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作者:小呆昭 (連載中)

 
mk2258 2018-12-29 08:45:3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6 1244345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5 04:04
第342章 我的朋友

  這會兒正是一天當中太陽最毒的時候,戈壁的氣溫已經超過了四十度,張恆將背包頂在頭上稍微遮擋了一下陽光的直射,然而這舉動並沒有多少用處,沿著鐵路走了沒一會兒他露在袖子外的皮膚就被曬紅了,熱浪蒸騰,眼前的視線也隨之扭曲了起來。

  不得已下他不得不找了塊兒背光的岩壁,坐在下面休息了會兒,等著太陽稍偏一點才再次啟程,期間還有一隻鞭尾蜥和他躲在同一片陰影裡避暑。

  在阿波羅計劃訓練營裡張恆也訓練過沙漠求生的環節,不過那是在有補給包的情況下,NASA這方面還是做得很好的,基本上所有應急情況都考慮到了,消炎藥也準備的有,但是這一次不同,張恆等於是被遊戲系統突然扔到戈壁的,從穿著到攜帶的裝備,都不適應沙漠生存。

  不過既然找到了鐵軌,張恆原本的打算是延鐵軌先走一段,等到火車駛過來他再扒火車到達下一個定居點,然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運氣不好,距今為止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他還沒有看到一輛火車,只能靠著自己的雙腿繼續走下去。

  這一次他足足走了快四個小時,身體中的水分被蒸發的很快,不但嘴角開始乾裂起來,露在外面的小腿和手臂也有些紅腫,意味著已經被輕度曬傷了。

  好在就在這時候他也能看到遠處風沙中的小鎮了。

  張恆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和這時西部絕大多數小鎮一樣,眼前這個他尚不知道名字的小鎮也是依靠鐵路修建的,鐵軌橫穿鎮中心,一面是民居,另一面則是酒館、伎院、賭場之類的娛樂區域,這是因為醉酒的人往往很容易鬧事,因此將這些狂歡者隔離起來就顯得很有必要。

  不過等張恆走的近一點了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太尋常的地方。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裡太過冷清了。

  雖然沿途也有大開著門的民居,然而張恆在裡面卻看不到一個人影,而且東西也被搬的一乾二淨,張恆隨便走進了一間屋子裡,發現地上全是沙塵,它的主人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

  附近的其他民居情況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鎮上的酒吧,張恆在門外看到了八匹馬。

  考慮到這很可能是整個鎮子上唯一有人的地方,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就推開酒吧的大門。

  和外面空蕩蕩的城鎮不同,酒吧裡面倒是很熱鬧,四個男人正在一張桌子前一邊玩著撲克一邊大聲咒罵著彼此,還有一個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傢伙直接躺倒在一張靠窗的桌子上,鼾聲如雷,瘸腿的酒吧老闆清點著酒架上的藏酒,另外一張桌子上則是兩個稍微安靜一些的年輕人,一個在擦拭著自己的步槍,還有一個則在玩著一把匕首。

  張恆走進來的時候,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消音鍵,喧鬧的酒吧突然安靜了下來。

  張恆倒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畢竟他的這身21世紀的穿著打扮在這個年代看起來有些太過新潮了,再加上他的膚色,很難不引人注目

  不過他並不是來相親的,也沒有太在意其他人對他的看法,大致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徑直走向了吧台前,放下背包。

  「打擾了,給我來杯水吧……酒也可以。」

  然而瘸腿的老闆聞言卻沒有轉過身來,實際上他就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在整理著酒架。

  張恆皺了皺眉頭,因為美國的移民成分很複雜,並不只有英格蘭和蘇格蘭人,還有不少其他國家的人,因此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但是也不能排除老闆不會英語的可能,

  於是張恆又用法語和西班牙語問了一遍。

  結果依舊沒什麼效果。

  反倒是一個大鬍子放下了手中的撲克,走了過來,和他那副毛熊一樣粗獷的外表不同,他表現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有禮貌,問張恆,「介意我坐在你旁邊的位置上嗎?」

  「不,請便。」張恆道,頓了頓又問,「你們既然是這裡的客人,應該能回答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這家酒吧的老闆是個聾子嗎?」

  「哈哈哈哈。」那個毛熊一樣的男人聞言大笑了兩聲,不過並沒有立刻回答張恆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趣的道,「你從哪裡來的,我的朋友,我並沒有在外面看到你的馬。」

  「別的……鎮子上。」張恆道。

  「可是據我所知,這裡方圓百里之內沒有其他的鎮子。」

  「所以如你所見,我走了很長一段路。」張恆道,他側身看了眼男人之前坐的那張桌子,指著上面的一瓶威士忌,「能給我來一杯嗎,我很久沒喝水了。」

  「當然當然,俗話說得好,好酒總是要和朋友分享。」毛熊一樣的男人笑道,不過他卻並沒有起身,而是依舊坐在原地,望著張恆,眨了眨眼,「你是一個中國佬對不對,雖然你看起來比絕大多數中國佬都要強壯,穿著一身怪異的衣服,腦袋後面也沒有那種東西……」

  毛熊一樣的男人比了個辮子的手勢,「不要緊張,我之前也有兩個中國佬朋友,他們在鎮上開了家雜貨舖,我喜歡他們,發自真心的,我總是光顧他們的店鋪,那些勤勞的不知疲憊的小東西,就像每天都在你耳邊飛舞的蜜蜂一樣,嗡嗡嗡嗡嗡嗡,原諒我,我沒讀過多少書,這個比喻可能不太妥當……直到有一天,我們之間的友誼出了點小問題。」

  毛熊一樣的男人臉上的神色顯得很是困擾,「你來評評理,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他們的店裡,拿了點蜂蜜蠟燭吃的什麼的,大概還有兩瓶酒,臨走的時候他們卻是突然叫住了我,要我付錢,順便把之前的債務也結清,這種行為深深的傷害了我,鑑於我們之間的深厚友誼,我不覺得這種純粹的感情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所以我放下了蜂蜜,放下了蠟燭,放下了手裡的熏肉火腿,之後打開其中一瓶酒喝了兩大口。

  「而在這過程中我的那兩位朋友一直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於是我不得不拔出了我腰間的左輪手槍,在他們可愛的小腦袋上一人來上了一槍,然後……我們之間所有的問題突然之間全都解決了。」

  毛熊一樣的男人笑了笑,「現在,我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不,獨腿蘭德爾的耳朵沒有聾,考慮到他的年齡,這老混蛋的耳朵比狗還要靈敏,他清楚的聽到了你所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字,但是……他只是TM的根本不在乎。」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7-25 04:11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5 04:05
第343章 這1杯敬你  

  「我想我明白了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張恆點頭道。

  他已經在烈日下跋涉了足足五個多小時,身體比平時要虛弱,而且直到現在依舊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也不知道林肯縣在什麼方向,難得在茫茫戈壁中碰到了幾個同類,張恆在推門走進這間酒吧之前的確是抱著盡量友善一點的念頭的。

  不過目前看來他的原定計劃是要失敗了。

  史學家們總是在反覆強調著這場轟轟烈烈西進運動給印第安人帶來的滅頂之災,短短百年間大約有一百萬印第安人被屠殺(只是西進運動中),剩下的則被強制遷往保留區,然而很少有人提及華人在其中的犧牲。

  南北戰爭後美國廢除了黑奴制度,與此同時西進運動開拓荒地,尤其是鋪設鐵路又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於是商人們最終將目光轉向了東南亞,那時候正值清末中國人口爆炸,同時又有太平天國之亂,各地起義不斷,活不下去的貧民大量湧向香港、澳門,之後或自願或被騙乘船前往美洲成為了苦力,他們的工資低廉,能吃苦又聽話,同時願意從事各種危險的工作。

