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煙鎖江湖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6 14:19: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099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7 17:00
二三0

  紫袍人道:“老實說,在下比較相信江少俠的話,我也明白你的處境;不過,這件事關系本門的存亡絕跡。實在說,我也很難自作主意。


  江玉南道:“對!和他們商量一下,不論鬧到什麼結局,雙方才能沒有怨言。”

  紫袍人回顧了判官和五鬼一眼道:“江少俠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判官和五鬼齊聲應道:“聽到了。”

  紫袍人道:“好!對此事,你們有何抉擇?”

  紅衣判官突然開了口,道:“閻王,我看,不能信任他。”

  紫衣人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紅衣判官道:“因為,他一直沒有對咱們有一個肯定的承諾,事後,他也可以推托不管。”

  紫衣人道:“這個……”

  江玉南道:“這麼說來,我們必須要分個勝負了?”

  紅衣判官道:“姓江的,就算你是神府中人吧!但咱們也不會把你放在心上,需知,咱們都是快死的人了。”

  江玉南道:“我深深體會到諸位這些心情,所以,在下對諸位一直容忍,希望諸位唸到武林一派,拒和魔教合作。”

  紅衣判官厲聲說道:“我們念其武林一派,但我們的生死又有誰管呢?少林寺如念武林一派,就該把易筋經交給我們,我們不是要偷學這
少林武學的根本大法,而是要保住性命。”

  江玉南道:“判官,你們到少林寺中,說明了內情沒有?”

  紅衣判官道:“沒有,他們既然不肯交出易筋經,咱們說明了,也是沒有什麼用處?”

  江玉南道:“你們練的武功,走火入魔,大概不會需要全部的易筋經吧!”

  紅衣判官道:“這件事,在下覺著似乎是用不著說清楚吧!”

  江玉南道:“你們不說清楚,那是要經文的全部,這件事,自然是辦不到了。”

  紅衣判官道:“辦不到,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高泰冷冷說道:“江兄,我看,這個閻王,小鬼,都好對付,最難對付的就是這位判官,把這位判官宰了,其它的事情,那就容易談了。


  紅衣判官冷冷說道:“臭叫化子,說大話,不怕風閃了你的舌頭,你敢出來和我一決雌雄嗎?”

  高泰道:“我為什麼不敢!”

  江玉南伸手攔住了高泰,道:“我們已對你盡了最大的忍耐,你如是仍然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劍下無情了。”

  紅衣判官道:“閻王,你聽到沒有,這是徹頭徹尾的恐嚇,怎麼忍得下去?”

  閻王搖搖頭,道:“判官,我在想,江少俠的話,也有道理。”

  紅衣判官冷哼一聲,道:“閻王,咱們沒有和魔教聯手之前,有誰來和咱們談過,江湖上各大門派,都把我們看成見不得天日的人,全不
和咱們來往……”

  江玉南看出了目下的形勢,若不把這位判官除去,他會一再幹擾雙方的合作。一時殺機泛起,決心先除去這位判官,再作道理。

  心中念轉,冷笑一聲,接道:“判官,你一定收了魔教什麼好處,才這麼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小心我要拿你試劍了。”

  話出口,人已飛身而起。手中魚腸劍,化作了一道冷森的寒芒,使人分不清是人是劍。

  紅衣判官倒未料到,他說動就動,出劍竟是如此的迅速。右手一把抓住了腰間的劍把,正想揮擊軟劍,已自無及。

  但見寒芒閃了一閃,江玉南又退回了原地。他手中仍然執著寒芒耀目的魚腸劍。

  但聞砰的一聲,判官身軀,突然栽倒。他右手握在軟劍的劍柄上,軟劍還未出鞘。左手按在前胸上,也突然鬆開。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噴
出了七八尺高。

  敢情,這位判官已經被一劍穿心。好快的一劍,快得目不暇接。

  閻王就站在判官的身側,但他卻沒有看到,那一劍,如何刺入了判官前胸。

  五鬼都愣住了。

  他們纏鬥過不少江湖高人,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的快劍。

  江玉南道:“閻王,在下的話,已說得很明白,還請三思。”

  紫袍人回顧了五鬼一眼,道:“你們都看到了?”

  五鬼點點頭。

  閻王道:“你們決定,咱們是和魔教合作呢?還是聽這位江少俠的話?”

  周鬼嘆息一聲,道:“咱們雖然名字叫鬼,但事實上,還披著一張人皮,總不能說過話完全不算,咱們就算是要改變心意,至少,也得和
魔教中人商談一下。”

  閻王道:“對!這一點,我想江少俠應該諒解。”

  紫袍人道:“江少俠,你看這件事應該如何?”

  江玉南道:“這件事很合理,不過,你們是否決定了和魔教中人分手?”

  紫袍人道:“現在,我還不能答應,必須和魔教中人談過之後,才能決定。”

  江玉南略一沉吟,道:“這麼辦吧!在下和諸位一起去見見魔教中人如何?”

  紫袍人微微一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高泰道:“那就請閻王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紫袍人道:“你是怕我們逃走?”

  高泰道:“話不是這麼說,大家既然照了面,就應該有個結果,諸位一旦散入了伍家堡中,我們再想找諸位,只怕就有些困難了。”

  紫袍人道:“王鬼、周鬼,你們去和魔教使者談談。”

  周鬼道:“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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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

  紫袍人道:“他們要用什麼方法,使我們取得達摩易筋經。”

  周鬼道:“他如說出來呢?”

  紫袍人道:“要看他能不能提出證明。”

  周鬼略一沉吟,道:“我明白了。”

  紫袍人道:“早去早回,我們在這裡等著。”

  目送兩鬼離去之後,紫袍人才冷冷一笑,道:“江少俠,本座有一事請教。”

  江玉南道:“請說。

  紫袍人道:“咱們如是不和閣下合作呢?”

  江玉南道:“那就只好分個生死出來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你殺了一個判官,那只是本門中三流人物,他的武功很差,還不如五鬼。”

  高泰冷笑一聲,道:“好好的一個武林門戶,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叫個閻王門,而且,還有判官、小鬼……”

  紫袍人接道:“我們叫閻王們,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的武功很陰毒,見不得天日,出手就要傷人,一個是,我們的武功不是一脈相
承,而是很多種不同的武功拼湊出來的,唉!還有第三個原因,我五六年前才明白。”

  高泰道:“那是什麼原因?”

