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7 14:14: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600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2
三二〇

  原來,江曉峰和方秀梅仍站在院中,不停的交談,似是在商討什麼,又似是在爭論什麼。

  王修行近兩人時,兩人已停住爭論,轉過臉來江曉峰冷冷說道“王先生,這一仗,如若沒有十二金釵相助,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結果?”

  王修本想勸他退入廳中,想不到江曉峰先發制人,當先提出了問題。

  王修怔了一怔,道:“如是咱們佈置的好,加上藍夫人留下的強弓和利箭,咱們可以多支持一些時間,如是佈置不對,很快就為藍天義手下搏殺。”

  江曉峰道:“快有多少時間?慢要多少時間?”

  王修道:“藍天義如若盡出屬下高手,一擁而上,咱們支持不過半個時辰,就要十死八九,如是咱們布登恰當,還可支持上兩個時辰。”

  江曉峰道:“如若咱們死定了,這早兩個時辰,和晚兩個時辰,實也沒有什麼分別。”

  王修道:“大大的不同,此時此情,每一刻時光,都可能有極大的變化……”江曉峰接道:“如那韋剛不讓十二金釵出動,咱們已決定了命運,沒有變化,也沒有奇蹟。“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和你江少快大不相同……”

  語聲一頓,接道:“就算你的看法對了,但目下大眾生死與共,江少俠也不能獨行其是。”

  江曉峰道:“先生之意呢?”王修道:“返回大廳,聽我王修之命行事。”

  江曉峰抬頭望望右廳,道:“武當門下弟子,師徒九人,獨守右廳,人單勢抓,在下到右廳,助他們一臂之力如何?”

  王修略一沉吟道:“好,不過,那裡由巢南千道長負責,江少使在那裡,也不能獨斷獨行。”

  江曉峰:“在下會聽巢南子道長之命行事。”

  王修一揮手,道:“方姑娘陪他同去。”

  方秀梅點點頭,低聲道:“王兄,他似是已有些神經失常……”

  兩人低聲交談時,江曉峰已舉步向右廳行去。

  王修道:“我瞧得出來,所以,我不和他爭辯,也未多勸說他,唉!他太年輕了,像他這樣年齡,誰又能忍得下綠巾壓頂的痛苦呢?他能夠使外面保持一分鎮靜,已經很難得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要你先來,就是讓藍姑娘有機會和他解釋幾句,想不到局勢突然有變,藍姑娘也亂了方寸,無暇和他解說了。”

  方秀梅點點頭,道:“我會勸他,王兄不用為此事擔憂;主持大局要緊。”

  王修道:“今日之戰,變化如何,已非我們能夠掌握。但我將盡力支撐,我相信籃姑娘必可說動韋剛。”

  方秀梅笑道:“王兄,此論可有所據?”

  王修道:“在下只覺著藍姑娘有一股天賦的魅力,只要她被逼運用出來,韋剛必然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方秀梅嗯了一聲,道:“小妹的看法,韋剛早已屈服在藍家風的石榴裙下,但十二金釵可能還未競全功,所以對過強日光有所畏懼。”

  王修道:“方姑娘的看法,必有所本,不過一事有其弊必有其利,非形勢所逼,只怕韋剛也不會暴露出十二金釵的缺點,咱們可以舉一反三……”

  他是自知失言,突然停口不語。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但願我們能渡過今日之危。”

  轉身向前行去。

  王修急急說道:“姑娘留步。”

  方秀梅回過身去。王修已行到身前,把手中一物,塞入方秀梅手中,道:“方姑娘,如若事情變化的不可收拾,設法勸江曉峰離開這裡,江曉峰知道距此不遠處;有一座古柏聳立的墓園,你們到那裡躲起來,呼延嘯會派巨鳥去接迎逃入墓園的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小心保管手中之物。”

  方秀梅道:“王兄給我的是什麼?”

  王修道:“丹書、魔令存處的圖,姑娘謹慎的收著,不要告訴江曉鋒,萬一姑娘為人生擒,無法毀去秘圖時,就把它吞入腹中。”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王兄但請放心。”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判斷,情形不會壞到那裡去,但有備無患,咱們有這一步準備,亦可從容應變。”

  方秀梅道:“王兄顧慮的很周到。

  王修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方秀梅迅快的奔入右廳,只見巢南子還在指揮二個師弟和六個弟子,依廳中形勢,布設對敵之降。

  王修道:“藍家鳳派人送來了兩張強弓五十支長箭。”

  方秀梅細查長箭,只見箭弦顏色不同,有的淡紅,有的深藍,亦有一種墨黑之色,不禁皺了眉頭,道:“道兄,王修可曾說明這箭頭上的顏色,代表什麼?”

  巢南子道:“送箭的人只說這箭頭上的顏色,代表著不同的作用,但未說明作用何在。”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據常情而言,這藍色的長箭,似是淬毒之物,至於淡紅和墨黑的箭頭,定有著奇怪作用,這三種顏色之內,以黑色最少,可能也最珍貴,希望道兄珍重施用。”

  巢南子數了一數,藍色箭頭的長箭,有三十支之多,燒紅色的十四支,黑色的只有六支,分配在兩張弓上,每弓只有三支,當下點頭說道:“姑娘分析的很正確,貧道決定派遣兩位師第施用弓箭,黑色的箭,到最危險時再施用——”

  語音微微一頓,接過:“王兄請江少俠和方姑娘幫助敝派中人,守衛右廳,貧道十分感激。”

  方秀梅笑一笑,道:“道兄言重,王兄特別吩咐過,這右面廳中守衛之人,以道兄為首,道兄如有什麼遺派,只管吩咐我們。”

  巢南子道:“貧道正想請方姑娘和江少俠主持其事,貧道願聽遣派。”

  方秀梅道:“這個不用了,蛇無頭不行,烏無翅不飛,王修既為群豪推舉為主持大事的首腦,咱們都應該遵他之命行事。”

  巢南子道:“姑娘既如此說,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時,突聞一聲號角,傳了過來,聲音歷久不絕。

  方秀梅道:“藍天義就要發動了。”

  巢南子抽出長劍,高聲喝道:“咱們武當派,已受覆巢之辱,今日之戰,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寧可戰死,不能為人生擒。”

  浮生子、青萍子,六個靜字輩的弟子,齊齊欠身一禮,各奔方位。

  六個武當弟子,齊齊抽出長劍,目注大門口處的變化。

  浮生子、青萍子,卻各自取過強弓,隱於窗後。

  方秀梅快步行近江曉峰道:“兄弟,藍天義就要發動了。”

  江曉峰點點頭,木然的應道:“小弟會和他們決一死戰。”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藍姑娘清白無暇……”

  江曉峰啊了一聲,接道:“妹妹,決戰之下,小弟的生機不大,這些事,小弟已不放在心上。”

  方秀梅聲音十分低微,低微的只有江曉峰可以聽到,道:“兄弟,聽我說!不過,聽過之後,你不能說出去。”

  江曉峰道:“姊姊說吧……小弟洗耳恭聽。”

  他口中雖然答應著洗耳恭聽,但神情卻是一片冷漠,似乎在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提得起他的興致。

  方秀梅黯然,低微的說道:“犧牲的是姊姊,我用移興接木之計,保存了藍姑娘的清白。”

  江曉峰淡淡的應了一聲:“是麼?……”

  突然心神一震,俊目放光,急急說道:“妹姊,你說什麼?”

  方秀梅低聲道:“小聲一些。”

  江曉峰道:“啊,姊姊說的……”

  方秀梅接道:“簡單的很啊!犧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處子之身。”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這個怎麼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這中間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費盡心機的安排……”

  江曉峰造:“但姊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3
三二一

  方秀梅接道:“怎麼了?你可是覺察姊為人放蕩麼?告訴你,妹姊我雖然年近三十,但還是清白身子,這一次,讓韋剛糟蹋了,雖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世間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們姊弟的一場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處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場。”

  她雖儘量想使自己的語聲,變得輕鬆一點,但雙目中卻滿含了晶瑩的淚水。

  江曉峰只覺心頭大震,臉上儘是慚愧和驚訝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舉手拭去臉上的淚痕,嘆道:“兄弟,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要振作起來,應付大局。”

  江曉峰流下淚來,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聞蓬然一聲,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

  原是那號角聲音過後,王修立時以緊急的傳訊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領巫山門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決定,非萬不得已,不和對方正面拚搏。

  因為,時間對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釵可能會隨時出現。

  六燕在撤退時,隨手關上了大門,而且下了水栓。

  大門被撞開之後,藍福當先而入。

  這時,他穿了一身藍色的勁裝,白髯飄飄。手中提著一把特製的長劍。

  緊隨藍毅身後是大潮漁叟黃九洲、奇書生吳半鳳。

  兩人身後是二十個黑色勁裝。手執兵刃的大漢,魚貫進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乾眼淚,準備迎敵。”

  江曉峰滿懷慚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萬丈豪氣舉袖拭去臉上淚痕。舉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曉峰已然舉步衝出了廳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兄弟,決不可孤身涉險。”

  江曉峰停下腳步,方秀梅也追出廳外。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籃福拿著一把奇大的長劍,不禁為之一呆,道:“姊,瞧那藍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錯,對敵人小心一些。”

  江曉峰右手撥出背上的長劍。左手卻取出了懷中的奪命金劍。

  藍福率人破門而入,看廳中一片寂靜。立時橫劍當胸,停步未再前進。

  原來,十二金釵昨夜出擊,掃滅了天道教中數十個暗樁,藍福雖然不瞭解情況。但也知道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進。

  但在見到江曉峰後,立時冷笑一聲道“江曉峰,你敢當先現身,倒還有幾分骨氣,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曉峰豪爽的說道:“藍福,你不過是藍天義手下一個老奴才,也配見神算子王先生麼?”