  被譽為世界七大工業奇蹟之一的太平洋鐵路,全程3000多公里,貫穿整片美洲大陸,這條鐵路最艱險的路段幾乎全部都是由華工完成的,後世有一句很出名的話,叫做— —太平洋鐵路每根枕木下都有一具華工的屍骨。

  然而這些吃的少幹的多,幾乎不休不眠的廉價勞動力的湧入令美國本身的勞動力市場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對於華工的歧視也是在那時達到了高峰,尤其當鐵路快要修建完畢的時候,因為擔心這些華工會湧入附近的城鎮搶奪工作崗位,甚至還有礦工聯合在一起衝擊華工的惡性事件發生,他們舉著刀槍在夜間衝向華工營地,驚恐的華工只能四散奔逃。

  在這個年代,對於華工的普遍性歧視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而且不要以為這種歧視就只是嘴上說說這麼簡單,張恆不知道眼前這個毛熊一樣的傢伙所講述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倒是真的讀過一些類似的真實案例。

  就在十九世紀的西部,有人僅僅因為不喜歡黑人,就開槍擊殺了一個黑人牛仔,在治安官趕到前逃走,之後隱姓埋名跑到其他鎮子上喝酒,在酒吧又看到一個黑人,實在忍不住,就又拔槍幹掉了對方,之後被法警包圍擊斃。

  類似的事情在西部實在是數不勝數。

  這本來就是一個講子彈勝過講道理的地方,每個人都是一部行走的憲法,誰的法律更有效就要看誰的子彈更快一點了。

  張恆並沒有怎麼生氣,實際上他很能理解對方的想法,他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酒吧,又渴又累,身上也沒有武器,別說槍械了就是連把小刀也沒有,而反觀對面,有七個人,七個武裝到牙齒的男人,人強馬壯,又喝的正上頭,在這種時候你很難不找點樂子來讓自己開心一下。

  張恆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在一片混亂之地面對暴徒盡量表現的友善並沒有什麼意義,不過沒關係,同暴徒與惡棍打交道本來就是他的強項,或許是因為他離開黑帆的副本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遇到這種事情的標準處理方式是怎麼樣的了。

  張恆隨後拿起了吧台上的一隻空酒杯,對那個毛熊一樣的男人舉杯道,「這一杯敬你,讓我重新回憶起那些令人懷念的老時光。」

  就在那傢伙納悶兒張恆用一隻空酒杯怎麼敬酒的時候,緊接著就看到了那只空酒杯在自己的眼前不斷放大。

  張恆直接將那只酒杯扣在那個毛熊一樣的男人臉上,

  隨後一拳擊中盃底,下一刻他聽到了鼻樑骨斷裂的聲音。

  酒吧裡其餘幾個人都被這突如起來的一幕給驚呆了,明明前一刻他們都還沉浸在快活的氣氛中,轉眼間自己的同伴就挨揍了,眼前這個中國人難道是個瞎子嗎,看不清自己的處境?正常人在這種局面下不都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嗎,怎麼可能會先動手。

  不過他們的反應也很快,那個玩兒步槍的傢伙在第一時間就端起了手中的步槍,然而張恆的動作更快,在毛熊一樣的男人挨了這一玻璃杯向後跌倒的過程中,張恆已經抽出了他腰間的左輪手槍。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舉起槍來,不過張恆還是快了半秒,隨著他扣動扳機,握著步槍的傢伙腦袋上爆出了一串血花,當即趴在桌上再也沒法動彈了。

  隨後張恆又調轉槍口到玩牌的那一桌人那裡去,其中一個大鬍子還有一個瘦子這時也都抽出了手槍,張恆沒管瘦子,趕在大鬍子開槍前射中了他的心臟,與此同時瘦子也扣動了扳機,然而或許是因為緊張,子彈擦著張恆的身體飛向了他身後的酒架。

  張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調轉槍口幹掉了瘦子身邊的另一個人,而這時玩刀的人已經衝了上來,明晃晃的刀子距離張恆的胸口只有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同時瘦子終於也瞄準了他。

  在這種二選一卻幾乎都是必死的局面下,張恆冷靜依舊,他選擇了拿刀的傢伙,不過就在扣下扳機的時候,張恆本人也迎著刀鋒衝了上去。

  最終就在那把刀要刺中他的時候,子彈先一步帶走了持刀者的性命,而瘦子的槍口也被同伴的屍體給阻擋了。

  張恆慢悠悠的將另一刻子彈送進了對方的眉心。

  槍戰聲驚醒了牆角邊正在呼呼大睡的醉酒者,然而當他睜開眼發現他的同伴都已經倒下,他大張著嘴巴,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不過好在他的困擾並沒有能持續多久,很快張恆就將最後一刻子彈送給了他。

  這不過是發生在幾秒鐘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概怎麼也沒法相信,七個全服武裝的男人會在一瞬間就人給單槍匹馬的團滅了。

  張恆拋掉了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左輪手槍,又撿起了地上的槓桿步槍,隨後舉槍對著酒吧裡的老闆也來了一槍。

  後者的身體被直接轟飛了出去,撞在酒架上,他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畢竟他才剛摸到吧台下面的左輪手槍,還沒來得及對張恆開槍,就被對方給搶先了一步。

  張恆嘆了口氣,開口道,「既然已經做了聾子就乾脆做到底唄,為什麼非要摻和進來呢?」

  可惜他的最後一句話酒吧老闆已經聽不見了。

  張恆從吧台上拿起了一個新杯子,然後又走到牌桌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終於讓身體重新補充了一些水分,隨後他搬了一張凳子,拿著威士忌來到被打斷鼻子的那個毛熊一樣的男人面前。

  後者再看向他的目光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在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同伴紛紛倒地喪命後,他那高大強壯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瑟瑟發抖,甚至顧不上一直在流血的鼻子,驚恐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恆將凳子放在他的面前,之後坐了上去。

  「不如我們把你的這個問題也放在後面,你先來回答我的幾個問題怎麼樣?」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6 04:26
第344章 張恆的麻煩  

  毛熊一樣的男人自稱里奇。

  張恆從里奇的嘴裡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現在終於知道主線任務中的林肯縣在哪裡了,壞消息是那地方距離他現在的所在還挺遠,要一直向南走,穿過這片戈壁。

  按照里奇的說法,騎馬的話最快也要兩天,而且沿途並不十分安全。

  至於火車……

  「火車已經有段時間不來這裡了,這地方原先有一座銅礦,這個小鎮就是在那時候建立的,鎮上基本上都是礦工和礦工的家屬,但是後來銅礦被開採空了……我不確定,也許再往下還有點剩餘,但是估計要在二百英尺下了,很難挖到,所以如你所見,小鎮上的人都搬走了。」

  「那你們為什麼還在?」

  張恆給自己又倒了杯威士忌。

  「我們不是鎮上的人……在附近做點小生意。」里奇眼神閃爍。

  「什麼生意?」

  「毛皮生意,不過這年頭毛皮生意已經不好做了,就連海狸皮都不像之前那麼值錢了,而且那些小東西越來越難找了。」里奇抱怨道。

  「所以這地方算是你們的據點?」

  「是的,在那些礦工搬走後我們接管了這片地方,不,其實就是這家酒吧而已。」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七個人,您都看見了,呃,現在就剩我一個了……」里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懇求之色,「抱歉先生,我為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關於中國朋友的故事都是我瞎編的,我那時喝多了,滿嘴胡言亂語……」

  「嗯哼。」張恆聞言不置可否,又喝了口威士忌,「可為什麼我在酒吧門口看到了八匹馬,不要跟我說有一匹是酒吧老闆的,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我不認為他還能用的到馬。」

