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82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4:34
一六零

  聞鐘道:“少林比本門龐大,也比較組合嚴密一些,不過,貧道覺著,也並非全無可能。”

  說話之間,瞥見一個中年道人,急步而入。他似是有話要說,但一見聞香之後,突然停口不言。

  聞鐘低聲道:“什麼事?”

  望了聞香一眼,那中年道人簡短地說道:“申幫主來了。”

  聞鐘道:“快些請他進來。”

  那道人猶豫了一下,才欠身而退。

  聞鐘點點頭,道:“我已暗中調換了守護在我這雲房四周的人,好在,這些事,都是聞香安排,鐵劍道長似乎是還不太清楚。”

  談話之間,申三峰已帶著黑、白雙衛,行了進來。

  聞鐘一拱手,道:“申兄,貧道抱愧萬分。”

  申三峰把黑、白雙衛留在室外,獨自步入雲室,望了白天平一眼,道:“你是……”

  白天平接道:“晚輩白天平。”

  申三峰嘆口氣,道:“老弟,真是多虧你了,如若不是你及時而至,只怕丐幫和武當,都將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境……”回頭對聞鐘一拱手,接道:“道兄身上之毒,是否已解?”

  聞鐘道:“他們不會太放心我,在我身上留有暗毒,三七二十一天,過了二十一天後,如是他們證明我確有效忠之意,才給我解除餘毒。”

  白天平道:“申老前輩見多識廣,是否已認出了那人的身份了?”

  申三峰點點頭,道:“他雖然極力隱藏自己,而且,也戴了人皮面具,但仍然被我瞧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聞鐘道:“什麼人?”

  申三峰道:“說出來,實是有些駭人聽聞,但願是我看錯了人才好。”

  白天平道:“是什麼人?”

  申三峰道:“好像少林寺的戒光大師。”

  聞鐘怔了一怔,道:“什麼,你沒有瞧錯嗎?”

  申三峰道:“我相信是沒有瞧錯,但願我是瞧錯了。”

  聞鐘道長道:“戒光大師怎會投靠那神秘組合呢?”

  申三峰道:“看來,貴門中鐵劍道長,在那神秘組合的身份,似是也不太低。”

  白天平道:“那是個什麼樣的組合呢?教主又是什麼人?”

  申三峰道:“這些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白天平道:“那位副教主,是否是戒光大師,暫時不用研商,倒是那副教主目下的用心何在呢?”

  申三峰道:“目下的用心,是先行征服了武當派和本幫。”

  白天平道:“他可告訴了幫主有什麼進行的步驟嗎?”

  申三峰道:“計畫之中,先對付武當派,但他們有一點顧慮,那就是貴門中的金劍老前輩,似乎是先行設法把他除了,然後,就正式接收貴門,成為他們一處分舵。”

  白天平道:“這就不錯了。”

  申三峰一皺眉頭,道:“是怎麼回事?”

  白天平把昨夜中經變之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申三峰沉吟了一陣,道:“看來,金劍老前輩對他們的威脅很大。”

  聞鐘道:“金劍師伯,為本門百年來最有成就的人物,武功已到了莫可預測之境。“

  申三峰急道:“道兄現在他身受暗算重傷,不知躲在何處,咱們得想法子保護他。”

  聞鐘道:“貧道已派人去探聽了,還沒有回信到來。”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兩位老前輩,在下想到了一件事,要想個法子才成。”

  申三峰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如是咱們先找到那金劍道長,可以集中所有之人,保護他的安全,如是先被他們找到了,那將如何?”

  中三峰道:“不錯,此事關系重大,不可不有所顧慮,咱們也得準備一下。”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幫主有何高見?”

  申三峰道:“我和聞鐘道兄中,分一人參與他們尋找的行動,一有消息,立刻設法傳遞過來。”

  白天平道:“很高明的辦法,但不知兩位之中,哪一位參與合適?”

  聞鐘道:“我看這要偏勞申幫主了,貧道不太適宜。”

  白天平道:“事不宜遲,既要參與,立時就要有所行動。”

  申三峰道:“我這就去,想法子和他們會合,我帶雙衛同行,有消息,我就派他們中一人回來傳訊便了。”

  白天平低聲道:“幫主,咱們的人手到了沒有?”

  申三峰道:“大概快了吧!守護前山到此的山道的人,似乎巳知門戶有變,和咱們很合作。”

  白天平道:‘可惜咱們在此人手太單薄。”

  申三峰道:“我已傳訊招請人手趕來,眼下之急,先要應付。”

  白天平一抱拳,道:“幫主先請吧!眼前第一件重要的事,是先設法保住金劍老前輩。”

  申三峰一點頭,帶著黑、白雙衛而去。

  聞鐘道長突然嘆一口氣,道:“如若申幫主沒有看錯,那位副教主真是少林戒光,就麻煩大了。”

  白天平道:“戒光的武功很高嗎?”

  聞鐘道:“貧道曾和少林方丈有過一次長談,論到門戶中的人才,少林方丈就提起過戒光大師!”

  白天平心頭一震,半晌答不上話來。需知少林寺僧侶數千,當得高手之稱何至數百人,能被掌門人,在另一派掌門人的面前推祟、誇獎,自然有非凡的成就。

  白天平道:“申幫主能一口說出戒光,定有所本,看來,戒光的身份,不致有什麼懷疑,所以,在下有一個很不幸的想法。”

  聞鐘心頭一緊,臉色大變,長長吁一口氣,道:“你是說少林也可能有了和本門一樣的變故?”

  白天平道:“不太一樣,不過,有過之而無不及。”

  聞鐘道:“白少俠的看法……”

  白天平道:“戒光能得掌門人的推崇,除了他武功上的成就之外,而且,他亦是很得掌門人信任的人……”

  聞鐘心頭一驚,道:“你是說少林掌門人也……”話到口邊,竟不忍說出來。

  白天平道:“自然,那是最壞的打算,也可能是戒光個人的行動,少林掌門人迫於情勢,無法管他了……”

  聞鐘道:“不可能,少林的規戒,比本門還要嚴格,決不會縱容門下弟子為惡,所以,你預感的不幸,很有可能……”

  白天平接道:“道長之意,是否說那少林掌門人,也可能加入了那神秘的組合之中。”

  聞鐘道:“這個,貧道倒不敢作論斷,但如少林掌門人,不作掩護,戒光縱然能加入那神秘組合,只怕也無法保住機密外洩。”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武林正義賴以維持的兩大門派,竟然都被人滲透進來,而且,貴門的鐵劍,少林的戒光,都成了那神秘組合中重要人物,武林中還有何正義可言,如非在下找申幫主到武當一行,也很難瞭解到這些事情。”

  聞鐘道:‘少林基礎,比我們雄厚、廣大,大約還不致於鬧得像本門這樣悲慘,縱有幾位心懷不軌的弟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胡鬧。”

  談話之間,忽見一個青袍道人,急步行了進來。

  聞鐘道:“松木,有沒有老人家的消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4:35
一六一

  松木一欠身,道:“弟子沒有見到他老人家,不過,弟子們見到了鐵劍師祖,和六個青袍老者,都向後山聽蟬谷趕去。”

  大約松木已知道了聞香是白天平所偽扮,所以全無顧慮。

  聞鐘神情肅然地道:“無論如何咱們都要保護金劍師伯的安全,松木,你調集了多少人手?”

  松木道:“門中弟子,大都忠於掌門人,除了掌門人同輩中幾位師叔,和鐵劍長老勾結之外,三代弟子,縱有被他們收羅的人,也都身遭脅迫,不得不從,屆時,掌門人只要能宣佈既往不咎,他們都可以改對掌門效忠……”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松風師兄,和松濤師弟,各帶十個四代弟子,待命觀外,不過,他們為了不使鐵劍師祖動疑,行蹤都很隱秘。”

  聞鐘道:“好!你傳我之命,要松風、松濤,和賓館中丐幫的人聯絡……”

  松木接道:“弟子還有一事稟告,丐幫中人,已得松風師兄之助,全都進入賓館了。”

  聞鐘道:“你們做得很好。”

  松木道:“玄門下院中人,是否也要通知一聲?”

  聞鐘道:“據申幫主說,青風子已然投入那神秘組合之中,玄門下院中的內情,我們還不瞭解,目下暫不用通知他們。”

  松木道:“弟子遵命。”

  聞鐘道:“你去吧!你和松濤、松風暫時在賓館中待命。”

  松木一合什,轉身而去。

  聞鐘一顧白天平道:“走!咱們到後山聽蟬谷去。”

  白天平一面緊隨在聞鐘身後而行,一面低聲問道:“聽蟬谷名字很雅,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聞鐘道:“那地方像它的名字一樣,到處開滿著山花,有一座水潭,蟬聲蛙鼓,匯合一處,聽起來很動人。”

  白天平道:“那地方可有藏身的地方?”

  聞鐘道:“有!不過,他們要仔細搜查,那地方就無法存身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直奔聽蟬谷。行至谷中,山岩後,突然閃出了兩個人,攔住去路。一個四旬左右的道人,一個是五十上下的青袍老者。

  那道人識得聞鐘,一欠身,道:“弟子見過掌門師尊。”

  聞鐘低聲道:“鐵劍師叔在谷中嗎?”

  那道人恭謹地答道:“鐵劍師祖在谷中。”

  聞鐘點點頭,舉步向谷中行去。

  青袍老者二揮手,道:“慢著。”

  聞鐘一皺眉頭,道:“什麼事?”