  這句話罵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藍福的痛腳。

  藍福臉色一變,手中長劍一揮,太湖臾黃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執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長又細,形同釣竿。

  黃九洲一發動,身後十個黑衣大漢同時疾衝而上江曉峰一擺長劍正待迎上前去,卻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拚。”

  黃九洲和一群屬下,來勢極快,一眨眼,已然衝到大廳前兩丈左右處。

  但聞弓弦聲響,二十支長箭,破空而出。

  這些長劍,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強箭總,非同小可。

  但見兵刃閃動,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銀光。

  黃九洲的鉤竿揮動,撥開了兩支迎面而來的長箭,但覺力道奇強,其中一支長箭,移動不過寸許,掠頂而過。這一陣強箭急襲,使得黃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硬衝。

  但最使黃九洲奇怪的,自覺這一陣強箭,必定會傷人,何以竟不聞喝叫之聲。

  心念轉動之間,突聞卜卜之聲傳人耳際。

  目光一轉,只見追隨身後的十個黑衣大漢,竟然有八個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著見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斃,卻不聞一點聲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陣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個,實也是驚人的紀錄。

  一陣箭雨之後,竟也再無長箭射出。

  原來,房舍內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願輕易發射。

  突然間,尖嘯破空。右面廳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電射一般,直射向黃九洲的前胸。

  這一箭雖然來的勁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見草九洲手中的釣竿吱然一聲,擊在那長箭之上。吱然之聲未絕之際,一聲蓬然大震的暴響,傳人耳際。

  但見滿空中白煙瀰漫,四下射飛。

  江曉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響聲中,退回了右廳。

  黃九洲和兩個穿黑衣的屬下,雖未被那驚人的爆炸所傷,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黃九洲中長釣竿的光。

  釣竿既長,又有著很大的彈性,所以,那長箭雖然爆炸的聲勢迫人,但卻為黃九洲一擊震開。

  但經過這一次劇烈的爆炸之後,不但黃九洲再無向前衝援的勇氣,連藍福也大感震驚,高聲叫道:“快返回來。”

  黃九洲鉤竿一揮,轉身兩個飛躍,人已退到藍福的身側。

  兩個隨黃九洲身後的黑衣大漢,也急急奔了回來。

  江曉峰目賭那長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驚駭,心道:“藍夫人事先在這巫山下院中,佈置下了這等強弓硬箭,固然是先見之明,但王修能在嚴密的控制下,使強弓長箭發揮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陣箭雨中,射倒了八個武林高手,實也是未曾有過的事。”

  這時,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時瞭解了箭上的顏色作用。

  原來,那藍色的尖頭,是用劇毒淬煉箭簇,而毒性奇烈,見血封喉,不論武功何等高強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紅色的箭頭。連整個箭身,都裝滿了火藥,只要碰上強烈的撞擊,立刻爆炸。

  至於墨黑色的箭頭,亦必有著特殊的威力,但什麼樣的威力,卻叫人無法預測,不過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質精的道理那墨黑色的箭頭,數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為強大。

  方秀梅暗作估計,五百支長箭,在武林高手運用之下,必可發揮出極為強大的威力,只憑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數付出極大的代價。

  心念及此,不禁浮現出歡愉的笑容。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3
三二二

  只聽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藍天義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準備。”

  方秀梅嶺頭望去,只見大門外面。魚貫行入了十二個全身紅衣,年約十三四歲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著一面三尺方圓,雨傘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聲叫道:“這是藍天又隱身於鎮江之後,苦心訓練而成的十二飛龍童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們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麼未帶兵刃?”

  方秀梅道:“別瞧他們年紀幼小,但每個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們也許身上暗藏著歹毒兵刃,也許別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問道:“幾個小個年紀的童子,竟有這樣厲害麼?”

  方秀梅道:“聽說這些童子,都是藍天義千中選一者,資質。

  骨格,都屬上選的人才,或用重金買來,或用拐帶手法騙來,四五歲時就開始習練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藥物。事實上,這些人才真是藍天義的精銳屬下。“

  談話之間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長箭的童子,行了進來。

  巢南子暗中一數,又是一十二人,當下說道:“方姑娘。這十二個人,姑娘知道麼?方秀梅點點頭道:“這是十二劍童,他們在劍上的造詣很深,道長和他們動手時,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應,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淡淡一笑,徽作頷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輕輕嘆息一聲,道:“道兄,記著小妹兩句話,他們是食用藥物長大的人,其訓練方法,和十二金釵相似。”

  這才使巢巢子神色一整,道:“多謝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懷凝,藍天義對十二飛龍童子和十二劍童是用一種很殘忍的方法,訓練而成。”

  巢南子道:“什麼方法?”

  方秀梅道:“藍天義藥物,增強了十二話童和十二飛龍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個童子身體受了壓制,不能長大。”

  巢南子道:“這廿四個童子身材幾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這時,十二劍童和十二個飛龍童子,多已開始行來,每一個白衣劍童,跟在一個紅衣童子身後,由那紅衣童子。用藤牌護身,綏緩向前行來。

  方秀梅一皺眉頭:道:“藍天義出動了特殊訓練而成的精銳屬下,大約是準備要一舉成功,咱們這右廳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還是由道長自作處置?巢南子道:“受命王修,正廳對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對右廳防守的發令之處,如是局勢進人了混亂之局,則由貧道自作處置。“

  方秀梅轉目望去,只見右窗口處一紅一白兩面旗子,旗展三次,低聲問道:“雙旗展動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說不要咱們輕易出手,但要緊守廳門,不讓他衝入廳中。

  兩人這一陣談話,外面的廳院中,局勢又有了很大的變化。

  原來藍天義已親自率人而至,大門內,又多了數十個黑衣人。

  玄真道長手執長劍,率領武當門下的精銳弟子,魚貫而人。

  不過,武當門下弟子,已不是穿著道袍,而是換著了黑色的勁裝。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乾坤二怪,分守藍天義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個長約二尺,鴨蛋粗細,通體金黃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曉峰等諒訝的,還是出現藍天義身後的兩位少林高僧,冷佛天禪和飛鈸天音。

  這兩位天字輩傑出的高手,陡然出現,帶給了方秀梅、江曉蜂等重重的疑問,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這一瞬間的變化很大,藍天義親自督陣,精銳盡出,再加上,天禪、天音的出觀,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種的妥協,或是受到了極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兩大高手,隨來助戰。

  突然間,弓弦聲動,正廳中射出來一支長箭,直向一面藤牌上射去。

  但聞蓬然一聲,強箭射在藤牌之上,跌落實地。

  江曉峰低聲道:“這藤牌堅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強,竟然未能傷到藤脾分毫。”