  「唔……我們之前是八個,不九個人,不過後來遇到點小麻煩,損失了兩名同伴,但是其中一人的馬還在,求求您了,先生,我已經把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您了,我知道您是個正直又可敬的好人,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們咎由自取,但我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看在上帝的份兒上,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怎麼樣,我……我兜裡還有15美元,都可以給您。」里奇哀求道。

  張恆聞言將手中的半杯威士忌遞了過去。

  里奇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連忙接過了這杯象徵著和平的酒,一仰脖子一飲而盡,然而等他的目光重新落向前方,看到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

  張恆已經重新拿起了靠在腳邊的槓桿步槍,開口道,「不,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順便一提,你剛才的回答也是滿口謊話。」

  說完不等里奇回答,他就已經扣下了扳機。

  一聲槍響後,玻璃酒杯墜落在地,酒吧終於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張恆從里奇的屍體上取下了【誓言戒指】,放回到背包裡,這東西雖然只有F的品質,但是意外的還挺好用的,尤其是在審訊的時候,「違背誓言可被另一方感知」的特性讓它可以成為一個便攜式的小型測謊儀。

  張恆花了點時間搜索了一下這座小酒吧,在儲藏室裡找到了食物和幾桶飲用水,給自己做了來到這個副本後的第一頓晚飯。

  隨後他端著盛著培根和土豆的盤子,坐在酒吧門外,望著落日吃完了這一餐,考慮到和林肯縣之間的距離,張恆並沒有著急上路,而是決定在這座空蕩無人的小鎮上再休息一晚,吃過飯後他端著步槍徹底巡視了附近一片區域。

  關於鎮子的事情里奇倒是沒有說謊,這裡的確已經廢棄了相當一段時間了,

  除了他和他的同夥外,平時也沒有人來到這裡。

  類似的小鎮在西部還有很多,它們大都是依靠附近的資源建立的,礦工、牧場主、淘金客,這些人匯聚在一起,帶著各自的家眷,從事生產的同時,也需要生活和娛樂,不過隨著資源的枯竭,人們不得不搬去新的地方討生活,原有的城鎮也就變得荒涼了下來,甚至人去樓空。

  這裡現在完全就是一座空城。

  張恆很快就完成了巡查,在對面街上的民居中找了片乾淨的地方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重新回到酒吧,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他的膚色已經有些惹眼了,但是更惹眼的還是他的穿著,而且短袖短褲雖然涼快,卻頂不住烈日的暴曬,如果他要長途跋涉,就需要更新一下自己的裝備了。

  牛皮靴、襯衫、皮套褲、牛仔巾……以上這些東西全都由里奇和他的同伴友情貢獻,張恆找了個和他的身材比較接近的傢伙,換上了對方的衣服,除此之外,他還拿了兩把柯爾特左輪手槍,插在腰間的槍套裡。

  至於威力更大的槓桿步槍,考慮到這次去林肯縣是為了在那裡定居不是找事兒,張恆沒有拿,而且已經有兩把左輪手槍足夠他防身了。

  子彈、食物還有水,這些都是必須的消耗品,張恆也往背包裡塞了一些。

  除此之外,里奇之前許諾的15美元張恆也拿到手了,遺憾的是這些傢伙都不是什麼有錢人,八個人一共也只貢獻了不到50美元,好在這些錢加在一起應該夠他生活一段時間了。

  臨走的時候張恆又開了一桶威士忌,撒在屍體和地板上,畫著了根火柴。

  要不了多久,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會被大火所吞沒。

  做完了這一切張恆走出了酒吧。

  不過他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從這裡到林肯縣有不少距離,走過去不但要花不少時間,而且頂著烈日估計也不會太好受,而鑑於這裡已經被廢棄火車顯然也沒法指望了,因此在這個年代張恆就只剩下一種選擇了。

  他打量著拴在酒吧外的八匹馬,昨晚他吃完飯也給這八隻傢伙抱來了幾捆兒乾草當晚餐,順便觀察了一下它們,毛色最深的那批黑馬看起來最強壯活潑,因此被張恆第一個排除,另外幾匹在他接近的時候也顯得很警惕,用蹄子不斷刨著地,或是晃著頭,看起來也不像是友善的合作對象。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6 04:31
第345章 孤獨的牛仔  

  直到今天之前張恆只有過兩次騎馬的經驗,而且都是在他小的時候,在公園騎的那種兒童款的小馬駒,有專人牽著,以差不多每小時十邁的速度繞著巴掌大小的場地跑了幾圈。

  換句話說,這實際上是他第一次真正選擇馬來做交通工具,雖然他也很嚮往那種騎著駿馬飛馳的場面,然而從安全的角度考慮,張恆還是決定從初級難度起步,一步步來。

  於是他最終挑了一匹最矮最瘦,還有點掉毛的棕馬,和它的那幾個同伴相比,它看起來相對溫順一些,張恆接近它的時候也沒有那麼抗拒,張恆趁著它在低頭吃草料的時候走到了它的側面。

  試著撫摸了一下它的背部,那匹掉毛棕馬打了個噴嚏,扭了兩下身子,眼見張恆沒有離開的意思,它也沒有更激烈的動作,繼續埋頭吃著草。

  就你了。

  張恆在心中做出了決定,他不是不知道這匹馬沒有其他的馬好,但是再好的東西也得遇到合適的主人才能發揮出用處來,對張恆來說眼下沒有別的馬比這匹性格佛系的馬更適合他的了。

  跑不快也有跑不快的好處,至少他墜馬的風險小了很多。

  選定了自己的坐騎後,張恆就把其他的馬給放了,省的牠們跟著酒吧一起被烤了。

  隨後張恆並沒有著急上路,而是騎著自己那匹新馬在小鎮上先溜了兩圈,重溫了一下騎馬的感覺。

  當年在公園裡學到的東西他還記得一點。

  比如不要把腳掌在馬鐙裡卡的太死,以防墜馬的時候被馬拖著當抹布走,抓韁繩好像也有說法,不過張恆已經忘記了,還有馬上的坐姿他同樣也想不起來,不過起步和減速他倒是還記得一點,轉向他研究了一段時間,也勉強能做到,就是不太熟練。

  這沒辦法,他畢竟只是個靠自己摸索的新手,實際上因為他優異的平衡感和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已經做的比絕大多數的初學者好多了。

  又練了會兒,張恆覺得自己應該差不多可以上路了,就戴上氈帽,拉著韁繩向林肯縣的方向出發了。

  茫茫的戈壁上,一人雙槍的牛仔騎士,騎著他的馬兒在奔馳在烈日下,這樣的畫面頗有西部片中的感覺。

  當然,這要取決於你如何來定義奔馳了,實際上張恆和他的掉毛馬的速度只比步行快一點。

  不過能不用自己走路,張恆已經沒法抱怨太多了,他也不敢讓真的讓這匹馬放開了跑,一是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二也是防止還沒到目的地,這匹看起來就不太行的馬自己先把自己給跑劈叉了,那樣的話張恆就只能步行了。

  一人一馬就這樣踏上了旅程。

  當太陽升到天空中最高位置的時候,按照慣例張恆找了個稍微陰涼點的地方,下馬補充了點水分和食物,順便計算了下,按照他現在的速度到達林肯縣恐怕得在五天之後了,食物方面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水的話,如果把馬的那份也算上,大概只能支撐三天的時間,當然一兩天不喝水倒也死不了,但是張恆也沒有什麼自虐的習慣。