  青袍人道:“你雖是武當派的掌門身份,但也不能輕易入谷。”

  聞鐘冷笑一聲,道:“為什麼?”

  青袍人道:“副教主的吩咐……”笑一笑,接道:“鐵劍道長,是本教中的總護法,你閣下在本教中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分舵主而已。”

  聞鐘道:“你讓開,我要見副教主。”

  青袍人冷笑一聲,道:“要見副教主,也得等副教主出來再說。”

  白天平怒道:“你這人敢對本派掌門如此無禮,咱們還談的什麼合作呢?”

  青袍人冷笑一聲,道:“你是什麼人?”

  白天平道:“貧道聞香。”

  青袍人道:“這地方沒有你講話的餘地。”

  白天平突然揮了一掌,劈了過去。

  青袍人未料到他出手就打,而且掌勢疾急,力道強猛,被逼的後退了五步,才把一掌避開。

  白天平未待他還手,右手長劍出鞘,一招“仙人指路”,攻了過去。

  這一招很平常,但用的時機恰當,而且又十分快速。青袍老人口中哇哇大叫,人卻又被逼的向後退了三步。白天平長劍疾展,寒芒如電,展開了一輪快攻。

  青袍老人幾度想撩起長衫,似是要準備取出兵刃拒敵。但白天平的劍勢攻勢勁急,使他完全沒有拔出兵刃的機會。青袍人顯然是有些吃驚,他未料到聞香的劍招竟然如此的辛辣。

  聞鐘道長也看的心中暗暗震動,用劍一道,本為武當所長,但白天平的劍路,似是和武當劍路相似,但陽剛和陰柔的交替,那又非武當劍法所及了。

  這時,那青袍人已被逼入一處山壁死角所在。形勢逼迫,青袍人不得不冒險取出兵刃對敵。心中大大的懊惱,不該太過託大,竟未能先行取出兵刃……心中念轉,右手已然伸入衣襟之內,握住了刀把。

  就這一陣空隙之中,白天平的劍尖,已然乘虛而入。寒芒一閃,斬下了青袍人的小臂。

  血雨迸濺中,白天平的劍尖,已然頂在了青袍人的前胸之上,冷冷說道:“閣下如是不願死,那就請確實回答我們的問話。”

  青袍人道:“你們要問什麼?”言下之意,顯然已屈服在白天平的劍勢之下。

  白天平道:“你在教中是什麼身份?”

  青袍人道:“護法身份。”

  白平出手一指,點了他右臂上的穴道,止住了流血,道:“你們的副教主,可是少林寺的戒光大師嗎?”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我不太知道。”

  白天平冷笑一聲,道:“你知道自己了?”

  青袍人道:“那自然知道。”

  白天平道:“是什麼出身?”

  青袍人道:“在下出身草莽,不屬九大門派的。”

  白天平不再多問,點了青袍人的死穴。

  聞鐘低聲道:“殺了他了?”

  白天平道:“不殺他,咱們如何能進入谷中呢?”

  想到了敵人的惡毒手段,聞鍾不再多言。

  望著武當的弟子,白天平冷冷說道:“把那人的屍體收起,如是有人問起來時,就說他追一個人,向北方去了。”

  中年道人道:“什麼樣一個人?”

  白天平略一沉吟,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穿一件青衫。”

  中年道人點點頭,道:“最好,我也能……”

  白天平出手一指,點了那中年道人的穴道,低聲對聞鐘道:“這道人是幾代弟子?可以悔過自新,為我所用嗎?”

  聞鐘道:“是四代弟子,看樣子他似已有悔悟之心。”

  白天平道:“唉!你是一代宗師的身份,自然有一種恢宏的氣度,非一般武林人物所及了。”

  聞鐘微微一笑,道:“白少俠,貧道也明白,我們不太適合在江湖上走動,不夠心狠手辣,但玄門生涯,使貧道養成了拘謹性格。”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對敵人太仁慈了,那就是替自己製造危險,等一會兒,遇上那位什麼副教主時,千萬不可再存仁慈之心。”

  聞鐘道:“多謝指教。”

  白天平道:“道長請走前面帶路。”

  對白天平,聞鐘似是已生出敬重之心,當先舉步向前奔去。

  聽蟬谷的形勢,聞鐘似是極為熟悉,奔行如飛。

  這是兩道山壁中,夾峙的一座山谷,寬處約有十幾丈,狹窄的地方,也有五六丈闊,山花盛放,紅白雜間。突然間,聞鐘道長停下了腳步,閃入一座大岩石之後。

  白天平也瞧到了前面人影,緊隨在聞鐘身後,閃入岩石後面。

  白天平低聲道:“老前輩,那是什麼地方?”

  聞鐘道:“那地方叫祖師洞,金劍師伯果然躲在那裡。”

  白天平道:“咱們快些過去瞧瞧。”

  聞鐘道長道:“貧道正在想,咱們應該怎樣才能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4:35
一六二

  白天平道:“那幾個人,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咱們就算輕步行去,也難免被他們發覺,那就不如堂堂正正的走過去。”

  聞鐘略一沉吟,道:“白少俠說的是。”舉步向前行去。

  白天平低聲道:“道長,等一會,咱們如是和人動手,千萬不可手下留情。”

  聞鐘點點頭,道:“貧道記下了。”

  兩人閃身而出,直向前面行去。

  距離鐵劍等人還有四五丈遠,鐵劍等已然警覺,回頭望來。

  聞鐘合掌一札,道:“見過師叔。”

  鐵劍道長微一頷首,白天平和聞鐘,加快腳步行了過去。

  只見峭壁之間,有一座洞口,洞口前面躺著個青衣老人,胸前仍有鮮血湧出。顯然,是那老人在向山洞中衝進去的時間,受到重傷。那傷口不是創傷,也不似鈍器所傷,傷口很細小,但卻很重。

  聞鐘神情嚴肅,目光轉動,打量了四個青袍老人一眼。那是四個年約六旬以上的老人,其中一人,修軀方面,頗似少林的戒光大師。 

  武當派掌門之尊,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雖然瞧出了三個青袍人不是庸俗之流,但卻認不出三人是何身份?

  白天平初出茅廬,更是認不得青袍人的身份了。但他對那副教主的身份,卻是記憶深刻,一眼就瞧了出來。

  聞鐘雙目盯注那方面修軀的青袍老人身上,緩緩說道:“閣下是……”

  鐵劍道長接道:“聞鍾不得無禮,這位是徐副教主。”

  聞鐘哦了一聲,合掌說道:“屬下見過徐副教主。”

  方面青袍人淡淡一笑,道:“掌門人能和本教合作,本座甚表歡迎,識時務者為俊傑,掌門人高瞻遠矚,日後本教大業,必有貴掌門人的一份大功。”

  聞鐘道:“大功貧道不敢居,但望能保有武當基業,貧道能上對歷代先師,那就心滿意足了。”

  方面青袍人哈哈一笑,道:“掌門人放心,貴掌門既和本教合作,在下擔保貴派基業不會有所損傷。”

  鐵劍道長倚老賣老地說道:“聞鐘賢侄,咱們既然決心歸順教主,必先為教中立點功勞才是。”

  聞鐘道:“不知要如何立功?”

  鐵劍道長道:“金劍師兄,施用本門絕技太極指,傷了本教中一位護法。”

  聞鐘道:“師叔的意思是……”

  鐵劍道長道:“金劍對掌門人一向敬重,只要你以掌門身份,叫他出來,由我出手對付他……”

  聞鐘接道:“就本座所知,金劍師伯武功精湛,恐非師叔能敵。”

  鐵劍臉一紅,道:“他已身受重傷,再者副教主身手非凡,如若聯手而攻,金劍決非敵手。”

  聞鐘道:“既是如此,諸位何不聯手衝入祖師洞呢?”

  鐵劍道長道:“他憑險據守,施用太極指神功,我等不易衝入。”

  聞鐘暗暗籲一口氣,忖道:金劍師伯,還能施用太極指神功傷人,那是說,他的傷勢,還無大礙。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師叔之意,可是要我進去找他出來嗎?”

  鐵劍道長道:“你如進入祖師洞,只怕他不會放你出來了。”

  聞鐘道:“我如不能進去,又如何能說服他出來呢?”

  鐵劍道長回望著都方面青袍人,道:“副教主的意思……”

  方面青袍人接道:“如是貴派掌門人,確有說服金劍道長的力量,不妨入洞一行。”

  鐵劍道長道:“他是唯一可能的人了,如是他不能說服金劍,本教中再無說服他的人了。”

  白天平突然一上步,一指點中了聞鐘左肩後的“風府穴”,道:“師叔,弟子陪掌門人同入祖師洞中一行。”

  聞鐘雙目圓睜,望著白天平道:“你這是……”

  白天平知他為人方正,不知江湖上的詭詐手段,急急說道:“在下以掌門人的生死威迫金劍師伯,想他定可就範了。”

  鐵劍道長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聞香,你陪掌門人去一趟吧!”

  徐副教主哈哈一笑,道:“鐵劍道兄常對本座誇獎你聞香道兄的才智,今日才得一見,果是獨擋一面的大才。”

  白天平一欠身,道:“副教主栽培,聞香終身不忘。”

  徐副教主連連點頭,道:“我一定在教主面前大力推薦。”

  白天平欠身一禮,沉聲道:“掌門人,咱們進去吧!”