  紫袍人道:“閻王門的武功,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自己打個死結,死於自己的內功變化中,除了達摩易筋經外,天下沒有武功可解。”

  高泰道:“這麼說來,這名字倒起得有點意義了,說明了閻王之後願者上鉤。”

  紫袍人道:“本門中還有一個苛刻的規戒,那就是進入了閻王門的人一律棄去自己的名字,留姓改名。”

  伍明珠道:“改作一個鬼字。”

  紫袍人道:“改個鬼字,以示和人有別,因為,他們一進這個門戶,就注定了死亡,改名叫鬼的意義也在此……”長長吁一口氣,接道:
“只可惜,過去我不知道,等我升到閻王,接掌了門戶,才瞭解這些內情,可惜這些人進入門戶之後,已經無法挽救了,我下令不許再收門人
,但卻眼看著慘事不斷發生,先是本門中幾位鬼老岔氣而死,後來又發覺門下弟子大批死亡。”

  伍明珠接道:“你怎麼不死?五鬼又如何能活著呢?”

  紫袍人苦笑一下,道:“我和五鬼,都已是躲過兩劫的人,這要看一個人先天稟賦和成就而定,但我們都躲不過第三次。”

  伍明珠道:“有這等事?”

  紫袍人道:“對!每躲過一劫,武功就更上一層樓,本門有七位鬼老,現在,已經死了五位,只剩下兩位。有一位已經感覺到內腑有了變
化,我和五鬼,也只能再撐個半年左右了。”

  高泰道:“唉!練武練到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可悲得很。”

  紫袍人道:“我們盡全力求生,如若沒有辦法衝過這些難關,閻王門十年之內,就會絕跡江湖。”

  江玉南道:“你和五鬼,都是有特殊成就的人,已經過了兩關,但不知貴門之下,有多少弟子過了兩關?”

  紫袍人道:“過了第一關劫的弟子,還有十二人,過了第二關劫的只有五鬼、我,和兩位未死的鬼老,本門中,從無一人能過第三關劫。


  這真是聞所未聞的江湖異事,武林之中,竟然會有這麼一個怪異的門戶。

  江玉南沉吟了一陣,道:“不管如何,你能斷然下令,不再收弟子,那足以證明閣下的高明,倒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

  紫袍人苦笑一下,道:“我身為門戶之長,但卻無法使門戶延續下去,內心之中,實在是痛苦莫名,但如廣害世人,又非我所願。”

  伍明珠道:“你倒是一個好閻王。”

  轉臉對江玉南說道:“江兄,咱們應該幫助他。”

  汪玉南沉吟了良久,道:“你們還有半年好活?”

  紫袍人道:“大約是如此,就算取得到達摩易筋經,我們也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去坐關。”

  江玉南道:“聽你的說法,好像你們習練的武功,遇到了某一種死結,無法克服,體內便生出了變化?”

  紫袍人道:“不錯。”

  江玉南道:“這也就是武林中常說的走火入魔了。”

  紫衣人道:“有些不同,一般的走火入魔,不是受外力干擾就是真氣錯經。我們卻是必然。”

  江玉南沉思了良久,道:“閻王,能不能說出詳情。在下也好為諸位想想應付之法。”

  紫衣人道:“這件事,我們已經想了幾十年,如是有可取之法,我們早就不打易筋經的注意了。”

  片刻之後,周、王兩鬼,快步而至。

  紫袍人搶先接道:“你見到魔教中人沒有?”

  周鬼道:“見到了,而且,和他們談了很久。”

  紫袍人道:“他們說些什麼?”

  周鬼道:“他們要咱們告訴閻王,就說他們有萬全計畫,解決了今夜之事,立刻帶咱們去取達摩易筋經,並且要我們傳言,不可三心二意
。”

  紫袍人冷冷說道:“你們難道沒表達咱們已不信任他們。”

  周鬼道:“說了。”

  紫袍人道:“說了,難道他還會執迷不悟?”

  王鬼接道:“他只說這幾句話,別的避不作答。”

  周鬼道:“沒有法子,在下只好擺下一句話:這件事由閻王做主,咱們話已傳到,別說咱們閻王門在江湖上沒有信用。”

  紫袍人道:“很好。” 目光轉注到江玉南的身上,道:“咱們決心不再和魔教合作,希望你江少俠也能言而有信,過了此間的紛爭,和咱
們同往少林寺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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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高泰道:“閻王,你和魔教拆夥是不錯,但是否會幫助我們?”

  閻王點點頭,道:“自然是反戈相向,助你們一臂之力。”

  江玉南道:“好!閻王,先帶我們去找魔教中在此的首腦人物。”

  紫袍人回顧了周鬼一眼,道:“魔教中人,還在那裡?”

  周鬼道:“我們離開時還在那裡,現在,就不知道了。”

  江玉南道:“諸位已經決定背離魔教了,難道還有什麼顧慮嗎?”

  紫袍人道:“周鬼,你們心中有什麼話,儘管請說。”

  周鬼嘆息一聲,道:“咱們不敢不遵從閻王的決定,不過大家看到了江少俠的劍術,心中十分感慨,他一劍殺了本門中的判官,可是從未
有過的事,所以,想和少俠過幾招……”

  紫袍人呆了一呆,接道:“你說什麼?”

  周鬼道:“這些年,我們共研武功,沒有找出破解之法,但卻把五鬼合搏大陣,練得十分純熟了,希望能以江少俠這等高手,試試咱們的
陣法成就。”話已經說得很明白,這是指名的挑戰。

  江玉南心中也明白,五鬼心中很不服氣。如是自己不答應,一則難免對他們示弱,二則也無法征服這個門戶。

  心中念轉,很快地作了一個決定,說道:“好!諸位既有這個心意,在下奉陪。”

  紫袍人想阻止,已自不及,不禁一皺眉頭,道:“江少俠,這個……”

  江玉南接道:“閻王,你是個好人,我看得出來,你很想把這個詭異的門戶辦得很正大,這些年,你和他們相處,我相信,除了一份同門
之誼,也有一種人性上的感情,他們敬重你,你也愛護他們,因此,我就不能使你太為難……”

  紫袍人接道:“可是,江少俠……”

  江玉南笑一笑道:“閻王,我不會使你太為難,我會適可而止。”