  按照已經掛掉的里奇的說法,從礦場小鎮到林肯縣之間倒是還有其他的城鎮,然而需要繞一點路,如果把繞路的時間也算上,他到達林肯縣恐怕就得在七天後了。

  好在張恆現在並不缺時間。

  吃過午飯後張恆和他的掉毛馬再次上路,這一次他們走了五個小時。

  戈壁的景象自有一種蒼涼的壯闊,然而看久了也會有種單調感。

  另外在馬上坐了這麼長時間,張恆的肌肉也開始感到酸痛,同時在馬鞍的摩擦下,

  他的大腿兩側也有些不太舒服,而這才只是他的第一天。

  據說在鐵路還沒怎麼修建的時候牛仔們有時候為了趕牛會進行為期數月的艱苦跋涉,期間不但要照看上千頭牛群,防備狼群毒蛇,有時候還要面對印第安部落的伏擊,即便是在鐵路網已經初步搭建完成後,售賣活牛依舊需要牛仔趕去很遠的地方。

  所以能勝任這一工作的人都是一些真正的勇士,難怪之後的牛仔文化能在美國流行這麼多年。

  張恆的單機西部之旅在第二天晚上被人給打斷了,那時候他剛升起火做完飯,喝掉了他熬好的玉米糊,之後就聽到了馬蹄聲。

  張恆掏出了身上的【過濾鏡片】,等來者進入【過濾鏡片】的有效範圍他就看清了對方的長相,那是一個中年人,留著小鬍子,看樣子在沙漠裡跑了有段時間了,灰頭土臉的,但是並不掩蓋他英俊的臉龐。

  然而張恆最先注意到的還是他左胸的警徽,不過這只警徽並沒有讓他放鬆警惕。

  這裡可是有著無法之地之稱的狂野西部,除了自己手上的槍根本沒有人能真的靠得住,即便是治安官或法警之類的人中也有不少亦正亦邪之徒,其中厲害的傢伙甚至黑白通吃。

  這樣的人甚至比真正的匪徒還要危險。

  張恆沒有說話,直接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

  對方的反應也很快,見狀也下意識的掏槍。

  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大概二百五十米,又是黑夜,在【過濾鏡片】的加持上,他不可能是張恆的對手。

  張恆甚至還有空專門等他把槍拔出來,才扣下了扳機,考慮到對方的身份,這一槍只是警告。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小鬍子手裡的槍,讓他的武器飛了出去。

  「喔喔,放輕鬆朋友,我是執法官,沒有惡意。」小鬍子拉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他無意中露的這一手馬術倒是讓張恆很是羨慕。

  「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嗎,執法官先生。」張恆聞言卻沒有什麼反應,平靜道,也沒有收回手中的槍。

  對面的法警先生顯然也能理解張恆的警惕,就像之前的時候他也會先拔槍再選擇溝通一樣,在這種人跡罕至的荒野中,不管再怎麼小心都沒有錯。

  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不軌的意圖,讓馬匹靠近了一點篝火,終於能大致分辨出張恆的相貌,愣了愣,「你是印第安人?」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6 21:21
第346章 神秘的東方人

  這個年代的中國人腦袋後面普遍都留的有辮子,身材瘦弱,和後世沒法相比,再加上印第安人本身也算是黃種人,法警先生在夜晚將張恆認錯倒也不是什麼太讓人意外的事情。

  不過當他下馬,走的再近一點,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二者的不同來。

  這也讓法警鬆了口氣,考慮到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間的種種不快,他並不希望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戈壁上撞到一個印第安人的槍口上。

  為了讓對方徹底放下心來,法警隨後將腰間的另一隻槍套也解下,掛在馬背上。

  既然對方展現出了禮貌,那張恆也投桃報李收回了手中的左輪手槍。

  「好吧,我沒想到還能在這片荒涼的遇到一個中國人。」法警伸出一隻手,「我叫莫頓。」

  張恆和法警握手,「張恆,凡事皆有可能,執法官先生。」

  「你要去哪裡,張恆先生?」法警隨後隨口問道。

  「林肯縣。」張恆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地。

  「好地方,我一個月前才剛去過那裡,那地方雖然沒有合適的土地種植煙草什麼的,但是有不少牧場可以放牧,鎮上的酒吧的黑啤酒味道也不錯,你不會想錯過的。」莫頓說完望了眼鍋裡的玉米糊。

  「請便。」張恆道,反正他已經決定繞點路,中途去別的鎮子上補給一下,也不在乎這半碗玉米粥了。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莫頓從馬鞍旁掛著的袋子裡取出一隻鐵盒,估計就是他的飯盒,舀了兩勺玉米糊在裡面,也不嫌燙,三下五除二的就喝完了,隨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大概是覺得吃了張恆的東西,應該做點什麼回報下,法警之後又開口道。

  「恕我直言,張恆先生,你選擇孤身一人穿越這片戈壁前往林肯縣並非明智之舉。」

  「為什麼這麼說?」

  「這一片地方並不太平,殺人劫貨的事情經常發生,我就是在調查一夥人,追在他們後面有二十多天了,他們打著皮毛商人的幌子但是私底下很可能卻在乾著不能見人的勾當,不久前亮銀鎮的銀行發生了一起劫案,一夥蒙面人殺了銀行的經理還有一名去銀行存錢的可憐女性,搶了四十公斤的黃金,撤離的時候被當地的治安官帶人追了上來,一番激戰後,治安官中彈身亡,那伙蒙面人中也有人受傷,不過應該只是輕傷。」

  法警頓了頓,「事發之前有人看到那伙皮毛商人出現在城鎮附近,他們的嫌疑很大,說起來,你是從哪裡來的,一路上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張恆倒是沒想到自己在酒吧幹掉的那幾個人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執法官先生的描述和他之前在酒吧裡碰到的那伙人不謀而合,張恆當時猜到那幾個人的身份可能不是 很乾淨,畢竟不管再怎麼說,也沒有聽說毛皮商人把據點設在無人小鎮上的,而且那些傢伙看起來就不想什麼善茬。

  不過他忙著進入主線任務,並不想多管閒事,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就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最後一個人。

  而張恆沒想到的這個好習慣竟然讓他和四十公斤的黃金擦肩而過,他之後搜查了酒館並沒有發現黃金的存在,而考慮到裡奇臨死前的最後一刻還以為張恆已經接受了他的和解提議,甚至就連供出黃金下落換取自己性命都沒來得及。

  「不,我這一路上沒有看見什麼符合你描述的人,執法官先生。」張恆淡淡道,「不過之後我會留意的,遇上的話馬上通知你。」

  張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自己見過那伙人的,先不說對方只是嫌犯而沒有被定罪,就被他一股腦的幹掉了,最關鍵的是事關40公斤黃金的下落,就算他實話實說自己根本沒看見那些黃金的影子也沒有會真的相信他。

  更何況他還只是個中國人,張恆很明智的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抽離了出去。

  他甚至考慮了下,要不要把眼前的法警一起幹掉算了,畢竟兩人相遇的地方距離那個無人小鎮並不算遠,張恆雖然走了兩天,但以法警的馬術估計一天就能到了,而這片戈壁中人又不多,對方還是有可能懷疑到他的。

  不過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法警或許是一個人在追蹤裡奇等人的蹤跡,但是找到人後他不可能單槍匹馬殺過去,應該還有同伴和幫手,張恆不知道他的同伴和幫手離這裡有多遠,是不是也會碰上,他總不可能把每個遇見的人都給幹掉吧。

  莫頓盯著眼前這個中國人的眼睛,從那裡他看不出任何異常,不,應該說眼前這個人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中國人還是挺不一樣的,孤身一人在戈壁行走,沒有任何來到陌生環境後畏畏縮縮的樣子,甚至對自己這個執法官都敢拔槍,同時他似乎很了解西部的法律環境,一口流利標準的英語,就好像在歐洲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還有一些倫敦口音,他就坐在那裡,絕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很安靜,然而沒有人敢因為這份安靜而忽視他。

