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009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09
第1140章 韓國

     民32年9月27日晚上。

    在南京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內,在蔣介石的介紹中,金九與管明棠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他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年青陸軍上將,而在握手的瞬間,管明棠所感覺到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情緒。

    幾個小時前,管明棠剛剛乘飛機抵達南京,這次南京之行,與其說是為了“協調對日作戰”,倒不如說是為了政治,為了在政治上從根本上解決北平與南京之間的分歧,在參加了例行的招待宴會之後,管明棠應邀來到了委員長辦公室。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委員長並沒有同他談“政治”,而是把金九介紹給了他。

    “哲勤,金九是我國的友好同志,多年來,韓國流亡政府一直於我國民政府共患難!”

    在蔣介石的介紹中,金九連忙說道。

    “多年來,承蒙中國先總理以及主席等多位同志的照料,韓國流亡政府實在是感激不盡!”

    又是一次深鞠躬,不過這一次卻是面對管明棠的。

    “韓國流亡政府感謝管長官的軍隊,在東北對韓國僑民的照料!”

    面對金九的道謝,管明棠只是笑了笑,怕這句話是言不由衷啊!

    在遼寧光復後,有超過五萬韓國僑民因為涉及到傷害中國人或者掠奪中國財產,被逮捕並移交軍事法庭,至於韓僑佔據的土地亦作為敵產加以沒收,這些人不對自己怨聲載道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對此他並不在乎,對於南京而言,其多年來支持的韓國流亡政府,是他們的選擇,但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選擇,畢竟,現在東北還有一支邊防軍情報局利用被俘日軍中的韓裔軍人以及僑民組成的“韓國國民軍”,相比於只有一個團的韓國光復軍,那支軍隊的無論是在規模或者戰鬥力都遠超過對方。

    除去“聲望”之外,金九還有什麼呢?不過,雖是如此,管明棠並沒有排斥金九,實際上,對韓國的佈局,中央一直走在華北前面,而華北的優勢在於對“韓國國民軍”的掌握,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同中央在韓國的問題上發生分歧。

    而此時,金九的感激卻是發自內心的,多年來,一直致力於韓國獨立的他,所依賴的是中國給予的無私的幫助,即便是在最困難的時期,中國人也沒有停止對韓國獨立事業的支持,儘管在遼寧光復後,對於華北方面對韓僑問題上的“粗暴處理”頗為微詞,但是,在金九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在東北的上百萬韓僑,不乏助紂為虐者,接受中國政府的處置是自然的事情,他們沒有將其按照“敵僑”一樣對待,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而更來重要的一點是,在未來,韓國的獨立離不開中國的支持,尤其是離不開眼前的這位將軍的支持,沒有他的支持,韓國是不可能獨立的,而韓國想要贏得獨立,勢必需要華北方面付出莫大的人力、財力上的犧牲。

    “對韓僑,照料,或許有些,畢竟韓僑並不等於日僑!就歷史上來看,中國對朝鮮一直負有責任,這一點,委員長以及中央政府從未推卻,而我本人亦未曾推卻,”

    面對金九的感謝,無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管明棠只是面帶著微笑說道。

    “所以,適當的照料是應該的,但是,金九先生,希望你能夠理解,在貴國僑民中,那些曾助紂為虐者,必須接受中國法律的制裁!”

    現在,話音落下時,管明棠望著金九,他的內心顯得非常沉穩。而一旁的蔣介石則顯得面色沉靜,似乎無意就這個問題同管明棠進行“探討”,畢竟,無論是日僑亦或是韓僑,中央與華北都有著很大的分歧,南京主張“以德報怨”,而北平主張“銘心刻骨”。

    在這種極端的分歧中,蔣介石無意與管明棠發生衝突,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在其它問題上作出讓步,比如在韓國的問題上,而現在,韓國的問題,實際上只是開始。

    “當然,任何觸犯法律者,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這是放之四海的公理!我們相信,他們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審判!”

    在雙沒有迴避韓僑這個問題的情況下,會談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著。在金九興奮的言語中,管明棠、蔣介石無不是頗為得意的聽著他對中國、軍隊的稱讚,來自外人的稱讚,總會讓人有些得意。

    “……我們相信,在英勇無畏的中國、軍隊的進攻下,日本必將被擊敗,而中國也必將再次崛起。”

    “還有韓國嘛,”

    順著金九的話,蔣介石笑說道。

    “多年來,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嘛。在日本被擊敗時,韓亦將會獨立,哲勤,你說是嗎?”

    終於進入正題了,面對蔣介石的問題,管明棠笑應道。

    “當然,這是中國與日本的最大不同,對於日本而言,他們佔領他國,並奴役他國的民眾,而中國,卻無意建立殖民地,這一點,中央在緬甸做的就很好,現在緬甸已經獲得了真正的獨立,我相信,未來韓國一樣也會獲得獨立,當然,會在我們擊敗日本之後!”

    “是啊,在未來,隨著戰爭的結束,我想,不僅韓國,包括越南、荷屬東印,甚至還有菲律賓,都會獲得的獨立的!”

    汪精衛也在一旁贊同道。

    “上次我去緬甸,現在緬甸獨立政府,正在致力於國家的建設,開辦了許多工廠,相信在他們擺脫了殖民統治之後,國家會很快的實現富強,而韓國也一定會如此!”

    “是的,是的,我們相信,在中國的幫助下,韓國不僅能夠獲得獨立,而且會像中國一樣,實現國家的富強。”

    儘管現在中國遠談不上富,但是卻已經顯露出了強國的氣勢,至少在軍事力量上,其在陸空軍上,對於日本早就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按照光復軍的同志的說法——中國人打仗比日本人更英勇,而且裝備更好,日本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中國的強,則就是韓國獨立的保障,提及“國家的富強”金九的神情顯得極為認真。

    “這些年,我和流亡政府內的同志們一直流亡於中國,我們親眼目睹了中國的巨變,我們誠心誠意的希望,在未來,當韓國獲得解放、獲得獨立時,中國能夠派出你們的專家,幫助我們制定國家的發展計畫,幫助我們實現國家的自立,對此流亡政府內部已經達成了共識!”

    金九的話無論是蔣介石亦是汪精衛都覺得極為滿意,這正是中國所需要的,一個在中國控制影響下的韓國,畢竟,對於韓國,中國人心中總有著藩屬國的情結。

    而相應的,對於金九和他的同志們來說,他們清楚的知道,對於韓國而言,韓國的歷史就是在中國或者日本之間做出選擇,日本殖民的慘痛經歷和歷史上中國對韓國的無私付出,他們自然選擇後者,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不可能擺脫中國,同樣也需要中國的支持,否則韓國的解放與獨立只是空談。

    “同時,我們希望,”

    將視線投向管明棠,金九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我們希望,在韓國獲得解放前,在貴國幫助下建立的軍事力量,能夠參與到韓國的解放事業中。”

    這恰恰就是要求了,面對金九的這一要求,管明棠卻保持著沉默。

    “哦……我認為,這是應該的,”

    沉呤片刻,蔣介石卻替金九說道。

    “哲勤,既然光復韓國是我們的共識,……你看……是不是可以考慮讓韓國、軍隊承擔一部分作戰任務呢?”

    委員長啊委員長啊!

    在內心長嘆口氣,管明棠知道,他是這在逼自己表態,可他卻忘記了一點,局不是這麼布的,至少對韓國人是如此,不過,現在還來得急。

    “管長官,請您相信,我們韓國人是願意為國家的獨立流血的,我相信,當韓國獨立的旗幟飄揚起來的時候,整個朝鮮半島,三千萬韓國人都會站起來,反抗日本人的統治,我們是能夠給予貴軍幫助的……”

    金九向管明棠大表著決心。

    “唔,韓國、軍隊投入戰場,不是不可以……”

    思索片刻,管明棠點了頭,實際上,現在在東北,韓國國民軍同樣也投入了戰場,在山區實施清剿作戰時,他們就承擔著許多作戰任務,原因非常簡單——死十個韓國人,總好過死一個中國人,畢竟在山林地帶清剿殘敵時,更多的是沒有火力支援的短兵相接,韓國人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什麼讓人心痛的,而且政府也不需要支付撫卹金。即便是將來撫卹那也是獨立後的韓國政府的事情,與中國何干。自己所需要的僅僅只是炮灰而已。

    “但是,我們必須要考慮到戰場指揮問題,我認為,無論在東北或者朝鮮,有多少軍隊,都必須置於統一的指揮之下!”

    盯著金九,管明棠笑了笑。

    “如果,金九先生沒有意見的話,韓國光復軍可以編入北方軍韓國志願部隊,嗯,待將來時機成熟以後,可以組成聯合司令部,由司令部統一戰場指揮,但是韓國、軍隊,必須在聯合司令部的指揮之下。”

    管明棠的建議讓蔣介石、金九,甚至汪精衛無不是一愣,把光復軍編入韓國志願部隊?那不是韓國光復軍嗎?他是想吞併光復軍?不對,更準確的來說,他是想把韓國國民軍作為未來韓國獨立兵的國家武裝。

    “這……”

    在金九的詫異中,管明棠又繼續說道。

    “考慮到未來在朝鮮半島的作戰,我認為,在韓國獨立前,其民政系統應由前方司令部掌握,待時機成熟時,再行移交,您認為呢?金九先生!”

    面對管明棠的建議,面對未來韓國、軍政權力為“司令部”所控,金九不禁猶豫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1章 憂心

     勝利雖然在望,但戰後的和平又該怎麼辦呢?

    對於民32年9月的國人來說,這似乎是個不可迴避的問題,或許,人們憧憬著未來登陸日本的勝利,期待著直搗黃龍的爽快之感,這一切似乎不遠了。

    在過去的一年間,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絕大多數國人不會去關心中國之外的事情,他們不會關注蘇俄的瀕臨滅亡,同樣也不會關注英國面臨的危局,對於國人而言,他們看到的是,在東北,華北軍不僅光復了幾乎整個遼寧,且將所謂的偽滿首都重重包圍,大半個吉林亦被光復。即便是在中國之外的南洋,在緬甸完成熱帶作戰訓練的上百萬中央軍,開始向馬來半島以及法屬中南實施進攻,在一週前,面對已經攻入泰國境內的中央軍,泰國更是宣佈“對英美的宣戰佈告不算數”,開始驅離國內的日軍。

    在馬來亞,華僑組成的南洋抗日義勇軍更是多次重創日軍,甚至策動了一個團的偽滿軍實施起義,可以說,現在對中國而言已經到了勝利在望的階段,然後在勝利之際,一道道陰影卻籠罩在中國上空,在勝利之際,國內的知名人士便趁此機會,展開了猛烈的政治攻勢,與國內宣揚著對戰後的設想。

    一個不可迴避的問題,就這樣擺在了人們的面前,儘管人們並不願意去面對,但卻又不得不面對——戰後的中國何去何從。

    通過報紙的報導,人們清楚的看到,在軍事力量上,中央除去數量上的優勢之外,在軍事上完全不佔任何優勢,甚至,如果加以空軍、海軍人數量,中央與華北的兵力是極為接近的,在空軍和海軍上,華北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至於工業、經濟上,華北同樣據有壓倒性的優勢,在這一系列的優勢之中,人們看到的不是一片濃濃的“陰雲”,這片陰雲會籠罩在中國的上空,甚至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狂風暴雨,橫掃中國大地。

    在這種情況下,國人的心頭便罩上一層陰雲。

    戰後應該何去何從呢?

