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聞香識玉人 作者：陌上人如玉（已完成）

第020章 危險的生意，再入陳府

　　陳之南請了馮兆遠與梅公子去客廳代茶。

　　「陳公子如何打算？」馮兆遠笑的得意，「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陳之南嘆了口氣，「最近家事繁忙，我母親身體又不好，實在是分不出心來……」說著他看了一眼梅公子，「梅公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士？」

　　梅公子微微一笑，「這生意是家族裡的，我只不過幫著跑跑腿而已，順便……掙點零頭花花。」

　　陳之南點了點頭，像這樣的事他以前也見過不少，只是敢打軍糧主意的，還真沒有幾個。

　　「我都已經安排妥當，陳公子不必擔心。」馮兆遠不屑道，他的父親是祁涼城太守，有道是山高皇帝遠，在這一畝三分地，還真沒有馮兆遠不敢做的事。

　　陳之南現在卻沒有心思想著什麼生意，他一心想要快點結束這裡的事情，好回去看看母親，「此事先不急待之後再議，後日我們府上設宴，到時還請兩位賞光。」

　　馮兆遠見他心不在焉，也不為難他，「到時自當捧場，只是我這裡還有一事相求。」

　　陳之南愣了愣，馮兆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事求到他身上？

　　「這位梅公子……」馮兆遠為難道，「他前幾日都是住在我們府上，可是今日我父親要在府上招待京都來的官員，所以有些不方便……」

　　陳之南立時便明白了，「此事好說，我們府還有幾間廂房，梅公子若不嫌棄可以住在這裡。」

　　梅公子大大方方一笑，「既然如此就叨擾了。」

　　安排下梅公子的住處，又送走馮兆遠後，陳之南這才急急的趕回陳夫人的院子。

　　剛進門就見管事嬤嬤以手做噓聲，指了指屏風後。

　　陳之南悄聲走到近前，瞥了一眼屏風後，只見陳夫人睡的正沉。

　　「真沒想到蘇小姐的香囊這麼有效。」出來後，管事嬤嬤小聲道，「剛才的幾位大夫聞聽此事全都過來，想看看那隻香囊呢。」

　　陳之南緊張道，「母親給他們看了？」他記得當時慧香提醒他，不可把香囊給任何人看，也不得打開。

　　「沒……」管事嬤嬤連忙道，「夫人現在可是信著蘇小姐呢，只盼著明日蘇小姐能到府上來……」

　　其實陳之南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親自帶了小廝去了蘇府。

　　蘇白桐依舊穿著那身洗的發白的舊衣裙，帶著慧香出了蘇府。

　　二小姐蘇靈涓沒有露面，陳之南略有意外。

　　一旁的小廝不屑的撅著嘴，小聲的嘀咕著，「要不是蘇夫人說咱們夫人病著，怕過了病氣，二小姐也要跟著一起來呢。」

　　原來是這樣。

　　陳之南冷笑一聲，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樣也好，日後他們陳府欠的便只是蘇白桐的人情，而與蘇府無關點關係。