  聞鐘只好舉步而行,白天平緊隨在身後,掌抵在聞鐘的背心之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4:35
一六三

  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厄

  深入了一丈左右,山洞突然向右彎去。白天平一掌拍活了聞鐘的穴道,低聲道:“掌門人,這是苦肉計。” 

  聞鐘道:“當時,我雖然有些不太明白,後來你一提,貧道就明白了。”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

  聞鐘道:“是金劍師伯嗎?弟子聞鐘。”

  只聽一聲長長嘆息道:“你是聞鐘掌門人?”

  聞鐘道:“是的!師伯傷勢如何?”急步奔了過去。

  白天平緊隨聞鐘身後,道:“掌門人,解說一下內情,金劍老前輩,對聞香記恨甚深,別要一見面,就給一招狠的,在下就招架不住了。”

  聞鐘快步行了過去,低聲對金剛道長說明內情,才招呼白天平行了過去。

  這時,雖然已深入石洞,但仍然有光線進入,加上白天平過人的目力,清楚看到了金劍道長道袍上都是紫色血塊,臉色蒼白,瞪著一雙眼睛。

  他受了極重的傷,又有著無比的疲倦,就像是一個人幾日幾夜沒有睡覺一樣,眼皮重過千斤,但卻強睜著不讓它閉上。白天平道:“老前輩,你需要調息一陣。”

  金劍道長冷冷說道:“我也知道調息,如若我還不坐息,再過十二個時辰,我會精血乾涸,傷發而死,但我總還要過十二個時辰才死。”他白髯如銀,胸無城府,想到了什麼話,全都說了出來。

  白天平道:“老前輩調息一下,使疲勞盡復,需得多少時間?”

  金劍道長道:“我的傷太重,真氣也消耗太多,只怕要四個時辰以上,才能恢復疲勞。”

  聞鐘道:“師伯身上的劍傷?”

  金劍道長道:“如是在我未坐關之前,他們那幾劍都中了要害,立可取我之命,這幾年坐關參悟,領受武當內功之妙,真氣通過了生死玄關,全身要害,都能在感應中移動位置,所以,他們覺著傷了我的內腑大穴,其實,只是皮肉之傷,不過,是很重的皮肉之傷,我失去了很多的血……”

  聞鐘接道:“師伯為本門中百年來成就最高之人,為了本門,為了師伯,你都得珍重才是。”

  金劍道長道:“如不是我在傷後運氣和他們動手搏殺,這傷早好了,咱們武當內功博大精深,真氣能夠封穴閉脈,使傷處行血凝固,敷點藥,很快就可以收口了。”

  白天平道:“老前輩,這座山洞還有多深?”

  金劍道長道:“再往裡,是敝派歷代祖師停骨之處了。”

  白天平道:“晚輩和聞鐘掌門聯手,攻敵不足,但守護這座石洞,大概還可以,四個時辰之後,老前輩恢復了疲勞,咱們再設法破圍殺敵。”

  金劍道長道:“好是好!我老人家正需要坐息,只怕你們守不住,被人衝了進來,把咱們全都活捉了去。”

  聞鐘低聲道:“白少俠的武功,勝過師侄多矣!無論如何,師伯調息為第一要事,因為,目前情勢,已迫眉睫,除了師伯神功盡復之外,只怕無法挽救武當派了。”

  金劍道長哦了一聲,道:“那咱們就試試。”他說試就試,立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白天平低聲對聞鐘道:“掌門人,咱們得選好形勢,研商個拒敵辦法。”

  聞鐘道:“其他人的武功,貧道不太清楚,但鐵劍師叔的成就,貧道憑藉掌門人特殊的傳授,可以抗拒他衝不進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那就行了,山洞狹窄,他們無法一口氣衝了進來,咱們只要憑險固守,至少可以擋住他們。等金劍老前輩調息過後,咱們就可以對付他們了。”

  聞鐘道:“貧道對江湖中的詭變閱歷太少,一切由白少俠決定就是。”

  白天平舉步,悄然向前行去。

  聞鐘心中會意,隨後跟了上來,低聲道:“白少俠有什麼指教?”

  白天平道:“這座山洞,只有聽蟬谷這一個入口嗎?”

  聞鐘道:“是的,只有一個入口。”

  白天平道:“目下最叫人擔心的一件事,那就是怕他們施用火攻,兩面石壁,火勢無法燒入,但那煙薰之苦,必將極難忍耐,咱們還好,金劍老前輩正在運氣調息,只怕會受到驚擾。”

  聞鐘略一沉吟,道:“除非他們把大批木柴堆在洞口燃燒,目下的風向,對他們不太有利。”

  白天平道:“所以,咱們的防守,要儘量接近洞口,如此一來,咱們失去了憑仗山洞轉彎的優勢,而且,兩人也必須講究配合,貴派武功,在下瞭解的不多,所以,咱們要先求武功上有一種默契。”

  聞鐘點點頭,把武當大極慧劍的變化要旨。大略的口述了一遍。

  這是武當派不傳之秘,每一代只能傳兩至三人,除了掌門人外,只有掌門人選定一人至兩人,習此劍道。這一套鎮山劍法,在武當派中,歷年都有添改,使得更為精奇。

  簡略的說出了這套劍法的精要變化,使得白天平獲益極多。

  兩個人研商好了防守之策,已過了頓飯工夫。

  這時,守在洞外的鐵劍等,已然等的不耐,高聲說道:“掌門人,金劍師兄是否已答允投入本教。徐副教主已然答允,只要金劍師兄願投本教,不但不咎既往,而且,還要委以重位。”

  白天平低聲道:“道長,儘量應付他們,拖延時間,現在,已過近半個時辰,還有三個半時辰。”

  聞鐘嘆口氣,道:“貧道生平未說過一句謊言,此刻形勢所迫,也只好說些謊言了。“提高了聲音,接道:“金劍師伯守正不阿,我必需得和他仔細的談談才成,師叔請再等候片刻。”

  鐵劍道長道:“你告訴金劍師兄,他已身受重傷,而且,獨木難支大廈,如是他再堅持下去,對他個人無益,對整個武當門戶,也無幫助,不過,時間不能太長,頓飯工夫之內,你如仍然無法說服於他,你就退出山洞,我們準備施用火攻了。”

  聞鐘道:“好吧!弟子再作努力,但望能說服金劍師伯。”

  語聲頓住,低聲向白天平道:“他們果然施展火攻了。”

  但聞鐵劍道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聞香何在?”

  白天平低聲道:“他一定要我出去,問明內情,為了拖廷時間,你就說我重傷在金劍道長的掌下,無法行動。”

  聞鐘高聲說道:“聞香師兄已傷在金劍師伯的掌下,現正在運氣調息。”

  鐵劍道長本還對聞鐘有些懷疑,但聽到聞鐘一番話後,心中忽然消去疑念,高聲道:“聞香的傷勢如何?”

  聞鐘高聲道:“傷得很重,無法行動,弟子正在助他運氣。”

  鐵劍道長道:“要不要我去助你一臂之力?”

  白天平低聲道:“告訴他,你很希望他來……”

  聞鐘心中忖道:這怎麼行,但口中卻應道:“弟子很願師叔進來……”

  鐵劍道長道:“金劍師兄怎麼講?”

  白天平道:“金劍前輩沒有講什麼,只是瞪著雙目看著我。”

  聞鐘道長依樣畫葫蘆的傳了過去。

  但聞鐵劍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既是金劍師兄不同意,為叔我也不進去了,聞香暗算前輩,受點懲罰,也屬應該,不過,你要告訴他,這是奉命行事,情不得已,千萬保下聞香的性命。”

  只因白天平假扮聞香一事,十分湊巧,所以精明如鐵劍道長者,也是無法想到。

  聞鐘應道:“那很好,聞香師兄如若調息得宜,大約可以保全下性命。”

  鐵劍道長道:“那很好,你好好和金劍師兄談談吧!”

  白天平心中暗道:看來這金劍武功之高,不但使得鐵劍有很多的顧慮,就是那位副教主,也似乎有很多的顧慮了。

  鐵劍道長已說出施用火攻的辦法,白天平和聞鐘,也開始細心的佈置,洞中有不少可以移動的山石,用來堆作一道石牆,並且撿了不少合手的石塊,當作暗器。

  大約又過一頓飯的工夫,洞外又傳人鐵劍的聲音,道:“聞鐘賢侄,金劍師兄是否已允歸入本教?”

  聞鐘只覺再無可以回答之言,低聲對白天平道:“你現在告訴他什麼話,他也不會相信了,最好的辦法,是咱們不理他。”

  但聞鐵劍的聲音,一句接一句傳了進來,不停的呼叫聞鐘之名。聞鐘望望白天平,置之不理。

  鐵劍道長呼喝了一陣,不聽有人回答,心中大是懊惱,回顧了那方面人一眼,低聲道:“副教主,你看他們會不會都死在金劍的掌下?”

  副教主冷笑一聲道:“照本座的看法,你似乎上了大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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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鐵劍心中雖然明明知道,仍然忍不住,道:“副座的意思是說……”

  副教主接道:“我的意思是說,那聞鐘根本就沒有真心投降咱們,他一直在騙咱們,咱們一直被他利用著。”

  鐵劍道長道:“聞鐘是靠不住,但他已明白自己的生死握在咱們手中,又有聞香暗中監視,所以,我很放心。”

  副教主冷冷說道:“你很放心?現在,你準備如何?”