    在報紙上,國內各界的知名人士各抒己見的給出一個個解決方案,而那些方案無不是圍繞著兩個字“憲政”,結束訓政、實施憲政、建立聯合政府。似乎這是對中國來說,最有利的選擇了。

    月底,當管明棠率領著華北政務分會的官員抵達南京時,除去與中央協商問題之外,聚集在南京的社會賢達、知名人士,更是時常以各種名義邀請管明棠參加聚會,對此,管明棠自然不會拒絕,並且在宴會上致辭如人所願的談論著對未來的期待,甚至還有未來國家政治架構的設想。

    “……在戰後,當實施軍隊之國家化,從而保障政治之正常實施,終結我國近代以槍炮論是非,以槍炮為政盾之軍人政治……”

    舐舐嘴唇,陳佈雷看一眼委員長,他的臉色果然不甚至好看,而他只能繼續讀下去。

    “……不僅為國父之遺願,更為國民之心願、國民之期待!”

    蔣介石猛一回頭,臉色急變,用極其不滿的口吻喝道:

    “這個管哲勤,他一個軍人,談什麼政治!”

    但再一想自己也是軍人,這話頓時也就沒有了什麼底氣。事實上,這一次之所以邀請管明棠來南京,就是為了和其解決一些政治上的問題,在韓國的問題解決之後,現在雙方正在就東北的問題進行談判,而最近一段時間的談判,卻是圍繞著東北敵產的接收、分配,不過雙方都小心翼翼的沒有觸及到問題的核心——東北的政權歸屬。

    現在東北的問題還沒解決,管明棠卻在那裡大談著對未來的設想,無疑是想佔據至高點,從而奪得發言權。

    這時戴笠卻在一旁報告道。

    “最近一段時間全國各地的民間輿論,都認為管哲勤的講話,是於國有利的,如中央順應潮流,那麼即可確定了戰後我國之政治原則與我國長久和平的保障。”

    “那不過只是蠱惑!”

    蔣介石用他那帶著濃濃浙江口音的言語大聲說道。

    “我最不愛聽的就是這種高談之論調!如果讓管明棠交出他的260萬大軍,他願意交出來嗎?軍隊之國家化,想要實施,就要他先把軍隊交予中央,由中央組成整軍會議,他願意嗎?”

    在道出這句話時,蔣介石的心裡卻沒有多少底氣,因為他知道,管明棠和其它人不同,沒準,他這邊同意他的觀點,那邊他就會同意交出軍隊,然後提出一系列的條件,至於是什麼條件,顯然是一系列為確保自身利益的條件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以前他曾說過,在整編地方軍時,可考慮各省保留1至2個師的國民警衛隊,既作為陸軍之補助,又何供省內維護治安、清剿匪患之需……”

    陳佈雷的話,讓蔣介石一陣啞然,各省保留國民警衛隊,幾年前管明棠確實提出這方面的建議,可以說,這是最容易得到地方派系認同的觀點,畢竟,在平時國民警衛隊是由省政府指揮。

    但是管明棠的治下有多少個省?

    華北四省三市加之東四省,還有中亞佔領區,算一算,管明棠至少能保留的不少於二十個師的“國民警衛隊”,管哲勤可從沒做過什麼虧本生意。

    “這不過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他又豈會真交出軍隊!”

    想到,近日各界人士紛紛致電中央,希望中央應就“戰後結束訓政,實現憲政”加以表態,蔣介石的心裡頓時便冒出了火來。

    “告訴管哲勤,現在正值戰時,不宜談及政治,”

    冷冷一笑,蔣介石又接著說道。

    “告訴哲勤,現在國民期待著東北之完全光復,至於政治問題,應留於戰後解決!”

    在話音落下後,他又對著戴笠說道。

    “現在局勢已經如此,汪兆銘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如果說在地方上他最不放心的是管明棠,那麼在中央,他最不放心的也是他的政治夥伴——汪精衛,要知道實施憲政可是汪精衛多年所致力的,現在,若是說他沒什麼動靜,那才是最讓人奇怪的。

    “校長,”

    戴笠連忙將最近對汪系人馬的監視一一加以報告,正如蔣介石意料的那樣,儘管汪精衛沒表態,但汪系諸人卻頻頻與各方人士接觸為其張目。

    “我知道了,對他們要繼續關注。”

    吩咐一聲,蔣介石隨後又說道。

    “還有,要注意哲勤等人的安全,知道嗎!”

    一句意有所指的話,戴笠顯然聽懂了,那是校長吩咐他要加強對管明棠以及華北的監視。

    “沒關係!”

    不過只是幾個鐘,一份報告便擺到了管明棠的面前,看著報告上有關自己的內容,管明棠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看著李璜說道。

    “這次,咱們來南京,不是已經考慮過這些了嗎?”

    加強對自己的監視,又有什麼意義呢?見先生臉上帶著笑容,李璜也是跟著笑笑,他之所以提議讓其小心一點,實際上是想讓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詞。在過去的一年間,李璜一直在各方策動著,按照計畫一步步的推動著,正如他計畫中的那樣,現在已經有一些人衝鋒在前,為“國家運動聯盟”張目了。

    但是最近幾天,先生宴會上的致辭,卻又讓人們把注意力投在了華北,原本,這個時候,他們更應該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去實現一些目標。

    “幼椿,現在,既然我們已經確定了結束訓政的政治目標,那麼,我們就要開始為這一目標而努力,畢竟,距離戰爭的結束,已經不遠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管明棠的眉語間隱隱帶著一絲笑容,似乎還有些得意。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調查局計畫在下個月,策動馬來亞以及新加坡的偽滿軍起義!從而實現馬來華僑建國!”

    華僑建國!

    李璜驚訝的看著先生,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過他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只是聽先生繼續說下去。

    “一但馬來起義成功,那麼盟軍艦隊即可通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南海,而後一路北上,從而形成對日本本土攻勢,而這則意味著在未來一年內,戰爭即有可能結束!”

    整個二戰的歷史進程都已經被改變了,也許萊特灣大海戰將會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可能會是南海大海戰,在南海大海戰之後,美國、軍繞開菲律賓、台灣,直搗琉球群島,進而為進攻日本本土鋪平道路。

    在另一個時空中,日本是最後一個投降的軸心國,而在這一個時空中,日本卻有可能成為第一個投降的軸心國。

    “先生,難道美國準備放棄歐洲?”

    李璜幾乎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問題,過去美國執行的可是“先歐政策”,而現在,卻又以日本為主了,顯然他們是準備放棄歐洲!

    “不是美國人想要放棄歐洲,而是……美國人想要在德國從東線抽身之前,解除日本在太平洋上給其帶來的威脅,從而在未來全力對抗德國!即便是強大如美國,他們同樣也會儘可能避免兩線作戰。”

    道出這一句話,管明棠走到落地窗邊,視線朝著北方看去,在那一天之前,中國能夠做好準備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2章 前夜

     DD35信箱,於郵政系統而言,是北平的一個信箱,但在某些文件中,DD35卻又意味著一個一個經緯度——北緯44。1度,東經99度,這是一片戈壁,在某種程度上,這片面積達數萬平方公里的戈壁,是並不曾存在於的土地交易名冊上的,於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片戈壁應該消失了。

    在隨後的兩年間,這片一望無際的戈壁灘,甚至連一片鳥兒也不飛的無人戈壁,但熱鬧了起來,一棟棟預製板房迅速的建成,數以千百計的專家學者,開始進入這裡,與此同時,數以萬計的軍人進駐這個不曾存在的地區。

    與專家學者們居住著的安有空調或者暖氣的房間不同,軍人們就住在帳篷中,一夜狂風吹掃,帳篷四處灌風。第二天早起,他們甚至會被埋在一層沙子中,儘管面對諸多的困難,他們需要在這裡建立長久性的營地,而對營地的要求常常限制了他們的選擇。

    可是,他們仍然勇敢地接受挑戰,去完成他們的使命——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建立起一座城市,而城市中的居民無疑是全中國智商最高的——幾乎全部是大學畢業,同時,這座城市以機場為中心,它所需要的電力,是從鄂爾多斯的火電廠送來的,甚至就連淡水,亦是通過管道有數百公里外輸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城市——淡水、糧食,幾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從外界用汽車甚至飛機運輸。

    但在另一方面,而選擇這裡的原因,正是基於這裡在地理上的與世隔絕,而在工程兵們完成了基地核心工程的建設同時,他們又立即以基地為核心,對周圍的沙漠、戈壁進行勘測,搜尋選擇著合適的試驗區。

    在隨後的兩年間,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城市之中,一個個曾經僅存在於試驗室的技術迅速成熟起來,並建立了一座座工廠,經過兩年多的建設這座“城市”,已經發展為一個科學城以及一座小型工業城市。

    不過,在這種城市中,除去科學家之外,就是軍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座“兵營”,儘管這座“兵營”並不屬於國家,而是屬於公司的“私有財產”。但這並不妨礙著這裡從事著世界上最尖端的研究。

    “預計需要大概兩年的時間!”

    兩年前,當一切都進入正軌之後,面對管明棠的問題,負責這一項目的如此回答道,而這也成為了整個項目的期限。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晝夜不停的工作著!”

    對於DD35基地的人們來說,這是過去兩年間他們的經歷,每一個小組都在日夜不停的從事著各自的研究,在指揮部的進度表上,總是顯示著各小組的進度。

    裝置研究組組負責核系統設計工作;終端彈道研究實驗室進行研發製造高性能內爆系統;電子引爆系統小組負責設計可靠的新型電子引爆系統;中子點火器小組負責研製“中子扳機”,系統整合小組負責將各種“設施”加以整合,而高爆系統小組則負責研究新型炸藥,雷管研發小組則研究新型雷管。在這些小組中聚集著全中國最優秀的專家學者,在他們的努力下,所有的工作都在有序的推動著,至民32年四月,原子彈完成設計,開始進入最後階段的準備。

    而其中最關鍵的卻是在民31年10月,隨著新的大型重水堆反應堆的投入使用,原子彈所需要鈈生產由此步入正軌,民32年元月,由6000台第二代鈾分離機組成的分離工廠投入生產,鈾235的提取成功。

    有了原料,還要解決彈芯,在原子彈中,彈心的設計和製造也是重點和難點。一開始,由錢三強負責的芯小組選擇了最簡單的兩半球彈芯製造方法,但最終,在錢三強的堅持下,還是將彈芯設計成了六段組成的一個球體。為了確保牢固貼合,各段的交合面採用了扭合漸小的方式。

    而之所以採用這一方法,是因為他領導的項目組用銅做出了設計模型,發現這種設計能使用更小的鈈塊。從而節約鈈的使用量,以縮短“原料”準備時間。而根據這一設計,內爆試驗設計將彈芯密度壓縮正常的兩倍,因此,爆炸透鏡採用了快慢爆炸設計,這對於高爆系統小組的專家而言,同樣也是一個考驗。研究人員使用RDX-TNT混合炸藥做為快速爆炸物,硝酸鋇和TNT做為慢速爆炸物,而這個裝置使用了12個透鏡。

    隨著工程的推進,隨著最後的設計的完成,在民32年5月,原子彈開始進入製造階段,按計畫,試驗將在9月下旬進行。

    時光進入9月之後,天氣就好像故意和這些製造炸彈的人為難似的,一連幾個星期連個雨點也沒下!從沙漠上吹來的又幹燥的風掠過這裡,草枯死了,各種樹葉也落了下來,秋天到了。雖然天空中時而這裡、時而那裡也出現烏雲,在遠處,在山巒上方不住地出現閃電,可是從雲層裡就沒有一滴雨降下來。在南戈壁每年的降雨量,只有不到一百毫米,而這種雷暴天氣,卻又有可能會給試驗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但根據進度表,第一次試驗必須要9月底完成。

    9月25日,這一天清晨,從西伯利亞吹來的風,吹去了空氣中的悶燥,涼風提醒著人們,天氣變涼了,也許,四五十天後,大雪就會降下,到那時,只有列車還能維持正常的運轉。

    而在這幾天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發現“城市”中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在托兒所以及學校之中,那些穿著軍裝的女教師們,開始教授著孩子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戴上防毒面具,並開始進行撤入防空掩體的練習。

    在城市內,開始進行試驗演習,此時,即便是最無知的人們也知道,在經歷了兩年的辛苦之後,人們的汗水與付出是否能夠得到回報,就在這幾天了。

    日以繼夜的工作停止了!