  周鬼冷冷說道:“你聽著,姓江的,不論你口頭上如何仁義但一動上手,我們會全力施為,你最好也把壓箱底的本領全抖出來,我們不會
因你的口頭仁慈,而手下留情。”

  江玉南道:“你們全力施為吧!五鬼合搏大陣,究竟有什麼可怕之處,在下很想見識一番。”

  周鬼一揮手,其餘四鬼,立刻配合出手。

  但見刀光閃了兩閃,突然分作四路,閃電般攻向江玉南。

  每一路刀法,都可置人死地。

  因為,四路襲來的刀光,看不出哪一招是虛招。

  江玉南手中只有一柄劍,一柄一尺五寸的魚腸劍。

  劍雖短,但卻鋒利非凡。

  只見他右手抬了一抬,手中魚腸劍,突然揚起。

  劍勢揮動,化作了一套寒芒,護身的劍芒。

  只聽兩聲金鐵交鳴,張鬼、李鬼,手中兩柄鬼頭刀,變成了兩截。

  五鬼等及時撤刀,避開了斷刀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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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第三十回 大鵬黃鶯

  周鬼冷冷說道:“魚腸劍果然利害,竟然真的能削鐵如泥。”

  江玉南道:“諸位覺著,在下是仗憑手中的寶劍取勝了。”

  周鬼道:“事實勝於雄辯。”

  江玉南點點頭,道:“好!我如換一柄普通兵刃勝了你們呢?”

  周鬼道:“那咱們自然是心服口服。”

  江玉南還劍入鞘,把寶劍藏入懷中。周鬼道:“怎麼?江少俠準備以空手接咱們五鬼刀陣?”

  江玉南道:“那倒不敢,江某人還沒有這一股狂傲之氣。”

  回顧了伍明珠一眼,接道:“姑娘,請把手中之劍,借給在下一用。”

  伍明珠緩緩送過來手中的長劍,低聲道:“江兄小心。”

  江玉南接劍在手,右腕微場,響起了一陣龍吟之聲,道:“諸位可以再出手試試了。”

  伍明珠退到了兩丈以外。

  周鬼一揮手中刀,道:“上!五鬼合聚,天女散花。”

  紫袍人急急叫道:“使不得……” 他喝最晚一步,五鬼發動了攻勢。但見刀光如電,分由四面八方攻來。

  江玉南長劍一振,全身環繞起一片寒芒。但聞一陣叮叮咚咚之聲,那飛起寒芒,四面湧來的刀光,全被那一招封開。

  忽然間白芒盤頂,一片刀芒,迎頭罩下。這片刀芒,如若能和適才卷地而來的刀光配合一起,誰也很難躲過。

  江玉南也不能。

  可惜,那四面湧上的刀光,發動得太快,和上面沒有配合好。所以,江玉南有餘力封擋這一刀。

  只見他舉劍一揮,在頭頂盤起了一片劍芒。刀光和劍花觸接在一起,激起了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那一片刀光,被震飛兩丈開外。

  落地現身,竟是王鬼。原來,周鬼等在四面發動攻勢時,故意使刀芒擴散,掩造了王鬼的動作。使王鬼飛身一躍,登上了空中。

  這本是五鬼合搏大陣中,一招追魂取命的絕招,如若雙方配合得好,武林中很少有人躲過這一擊。

  但他們配合不好,給了江玉南可乘之機。

  江玉南一擊震退了五鬼之後,點點頭,道:“稍為慢了一點,這是很惡毒的一擊,如是能再快一些,在下就傷在你們的刀下了。”

  王鬼道:“閣下果然是很高明,老周,咱們認了吧!”

  周鬼跺腳道:“他出劍太快,快得咱們來不及配合。”

  王鬼道:“老周,人家總不能舉著劍不動,讓咱們殺了人家的腦袋吧!”

  周鬼道:“老王,咱們要不要再試一招?”

  王鬼道:“再試一招?”

  周鬼道:“對啊!再試一招,這一招,咱們就認敗了,豈不是太快了一些。”

  王鬼道:“五鬼合聚,天女散花,都沒辦法人家,我就想不出咱們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領。”

  周鬼道:“移花接木如何?”

  王鬼道:“我看不行。”

  江玉南:“王兄,讓他們試試,不然他們敗得不甘心。”

  周鬼道:“咱們這些年來,苦練武功,尤其是練成合搏之術,很少使用,難得遇上這麼一位高手,何不放手一戰?”

  王鬼一皺眉頭,道:“老周,如是傷了人,那將如何?”

  周鬼道:“你是說傷了江少俠?”

  王鬼道:“別在臉上抹金了,我看咱們傷人家的機會不大。”

  周鬼道:“你是擔心咱們被他傷了?”

  張鬼插嘴說道:“老王,你怕死?”

  王鬼道:“這是雞蛋碰石頭,明知不敵,為什麼要自找沒趣?”

  周鬼冷笑一聲,道:“你害怕,那就退開一些。”

  王鬼哼了一聲,向後退了一丈。

  周鬼單刀一揮,當先衝了上去。

  緊接著趙鬼、張鬼、李鬼,連續沖上。

  五鬼少了一人,但卻沒有減少他們的衝擊之力。

  所謂移花接木,就是四人的攻勢,連成一線,一個被封開,第二個接連就到。四把刀,連接成一個綿綿不絕的攻勢。

  江玉南連接四人十二刀之後,發覺四人的連續攻勢,一招快過一招,一招比一招的力量強大。

  高泰一皺眉頭,亮出了兵刃。

  伍明珠低聲道:“高兄,不可出手,這一場比試,如若你出手,就可能引起混戰,那就很難收拾了。”

  高泰籲一口氣,向後退了兩步。

  但聞金鐵之聲,不絕於耳,江玉南又接了四人十二刀。

  這時,綿連出手的四鬼,人刀結合一處,四刀相連,展成一道白芒。

  江玉南自知再打下去,很難接下四人的刀勢,只好改變戰法,大聲說道:“四位攻勢厲害,江某人今天算是大開了一次眼界,咱們雙方扯
平,諸位可以住手了。”

  四鬼已全力施為,雖然聽到了江玉南喝叫之言,但卻不肯收住刀勢。

  形勢愈來愈險惡。伍明珠也看得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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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江玉南籲一口氣,道:“閻王,貴門中這等刀法,很具威力,在下如不全力施展,予以反擊,只怕很難擋過去了。”

  紫袍人嘆口氣道:“他們自找麻煩,怎能怪得江少俠?”