  鐵劍道長嘆口氣,道:“雖然事有些可疑,但我一直未得聞香的警告,也許是那金劍老道,發了瘋,連掌門人也收拾了。”

  副教主略一沉吟,道:“這不能單憑猜測。”

  鐵劍道:“副座的意思……”

  副教主道:“目下金劍傷勢還未復元,如若再殺了聞鐘聞香,必然又耗費去不少內力,你足可和他抗拒了。”

  鐵劍道長道:“副座之意,可是要本護法入洞搜尋嗎?”

  副教主道:“本座正是此意。”

  鐵劍道長略一沉吟,道:“好!但望副教主能派一人為我助手。”

  副教主冷笑一聲,道:“本座要親自證明,你走在前面開道,本座隨後同行。”

  鐵劍道長欲言又止,舉步向前行去。

  那副教主微一擺首,兩個青袍老人一左一右,緊隨在身後,那位副教主卻是緊在鐵劍身後,相距也就不過是三尺左右,一伸手,就可以攻向那鐵劍身後的大穴要害。

  隱在暗中的聞鐘和白天平看四人排成一個緊湊的方陣而入,倒是大感意外。

  白天平低聲道:“洞中狹窄,他們無法合力出手,咱們在第一道轉彎出手阻敵。”一面緩緩向後退去。

  聞鐘緊隨著白天平向後面退,一面低聲道:“白少俠,出手時,由我為主你在旁邊幫忙,免得他們很快的發覺你不是聞香。”

  白天平點點頭,道:“動上手,他們應該很快明白。”

  他們選擇了最有利的地形,一直能清晰的看著四個人的行動。 

  也許是鐵劍道長對金劍的畏懼太深,所以,四人行入石洞兩丈之後,突然靜伏不動。白天干和聞鐘施用傳音術,談了不少的話,四條人影,才又蠕蠕而行,向洞中行來。

  聞鐘道長悄然拔出長劍,又用傳音之術接道:“白少俠,咱們可要死守此地?” 

  白天平道:“必要時咱們可以退回第二個轉彎之處。”

  聞鐘點點頭,道:“對敵經驗之上,在下相信白少俠強過貧道,應該如何,你隨時出言招呼就是。”

  這時,鐵劍等已接近到七八尺外,白天平雙手各握一顆石塊,待機出手。

  突然間,鐵劍道長出聲喝道:“聞鐘賢侄,聞香的傷勢怎麼樣?”

  白天平暗施傳音之術,道:“投石問路,他想找出你的停身位置。”

  聞鐘微微頷首,面對石壁,沉聲說道:“金劍師伯還未答允,還在和弟子爭論,聞香師兄的傷勢,已然好轉甚多。”聲音撞上石壁,折射而出,聽起來,似乎由很遠的地方發出。

  站在鐵劍身後的徐副教主,突然低聲接道:“聲音距此很遠,咱們先衝過那道轉角。”

  鐵劍道長用行動表現了回答,側身貼壁疾進。七八尺的距離,只不過一眨眼間,人已到了轉角口處。

  瞥見寒光流動,一抹冷芒,電閃而至,刺向鐵劍的咽喉。這一劍,來的無聲無息。而且,不帶一點劍氣、風聲,驟然而至,幾乎刺中。匆忙之間,鐵劍身子一閃,在萬分險惡之下,避過一劍。不敢當受再一劍的攻擊,鐵劍道長一吸氣,後退了五尺。

  那緊隨在身後的副教主,如隨風柳絮一般,也向後飄開,卻把隨在身後的兩個青袍老人,由暗處送入明處。

  那靈蛇出穴般一劍猛刺之後,立刻收縮起劍身。

  鐵劍道長定定神,冷哼一聲,道:“是聞鐘嗎?”

  這一次,聞鍾不再理會他。

  鐵劍冷笑一聲,道:“你不講話,難道我就瞧不出是你嗎?哼!單憑你的出手劍式,我已經知道是你了。”

  聞鐘忍不住冷聲說道:“你知道了很好,像你這樣本派中有著十分祟高身份的人,竟然也甘為別人利用,殘殺自己的同門弟子,如非我親眼看見,實叫人難信得很。”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我早想到你不會真心歸順,所以,未把你身中的餘毒解去……”

  聞鐘冷冷接道:“夠了,鐵劍師叔,你在本派中身份是何等尊崇,但你投到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高級的護法而已……”

  鐵劍大聲喝道:“住口,聞鐘,你把聞香怎樣了?”

  聞鐘冷冷說道:“聞香嗎?可能死了。”

  鐵劍道長冷笑—聲,道:“好,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又殺害了聞香,憑你那點武功,難道能夠抗拒副教主的絕世神功嗎?”

  聞鐘正待反唇相譏,揭穿那自稱副教主的身份,但話還未及出口,白天平已低聲說道:“不要激他們拚命。”

  聞鐘心中一凜,立刻忍下。

  鐵劍道長不聽聞鐘回答之聲,心中更是惱怒,伸手拔出背上的長劍,道:“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對前輩無禮。”

  身子一側,貼著石壁,向前滑了過來。

  聞鐘一耳貼在石壁之上,雖是微小之聲,亦可聽得,覺出有人貼壁行進,立時凝氣戒備。

  鐵劍道長滑到轉彎處,長劍護身,陡然向前行了一步。

  聞鐘刷的一劍“笑指天南”,點了過去。

  鐵劍道長早已有備,長劍一推,封開了聞鐘的劍勢,冷冷說道:“聞鐘,你真敢和我動手嗎?”

  聞鐘也不答話,手中長劍連變,一連攻出三劍。

  這三劍奇幻凌厲,莫可預測,把鐵劍道長封堵在轉彎處,難越雷池一步。

  兩人雖然接手數招,但卻彼此還未能相對見面。

  一則是山洞狹窄,兩人手中長劍,都無法施展出手,二則聞鐘劍上的力道強勁異常,迫的鐵劍道長無法向前行進一步。

  鐵劍道長雖然號稱武當派第二高手,但武當派中規定,使得武當掌門人有幾招很奇幻的劍法,除了掌門人身份外,不得傳授別人。

  聞鐘就是憑這幾招特殊的劍法,把鐵劍道長堵在轉角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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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鐵劍道長連發七劍,劍劍貫注了深厚的內力,但卻一直無法把聞鐘的劍勢逼開。

  聞鐘的劍上,有一股陰柔之力,化解去鐵劍道長的強勁內力。

  攻過了七劍之後,鐵劍道長突然心生警覺,暗道:看來,我在武當門下,大約還當不得第二高手之稱,這聞鐘之能,只怕不在我之下。

  只聽那徐副教主冷冷說道:“鐵劍道兄,你素有武當門中第二高手之稱,除了金劍之外,武當派中,再無你的敵手,是嗎?”

  鐵劍道長道:“這個,是的,不過,歷代掌門人,都有幾招很特異的劍法,那就不是貧道所能破解了。”

  徐副教主嗯了一聲,道:“你是說,你連聞鐘也打不過了?”

  鐵劍道長道:“如若在寬闊的地方,我能全力施展,五十合內可以取他之命。” 

  徐副教主道:“現在,我們只要你想法子衝過去就是……”

  語聲一頓,接道:“等一會,見著貴掌門時,本副教主要取他之命,不知你大護法意下如何?”

  鐵劍道長道:“他已答允投入本教,又作背叛,自然應該處死。”

  徐副教主緩援說道:“你同意,本座就可以施下毒手了。”

  鐵劍道長道:“副教主只管出手,我既為教中護法,自然不會再有武當門下的感受。”

  聞鐘只聽得搖搖頭,嘆息一聲,道:“鐵劍師叔,你雖非掌門身份,但你身受的尊重,和掌門人有何且別?聞香叛離本門,還可說因和我爭取掌門之位,但師叔背叛武當,就叫我有些不解了。”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聞字輩中,你倒算得一個不錯的人才,所以,我生出憐才之心,希望把你引入教中,對你施用毒物,用心卻在留下你的性命,想不到,依竟然不識時務,聽了金劍老鬼幾句話後,竟又叛離本教。”

  雖然明明知曉,鐵劍早已和人有了勾結,但聽過他一番話,聞鐘仍有痛心疾首的感覺,長長吁一口氣,道:“鐵劍,論身份你是武當長老,但如論門規,你對掌門人暗施加害,應在祖師神像之前剖心而死。”

  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所謂祖師神像,也不過是一張圖畫,一具木偶而已,難道它當真能殺人不成?”

  聞鐘氣的身子一顫,幾乎暈了過去。 

  幸好白天平在他身側,一伸手,挾住了聞鐘,一掌按在聞鐘的背心之上,一股熱流,攻了進去,一面施展傳音之術,道:“道長,彼此對陣,雙方苦以惡毒的言語傷害,道長就算不能學到以牙還牙的境界,至少也該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緩過一口氣,聞鐘點點頭:怒聲說道:“鐵劍,你敢辱及本門中的歷代先祖,從此刻起,你在武當除名。”

  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本座早已不是武當弟子,還要你來除什麼名?”

  白天平低聲道:“道長,揭穿那副教主的身份,看他是不是少林弟子?”