    9月29日,在進入這座城市之後,第一次,袁家騮放假了,準確的來說,幾乎所有人都放假了,清晨,他沒有像過去那樣,早早的醒來,然後匆匆的吃完早餐,便朝實驗室走去,而是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在過去的兩年間,即便是在春節,人們也無法享受這種愜意。

    清晨起床後,穿著睡衣的袁家騮便看到妻子吳健雄,正在廚房裡的做著早餐,從來到這裡之後,他就沒有再吃過妻子做的飯,他的妻子在系統小組從事系統設計,十二透鏡的設計,就是由她完善的,不過她個人更傾向於採用英式足球的32個爆炸透鏡,但12透鏡卻更簡單雖說落後。

    “親愛的,今天天氣似乎不錯!”

    來到餐廳,透過落地窗,看著窗外外已經變黃髮枯的草地,袁家騮笑說道。

    “是啊,雷暴終於結束了!”

    正做著炒雞蛋的吳健雄也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對於試驗來說,雷暴是災難性的,試驗是在沙漠中進千的,而在沙漠中立起了一座高大的鋼架,原子彈就將裝在這上面。為了在試驗原子彈前的短時間內校驗全部條件是否正常,曾將一個相同大小而內裝普通炸藥的炸彈裝到這鋼架上。在一次雷擊時炸彈就挨了一次閃電襲擊,炸彈隨即爆炸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

    明天就工進行試驗了!

    是成功,還是失敗?

    沒有人知道,即便是做為系統小組副組長的吳健雄也不知道,而參與設計彈芯的袁家騮卻顯得極為自信,他用自信的語氣說道。

    “明天,一切都會改變!”

    是的,明天一切都會改變!

    最初,他們推測原子彈的威力應該是2000至5000噸,但通過大型電子計算機的計算,他們驚訝的發現,原子彈的威力應在一至兩萬噸,甚至可能會更大,因此他們再也不會懷疑,原子彈可以改變一切。

    一枚原子彈可以摧毀一座城市,將一座城市徹底毀滅!這種武器無疑是劃時代的。

    “如果成功的話……”

    視線投向窗外,袁家騮的聲音雖然看似很平靜,但在他的心中卻又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

    “中國就再也不需要擔心外國入侵了!”

    正是這個信念在支撐著他們,慘痛的近代史告訴他們,落後就要挨打,而原子彈的出現將會改變一切。

    “但是,其它國家同樣也在研究原子彈,”

    將裝著炒雞蛋的盤子端到餐桌上,吳健雄看著丈夫說道。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進度,他們現在進行到了那個階段?會不會領先於我們?會不會已經進行了試驗……”

    接連的問題從吳健雄的口中道出,在點頭贊同時,袁家騮則在一旁說道。

    “所以,軍方才決定,如果試驗成功的話,他們會在在第一時間,把原子彈應用於戰場,只有如此,才能對他國產生威懾,從而結束這場戰爭!”

    在一個月前,由軍方與科學家組成的聯合會議就已經做出了決定。而決議中包括以下幾項建議:

    1.盡速對日本使用原子彈。2.用原子彈轟炸具有雙重意義的目標:純粹的軍事目標或兵

    工廠,及其附近的房屋和周圍易炸燬的建築物。3.投擲原子彈時無須事先加以警告。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3章 一道閃光

     民32年9月29日夜晚,實驗性炸彈的內部爆炸機械各組成部件由地下洞庫中運出,這些部件由裝置地段“S”區運往試驗地區,這個聞名的地區叫作“死亡地帶”。

    在沙漠裡,一個巨大的鋼架高聳入雲,直指蒼穹。這座有十幾層樓高的鋼架頂端安放著一個大傢伙,這就是世界第一枚原子彈,綽號“小玩意”。3公里外的掩體裡,許多核科學家和軍政官員正靜靜地注視著塔尖。

    從午夜時分,數以千計的人們盯視著那座高達80米高的鐵塔。而在鐵塔周圍,工兵部隊開始放置一系列探測器,鋪設電纜以及安置試驗用的動物和包括飛機、坦克、大炮和艦船上的設施在內的軍事裝備。

    一眼望不到邊的荒原上,以放置世界上第一枚原子彈的鐵塔為中心,在四周的不同距離上放置著各種試驗物。牛、羊、馬、驢、豬、狗、雞、鴨和猴子、猩猩,在鐵籠中靜靜地吃著食物,這些無知的動物並不知道,這將是它們最後一次進食。

    而在地下的鋼筋混凝土構築物裡,安裝了各種探測儀器、攝影設施,準備採集各種科學數據。曠野上還停放著飛機、大炮、坦克、小型軍艦,堅固的工事,民用樓房……所有的一切都是過去的兩年中,近三萬工程兵部隊用自己的汗水建成了這座沙漠小城,只不過在建設這座小城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兩年內建成的這一切,最終目的是……摧毀!

    9月30日,基地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已經全部來到了試驗基地,起爆最初的代號是“投籃”的密碼命令是29日發出的。它的意思是:把鈈部件和點火裝置放進爆炸裝置中,用螺栓把整個裝置聯結起來。

    從核心的組裝,再到命令的下達,直到到30日臨近黃昏時,人類史上第一棵原子彈完成了最後的組裝。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視著那個高塔的原子彈,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刻了。

    在地下掩體中,李直民問到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確定能成功嗎?”

    “……證明試驗成功的概率能夠達到99%的要求。”

    前面的話,他並沒有聽清楚,但是這句99%的成功率,卻讓李直心頭再次一緊,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有1%的可能不成功?

    從公司的核物理研究所開始進行理論研究至今,足足用了九年的時間,華北科技委員會直接投資7億元,在這一工程啟動後,直接投資近20億元,儘管這些投資被掩藏在繁雜的各項財政支出之下,政府需要一個交待,軍隊亦期待著這種劃時代的新式武器。

    而現在……想到,正在南京的先生,李直民知道,這原子彈對國家重要,對先生來說,同樣極為重要,這不僅僅關係到戰爭是否能夠提前結束,同樣也關係到中國未來的政局,擁有原子彈的華北,將獲得政治上的優勢,它的成功將徹底改變中國的歷史。

    李直民的語間帶著些許恍惚,作為先生的秘書長,他同樣也是這一項目的負責人之一,而站在他身邊的李度少將,卻是當年五十八路軍中的老人,他是基地的負責人,同樣也是基地內近6萬官兵的最高指揮官。

    30日試驗人類史上有史以來威力最大的武器。這是根據氣象部隊的建議選擇的日子,核爆炸必須要在晴天進行,此外執行觀測任務的飛機在惡劣天氣下不合適起飛,而且試驗用電路和儀器也有受潮短路的危險。

    30日晚8時,當爆炸時刻即將到來之時,技術人員很平靜地監視著高約2米,直徑約1。5米圓桶狀容器內的彈體從地下車間移到地面,然後由助手把炸彈放到手推車上,由兩名技術人員把它送往鐵塔。

    鐵塔和彈體周圍的工作人員聽到他們的指揮員發出的命令。

    “升起!”

    拍攝紀錄電影的攝影機也隨即轉動起來。

    試驗塔高80米,塔頂上的技術人員接到炸彈後就開始將它裝在鐵塔上,幾個小時後,他們檢查了塔上所有儀器顯示的數據,然後把爆炸裝置的頂蓋蓋好。這些天來,這些技術人員一直是爭分奪秒地工作,晚9時,兩位工程師最後一次來到塔上,安裝了電引線,並做了最後一次檢查。當他們在離爆炸零時前50分鐘回到地面時,

    “為什麼比預定的時間晚下來4-5分鐘。”

    一名軍官看了一下時間,有些擔心的看著技術人員。

    “我一定要親自確認沒有任何的差錯”

    “開始撤離吧!”

    隨後技術人員和塔下的數十名陸軍特種部隊的官兵,分剩十餘輛吉普車朝著18公里外的掩蔽所撤退。

    看了一下時間,李度有些神情不定的看著掩蔽所內面色激動的眾人,他注意到李直民的神情顯得很是坦然,而站在他身邊的王守競那位總司令的科學顧問,同樣也是工程的總負責人,神情卻顯得很輕鬆。

    或許,這就是科學家與軍人的不同,在地堡中的軍人大都顯得極為嚴肅,而那些科學家則顯得更樂觀一些。

    晚9時59分,原子物理研究院的物理學家吳大猷,親自扳動了主傳導器開關,接著開動了第二、第三級傳送器,電流信號傳到了“小玩意”的計時引爆器中,人們開始緊張的計算著時間。

    “差不多要開始了!”

    去年剛剛拿到北大物理系畢業生的黃授書凝視著遠方,有些激動的握了握拳頭。而在他的身邊同樣年青的楊振寧先是一愣,原本有些期待有些緊張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嗯,快開始了!”

    “可不是,這應該就是人們說的,決定命運的時刻吧!”

    張守廉輕聲說道,他用餘光朝著周圍的同學、朋友們看去,應崇福、楊約翰等等一個個畢業於北方高等專科學校、北大、清華以及北洋等校物理系的和他一樣年青的朋友們,這會都是神情各異,他們或是雙手相握,緊張的看著遠方,或是裝模做樣,看似輕鬆的交談著,可那眉宇間的緊張卻出賣了他們。

    在過去的幾年間,華北各院校物理系的學生們,把自己的智力完全投入在項目的研究中,他們普遍是在大三便與公司簽署保密協議,來到基地在這裡參加這項世界最頂尖的研究,雖說他們極為年青,但是卻解決了許多技術問題,甚至其中不乏重要的核心技術問題,當然,他們同樣在這裡接觸到世界上最先進的物理學,尤其是核物理知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DD35在知識領域上領先這個世界十至十五年。

    甚至這些窺覬核門的青年,已經發揮他們的想像力,開始了諸如核電站以及其它一系列核能研究,但現在,儘管他們有臉上溢滿了青年人特有的朝氣與自信,可是那緊張卻是騙不得人的。

    許多年青人,默默的點著了一根菸,神情緊張的看著手錶,儘管他們知道,自己的手錶與中央控制室的時鐘也許並不一致。

    “50秒準備,!”

    隨著護音器中傳來的聲音,人們戴上了護目鏡,然後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在焦急的等待之中,人們才發現幾秒鐘居然這麼長!