　　蘇白桐帶著慧香進了陳府。

　　一路上，所有見到蘇白桐的下人全都規矩的立在路旁，垂目行禮。

　　陳之南偷眼打量蘇白桐，只見她目不斜視，神色淡然，就算她跟隨自己走的極快，但裙角卻連半點也沒有揚起。

　　若是不知道的，根本無法想像她以前竟是個瘋癲之人。

　　瘋子？陳之南暗暗搖頭，她若是瘋子，只怕這世上再沒幾個人是正常的了。

第021章 香熏驅病，尋真凶

　　蘇白桐進到屋裡時，陳夫人早已等在那裡。

　　「蘇小姐！」陳夫人神色有些緊張，她上來便緊緊抓住了蘇白桐的手，她顫聲問，「我可是沒得救了？城裡的大夫都尋遍了，可是他們卻說我沒病……」

　　蘇白桐微微一笑，「夫人不必緊張，今天過後，你就再也不會發病了。」

　　「真的？」陳夫人的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華。

　　「自然是真的。」蘇白桐從慧香手上取過一隻小紙包，又問管事嬤嬤要來了香爐。

　　「我可以治愈夫人的頭痛之症，也可以幫夫人尋出背後究竟是誰在害您，可是有件事我要提前說明。」

　　蘇白桐手捧香爐，定定的望著陳夫人，雙眸深處閃動著點點銀光。

　　「蘇小姐但說無妨。」

　　「不論最後結果如何，都請夫人能坦然面對。」蘇白桐淡淡道。

　　陳夫人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就算結果難以讓人接受，也好過受這不白之冤。」

　　「那就請夫人先準備一下……」蘇白桐吩咐道，「請將院裡的下人集中到屋裡來，也請陳公子過來做個見證。」

　　陳夫人讓人安排下去，不多時，院裡所有下人全都到齊，蘇白桐讓她們全都臉朝門口跪在地上。

　　「誰也不準回頭看。」蘇白桐叮囑管事嬤嬤，讓她監視著這些下人。

　　陳之南雖然也不明蘇白桐此為何意，但卻配合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見蘇白桐與陳夫人坐到了屏風之後。

　　「一會不論陳公子看見什麼，都請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蘇白桐看了一眼陳之南。

　　「蘇小姐放心好了。」陳之南不以為意。

　　蘇白桐取來布條，將陳夫人的眼睛遮了起來，然後從紙包裡倒出一小搓香沫，放進香爐裡。

　　裊裊清煙升騰起來。

　　屋裡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不知這位蘇小姐究竟是要鬧的哪一出，可是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只得靜靜的待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陳夫人忽地抬起手，似要摸向自己的耳朵。

　　蘇白桐早有防備，抬手便按住了對方的手。

　　陳夫人側了一下頭，陳之南忽然看見，自他母親的耳朵裡爬出了一條黑色的蟲子。

　　又細又長的身子，扭曲著，順著陳夫人的肩膀爬下來，最後落到了地上。

　　陳之南驚的一下站起身來，要不是他記得之前蘇白桐的提醒，剛才他險些就要喊出聲來。

　　陳夫人被矇著眼睛，所以並沒有看到眼前這駭人的一幕。

　　蘇白桐見蟲子落到地上，她動作極快的打開香爐，向裡面添加了另外一種香沫。

　　一股微微刺鼻的味道瞬間竄了出來。

　　那蟲子似乎受到驅使，爬向了屏風外。

　　蘇白桐站起身，目光一直盯在那蟲子的身上，陳之南強自按捺住心中驚駭，也跟蘇白桐一道盯著那蟲子。

　　那蟲子穿過那些跪著的下人，最後爬到了一個丫鬟的身上。

　　「就是她！」蘇白桐突然指著那人朗聲道，「就是她害得陳夫人險些墜池，頭痛欲裂……」

　　她話音未落，陳之南早已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將那丫鬟踢倒在地。

　　「來人！」陳之南厲聲喝道，「把她抓起來！」

　　陳夫人這時解開眼上的布條，也從屏風後走出來。

　　當她看到那丫鬟身上爬著的蟲子時，嚇的臉色煞白，「這……這是……」

　　「這便是致夫人頭痛的元凶。」蘇白桐淡淡道，「她趁著夫人晚上睡覺時，依著背後指使人的吩咐，將蟲卵投入了您的耳中。」

第022章 真相，蘇白桐的請求

　　陳夫人坐在那裡，聽了蘇白桐的講述後，被驚得目瞪口呆。

　　她完全沒料到自己的頭痛之症，竟是這麼來的。

　　「那……那麼被淹死在池中的那個丫鬟，她是怎麼死的？」陳夫人緊張道，當初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她才被傳因妒殺人，尋了藉口害了陳老爺的通房丫鬟。

　　「那個丫鬟實際上是自己失足落水。」蘇白桐嘆了口氣。

　　「怎麼會……」陳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莫非是因為想救我才……」

　　「可惜，此事正好相反。」蘇白桐露出些歉意的表情，「夫人心善，所以才不會對身邊人加以防備，只是逆水而亡的那個丫鬟非是為了救您，那天晚上，她本是想將您推入池中，誰成想自己竟先失足。」

