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熊孩子是沒有好下場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妳的想法了。」
目光從散落在床鋪上的寫滿了數字與圖表的羊皮紙上掠過，鄧不利多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歎。
「這就是，麻瓜研究出來的算數占卜嗎？」
理解了艾琳娜的所有計劃之後，老巫師臉上忽然多出了一絲敬意，不僅僅是對於艾琳娜，更是對於另一個世界與巫師一樣探尋著神的領域的人們。
就在剛才，醒來的艾琳娜第一次完整解釋了關於盧布崩潰以及蘇聯體質固有缺失的不可抗推演情況，以及霍格華茲在這之中，利用規則合理攫取巨額財富的操作方式。
明明只是身處於霍格華茲城堡下層的史萊哲林學生宿舍中，女孩的思維卻彷彿凌駕於穹頂之上，天馬行空地將各種看似毫無關聯的信息揉捏組合在一起。
通過大量毫無意義的數字相互疊加演算，從英倫三島到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陸，從一九四五年巨響後的平靜到一九九一年的暗潮湧動，如同精密的齒輪一樣環環相扣，宛如預言一樣篤定地推演出即將發生的巨大變革——不，甚至比預言更可怕，就彷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移動棋子一樣讓人無力感。
從金加隆運進霍格華茲城堡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再做了。不同於以往任何的計劃與方案，這是一個直接從結果開始的事件，只需要靜靜等待時間將後續收尾清算。
「算數占卜？不，我們將它稱為科學。或者說，科學演繹法。」
艾琳娜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解釋道，眼神中的光芒格外明亮。
魔法世界與非魔法世界，最本質的差別並不是經濟體系或者科技力量的高低，而是兩者社會思維的區別。或許魔法與非魔法存在人為隔閡，但是科學與魔法從一開始就不是對立的等價存在。
普通人從一開始就比巫師的視野更加狹窄，但這並不是阻礙他們認知世界的理由。
科學，就是非魔法界的人類認知世界的方法。所有的看起來不可思議的魔法，只不過是當今科技水平無法解釋罷了。
在艾琳娜看來，只要能觀測，就能研究；只要能研究，就能夠影響；只要能影響，就能支配和控制——無論是哪一個世界，這都是一個通用的基本法則。
「但是，妳有沒有想過，無論是科學還是算數占卜，總會出現意外，如果失敗了呢？霍格華茲可能會因為妳的這個冒失的行為而不復存在。面臨最壞的情況，妳是怎麼想的？」
鄧不利多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散落在女孩床上的稿紙收起，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這也是他最為疑惑的一點：按照誓言約束，一旦艾琳娜做出這樣的行為，相當於就是把霍格華茲處於了危機之中，在最終結果來臨之前，無論如何都會在一定程度上，觸發牢不可破誓言的預警。
「最壞的情況？那就直接把城堡交給妖精們，然後想辦法再貸一筆款啊……妖精們從一開始，就根本無法摧毀或者傷害霍格華茲。」
艾琳娜伸了個懶腰，毫不在乎地回答道。
女孩拍了拍身下柔軟的床鋪，掀開被子走下床，走到窗前的鏡子前，一邊整理著頭髮，語氣輕鬆地輕聲說道。
「鄧不利多教授，我問你，霍格華茲究竟什麼時候才算是消失，是城堡的所有權不再屬於我們？不對。是我們所傳授的知識發生了變化？也不對。是魔法部或者別的組織強制安插校長或者老師？當然不是！而是當霍格華茲不再培養和教育年輕巫師的時候。」
艾琳娜轉過身，嫩白的小腳趾頑皮地扯著厚實暖和的羊毛地毯，湖藍色的眼睛看向休息室外神奇的湖底風光，溫柔地淺笑著說道。
「就算霍格華茲被戰爭摧毀，整個城堡都被夷為平地，禁林不復存在，大湖乾枯化作深坑。只要有足夠財力與人力，讓霍格華茲能夠繼續傳承知識。即使魔法界消失了，只要人類文明依舊存在，霍格華茲就永遠不會消失。」
「再說了，如果我們真的還不起錢，妖精反而才是最著急的那一方。為了防止這一筆貸款成為壞賬，牠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幫助霍格華茲更長遠地延續下去——抵押霍格華茲獲得貸款，從來都只是一個手段，而不是目的。」
艾琳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一臉得意地說道。