  緊接著正廳內強箭連連射出,飛向藤牌。

  只聽得蓬蓬大震之聲,彼起此落,陣陣白煙,彌空而起。

  一眨眼間;二十四個童子,和十二面藤牌,都陷入了那陣陣的白煙之中。

  原來正廳之中射出的,都是爆炸的紅色箭頭。

  這時,正廳和右廳一丈之外,都彌起一片白煙,二十四個童子和藤牌,都陷入那迷茫白煙之中。

  突然間,紅影一閃,一個手執藤牌的童子,滾入了廳中。

  江曉峰一躍而起,長劍迅如奔雷,劈了過去。

  但見長劍一閃,自白藤牌後面探了出來,擋的一聲,封開了江曉峰的長劍。

  紅影一閃,藤牌滾開,一個白衣童子,疾滾而出。

  江曉峰長劍疾展,閃起了一片冷芒寒霜,森森劍氣值迫過去。

  原來那藤牌後面的一個飛龍童子。;和一個劍童,都已衝入廳中,江曉峰想以凌厲的劍勢,一把那白衣童子,迫出廳去。

  但那白衣劍童不但劍招詭奇,而且內力也十分強大,竟然硬接了江曉峰兩招快迅的劍勢。

  兩聲金鐵大震之後,那白衣童子雖被震退了兩步,但卻把勢子穩住,立時和江曉峰展開了一場為極為凌厲的搏殺。

  在白衣劍童和江曉峰動手的同時,巢南子和方秀梅也同時攻向了那紅衣童子。

  那紅衣童子突然一收藤牌,手中藤牌變成了一根奇形兵刃,尖端冷芒閃閃,有如一條短槍一般。

  巢南子劍出“玄鳥劃沙”斜裡析去,卻被紅衣童子的藤牌擋開。

  方秀梅劍走偏鋒,斜裡攻了上去,兩個人存著和江曉峰一般的心意,希望把紅衣童子迫出廳外。

  但那紅衣童子,手中的藤槍招數十分詭異,應付兩人合攻之勢,竟然十分輕鬆。

  巢南子連經大戰凶險之後,已變的十分沉著,默查廳中形勢,已知道很難把兩人迫出廳外,急急叫道:“三弟,四弟,把手中的弓箭,交給靜智、靜勇,合力守住廳門。”

  浮生子、青萍子,應了一聲,撥出長劍,躍至廳門處。

  這時那彌空白煙,已然消退了不少,院中景物,已然清楚可見。

  只見廳外也正展開著激烈絕倫的惡鬥。

  六燕、七燕率領著巫山門中十位灰衣人,十柄劍和十個白衣童子鬥在一起。

  這些灰衣人劍上力道十分強大,顯然多佔了上風。

  十個白衣劍童,卻是以身法輕靈,劍招詭異見長,雖然暫處下風,但卻毫無敗象。

  多星子帶著四個執刀大漢,守在正廳門口,並未出手助戰。

  顯然,王修的用心,亦是不讓人衝入廳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3
三二三

  十二個飛龍童子,除了一個,被巢南子和方秀梅雙劍所困之外,另外十一個,卻又疾決退了回去。

  用心極為明顯,想仗持藤牌,再行輸送人手過來,向廳中強攻。

  緊張激烈的搏殺之中,還蘊藏著謀略之爭。

  還有一個白衣劍童,持劍和六燕、七燕相對,雙方六目交投,但卻沒有動手。

  六燕、七燕別有用心,帶著微笑,那白衣童子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神情。

  正廳中的王修,此時,也行到廳門處觀戰,臉上是一片愁苦之色。

  需知王修雖未盡出所有人手,但動手的人,已是他們可以調動的人手中,最精銳地高手,這些人如若不敵,其餘的只有聽憑人宰割的份兒。

  他希望六燕、七燕率領的巫山門中高手,能擋住十二劍童和十二位飛龍童子,用藍夫人遺下的特製長劍,拒擋敵方繼續援手。但他未想到十二劍童,武功如此高強,一個人就能纏鬥一個巫山門下高手。

  但眼看十二個飛龍童子,退了回去,巫山門中人,竟未能騰出手去攔住,心中大為震驚。

  這和他預定的計畫,有了很大的變化,如若十二金釵再不能趕到助戰,藍天義把人手輸送過來,勢必要形成混戰之局,除了巫山門中人,可以支持一陣之外,其他的人只怕很難支持。

  十回合以上。

  忖思之間,十一個飛龍童子,已撐著藤牌,護著藍福、黃九洲、吳半風,和八個手執兵刃的黑衣大漢,直向大廳行來。

  王修皺著眉頭,伸手取過一支強弓,換了一個黑色箭頭的長箭,弓引滿月,呼的一聲,射出一箭。

  原來,王修亦發覺了這長箭頭上的顏色,代表著各種不同的用途,三種顏色中,以這黑色箭頭的數目最少,而且,另外兩種長箭,已然證實無法對付那飛龍童子的藤牌。

  以神算子之才,亦無法推想出這黑色箭頭有些什麼作用,情急之下,只好射出一箭試之。

  那飛龍童子手中的藤牌,不知是何物作成,看上去有些像藤,但王修知道那不是藤編成,不但堅中有柔,而且也富彈性,那紅頭長箭爆炸的威力,已然很大,但卻無法傷害到飛龍童子手中的藤牌。

  箭風破空,正射向當先一個飛龍童子。

  那飛龍童子手中藤牌一揚,但聞吱然一聲,正射在藤牌之上。

  王修全神貫注那長箭的變化,只見那長箭射中藤牌之後,竟然毫無特殊反應,跌落實地之上。

  王修吃了一驚,暗道:“這黑色箭頭,乃長箭之中,最少的一種,也應該是威力最大的一種才是,怎的竟然全無特殊威力。”

  大廳中弓箭手,全部聽命王修,看王修射出一箭,各個都引弓搭箭,待命射出。

  但王修卻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向前行來的飛龍童子出神。

  這一瞬間,王修幾乎已失去了主裁自己的能力。

  因為事情變化的完全出了王修的意料之外,場中的形勢,似乎已不是一個人的智慧力量所能扭轉,這時對面的決鬥,除了武功之外,智慧和才略,已無法派上用場。

  王修木然了,除了立時出現十二金釵助戰之外,天道教第二批人手,只要在十一位飛龍童子的藤牌護送之下,送近大廳,展開猛攻,頓飯工夫之內,可以把集中在巫山下院的各派武林人物,全部消滅。

  搏鬥之下,寸陰必爭,就在王修出神發愣之間,十一個飛龍魚童子,已把藍福、黃九洲、吳半風等,送到大廳前面。

  王修定定神,緩步行出大廳門口。

  藍福目注王修,冷冷說道:“王修,你們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一個時辰之內,都將作刀下無頭之鬼,但弊教上體天心,再給你們最後的機會,要他們放下兵刃,聽候發落,老夫願擔保他們不死……”

  只聽一個陰森的聲音接道:“好大的口氣。”

  藍福、王修同時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面目陰森,全身黑衣的瘦長漢子,和一個白紗蒙面的,身著天藍勁裝的女子並肩緩緩而來。

  王修目睹兩人出現,精神頓然一振。

  藍福故冷笑一聲,道:“好個臭丫頭,別說你臉上蒙著白紗,就是你被火燒成灰,老夫也得瞧出來是你……”

  來的一男一女正是韋剛和藍家鳳。

  韋剛怒聲接道:“你可是藍福麼?”

  藍福道:“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韋剛道:“區區韋剛。”

  藍福略一沉吟,道:“原來是你這個老魔頭。”

  韋剛冷冷說道:“你敢對區區無禮?”

  藍福仰天打個哈哈道:“韋剛,你口氣如此狂妄,想來必有所仗持了。”

  韋剛哼了一聲道:“量你也作不了主,區區也不願和你多費口舌,我要和藍天義談談。”

  他說話的聲音很高,站在大門口處也聽得十分清楚。

  藍福怒聲喝道:“就憑你,也配和敝上談話麼?”

  藍家鳳白紗遮面,靜靜的站在韋剛身側。韋剛正待發作,卻已聽得藍天義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藍福,不許對韋兄無禮。”

  一面答話,一面舉步行了過來。

  這時,王修已傳出令諭,告訴大廳中的群豪,不可輕易出手。

  是以,藍天義舉步行來時,廳中的各箭手,無人放箭。

  但那十二劍童,仍和巫山門中人打鬥的十分激烈。

  藍天義左有乾坤二怪,右有無缺、玄真,身後面跟著手執戒刀的冷佛天禪,和身上掛著四面銅鈸的天音。

  一行人距大廳兩丈左右處,停了下來。

  藍天義揮揮手道:“韋兄,想和在下談點什麼?”

  以藍天義的身份,竟然叫出韋兄二字,頓使得藍福心頭一震,暗道:“教主對此人這般客氣,這韋剛定然有什麼特殊之能了。”

  但聞韋剛說道:“藍教主,先要他們停手。”

  藍天義點點頭,道:“藍福,要他們停手。”

  藍福高聲喝止住搏鬥的十二劍童。

  王修也同時下令約束了巫山門下的高手。

  六燕、七燕動作極快,群豪已停下手,立時帶著十位灰衣人進人大廳,不讓藍天義有問話的機會。

  庭院中搏鬥停止,右廳中,江曉峰、巢南子和敵人的搏鬥,也同時停下。

  白衣劍童和身著紅色的飛龍童子,疾快的退出右廳,回人本隊。“

  方秀梅快步行到江曉峰身側,道:“兄弟,韋剛出面了,咱們也要出去瞧瞧吧!”