  神秘的東方人。莫頓心想著,笑了笑道,「不管這件事情有沒有結果我過段時間都會再去林肯縣一趟,你有什麼消息可以直接告訴那裡的治安官,讓他們帶話給我,記住,那些人很危險,你如果真的遇到他們最好繞道走。」

  「多謝提醒,執法官先生,也祝你的任務順利。」張恆點頭致謝。

  茫茫戈壁難得遇到同類,兩人就一起休息了一晚,期間張恆也順便向法警請教了一些騎馬的要訣,莫頓很吃驚,因為他看到了張恆那手漂亮的槍法,甚至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牛仔,然而他沒想的是張恆在騎馬上卻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一樣,即便一些很基礎的東西他好像也第一次知道。

  這樣的傢伙也敢一個人騎馬去四百里外的林肯縣,莫頓真不知道是該誇對方膽子大,還是不要命了。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8 02:46
第347章 蘿蔔  

  張恆最終比原定計劃提早了一天來到林肯縣的縣城。

  遇到法警的那晚,他向對方請教了一下騎術基礎,莫頓的耐心很好,不但有問必答,而且還親自示範給他看,順便糾正了他的一些錯誤姿勢。

  於是張恆終於結束了自己盲人摸象的過程,整個教學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可憐的法警沒想到自己竟然為了一碗玉米糊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搞得第二天早上兩人分手的時候他因為睡眠不足還一直在打著哈欠。

  之後的時間裡張恆一邊繼續趕路,一邊也順帶著在鍛煉自己的騎術。

  當然該腰酸背痛還是會腰酸背痛,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原理就能立刻改變的,適應本身就需要過程。

  不過好消息是張恆的騎術的確是在不斷進步中,儘管技能面板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能親身感受到這種進步,至少現在的他一些基礎動作做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張恆順便也給自己的第一匹馬起了個名字——蘿蔔,畢竟總是掉毛馬掉毛馬這樣的喊也不太好。

  他在中途按照計劃進行了一次補給,之後再沒有意外,順利到達了目的地。

  林肯縣的縣城看起來還是挺熱鬧的,光是面積就比他之前去的兩個鎮大不少,聽說附近兩個礦區,還有許多農場,因此生活在這裡的居民有不少,縣城裡銀行、電報局、雜貨舖、旅店、酒吧更是一個不少,甚至還有學校、報社之類的地方,作為定居點的話倒是還不錯。

  張恆從蘿蔔的背上一躍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一路上他可以稱得上是風塵僕僕了,六天時間,有五個晚上都是在野外度過的,玉米糊也吃的快分不出什麼味道了,現在無論是定居的事情,還是尋找幸運馬蹄鐵的事情都被他暫時拋在了腦後,最要緊的就是先找個地方洗個熱水澡,順便大吃一頓。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點小問題要解決。

  他剛進城鎮沒多久,就感受到了沿路淡淡的敵意,一個坐在自己房門口曬太陽的老頭,一看到他就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那口口水好死不死正落在蘿蔔身前不到兩步遠的地方。

  另外還有兩個原本靠在馬厩邊打量姑娘的牛仔吹了聲口哨,其中一人開口道,「嘿,東方小子,你最好從哪裡來就滾到哪裡去,這裡不歡迎你。」

  這樣的情況他在之前的小鎮上就經歷過一次了,並不陌生,而張恆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

  他直接拔槍打掉了不遠處那個老頭的氈帽。

  後者愣了下,隨後立刻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什麼污言穢語都罵了出來,直到張恆又打碎了他手裡拿著的杯子,他才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一樣,閉上了嘴巴,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那兩個牛仔顯然也沒想到來者這麼囂張,連爭吵都沒有一言不合直接拔槍出來。

  等他們也急急忙忙拔槍的時候,張恆手中的第二把左輪手槍卻是已經指向了他們。

  「如果我是你們,就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再去酒吧裡喝上一杯,畢竟人生苦短,沒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兩個牛仔互相對視了一眼,儘管眼神中滿是不甘,但最終還是默默退到了一邊去。

  隨後張恆又看向那個曬太陽的老頭,「嘿,看樣子你要換個新杯子了,希望下個杯子陪你的時間能長一點。」

  後者被這句話氣的青筋直跳,連帶著手臂都哆嗦了起來。

  然而因為現在槍口就指著他的腦袋,他就算再怎麼氣憤,也沒法開口說一個字。

  不過就在這時候,卻是有另一個聲音開口了。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現在,能把武器收起來了嗎?」

  那是一個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襯衫,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酒味,如果不是他胸前那枚同樣看起來灰濛蒙的警徽,大概會被人當做一名流浪漢。

  不過他是從警局走出來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裡的治安官了。

  儘管眼前的中年酒鬼和張恆之前在戈壁遇到的莫頓都算是法務人員,不過兩人還是有點區別的,治安官通常也被稱之為警長,是由城鎮選舉出來的維持一片區域安定的人,有時候還會兼職當地的法官,舉行審判。

  而法警也叫執法官則通常隸屬於聯邦,平日裡的主要工作就是追捕或押送逃犯。

  兩者一屬於地方,一屬於聯邦,當然主要的工作性質都是為了保持一片區域的穩定,懲惡揚善。

  張恆眼見林肯縣的治安官已經出面,也很乾脆的收起了手槍。

  他來這裡是為了定居,而不是挑事兒的,惹了普通人還好說,如果真的激怒了此地的治安官,那也只能掉頭離開了。

  不過張恆倒是沒有為之前的舉動後悔,牛仔和海盜雖然不是同一種人,然而他們的骨子裡還是頗多相似之處的,或者說人類這種生物本身就有很多共通點,張恆剛才的那兩槍並不只是為了出口氣,也是傳遞一種我並不好惹的信號。

  考慮到他的膚色,在這個年代的西部屬於地獄難度的開局了,孤身一人來到一個新地盤上,並不是說你縮起頭來就會平安無事的,與其如此等著被人不斷欺負到頭上,事態發展的越來越嚴重,還不如索性就藉著這個機會把事情徹底搞大。

  這樣再有人想要嘴賤一下,或者手賤一下就會提前考慮這麼做的後果。

  當然這也不是說張恆之後就沒事了,實際上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嚴峻一些,張恆雖然暫時威懾住了這些人,但是想要在一片敵視的環境中生活下去並不容易,而且這是一個人人有槍的世界,真要想做點什麼不要更簡單。

  幾杯威士忌喝上頭,再加上幾句挑撥,就會讓一個人徹底拋棄理智,張恆再強也不可能一個人單挑一整個城鎮,再加上他也不可能永遠一天24小時防備著周圍的人,他終究也是人類,也會感到疲憊,一兩天,甚至一周時間他都能做得到,但是再長總有一天他的精神也會繃不住的。

  張恆已經開始意識到,想要完成主線任務前半部分中定居林肯縣這看似簡單的一條並不容易。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7-28 02:53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8 02:47
第348章 懸賞與酒鬼警長  

  縣城內剛剛發生的那場小衝突隨著治安官的出面被迅速的平息了下去。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聽到槍聲後跑出屋來看熱鬧,目睹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張恆的初步目的已經達成,之後他再走在街上沒有人敢再隨便來挑事了,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成功的進入了林肯縣不受歡迎人員名單裡。

  治安官盯著他的眼神已經能夠說明一切。

  實際上鎮上的人對他的態度並沒有發生什麼本質上的變化,只是多了份警惕,他和蘿蔔所過之處,女人們紛紛把孩子拉進了屋裡,男人們則停下腳步,面露緊張與敵意。

  張恆找了家酒吧,給蘿蔔買了點草料和豆子,犒勞了一下它這幾天的辛勞,而他自己則要了一杯法警先生推薦的黑啤,再加上主食的牛扒外加煎蛋,一邊吃一邊思考著自己的處境和下一步的行動。