  聞鐘點點頭,道:“鐵劍,你不配和本掌門談話,我要和你們副教主談談。” 

  那位副教主立刻接了口,道:“好,你要和本座談什麼?”

  聞鐘道:“你們是什麼教?用心何在?鐵劍在貴教中是護法,本掌門如若真的投入貴教,又是什麼身份呢?”

  徐副教主道:“本教暫時定名,叫移花教。”

  聞鐘一怔,道:“這教名很奇怪,不知用意何在?”

  徐副教主道:“本教教主,雄才大略,崛起江湖之後,覺得培養門下弟子,需要的時間甚長,故面把其他門派中,收羅的弟子,選出—些優秀的人,收為本門所有。”

  聞鐘嗯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徐副教主道:“移花教,不過是本教的暫時名稱,一旦大局穩定,本教還要更易他名。”

  聞鐘道:“副教主可否見告,出身於那一門派嗎?”

  徐副教主冷笑一聲,道:“你如真心真意投入本教,自會知曉本座的身份了。” 

  聞鐘冷然一笑,道:“徐副教主,如若貧道的記憶沒有錯,咱們好像見過面。” 

  徐副教主道:“老夫倒想不起來了。”一面答話,一面緩步向前行進。 

  聞鐘道:“因為閣下和貧道會面之時,穿著袈裟,頭有戒疤,所以也不是姓徐。” 

  徐副教主不再答話,人卻貼壁而進,行到了轉彎口處。

  聞鐘又道:“少林、武當,本受武林同道們十分敬仰,何其不幸,出了兩個孽徒。”

  徐副教主很能忍耐,一直未再答話,但卻暗中運氣,提聚了全身的功力,等待著適時的一擊。

  聞鐘高聲說道:“戒光,你背叛少林一事,貴掌門是否知曉了?”

  徐副教主陡然一個轉身,一掌劈向了聞鐘。

  聞鐘道長也早作戒備,徐副教主劈出一掌的同時,聞鐘的長劍,也化作一道閃光,刺了出去。尖厲的劍光,直刺向戒光的右掌。 

  就在聞鐘的劍勢,將要接近對方的右掌時,對方的掌勢突然一變,屈指一彈,指風疾勁,彈開了聞鐘的長劍。身子一側,人已欺近了聞鐘的身側。左掌疾如閃電般,拍了出去。

  聞鐘道長右手的長劍,已被逼到外面,一時間,無法收回劍勢,只有向後退避一道,但如一退,立時將失去這一道險關。

  這當兒,突然有一股暗勁,無聲無息的攻向徐副教主。

  聞鐘疾退了三步,讓開那徐副教主一掌,徐副教主還未來及向前奔行,那一股無聲無息的暗勁,已然襲上了身子。

  陡然間,徐副教主的身子一震,向前進攻之勢,也突然停了下來。

  聞鐘道長就借這一緩之勢,身子已直了起來,長劍奇招連出,又把徐副教主給逼了回去。

  鐵劍道長和另外兩個青袍老者,都已準備隨後衝了上來,徐副教主向後一退,三個人只好都跟著退了下來。

  這是隱身在暗處的白天平暗發一掌,在那徐副教主全然無備之下,擊中了對方。

  但這一掌,使得白天平受到了極強的反震之力,覺出徐副教主深厚的功力,實非小可。

  但聞那徐副教主冷冷說道:“金劍牛鼻子醒過來了,他發出了一記劈空掌。”

  聞鐘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頷首一笑。

  鐵劍道長的聲音。似是突然間變得生澀起來,道:“副教主,看明白了嗎?那是金劍道長發出的掌力嗎?”

  徐副教主道:“這石洞中只有金劍和聞鐘兩人,不是那金劍所發,難道還有第三人不成?”

  鐵劍道長啊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那全劍果然已經清醒了。”

  聞鐘聽得出來,對方所有的人,似乎都對金劍師伯,有著很深的畏懼。

  等候了近頓飯的時刻,竟然不再有說話之聲。

  白天平疾快的掠著聞鐘的身子而過,行到轉彎口處。探首望去,只見鐵劍道長和那位徐副教主,兩個人並肩而立,另外兩個青袍老者,卻已走的不知去向了。

  白天平一皺眉頭,忖道:這兩人不言不動,不知有什麼詭計? 

  忖思之間,忽見兩人同時移動腳步向前行了過來。

  白天平心中一動,暗道:這縱非什麼新奇武功,但兩人這聯手而來的威力,也非小可。心念一轉,回頭告訴聞鐘。

  聞鐘點點頭,示意白天平退回在身後,用黑巾把臉蒙起來,以便於必要時出手相助。

  白天平剛剛退回,徐副教主和鐵劍道長,已並肩出現在眼前。雙方相距,也就不過是五六尺遠。

  鐵劍道長一抬手,寶劍出鞘,冷冷說道:“聞鐘,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錯開這一陣,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嘆口氣,聞鐘緩緩說道:“師叔,也許真如你所說,這是咱們最後一次交談了,不過,我的生死,覺著都很值得。我活的沒有悔恨、痛苦,死的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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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徐副教主一揮手,道:“攻上去。”

  鐵劍道長大上一步,一劍向聞鐘劈了過去。這一劍勢道十分強猛,來勢卻很平淡。

  聞鐘舉劍一封,輕輕易易的把劍勢架到了一側。但覺鐵劍道長右腕用力向下一沉,劍勢力道大增,硬壓聞鐘道長的劍勢。聞鍾不甘示弱,運氣抗拒,兩柄劍相觸一起,各以內功互相拚鬥。

  白天平看得真切,不禁暗暗叫苦,暗中提氣戒備,準備接手。

  原來,白天平已瞧出了這聞鐘道長的劍招十分奇幻,鐵劍道長,和那位徐副教主,似乎都無法封住,可惜的是,缺乏經驗的聞鐘道長,竟然棄去了自己之長,和鐵劍拚起了內功。

  鐵劍道長功力深厚,內勁綿綿發出,逼的聞鐘道長不得不運起全力抗拒。

  這時,那徐副教主,突然一側身子,欺到了聞鐘的身側,左手一掌,劈了下來。

  這時,大力金剛掌法,發出掌勢,不見逼人勁氣,內勁完全蓄含於掌心之上,掌力擊中人身,那碎石斷碑的內功,才會湧出來。 

  鐵劍道長劍上的力道,長江大河般不斷湧到,已迫使聞鐘全力抗拒,哪還有餘力來封擋副教主這一記追魂奪命的掌勢。

  眼看聞鐘就要斷送在金剛掌下,一道寒芒,閃電而來,點向徐副教主的脈穴之上。這一劍恰到好處,封住了那徐副教主的攻勢。

  如若徐副教主不能及時收回掌勢,勢必先要撞在劍尖之上,這一劍來得甚是意外,徐副教主不得不一挫腕收回掌勢。

  但白天平也無法再隱身子,一閃而出。

  徐副教主被一劍逼退,心中大是惱火,掌勢收回之後,立時又一揮劈出。這一記己劈空掌,和一般的掌力,也是大不相同。

  一般的劈空掌力,劈出時,勁風呼嘯,掌勢直逼過去,但這劈空掌,卻是不帶一點聲息,暗含著摧心震腑的力道。

  白天平右手執劍,左手一揚,直向對方的掌勢迎去。只覺掌力和一股柔風相接之後,對方力道突增,排山倒海般撞擊過來。

  白天平想奮起全力抗拒,已來不及,但覺胸頭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撞向石壁,才把身子隱下,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眼看白天乎身受了重傷,有如一盆冷水澆在聞鐘道長的頭上,使他突然清醒過來,大喝一聲,道:“無量壽佛。”全力震開了鐵劍的兵刃,抽出長劍。

  手中劍擺脫了鐵劍的壓力,立時展開了太極慧劍,剎那間,冷芒如電,劍勢縱橫,把鐵劍道長和那徐副教主,又逼的退了下去。遙退了兩個敵人,立刻奔到白天平的身側,低聲道:“少俠傷勢如何?”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用管我,你劍招奇幻,在這狹道石洞之中,似是特具威力,只要你能封住轉彎的洞口,不讓他們衝進來,不和他們硬拚內力,還可保住金劍道長。”

  聞鐘道:“這太極慧劍的威力如此之強,我也有些意外,這是歷代只傳掌門人的劍法,變化萬千,決無破解之法。”

  這幾句話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別人聽到一樣。

  白天平低聲道:“我要一陣的調息,才能醫好傷勢,阻擋強敵,全要靠你了。”

  聞鐘點點頭,緩步行到轉角口處,凝神而立。

  就在聞鐘離去之後,突聽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小娃兒,你能夠爬過來嗎?但要爬的很輕微,別要讓聞鐘師侄聽到了。”

  白天平正想運氣調息,聞言不禁一呆,回顧了一陣,確定那聲音是金劍道長發出來的。

  白天平的傷勢不輕不重,如是能及時調息,可以很快復元,但想到那金劍道長的武功之高,這番話招呼,必有用意,也許他傷的太重,無能支持下去,顧不得本身傷勢,強提真氣爬了過去。

  金劍道長似是在等著他,雖然是盤膝而坐,但卻睜著雙目。

  白天平一皺眉頭,還未來及說話,金劍道長已搶先說道:“小娃兒,你會不會傳音之術?”

