嫁我為妻不可。在下希望能展現一次笑容,縱然是苦笑也好。”

  藍家鳳輕輕嘆息一聲,啟齒一笑。

  韋剛精神一振。道:“姑娘已答應了在下的婚約是麼。”

  藍家鳳點點頭,道:“”答應了。“

  韋剛對著那插在地上的枯枝,跪了下去,道:“我韋剛答應愛妻搏殺藍天義,剿平天道教,事成之後,再行大禮,今生一世,願聽吾妻之命,為牛為馬,絕無一句怨言,如是口不應心,天誅地滅。”

  言罷,回目望著藍家鳳,臉上情愛橫溢……“

  藍家鳳眼上是一片茫然神色,緩緩向前行了兩步,在韋剛的身側跪下,道:“我答允韋剛。在搏殺藍天義剿滅天道教後,嫁他為妻,如是不履此約,要我不得好死。”韋剛一躍而起,道:“王兄,在下先回巫山下院,預作佈置,希望你儘早設法引誘藍天義,只要他進人巫山下院。甚他的事,就用不著諸位費心。”

  王修一抱拳,道:“在下盡力而辦。”

  韋剛不再答話,轉身一躍而去。

  他身法快速,兩個起躍,人已消失不見。

  回頭冒去,只見藍家鳳仍然跪在當地,淚水滾滾,泉湧而出。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韋剛走了。”

  藍家風緩緩站起身子,拭去臉上的淚痕,道:“江曉峰呢?”

  王修道:“我把他安排在很遠的地方,剛才的景象,他不會看到,姑娘放心。”

  藍家風驟然說道:“我母親作了很多孽,報應在她女兒的身上,這也是大道循環之理,我要請求諸位一件事。”

  王修道:“為武林正義,姑娘已付出了無與倫比的代價,一旦武林恢復清平,姑娘必將是武林中萬世敬仰的人。物,姑娘有什麼事,但請吩咐是,我等無不遵從,請求二字,言重了、”

  藍家風道:“適才的事,諸位都是親眼所見,只請諸位暫時為我守此隱密,絕對不要讓那江曉峰知道。”

  武當三子、王修點頭,道:“我們明白,姑娘但請放心心。”

  藍家鳳:“你們去吧,商討一下武林大事,如何能誘使藍天人巫山下院,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王修輕輕嘆一聲,道:“姑娘要多多保重。

  示意當三子,轉身而去。

  藍家風只覺似是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全身疲倦不堪,倚在一株古柏之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耳際問,突然響起了江曉峰的聲音,道:“姑娘,喝口水吧!”

  藍家風睜開眼睛,只見江曉峰手中捧著一瓢清水,臉上微帶笑意,道:“你很累,是麼?”

  藍家鳳睜動了一下眼睛道:“現在好多了。”

  接過木飄,喝了兩口清水,道:“江兄,有一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一直未告訴你!”

  江曉峰道:“你現在倦意未解,應該好好的休息,有什麼話,休息之後再談吧!”

  藍家風道:“不要緊,我現在很好。”

  江曉峰道:“你要說什麼?”

  藍家風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問的大膽,單刀直人,大出江曉峰意料之外,不禁呆了一呆,“難道姑娘真的不知道麼?”

  藍家風道:“我知道,但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江曉峰笑了一笑,道:“從一見姑娘開始,在下一直對姑娘十分敬重。

  江曉峰道:“我相信令堂不是最壞人,但是造化弄人。算是很好人,也會做出一些背情悖理的事來。只要她不是存心人,就不能算是壞人。”

  藍家風:“你是愛屋及烏,是麼?”

  江曉峰搖了搖頭,道:“在下是由衷之言。”

  藍家風突然嬌媚的一笑道:“你知道麼,我也不是一個好女孩子。”

  江曉峰聽得又一怔道:“姑娘此言何意?”

  藍家風笑道:“我不是好女孩,你自然不用對我大規矩了。”

  江曉峰道:“你說什麼?”