  林肯縣他已經找到了,不過這裡的環境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峻一點。

  他在這裡不受歡迎程度大概僅次於印第安人了,甚至還要排在惡棍和流氓之前。

  張恆甚至沒法確定廚師在給自己做牛扒的時候有沒有往裡面吐口水,而他從里奇那伙人身上搜刮的49美元,中途花掉了3美元,現在還剩46美元,如果住旅館加上吃飯的話一天下來差不多要花掉1美元,換句話說這筆錢大概只夠他用一個半月的。

  這還是他什麼都做的情況下,所以和往常一樣,這次的副本依舊需要他想辦法賺錢。

  這麼一來張恆倒是有點懷念那四十公斤黃金了。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主線任務中所謂的定居一詞究竟隱含著什麼樣的標準,是指在這裡有固定的居所,還是住夠一定的時間?又或是可以一直生活下去,前兩項倒是還好辦,想要一直生活下去就得購置產業了。

  不過現在想那麼遠的事情也沒什麼意義,張恆吃完了午餐,決定去鎮上的警局轉一圈。

  他能做的工作其實有不少,但是考慮到他現在在鎮子上的友好度,留給他的選項又不多了。

  其中來錢最快,同時又不太需要其他人配合的工作就是懸賞了。

  警方那可憐的人手儲備很難應付西部廣袤複雜的環境,很多鎮子上都只有一兩名執法者,有時候甚至要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既要維護地方治安,又要兼職法官審理案件,幾乎很難抽得出身離開鎮子。

  即便再加上法警人力上的缺口依舊很大。

  這也是為什麼西部治安這麼差的原因,一旦有人在一個地方犯了案,只要隱姓埋名隨便找個地方一扎,警方很難一直追在他們屁股後面。

  於是賞金獵人這個職業就誕生了。

  警方根據不同罪犯的危險程度,犯案大小開出價格不等的懸賞,由賞金獵人們代為追捕逃犯。

  這是只有勇敢者和冒險家才敢於從事的職業,張恆對自己的戰鬥力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過來到警局外,看著門前那些懸賞單他才知道自己還是把這事兒想的簡單了點。

  那些懸賞金額比較低的逃犯被張恆在第一時間就給排除了,因為追捕這些人的危險性雖然相對較小,然而獲得的收益和付出相比也不成正比,尤其是張恆這樣的新手,他很懷疑自己這一圈下來賺到的錢還沒有花在路上的多。

  而那些數額比較大的傢伙很多都不是單人行動的,這一點張恆倒不是特別在乎,不過他們的機動性更強,行蹤詭秘,張恆作為帆船航海LV3、汽車駕駛LV2,連宇宙飛船都開過的男人,這次副本在交通工具上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

  儘管在來的這一路上他和蘿蔔也算配合默契,相處愉快,但張恆心中很清楚,無論是自己的騎術還是蘿蔔這個白板兒小號​​的四維屬性和這個年代的平均水平都還有著不小的差距,更別說那些厲害的傢伙了。

  而且張恆的槍法屬於蘿蔔不動,或者下馬的時候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一旦蘿蔔跑起來他的準頭也會下降很多。

  綜上,懸賞上的錢看起來很誘人,但對張恆來說卻並好賺,而且他還有個劣勢,就是不熟悉周圍的城鎮,很可能會跑不少冤枉路,當然,他的推理分析能力和戰鬥力也是很多人所不具有的。

  張恆覺得這事兒可以做,但是在挑選目標上需要花點心思。

  就在他站在門外看懸賞的時候,不久前才和他打過交道的酒鬼治安官也看到了他,從屋裡挺著肚子走了出來,「小子,咱們醜話說在前面,在林肯縣的時候你最好老實一點,像你這樣以為學了點槍法就目中無人的年輕人我見的多了,你知道他們的下場都怎麼樣嗎?」

  「願聞其詳。」張恆揚了揚眉。

  「當年的我一把槍可以放倒五個。」治安官比了個帥氣的開槍動作,同時從鼻孔裡呼著酒氣,不過下一刻他腳下一滑,卻是險些摔倒在地,幸虧這時身旁有人扶了一把,來人催促道,「警長,是時候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我非去不可嗎,詹姆森?」治安官正沉浸在往日的榮光裡,被人打斷不滿的嘟囔著。

  「我恐怕是這樣的,在林肯縣您就是法律的化身,罪犯的剋星,我很肯定這種場合需要您現身威懾宵小,況且,最後的判詞也需要您朗讀。」說到威懾宵小的時候來人有意無意的看了張恆一眼。

  「好吧,是必須讓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知道一下法律的厲害。」醉鬼警長點頭道,不過他沒有跟著詹姆森一起離開,而是轉身又回到了警局裡。

  「呃……您走錯了方向嗎,警長?」

  「見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廢物嗎,詹姆森,我TM是去拿我沒喝完的那瓶酒。」警長罵罵咧咧的回道,他晃晃悠悠的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拿上了上面的酒瓶,又拿起了自己的帽子,這才又慢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這時候張恆也注意到不遠處官場上聚集著的人群,還有中央那支高高的木台。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7-28 02:58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8 02:48
第349章 絞刑與懺悔  

  「十二名……十二名與你們有著天壤之別的好人對你們進行了審判,說你們有罪,看看你們犯下的那些好事,你……」木台上醉鬼警長指著一個被綁著手腳脖子上還套著繩索的傢伙道。

  「你為了一匹馬和人大打出手,用小刀捅死了那匹馬的主人,讓一位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一位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一個無辜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沒錯,我當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失手殺了他,才落到這步田地,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矮子顯然也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吸了口氣,「我只是希望能跟被我殺掉的那個男人的家人道聲歉,雖然我知道他們不一定會原諒我,就這樣吧。」

  說完他衝治安官點了點閉上了嘴巴。

  下一刻一隻黑色的頭套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酒鬼警長這時又走到了另一人的身前,那傢伙是個看起來挺健壯的男人,看到對方酒鬼警長的眼裡閃過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

  「你趁著你哥哥外出販牛的時候侮辱了你的嫂子,事情敗露後還動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此等惡行,發生在這片土地上,是對司法體制和人類道德的公然挑釁,我應該在你逃跑的時候就動手幹掉你的,不應該讓你再活這麼些天的,還浪費糧食,好了,說遺言吧。」

  「不,你們抓錯人了,你們不應該相信那個【嗶】子的話,不是我殺了我哥哥!姦夫另有其人,他們倆夥同好了一起來陷害我,這樣我哥哥和我一死,牧場就落入到她和她的情人手裡。」

  和之前的矮子相比,第二個人的情緒明顯很激動,一直在大吼大叫,還在拼命的掙扎著,臉上充滿了絕望,一旁負責行刑的人不得不給他的背上來了一下,才讓他稍微安靜了一點。

  酒鬼警長聞言冷哼了一聲,「對你的審判已經結束了,陪審團做出了他們的選擇,關於這部分東西,你如果還有什麼異議的話,可以在見到上帝的時候直接跟他說,哦……抱歉我差點忘了,像你這樣的惡棍是不可能見到上帝的,下地獄去吧,混蛋,下一個。」

  說完他又摸出了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口威士忌,這才走到了最後一個獨臂人的身前,「你……」酒鬼警長只說了一個單詞就卡殼了,指著獨臂人和後者大眼兒瞪小眼兒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乾了什麼事兒來著?」

  木台下名叫詹姆森的人捂著額頭,似乎是不忍看到這一幕,人群也躁動了起來。

  「安靜安靜。」酒鬼警長吼了兩嗓子,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看了眼上面的字,「哦,該死,你是庫克幫的人,你們多次搶劫火車,還洗劫了兩座城鎮,屠殺手寸鐵的平民,你們違反的法律一張紙都寫不完,說實話,這樣的罪行只死一次算是便宜你了,你應該慶幸自己不是在中世紀,不然我就把那你這羊崽子釘在牆上,讓你慢慢死掉,這樣我每天從下面經過都能聽到你的哀嚎。」