  白天平點點頭,道:“勉可應付。”

  金劍道長道:“好!咱們就用傳音之術交談,別讓我那聞鐘師侄聽到。”

  白天平聽性口氣嚴重,立刻接道:“老前輩有什麼吩咐?”

  金劍道長道:“我已練成道家至高的上清九轉玄功,一般的刀劍仿不了我,但我在完全無備下,被他刺中三劍,我原以為幾個時辰坐息,就可以好了,想不到,我適才運功療傷,查覺兩劍傷到內腑……”

  白天平吃了一驚,接道:“老前輩……” 

  金劍道長接道:“別替我擔心,我還死不了,不過,這傷勢,恐怕不是幾個時辰能夠療治好的了。”

  白天平道:“那要好久的時間才行?”

  金劍道長道:“至少要三七二十一天,才能完全復元。”

  白天平道:“只怕咱們沒有那樣長的時間。”

  金劍道長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商量。”

  白天平道:“老前輩但請吩咐,只要我能辦到……”

  金劍道長接道:“你的傷也不輕,但比起我,就輕了很多。”

  白天平道,“如若晚輩也受了像老前輩一般的傷,那隻怕早已氣絕而死了。”

  金劍道長嘆口氣,道:“我們武當派有一個連掌門人都不知道的隱秘,但老夫此刻,卻不得不告訴你了。”

  白天平道:“什麼事?”

  金劍道長道:“這祖師洞是置放本門歷代先祖骨灰之處,但也是本門中最機密、神奇的所在。”

  白天平道:“這個,晚輩聽不明白。”

  金劍道長道:“是貧道未說清楚……掌門中有一個口頭傳下的令諭,但卻不是正統掌門的弟子,而是留傳在玄支。”

  白天平已聽過聞鐘道長說過武當派分成兩支的情形,急急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令諭?”

  金劍道長道:“如若本門遇上了不測大變,危險萬分時,請向祖師洞,排列的骨灰罈中第三代祖求救。”

  白天平道:“難道,貴派的祖師,能夠還魂重生嗎?”

  金劍道長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但這句話,由上代傳了下來,現在,正由貧道負責,唉!貧道傷勢,難以在近日痊癒,目下咱們又被困於此,如若被他們衝了進來,貧道雖可抱傷擊斃他們幾人,但終是難免戰死……”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變生肘腋,禍起蕭牆,武當門下,還有多少忠於掌門的弟子,很難說了,目下,掌門人又困於此地,貧道如不能維護他的安全,那就是滅門大禍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不錯。”

  金劍道長道:“貧道現在,雖在清醒,我運功正在緊急關頭,不宜行動,你到祖師洞中去看看,你非本門弟子,也不用行本門繁瑣之禮了。”

  白天平道:“怎麼一個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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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金劍道長道:“所謂第三代祖師,就是由內向外數,第三個骨灰罈子。”

  白天平道:“打開那罈子瞧瞧?”

  金劍道長道:“那倒沒有說清楚,但自然打開看看了。”

  白天平道:“好吧!晚輩從命。”

  金劍道長道:“在開啟那第三代祖師的骨灰罈時,依列必先行三拜、九叩的大禮,但這是對本門中弟子的約束,對外人是否如此,那就由你自作決定,因為,敝門歷代祖師,雖然才慧絕人,但他們也想不到,打開骨灰罈子的竟然不是本門中的弟子。”

  白天平道:“老前輩,在下雖非貴門弟子,但目下處境,也在求命之時,理當遵守先賢遺言。”

  金劍道長一揮手,道:“快些去吧!”

  白天平依照金劍道長的指點,進入了武當派歷代祖師骨灰存放的石室。

  面對排列的骨灰瓷壇,白天平頓然興起了人生如露的感慨,

  瓷壇中的纍纍白骨,哪一個不是昔年的武林健者,一代宗師。

  武當派第三代祖師的骨灰瓷壇,比起來,和其他的,並無區別,如非經過特別的指點,縱然知道這座存放祖師骨殖的室中,藏有救危玄機,也無法確定藏在何處?

  數到第三座骨灰罈子,白天平對著那骨灰罈拜了下去。

  他心敬先賢,行禮虔誠,恭恭敬敬的對著骨灰罈子,大拜了三拜。 

  三拜六叩之後,突然間,發生了奇幻,那第三座骨灰罈子,忽然間微微搖動起來。

  白天平愣了一愣,又繼續行完了九叩大禮。

  第三個骨灰瓷壇,突然間向下沉去,另一個形狀一般的骨灰罈子卻冉冉升丁上來,填補了原來的位置。

  這是個很精密的設計,那骨灰罈一般模樣,任何人也分辨不出。 

  仔細瞧過了底下的形勢,白天平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第三座骨灰瓷壇前面,只有一席之地,在這樣小的一個空間中,行三拜九叩大禮,幾乎是手膝及地之處,都有一定的地方。就是利用這道理,控制的地下機關,換上了一個瓷壇。

  白天平默默析禱,弟子雖非武當門下,但卻為救貴派覆亡,維護江湖大統而來,老前輩英靈有知,賜助晚輩。又恭恭敬敬,對那瓷壇行了一禮,才緩步登上一層台階,緩緩打開了瓷壇的封蓋。

  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由罐中泛射而出。

  白天平心中忖道: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右手探出,伸入了瓷罐之中,手指觸及之處,竟是一個盒形之物,那是黃金合以白銀打成之物,閃動著一種耀目的光芒。

  白天平心中暗道:如若這金色的盒子中,藏的是一種秘籍之類,縱然上百記載著絕世武功,但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又如何能挽救武當派淪亡的命運?心中念轉,右手卻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盒子。 

  那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看起來很像一本書。

  白天平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這可能是一本秘籍。 

  這是一個十分堅硬的合金盒子,白天平心中在想著心事,右手卻隨時轉著盒子,哪知轉了很久,竟然無法轉開。

  低頭看去,只見那金色盒子,竟然渾如一體,中間並無合縫,這似乎是,一開始打造時,就造成了這麼一個樣子。

  盒上金光燦燦,隱隱間似是寫的有字。凝神看去,只見盒上的字跡是,七指開盒。 

  這似是一句暗語,但白天平思索了一陣,卻想不出它的意思何在?如若單以字面上去解釋,七指開盒,就是在盒蓋上彈過七指,這金盒就自動打開了。

  白天平每一面都試過了七指,但金盒還是金盒,全無半點變化。長長吁一口氣,白天平收好了金盤,向瓷壇中瞧了一陣,再無其他之物,挽危救亡,就是這一個金盒子了。既然無法打開,只有去見那金劍道長。拿起金盒,轉身而奔。 

  金劍道長似是已停止了調息,坐在室中,雙目炯炯望著聞鐘的停身所在。

  這時,白天平也看清楚了,聞鐘道長似是已受了傷,前胸處,鮮血汩汩而下,但他身倚石壁,長劍斜舉,仍然全神戒備,雖然白天平離開這一陣,對方又有一次猛攻,經過了一番血戰。

  白天平緩緩把手中的金盤,交給了金劍道長道:“就是這一個金盒,再無其他之物了。”

  金劍道長接過了金盒之後,仔細瞧了一陣,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似是也不明白,這麼一個金盒,怎能是拯危救亡的寶物。

  白天平交過金盒之後,立刻閉目調息。他發覺了自己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一個。剛才受震而傷,未能及時調息,一時間,還無法和人動手,但目下的形勢,似乎他傷勢最輕。他迅快調息了一下,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金劍道長低聲說道:“娃兒,你要到哪裡去?”

  白天平道:“我去替聞鐘道長下來,他似乎傷得不輕。”

  金劍道長道:“我一直在很用心的瞧著他們,如他支持不住時,我會出手助他。”

  白天平道:“你的傷勢太重了……”

  金劍道長道:“就是因為太重了,必需很多天才能復元,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不過,現在不怕了……”

  白天平奇道:“為什麼?”

  金劍道長道:“因為,我打開了這個金盒子。”

  白天平道:“那和老前輩的傷勢,有什麼關係呢?”

  金劍道長道:“因為,那金盒裡面,有三粒神丹,咱們三人各服一粒。”取出一粒丹丸,送了過來。

  白天平接過丹丸,立時感覺到一股濃重清香之味,衝入鼻中。瞧了一眼,緩緩把丹丸,還給了金劍道長,道:“這丹丸很名貴。”

  金劍道長道:“數百年的神丹,自然是世間珍品了。”

  白天平道:“嗯,在下的傷勢不重,這丹丸如此名貴,還是留作救人之用吧!”緩緩把丹丸,送還給金劍道長。

  金劍道長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奇光,盯注白天平的臉上瞧著。

  白天平怔一怔,道:“老前輩,你瞧什麼?”

  金劍道長道:“我看,你才是承繼這絕學的人才。”

  白天平道:“道長錯了,貴門絕學,豈可授予外人?”

  金劍道:“那不是武當門下的武功。”

  白天平道:“晚輩不明白道長的用意。”

  金劍道長還未來得及答話,突聞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道:“他們只有三個人嗎?”

  只聽鐵劍應道:“不錯,只有三個人。”

  白天平吃了一驚,失聲說道:“是她!”

  金劍道長奇道:“什麼人?怎使你白少俠這般震驚。”

  白天平道:“一個會施魔鈴的女子?”

  金劍道長道:“什麼叫魔鈴,貧道怎的未聽人說過?”