  藍家鳳笑道:“我是說,咱們以後相處之時。你不大抱世俗的禮法。”

  江曉峰嗯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眼巴巴望著藍家風出神。

  藍家鳳伸出手去,拉住了江曉峰的手,道:“如是有別人喜歡我了,你心中是否難過!”

  江曉峰搖搖頭,笑道: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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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藍家風怔了怔,道:“為什麼?”拉住江曉峰的手。突然放開了。

  江曉峰緩緩說道:“像你這樣絕世無倫的美貌玉人,自然是人見人愛,我如是心中難過,豈不是每日都在哀傷之中?”

  藍家鳳道:“這麼說來,你一點不嫉忌。”

  江曉峰道:“嫉忌什麼?你生的太美了,別人喜歡你,情所必然,我不能把天下所有的男人,全都殺光,再說別人喜歡你,你又不喜歡他們,我為什麼嫉忌呢?”

  藍家風微微一笑道:“如是有一天,你忽然發覺了,我喜歡別人。你又將如何?”

  江曉峰道:“這個,這個……”

  只覺此事很難處理,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

  藍家鳳抬眼望天,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是不知道怎麼辦?”

  江曉峰道:“我想,那時……那時我心中定然十分痛苦,但那時我能夠作些什麼?現在就無法預測了。”

  藍家鳳道:“要不笑我告訴你個辦法?”

  江曉峰道:“姑娘指教。”

  藍家風道:“珍惜現在,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又不知如何變化,最好的就是把繞現在。咱們兩情相投,你不用大顧忌了。”

  她瞭然身世後,心中充滿著悲苦,再加上韋剛以“助其報仇逼婚,追得藍家風別無選擇,只好答允了韋剛的婚事。

  但她心中,又有著強烈的反抗意識,不甘忍受命運約擺佈,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適當的方法,這一場痛苦的憂愁,擁塞胸中,使得藍家鳳的性格,有了很大的一個轉變,她緩緩移動身軀,偎人了江曉峰懷中。

  一陣陣處女的幽香,衝入了江曉峰的鼻中。

  陡然而來的豔福,使得江曉峰有著受寵若驚之感,一時之間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應付。

  藍家風覺著江曉峰心臟跳動,急速加快,不禁、啞然失笑,道:“你心中害怕麼?”

  江曉峰怔一怔,答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

  只聽一聲重重的咳嗽,傳了過來,打斷了江曉峰未完之藍家鳳挺身而起,理理雲鬢,轉眼望去。

  只見王修緩緩步行了過來。

  江曉峰站起身子,一抱拳,道:“老前輩。”

  想到適才情景,可能已落入了王修的眼中,頓覺臉上發熱。

  王修卻似渾如不覺,沉聲對藍家鳳說:“姑娘,在下想了很久,如若想誘使藍天義進入巫山下院,那非要姑娘親自出手不可。”

  藍家風道:“你怎麼安排?”

  王修道:“在下想了很久,如非姑娘親自出手,誘使藍天義來此的機會不大。”

  藍家鳳道:“為了挽救武林一番劫難,晚輩極願意犧牲一切,話說出你詳細的安排,晚輩願即時行動。”

  王修道:“藍天義發動以來,一年有餘,經席捲半個江湖,他們在嵩山少林寺的挫敗,滅了他不少銳氣,不過,主動權仍然是控制在藍天義等人的手中,此刻,咱們第一件事,就是爭回主動之機。

  藍家風點點頭道:“理當如此。”

  王修道:“綜觀目前江湖大局,少林已成疲勞之師,能保

  住嵩山少林本院,已算僥天太平,除此之外,只有兩處人手,可以主動襲擊天道教的人。

  江曉峰道:“哪兩處人手?”