  獨臂人是三人中表現的最平靜的一個,聞言搖了搖頭,「你錯了,我是搶劫過幾次火車和商隊,但那是我失去手臂前的事情了,之後我就離開了庫克幫,在這裡定居,洗劫城鎮和我沒有關係。」

  「無所謂了,反正你之前幹的那些事情已經夠你死的了。」酒鬼警長不耐煩道,「要懺悔就趕緊,我的酒已經喝完了。」

  「我不會懺悔的,該懺悔的是你們。」獨臂人淡淡的道,他的目光掃過木台下面的人,不知為什麼,被他看到的人都不敢和他對視,

  默默將目光移開。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可笑,明明犯罪的是獨臂人,然而只看彼此間的神態,被審判的反倒成了下面的縣城居民。

  「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也應該知道庫克幫對於敵人的態度,」獨臂人笑了笑,「今天你們吊死我,明天消息就會傳出去,很快就會傳進庫克的耳朵裡,要不了多久我的兄弟們就會來為我複仇,在那兩個鎮子上發生的事情也會在這裡重演,他們會將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變成焦土,那些你們熟悉的,在意的人都會在你們面前死去,你們能聽到他們的尖叫哀嚎,然後就輪到了你們……對我的審判已經結束了,然而你們的審判才剛剛開始,我的話說完了,動手吧。」說完最後一個單詞他也對治安官點頭道。

  獨臂人的這番話讓廣場上的人們都陷入到了沉默中去,不安和擔憂的氛圍在人群中不斷蔓延,庫克幫是新墨西哥州最大的匪幫,足足有五十多人,人多勢眾又心狠手辣,手上染滿了鮮血,不但屠殺平民,還敢正面和執法官的大隊交火,他們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聽說有可能惹上這幫煞星後, 很多人的心裡都開始七上八下了起來。

  甚至有人都開始希望酒鬼警長把人放了算了,大家和平收場。

  然而後者只是輕蔑一笑,「收起你那些鬼話吧,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是不會被你嚇倒的,只要我還在這裡,傑裡米·庫克和他那些爪牙敢踏入鎮子一步,他們就別想再離開了。」

  「那就走著瞧吧。」獨臂人也被套上了黑色的頭套。

  隨著行刑的人拉動槓桿,三人腳下的木板打開,飛快的墜落下去,沒過多久就都命喪黃泉了。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有女士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張恆也在警察局外看完了行刑,他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海盜對於絞刑架更熟悉的了,張恆甚至還帶人劫過即將被行刑的海盜,而且他也沒有把獨臂人的話太放在心上。

  和那些小城鎮不同,林肯縣雖然距離新墨西哥州的政治中心聖菲比較遠,然而居民卻不少,雖然也和其他城鎮一樣面臨著執法者短缺的困境,然而縣城裡有很多牧場,相應的牛仔人數也有不少,具備相當的戰鬥力,庫克和他的五十多號人想要將這裡夷為平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張恆自己的錯覺,他之前和那兩個牛仔發生衝突後就一直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他,從酒吧裡出來後那道目光也還在,甚至就連所有人都圍在廣場看行刑的時候也沒有消失。

  難道是那兩個牛仔的同夥?張恆心想著,雖然剛被酒鬼警長警告過,但如果對方真的這麼一直追著他不放,那他也只能再給他們點教訓了。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9 01:15
第350章 溫蒂  

  三個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轉眼就變成了三具屍體,掛在木台下,像風乾的鹹魚一樣一動不動,等半天後確定他們都死的不能再死,自然有人將繩索從他們的脖子上取下,收殮屍體。

  酒鬼警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晃晃悠悠的從木台上又爬了下來,下面看熱鬧的人群也隨之散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聊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尤其是獨臂人最後所說的話讓不少人感到了擔憂,一時間甚至顧不上再去關注鎮上新來的那個東方人了。

  張恆這時也將牆上的懸賞大致看了一遍,並沒有特別理想的,他也只能矮子裡面拔將軍,迅速記下了幾個有可能抓到的逃犯的長相。

  之後張恆牽著蘿蔔向鎮上的雜貨店走去,而在他身後監視著他的那個人也一起來到了雜貨店門外,但是等了會兒卻沒有看見張恆從雜貨店裡出來,他有些著急,有心想探頭向裡面看一眼,又怕被發現,而且那傢伙的馬還在雜貨店外,按理說應該不會突然消失。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從他的身後響起,「就是你偷偷跟在我的身後嗎?」

  張恆看到跟蹤者後也有些意外。

  儘管對方努力想要裝成一副大人的樣子,但是看樣子年齡應該只有十一二歲,臉上還長著不少雀斑,滿是稚氣,難怪之前他回身望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你是那兩個牛仔的妹妹?」

  「什麼牛仔……哦,你說的是那些傢伙,不,我和他們沒有關係,先生。」女孩兒道。

  「那你為什麼跟在我的身後?」張恆將從雜貨店裡買到的肥皂等日用品塞在了馬鞍旁的口袋裡。

  「請容許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我的名字叫溫蒂,我的父親是附近的一個牧場主。」

  「所以?」張恆揚了揚眉毛。

  「我看到您在找工作,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兩週前我父親出了趟遠門,去談一樁生意,他說過最多十天就會回來,但是如您所見,到目前為止已經超出了他所說的期限。」

  「或許是路上遇到點什麼事情耽擱了。」張恆道,既然眼前的雀斑女孩兒跟那兩個牛仔沒有關係,張恆也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轉身就準備牽著蘿蔔離開。

  結果溫蒂見他轉身,也繞了個圈子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我父親他一直是個很守時的人,而且他去的那個鎮子也有電報局,如果真的因為什麼意外讓他在那裡耽擱了,他也一定會發一封電報給我和媽媽。 」

  「然後呢?」

  「然後他並沒有這麼做,我們失去和他的聯繫已經很長時間了,媽媽和我都很擔心他的安危。」

  「我能理解你們的擔憂,不過這種事情你們不是應該去找鎮上的治安官嗎?」張恆換了個方向,牽著蘿蔔越過溫蒂身邊。

  「我找過特雷爾警長,但是特雷爾警長發電報到那個城鎮的警局,對方回覆說我父親六天前就離開了。」

  「所以,你們的問題解決了?」

  「不,當然沒有,我認為他們在說謊,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我父親六天前離開,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而且他走之前一定會給我和媽媽發電報。」溫蒂跟在張恆身後激動道。

  「但是治安官說他已經離開了那裡。」

  「我不知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可能發生了什麼。」溫蒂道,「我把我的預感告訴特雷爾警長,但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只是讓我回家乖乖等著,鎮上的法警也都在忙著別的案子,他們不肯抽出時間去找我的父親。」

  「你父親的朋友呢?你怎麼不找他們幫忙。」

  「我們一家人在這裡都沒有什麼朋友,我母親是西班牙移民,父親有一半阿帕奇部落的血統,所以你並不是頭一個被鎮上孤立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溫蒂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看到了你剛進鎮子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我認為你是個強硬的人,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所以我想要給您提供一份工作,先生。」

  「幫你找回你的父親嗎?」

  「是的,事成後我可以給您六十美元的酬勞。」溫蒂說完緊張的望向張恆的眼睛。

  這個價格……基本上和一份普通的懸賞差不多了,而且符合張恆理想中那種調查為主,不用來回跑的工作,雖然調查可能要離開林肯縣一段時間,但是對於擁有超長副本時間的張恆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另外,其他的懸賞基本上也都要離開城鎮,這麼看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有些事情要提前說清楚,張恆停下腳步,「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委託,但是之後你父親自己回家了怎麼辦?」