    正當每個人的心底冒出這個念頭時,中央控制室的空氣凝固了。自動控制系統的儀器全部啟動,燈光閃爍,傳出了倒計數的信號……

    “五、四、三、二、一、起爆!”

    眾人的擔心隨著的讀數到零時而消失了。“小玩意”的爆炸時間為民32年9月30日晚10時整。

    一個明亮的巨大火球,捲起地上的煙塵,熱浪滾滾火光灼耀。

    大氣被數千萬度高溫光焰劇熱,驟然膨脹掀起狂風席捲大地所向披靡。隨即傳來劇響,不是一響,而是連續不斷的轟鳴,隨後強大的衝擊波在原野上迅猛擴展開來,雷霆萬鈞排山倒海,秋風掃落葉般摧毀沿途的一切。

    烈焰裹著煙塵,連同被熔化的土壤產生紅色氣團,向著空中升騰。

    升到四百多米的高空,翻滾的深紅色濃雲烈焰漸漸形成一個巨大蘑菇狀的熾煙火雲。

    整個戈壁被一種強烈的,甚至要比正午的太陽大許多倍的刺眼光芒照的通亮,那是金色的、深紅色的、紫色的、灰色和藍色的光芒,它以無法形容的清晰和華美照亮了整個戈壁……

    而在這一瞬間,目睹這場爆炸的人們都驚呆了,對於那些相信宗教的專家學者來說,目睹著那壯觀的一幕,他們的心中甚至會冒出一種念頭,似乎親眼看到開天闢地地上帝說:讓世間的有光吧!

    爆炸30秒後,先是衝來的氣浪,猛烈地衝擊著人和物,幾乎立即就隨之響起強烈、持久而可怕的怒吼,似乎在預示著世界的末日……

    人們知道,他們所目睹的一種被禁錮了千萬年的自然力量從自身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了,而這種力量,或許曾經只有上帝才能掌握,而現在,這種力量卻為他們所掌握了……

    而這時,作為項目總負責人的王守競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

    “好了,我們成功了……”

    而在他的心中,另一個聲音卻在說道……從今天開始,一切都被改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4章 未來的改變

     像是人前所未見的一次日出,它在不到1秒的時間裡就升到了近3000米的高度,把大地與周圍的天空照的通明,一直徑2公里左右的巨大火球向上升去,顏色不斷變化變化,從深紫色變為橙黃色,擴散了、變大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驚嘆於這朵曠世的魔花的炫麗。他們每一個人都無一例外地戴上防護眼鏡伏。如果有誰想用肉眼直接觀察爆炸引起的火焰,就可能喪失視力。

    而此時,在那朵炫麗的魔花於夜空中升起的時候,在這一瞬間,在那雷鳴聲傳來的時候,在一個個地堡之中,一種異樣的安靜卻籠罩著這裡,每個人都陷入深思,其實他們的這種沉思也不是什麼神秘。

    而在“小城”,沒有人看到原子彈爆炸火焰的第一道閃光,他們所看到的僅僅是從天空和小丘反射出來的炫目的白色光亮。有些人冒險地側轉頭,看到了一個刺目的火球,這火球變得越來越大。在城市中,負責消防的軍官,當時便驚恐的大聲喊道。

    “老天爺!看來那些人真弄出了一個新玩意!!”

    甚至還有一些理論試驗室的研究員,腦海中甚至這樣想:這個火球一定會漫無邊際地擴展,直到把整個天空和地面都吞沒為止,雖然他自己也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事。這時候一個個都忘記了他們打算要做什麼。

    面對著這個強力的爆炸,在那長時間的沉默與思索之中,幾乎每個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在觀察站裡的倚在一根柱子上,李直民不禁聯想起在美國留學時,他曾讀過的古印度聖詩勃哈加瓦基達中的一段:

    漫天奇光異彩,

    有如聖靈逞威;

    只有一千個太陽,

    才能與其爭輝。

    當爆炸地點的上空升起一團巨大而又可怕的雲霧時,他的腦海中卻又想起了這首詩中的另一行:

    “我是死神,是世界的毀滅者。”

    這句話原來是“至高無上”的命運之神克里施納說的。但李直民倒不是命運之神,而只不過是一個手中握有強大武器的普通人,更為準確的來說,他知道,從現在開始,手中握有這個強大武器的人,便真正的成為了死神。

    奇怪的是,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從技術觀點來談論這一現象,而幾乎所有的人,其中也包括那些過去對宗教毫無興趣的人),都相互用神話和宗教語言述說著各自的感受。

    “整個周圍地區都被強度數倍於正午的太陽照亮……爆炸後30秒鐘,暴風開始向人們和物衝擊,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持續的可怕的怒吼,大地都在顫抖,這一切使人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並使我們感到我們渺小的微物敢於觸犯神,妄圖與造物者迄今保存未放的力量相抗衡。要想用語言傳達當時的感受,從而使不在場的人們也領會生理上、理智上和心理上的作用是不可能的;要想領會,必須目擊……”

    對於旁人用那些宗教的、玄理的說辭去講述著這一切的時候,袁家騮則緊緊的握著妻子吳健雄,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他注意到妻子手再一次握緊了,握得非常緊,他們都被“小玩意”展現出來的威力給驚呆了。

    “無論如何,這畢竟是物理學上的一個傑出成就!”

    吳健雄輕聲喃語著,而這時在地堡內的一名邊防軍少校,卻認真的向身邊的科學家敬著禮,似乎他想用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感謝。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少校在那裡道著謝,那神情只顯得激動無比。

    “好了,這下子戰爭這回算到頭了,只要一兩個這樣的傢伙,日本就會完蛋。”

    是的,戰爭總算是到頭了!

    現在再也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了,這玩意可以改變世界、改變戰爭。

    不過,它的威力有多大?

    在人們從最初的驚訝到接下來的心情紛亂,再到疑問不斷的時候,帶著輻射儀的物理學家已經跳下了一輛用鉛板屏蔽、經過改裝的三十式重戰車,這是邊防軍目前最先進的戰車,戰車在駕駛員的操縱下,小心的行駛到爆炸的地方,用機械抓鬥挖掘了土壤樣品,而這時,物理學家驚訝的發現,在爆炸點下方的沙都熔化成了玻璃。

    但由於輻射太強,人們還不能直接進入爆心地帶,儘管在那道閃光之後,夜空再次暗了下來,但是,人們依然還是通過高倍望遠鏡和觀測飛機拍攝的照片間接的感受到了爆炸的威力。

    此時整個靶心試驗場內,是一場浩劫之後的慘烈景象,高達80米的鐵塔已經變成了氣體,掃蕩一切的衝擊波已把靶場現場所有的構築物蕩平,飛機、戰車、大炮已經焚燬,被衝擊波吹得七零八落,房屋變成一片瓦礫,磚木結構建築已經燒焦,路溝被砂石填平,試驗動物的一面被灼焦,奄奄一息躺著。

    在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原野,沙土疏密相間,高低起伏,變成巨大的波浪而定在大地上。呈現在人們面前的,完全是一副末日之狀,或者說,他們把末日帶到了這個世界,人類的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他們所掌握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

    一種可以毀滅世界的力量,被近萬名科學家們釋放了出來。

    當然,這個必將震驚全世界的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消息,現在是不能向廣大公眾宣佈的。不過也不需要宣佈,在基地周圍方園數百公里裡,並沒有任何居民,即便是有,也只是一些對現代文明沒有任何瞭解的牧民。

    9月30日,晚十時,當北蒙省西南戈壁被一千個太陽照亮的時候,在中國,絕大多數地區,人們都是安然入睡,而就在這個時間中,在南京民生路的一棟別墅內,書房中的燈光依然亮著,在書房外,兩名衛兵坐在那裡,他們偶爾的會把視線投向房間,從下午四時起,先生就一直呆在書房之中,他在幹什麼。

    橡木書桌上的晚餐早已經變涼了,而在一旁的菸灰缸中卻放滿了菸頭,管明棠現在顯得有些煩燥,他甚至無法安心的讀書,在過去,讀書幾乎是他晚上唯一的愛好,但是現在,他卻讀不下去了。儘管在過去的六個小時中,他不斷的強迫著自己,強近自己靜下心來,投入到手中的書本上,可是他的心卻靜不下來。

    怎麼樣了?

    試驗成功了嗎?

    相比於過去,管明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期待過原子彈的成功,如果取得成功的話,許多事情都會被改變,甚至不需要再去考慮對日本的登陸,甚至,中國根本不需要同美國分享“日本”,一個安全的、屬於中國的太平洋防禦圈,會隨著原子彈的成功,而就此決定,即便是強大如美國,在面對原子彈時,也不得不考慮許多問題。

    按照歷史的進程,美國要在兩年後,才能掌握原子彈技術,而現在,中國卻能夠把原子彈投在日本,從而結束與日本之間的戰爭,日本將會就此投降,一切都會結束。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今天的試驗取得成功,只要試驗成功了,幾個月後,北方航空工業研製的新型轟炸機就會把原子彈投在日本本土,原子彈轟炸,不僅將會終結日本的頑抗,甚至將會改變歷史的進程——德國將不得不結束他們的戰爭。

    一個全新的未來,將向中國敞開它的大門,至少在未來兩年內,在美國、德國掌握他們的原子彈之前,在國際事物中,中國都擁有絕對的發言權,至少,沒有任何人會或者說敢於忽視中國的聲音。

    正當管明棠思潮起伏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夜間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書房內的靜寂,而一直期待著這個電話的管明棠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拿起電話,而是先沉默了片刻,然後又深吸一口煙,吐出煙霧之後,方才接起電話。

    “喂,我是管明棠!”

    當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簡單的報告時,管明棠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他甚至只是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嗯,很好!向他們表示祝賀!”

    因為身在南京的關係,電話的另一頭的李直民並沒有作詳細的匯報,但是在他的報告中,幾個關鍵字眼,還是在管明棠掛上電話之後,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實驗成功了!”

    嗯,這是應該的!

    除去十數億元的投資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數萬份蘇俄的核物理以及核武器相應科目的博士論文,還有大量的技術資料,被翻譯成了中文,在過去幾年間,那些領先世界的核技術資料在某種程度上,引導著中國的核物理以及核武器研究,在這種情況下,成功幾乎是一種必然。

    好了!

    朝著椅背上一靠,像是長鬆了口氣似的管明棠,臉上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在這一刻,他終於能夠長鬆一口氣了,終於能夠放鬆下來了。

    “一切都結束了!”