  江曉峰點點頭,問前行去,但行到廳門處,停了下來。

  巢南子、方秀梅,也同時行到廳門口處,三個人並肩而立。

  這時,雙方已經完全停下了手,但卻列陣以對。

  韋剛道:“在下韋剛,藍教主早已知曉了……”

  藍天義道:“聞名久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3
三二四

  韋剛道:“但藍教主可知曉何以在下會留在這巫山下院,一住十餘年麼?”

  藍天義搖搖頭道:“這個麼?在下就不清楚了。”

  韋剛道:“區區可以奉告。”

  藍天義道:“洗耳恭聽。”

  韋剛道:“在下奉尊夫人之命,在此巫山下院之中,訓練了一批人手。”

  藍天義道:“內子已然過世,韋兄對她這番忠誠,想她在九泉之下,亦必很感激韋兄。”

  韋剛道:“誇獎了……”

  語聲一頓,接道:“這巫山下院,在江湖中遺世獨立,想不到竟也得天道教的垂青。”

  藍天義笑道:“在下稱霸武林,盡服各大門派,巫山下院彈丸之地,確然未放心上,在下來此,全為了追殺王修一般不識時務的餘孽,如韋兄可以不管此事,兄弟願以湖北總舵主位置相贈。”

  韋剛道:“韋某不出山,也就罷了,既要出山,就要你閣下的武林霸主之位。”

  藍天義臉色一變,但卻強行壓制下心中的怒火,道:“韋兄,說笑了……”

  韋剛接道:“在下說的很真實。”

  藍天義道。“就憑你韋兄一人之力麼?”“

  韋剛道:“在下自然憑仗幾位助手,同心協力以爭霸主之位。”

  藍天義略一沉吟道:“什麼樣的人物,可否請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如果他們真有爭到武林霸主的能力,也許在下可以奉讓武林首座之位。”

  韋剛冷峻地道:“十二金釵,不知籃教主是否聽人說過?”

  藍天義道:“昨夜之中,搏殺了本教中甚多暗樁,想來定是十二金釵所為了。”

  韋剛道:“不錯,正是區區的屬下。”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韋兄請四面瞧瞧。”

  韋剛回顧了一般,道:“瞧什麼?”

  藍天義道:“瞧那些白衣、紅衣童子。”

  韋剛道:“在下瞧到了,他們是什麼人?”

  藍天義道:“十二位劍童和十二位飛龍童子。”

  韋剛道:“二十四個童子,何奇之有?”

  藍天義道:“就在下所知,十二金釵和十二劍童的訓練之法,大同小異,如果她們經閣下的特殊訓練,能培養出人所難及的功力,他們和十二金釵具有之能,倒也是不遠。在下相信,以十二劍童和十二飛龍童子,全力對付十二金釵縱然不勝,至少也可以纏鬥個數十招……”

  韋剛搖搖頭,接道:“閣下的算盤打錯了,你手下的十二劍童和十二飛龍童子,根本不是十二金釵之敵。”

  藍天義道:“除了二十四位童子之外,本座屬下還有數百位高手待命,韋兄算一下,這一戰,你的勝算不大。”

  韋剛道:“藍教主錯了,十二金釵一旦出動,對付你天道教中人,有如狂風掃落葉一般,二十四童子和你帶來的數百位高手徒眾,片刻之間,都將死傷在十二金釵手中。”

  藍天義道:“聽起來這近神奇,但我寧願相信你韋兄說的實言,不過……”突然仰天大笑,住口不言。

  韋剛冷冷說道:“藍天義,你用不著嚇唬我……”

  藍天義沉吟一笑,冷冷接道:“本座並非嚇唬閣下,其實目下的情形,已然十分明顯,韋兄也應該瞧出來了。”

  韋剛道:“在下瞧不出有什麼特異之處?”

  藍天義道:“閣下既然瞧不出來,本座只好明說了,閣下的處境,在本座和本教中數十位高手的環伺之下,只要本座一聲令下,數十位高手和本座可以同時出手攻向閣下,請韋兄自作忖思一下,是否能當受我們合力的一擊?”

  韋剛目光轉動,四處回顧了一眼,果見藍福,黃九洲等,都已在他周圍,布成了合擊之勢。

  神算子王修突然接口道:“藍教主錯了。”

  藍天義抬頭瞧了王修一眼道:“本座哪裡錯了?”

  修道:“閣下打的是如意算盤,也只算你手下的力量,但卻沒有算人我們的人手,亦有著很大的力量,在藍教主發動的同時,區區亦將分由十路分襲閣下的人手。”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王修,你少逞口舌之利,你已活不過一個時辰。”

  王修道:“那要看你藍教主的本領了。”

  藍夭義目光轉顧,果見十個巫山門中的灰衣大漢,和多星子,以及有廳門口的江曉峰等人,都已經運氣戒備。

  韋剛冷然一笑,道:“藍天義淚下的情勢,閣下並未佔到優勢。”

  藍天義冷冷說道:“十二劍童,和十二位飛龍童子,都是一流身手,盡可以阻擋他們的攻勢,閣下仍然要在一瞬之間,承受很多人的攻襲。”

  韋剛道:“在下相信能夠應付得了,藍教主如若覺著非打不可,那就不妨試試。”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聽韋兄的口氣,似乎是咱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抬頭望望天色,道:“時間還早,咱們可以慢慢的談。

  目光轉到藍家鳳的臉上,道:“臭丫頭,你認為戴上面紗,老子就認不出你來麼?還不快給我取下來。”

  藍家鳳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用不著取下面紗了。”

  藍天義道:“反了,你對老子也敢如此無禮麼?”

  藍家鳳道:“我已經明白你是什麼人?”

  藍天義生性雖然陰沉,但聽到藍家鳳這幾句話,也不禁為之怒火高燒,冷笑一聲。道,“你倒說說看,老子是什麼人?”

  藍家鳳道:“殺死我母親的凶手。”

  藍天義道:“就算我殺了你的母親,但我仍是你的父親。”

  藍家風搖搖頭,道:“你不是!你娶我母親,只為了要騙她的武功,騙她的丹書、魔令。你奮力行俠江湖,只是為博取聲譽,多多結交幾個人。準備你進行獨霸武林的陰謀,但我母親未死之前,你不敢動手,所以,你處心積慮的謀殺我母親,你暗中下毒,施放冷箭,三番數次均未能得逞,也許你還洋洋自得,認為我母親不知道,其實我娘早已知曉你暗中進行的陰謀,但她是個善良的人,禮教束縛,使她抱殘守缺,總希望有一天你能悔悟,改過向善,你已取天下武林公認的俠名,盼望你會珍惜這份榮譽,但你天生陰毒,殘酷成性,竟然不知悔改,終於造成了這次江湖劫難,你這一生作孽太多,罄竹難書,你心裡應該明白……”

  藍天義怒聲接道:“臭丫頭,胡說八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3
三二五

  藍家風道:“過去,我確然不知道,但我逃出你的魔掌後,找到了我母親很多留言,上面記述了你的惡跡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數給你聽?”

  藍天義怒道:“忤逆不孝的丫頭,藍福,給我宰了她。”