「怎麼樣，鄧不利多教授，是不是感覺我很厲害！有一個麻瓜詞彙您可以瞭解一下，叫做躺贏，很適合用來形容目前的狀況。」
銀髮小蘿莉開心地舉起手指搖了搖，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精緻的小臉上彷彿寫滿了【快來誇我！快來誇我！】的表情。
「確實是讓人驚訝的天才想法。對於這件事情，我沒有任何疑問了，之後我們也會盡力配合妳的想法。」
鄧不利多輕輕鼓了鼓掌，讚許地點著頭，面帶微笑地輕聲說道，「接下來，我認為還有另一些小問題需要討論……」
老巫師看了一眼尾巴快翹到天上的艾琳娜，聲音愈發和煦。
「——關於，未經允許從校長辦公室拿走霍格華茲地契，以及假冒獲得了校長授權擅自簽訂重要合約。」
「欸？！」
艾琳娜充滿快樂的小臉蛋微微一僵，頭頂上一根沒有梳理好的銀色頭髮突然彈了起來，氣氛怎麼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對了對了，現在什麼時間了，我還沒有給貝尼特斯老爹發信件報平安呢，他一定急壞了。」
銀髮小蘿莉一臉焦急地錘了一下手掌心，踩著小皮鞋，一邊大聲地自言自語著一邊飛快地往史萊哲林休息室門口跑去。
看著忽然慌亂起來的艾琳娜，鄧不利多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慢悠悠地從長袖中抽出魔杖，朝著前方輕輕一點。
(→‿→)つ—☆……【統統石化】
艾琳娜感覺渾身一僵，還沒等她摔倒在地面上，整個人騰空飛起，最後落在了宿舍上柔軟的大床上。
「鄧不利多教授，你居然對一個沒有上過學的孩子施法！我一定要向魔法部舉報你！你這麼一個強大的巫師，居然用魔法折磨一個孩子，你的良心呢？！」
感覺到危險逼近，渾身被石化住了的銀髮小蘿莉大聲譴責著，一邊發出一陣宛如小貓一樣的嗚嚕聲，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抱歉，請體諒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一點點作弊的行為。接下來，我不會再施法了。」
在艾琳娜的餘光中，銀髮長鬚的鄧不利多施施然地收起魔杖，慢慢走到她身側，面帶微笑地緩緩說道。
「根據貝尼特斯先生的說法，有一種比較原始的麻瓜教育方式，通常能夠較為有效的幫助艾琳娜小姐這樣的熊孩子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一邊說著，鄧不利多捋起左右手臂的衣袖，坐在床邊，抱起艾琳娜橫放在膝蓋上。
「等……等等……」
看著鄧不利多捋起衣袖，高高揚起手臂，銀髮小蘿莉瞬間意識到即將迎來的命運，擺著頭努力掙扎起來。
「救命啊，殺人了，鄧不利多變成黑巫師了……」
啪！
「啊！」
篤、篤、篤……
就在這時，宿舍與休息室的房門處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家庭小精靈伯利的聲音從外飄了進來。
「鄧不利多教授，我已經將貝尼特斯先生帶到門口了。」
沒等牠說完，宿舍門就被貝尼特斯猛地推開。
「艾琳娜，妳還好吧？」男人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看到眼前場景不由得愣了愣，有些遲疑地問道，「額，鄧不利多教授，您這是？」
「老爹救我，救我！」
終於等到了救星，銀髮小蘿莉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老巫師瘦骨嶙峋的手掌打起屁股來超級疼啊！
「我剛剛得知，艾琳娜小姐，今天早上把學校抵押掉了。」
鄧不利多抬起頭，語氣平靜地解釋，就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很尋常的事情一樣。
「還沒開學就抵押掉了學校？！」
貝尼特斯感覺一陣頭大，他終於知道艾琳娜心裡所說的大事情是什麼了。
「我知道了，現在把艾琳娜交給我吧。」
沉吟了幾秒鐘，貝尼特斯點了點頭，還沒等女孩臉上的笑容揚起，木木地沉聲補充了一句。
「我力氣大，揍起來她更容易記住。」
哎？！哎哎哎？！
艾琳娜眼睛一瞬間瞪得滾圓，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丫，她是功臣啊！她是最可愛的貼心小棉襖啊！
「等等，我全是為了學校好啊，我一分錢都沒有貪污……」
啪！
「放過我吧，我知錯了，保證沒有下次……」
啪！
「鄧不利多教授，你明明發誓要保護我的……」
啪！
「嗷！嗚嗚嗚，嚶嚶嚶……你們欺負人！」
啪！啪！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