  「那樣的話錢我會照付不誤的。」

  張恆點了點頭,「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是很喜歡聽……但如果你的父親發生了什麼不測呢?」

  「沒關係,我自己也已經考慮過各種的可能,」溫蒂遲疑了一下, 「只要能證明他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了,錢我也可以付給你。」

  「很好,這份工作我接下了。」張恆道,「先付一半的錢做訂金,然後寫份僱傭合同,另外再多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信息,一旦有結果我會回來找你的。」

  溫蒂聞言大喜,不過隨後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一起動身就好,關於我父親的事情我會在路上告訴你的,有結果我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等等,你說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你的父親?」張恆皺眉。

  「是,不要因為我的年齡就輕視我,我可以給你提供不少幫助的。」溫蒂挺胸道,「除了提供我父親的信息外,我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7歲的時候就馴服了閃電,我的第一匹馬,雖然那時候她還只是一隻小馬駒……」

  「但是你知道這次我們出門可能會遇到危險吧。」張恆並不想帶著個拖油瓶在身邊。

  「當然,這也是我花錢僱你的原因啊,不然我就自己去了。」溫蒂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所以……你只是想要花錢雇個保鏢?」

  「是的,如果你想要這麼稱呼自己的話。」

  「再見。」張恆乾脆道,說完就牽著蘿蔔向旅店的方向走去。

  溫蒂見狀在身後忙喊道,「那70美元怎麼樣,或者75,這是我能出到的最高價了,再高的話我就去找其他人了,雖然鎮上的人不喜歡我們一家,但是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只要我出價夠高,肯定有人願意給我當保鏢的。」

  「請便,我對被小鬼指揮沒什麼興趣。」張恆擺了擺手,腳下不停,「祝你早日找回你的父親,溫蒂。」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7-29 02:07
第351章 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張恆這幾天走了不少路,來到旅店後先洗了個熱水澡,衝掉身上的泥垢,順便也把衣服給洗了,晾在窗台上,以當地的氣溫第二天一早估計就能乾了,這樣一覺醒來他就能換上乾淨的衣服了。

  之後不等太陽落山,張恆就脫掉了靴子,躺倒在了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大概多長時間,但是肯定沒有計劃中那麼長,當他被敲門聲吵醒的時候,外面還是黑漆漆一片。

  張恆在第一時間抓起了枕頭下的左輪手槍,隨後將身子靠在了門邊,動作矯健宛如一隻獵豹,同時問道,「誰?」

  「是我,先生,溫蒂,我們下午的時候在雜貨店門口剛見過。」門外的人道。

  張恆聞言卻沒有立刻開門,而是皺眉道,「你找我幹什麼?」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您在下午的提議,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溫蒂道。

  「我說了什麼?」

  張恆稍微整理了下凌亂的頭髮,將還沒有乾透的褲子迅速套在身上,至於上衣,他還是決定再晾一會兒。

  「您說,我對被小鬼指揮沒什麼興趣。」

  「沒錯,你已經得到我的回答了,可以去找其他人了,順便問一句,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早上五點,先生。」溫蒂答道,「我後來又考慮了下,覺得可以讓您全權負責這趟調查,我只負責提供建議,不知道這樣您能滿意嗎?」

  「什麼人會在早上五點來談事情?」張恆打了個哈欠。

  「抱歉,我聽說您很早就睡下了,而且如果我們早點上路,晚上就能到格倫鎮,我只是希望能夠早點找到我父親的下落,尤其一想到他現在可能落在一些壞人手裡,我就難以入睡,求您了。」

  溫蒂說完感覺就像是在等待審判一樣,每一秒都格外漫長。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了門後傳來什麼移動的聲音,張恆將頂門的椅子移開,隨後道,「進來吧,慢一點。」

  溫蒂聞言大喜,按照張恆的要求慢慢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看到了一旁持槍的張恆,後者赤著的上身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張恆確定溫蒂後面沒有跟著其他人,也沒有人躲在樓梯或者什麼地方,終於收起了手中的左輪手槍,關上了門。

  「你母親難道沒有教過你不要在這種時候隨便進入一個陌生男性的房間嗎?」張恆道。

  「我可以保護我自己。」溫蒂道,眼見張恆似乎不信,她又補充道,「如果你要對我做什麼我會在第一時間喊出來,旅店裡有不少人,而且這裡離警局也不遠,警長很快就會趕到,我雖然在鎮上並不怎麼受歡迎,但是也要看是和誰相比不是嗎,當然,我相信先生您是個正直友善的人。 」

  「你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我真的是壞人想對你做什麼,你根本喊不出來,你不可能次次都這麼走運的,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自己身處險境。」

  「80美元……80美元,外加由您全權做主。」溫蒂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再次提高了報價。

  張恆聞言卻是不置可否,「相比之下,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非認准我不可呢,就像你所說,這個價錢你完全可以去僱傭其他人。」

  「我沒法確定他們是否可信。」溫蒂沉默了片刻道,「有件事情我沒告訴你,我父親得罪了勞倫斯·G·墨菲,他是鎮上最有權勢的人,鎮上的雜貨店、酒吧、銀行還有旅店都是他的,除了特雷爾警長外鎮上的人要麼為他工作要麼站在他那一邊,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挑在這時候來找您的一個原因,我不知道我父親失蹤的事情是不是和墨菲少校有關,不想被人看我們之間頻繁的接觸,避免引起他的警惕。」

  「嗯,這才真正解釋了你為什麼會僱我這樣一個外鄉人來找你父親。」張恆哼了一聲,「不過這事兒你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嗎?為了80塊就得罪整個縣城的實際統治者,這筆買賣可不怎麼划算。」

  「不,先生,我原本打算在路上和其他事情一起告訴您的,而且事情並不像您想像的那麼糟糕,林肯縣很大,雖然城鎮裡是墨菲少校說了算,但是外面,那些牧場和礦場主,卻基本上都是反對他的人。」

  「即便如此這對我來說依舊是筆賠本買賣。」張恆給自己倒了杯水。

  溫蒂咬牙,「那再加上一匹好馬呢?我們的牧場裡還養了三十頭馬,你可以從裡面挑一匹,我注意到您的馬並不是什麼名貴品種,而且上了年紀。」

  張恆不知道樓下的蘿蔔聽到自己被人這麼評價心中會作何感想,不過溫蒂說的倒也算事實,張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就算溫蒂現在就算把赤兔馬拉出來他也騎不了。

  但是一匹好馬本身的價錢並不便宜,至少也要八九十美元,溫蒂等於是直接加倍了。這對於之前只是五塊五塊往上加價的她來說應該也是最後的底線了。

  一百七十美元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下了,這筆錢夠張恆生活半年了,反正他就算不去惹那個叫墨菲的傢伙,因為膚色的緣故對方也不會喜歡他,而且只是找人的話問題應該也不大。

  張恆想了想,突然問道,「你知道幸運馬蹄鐵在哪裡嗎?」

  「啊?」溫蒂聞言茫然,不知道張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是什麼意思,「您想要馬蹄鐵?」

  「沒什麼,當我沒問過。」張恆本來就是因為聽溫蒂說她家的牧場養了不少馬順口問了一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意外,他對溫蒂道,「去弄點吃的吧。」

  「您的意思是?」溫蒂緊張道。

  「吃過飯後我們就上路,你不是說晚上就能到嗎?」

  「不,其實還是有點路的,晚上只能到中途落腳的城鎮。」溫蒂聞言大喜,「吃的我帶的有,我馬上拿上來。」

  「那你呢,你要怎麼過去,需要給你僱傭輛馬車嗎?」

  「您也太小看牧場主的女兒了,我跟您一起騎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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