  藍福應聲抬手,一片烏芒,電射而出,直向藍家鳳飛了過去。

  他這等陡然出手,打出了武林中至惡的毒針,縱然藍家鳳身側都是第一等的高手,也是救援不及。

  在藍家鳳的記憶之中,藍福是一個極少使用暗器的人,這一次陡然打出暗器,令人有著意外之感。

  但見人影一閃,七燕飛躍而起,直向那一蓬烏芒上撞去。

  韋剛右手一揮,打出一記劈空掌風,左手拉著藍家鳳,向後退去。

  雖然是救助不易,但這一瞬間,仍然有很多人出手搶救。

  多星子一揚腕,運用內家真力,把手中一柄長劍,化作一道銀虹,直向那蓬烏芒投去。

  江曉峰卻長嘯一聲,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銀虹,直撞過來。

  他練習馭劍之術甚久。但一直難有成就,此刻大急之下,用了出來,竟被他衝破十二重樓,力透劍身,身劍合一。

  藍福打出的一蓬七毒銀針,先被韋剛劈空掌勢一擋,去勢微微一緩,七燕卻疾衝而至,玲瓏的嬌軀,正撞在那一蓬烏芒之上。

  藍天義右手一拾,飛鈸天音,兩面飛鈸,應手而出,挾著破空嘯聲,攻向藍家鳳。

  這不過是眨眼間的變化,出手縱有先後,但也不過毫釐之差。

  藍天義突然大踏一步,舉手一撈,竟把多星子破空而至的長劍,接在手中。

  那長劍破空飛來,原準備打散一蓬毒針,救藍家風的性命,來勢何等勁急,但那藍天義舉手一抄,竟把長劍抓在手中,而且還抓在劍柄之上,舉止瀟灑,行若無事。

  單是這一份抓劍的功力,就足以驚世駭俗了。

  幾大高手同時攻擊,救人之勢,當真各具威勢,耳際間只聽得,噹噹兩聲大震,天音大師發出的兩面旋轉銅鈸,卻被江曉峰馭劍衝來的一擊,變了力道。

  兩面銅鈸,在天音的巧勁之下,本要合襲藍家鳳。被江曉峰這一撞,卻撞的雙鈸分道,一面飛向藍福,一面向站在大廳門口的王修飛了過去。

  但江曉峰也被這雙飛線強大的旋轉勁力一撞,劍上力道大減,落在實地。

  這陣間不容髮的變化過後,群豪才有時間,看看地上的七燕,身上遍中毒針,早已氣絕而逝,那一張本甚嬌豔的嫩臉,也泛起一片鐵青。

  針上之毒,實叫人看的心生寒意。

  突聞啊喲一聲,已然退到大廳的藍家鳳仰面向後倒去。

  藍天義正待下令天道教中弟子,全力搶攻,一擁而上,一舉間消滅群豪。

  但藍家鳳突然倒在地上,使得藍天義下令攻襲之念,為之一緩。

  韋剛伸手一探藍家鳳的鼻息。突然翻身一躍。口中連連發出奇厲的怪嘯。

  但聞一聲金鐵交鳴,藍福舉劍拔開了近身銅鈸。

  王修卻縱身一閃,“蓬”然擊中,鋼鈸嵌入了木門之中。

  他一直謹慎的控制著廳中群豪,不讓他們輕易出手,造成混戰的局面。

  但藍天義卻有著和王修相反的打算,準備下令一擁而上。

  但機會不再,當他再準備下令全面攻襲之時,局勢已變。

  只見十二個綠衣綠裙的美女,疾快的奔了出來。

  藍天義抬頭看去,只見奔來的綠衣麗人,都穿著很長的拖地裙子,綠色的衣袖,也十分寬大,左手端著一把綠色的刀鞘,右手握著刀柄。

  十二個女人,一般的衣服,一般的姿態,臉上都帶淡淡的笑意。

  驟然間看去,這些寬袖長裙的綠衣麗人,個個都很美麗,但仔細看去,卻發覺她們的臉色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給人一種很陰冷的感覺。

  藍天義的目光投注在那十二個綠衣女人手中的兵刃,瞧了一陣,突然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道:“十二化血刀。”

  韋剛臉色赤紅,一片怒容,冷冷的說道。“不錯,十二化血刀,你天道教中有多少教徒,能禁得住十二柄化血刀的劈殺?我要殺光你的屬下,我要亂刀把你砍作肉泥。”

  他心中填滿了悲憤,化作了惡言毒語。

  藍天義定定神,沉聲吩咐道:“藍福,布成拒敵方陣。”

  藍福應了一聲,長劍連連揮動,十二劍童和十二位飛龍童子,突然移動腳步,混合在一起。

  顯然,藍天義想借重十二位飛龍童子手中的藤牌,拒擋那十二金釵的化血刀。

  藍福用手中的長劍指揮,極快的布成了拒敵方陣。

  而對著十二金釵的怪異之敵,藍天義不得不全力對付,布成的陣式。全力對付十二金釵,對王修等一般人,只改採防守之勢。

  在藍福佈陣的同時,王修也同時作了佈置調整。

  王修的佈置,有一個顯然的原則,那就是保持實力,儘可能不和天道教中人硬拚。

  在雙方各作準備的安兒,江曉峰卻緩緩舉步行向藍家鳳倒臥的地方、緩緩伸出手去,想扶起藍家風的屍體。

  就在他手指將要觸及藍家鳳的身體時,突然覺著一股疾厲的掌風,直撞過來。

  耳際間,響起了韋剛的聲音,道:“不要碰她。”

  江曉峰一躍而起,避開掌力。

  轉頭望去,只見韋剛雙目圓睜,滿臉怒火,也不禁心頭火起,正待發作,方秀梅卻已疾快的奔了過來,越過江曉峰,暗施傳音之術,說道:“兄弟,小不忍則亂大謀。”

  江曉峰長長吁了一口氣,緩緩向後退了兩步,道:“我如中了毒針,那裡還會活到現在,不過,現在我要撥。

  鈸如輪月,盤飛而至,直飛向左首第三個綠衣女子的頭上。

  金風破空,聲勢嚇人,但那綠衣少女,卻似是渾如不覺一般。

  飛鈸掠頂而過,削下那綠衣少女頭上一綹秀髮。

  那綠衣女子卻有著過人的鎮靜,竟然連眼睛也未眨動一下。

  飛鈸斜上,打了一個旋轉,又飛了上來。

  飛鈸飛向原來那綠衣女子身上。

  這一次,飛鈸直向那綠衣女子的左膀之上飛去。

  所有的人,都替那綠衣女子擔心,想這一鈸下去,就算不把那綠衣女子斬作兩截至少也要將她一條左膀砍斷。

  那綠衣女子,仍然靜站不動。

  但聞“波”的一聲,銅鈸正劈在那綠衣女子身子。

  綠衫破裂,露出雪也似的粉臂。

  銅鈸繞身滾動,滑向一側。

  再看那綠衣女子,不但粉臂無傷,連一條血痕也是沒有。

  這等飛鈸難傷的功夫,頓使全場中人,為之震駭不已。

  需知那少林和尚的飛鈸,鈸刃如刀鋒銳利,再加上那旋轉之力,就算是金屬,也得被那飛鈸,劃上一道口子。

  但那綠衣女子,竟然能毫無所傷。

  更使人震驚的,那綠衣女子,仍然是原姿勢站著未動。

  江曉峰瞧的心中大為奇怪,低聲問道:“王先生,韋剛何以遲遲不肯下令,仍不要那十二金釵出手呢?”

  王修低聲說道:“可能是因為陽光太強之故。”

  江曉峰低聲道:“十二金釵似已成為金剛不壞之身,一般的刀劍,利刃,已無法傷害她們,比起藍天義訓練的十二劍童,和十二飛龍童子,不知強過數十百倍,適才那飛鈸,也足可證明,十二金釵,未受到太陽強光的影響,老前輩何不設法要那韋剛指令十二金釵出手,在下相信,在十二金釵全力施襲之下,半個時辰之內,就可以擊潰藍天義集中於此的精銳、高手。”

  王修道:“對十二金釵的認識,韋剛總要比咱們強過許多,遲遲不讓十二金釵出手,定有原因,不過天音施放飛鈸,傷不了十二金釵,反而生了寒意,部署的攻勢,也似乎是暫時緩了一緩。”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韋剛似是在等待著什麼時機,咱們無能操縱大局,只有設法保存實力,靜觀其變,不過,韋剛把十二金鈸布成扇形之狀,這其間,已有保護我們的用心了。”

  突然間,響起一聲巨雷,剎時間陰雲四合,大雨傾盆而下。

  王修抬頭望望天色,輕輕嘆息一聲,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看來,這一番大戰,只怕要在雨中決一勝負了。”

  這時,韋剛臉上卻縱然間泛現出一片喜悅之色,高聲喝道:“藍天義,你已見過十二金釵武功了,她們個個都已練成鐵鏽鋼澆的身子……”

  藍天義心中知曉那天音的飛鈸之能,竟無法傷得十二金釵血肉之軀,如若十二金釵全力搶攻,天道教縱然高手如雲,只怕也是無法抵禦這些超越體能極限的怪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4
三二六

  他乃是極富心機的陰沉人物,當下接道:“韋兄,你一手調教出的十二金釵果是武林中的奇異人物,目下兄弟已經征服了天下各大門派,韋兄如是願和兄弟合作,兄弟也願和韋兄共主天下武林盟首之位,或是割地分治,互不相犯。”

  這確是一件很大的誘惑,王修生恐那韋剛被藍天義所說動,急急接道:“藍教主雄才大略,豈能容得他人共榮共存,這等緩兵之計,不值識者一哂,豈能騙得見多識廣的韋兄。”

  藍天義的心中怒極,但表面上,卻又本便發作出來,冷然一笑,道:“不論韋剛和我藍某人合作與否,你王修也一樣是韋兄必欲殺去的人。”

  韋剛冷冷說道:“我殺不殺王修,那是以後的事,但目下,咱們卻要分個生死強弱出來……”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至少王修有一點沒有說錯,當今武林之中,容不了閣下和我,咱們既無法並存,只有早些分個生死出來!還有一個我必得殺死你的原因,那就是你下令殺死了藍家風,藍家鳳已然是我韋某人的妻子,我身為丈夫,自然不能不替她報仇。”

  這時,大雨如注,相持廣大院子中的雙方人手,都已經衣履盡濕。

  王修觀察入微,發覺十二金釵在日光之下,原本微泛桃紅的臉色,此刻,卻突然間又恢復雪一般的慘白,頓時間,若有所悟。

  但聞藍天義哈哈一笑,道:“韋兄,咱們如是真打起來,韋兄可是覺著穩操勝算麼?”