  王修道:“一是黃山盤龍谷的松蘭雙劍,二是藍姑娘和江少俠了。”語音一頓,接道:“就是以實力等計,我們這一股尤強過鬆蘭雙劍,藍姑娘有巫山群豪相助,一旦出手,必如生龍活虎一般,始子天道教極大的打擊,除了藍天義、稅毅有限幾人之外,天道教中,亦無多少人能是諸位之敵。”

  王修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展開地上,道:“這是中原數省形勢,我就記憶繪成,也許有些不切實的地方。但大致上,不會有錯,藍天義率領的天道教,也大部散佈在這數省地面之上,由姑娘和江少俠為首,率領一批人手,分另向天道教中之人施襲,以便引誘藍天義等。迫擊兩位。那時。兩位才有引他們進人巫山下院的機會。”

  藍家風點點頭,道:“不錯,先讓他們吃點苦頭,遭受一點挫敗,這樣才能使他們援中高手,全力追擊。”

  江晚峰道:“老前輩和武當三子,是否也要參與呢!”

  藍家風道:“咱們集中在一起,反而覺得安全一些了。”

  稍停,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幾時動身呢?”

  王修道:“愈快愈好。”

  藍家鳳道:“好,這就遣人去召集部分人手,集中此地,照估計。他們明日晚間可以趕到,讓他們休息一夜,咱們後天早上動身。”

  王修道:“後天早晨,他們也許有回報來了。”

  江曉峰道:“誰的回報?”

  王修道:“武當三子。我已經遣人請他們各帶幾位武當弟子,扮作商旅的身份,勘察形勢,如是天道教中,再造高手來此,咱們就追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藍家鳳道:“老前輩智略過人,一切由老前輩調度就是。”

  江曉峰道:“有一件事,老前輩是否忘了!”

  王修道:“什麼事?”

  江曉峰道:“和我義父相會晤。”

  王修道:“沒有忘,我已遣人持密涵,趕往和他約會之處,另行約他會晤。如是一切發展,都能在我預料之內,七日之後,咱們就可會到呼延嘯了。”

  藍家鳳轉動了一下眼睛,道:“老前輩似是胸有成竹。”

  王修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在下確是有一番計畫,但不知能否如願以償。”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我也決定了一件事……”

  說了一半,卻突然住口不言。王修道:“這件事定然很重大。”

  藍家鳳道:“不錯,很重大,所以要借重老前輩的閱歷。”

  王修回顧了江曉峰一眼,道:“可是要我代姑娘選一個人?”

  藍家風呆了一呆,道:“老前輩,果然是有些道行。”

  王修道:“姑娘過獎了。”

  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道:“是的,我要老前輩替我選個繼承大統的人。”

  這一次,倒是把王修聽得一呆,道:“繼承大統,是何用意?”

  藍家鳳道:“正,邪兩道,各有一本武功大成,留在人間,老前輩是早已知曉了。”

  王修道:“你是說丹書魔令?”

  藍家鳳道:“不錯,丹書,魔令。”

  王修道:“丹書魔令,不是在藍天義的手中麼?”

  藍家風道:“他手中雖有丹書魔令,但那是我母親抄本。中間,已被我母親刪減了很多,我母親命運坎坷,遇人不淑,但在一些選善固執之人的眼中,也許把我母親視作妖姬蕩婦。男人們如道德不修,不算惡行,還要美其名日風流,但女人不管她際遇如何,都不能匹配二夫、寡婦再蘸,縱不之受萬世唾罵,亦必遣千戶所指,我們女人家,似乎是生下來就注定要吃虧的。”

  她心有所感,一番話,有如急水下灘,聽得王修和江曉峰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接言。

  藍家風黯然一嘆,道:“不管後世人對我母親的評論如何,但她是一位才氣橫溢的人,我照她的遺囑,進入巫山之後,見到她替我訓練的屬下,也看到她預先留下遺書,而且說明了那丹書、魔令的存放之處。”

  王修道:“姑娘是否取到了丹書魔令?”

  藍家鳳點點頭,道:“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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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王修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找一個承繼丹書魔令的人麼?”

  藍家鳳道:“本來,我想把原本的丹書魔令,用火焚去,但仔細讀過,覺著上面的記載,任何招式,都費了前輩高人的不少心血,實是不忍心把它燒燬。因此,要借重老前輩的閱歷,選出一位才德並具的人,承繼丹書道統。至於魔令上的記載的武功,雖然奇麗奪目,但我覺著它太過惡毒,因此,準備把它焚燬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令堂沒有遺命。指定了繼續之人麼?”