　　這一下，不光是陳夫人驚住了，就連管事嬤嬤也呆立在當場，臉色鐵青。

　　蘇白桐神色從容，完全不像是在說謊，可是陳夫人想不通，對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那丫鬟才被陳之南帶下去，這會應該還在審問，她怎麼竟連這些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那個丫鬟原本不會死。」蘇白桐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夫人她們的臉色，繼續道出這駭人聽聞的經過，「那晚跟在你們身後的還有另外一人。」

　　「難道就是剛才之南讓人抓走的那個丫鬟？」陳夫人這時也終於回過些神來，跟上了蘇白桐的思路。

　　「沒錯。」蘇白桐淡淡一笑，「她原本可以伸以援手，可是她卻想獨吞那份酬金，所以就眼睜睜看著那人淹死了。」

　　「到底是誰想要害我！」陳夫人神色激動。

　　「陳公子定會查明此事，還夫人一個公道。」蘇白桐站起身，向陳夫人微微一禮，「此事既然已經解決了，現在我想求夫人一事。」

　　管事嬤嬤向屋裡下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人紛紛退下。

　　像這種事，她向來見得多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好處是免費得來的。

　　要知道蘇白桐這幾次獨自到陳府來，已是壞了規矩，只怕以後蘇府會抓著這件事不放，為難她。

　　蘇白桐本就在祁涼城這邊無依無靠，不管換成誰，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陳之南年紀又不大，因為陳老爺的關係，他在本地也是極有名聲，能夠攀上這門親事的話，她以後的日子都會好過許多。

　　陳夫人也懂得這些事，不過她並不十分擔心，因為陳之南已有婚約在身，以蘇白桐的身份，就算嫁進府來，也只能是個側室或是為妾。

　　之前因為她幫了自己，所以現在無論這丫頭提出什麼要求，陳夫人都會應下。

　　陳夫人正色道：「這裡又沒有外人，蘇小姐但說無妨。」

　　蘇白桐微微施禮，「白桐斗膽，求夫人幫忙，在城中尋一處店鋪，請夫人派人出面將店面盤下，再轉到我名下，至於租金……」蘇白桐苦笑一聲，「還要求夫人先幫著墊付，待我有了錢必會償還……」

　　陳夫人跟管事嬤嬤全都愣住了。

　　這位蘇小姐求的竟然是「財」，而非是想要攀高枝，嫁進陳府來。

第023章 應承，陰陽眼失效

　　蘇白桐從容道：「其實我原本就有這個想法，想要開間香料鋪子，只是我身邊無可信之人，我信得過陳夫人，所以想求您幫忙，以後鋪子掙錢了，我定會償還所欠本金！」

　　一旁的管事嬤嬤聽得目瞪口呆。

　　哪有大家閨秀想著拋頭露面想要做生意的。

　　她悄悄去打量蘇白桐，只見她一臉坦然，反倒讓管事嬤嬤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愧疚。

　　只怕蘇白桐也是為生活所迫，像蘇府這種深宅大院的人家，對於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怎麼拿捏都行。

　　「此事不難。」陳夫人輕輕頷首，對於她來說，一間鋪子的租金寥寥無幾，就算是將整間鋪子盤下來，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鋪子的租金我不能收。」

　　蘇白桐淡然一笑，「夫人，您能答應幫我尋鋪子我已經很感激了，鋪子是我租的，租金自然要由我出。」

　　陳夫人卻擺了擺手，「蘇小姐莫要推辭，你這次幫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人害死了，哪裡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你不用怕，蘇府那邊若有人敢為難你，你儘管差人來知會我，我倒要看看，蘇府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為難我的恩人……」

　　蘇白桐又陪陳夫人說了會話，用過晌午飯後，陳夫人才放她回去。

　　陳之南這次卻沒有露面，而是由管事嬤嬤親自送她出府去。

　　路過前院的長廊時，蘇白桐隱隱聽見笛聲。

　　轉過前面一片花樹叢，只見假山側的石亭內坐著一抹艷麗的身影。

　　耀目的紅色，如同絕美的山茶花，臨淵綻放，瑰麗而又不失英氣。

　　蘇白桐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管事嬤嬤見了連忙解釋道，「這是暫住府上的客人，少爺的朋友，梅公子。」