  韋剛道:“正是如此,一個時取之內,兄弟手下的十二金釵同,可殺光你的屬下精銳高手。”

  藍天義道:“戰陣搏鬥,互有傷亡,韋兄仗持十二金釵而已,不論她們的武功到了何等的境界。但只不過十二個人而已,兄弟手中有千名以上的高手,集了這巫山下院的,亦有數百之多。”

  韋剛道:“一群烏合之眾,何足為慮。”

  藍天義正待接言,十二金釵已開始緩緩行動,正向前推進。

  十二金釵自現身之後,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站著不動,不論雙方的情勢如何變化,十二金釵卻像是泥塑木刻一般,此刻,陡然間活動起來,登時給人一種陰森、淒厲的感覺。

  藍天義一面下令準備迎改,一面示幕藍福,一旦動手,全力撲殺韋剛。

  大雨滂淪中,十二個綠衣美女,捧刀緩步,十二個飛龍童子,和十二劍童,被那股逼人的氣勢,迫的緩緩向後退避。

  驟然間看去,十二金釵個個面目娟好,肌膚如雪,但仔細的看去,卻又感到,那慘白無血的臉色和翠衣裹著的嬌美身軀之內,自有一股陰森、懾人的恐怖。怎麼看,她們也不像活人,似乎是十二具美麗的活殭屍,但美麗並不能消除殭屍給人的恐怖。

  以藍天義和藍福的膽色,仔細看過之後,也有著頭皮發炸,心神震慄的感覺。

  事實上,王修和江曉峰等,在仔細瞧過了十二金釵,亦不禁心生寒意。

  突然刀光一閃,緊接著響起了一陣蓬然大震和金鐵交鳴的聲音。

  敢情十二金釵,已然發動了第一次攻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4
三二七

  第四十九章 翠綠玉環

  一則是大雨傾盆下,視線不清,二則是十二金釵的動作太快。

  沒有人看清十二金釵拔刀攻出的情形,只覺一片耀眼的刀花,在大雨中飛門打轉。

  所有的人,都為十二金釵那奇幻快速的攻勢所震駭,全神貫注,希望一睹從未聞見的武功。

  只有王修卻把全神貫注在韋剛身上。

  十二金釵在韋剛的控制之下,每人攻出幾刀之後,閃電疾退。

  同時,還刀人鞘。

  刀光斂失,在那閃電一擊之後,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但聞卜卜幾聲輕響,兩個劍童,四個飛龍童子,已失去了手中的藤牌和長劍,倒摔在地上。

  鮮血混入雨水中流去。

  原來十二金釵出手一擊中的,傷了藍天義手下六個童子。

  十二面藤牌,大部毀在刀下。

  藍天義木然了,他只曉得這十二金釵,正是藍夫人留在人間對付他的力量,但卻未料到十二金釵的威勢,強到這等境界。

  藍福、黃九洲、吳半鳳,也都看的心生寒意。

  因為那十二金釵那身刀合一的攻勢,來如雷奔電閃,莫可捉摸,簡直是無法防禦她們的攻勢。

  藍天義不停的思索防守之策,片刻間,想了近百招之多,但卻沒有一招,能夠防守這十二金釵的攻勢。

  只聽韋剛冷厲的一笑道:“藍天義你明白了麼,區區並非誇口。”

  藍天義一揮手,接道:“韋兄……”

  韋剛冷冷截口道:“我要解救藍家風身中毒針的解藥。”

  藍天義道:“好,在下如若交出解藥,韋兄能否答應兄弟一個條件?”

  韋剛道:“說出來聽聽。”

  藍天義道:“在下率人,先離開此地,留下藍福,交出解藥。”

  韋剛冷笑一聲,道:“閣下盤算的人如意了。”

  藍天義道:“韋兄若不允,那是迫藍某一拼了。”

  韋剛道:“你已瞧到十二金釵一擊的威勢,大約你心中一明白,有多少逃離此地的機會?”

  藍天義暗暗忖道:“十二金釵的武功,實已突破了體能極限的境界,如用武功和他們拚搏,世間決難找出可與匹敵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別想他法對付,無論如何必得逃過眼下這一次險斗才成。”

  他乃大奸巨惡的人,陰沉險詐,能伸能屈,當下說道:“韋兄既是不同意我藍某的條件,想韋兄必有高見了。”

  韋剛道:“不錯,在下倒是也有一個主意,只是怕你藍教主不會答應。”

  藍天義道:“區區知弱肉強食的道理,閣下也說出聽聽看。”

  韋剛道:“你交出控制這些人的藥物和配方,我知道你能仗憑著一種藥物控制著這些人。’”

  因為,他心中明白,只要能給韋剛一剎那間的時光,都可能使韋剛騰出下令十二金釵出手的機會。但藍天義劍勢不敢攻擊韋剛其他的部位,一進倒也無法殺死韋剛。廳中群豪,都看的茫然不解,但王修卻瞧的暗自震駭,低聲向江曉峰說道:“如若藍天義能夠一舉間,殺死韋剛,使他無法作出手勢,或發出十二金欽出手之口諭,藍天義立時間,即可以成霸稱武林的盟主,咱們也無人能逃出天道教的高手圍殺,因為韋剛一死,再無人知曉役施十二金鐵之法。”

  江曉峰道:“我助韋剛一臂之力。”

  王修道:“一擊之後,立刻退回,不要你和人力拚,只要給韋剛一個傳諭十二金釵出手的機會。

  江曉峰道:“晚輩明白。”

  暗中提聚真氣,飛躍而起,身劍合一,直向那重重的劍影中衝了過去。王修正是激起江曉峰馭劍一擊的結果,但他卻明白,只有江曉峰這馭劍一擊,才能給韋剛一個脫出藍天義劍下的機會。只聽一陣金鐵交嗚,江曉峰馭劍一擊,衝破了藍天義那重生的劍影。大雨中,沒有人看清楚江曉峰馭劍一擊的詳細情形,但卻聽得怒喝和一聲悶哼傳入耳際。

  凝神看去,只見江曉峰面色慘白,坐在五尺外大雨下的泥地上,口角間,還不停的流出鮮血。韋剛右手緊抓住腕,但鮮血仍然不停由左腕滴在雨地上。敢情,韋剛的左手,已被齊腕斬掉。

  激輪的痛苦,使他原木陰沉的臉上。泛現出一片殺機。

  藍天義卻雙劍支地而立。

  這形勢一眨眼間,又有了變化,藍天義雙臂一振,連人帶劍衝天而起,直向巫山下院外面奔去。

  就在藍天義飛身而起的同時,大雨中綠衣飄動,血雨橫飛,連連響起慘叫之聲。

  十二金釵出手太快,快的叫人無法瞧清楚她們手中的兵刃。

  王修急步奔了過來,扶起了江曉峰,低聲說道:“江兄,傷的重麼?”

  江曉峰低聲答道:“不重也不輕,藍天義內強勁,我馭劍一擊,竟被他震的摔了出來。”

  王修長吁一口氣,道:“我要瞧瞧結局。

  王修淡然一笑,道:“這不是結局,這只是另一個開始,不過,離結局不遠了,最遲不過三日,短一點,也許就在今夜裡。”

  江曉峰皺皺眉頭,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王修道:“你要保重,因為結局如何,你的關係很大。”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你應該運氣調息一下。”

  對方秀梅,江曉峰有著無比的敬重,點點頭,道:“小弟遵命。”又望場中一眼,緩步向院中行去。其實,院中的搏鬥形勢,已近尾聲,但見綠色的衣裙,在大雨中穿飛,藍福和玄真、無缺、乾坤雙怪等藍天義帶手的高手,都已經倒臥在地上。

  鮮血和雨水混和在一起。不足一刻工夫,天道教中近百的人,全部都死傷在十二金釵的化血刀下。

  耳際間。響起了韋剛的聲音,道:“王修,告訴他們,誰要離開巫山下院一步。誰就先死在這化血刀下。”

  王修道:“他們不會走。韋兄,挽救了武林大劫,他們還要向韋兄……”

  韋剛冷冷接道。“這些事以後再談,此刻,王兄同在下追殺藍天義去。”

  王修道:“在下理當效勞。”舉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多星子等,都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韋剛和王修高了巫山下院。

  方秀梅緩步行出大廳,只見滿地橫七豎八,都是死傷在十二金釵化血刀下的屍體。

  只見武當三子。並排而立,三個人面色沉重,木然站在一具屍體前面。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緩步行了過去,低聲說道:“三位道兄,人死不能復生,三位也不用太悲痛了。”

  巢南子黯然說道:“我們眼看掌門師兄,死於刀下,無法搶救,在本門中規戒而言,那是大逆不道的叛師大罪。”

  方秀梅道:“唉!武林中,從未有過如此的動亂,師倫大道,素為藍天義所藐視,在那藥物控制之下,人已經消失了人性,縱然貴掌門不死於十二金釵的化血刀,他也無法再執掌武當派的門戶了。”

  巢南子道:“多謝姑娘指教。”

  青萍子道:“不知我們可否把掌門師兄的屍體。運回武當山去?”