  藍家鳳,道:“沒有。”

  王修道:“姑娘為何不願自己承繼丹書魔今道統!”

  藍家風苦笑了一下,道:“我有這番私心。所以,一直未明示於人,但我目下的處境,已經無法再存這私心了。”

  江曉峰奇道:“姑娘,你的處境有何不妥呢?”

  藍家風笑了一笑,道:“我雖然有丹書、魔令的真本,卻沒有時間習練,藍天義雖然拿的抄本,但他已經苦練了數十年,見面相搏時,鹿死誰手很難預料,萬一我不幸戰死,豈不是把那些絕世武功、前人心血,隨我埋沒泉下,再也無人知曉了?”

  江曉峰道:“姑娘不是和那韋剛談好了麼?由他率領十二金釵助你”

  藍家鳳黯然一笑,道:“韋剛為人,不可信任,一旦真的殲滅了天道教,他可能生出二心。再說,那十二金釵,未必真能殲滅藍天義,不能不未雨綢緞,早作準備。”

  王修知她胸中之苦,但又不敢出言相勸。

  需知江曉峰乃極為聰明的人,稍為言語失慎。就可能被他猜破,是以,默默不語。

  江曉峰點點頭,道:“姑娘說的也是。”

  王修仰險長長吁一口氣,道:“姑娘的心中,是否早有主見呢?”

  藍家風搖搖頭,道:“沒有,回顧了江曉峰一眼,接道:“照晚輩看來,那承繼道統的人,不在我們這一群人中。“

  王修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姑娘想找一個才氣縱橫,而又是名不見經傳的人,藍天義不會找他,才能在隱密之中。苦苦求解,承繼大道。”

  藍家鳳道:“不錯。所以才會恁般隱密,不使外人知。”

  王修點點頭,道:“就在下所見之人中,江曉峰不失為一適當人選。”

  藍家風道:“從此刻起,他要和我常走在一起。”

  王修道:“好,在下替姑娘再找找看……”語音一談。接道:“但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好好保管那丹書、魔令,不能再讓人得去。否則若干年後,必又在武林鬧出一番殺劫。”

  藍家風道:“這件事,老前輩但情放心。晚輩收存之處、自覺已夠隱密了。”

  王修道:“那就好了。”

  藍家風道:“要找就要早些找到,兔得時間安排不及。”

  王修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找一個才氣橫生而又品德兼優的人。實在不易,只能漫漫研商,無法操之過急。”

  藍家風道:“可惜,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王修道:“姑娘不用因此事煩惱,在下盡訣找這麼一個人就是。”

  藍家鳳點了點頭,不再答話。

  王修回顧了江曉峰一眼,道:“你陪藍姑娘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儘可能的早些行動。”

  言罷,匆匆而去。

  目睹王修行去後,江曉峰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道:“在下有些不明白。”

  藍家風道:“什麼事!

  江曉峰道:“此時大敵當前,咱們應該先行集中才智,對付天道教你何以竟想到要找承繼大道大統之人?”

  藍家風淡然一笑。道:“藍天義挾絕世俠名行惡,不但搞亂了江湖形勢,而且也搞亂了江湖上傳統了千百年的規戒,信義,人人都以奸險為是行詐自保,這才是江湖上最大的百日悲傷。”

  語音一頓,接著又道:“近十年的武林形勢,似是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江曉峰道:“什麼現象?”

  藍家風道:“一直在道消魔長之中,似乎是大門派中,沒有才縱橫的人物,江湖上魔道橫行,除了少林寺僧侶,還在暗中做一些維護武林正義的事外,似乎是再無其他門派之人管江湖上的事,這就是造成了藍天義一枝獨秀,成就了曠古絕今的俠名,誰又會知道,他竟然是一個心機陰沉的奸雄人物呢?唉!如非他的俠名,也不會騙得我母親再蘸,也不會有今日武林的悲慘局勢了。”

  江曉峰道:“這和姑娘選擇一位承繼續武林大統之人何關?”