  他口中客氣,但卻不肯喝令四鬼住手。

  江玉南道:“在下恐反擊劍勢收不住,傷了人如何是好?”

  紫袍人道:“如若他們傷在你江少俠的劍下,那也只怪他們學藝不精了。”

  江玉南輕輕籲一口氣道:“好!既然閻王也這麼說,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右手一振,反擊過去。

  但見劍勢如寒星乍起,光芒如流星飛至,疾迎上去。

  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良久才停下來。

  連綿不絕的刀光,突然間停了下來。凝目望去,四鬼傷了三個。

  周鬼傷得最重,一劍由前胸刺下,將及小腹。鮮血染濕了半身的衣服。

  江玉南輕輕地籲一口氣,道:“抱歉萬分,我實在收不住劍勢。”

  紫袍人道:“這不能怪你,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

  江玉南道:“好……既然閻王不見怪,那就好談了。”

  目光一掠周鬼等四人,道:“你們四位服是不服?”

  周鬼道:“咱們服了,而且還有人受了傷,不認輸似乎也不行,對嗎?”

  高泰道:“男子漢大丈夫,敗了要認,希望你們能夠認得很清楚。”

  周鬼冷冷說道:“我們敗了,應該有兩條路走,第一,我們歸服你,第二,我們可以自絕。”

  江玉南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

  周鬼道:“在下身上既然受了傷,而且,將來的搏殺一定是十分辛苦,我既然是死定了,為什麼還要辛苦?”

  江玉南道:“周兄,你怎麼如此沒有信心,為什麼一定要死呢?”周鬼閉上雙目,不再理會江玉南。

  高泰道:“周鬼,你如覺著咱們要借仗你們對付魔教,那就錯了,你如認為一定要死,那就死吧!小要飯的要瞧著你斷了氣,才會相信。


  周鬼道:“難道在下連幾時再死的權利也沒有嗎?”

  高泰道:“話是你說的,可以選擇死亡,但我們就有看到死亡的權利。”

  周鬼道:“我們認敗也就是了,何以咄咄逼人,如果你們不留餘地,在下只有奮勇再戰,直拼到死為止。”

  江玉南嘆息一聲,道:“高兄,算了吧!他們對魔教有相當的畏懼……”

  高泰接道:“江兄,咱們已經證明了一件事,魔教可以殺他們,咱們也可殺他們,而且,咱們可以立刻取他們的性命。”

  江玉南道:“高兄,你應該瞧出來,他們並不怕死。”

  高泰道:“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江玉南道:“奇怪什麼?”

  高泰道:“我想不通,魔教中人,可以殺死他們,我們也可以殺死他們,他們為什麼不怕我們,而怕魔教中人。”

  江玉道:“這個,中間自有道理,不過我們想不明白。”

  高泰道:“周鬼,我小叫化有些不懂,你只要說清楚,我做主放了你。”

  江玉南道:“高兄,他不會說的,這件事咱們只有問閻王。”

  高泰道:“閻王?”

  江玉南點點頭,轉向紫袍人問道:“閻王,你聽得很清楚了?”

  紫袍人道:“我知道。”

  江玉南道:“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一些內情。”

  紫袍人道:“可以。”

  江玉南道:“在下洗耳恭聽。”

  紫袍人道:“魔教中人很陰沉,但他們有一個條件。”

  江玉南道:“什麼條件?”

  紫袍人道:“嘴巴很甜,他們會給我們各種保證,這些話很動聽,而你們卻很吝嗇,連口惠也不肯滿足我們。”

  江玉南道:“閻王,這就是我們和魔教不同的地方。”

  紫袍人道:“怎麼說?”

  江玉南道:“因為我們說過的話,一定要辦到,是嗎?”

  紫袍人道:“唉!江少俠,五鬼心中明白,我心中也明白,不論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但都辦不到。”

  高泰道:“這話什麼意思?”

  紫袍人道:“你們不能丟下這裡的事情,帶我們上少林寺,時機上,絕對是來不及了。”

  江玉南點點頭。

  紫袍人道:“所以,你們放膽子說幾句動人的話,反正你們心中明白,說了也是做不到。”

  江玉南肅然說道:“閻王之言,在下不敢苟同,我們如若答應了你什麼,一定做到,至少,要盡我最大的力量。”

  紫袍人雙目凝住在江玉南的臉上,瞧了很久,道:“你是說,你會立刻帶我們去少林寺?”

  江玉南道:“最好,能等此間事告一個段落,但你們也是有著很急迫的時限,說不得,這裡穩定下來之後,咱們就立刻趕往少林寺一行。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7 17:01
二三五

  紫袍人沉吟了一陣道:“周鬼,我相信了江少俠之言,你們是不是相信?”

  周鬼道:“閻王既然信了,咱們做小鬼的,不信也不成。”

  紫袍人道:“好!江少俠,我們被騙過不少次,今日姑且信你一次。”

  江玉南道:“那就好,這也要不了太久的時間,咱們立刻可以證明。”

  紫袍人道:“那五鬼有四個受傷,周鬼的傷勢最重……”

  江玉南道:“在下抱歉……”

  周鬼接道:“不要緊,我還有再戰之能,只要他真肯為咱們盡力量,在下死而何憾!”

  江玉南道:“你不能死,在下倒希望你活著,看看我是否盡力。”

  周鬼默然不語。

  紫袍人道:“這裡只有五鬼和我,判官已經被你們殺了,江少俠準備如何派遣我們,但請吩咐。”

  江玉南道:“你們現在應該休息。”

  紫袍人怔了一怔,道:“休息?”

  江玉南笑一笑,道:“對!所以你可以帶著五鬼休息,也利用這段時間,療治他們的傷勢。”

  紫袍人道:“替他們療傷?”

  江玉南道:“對!然後,諸位就請在此地留下,伍堡主會替諸位準備住宿之處,再來請諸位過去。”

  紫袍人嘆息一聲,道:“江少俠,費了半天功夫,難道不是要我為諸位賣命,對付魔教中人?”