  方秀梅道:“這個,我也不能答覆你們……”

  沉吟了一陣,按道:“不過,就小妹的看法,藍天義縱死於十二金釵之手,武林也一樣無法恢復平靜。”

  浮生子道:“為什麼?”

  方秀梅道:“韋剛已動了霸謀江湖之心,殺了藍天義,應該是最好的機會,所以,我覺得,他一樣不會放了咱們……”

  淒涼一笑,道:“但他們會改變方法,決不會再用藍天義的辦法。”

  青萍子接道:“他能改變成什麼法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4
三二八

  方秀梅道:“我不知道,韋剛是臨時決定的,無法從蛛絲馬跡中找到證明,但小妹卻認定他非要改變個法子不可。”

  巢南了拭去臉上雨淚混合的流水,緩緩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說,就算殺了藍天義,仍然無法使江湖歸復平靜。”

  方秀梅道:“咱們若能殺死韋剛,也許還有一些平安的日子好過,如是韋剛不死於藍天義的手下,咱們還有一段艱苦的日子,要忍下去。”

  浮生子沉聲道:“忍下去,讓第二個藍天義再成氣候麼?”

  方秀梅道:“這是咱們一個嚴重的考驗,韋剛似乎是還有一些顧忌,但我不知他顧忌何在?三位道見請保重身體,說不定片刻之後。咱們就要展開一場很激烈的惡戰……”

  巢南子接道:“和十二金釵動手?”

  方秀梅道:“不錯,如是韋剛要殺咱們,自然運用十二金釵了。”

  青萍子道:“貧道從未想到過一個人武功,能練到十二金釵那等境界,別說咱們和他打了,就是看也不看清楚,他們怎麼死的。”

  巢南子道,“不能打,我們師兄弟三人聯手,也擋不住她們一擊。”

  青萍子道:“方姑娘既然知曉那韋剛一定會指令十二金釵出手,此刻,咱們還有逃走的時間……”

  方秀梅道:“逃到哪裡去,……”

  瞥見藍福的屍身突然坐了起來,不禁心頭一震,尖聲大叫道:“藍福。”

  藍福右肩中了一刀,前胸一刀,劃開了胸腹,直到腹間,腸子都流了出來。

  巢南子長劍一擺,衝了過去,厲聲喝道:“你這作惡多端的老匹夫,想不到也會有今日吧!”長劍一振,直刺了過去。

  藍福雖然傷勢奇重,居然仍能運劍,長劍一揮間,噹的一聲,竟擋開了巢南子的劍勢。

  巢南子只覺一股奇大的勁力,撞在長劍之上,只震的虎口發麻,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去。

  浮生子閃身而至,衝到前面,正待揮劍攻出,突見藍福口齒啟動,說道:“不要動手。”浮生子收住劍勢,向後退了兩步。

  藍福長劍支地,穩住了滿都是血的身體,道:“方姑娘,快些過來,老夫拼盡了最後一口氣,想告訴姑娘幾句話。”

  方秀梅赤手空拳,緩步行了過去。

  青萍子道:“姑娘帶著兵刃,這人險惡陰沉,不可不防他一些。”

  方秀梅想到那藍福的陰沉,接過青萍子手中長劍,行了過去,道,“藍總護法,什麼事?”

  藍福痛苦的笑一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姑娘不要誤會……”

  方秀梅接道:“細數藍天大義的惡跡,你該是他第一號幫凶人物。”

  藍福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老夫就要死了,人死不記仇,希望姑娘能原諒老夫……”

  重重的咳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喘吁吁的說道:“藍天義仗以控制天武林高手的解藥配方,就藏在他的束髮之中。”

  說完一番話,再也支持不住,蓬然一聲,倒掉在地上死去。

  方秀梅長長吁了一口氣,道:“藍福,你陰險惡毒,做了一輩子的壞事,想不到臨死之前,竟然說出了一樁救人的大隱密。”

  巢南子道:“看起來,他還有一點人性。”

  方秀梅仰臉望天,黯然說道:“藍天義雖然覆滅了,但卻有一個更可怕的敵人。藍夫人一代才女,她培植了十二金釵。對付藍天義,但不知她曾否想到了十二金釵也有為害江湖的可能青萍子雙目神光閃動,突然接口說道:“姑娘,那十二金釵,並無行惡之能,問題全在那韋剛一人的身上……“

  放低了聲音接道:“如若能夠一舉刺殺韋剛,使十二金釵沒有了指揮的人,定就無法為害了。”

  方秀梅道:“談何容易,韋剛被藍天義斷去一手,只怕會對自己保護的更為嚴密了。”

  青萍子道:“貧道有一個刺殺韋剛之策,不知是否可用?”

  方秀梅道:“道見請說。”

  青萍子道:“貧道想假扮屍體,躺在韋剛必經之處,驟然間出手,一舉把韋剛刺殺。”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方法倒是可行,但是由何人去做呢?”

  青萍子道:“自然貧道擔當。”

  巢南子、浮生子齊聲接道:“貧道願助師弟一臂之力。”

  方秀梅搖搖頭。道:“二位這等仁俠的精神的確是叫人中分欽佩,不過,依小妹的看法,成功的機會不大。”

  巢南子道:“就算是成功的機會不大,也不過犧牲我們兄教三人而已,並不致影響大局。”

  方秀梅搖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如是三位不能在一舉問刺殺韋則,必將引起韋剛的激怒,影響所及,咱然不是你們武當三子的事了。”

  巢南子道:“姑娘之意呢?”

  方秀梅道:“此事不可冒失行動,小妹之意,還是和王修研商一下再作道理……”

  此時,大雨漸小,濃雲也逐漸的談去,天色似已有放晴之征。

  方秀梅望望天上逐漸敗去的烏雲,輕輕嘆息一聲,道:“目下情勢是敵人力大,我們不能力敵,只有智取一道,論天下才智人士,莫過王修了,所以,這件事,必須由他決定。”

  巢南子嘆息一聲,道:“姑娘既然如此說,咱們只有聽憑決定,不過,我們武當三子,已決心為武林正義,舉獻出軀體,姑娘決定之後,我等隨時聽命行動。”

  方秀梅欠身一禮,道:“三位有此俠心,實是舉世共欽之舉,小妹這裡先向三位致敬。”

  巢南子恨聲說道:“韋剛率領十二金釵和王修追蹤藍天義而去,這一戰,如是韋剛勝了,藍天義必將全軍覆沒在十二金釵之手。”

  方秀梅道:“十二金釵本身似乎是沒有嗜殺的特性,但她們也同時失去了自主的性格,似乎是完全操諸在韋剛手中,藍天義斷下了韋剛一隻左手,他豈肯善罷甘休,如是藍天義不敵十二金釵,以韋剛的殘忍,勢必要殺一個雞犬不留。”

  巢南子目光轉動,四顧了庭院中的屍體一眼,道:“這些人,雖然是助紂為虐,但他們並非是出於自願,讓他們曝屍日下,未免有失忠厚,貧道願率本門中弟子,掘土成坑,把他們全部埋了起來,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

  方秀梅搖搖頭道:“道長仁心,小妹極是欽佩,不過,此時此情之下,小妹覺著暫時不動的好,韋則喜怒難測,不可觸犯了他。”

  浮生子道:“難道咱們埋下屍體,也會觸怒韋剛不成?方秀梅道:“如果韋剛動了懷疑,說咱們把未死之人移走,那時,豈不要大費手腳,把埋下的屍體挖出來給他看,而且屍體逾百,辨識不易,所以,小妹之意,還是不動的好。“

  巢南子道:“至少,貧道應該把本門中掌門人的屍體埋下。”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見朝陽子前胸處血和泥混在一起,看不出傷口的情形,沉吟了一陣,道:“道見,我們處身在極為險惡之境,必要忍人所不能忍,雖然人已經死了,也得委屈他們一下了。”

  巢南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是,天下各大門派相同際遇,貧道們一切從命就是。”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道:“三位最好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一切等王修回來再說。”