    在道出這句話時,原本看似懶散的靠著椅背的管明棠卻又突然坐直身體,凝視著前方用堅定的口吻說道。

    “不,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5章 馬來的雨林中

     泰南,馬來半島,隨著泰國的倒戈,對於因於泰國的十餘萬日軍而言,無疑是災難性的,儘管泰國、軍隊無力將日軍從國土上趕走,但是對在泰南馬來半島山區試圖阻擋華南軍下的日軍而言,泰國的倒戈,卻像是壓垮其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

    隨著三十餘萬中國、軍隊越過中泰邊界、泰緬邊界,日軍在泰緬邊境地區的抵抗隨之陷入了崩潰,至少處於崩潰的邊緣,數以十萬計的日軍,不得不沿著泰南山區向馬來半島撤退,重整旗鼓對於他們來說,早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在泰南的日軍部隊,大都是從緬甸方向撤入泰國的部隊,絕大多數師團為跳出中國人的包圍圈,在穿越山嶽雨林時便已喪失半數以上的有生力量,並且丟棄了絕大多數重武器,充其量也只能拖延華軍沿公路南下。

    在泰國倒戈之後,為了阻擋中國、軍隊南下,在一部分部隊撤往馬亞亞的同時,仍然有些建制不全的部隊,根據命令仍然堅守的泰緬邊境比勞山脈以及德林達依山脈之間,部隊分散在茂密的山嶽雨林之中,準備以游擊戰的方式,阻擋中國、軍隊南下。

    不過此時,對於這些部隊來說,他們的任務卻不再是作戰,而是主要是搜尋食物,因為食物不足,絕大多數在雨林中堅守的部隊,一直是靠吃生的昆蟲、蝸牛、青蛙、蜥蜴、蜈蚣、樹根,甚至還有他們自己的浸透汗水的皮帶維生。

    率領手下的一個小隊,小田切進入深山老林,朝西南岸走去。他們越過一座座崇山峻嶺,一個月來除了毒蛇、蝙蝠充飢外,他們再沒有吃過一口其它食物,被毒蟲咬了,也只能用小便消腫。入睡後,水蛭又爬上眼皮吸血。儘管他們竭儘可能的活下去,但在一個月中,小田切率領的二十五名戰士,就有六個人被雨林奪去了生命。

    覓食的念頭死死纏住他們。他們想起一件事情:某個部隊的炊事兵把處決的緬甸人的肉做成湯給士兵們喝。

    “一想到吃人肉就噁心,”

    小松說道。

    “不過,只要你不知道是人肉,味道還是滿不錯的。”

    “當一個人真正餓得慌時,”

    下等兵酒井在一旁說道。

    “他是什麼都吃的。”

    “酒井,你吃過人肉嗎?”

    “沒有,我沒有吃過。我在北海道的一個火葬場工作過。在那裡工作,很快就會忘掉是在擺弄死人。如果你噁心,你就搞不了火葬這一行。有個老百姓偷偷地跑來找我要燒過的人腦。”“為什麼呢?”

    “聽說包治百病。”

    這一段對話,使小田切暗吃一驚。他生怕酒井會產生吃掉片山的念頭。片山是個士兵,因為痢疾現在已經經骨瘦如柴,連綁腿都直往下掉。兩天後的一個晚上,小田切聽到酒井在小聲說道。

    “反正他快死了,”

    一覺醒來,小田切發現酒井和片山兩人的由樹葉鋪成的“床”都空了。小田切在溪邊找到他們。間山洗完澡正在擦著身子,他整個人瘦得像骷髏,酒井則彎腰躲在一塊岩石後面,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象條餓虎盯著食物一樣盯著片山。

    “酒井!”

    小田切連忙大喊一聲。這一鬧,其他人也聞聲趕來。而這時酒井眼中發射著奇異的光,他把刀一撂,喊道。

    “請原諒我,”

    小田切狠狠地揍了他一頓,直到自己的手流了血才停下,他沒有想到原本應該親近如兄弟的戰友,現在居然想著吃掉彼此。

    隨後他們繼續上路後,酒井還在為他的行為開脫。面對惱怒的小隊長,鼻青臉腫的酒井繼續辯解道,

    “隊長閣下,反正片山已經是個快死的人了,又不能自殺。我殺了他也不算謀殺,只能幫他死得早一點。”

    然後,他又特意補充說。

    “讓他的身體白白爛掉太沒有意義了。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用來拯救挨餓的戰友,片山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他的話,讓小田切整個人的心底泛起一陣陣寒意,在撤出緬甸的路上,他聽說過許多“吃人”的事情,但是他從沒有想到在他的手下,竟然有人把自己的戰友當成了食物,而且如此的……自然。

    那天晚上,小田切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參加一個葬禮。那是春天,風和日麗,雲雀在天空飛翔。“你要把他土葬還是火化?”穿著喪服的一個青年人問道。

    “要是火化,那就讓我去幹吧,”一個穿工作服的人說——那是酒井。

    “如果火葬敵人就會發現我們的,”那人是他們中的另一員,中島。

    一個身旁跟著幾位姑娘的中年婦人說:“讓咱們現在做飯去吧。”她們做了一個湯,味道象肉絲醬湯。

    “真好喝!”

    那婦人說。

    “當然好啦,”一個姑娘說,“那是片山的肉嘛。”

    “是嗎?是片山的肉嗎?”另一個姑娘問,並快活地笑了起來,“多鮮呀!”

    這個夢是那樣快活,那樣自然,以致到了次日早晨小田切還覺得自從撤出緬甸以來從沒有那樣高興過。他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他模糊地想起他做過的這個令人高興的夢,才找到答案。即使他醒悟到自己曾夢見過吃片山,他還覺得快活。

    可是出人意料的話,小田切驚訝的發現自己並不覺得噁心,甚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和罪惡感。在爾後的行軍途中,他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在片山的身上,而他的心裡也在那裡喃喃說著。

    “我要吃片山。我要吃掉片山。”

    他們越過了另一座山。到山腳下時他們渡過一條深水河。弱不禁風的片山被河水沖走,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才好容易抓住一塊岩石,被別人救到岸上。他們遇到一個發瘋的日本士兵,那人在十個同伴的屍堆附近探頭探腦的。

    而小田切注意到,在那些已經腐爛屍體中,有幾具屍體的腿上只有骨頭,肉似乎消失了,肉去了什麼地方?

    “一定是被這個瘋子吃了!”

    瞧著那個在被遺棄的掩體邊搖頭晃腦的傻笑著的士兵,酒井用貪婪的目光盯著他,別說酒井,中島、石田、福山他們,幾乎每一個人,每一個飢腸轆轆的人都用貪婪的目光盯著那個瘋了的士兵。

    “反正,我們也沒辦法帶他走,要不然,解決掉他吧!”

    “是啊,他的家人也一定全感激我們的!”

    “要是帶他走的話,碰到中國人時,他叫了出來,到時可就慘了!”

    可不是,在你一言他一語中,酒井盯著那個發瘋的士兵,在心底已經認同了大傢伙的觀點,當然,他知道人們在想著什麼,每一個人都想吃掉他,自從酒井想吃掉片山之後,大傢伙心中的邪念就被觸動了,在飢餓的面前,每一個人都變得貪婪起來。

    殺掉他吧!

    就在這時,他看到酒井提著刺刀朝著那個瘋了的,坐在那傻笑著的士兵走了過去。

    “哎呀,真的對不起啊!”

    在酒井的話聲落下的時候,小田切看到酒井將刺刀刺入了士兵的脖子,那個士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而一旁的片山看著這一幕,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知道,在別人的眼中,自己也和這個瘋子一樣,也差一點被酒井這樣殺死了。

    終於,瘋了的士兵停止了抽搐,血淌了一地,酒井看著地上的屍體,朝著小隊長看去,然後說道。

    “隊長閣下,如果就這麼丟掉了,是挺浪費的!”

    是啊,就那麼白折爛掉確實是挺浪費的。

    那就吃了他吧!

    飯盒中用來藏火的炭粉被了出來,幾名戰士忙活著升起無煙火,所謂的無煙火就是木炭,在雨林中想要得到木炭並不困難,尤其是在中國人投下燃燒彈的地方,更是到處都有木炭。

    在遠處,酒井和幾名戰士正在那裡割取著人肉,從大腿上割除的人肉被做福山用鋒利的太刀切成薄片,薄薄的、通紅的人內就像是魚生一樣,被擺放在飯盒蓋上,此時,對於這些飢餓的士兵來說,這就像是他們人生的大餐一樣,每一個人無不是流著口水貪婪的等待著飯盒內的水沸騰起來,甚至於他們還將可憐的僅剩的一點鹽粒放到湯水中。

    在飯盒內的水沸騰之後,小田切吞了口口水,然後用筷子夾起一片肉,在湯水中涮了一下,薄薄的肉片很快熟便熟了,白色的,就像雞肉一般,隨著十幾片肉在湯水中被煮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肉香。

    “好了!開動吧!”

    肉吃進嘴中,小田切閉上眼睛,品味著那入口的美味,真的是太好吃了,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比這更美味的食物了,即便是在他兒時的記憶中,也沒有比這更美味的肉食了。

    在品味著那細嫩的肉片時,小田切甚至有些後悔了,也許,他是就應該這麼幹了,而不是在餓了這麼長時間之後,才這麼幹。

    幾乎每一個人,都像是惡狼似的,不斷的開動著,甚至不等飯盒中的肉片完全熟透,就狼吞虎嚥的吃入肚中,甚至身體最虛弱的片山,還在隊長的關切下,特意喝了一杯湯,熱湯入肚之後,片山只感覺力氣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就連他那蒼白而蠟白的臉上,亦有了一絲血色。

    “喲西!”

    在酒井等人忙活著準備將剩下的肉製成肉乾的時候,看著臉上有一絲血色的片山,小田切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好了,片山,等我們到了馬來亞,一切就會恢復正常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6章 仰光之光(求月票!)

     1943年10月的仰光,雨季即將結束,仰光籠罩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之中,此時的仰光顯得很是熱鬧,在仰光市的街道上,到處都可以看到美國製造的“道奇吉普”在街道上奔馳,在遠征軍光復仰光後,隨著美援的大規模到來,“JEEP”便隨著租借法案在遠征軍以及中央軍中被廣泛使用,其廣泛的程度,甚至會讓人忘記一個事實“JEEP”是美國公司購進北方汽車工業特許生產權製造的。

    呼嘯的吉普上坐著的遠征軍官兵,對於緬甸人來說,他們早就習慣了中國遠征軍出沒於仰光或者緬甸的其它城市,不過,除去中國遠征軍之外,在仰光的還有美軍、英軍,儘管在數量上無法與中國遠征軍相比,但是出手闊綽的他們,更受到商人們的歡迎。

    在大多數時候,施逸文都喜歡步行,作為記者,他知道在步行的時候,能更直觀的瞭解這座城市,仰光和中國城市是截然不同的,儘管那一個個中文招牌會讓他生出身在國內的感覺,可是街道上的人們,那聽不懂的緬語或者生硬的國語,卻在提醒著他,這是在緬甸,在街道上還有一些穿著深藍色警服的警察,根據施逸文的瞭解,現在仰光的警察學校正在培訓一批新的警察,學校內的教官來自中國,更準確的來說是來自天津高等警官學校。

    “現在在仰光,每一個部門、每一個機構,都有中國顧問,與其說是緬甸獨立政府在動作這個國家,倒不如說是中國顧問在幫助他們讓國家正常的運轉!”

    武達的話聽在施逸文的耳中,讓他的心裡不禁湧起一陣驕傲,在來到緬甸的一週之中,他目睹著來自華北的顧問們,是如何讓這個新生的國家維持正常的運行,在顧問的幫助下一個從不曾存在地國家,目前已經能夠正常的運轉下去,甚至在軍事顧問的訓練和指揮下,緬甸國軍作為遠征軍的盟友,已經能夠承擔一些作戰任務——清剿雨林中的殘餘日軍。

    “我們現在所目睹是一個奇蹟,一個國家的誕生……”

    “這些話,你最好不要在和平飯店說,要不然,那些左翼人士肯定會把唾沫把你淹死!”