　　蘇白桐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眼珠不錯的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眸光漸漸浮上一層銀光。

　　管事嬤嬤詫異的喚了聲：「蘇小姐？」

　　蘇白桐沒什麼反應，可對面石亭裡的人卻聽到了聲音，停下手中烏木笛，轉過身來。

　　只見對面花樹叢後站著一個身穿舊裳的女子，十三、四歲的模樣，打扮的極其素淨。

　　再看她身邊，跟著一個丫鬟和管事打扮的婆子。

　　那名男子忽地露出微笑，桃花眼彎彎，煞是好看。

　　就連管事嬤嬤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長的確實過於風流，單是這張臉，指不定迷倒過多少未曾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傾倒過多少痴情女子。

　　她悄悄瞥了眼蘇白桐，心中暗嘆，想來這位蘇小姐也是被迷住了吧。

　　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蘇白桐臉上時，卻不由得一愣。

　　蘇白桐的面頰上，落下一行清淚。

　　雖然蘇白桐的面上毫無表情，但她的眼底盡是悲戚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

　　管事嬤嬤驚住了。

　　難道蘇小姐認識這位公子不成？

　　她轉頭看向石亭，卻見那位公子臉上也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是被蘇白桐這意外的表情變化驚到了。

　　「小姐……您沒事吧？」慧香擔憂道，她很怕蘇白桐什麼時候再發病，重新變回那個「瘋癲」的大小姐。

　　「無事。」蘇白桐淡淡回了句，抬衣袖毫不掩飾的擦去了眼角的淚珠，「我們回去吧。」

　　終於再次見到了他，可是，她卻依然尋不到任何答案。

　　他的笑聲會令她心中煩亂，他身上的紅色錦衣恍若那夢中無邊的火焰，讓她心生恐懼，可是這一切還不是最重要的，讓她迷惑的是，在這個人的身上，她的陰陽雙目看不到任何屬於他的「未來」。

　　她的陰陽眼，第一次失效了。

第024章 將要發生的災難

　　蘇白桐坐在馬車裡，一路都保持著沉默。

　　慧香縮在車廂一角，時不時偷眼看向她，離開陳府後，她敏銳的覺察到自家小姐的情緒有些低落。

　　而且這一路上，蘇白桐一直都在看著外面。

　　「小姐，外面風大，當心讓風吹到……」慧香善意的提醒道。

　　其實她是擔心蘇白桐的舉動被外人看見了，大家閨秀是不能隨便往車外張望的。

　　蘇白桐卻一聲不吭，泛著銀光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

　　火……到處都是大火……

　　此刻，在她的眼中，街道上，兩側的房屋內，到處都燃燒著熊熊火焰。

　　她的目光落在街邊的行人身上。

　　他們有的是身強力壯的小販，有的是頑皮的孩童，還有那些老人跟普通的婦人……他們每個人的身上盡都是血……

　　她能看見不久之後將要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未來」。

　　他們有的將被倒塌的房屋壓死，有的會被士兵的長刀殺死，更多的，他們是死於大火……

　　蘇白桐平日從未像今天這般使用這種能力，所以看的時候長了些，便覺得頭昏腦脹。

　　她放下車簾，閉上了眼睛。

　　「小姐，您不舒服麼？」慧香擔憂道。

　　「嗯。」蘇白桐向後靠在車廂內壁上。

　　她無法將這些告訴給任何人知曉，因為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

　　她閉著眼睛，在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剛才所「看」到的一切。

　　那些士兵……好像不是他們國家的人。

　　是齊國！

　　蘇白桐猛地睜開眼睛。

　　祁涼城離邊境不遠，每年齊國散兵都會來邊境騷擾，但最多也只不過是搶走些城外地裡的糧食，他們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攻進城來。