  巢南子應了一聲,帶著浮生子,和青萍子,直回右廳。

  方秀梅卻甩甩地淋透的衣服,緩步向大廳行去。日光轉動,突然發現場中一具仰臥的屍體,掙動了一下,但很快的,那人又仰臥不動。方秀梅心頭大大的吃了一驚。暗道:“十二金釵,刀搶凌歷,快如電閃,動起手來,只見刀光流轉,磁本看不清楚她們是如何出手的,如是武功高強而又機智的人,用兵刃護住要害,偽裝中刀。倒臥地上,在十二金釵奔雷閃電的刀法下。甚有保了性命的可能。”

  心中念轉,故意繞到了那屍體掙動的地方,瞧了一眼。只見那掙動之人,竟是天道教中的黃九洲。

  方秀梅不願使已成的形勢,再有變化,當時忍下未言,緩步走回大廳。

  多星子和群集廳中的各大門派的人,都本然坐在廳中。天道教固然可怕,至少他們仍覺著還有抵擋兩紹的機會,但十二金釵那耀眼奪目的刀法,使他們感覺到簡直沒有了還手的餘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8 15:04
三二九

  這些人中,多星子固然是崑崙名宿。極受武林中尊仰的人物,另外大部份,也都是各大門派中的精銳,高手,和一方豪雄。但此刻,他們已豪氣盡消,木然而坐,有如等待著被宰割的羔羊。方秀梅環顧群豪,見人垂頭喪氣,亦不禁為之黯然。

  多星子重生的咳了一聲,道:“殺孽,殺孽,這一次屠殺過後,只怕百年之內,江湖上也無法復元了……”

  望了方秀梅一眼,接道:“貧道年過八旬,親眼看到了江湖上面臨過兩次劫難,每隔上二三十年,必有一次動亂,黑白兩道,此消彼長,但如和這一次劫殺相比,那是浩瀚大海中一個浪花罷了。”

  方秀梅道:“老前輩感慨很多。”

  多星子道:“老朽這把年紀了,死不足借,但為了替武林保

  下幾個種子,老朽想向姑娘提供一點愚見。“

  方秀梅道:“老前輩說的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就是。”

  多星子道:“老夫覺著,十二金釵的刀法,已到了人間一極境,不論天資何等高超,都無法練成那等刀法,因此,在下覺著,十二金釵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沒有一點生存的機會。”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可是準備逃走麼?”多星子道:“是的,老朽覺著,不如選幾個年輕的人,要他們離開這裡。”

  方秀梅道:“老前輩覺著,能夠走得了麼?”

  多星子道:“至少應該比留在這裡的生存機會大一些。”

  方秀梅搖搖頭,道:“老前輩,走不了的,而且,那庭院中的屍體,晚輩也未讓他們掩埋;咱們留在這裡不是等死,而是準備求生,如若咱們走了一些人,反而會啟動那韋剛的疑竇。是麼?”

  多星子道:“求生,有機會麼?”

  方秀梅道:“咱們要創造機會。”

  多里子道:“姑娘,十二金釵能在片刻時間之內,殺死咱們所有的人。”

  方秀梅接道:“目下,咱們是無法與人在武功上一爭長短,所以,要智取。”

  多星子苦笑一下,道:“這些人大都是被姑娘說動來此,準備和天道教作最後一搏……”

  方秀梅接道:“如是沒有十二金釵出手,咱們都可能早已死在藍天義的手下了。”

  多星子道:“貧道明白了,咱門要死中求生。”

  方秀梅道:“不錯,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走的路。”

  多星子苦笑一下,未再多言。方秀梅最關心的一件事,仍是那江曉峰的傷勢,急急轉頭望去。只見江曉峰臉上泛起了一片如霧似煙的白氣,籠罩住整個五官。方秀梅吃了一驚,快步疾行了過去,叫道:“江兄弟……”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不要驚動了他。”

  方秀梅轉眼望去,只見全身淋灕水濕的王修,當門而立。

  王修緩步行了過來,目光左右轉動。

  發覺廳中群豪,各個神情木然,除了目光望著他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方秀梅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哀莫大於心死,廳中群豪,都已經消失了當年的英豪雄姿,他們都已感覺身處絕境,必死無疑,以致全無生氣,連說話也懶得開口了。”

  王修道:“不能怪他們,事實上,咱們確也是身處絕地,生機極微;目下的處境,必須有著極大的智慧、定力,才能安之若素……”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江少俠頭上的白色煙霧,證實他任督二脈已通,內力透過了十二重樓,也就是武道上所謂的三花聚頂。”

  方秀梅黯然的臉上,不由掠過一抹驚喜之色,道:“他怎能這樣快,進入了這等境界?”

  王修道:“艱苦的磨煉。加上他服用的雲丹奇藥,和奇佳的天賦,超越了時間、空間。”方秀梅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王兄。如是晚來片刻,我可以壞了大事,驚擾了他的練功。”話音一頓,接道:“你怎能獨自回來,韋剛和十二金釵何在?”

  王修道:“被困在十絕陣中,君不語果然是一位才氣縱橫的人物,十絕毒陣變化萬端,暗合五行奇變……”

  方秀梅不知最驚是喜,嘆一口氣接道:“那是說,十二金釵和韋剛,都被困入陣中了。”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未必見得。”

  方秀梅道:“王兄,小妹聽不明白,王兄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王修道:“藍天義避人事先擺好的十絕陣中,韋剛十二金釵,緊追不捨,卻為那陣法變化所阻。十二金釵在韋剛役使之下。憑仗著武功,強行人陣,展開了一陣凌厲絕倫的搏殺……”

  方秀梅道:“此適才這巫山下院中的惡鬥如何?”

  王修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十絕陣變化十分奇幻,十二金釵武功雖然高強,但那十絕陣中。波波屏屏派出的陰力,卻也十分強大,有似輪轉,在不覺之間,即把十二金釵和韋剛圈入了十絕陣中。”方秀梅道:“照王兄的說法,那個十二金釵既然陷入了陣中,藍天義似乎是已經處於優勢了。王修道:“很難說,十二金釵已練成物異高質,十絕陣雖然變化多端,只怕也很難纏得住她們,不過,倒是給在下一個溜回來的機會。“

  方秀梅望了多星子一眼,道:“剛才,多星子告訴小妹,與其全部守在這裡坐以待傷,倒不如先逃走一部份人。王修道:“姑娘認為如何?“方秀梅道:“小妹覺著,此行萬萬不可。“

  王修道:“決不能走,不論十絕陣中一戰。勝負為誰,雙方都必有著很慘重刻傷亡,他們都需要人手,只要活著的人,都不敢再加屠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尤其是韋剛勝了之後。如發覺咱們遣走了很多人,那就大大的麻煩了。”

  方秀梅低聲道:“王兄可有什麼保命的計畫麼?”

  王修道:“現在,在下亦未能預料此後的變化如何?等一個人來了之後,才能有點眉目。”

  方秀梅道:“等什麼人?”王修道::鳥王呼延嘯。“

  方秀梅道:“總不能要他役施群鳥,對付十二金釵吧?”

  王修道:“他去找一個東西……”說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言。

  方秀梅道:“什麼東西?”

  王修沉吟了一陣,低聲說道:“火鯉內丹……”

  話聲一頓,接道:“此事能否完成,還難斷言,而且,不宣傳揚出去。”

  方秀梅啊了一聲,未再多問。

  王修道:“咱們也該坐息一陣,養養精神,韋剛和藍天義,也快要分出勝負了。”

  方秀梅點點頭,盤膝坐下。轉眼望去,只見那江曉峰頭上似煙似雲的白霧,似是也談了許多,臉上一片紅光,又是一番神色。靜坐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方秀梅剛剛閉上的雙目,霍然睜開。只見書剛一臉冷肅之色。右手捧著包起來的斷腕,站在廳門口處。方秀梅急急起來,欠身一禮道:“韋先生—一”

  韋剛冷冷接道:“藍姑娘呢?”

  方秀梅道:“藍姑娘被扶在一座靜室中養息。”

  韋剛道:“她的屍體是否已經寒去?”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韋兄,藍姑娘沒有死。”

  韋剛奇道:“有這等事?”

  方秀梅道。“小妹說的都是實話,韋兄如是願意見見藍姑娘,小妹帶路。”

  方秀梅一面答話,一面暗裡觀察王修的神色。

  王修雖然是閉目養神,但方秀梅卻相信那王修早已清醒過來,兩人的講話,他必然聽得十分清楚,他不願出面講話,顯然是要自己獨自應付韋剛。

  韋剛回顧了盤膝而坐的王修一眼,冷笑一聲,卻揮手對方秀梅接道:“好!你帶我去瞧瞧。”

  方秀梅轉身帶路,行到藍家風的養息的門口處,低聲說道:“韋兄,藍姑娘是王修用方法救活的,現仍在昏迷之中,你最好不要驚動了她。”

  她突然覺著自己已經沒有了應付之能,不得不把事情推到王修的身上。

  韋剛道:“王修竟有這份能耐麼?”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