    他口的左翼指的是國內的那些記者,在緬甸雲集著來自國內的上百名記者,這或許是因為華北實施的嚴格的“隨軍記者”制度,從而使得許多報社為了報導戰事,只能把記者往沒有記者審查制度南方戰場派遣,而那些記者又都集中在和平飯店。

    毫不疑問,在仰光,除去緬甸臨時政府和遠征軍司令部之外,沒有什麼地方比和平飯店更嘈雜的地方了,自仰光光復之後,在和平連鎖飯店自緬甸臨時政府手中收購了這家曾經的“敵產”後,雲集在這裡的不僅有來自中國的記者,同樣也有許多來自美國、英國甚至還有蘇俄的記者,這些記者們之所以雲集於此,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在整個同盟國事業中,僅有兩個地方總是會傳來勝利的消息,而對於美英等國的民眾來說,無論是中國東北也好,東南亞也罷,或許距離他們極為遙遠,甚至許多人壓根就不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但這裡的勝利卻像黑暗中的明燈一般,總能給予他們精神的鼓勵,廣播電台、報社自然知道民眾的需求,他們自然便將記者派到這裡。

    在飯店的酒吧中,儘管沿是白天,但酒吧中便已經聚集了來自各國的戰地記者,他們或是在等待著遠征軍司令部發放的戰地採訪許可,或是剛剛從戰地回來,或者是剛剛抵抗,不僅有外國人,更多的卻是中國記者,也許是因為同行的關係,使得他們之間有著諸多的共同語言。

    “……美國不會輸掉這場戰爭!”

    在一片嘈雜中,施逸文聽到一串英語,顯然是一個美國人,他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在一個圓桌邊擠坐著五六名各國記者,還有兩名中國的同行。

    “只要有像中國軍人那樣的,最優秀的軍人作為盟友,美國就不會輸掉這場戰爭!”

    馮克深信不疑的說道。

    “我曾去過歐洲,也曾去過太平洋,不可否認,德國軍人很優秀,在太平洋,在瓜島,陸戰隊也很英勇,當然,日本軍人的意志也極為頑強,甚至可以說是讓人佩服的,但是在毛淡棉前線,我看到的卻是一群比日軍更英勇、更頑強的軍人!”

    馮克的語氣中儘是濃濃的佩服,剛剛從毛淡棉前線歸來的他。

    “馮克,你這麼說,未免也太過誇張了!”

    一個英國記者,斟滿一杯威士忌,顯然他對馮克的誇張有些不甚滿意,在他的話中,壓根就沒有提到英國軍人。

    “如果沒有美國的武器,美國的飛機、美國的重炮,中國人……”

    “我們很早以前就擊敗過日軍!”

    不滿的聲音從桌邊發出,其中一個中國記者扶了下眼鏡框。

    “你們的報紙上過去曾說過,日本是一個三千年來都未曾被擊敗過的國家,顯然,你們根本就不瞭解亞洲歷史……”

    聽著那邊的記者為美國人上著歷史課,施逸文只是面帶著微笑,作為記者,他更喜歡聽,而不說,更喜歡用文字去進行辯論。

    “……從唐代直至明代,每一次,日本試圖挑戰中國,都會被擊敗,這才有了日本以中國為師的歷史,縱觀自唐代白河口之戰後的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中國只有在被異族奴役的時候,日本才能擊敗中國,”

    顯然,他指的是蒙元對日本的遠征以及滿清的甲午之戰,中國與日本之間的戰爭,只敗過這兩次。

    “但是,那是歷史……”

    “確實,那是歷史,我們沒有沉浸在歷史中,民2……西元1937年,中日事變,在戰爭初期,我們遭受了極為嚴重的損失,損失了上百萬軍隊,幾乎失去了經濟、工業最發達的地區,可是我們仍然堅持了下來,我們不僅以劣勢兵力守住了南京,而且在山東,我們發動了“夏季攻勢”,到攻勢結束時,我們幾乎光復整個山東,日軍傷亡超過二十五萬人,這難道還是歷史嗎?”

    笑看著與英國記者進行辯論的記者,在這裡摘掉了眼鏡,儘管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可施逸文還是注意到他的小眼中的閃動的光彩。

    “你們總是說,日本是一個三千年未敗的國家,日軍如何英勇善戰,如何的頑強,可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忽視一點,他們確實被我們擊敗過,而且我們會不斷的擊敗他們,或許,幾萬日軍可以像趕鴨子似的橫掃東南亞,但是現在,是輪到我們橫掃東南亞的時候了!”

    聽到那個記者口中的“趕鴨子”,施逸文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相比於東南亞各國守軍,作為進攻方的日軍兵力遠少於對方,可是他們卻像趕鴨子似的把幾十萬歐美軍隊或是趕到了印度、澳大利亞,或者直接趕到了他們的戰俘營之中,在緬甸,十幾萬英印軍團更是達到了“望風而逃”的地步。

    “……”

    “劉,沒有人能夠否認中國軍隊的善戰,在我的眼中,中國軍人絕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軍人!”

    為辯論變成爭論,馮克連忙打斷喬爾斯的話,然後用欽佩的口吻對喬爾斯說道。

    “喬,你的前線採訪許可,很快就會被批准下來,等到你到了戰場,你就知道什麼是最優秀的軍人,或許,他們的個頭不高,或許,他們的身體沒有歐洲人強壯,但是在戰場上……嗯,我敢說,你一定會驚訝於他們的表現,甚至可以說,中國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戰士,最頑強的、最善戰的,那怕就是日本人和他們相比,也是相差甚遠!”

    “聽到了嗎?”

    深深有吸了口煙,武達用看著小丑似的神情朝著那個英國人看去。

    “這就是英國人對我們的成見,看似是英國人,但實際上也許應該是所有的白種人,或者說,他們骨子裡輕視我們,不僅僅只是中國人,應該還有日本人,也許是所有的有色人種,我們為他們流血,可他們依然看不起我們,這就是現實,可是就那,”

    用視線掃了下酒吧中的那些同行,武達接著說道。

    “卻還有許多人附和他們,他們甚至覺得,咱們應該……算了,不說這個了,照我說,有時候,我倒是挺佩服日本人的!”

    “嗯?”

    施逸文扭頭看著武達,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至少,他們狠狠的教訓了一下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白種人,依我來看啊,如果……”

    突然,武達的話聲止住了,他看到兩名海軍上尉走進了酒吧,他們穿著白色的海軍軍裝,在他們朝吧檯走去的時候,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還有幾名中國記者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們,他們是……”

    站起來的武達指著那兩名海軍軍官,他們之所以引人注視是因為他們的帽徽。

    “是第三艦隊,他們,他們怎麼到了仰光!”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4:1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0
第1147章 華北之優(求月票)

    十一艘自由輪組成的船隊滿載著坦克、火炮、彈藥以及汽車,駛入仰光港泊位,這只船隊中不少商船都懸掛著中國的國旗,在過去的兩年間,招商船局通過租借法案自美國接收五十六艘自由輪,相比於危險的大西洋航線,在印度洋儘管可能會遭到日軍潛艇的攻擊,但所幸船隊總能得到海軍的護航。

    和過不同的是,在船隊駛入泊位時,四艘為船隊提供護航的艾瓦茨級護航驅逐艦並沒有駛進港,這種護航艦是美國提供給中國海軍的,此時,他們只是泊於泊位上,艦上的水兵和軍官們都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駛入仰光港的軍艦,更準確的來說,是一支艦隊。

    一位身材矮胖的少校穿著一身雪白制服,他的雙眼凝視著駛入港口的軍艦,領頭的是兩艘重巡洋艦,這兩艘法制的重巡洋艦是戰爭初期被英國解除武裝扣留,幾個月前,在美國的斡旋下,由第三艦隊租借,充當艦隊主力旗艦的巡洋艦。

    而在巡洋艦的後方,除去幾艘常見的美製驅逐艦之外,兩艘航空母艦卻更為引人,儘管只是兩艘護航航空母艦,但對於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龐然大物,相比於現在規模越發龐大的第三艦隊,中央海軍又擁有什麼呢?日本提供圖紙建造的高雄級因衝突停工十個月後,才在美國的幫助下再次復工,相比於第三艦隊,中央海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們有重巡洋艦、有幾十艘驅逐艦,有登陸艦,還有的航母,在美國的造船廠裡還在為他們建造著兩艘航母,可我們又有什麼呢?”

    何海恩叼著香菸,凝視著這只龐大的艦隊,對身邊的艦長說道,瞧著艦艏的那門3英吋艦炮,那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是啊,我們有什麼呢?除了四海一心的口號之外,還有什麼?”

    這會領頭的“邯鄲號”重型巡洋艦已經駛進港口,儘管同樣的海軍旗迎風飄揚著,可對於港內的海軍官兵來說,他們卻感受到一種壓力,隨著港外湧進的漲潮漂動著,艦隊那一艘艘軍艦灰色的艦身和大炮被初升的太陽蒙上一層粉紅色。

    在一艘艘自由輪輪上,一個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們,正在用激動的眼光打量著這個城市,他們中的許多人,曾經從這裡乘船離開亞洲,前往非洲受訓,現在,他們終於又一次回到了這裡,只不過,他們來到這裡是即將踏上戰場,就在他們進入這座港口的時候,伴著初升的太陽,自由輪和登陸艦上的官兵們看到了碼頭上隨著朝陽緩緩升起的國旗,在國旗歌的曲調傳來時,官兵們紛紛立正對著遠處的國旗敬禮。

    “……我們選擇的登陸地點為普吉地區,這裡海灘平緩且地形並不複雜,有利用機械化部隊展開……”

    在仰光城內的遠征軍司令部內,面對羅卓英這位遠征軍司令,指著地圖向其解釋著陸戰一師的作戰計畫,根據年初與美方達成的協議,陸戰隊將協助美軍在太平洋實施作戰,但隨著戰局的變化,打通馬六甲海峽成為首要目標。

    而根據雙方的任務分配,美軍負責進攻蘇門達臘,第三艦隊負責奪取馬來亞,這是竭力爭取的結果,按照英國人的想法,他們更希望由美軍進攻馬來亞,以方面未來恢復在馬來亞的統治,不過最終英國人還是作出了讓步。

    “會不會太遠了點?”

    站在地圖邊,參謀長司可莊的眉頭鎖著,神情顯得有些嚴肅,在過去的幾年間,即便是中央軍的戰術思緒也發生了許多變化,重視空權則是其中之一。

    “英國人不准我們使用安達曼島上的機場,從毛淡棉到普吉,差不多有一千公里,即便是飛機飛過去,也需要2個半小時,抵達戰場後留空不超過半個小時,太冒險了,要不……”

    雖說英國人勉強同意由中國軍隊進攻馬來亞,但他們還是以安達曼島上的機場遭到日軍空襲等藉口,拒絕了中國軍隊使用島上機場,這意味著空軍只能從毛淡棉的戰地機場上起飛。

    “長官,是有點冒險,不過我們的“河北號”和“山東號”航母上有56架最新型的“海冬青式”戰鬥機,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在質量上卻處於優勢,雖說日本有345架飛機,但是,其中大多數是已經落後的零戰,考慮到艦隊自身的防空火力,我覺得的沒有任何問題!”