  江玉南道:“不是!但我減少了諸位這麼樣的強敵,內心中已經輕鬆了不少,諸位好好地休息,在下等先去了。”轉身大步而去。

  伍明珠、高泰,緊隨身後而去。

  紫袍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周鬼,你看到了沒有?”

  周鬼道:“看到了。”

  紫袍人道:“好人和壞人的不同,君子和小人的區別就在這裡。”

  周鬼道:“慚愧,慚愧,咱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不到人家竟然是如此的寬宏大量。”

  王鬼冷冷說道:“咱們見不得天日,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如是敵人的陰謀詭計,咱們瞧不出來,也還罷了,但神府中人,一向大名鼎鼎,
他竟然不肯聽人家的話。”

  周鬼道:“王兄,你也不用責備我,須知五鬼合搏,威力倍增,但你卻中途撤了腿,想想看,這是什麼合作!”

  王鬼道:“人家江少俠手下留情,就當時的情形看來,就算我出手,也是白搭。”

  想一想當時的情形,就算加上了一個王鬼,實在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只好不再多言。紫袍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周鬼,你們現在準備作
何打算?”

  周鬼道:“一切聽從閻王的安排。”

  紫袍人道:“江少俠說的話,也許不如魔教中人動聽,但我總覺著,他比較可信一些。”

  周鬼點點頭。

  紫袍人道:“他沒有騙使咱們和魔教對抗,那就更證明了他是個可以信任的君子。”

  周鬼道:“閻王說的是。”

  紫袍人道:“現在,我倒擔心,魔教中人不肯放過我們了。”

  王鬼道:“他們是魔,咱們是鬼,倒不妨放手一戰,大家比個勝負出來。”

  紫袍人道:“武林之中,像江少俠那樣成就的人不多,我倒不擔心魔教以武功勝過他們,但魔教伎倆,防不勝防,所以,咱們不得不防著
點。”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既然知曉魔教中的殺手之法,防不勝防,就該依照約定行事。”。

  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隨著那說話之聲,行了進來。他全身都籠罩在一件黑袍之下,連頭也被矇住。他全身一片黑,隱在夜暗中,如是
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很難看得到他。

  紫袍人冷哼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冷冷一聲,道:“我乃魔教執法人,你們背棄魔教,理當受死。”

  紫袍人道:“閣下說話太輕鬆了,咱們就算要死,也該有一個死法。”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那很容易。” 忽然間,寒芒一閃,飛射周鬼。

  閻王門中的武功,雖然見不得天日,以暗算為主,但也算是一個門戶,但他決沒有想到,魔教中人,竟然會對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突然下
手。

  所以,紫袍人和五鬼,都防護不及。

  周鬼也沒有料到,但見寒芒一閃,白刃已刺入胸中。

  黑衣人冷冷說道:“我已經用快劍證明了一件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紫袍人突然由身上抽出一個很怪異的兵刃。

  那是一面鐵牌,一面有三個尖刃,一面卻是手握的把柄。

  這是一個江湖上絕無僅有的外門兵刃:閻王牌。

  紫袍人似是已動了真火,身軀一抖,一件紫袍片片碎裂。露出了一身黑色輕服。閻王牌一抖,道:“五鬼迷魂陣。”

  張鬼、李鬼、王鬼、趙鬼,應聲出手,四把鬼頭刀,張鬼卻拾起判官的兵刃。

  黑衣人手中一柄長劍,當胸而立,面對五鬼迷魂大陣,毫無懼色。

  只聽一陣冷冷笑聲,道:“閻王,你真的要和本教翻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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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暗影中,突然走出來個嬌美的婦人。那婦人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穿著一身藍色宮裝,卻披了一件麻紗。

  打扮得很怪異,手中兵刃更怪異。她左手中執著一個銅鈴,右手中卻執著一柄寶劍。比平常寶劍略為短一些的寶劍,劍身卻厚了很多。劍
的中脊上,有七顆金星。

  閻王牌微微移動,斜斜指著那宮裝少女,道:“你是……”

  藍衣少女道:“我是二教主駕前的飛鈴使者。”

  閻王怔了一怔,道:“二教主也來了?”

  飛鈴使者道:“四大天魔十二魔人,全都到此了,今夜天亮之前,必要把伍家堡殺一個雞犬不留,你們太少耐心了。”

  閻王冷笑一聲,道:“貴教許下之言,很難叫人相信。”

  飛鈴使者道:“我們對你們許下的什麼諾言,不兌現了。”

  閻王道:“雖然時限還未到,但你們的一切舉動,都叫人難以信任。”望了周鬼的屍體一眼又道:“這是本門中最信任貴教的一個人,但
他卻死在了貴教的手中。”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接道:“本人是魔教執法人,只要讓我聽到背叛魔教的話,或是讓我抓到了什麼證據,我就會要他的命。”

  閻王道:“魔教就是魔教,作事不分青紅皂白,這樣一個組合,叫人如何能夠信任!”

  王鬼道:“門主,不用和他們多費唇舌了,乾脆出手殺了他們,好替周鬼報仇。”

  黑衣人道:“使者,你聽到了,他們已誠心和魔教為敵,我們就算是想放他們一馬,也是情所不許了。”

  飛鈴使者微微一笑,道:“他們還有多少人?”

  黑衣人道:“他們一共有七個人,已經死了兩個,只餘下這五個人了。”

  飛鈴使者道:“只有五個人,幫不了咱們多大的忙,是嗎?”

  黑衣人道:“對!何況,他們又心生別意,留下他們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反戈相向。”

  飛鈴使者道:“你是?”

  黑衣人道:“我是銀牌七號護法王宗。”

  飛鈴使者道:“你一個人,能對付他們五個嗎?”