  白天平道:“老前輩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金劍道長道:“貧道雖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江湖風險,但對江湖上的人人事事,卻還知道很多。” 。

  金劍道長道:“本門中有一個外人不知的規矩,每屆年尾歲末,本派中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弟子,集於掌門人的雲房,各自述說出凶險的經歷,並且,介紹江湖上一年中,新起的人物。”

  白天平道:“原來如此。”

  金劍道長道:“貧道承掌門人的看重,常年都被邀與會,所以,對江湖中有名人物,貧道知撓的甚多,卻從未聽說過魔鈴這兩個字。”

  白天平嘆口氣,道:“也許叫它飛鈴更為恰當一些,它像活的一樣,藉著巧妙的旋轉之力,能久飛不墮。”

  金劍道長道:“那不足為奇,一種迴旋手法,可以使一件暗器轉彎傷人,迴旋身後。”

  白天平道:“飛鈴過處,少有倖存,立刻倒下……”

  金劍道長接道:“鈴內藏有暗器?”

  白天平道:“一種肉眼難見的暗器,或是毒粉之類,飛鈴掠頂而過,人就倒了下去,你說,這是不是魔鈴?”

  金劍道長精神一振,道:“貧道傷勢痊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試試那飛鈴的威力。”

  白天平鬆開五指,掌心中,仍托著那粒丹丸道:“老前輩,你收回這丹丸吧!”

  金劍道長微微一笑,道:“快些吞下去,貧道還需一些時間,你傷勢輕,丹九入口,傷勢立愈,你還要去接替一下聞鐘,他要治傷。”

  白天平略一沉吟,張口吞下藥丸。靈丸入口,順喉而下,一股熱力直透丹田,分行百骸。

  白天平追隨無名子時,常得無名子給他靈丹服用,但從沒有這樣快速、強烈的感覺。略一運氣調息,不但—點內傷痊癒,而且感覺到通體舒泰,全身都充滿著勁力,心中暗驚道:“不知是什麼神丹妙藥,具有如此快速、顯明的神效。”

  回頭再看金劍道長時,只見他閉上雙目,正在運氣調息。

  白天平長長嘆一口氣,緩步行到聞鐘的身側。

  只見聞鐘身軀倚靠在石壁之上,微微的喘息。左手長劍,劍尖撐地,藉以穩住自己的身子。

  白天平仔細一看,心頭大大的一震。

  洞中幽暗,聞鐘道長又穿著青色道袍,遠一點就無法瞧出他受傷的情形。但站在近前,立刻可以看出,他全身都被鮮血染透。敢情,他傷的很重,很重。

  白天平行近聞鐘的身側,低聲說道:“道長,快去石室中休息一下,此地由在下接替。”

  聞鐘道:“你想法子和他們周旋一下,我們只怕無法長守於此了。”

  白天平道:“道長,快到石室中去,令師伯身懷靈丹,神效無比,他已大部痊癒,但得你傷勢一好,咱們就可以想法子衝出去了。”

  聞鐘道長苦笑一下,道:“你能守住這裡嗎?”

  白天平道:“我會盡力。”

  聞鍾不再多言,手扶石壁,緩步行了過去。

  白天平接替聞鐘的位置,貼在石壁上,聽了一陣,竟然不聞一點聲息。探首望去,石道中巳然不見人影,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石道。 

  敵人忽然間退了出去,倒是大大的出乎白天平的意料之外。

  暗暗運集了功力,白天平緩步向外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4:36
一六八

  這裡只有一條通路,如是有人進來,或是途中有人潛伏,自然,都無法逃過白天平的雙目。

  行到另一處轉彎所在,白天平還未來得及轉過彎去,耳際已傳入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站住。”

  白天平停了下來,橫劍當胸。

  但聞低沉的嘆息,道:“又是你,唉!天地是這麼遼闊,為什麼咱們總要碰頭呢?”

  白天平道:“冤家路窄,咱們既成敵對,自難免處處碰頭。”

  壁角後,緩步行出來一身玄衣的何玉霜。

  她未拔劍,神情卻很凝重,緩緩說道:“本教高手,已集中在洞外聽蟬谷中,我們不會再入洞搜索,洞中沒有食物,你們餓不了太久。”

  白天平心中暗喜,口中卻應道:“我們會突圍而出,而且,武當派也會有人手趕來。”

  何玉霜道:“不錯,武當下院,玄支一脈,還有很多人未向本教臣伏,但鐵劍道長已去辦這件事情,我們會先解決了你們可能的援手,然後,再等你們自投羅網。”

  白天平道:“何姑娘的盤算很如意,但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常是十之八九……”

  何玉霜冷冷接道:“至少,在目前,我們是佔了絕對的優勢。”

  白天平道:“古往今來,多少梟雄人物,都未能得償他霸統武林之願,貴教也難脫過鐵一般的定律……”

  何玉霜接道:“別對我說教,對江湖中形勢,我自信比你清楚得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何苦處處要和我們作對,只要你願投入本教,我願作你的引薦之人,本教中,雖然對敵人的手法殘酷一些,但對真正的自己人,卻是有很多的優惠。”

  白天平道:“謝謝你何姑娘一片好意,區區還不願與貴教同流合污……”

  何玉霜臉色一變,接道:“你說什麼?”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你聽得很清楚了,用不著我再說一遍,其實,你何姑娘通達道理,何以又不肯跳出罪惡,棄暗投明呢?”

  何玉霜有些黯然的柔聲說道:“白兄,難道你真的要和我一決生死嗎?”

  白天平道:“何姑娘,咱們無仇無怨,在下又為什麼要和姑娘一決生死呢?至於在下和姑娘之爭,那全是正邪難並立……”

  何玉霜接道:“你是個很固執的人,我佩服你的豪情俠義,但你卻昧於江湖事實。”

  白天平道:“以武當派的形勢和際遇而言,貴教的確可能在江湖佔盡優勢……”

  何玉霜接道:“不是可能,而是形勢早成。”

  白天平道:“但至少,你們還未能統一江湖,而且連一個武當派還未征服,何姑娘,武當派門下數百弟子,甘心為你所用的,也不過是數十人而已,大部份還是忠於他們的掌門人。”

  何玉霜道:“你又錯了,武當門下,甘為本教效命的,何止半數。”

  白天平道:“那只是姑娘的看法。”

  何玉霜道:“不是看法,而是事實,等不久,你將會看到一幕奇厲的搏殺……”

  白天平心中一動,接道:“什麼搏殺?”

  何玉霜道:“聽說金劍道長已深得武當劍精奧,也許會更多一些,數十座武當傲視江湖的五行劍陣,將用來對付金劍道長和他們的掌門人,他們同門三代,將有一場天翻地覆的搏殺,不論金劍道長的成就多大,武功多高,只要他手軟一下,就將死傷在他的弟子手下……”

  白天平聽得心頭震駭莫名,冷然接道:“你們好毒的手段!”

  何玉霜笑一笑,道:“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

  白天平道:“在下早想清楚了。”

  何玉霜道:“怎麼樣?願不願投入本教?”

  白天平心中暗道:金劍道長,可能坐息還未完畢,多拖延一些時間,對我們有利無害。有此一念,緩緩說道:“我加入貴教之後,是什麼身份?”

  何玉霜道:“你想幹什麼?都可以商量,而且你可以做……”

  做什麼?何玉霜沒有說出,臉上卻泛起了兩片紅暈。

  面對著絕世容色的何玉霜,半含著嬌羞吐露出心事,白天平心中也不禁徽微一蕩,但他立刻收住心神,暗道:“白天平,白天平,萬萬本能被她迷住,對她動情……”當下一提氣,故作輕鬆的笑道:“可是要我做駙馬?”

  何玉霜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可以想法子……”

  白天平嘆口氣,道:“姑娘豔絕人間,我白天平如能交得你這位紅粉知己,再無憾事……”

  何玉霜眨動了一下靈活的大眼睛,接道:“你說的是真話?”

  白天平道:“字字出於肺腑,不過,姑娘……”

  何玉霜剛剛泛生於雙頰的笑意,突然消失,接道:“不過什麼?”

  白天平道:“我不能投入貴教。”

  何玉霜道:“那麼剛才你說的話,也是騙我了?”

  白天平道:“不是……”

  何玉霜道:“那你為什麼不肯投入本教呢?”

  白天平道:“道不同,難與為謀。”

  何玉霜道:“難道,你就不肯為我委屈一下嗎?”

  白天平道:“貴救的作為,貴教的手段,哪一件不是令人髮指,我……”

  何玉霜接道:“白兄,這些人人事事,都和你無關,你何苦為別人和我們作對呢?我擔保,你所有親友、師長,都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只要你肯投入我們的教中,以後,什麼事,我都聽你的,我這一生中,只求你這一件事,以後,都照你的心意去做。”

  她說得情意真摯,白天平嘆口氣,道:“何姑娘,如是我們有著深厚的情意,又何必一定要我投入貴教之中呢?”

  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何玉霜微微一怔,道:“那麼我們……”

  白天平低聲道:“姑娘可以脫離貴教。”

  何玉霜垂下頭去,默然無語。

  默然無語,那表示,何玉霜正在想著這件事情。能爭取何玉霜背離脫教,那實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白天平輕輕嘆口氣,又道:“玉霜,如是我無能分辨是非,我會不考慮的投入貴教……”

  何玉霜接道:“那又為了什麼呢?”