    說話的是第三艦隊第一機動部隊司令,在說話時,他的神情顯得極為平靜,事實上,從出征,他便意識到這次出征,恐怕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英國人甚至美國人都會給他們使絆子。不過儘管如此,但他依然相信艦隊和陸戰隊能夠完成戰鬥任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當然,更重要的是,對於自身實力的相信。

    雖說第一機動部隊的軍艦大都是美製,但在接收後,艦隊還是根據需要對其進行大量改造,從加裝雷達到25毫米火神炮,一系列的改造賦予了艦隊遠比美艦更為強大的防空火力。

    聽到這麼說,羅卓英和司可莊兩人互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讀懂了彼此的意思,既然他們認為可以,那就同意吧,反正……第三艦隊並不是中央的艦隊,再則,人家不也是財大氣粗,不在乎那一兩艘軍艦嘛!

    “既然如此,那……”

    沉吟片刻,羅卓英站起身來,朝著行了個軍禮。

    “那就拜託了!”

    第三艦隊將打破戰場上的僵局,對於羅卓英來說,他深知突破馬來半島北部的雨林山嶽地帶,至少需要付出數萬官兵的傷亡,而現在第三艦隊在敵後實施登陸,卻從根本上瓦解了日軍的防禦,為挺進新加坡打通了道路。

    即便對方願意擔負風險這麼幹,那他這個作司令的,自然要承對方一個情,這個軍禮是免不了的。

    “這是職職責所在!”

    雖說並不隸屬一個系統,甚至分屬兩個軍種,但面對羅卓英這位遠征軍司令的敬禮,還是連忙起身回禮,畢竟對方是陸軍上將,而他只是海軍少將。

    “好了,那就開始著手準備吧!”

    遠征軍參謀長,司可莊阻斷兩人客氣下去的意思,然後笑著說道。

    “在咱們中國,這可是第一次三軍聯合作戰,沒準這一仗能寫進陸大的教材裡!”

    司可莊的臉上帶著笑,可人們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這一仗關係很大,不單單是三軍聯合作戰,這是中央陸軍、空軍與華北海軍的第一次配合作戰,無論成功或失敗都有可能被寫入陸大教材,只不過一個是反面,一個是正面罷了。

    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合作,還將關係到未來中央與華北的合作,即便是這些骨子裡有著“派系之見”的中央軍將領,也會儘可能避免與“派系”扯上關係,畢竟一但失敗,沒有誰能承擔責任。

    “如果登陸失敗,互相的指責是少不了的,但最終會追究誰的責任呢?”

    在會議結束後,羅卓英看著司可莊,無奈的嘆了口氣。

    “上戰場的陸戰隊是追究不到的,第三艦隊也是一樣,那能追究的恐怕就只有仰光了。只有咱們了!”

    “長官,這也是沒辦法!”

    司可莊苦笑了笑,他又一次走到地圖邊,繼續研究著第三艦隊提出的計畫。

    “一招鮮吃遍天下,在東北,他們用登陸戰,繞開了所謂的國境堡壘,輕而易舉的打下了半個東北,既然馬北山地地形複雜,他們自然就想到登陸,直插敵人後方,華北方面的人,都很年青……”

    司可莊的話中藏著話,羅卓英聽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他們不像咱們,總是謹小慎威的,生怕一不留神輸掉了本錢,華北那邊的人,年青、有闖勁,敢於冒險,不過他們總想著用“奇招”總不是個辦法!”

    話聲稍頓,羅卓英在那裡掰著手指,曆數起這些年華北方面的“奇招”來。

    “從空降濟南到達裡岡愛反包圍,再到進攻東北,現在楊耿光他們越來越偏愛出奇制勝了,一次、兩次都還行,可現在他們嘗了甜頭,就止不住手了,這將來啊……”

    搖頭嘆口氣,出於對華北軍的瞭解,羅卓英沖司可莊說道。

    “好好的一支精銳突擊部隊,被硬生生的弄成了奇兵,依我看,這總歸不是正途啊,楊耿光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長官,我倒不這麼認為!至少不完全認同!”

    司可莊笑著從煙盒中取出一根香菸,點著吐出煙霧後,才慢吞吞的說道。

    “華北軍有他們自己的優勢,羅長官,你知道,他們最大的優勢在什麼地方?”

    “最大的優勢?”

    羅卓英詫異的看著司可莊,華北軍的優勢是什麼?火力、裝甲力量,嗯,還有航空隊,但,瞧著司可莊,他知道,對方顯然不是在說這個。

    “我覺得的技術,他們的每一次奇兵,看似奇,其實都是以技術方面的突破為核心,沒有大量的運輸機,能派空降兵嗎?沒有新型登陸艦,又能登陸東北嗎?”

    話稍頓,司可莊深吸一口煙,然後認真的說道。

    “所以,我倒覺得,他們的奇,不是奇在戰術上,而是建立在技術上的奇,實際上,嗯,也許是技術發展導致的戰術上的必然!”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1
第1148章 南洋義勇軍

    馬來半島北部,普遍著崇山與茂密的雨林,對於人類來說,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裡並不適合生存,但對於游擊隊員來說,卻沒有比這裡更適合戰鬥的地方了。

    五天前的一個新月之晚,一架“達柯他”運輸機從毛淡棉的機場起飛,將十六名空軍突擊總隊的官兵空降至馬來北部的雨林之中,對於曾在緬北雨林無人區中生活、堅守長達一年有餘的空軍突擊總隊的官兵來說,他們早已適應了這雨林,知道如何在雨林中生存下去。

    不過,他們並不需要在雨林中遭受太多的磨難,不過只是幾個小時後,在雨林中戰鬥著的南洋義勇軍的戰士們,便找到了他們,生硬的國語、燦爛的笑容,無不在表述著他們對這些來自唐山的軍人們的歡迎。

    經過五天行軍,李勤少校和他的戰士們來到了位於雨林深處一個佈滿吊腳樓的定居點。這裡遠離了日軍控制區,逃亡到了叢林裡的華僑難民在這裡開闢了土地,種植著水稻,一片片梯田甚至讓人有種錯覺——回到到了華南山區。這裡的土地潮潤肥沃,什麼東西都能飛快地長大。在吊腳樓旁邊長滿了香蕉樹,樓底下則是養雞養豬。男人在水田裡插秧,女人在吊腳屋裡忙著縫軍裝。由於英國人和空軍空投下來的軍裝號碼太大,得由吊腳樓裡婦女改小了給國民軍的戰士們穿,儘管如此,李勤還是注意到,這些戰士們身上的軍裝大都顯得不甚合身。

    “李長官,中央軍什麼時候會打過來?”

    個子很小,穿著身並不全體的軍裝的周天鵬,用流利的國語詢問道。

    “快了,很快我們就會打過來!”

    李勤在那裡解釋著,看著雨林中的營中,瞧著那些華僑,他想起軍統的情報人員告訴他的事情,一開始,在中日沒有發生衝突時,日本人並沒有侵犯華僑,而在緬甸戰役打響後,原本就對當地的華僑的不合作極為不滿的日本人便對他們採取了極其殘酷的報復。大批的華僑為了躲避日本人的殘殺而逃入叢林,在南洋國民黨的組織下,變成一支非常強悍的武裝。他們控制著馬來北部以及泰南的大部分山區。

    在經過一排排整齊的吊腳樓營房之後,進入了一個比較大一點的吊腳樓跟前。沒有門,掛著一條遮陽的竹簾。透過竹簾,李勤看到在屋子裡一個個少年趴在簡陋的桌子上,正在那裡讀著書。

    “白雲飛、紅葉飄,只有早起的人,才能看得到,牆角邊、樹枝梢……”

    吊腳樓中傳出朗朗讀書聲,雖說他們的國語說的很差,但聽在李勤的耳中卻倍覺親切,他的兒子也上過這一課,聽著孩子們的讀書聲,看著在營地操場上飄揚那面“青天金日滿地紅”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許多。

    在進入一間吊腳樓後,從外面的陽光下進來,李勤的眼睛一時覺得裡面很黑暗。房中似乎沒有人。正納悶的時候,聽得左側有一聲咳嗽的聲音,原來這裡還擺著一張帆布行軍床,一個瘦削的男人半躺著在看書。

    這人見穿著中國軍裝的軍官進來,把書放了下來,站了起來,示意周化鵬出去去。而李勤則知道這人一定是日本人口中的“”,他的心裡頓時顯得有些很緊張。

    坐到了椅子上,示意也坐下。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清瘦,兩頰有一片紅暈,像是肺部有問題,老是會咳嗽。他穿著一套洗的有些泛白中式軍裝,剃著光頭,只是粗略的看一眼,會讓人覺得,他和國內的許多軍官並沒有多少區別。

    打量了一陣李勤,開口問道:

    “歡迎你,李少校。”

    臉上露出笑容,又接著說道。

    “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中央軍軍官!”

    顯然的話是意有所指,而對此,李勤也瞭解一二,他知道,南洋義勇軍表面上是南洋國民黨的武裝,但實際上,他們卻接受華北方面的資助和訓練,絕大多數軍官都有著在華北軍中服役的經驗,而眼前的這位將軍,甚至曾在保定陸軍學院接受過軍事教育。

    “中央軍也好,國民軍也罷,說到底,我們都是中國人。”

    陪著小心,李勤開口說道。

    “嗯,沒錯,歸根到底,我們都是中國人,就像,我們說著國語,寫著漢字,這血脈是永遠相連的,我的曾祖父在咸豐年間來到馬來,實際上,我父親一輩子都沒有回過唐山,可是他至死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根在什麼地方,家在什麼地方!……”

    聽著的講述,李勤只是不斷的點著頭,他知道這些華僑是多麼的熱愛那個唐山,甚至於,他們之所以選擇抗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中國,中國抗日,他們自然也要抗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又繼續談了下去,談了很多,從馬來亞目前的形勢,再到義勇軍的力量,再到義勇軍需要什麼樣的幫助,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那麼,是否有可能動員馬來人呢?”

    李勤的話讓眉頭一揚,然後他用不滿的口氣說道。

    “英國人就曾試圖武裝馬來人,他們試圖用馬來人來牽制我們,實際上,在馬來亞,甚至在整個南洋,抗日的,只有華僑,至於像馬來人一樣的土著,他們大都願意同日本人合作……”

    果然和軍統的情報人員說的一樣,以華僑為主體的南洋義勇軍排斥馬來人,或者說敵視馬來人。

    “並不是我們不願意同他們攜起來手,但是看看他們又幹了什麼呢?他們作日軍的嚮導,協助日軍進攻義勇軍,甚至,在吉隆坡,馬來人的警備隊還殺死了數以千計的華僑,嗯,怎麼說呢?就像偽滿軍一樣,日軍是侵略者,而他們則是“漢奸”。”

    隨後又看了一眼李勤,然後神情嚴肅的說道。

    “現在,馬來亞的形勢十分複雜。以馬來半島,生活在這裡的華僑佔本地人口的48%,而馬亞人只佔42%,換句話來的,現在,在馬亞華僑和馬來兩個民族,已經成為了某種程度上的敵人,馬來人將我們視為入侵者,他們認為我們掠奪著他們的財富,但是他們卻忘記一點,馬亞幾乎所有的城市,都是華僑建立的……”

    在隨後的時間裡,李勤聽著在那裡講述著馬來人與華僑之間的矛盾,對此他只是默默的點著頭,他之所以來到這裡,是根據上級的命令,上級希望在進攻馬來之前,能夠與南洋義勇軍取得直接聯繫,從而配合他們的進攻,但是對這裡的未來,南京並沒有多少直接指示,反倒是華北方面派於遠征軍司令部的聯絡官,堅決要求必須支持華僑,支持華僑建國。

    “在這個叢林裡,真正的主人只有中國人和馬來人。無論英國人還是日本人都只是過客,英國人只是在利用著日本人和中國人之間的戰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而日本人則利用馬來人試圖長期佔領這裡,而馬來人則利用日本人試圖奪回他們所謂的國家,因此,真正為馬來戰鬥的,也只有中國人,也就是我們這些華僑了!”