  王宗道:“如若他們沒有什麼奇妙變化陣勢,我就可以對付他們了。”

  飛鈴使者道:“這麼說,你好像沒有什麼把握。”

  王宗道:“最好由使者在旁掠陣,在下萬一不敵,使者也好出手相助。”飛鈴使者點點頭。

  王宗身子一側,衝了上去,右手劍勢一抬,刺上前胸。

  閻王忽然一沉一橫,封住了劍勢。

  但聞噹的一聲,長劍被封擋一側。

  王宗劍勢一振,忽然間,又攻出了五劍,這五劍凶厲萬分在閻王的身前幻起了一片劍影。

  閻王就是閻王,武功自有獨到之處,鐵牌變化極多,封開五劍之後,立時展開反擊。

  五鬼並未出手相助,只是把陣勢擴張,連飛鈴使者,也一併圈人陣中。五鬼迷魂大陣,還未發動。

  閻王的鐵牌,雖是屬於重兵器,但在他的手中,卻沒有重兵器那種拙笨。只見他鐵牌飛舞,全身都為一道烏光籠罩著。

  如若江玉南等還在現場,他會立刻發覺,閻王門中的絕技原來在閻王的身上。

  王宗的劍路,屬於那種詭異、凌厲的路子,有直接殺人的能力。但此刻,他卻像面對著一個鐵甲護衛的人,有著無從下手之感。王宗的劍
勢,只能在鐵牌外面轉動。

  飛鈴使者冷笑一聲,道:“瞧不出,這位閻王,還真有幾下子。”

  王宗道:“一個門戶,能在江湖上屹立不搖,自有他們的獨到之處,這閻王門的鐵牌招數,變化之奇,威力之大,實在出了在下的意料之
外。”

  飛鈴使者冷哼一聲。

  王宗道:“這鐵牌相當的重,不論體力如何強大,也無法長時間揮舞下去,他只要後力不繼,露出一個破綻,在下手中之劍,就可以乘隙
而入。”

  飛玲使者道:“王護法,我們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天亮之前,必須要結束這裡的事情。”

  王宗道:“這個,這個……”

  飛玲使者道:“因此,你必須儘早結束這裡的搏殺。”

  王宗道:“什麼原因?”

  飛玲使者道:“沒什麼,咱們發覺這個地方,有著出人意外的堅強,咱們死不了少人。”

  兩人說話,分了不少神。

  王宗的劍勢一緩。就是那劍勢一緩之間,閻王突然易守為攻,閻王牌挾著一股金風直襲過去。

  這是很凌厲的一擊。王宗舉劍一封,人竟被震退一步。

  但聞金風破空,閻王手中的金牌,竟如重浪一般,再壓過來。

  王宗的手中長劍,本是輕巧的兵刃,以“巧”“快”取勝。

  但此刻,在金牌連綿不絕的迫攻下,他手中的長劍已然完全失去了封擋之力。

  忽然間,牌法一變,寒芒閃動中,響起一聲慘叫。

  王宗被金牌砸碎了整個腦袋,倒了下去。

  飛玲使者望望王宗的屍體,嘆息了一聲,道:“貴門武功,竟如此深奧,卻是出了我們的意料之外。”

  閻王:“魔教一個護法身份,武功也不過如此。”

  飛玲使者笑道:“他是三流護法。”

  閻王道:“喔!姑娘呢?”

  飛玲使者道:“我和他完全不同,就算你們的五鬼迷魂大陣,也沒有法子困得住我。”

  閻王道:“姑娘何不試試看呢?”

  飛玲使者道:“你們可是不信?”

  閻王道:“姑娘,我們需要證明一下。”

  趙鬼突然欺身而上,鬼頭刀一揮,直劈過去。

  刀出手,才說道:“再下先領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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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飛玲使者道:“好!”

  揮劍一封,刀劍觸接中,響起一聲金鈴。

  趙鬼第二刀還未發,突然身子一麻,人就倒了下去。

  飛鈴使者只要一揮手,就可以一劍刺死對方。但她卻沒有出手。

  王鬼呆了一呆,道:“老趙,你……”

  飛鈴使者接道:“他沒有死。”

  閻王道:“你那鈴中有鬼?”

  飛鈴使者道:“我叫飛鈴使者,自然對手中的金鈴有很特殊的造詣。如果還有人不信,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你們再來試試。”

  閻王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鐵牌,暗中運氣,閉住了呼吸。

  在他想來,那金鈴之中,定是迷藥之類,如是他們閉上呼吸,就可以免使迷毒浸入。他中心盤算,口中卻沒有說出來。

  飛鈴使者一劍刺出,閻王立時舉牌封擋。

  金聲盈耳,飛鈴使者手中的金鈴已連綿出手。

  閻王的鐵牌,封住了極大的一片空間,封住了劍勢,也封住了金鈴。果然,這一次閻王沒有倒下去。

  王鬼笑一笑,道:“好!掌門人果然比我們高明很多。”

  閻王鐵牌縱橫,逼得飛鈴使者連連後退。

  王鬼道:“掌門人,老趙怎麼會一動手就倒下去了。”

  閻王道:“這中間的玄妙,就在她手中的金鈴之內了,鈴聲擾亂了人的心神,然後,噴灑出迷藥,趙鬼就倒了下去。”

  王鬼道:“哦!原來如此。”

  閻王道:“說穿了,還不是和我中原武林道上,下五門的宵小一樣,用的是迷魂藥物。”

  王鬼道:“搶上風,閉住呼吸,他們就無機可乘了。”

  閻王哈哈一笑,道:“對!拆穿了魔教手段,就不難想像他們會輕諾寡信。”鐵牌一緊,攻勢更見凌厲。

  飛鈴使者被迫得連連後退。

  飛鈴使者突然嬌叱一聲,手中飛鈴,突然脫手飛出。

  一陣鈴聲,凌空飛舞,盤旋在頭頂之上。

  可惜的是,這是倉庫,上有屋頂,金鈴受形勢限制,無法飛旋自如,撞在了橫樑之上。但那金鈴上奇妙的迴旋力道,並未使金鈴跌落實地
,鈴聲大震中,金鈴偏過一側,仍然在頭上盤旋。

  閻王背上微微一疼,緊接著開始麻木。

  很顯然的是中了毒藥暗器。

  一種很快發作的毒藥。閻王立刻倒了下去。

  飛鈴使者右手一伸。抓住了回轉到身前的金鈴,淡淡一笑道:“你們四個鬼想想看,應該有個決定了?”

  王鬼冷冷說道:“你那金鈴之中,是毒藥,還是暗器。”

  飛鈴使者道:“不管我這裡面是什麼藥物,但很容易把你們都制服了。”

  王鬼道:“姑娘,我不管你是什麼使者,但你證明了一件事,西方魔教,和我們閻王門差不多,也都是人,也都是會點武功的人罷了。”

  飛鈴使者怒道:“這麼說來,你們是非要全都倒下去不可?”