  白天平道:“為了你。”

  何玉霜只覺心中一甜,未再接口。

  白天平沉思了片刻,接道:“但我現在,卻有著很強的分辨是非能力,所以,無法答應你投入貴教了。”

  何玉霜突然流下兩行淚水,道:“但願你有回心轉意的一天,或是我能解開心中的結,接受你的勸告。”

  白天平心中知曉,她此刻心情,正面臨著親情、是非的衝突,當下也不再多言。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還是何玉霜先開口,道:“你要出去瞧什麼?”

  白天平道:“看看外面的佈置。”

  何玉霜搖搖頭,道:“不用去了,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言,本教中列了五個勁敵,那金劍道長排在第三名……”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你仔細的想想看,如若能棄暗投明,在下很歡迎你,如是你不能和自己的父親作對,至少,應該置身事外……” 

  何玉霜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白天平道:“咱們雙方都仔細的想吧,不用急著決定。”

  何玉霜點點頭,未再接口。

  兩人默默的對望片刻。白天平才轉過身子,行入洞內。

  那是神奇無比的靈藥,聞鐘道長服下之後,略一調息,傷勢立刻大好。

  金劍道長也似乎傷勢好轉,兩人正在低聲的交談。目睹白天平提劍而回,金劍道長已起身笑道:“白少俠,再過片刻,咱們就可以衝出去了,這地方沒有食用之物,無法長守於此。”

  這位鬚髮蒼蒼的老道人,練得一身絕世神功,但他從未離開過武當山,仍然保持一份天真之心。 

  白天平暗暗嘆息一聲,正想說明所得內情,聞鐘道長已搶先道:“白少俠,你臉上的易容藥物,已落去甚多,只怕被人瞧出身份了吧!”

  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道:“現在,他們發覺我的真實身份,已不太重要了。”

  金劍道長道:“對!聞香為人惡毒,大逆不道,白少俠不用再冒充他了。”

  白天平目光轉注到聞鐘的臉上,神情肅然地說道:“掌門人,你能影響到貴派的弟子嗎?”

  聞鐘微微一怔,道:“白少俠,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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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白天平道:“是的,他們有很惡毒的設計……”

  聞鐘道長道:“什麼設計?”

  白天平道:“他們在這石洞之外的聽蟬谷中,安排下數十座五行劍陣,準備對付咱們。”

  聞鐘啊了一陣,聲道:“這個……這個……”

  白天平接道:“咱們衝殺出去之後,首先遇上的,將是貴門弟子,那時,咱們應該如何呢?是放手搏殺,或是退回洞中?”

  金劍道長道:“這方法當真是卑下得很。”

  聞鐘嘆口氣,道:“照說,本門中人,都是經過嚴格的選擇的,他們都是有很好的資質的人,縱然有一些失誤,但也不會大部如此,他們應該對我有些尊敬。”

  金劍道長道:“也許他們見到咱們之後,就會倒向咱們……”

  白天平道:“老前輩,如若他們沒有一點把握,會輕易如此安排嗎?”

  聞鐘道:“除非他們用藥物控制了那些人。”

  白天平道:“用藥物,並非是不可能,就在下所知,他們訓練的殺手,大都由藥物和魔功並行運用的。”

  聞鐘道:“那就很難說了。”

  白天平道:“但也有一個很大的不同是,那些殺手,都經過一個很長的時間訓練,對貴派而言,他們應該沒有這個機會。”

  聞鐘道長回顧了金劍道長一眼,道:“金劍師伯的威望,在本門中,一向甚受擁戴,如是我們兩人同時出現,相信對本門中弟子,有一點震懾和號召作用,除非他們已經完全忘去了自己。”

  白天平道:“還有一件不幸的事,奉告兩位,希望老前輩和掌門人,能保持鎮靜,貴派目下正逐漸陷入泥淖,一個處置不好,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聞鐘苦笑一下,道:“白少俠,貧道無能無德,禍廷上下三代,實愧對歷代先師,白少俠也不用有所顧慮,什麼話,只管請說就是。”

  白天平道:“鐵劍道長已帶人手,對付貴院中玄支弟子。”

  金劍道長髯髮怒張,冷冷說道:“孽障如此妄為,再讓我見他之時,必取其命。”

  聞鐘道:“本源淪入此等大劫,鐵劍師叔實為罪魁禍首,師伯殺他,實不為過。”

  白天平突然想到了那金盒中神丹效用,忍不住問道:“掌門人服下神丹之後,內腑之毒,是否已解去了?”

  聞鐘道長欲待阻止,已自不及。

  金劍道長接道:“你中了什麼毒?”

  白天平話已出口,只好將聞鐘中毒詳情,說了一遍。

  金劍道長臉上滿是激忿之色,目光迸出殺機,聞鐘道長吁一口氣,接道:“似乎是內腑之毒已除。”

  金劍道長道:“先祖師留下靈丹,可解百毒,諒他們所下之毒,已不足為患,只是鐵劍師弟這些作為,叫我這做師兄的難再忍耐,看來是要逼我大開殺戒了……”霍然站起身子,接道:“掌門人,你現在傷勢如何?”

  聞鐘道:“靈丹神效,傷勢已好大半。”

  金劍道長道:“走,咱們出去見識見識,貧道要瞧瞧,他們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白天平道:“敵勢很強大,老前輩最好能待傷勢全好之後再說。”

  金劍道長道:“我已經全好了。”

  白天平心中暗道:也許現在他們還未部署妥當,時間越早,對我們愈有利了,而且洞中沒有食物。

  白天平早已覺著腹中有些飢餓,想來,金劍和聞鐘亦有此感,只不過,都不願說出口來罷了。

  三人魚貫行出了洞府。

  三人行出洞外,果然見洞門外面的空地之上,分別排了十幾座五行劍陣。

  聞鐘道長重重哼了一聲,正待開口,忽然發覺,那些排成五行劍陣的道人,自己竟連一個也不認識,不禁一呆。

  這些人都穿著道袍,佩著長劍,在白天平的眼中,都是武當門下弟子。

  看到聞鐘道長的愕然之色,白天平一皺眉頭,低聲道:“道長,哪裡不對了?”

  聞鐘道長道:“這些人,我怎麼一個也不認識!”

  白天平、金劍道長同時吃了一驚,仔細瞧了一眼,道:“他們不是武當派中人嗎?” 

  聞鐘道長道:“看他們舉動神態,無一不是武當派中人,但他們的面貌,我卻是一個也不認識。”

  白天平低聲道:“貴門中弟子,你是否都認識?”

  聞鐘道:“雖非全都認識,但應該認出十之七八,貧道只有一個特長,那就是見過一次的人,貧道就很難忘記。”

  白天平暗道:“他們不可能早已訓練這麼一批人手,冒充武當弟子和咱們動手,既是武當派中人,為什麼聞鐘竟然不識呢?”

  心中念轉,頓覺如身陷重重的大霧之中,忘記了身外強敵環伺的危險。

  聞鐘道長更是呆呆的望著那些人出神,原來,他瞧到那轉動的五行劍中,有很多人的舉動,似是極為熟悉。但面孔卻又是那麼陌生。

  忽然間,腦際閃掠過一抹靈光。

  白天平若有所悟地道:“道長,你認出這些人沒有?”

  聞鐘道長道:“看他們的舉動,似是有些熟悉。”

  白天平道:“可不可能,他們經過了易容,因為他們沒臉見你!”

  聞鐘道:“可能,可能,我已從他們的目光中,瞧出他們都是武當門下弟子,不過,他們用什麼辦法,能夠在片刻之間,使數百人同時易容?”

  白天平道:“如若他們早有準備,同時做好了幾百張面具,一下子戴上,那就可以了。”

  聞鐘道長道:“有道理。” 

  白天平道:“道長,能不能想法子,證明一下他們的身份,他們目光中對你有顧慮,那自然還認識你了。”

  聞鐘低聲道:“如何證明呢?” 

  白天平道:“你找一兩個熱悉一些的人,呼叫一下他們名號。”

  聞鐘點點頭,流目四顧。

  這時,正有一組劍陣,緩緩向聞鐘圍了過來,那主持劍陣的人,好像師弟聞方,當下高聲說道:“來人可是聞方師弟嗎?”

  果然,那向前推動的劍陣,為之一緩。

  白天平低聲道:‘掌門人怎麼樣?”

  聞鐘道:“看樣子,給白少俠猜對了,他們都是戴了面具。”

  但聞金劍道長冷厲地喝道:“你們都給我站住。” 

  這一聲呼喝,聲如洪鐘,山谷中回音齊鳴,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很多向前移動的劍陣,突然停了下來。

  金劍道長神情嚴肅,肅然而立,也未理會聞鐘道長之言。

  白天平心中暗暗忖道:“這老道士,似是已被怒火蒙去心智,如是他一旦決心大開殺戒,不知要有多少武當弟子,死在他的劍下了。”心念一轉,繞行到金劍道長的身側,低聲道:“老前輩準備出手了嗎?”

  金劍道長點點頭,道:“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白天平道:“老前輩,這些劍手,都是貴派門下,道長定要出手,最好能手下留情。”

  金劍道長道:“手下留情?”

  白天平道:“最好是點了他們的穴道。”

  金劍道長道:“這麼多人,全都點中他們穴道嗎?”

  白天平道:“老前輩,最好能使他們辨明是非,返朴歸真。”

  金劍道長道:“請教,用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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