  藍家風道:“我只是在說明用下江湖人心險詐,不可信任,就算咱們能夠一舉搏殺了藍天義,也不能就此風平浪靜了。”

  江曉峰正待接言,藍家風卻又搶先說著:“江郎,聽我說,咱們這一代,正是在道魔消長的夾縫之中,所以,咱們不能以常態,應付江湖上的人人事事,要通權達變,不拘小節。”

  江曉峰一臉茫然之色,微微頷首,藍家風嫣然一笑,道:“你明白了?”

  江曉峰說:“實在說,鳳姑娘,我不大明白。”

  藍家風黯然嘆息一聲,道:“你好傻喲!再不明白,我就羞於出口了。”

  江曉峰望著藍家風微帶羞意的動人嬌笑,心中卻在苦苦思索,他雖然無法瞭解藍家鳳話中明顯的含意,但他卻感到藍東風有些改變,改變得大膽了很多。

  藍家鳳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道:“江郎,我有一個很不幸的預感。”

  江曉峰道:“什麼預感!”

  藍家鳳道:“殲滅了藍天義之後,我也不會再活多久。”

  江曉峰抓抓腦袋,道:“為什麼呢?咱們可能戰死於和藍天義的衝突之中,但在大局既定之後,姑娘將是武林中最受尊敬的人物,為什麼不會再活下去呢?”

  藍家鳳道:“我只是有這樣的預感,我如是不願步上我母親的後塵,那就只有死亡一途……”

  江曉峰接道:“為什麼你會有這些預感,我是越想越糊塗了。”

  藍家風道:“生死由命,一個人不能永遠活在人間,對於生死的事,我已經看的很淡了。當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覺著生死之間,只不過是毫釐之差罷了。一個人該死的時候不死,縱然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不但無味的很,而且也活的十分痛苦,那就生不如死。所以。在我未死之前,要把這些,都安排的十分妥當,才能夠死的瞑目,死得心安理得。”

  長長吁了一口氣,接道:“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想問問江兄。”

  江曉峰道:“什麼事?與我有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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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九

  藍家鳳道:“我那生身之父,早已死去,生我之母,也已離開了人間,這世間,我已經沒有一個親人。我如是死去之後,連一個墳前獻花,靈前哭祭的人,也是無有。江見和我相識雖然不久,但小妹卻已把江兄視為知己。目前,小妹為母親遺書安排的勝利,沖昏了頭賴,對江兄有很多失禮之處,還望江兄不要心存有介薺才好。”

  江曉峰道:“姑娘對在下,有過數度救命之恩……”

  藍家鳳接道:“不談過去的事。只說以後,我死之後,江兄準備如何?”

  江曉峰道:“姑娘如是真的死於這一場正、邪大搏鬥。必將是極受武林尊仰的人物,墳前必是花積如山,靈堂哭聲助大,千百人為你帶孝,武林中同聲喝彩。”

  藍家風笑一笑,道:“很光彩,可惜我卻不希罕,我想知道你要怎麼辦?”

  江曉峰道:“真有那麼一天,我也許會在你墓前自絕一死,追隨泉下。”

  藍家風突然一正臉色,道:“也許會,那是說不一定了。”

  江曉峰神情肅然的說道:“在下心中之言,本不敢說出來……”

  藍家鳳接道:“為什麼?”

  江曉峰道:“姑娘是仙露明殊,人間仙子,在下只是一個流浪江湖的凡人,說出來,恐怕會唐突了姑娘。”

  藍家風道:“你為何不把我看成平凡的女孩子,我和別的人,有何不同?”

  江曉峰道:“你太美了,美的令人自慚形穢。”

  藍家風道:“不要把我看的太高。撇開了外貌不談。我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子,你裡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也許以後,咱倆就沒有這樣談心的權會了。”

  江曉峰道:“我怕說錯了……”

  藍家鳳接道:“不要管,你心中想什麼,儘管說出來。”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妄想有一天能和姑娘……”

  話到此處,突然住口不言。

  藍家鳳道:“怎麼樣?說啊!”