  王鬼道:“圍上她,不讓她手中的飛鈴發出來。”

  四個人說上就上,四把刀一齊攻了過去。

  四個合擊,立時間逼得飛鈴使者全力招架。

  王鬼一面揮刀急攻,一面說道:“姑娘,照我王鬼的看法,你也只有那麼大的能耐。”

  四鬼刀刀連環,果然,一時間逼得飛鈴使者全力招架。

  她很想放出飛鈴,但卻沒有機會。

  王鬼心中很得意,緩緩說道:“姑娘,你聽著,現在,我們可以談個生意。”

  飛鈴使者道:“談生意?什麼生意?”

  王鬼道:“你只要交出解藥,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飛鈴使者道:“你是說解救閻王?”’

  王鬼道:“你們殺了周鬼,我們也不和你們計較了,反正人死也不能復生。”

  飛鈴使者道:“好!我可以給你們解藥,不過,你們先退開一步才行。”

  王鬼道:“退開一步,姑娘,咱們這個虧吃得太多了。咱們雖然是鬼,但你們也不是人,魔鬼鬥法,咱們作鬼的就算鬥不過你們,但也不
能吃虧太大。”

  飛鈴使者道:“你說半天,我還是聽不出是什麼用意。”

  王鬼道:“小魔女,先丟掉你手中的金鈴,咱們就可以退開了。”

  飛鈴使者道:“你們攻勢如此緊密,我哪裡有機會丟掉手中的金鈴?”

  王鬼刀勢一收,放鬆了一點攻勢。

  飛鈴使者倒是一下子鬆了手中的金鈴。

  王鬼刀勢,攔住了張鬼的刀勢,道:“退開六尺,全力戒備只要她耍花樣,咱們就全力出手。”

  飛鈴使者笑一笑,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道:“打開瓶塞,倒出一粒解藥,那裡面有很多粒解藥,給他一粒解藥就夠了。”玉手輕揮
,把王瓶丟在王鬼身前。

  閻王倒下去,周鬼死了,王鬼似乎已經是這群人的首腦。

  王鬼撿起王瓶,道:“這瓶裡真是解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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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飛鈴使者道:“不錯,你難道不相信?”

  王鬼哦了一聲,伸手打開了瓶蓋,倒出了一粒青色藥丸。

  飛鈴使者道:“把藥丸捏碎,效果會強大很多。”

  王鬼左手食中二指,微微加力,藥丸應手而碎。他很小心,捏碎藥丸時,人還未到閻王身前。藥丸碎裂後,冒出一陣青煙,王鬼忽然倒了
下去。

  那是一種濃烈的迷藥。王鬼吸入的不少,人即暈了過去。

  飛鈴使者右腳一抬,踢起了地上的飛鈴,握入手中,笑道:“現在,你們又少了一個人。”

  張鬼怒道:“你好卑鄙!”

  鬼頭刀一揮,疾斬過去。飛鈴使者一劍封住刀勢,冷冷說道:“你一個人,不是我的敵手,要他們一起上吧!”

  其實,用不著她說,李鬼和趙鬼,已經疾攻而上。

  三鬼含怒出手,全力施為,刀光如雪,攻勢猛烈絕倫。

  飛鈴使者刀拒三鬼攻勢,勉強打個半斤八兩。

  雙方搏鬥了四十餘招,張鬼突然大喝一聲,化作一團刀光,直滾過去。這一刀凶狠、凌厲,完全是拚命的招數。

  飛鈴使者疾快地向後退了六步,才剛剛避開那一擊。

  緊接著是李鬼,揮刀滾入。只見刀光,不見人影的滾了過來。

  飛鈴使者又被逼得向後退了六步。

  這六步距離,也只是勉強強避開了對方一刀。

  刀鋒砍破了飛鈴使者的衣服下襬。

  飛鈴使者冷冷說道:“你們當真要拚命嗎?”

  這時,飛鈴使者又向後退三支左右,到了空曠之處。

  第三刀是趙鬼,挾帶一片凌厲的刀風,滾了進來。

  金鈴聲響,手中金鈴疾飛而出。

  飛鈴使者金鈴出手之時,右手長劍向下一沉,“金針沉海”。

  噹的一聲,刀劍接實。

  飛鈴使者雖然劍招高明一些,但她究是女人。女人的氣力,先天之上吃虧不少。這一招硬接,震得飛鈴使者向後退了三步。

  張鬼緊接著又攻了上去。

  李鬼、趙鬼,全部動了拚命之心,各自揮刀,用出了所有的氣勢猛攻。

  金鈴繞空飛舞,隨時可以取人性命。

  但因三鬼不理會自己的安危,一味的揮刀疾攻。

  這是歪打正著,三鬼一直糾纏在飛鈴使者的身側,使得那騰空飛舞的金鈴,竟然無法下擊。

  這使得飛鈴使者很尷尬,儘管飛鈴絕技十分霸道,但卻沒有辦法傷到纏鬥在一起的人。於是,飛鈴使者焦急起來。

  一人拚命,十人難當,何況,三鬼全都存心拚命。

  一個對一個,飛鈴使者劍上造詣,可以稍佔優勢。

  但三鬼合攻,飛鈴使者在應付上就有困難,再加上這三個人,存了拚命之心,立刻就把飛鈴使者的劍勢封住,再有三十招非傷於三鬼刀下
不可。

  三鬼誤打誤撞,剛好找到了對付飛鈴使者的辦法。

  就在飛鈴使者險象環生之際,一股劍氣疾捲而入。

  金鐵交鳴聲中,張鬼進擊的刀勢,竟被彈震出去。

  飛鈴使者還認為是援手到了,正想喝問哪一位,突覺肩上一麻,竟然被點了穴道。

  耳際間響起田榮冷冷的聲音,道:“姑娘,魔教中三路進攻,都被擋住,貴教的二教主,已和江少俠正式對面……”

  飛鈴使者接道:“你們絕對不是二教主的對手。”

  田榮道:“別太自信,魔教那一點障眼法,老實說,只不過是用來嚇唬一下外行罷了。”

  金劍一舉,逼在飛鈴使者的咽喉之上,接道:“姑娘,我不想傷人,但我並非不會殺人。”

  飛鈴使者道:“你殺吧!二教主會替我報仇。”

  田榮冷冷說道:“我們只不過想從你身上取得解藥,就算你死了,我們一樣可以取到。”