    “我明白了,長官。”

    李勤點了點頭,他想起在仰光的時候,那位華北方面的聯絡官,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他的話更直白——“支持馬來華僑建國,不僅關係到戰後東南亞2000萬華僑的地位,同樣關係到中國對東南亞的控制”。

    “聽說你這次來這裡,是為了協調我們同中央軍的共同作戰?”

    盯著李勤,開口問道。

    “是的,長官!遠征軍司令部已經決定會在月底對馬亞日軍實施進攻,因此,司令部希望在進攻期間,貴軍能夠配合我們的行動,切斷日軍的補給,襲擊日軍兵站,儘可能的破壞鐵路、公路以及橋樑。”

    “這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一絲猶豫,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甚至因為李勤的話,他那張瘦削的臉上還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從大馬淪陷之後,我們便一直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說真的,儘管南洋義勇軍有十幾萬人,但是我們只有輕武器,缺少火炮,有限的一些火炮,還是從偽滿軍那裡買過來的……那些偽滿軍也是中國人!”

    在笑出聲的同時,又接著說道。

    “如果遠征軍能夠在正面牽制日軍的主力,我們不僅能夠完成司令部下達的任務,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發動大起義!”

    “大起義!”

    驚訝的看著,李勤甚至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日軍主要集中在城市之中,他們只有進攻義勇軍的時候,才會離開城市和交通點,但是馬來的城市卻是華僑的,每一座城市都是如此,我們在城市中潛伏著許多力量,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動員他們,在城市中,甚至在新加坡發動大起義!”

    話聲稍頓,用極為自信的語氣說道。

    “到時,不僅有我們的人參加起義,甚至還有偽滿軍,他們也會參加起義,畢竟,他們也是中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4:11
第1149章 飢餓下的城市

    飢餓!

    1943年,對於新加坡的數十萬居民來說,他們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飢餓,自緬甸日軍被中國軍隊擊退後,整個馬來半島便陷入了饑荒之中,即便是在英國殖民時期,馬來半島的人們所依靠的也是來自緬甸的大米,而現在,不僅來自緬甸的大米斷絕了,蘇門達臘的大米亦因為盟軍的潛艇封鎖,而靠斷絕。

    隨著日本的船隻屢被盟國的潛水艇擊沉,加之兩個月前,泰國“倒戈”,使得新加坡的糧食供應越來越匱乏,這個不產糧食的小島上許多家庭,不得不用最盡一切可能維持生計,除去用花盆、木盆以及家中的牆角種植青菜之外,人們不得不把把霉爛、蟲蛀的陳米同馬來亞出產的白米摻在一起煮著吃,吃完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后一個小時,人們的腹中便會空空如也,不得不繼續承受著飢餓的煎熬。

    飢餓!

    空空的腸胃使得李光耀的腳步顯得有些輕浮,在離開了日軍總部之後,他看到街道上的日本兵比過去多了些,而那些對待華僑還算友善的偽滿軍相比過去少了許多,在過去,於街道上維持治安的大都是偽滿軍而不日軍,現在儘管兵力不足的日軍仍然使用偽滿軍維持著佔領區的治安,但是他們顯然已經不相信他們了——一個月前,在馬來北部山區,一個旅的偽滿軍在遭到國民軍的進攻後,實施了陣前起義,從而倒斷日軍一個聯隊的退路被截斷,被國民軍全殲。

    而那支偽滿軍則成為了南洋抗日義勇軍第三十旅。消息相比他人更為靈通或許是為日軍工作的唯一好處了,而會日語的李光耀總能從日本人的談話中,瞭解到當前的局勢,局勢對日軍極為不利,南洋抗日義勇軍現在已經控制了半個北馬大多數農村以及山區,許多和日軍合作的馬來土著不得不選擇逃難。

    而中央軍目前已經進入泰國的惹拉,很快,他們就會進攻馬來,到那時……

    “狗漢奸!”

    幾乎是剛一走出戒備森嚴的日軍司令部,李光耀便聽到路邊一個少年,指著他大聲說道,而周圍投來眼光,更是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且有些羞愧。

    華僑將與日軍合作的華僑視為漢奸,而在日本人當道的世界之中,迫於生計,他卻不得不為日本人工作,在李光耀看來,這並沒有什麼,這同過去為英國人工作有什麼區別呢?

    在某種程度上,他甚至無法理解那些拋棄家人,選擇到大馬參加南洋抗日義勇軍的同學、朋友們,他們為什麼願意甘冒死亡的風險去與日本人戰鬥呢?反對日本殖民?為什麼過去沒有反抗英國人?

    對於華僑來說,馬來亞的獨立與自由,又與華僑有什麼關係呢?

    “我是為了生活!”

    面對著周圍投來的不恥的目光,李光耀在心裡喃喃著,儘管現在新加坡的生活十分困苦,但還是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意味著希望。

    而且在李光耀看來,他只是在日軍手下做翻譯員,甚至只是在日軍司令部內處理同盟國通訊社發出的電訊,包括路透社、合眾社、美聯社、中央社和北平社的電訊。那只是一份工作罷了,不會對華僑以及中國的利益造成一絲損害。

    在心底這麼安慰著自己的時候,李光耀只感覺自己更疲憊了,因為他的工作時間主要在夜間,所以十分辛苦,然而更令人壓抑的是心理上的壓力時刻存在,一連幾個小時,他的腦子裡裝滿了戰爭的消息,而且多是對日本不利的消息,如果他膽敢對外人談起,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日本憲兵隊對每個僱員盤查甚嚴,所以,他從不敢把這些消息對外人說道。

    “是迫不得已!”

    烈日當頭,李光耀一邊走,一邊自我安慰著,這時他看到一排滿洲兵從他面前經過,有時候,他也挺同情這些人的,他們對華僑不是像日本人那樣,可以說還算友善,可是華僑卻從不拿正眼看他們,他們和自己是何等的相似,不都是迫於無奈嗎?

    “哎!”

    在人們充滿鄙視的目光中,常隆基的心裡像是堵著團火似的,他瞧著走在前面的鬆口,目光中帶著些恨意,但更多的是不滿,從大半年前,國軍進攻遼寧開始,日本人就對他們不信任了,而這種不信任從奉天駐軍的“叛亂”開始,先是以前線需要為由收走了他們的大炮,到第21旅“叛亂”後更是達到頂峰,日本人甚至收走了他們的彈藥,每個人只發十發子彈,甚至就連這十發子彈,也有一排子彈由各連的日本顧問集中管理。

    “該死的小鬼子!”

    在心裡嘀咕著,背著只有5發子彈的38步槍,常隆基和其它人一樣,無力無神的走著,現在,他和他的戰友一樣,腦子裡想著的除去對日本人不滿外,更多的念頭恐怕就是想家了,現在遼寧已經光復了,回到家再也不用擔心日本人的欺負了,可是……

    瞧著身上的這身“黃皮”,常隆基知道在旁人的眼中,這身“黃皮”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漢奸、走狗,是要埋沒祖宗的,可是他能怎麼樣呢?日本人徵兵,他不去的話,家人要是抓去做牢的。

    “媽了個八子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幾乎是剛回到兵營,常隆基就聽到從食堂處傳來的不滿的叫嚷聲。

    “奶奶的,這可是要餓死人啊!這是稀飯,還是他娘的白開水!”

    不滿的嚷喊聲在軍營裡此起彼伏的迴響著,原因很簡單……早餐每個人只有一碗稀飯,而是幾乎是白開水的稀飯。

    “媽了個八子,把姓梁的那孫子拉出來!”

    憤怒的士兵們叫嚷著把司務長拉了出來,隔著人群,常隆基聽到那邊有人在那裡哭求著。

    “各位小爺,我那敢扣大家的口糧啊,大傢伙不是不知道,這日本人發下來的米就那麼點,這,我就是把自己個給砍了,也變不出來東西給大家做飯吃……”

    隔著窗戶,看著那些圍鬧的士兵被日本教官、顧問驅散時,李富國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從士兵們的眼中,他能看到壓抑在他們心中的不滿和怒火。

    “媽了個八子,這小鬼子,就沒把咱們當人!”

    一聲嚷罵傳到李富國的耳中,推門進來的是三連長的張裕傑,他一邊罵著,一邊說道。

    “那個什麼大島顧問說,大米不足,可我瞧見了,他們日本人吃的可是大白米飯,咱們吃的不僅是生蟲的陣米,可就那,都不管飽,狗日子的,兵無糧要反,這話他們就沒聽過嗎?”

    也就是當著營長,張裕傑才會這麼說。

    “裕傑,小心別讓旁人聽到了,到時候給團長惹了麻煩!”

    “團長!”

    不提團長還好,一提團長,張裕傑更惱了。

    “別提他們,他娘的,那些人腦子裡就想著條子、銀子、娘子,心裡啥時候想著咱們這些弟兄!”

    相比於東北,新加坡這地方無疑更富裕,也正因如此,才有眾多撈錢的機會,為了掙錢,倒賣軍糧、軍需這樣的事,那些當官的可沒少幹,而他們這些下層軍官卻連口湯都喝不著,現在弟兄們又在這餓著肚皮,張裕傑心裡壓著的火自然也就抱不住了。

    “裕傑!”

    冷冷的哼了一聲,李富國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說話小心點,那些高麗棒子,沒一個好東西!”

    他指的是部隊中的那些韓裔軍官,他們喜歡背地裡打個小報導,這幾年,不少兄弟就因為沒防著他們,稀里糊塗的丟了軍職,甚至丟了性命。

    “怕他們幹什麼?他們現在也是得夾著尾巴做人,我可是聽說了……”

    聲音略一壓低,張裕傑看著營長說道。

    “昨個我同司令部裡的孫參謀一起,聽他說,現在新京被裡裡外外幾十萬大軍包圍著,別說咱們,就是梅津那老東西,這會都插翅難飛了,依我看,營長,咱們得早做打算啊!”

    新京被圍,這不是什麼新聞,實際上,類似的小道消息一直在流傳著,甚至21旅的起義都和新京被圍有很大的關係,現在這個時候,那些團長、旅長、師長的之所以抓緊時間撈錢,就是在為將來做打算,他們可以撈錢,可問題是像自己這樣的下層軍官呢?

    “那些高麗棒子是不擔心,反正朝鮮獨立也需要軍官,可長官,咱們不一樣,這不論是北平還是南京,都是兵強馬壯的,別說是招咱們的安,就是平白的把咱放了,都謝天謝地的了!若是萬一真追究起來,到時候,漢奸罪可逃不掉啊!”

    張裕傑說話的時候,臉色沉悶的坐在那吸起了煙來,有這樣的憂慮不僅僅只有他,實際上,這是困擾著幾乎每一個滿洲軍的問題,雖說當了十幾年的“滿洲人”,可他們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知道一但所謂的滿洲國完了,他們這些人極有可能被定為的“漢奸”,可,路在什麼地方?

    突然,狠狠的將指間的香菸吸了一口,張裕傑的目光一發狠!

    “長官,照我說,實在不行,咱們就學邵立傑他們得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4: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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