  江曉峰輕咳一聲,道:“在下和姑娘長年相見。”

  藍家鳳道:“太含蓄了。”

  江曉峰道:“姑娘聰慧絕倫,在下用不著說的太露骨了。”

  藍家鳳回顧了一眼,低聲說道:“可是想娶我作妻子?”

  這等單刀直入的方法,反使江曉峰呆了一呆,半晌才說道:“固所願矣!不敢請耳。”

  藍家鳳笑一笑,道:“禮教誤人,走!咱們到裡面瞧瞧去。”

  江曉峰道:“滿地古墳,壘壘青家,有什麼好瞧的呢?”

  藍家鳳站起身子,舉步而行,一面說道:“華堂巨廈依然在,古墳卻埋修築人,木棺青家,才是人常居之地。”

  江曉峰聽她之言,談有萬般愁苦,似乎是除卻一死之外,別無他法。心中大鏡驚異,想勸解幾句,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隨在藍家鳳身後行去。

  藍家風穿行於青柏古家之間,臉上是一片臥冷自惜的神色。

  不覺之間,已然穿過了林立古柏和壘起的青家,到了一座土地廟前。

  那最一個香火很少的小屆,香爐中積塵盈瀚,卻不見香灰紙毅,想來。這座小廟,已很久無人叩拜了。

  藍家風突然停下腳步,輕輕嘆息一聲,瞧著小廟出神。

  江曉峰道:“這最陵福德詞,到處可見。有什麼好瞧的?”

  藍家鳳道:“我在想,當年修築這廟之時,定也中香火鼎盛,但曾幾何時,竟變的如此冷落。事時無常。人海滄桑,實叫人感慨萬端。”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位姑娘怎麼了,忽然間變的鄉愁善感起來?

  忖思之間,忽見藍家風對著那小廟跪了下去。

  江曉峰吃了一驚道:“風姑娘!你怎麼了?”

  藍家風道:“你也跪下來。”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我也跪下?”

  藍家鳳道:“嗯!跪下來。我有話問你!

  江曉峰依言跪了下去:“姑娘要講什麼?”

  藍家鳳:“你要娶我為妻,是真最假?”

  江曉峰道:“字字出於肺腑。”依言跪了下去。

  藍家鳳道:“你如是一片真心。咱們就在這小廟前,對神立誓,訂下婚約。”

  江曉峰臉上泛現出一片驚喜之色,道:“這豈不太委屈姑娘了麼?”

  藍家風道:“天地為證,神作媒,怎麼會委屈了我呢?”

  江曉峰迴顧了藍家鳳一眼,道:“咱們要說些什麼話?”

  藍家鳳道:“也沒有一定的規定。咱們各自把心中的話說出就是。”

  江曉峰道:“好,在下先說。”

  藍家鳳道:“我先說。”

  江曉峰道:“好,在下洗耳恭聽。”

  藍家鳳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藍家鳳。原以終身相許江郎,從此之後,視其為大,對神立誓,以明心跡。如是情天多變,難為江郎之妻,當以死守節、願作一烈婦。”

  江曉峰聽她言語之間。多為不祥,心中破感奇怪。緩緩說道:“鳳姑娘你……”

  藍家鳳接道:“我說的心中之話,難道你還聽不明白麼?”

  江曉峰道:“我不明白,但今日是咱倆定婚佳期,你怎麼會說出這許多不祥之言?”

  藍家風嘆道:“由來情天多變化,殊難知道以後的事。”

  江曉峰茫然地一點頭,道:“姑娘說的是。”

  望著小廟,接道:“在下江曉峰,願娶藍家風姑娘為妻,終身相守,矢志不移。如是口不應心,天誅……”

  藍家風急急接道:“住口!”伸手拉起了江曉峰接道:“江郎,你認我為妻就是,為什麼要立此重誓!”

  江曉峰道:“姑娘今日之舉,在下受寵若驚,立下重誓,只不過聊表敬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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