  飛鈴使者道:“我身上有很多種藥物,但大部分是毒藥,如果沒有我的幫助,我相信,你們無法辨認出來。”

  田榮笑一笑,道:“姑娘,別把我看成江玉南,他出身神府,修養好,但在下卻沒有那份好耐性。”

  金劍微微向前一推。飛鈴使者只覺咽喉微微一痛,流出一縷鮮血。

  鮮血不多,因為金劍只向前推進了三分,刺破了飛鈴使者咽喉上的皮膚。但這已經使飛鈴使者臉色大變。

  人可以不怕死,一刀殺死,也就算了,但如這一刀沒有殺得死他,一種求生的本能,就會使得這個人重估自己不怕死的勇氣。像飛鈴使者
也是一樣,臉色蒼白,面上是一片驚恐之色。

  田榮冷笑一聲,道:“生命的價值,在真正死亡時,會修正一個人的勇氣,姑娘,現在,是不是還是不怕死了?”

  飛鈴使者道:“我……我……”

  田榮接道:“魔教中人低估了中原武林同道的實力,也低估了伍家堡,這是你們失敗的原因之一,所以,你別寄望他們會來救你,你只有
想法子自保。”

  飛鈴使者黯然一嘆,閉上雙目,道:“我交出解藥之後,你們如何處置我?”

  田榮道:“放了你。”

  飛鈴使者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道:“這瓶中是兩種顏色的藥,白色的是毒藥,一種毒絕天下的毒藥,食用之後,立刻就死,就算是
大羅神仙下凡,也沒有法子救他。”

  田榮道:“姑娘,你再說一遍,哪一種顏色是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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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飛鈴使者道:“我知道,你心中懷疑,認為白的可以是解藥。我們就是利用人心中這個錯覺,一般說來,白色安全,黑色危險,我這玉瓶
中蓄存的藥物,卻是正好相反,那白色丸藥不但有毒,而且,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黑色的解藥,聞起來有一股臭味,任何人拿起這個
藥瓶,都會把白色藥丸當作解藥,那他就上了大當。”

  田榮閉住呼吸,打開瓶蓋,果然發覺瓶中有黑、白兩色藥丸,混裝在一起。

  那白色藥丸,晶瑩透明,看上去就叫人舒服,而且,真的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香味。

  田榮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看來,咱們要委屈你一下了。”

  飛鈴使者道:“可是要我吃下一粒藥丸。”

  田榮道:“對!張嘴。”

  右手一彈,一粒黑色的藥丸,直向飛鈴使者的口中飛去。

  輕啟櫻唇,把藥物吞入腹中。

  田榮把藥丸交給張鬼,道:“去把貴掌門和姓王的救醒過來。” 目光轉注飛鈴使者的身上,又道:“姑娘,這解藥如是真的,你就可以走
了,但如藥物不真,姑娘就要替他們償命了。”

  飛鈴使者道:“我既然交出了解藥,為什麼不說真話?”

  田榮道:“但願如此。”

  閻王和王鬼,全都被救活過來。

  飛鈴使者道:“你們的人醒過來了,我可以走了吧?”

  田榮道:“好!姑娘請便!”飛鈴使者轉身而去。

  閻王站起身子,行了過來,道:“多承相救。”

  田榮道:“不敢當。”

  閻王道:“田少俠,我們現在要到哪裡?”

  田榮道:“我們早已經有了很充分的準備,魔教這一次突襲伍家堡並沒有討得好處,所以,主持這次突襲的二教主,只好親自現身。”

  閻王道:“他們現在何處?”

  田榮道:“中院。”

  閻王道:“田少俠,咱們可不可以去瞧瞧?”

  田榮道:“可以。”

  轉身向前行去。

  進了二門,又是一座廣大的庭院,院中高燒著八支火把,挑著八盞氣死風燈,光耀如畫,一片通明。

  江玉南居中而立,左面站的是高泰,右面站著金長久。

  劍鐵三雄和井望天、楚定一等,分列身後。

  對面是一個全身白衣的女子,白衫、白裙、白絲鞋,頭上的束髮巾也是白綾做成。臉上也蒙了一層白紗。白得很詭異,白得有些恐怖。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二教主親身來此,最大的用心,只怕也是想和我們作個了斷吧?”

  白衣女子道:“江少俠,伍家堡的強大,完全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們才會受到挫敗。”

  江玉南道:“二教主,魔教在西域獨霸一方,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抗拒,但中原不同,這裡的門戶眾多,任何一個門戶,都不會允許你們在
中原武林中立足生根。”

  白衣女子道:“哼!我見識過不少的人,他們縱有此心,亦無此力,雲頂神府,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江玉南道:“在下來自神府,但在下可以奉告二教主一句話,神府一直沒有打算消滅魔教……”

  白衣女子冷冷接道:“你今天卻以神府弟子身份和我們作對。”

  江玉南道:“在下只不過是雲頂神府中一個弟子,如何能和二教主作對呢?”

  白衣女子道:“好!你既然沒有和我作對之心,現在可以去了。”

  江玉南道:“伍家堡不是魔教的分壇,二教主怎能下令逐客。”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道:“江玉南,這已經說明了一件事,咱們之間,很難有妥協的餘地了。”

  江玉南道:“二教主,伍家堡,在中原武林道上,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戶,但他們卻也是反對貴教伸入中原的武林同道之一。”

  白衣女子道:“你江少俠如若不從中插手,量他們也沒有這個勇氣。”

  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接道:“沒有江少俠的插手,本堡也一樣要和貴教周旋。”一個輕裝佩劍的少女,緩緩行出來。正是伍明珠。

  白衣女子道:“你小丫頭,是什麼人?”

  伍明珠道:“伍家堡堡主之女,伍明珠。”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道:“我聽說過,就憑你那一點能耐,也敢和魔教對抗。”

  伍明珠道:“伍家堡在中原江湖道上,誠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小力量,但我們並不怕魔教……”

  白衣女子接道:“你好大的口氣。”

  伍明珠道:“姑不論勝敗如何,這是中原武林人的氣節。”

  白衣女子道:“比你們伍家堡廣大十倍的門戶,都已和本教聯手,量你們這小小的一堡之地,也沒有很大的作為,和本教抗拒,定然會遭
到覆亡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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