　　難道是要發生戰爭了麼？

　　她正想著，馬車突然猛地一頓，蘇白桐身子一晃，險些撲倒。

　　慧香也因為沒有防備，磕到了額頭。

　　外面傳來車夫不耐煩的呼喝聲：「幹什麼呢，想死一邊去，別來討晦氣！」

　　緊接著，蘇白桐聽見一個顫抖的女聲道：「求求這位大哥，救救我爹爹吧！」

　　「你爹是被剛才前面那輛馬車撞了，你應該去找前面那人去……」

　　可是那女子仍苦苦哀求。

　　馬車晃動了幾次，都沒有離開原地。

　　蘇白桐於是掀起車簾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前面那輛離開的馬車上墜著的一串銀鈴。

　　「小姐……」慧香又想提醒她不要壞了規矩。

　　「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蘇白桐突然問道。

　　慧香打開隨身的荷包，「奴婢這有三兩散碎銀子，還有十二個銅錢。」要不是蘇白桐讓她變賣了那些值錢的首飾跟布料，她們手上連半文錢也不會有。

　　「你去……給那人一兩銀子，讓她帶父親治傷去吧。」蘇白桐吩咐道。

　　儘管慧香有些不情願，但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所以她只得老實的去了。

　　來到外面，她才發現在馬車前頭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身上穿著布衣，在她身後的地上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這錢是我們姑娘給的，你先拿去給你父親治傷吧。」慧香上前把錢放進那個女子的手中。

　　那名女子一愣，續而臉漲的通紅，「我……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只得如此，前面那輛車是梁府的……我們實在是惹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小女名喚海棠，以後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們姑娘的恩德……敢問你們姑娘如何稱呼？」

　　慧香本不想說，可是那人跪在那裡，「咚咚咚」地磕起頭來，任慧香怎麼拉也拉不起來，她只得小聲將蘇白桐的名諱跟那女子說了。

　　待那女子帶著父親離開，慧香才回了馬車上，擔心道，「奴婢擅自將小姐的名諱告訴了她……」

　　「無事。」蘇白桐雙目似沒有焦點的直視著前方，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此時，在她的眼中，看到的卻是海棠身著絲綢衣裳，站在一間香料鋪子裡，向自己微笑的畫面。

第025章 赴宴，你真的不想嫁給我？

　　第二日一早，蘇府。

　　蘇靈涓天不亮便起來梳洗打扮，又是選衣裳，又是挑首飾，秦氏到她院中一連催了三次。

　　「母親，你看這件衣裳配我那支扭絲的金簪好不好看？」蘇靈涓扭著身子對秦氏撒嬌。

　　秦氏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睛裡盡是笑意，「好好，靈涓穿哪件都好看，不過你要快著些，你父親那邊都收拾停當了，一會咱們便要去陳府赴宴，別讓他等的太久。」

　　難得蘇三爺能得上峰的青眼，這一次赴宴自然是要多加謹慎，不能有一點差錯。

　　「母親，蘇白桐那個瘋子也要同去麼？」想起堂姐要跟她同乘一輛馬車，蘇靈涓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下去。

　　「當著外人的面你可不能這麼說。」秦氏提醒道。

　　蘇靈涓不屑撇嘴，「不過是裝神弄鬼罷了，我才不信她真的會治病。」

　　母女倆正說著話，管事媽媽從外面進來急道：「夫人，陳府派人來接大小姐了。」

　　秦氏一愣，「來接誰？」

　　「是陳公子親自帶人來的，說是來接白桐小姐過府去……」管事媽媽道。

　　蘇靈涓猛地叫起來，「這個不要臉的，她怎麼不去死！」

　　秦氏鐵青著臉色，吩咐管事媽媽道，「你就去跟陳公子說，大小姐尚未梳洗完畢，一會待收拾停當，我們會一起去陳府。」

　　只要有她在，蘇白桐休想飛上天去。

　　「可是……」管事媽媽壓低聲音，「老爺聽說此事後，派人通知了大小姐……現在已經跟著陳公子一起離了府……」

　　蘇靈涓呆住了。

　　父親竟然跟陪著那個瘋子一塊去了陳府，把她跟母親扔下了。

　　秦氏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管事媽媽見狀忙勸慰道：「老爺說了，夫人跟小姐一會再去就是了，不急……」

　　不急……他當然不急了……

　　只要能巴結得上陳府的人，蘇三爺什麼時候管過別人。

　　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

　　秦氏心裡透涼一片，轉頭看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兒，她狠狠地一咬牙，吩咐下人道：「去，將那件孔雀翎子織的裙子取來。」

　　蘇靈涓聽了心中狂喜，「母親，我要穿那件去赴宴麼？」

　　那件裙子是由孔雀翎子織就而成，是母親當初的陪嫁，她曾幾次問母親索要卻都未果，沒想到今天母親竟主動答應讓她穿上這件裙子。

　　要知道，陳府的宴席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只有祁涼城的大戶人家才能收到帖子，這正是她展示自己的好機會。

　　秦氏母女仍在府裡忙活著打扮，蘇白桐那邊已然進了陳府。

　　蘇三爺故作關心的囑咐慧香要照顧好小姐，只引得慧香暗中連連撇嘴。

　　陳之南沒有讓蘇白桐先去了席間，而是直接帶她去了後宅。

　　「我母親想先見一見你。」陳之南道。

　　「知道了，公子請帶路。」蘇白桐半垂著頭，跟在他的身後。

　　慧香跟陳之南身邊的小廝全都遠遠跟在後面。

　　「蘇小姐。」陳之南不知不覺慢下腳步，「我聽母親說，你想尋個鋪子，做香料的生意？」

　　「是。」蘇白桐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我會的東西不多，只好做自己擅長的事。」

　　陳之南的目光落在蘇白桐的身上，雖然今天她換了一身半新的衣裳，可是仍難掩衣裙內陳舊的欄邊花色。

　　他不禁想起昨日母親向他說起此事時，他心中的驚訝。

　　就連他也原以為蘇白桐會借機向他們提出結親的要求，當時他甚至已經在心裡做了準備，就算母親真的同意讓蘇白桐嫁進來，他也不會拒絕。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蘇白桐竟根本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蘇小姐難道就一點也不想嫁給我？」鬼使神差的，就連陳之南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第026章 嫁人？藏身樹梢

　　蘇白桐抬起頭來，陳之南身上穿著的湛青暗福紋袍子正好落入她的眼底。

　　陳之南個子很高，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需要低著頭才能看清她的臉。

　　陽光被他的身體遮住了，蘇白桐睜大了眼睛，定定的望著他。

　　陳之南的眼睛裡帶著審視的意味，仔細地打量著她。

　　慧香在後面急的不行，想要衝上去護著蘇白桐，卻不想被陳之南身邊的小廝攔住了。

　　「陳公子剛才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蘇白桐平靜地與他對視，似乎也想看透他的神情。

　　陳之南突然笑起來，向後退開了一步，「沒什麼，只是覺得蘇小姐有些與眾不同罷了。」

　　蘇白桐淡淡一笑，「一個瘋子而已，自然與眾不同。」

　　陳之南愣了愣，沒想到她竟毫不忌諱的就將那兩個字說出口來。

　　「瘋子」！

　　這看似普通的兩個字的背後，不知藏著多少心酸，可是她卻能笑著面對。

　　「你難道就沒想到要嫁人？」陳之南這時已然恢復了常態。

　　蘇白桐側著腦袋，好奇道：「嫁人？什麼樣的人家會想要娶我這樣的女人？」

　　陳之南不禁皺起眉頭，眼前這個女孩子明明才只有十三、四歲，可是說起話來卻毫無女孩應有的羞澀跟矜持。

　　「我本以為你會向我母親請求，嫁到我們陳府來。」

　　蘇白桐一笑，「陳公子多慮了，我是不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的。」

　　這是無理的要求麼？

　　看著蘇白桐繼續向前走去，陳之南忽然覺得心裡竟掠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原本他是覺著她可憐，又因為她救了他的母親，所以才生出想要護著她的想法。

　　就算是嫁到陳府成為他的妾室，也好過在蘇府被那些人糟踐。

　　可是她竟然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他正在走神，忽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男聲：「陳公子請留步。」

　　陳之南轉過頭去，只見馮兆遠帶著身邊的隨從趕過來。

　　「陳公子為何還在這裡，讓我剛才在前面的席面上好找。」馮兆遠不滿道，「那件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不知你還有沒有興趣加入，這次可是最後的機會了……」說著他上前拉住陳之南便往外走，「我們另尋個地方好好商議一下。」

　　陳之南為難道，「馮兄先稍待片刻，我奉了母親之命，要將蘇小姐帶過去……」

　　馮兆遠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蘇白桐，不屑道，「不過是個窮丫頭而已，你隨便找個人安排了便是。」

　　陳之南剛想解釋，身後蘇白桐開口道：「此處院子我上次來過，不勞陳公子相送，我自己過去便是。」

　　陳之南想了想，於是吩咐身邊小廝道：「你跟著蘇小姐，務必將她送到夫人那裡。」

　　小廝應了聲。

　　陳之南便隨著馮兆遠匆匆離去了。

　　蘇白桐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馮兆遠跟陳之南的背影，眼底泛起點點銀光……

　　一旁的小廝不住的催促著，蘇白桐卻充耳不聞，此刻在她眼中浮現的卻是一副黑夜的場景：數百名打扮成齊國士兵的男子紛紛從馮府的院子悄然湧出，奔向四面八方，點起大火，揚起他們手中冰冷的腰刀……

　　慧香忽見蘇白桐臉色大變，忙喚了聲：「小姐！」

　　蘇白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卻是沒有注意到腳下，直接踩到了自己的裙裾，身子一個趔趄便向後晃倒過去。

　　慧香大驚，伸手拉了把，卻什麼也沒有夠到。

　　眼睜睜看著蘇白桐就要向後仰倒摔在地上，突然自她們頭頂的樹上跳下一抹艷麗的紅色身影，伸手撈過蘇白桐的腰肢，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

第027章 遭遇調戲，危險的女人

　　蘇白桐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那是一張略帶蜜色的少年的面孔，五官俊美，璞玉般的眸子閃耀著柔和的光亮，一雙桃花眼笑如彎月。

　　這張臉對她來說，是那樣的陌生，可是她卻清楚地聽見了自她胸膛深處，響起的碎裂之聲。

　　那人的身上穿著一襲大紅錦衣，在陽光的映襯下，如同燃燒起的火焰一般。

　　她想要將他推開，可是手上卻毫無力氣。

　　「桐桐，你們一起上路……黃泉路不會寂寞了。」

　　她彷彿又聽到了那個溫柔的男聲在耳邊低語。

　　「若不是因為你，他怎會被我活捉，你猜他會不會恨你？」

　　是她的錯……全都是她的錯，是她信錯了人，愛錯了人……

　　蘇白桐只覺頭暈目眩，她分不清腦海中的記憶究竟是屬於她的，還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它們混雜在一處，撕扯著她。

　　「小姐！」慧香的尖叫聲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蘇白桐眼底光華漸凝，慢慢恢復了常態。

　　當她看清面前站著的少年時，一剎那意識變得清明，她猛地推開對方，冷冷道：「你是何人？」

　　聞聽此言，少年桃花美目笑意更盛，「這位小姐記性真是差的可以，剛才若不是得我相助，你便要摔到地上去了。」

　　蘇白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若是我記得不錯，這位公子剛才可是躲在樹上？」光天化日，躲在樹上這種舉動可非是君子所為。

　　慧香身邊的小廝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解釋道：「這位乃是梅公子，是暫住在我們府上的客人。」

　　陽光自頭上撒下，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那人的身上，他笑眼彎彎，輕佻的看著她。

　　蘇白桐後退兩步，想要與對方拉開距離。

　　梅公子笑道：「這位小姐莫要對我如此戒備，上次見面時，還記得你對我戀戀不捨……怎麼才隔了一天，你就這麼無情的把我忘了？」

　　一旁的小廝跟慧香聞聽此言，險些驚得咬了舌頭。

　　沒想到這天底下竟真有臉皮這麼厚的風流才子，當面調戲人家不說，還說的情真意切，簡直讓人無法反駁。

　　蘇白桐顯然也沒料到對方竟是這麼個性子，「梅公子想來是誤會了。」她淡淡道，「那日我是恰巧路過。」

　　「哦？這麼說你對本公子毫無情意可言了？」他上下打量著她，淡色的雙脣挑起好看的弧度，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我不信，你就真的沒有動心？」

　　突然間，他伸手向她的臉上撫去。

　　「這位公子，請自重。」蘇白桐冷聲道，這一次，她站在原地，好像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可是她的那雙眼睛卻散發著冷意，如同寒冬冰湖中倒影的圓月一般。

　　梅公子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知為何，面對著這個女子，他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雖然明知她手無縛雞之力，可是當她在看著自己時，卻會帶給他一種被看穿的無力感，彷彿全身的弱點毫無遮擋的暴露在外。

第028章 風流少年戲白桐

　　風從樹間穿過，葉片飄落下來，夾雜著零星的碎花。

　　園中，充斥著一種無法明說的靜謐。

　　梅公子臉上笑意不減，桃花美目深處卻漸漸蒙上一層淡淡的霜華，他審視著蘇白桐，語氣輕佻，「這麼說是本公子自做多情了？……可是那日你又為何流淚？」

　　慧香為難的偷眼去看自家小姐。

　　其實就連她也覺得奇怪，小姐明明跟這位梅公子是頭回見面，可是那天卻在園中看著他掉了眼淚。

　　「原來梅公子介意的是這件事。」蘇白桐這時已然恢復了平靜，「我當時只是認錯了人，把公子當成了一位故人。」

　　梅公子揚了揚眉，「故人？」

　　他想像不出，什麼樣的故人會讓她那日如此失態，當著外人的面，竟流淚不止。

　　更何況看她年紀也不過十三、四歲，像這樣的女子平日都是待在深宅大院，能有機會結識到的人屈指可數。

　　若真的是故人……只怕也是與她交情非淺，不然也不會讓她如此傷心。

　　「那人……莫非是姑娘的心上之人？」梅公子好像來了興致，逗弄她道，一雙桃花眼肆意的落在她的身上。

　　蘇白桐微微蹙眉，沒想到這位公子如此難纏。

　　「此事我想……應該與公子無乾。」她一字一頓道，「陳夫人想必等的久了，小女這廂告辭了。」說罷她返身準備離開。

　　「此事確與本公子無乾，我只想知道，你難道就一點也沒有為本公子心動麼？」梅公子脣角微勾，眼眸深處艷光瀲灩，就連慧香也被他這眼神勾得呆在當場。

　　蘇白桐只覺額角的青筋跳了幾跳，這人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公子說笑了……」她淡淡道，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梅公子盯著她的背影，突然揚聲道：「敢問小姐芳名？」

　　蘇白桐卻連理也沒理他，徑直順著園中小路向前走去。

　　慧香有些懼怕，小聲提醒道：「小姐，那位公子在問您話呢。」

　　蘇白桐目不斜視，低聲道：「就當做沒聽見。」

　　慧香只好硬著頭皮跟她一起往前走。

　　倒是後面跟著的小廝覺得有些不妥，這位公子是他們府上的客人，蘇白桐她們可以不理，但他不行。

　　於是他低聲對梅公子道：「這位蘇小姐是我們夫人請來的客人，還請梅公子海涵。」

　　梅公子大度的擺了擺手，小廝這才顛顛的跑著去追前面的慧香了。

　　待蘇白桐一行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梅公子才轉回身，對著一旁的假山道：「他們都走了，你出來吧。」

　　從假山後轉出一個侍從打扮的男子，向他拱手施禮：「公子。」

　　「都查到什麼了？」梅公子問，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桃花美目中透出絲絲寒意。

　　「那位小姐名為蘇白桐，確實是陳夫人請來的蘇府的客人，只是……」

　　「什麼？」梅公子轉頭向看那名侍從。

　　侍從猶豫道：「聽說這位蘇小姐以前患了瘋癲之症，有些不正常，所以才被家人送到祁涼城來……」

　　瘋子？

　　梅公子緩緩抬起頭，大紅錦衣在他的眼底倒映出一片血色。

　　他的腦海中閃過她冷清的眸子。

　　有著那清透眼眸的女子，會是個瘋子？

　　他不禁暗自嗤笑。

　　「難道她是在裝瘋賣傻麼……」他這句話說的極輕，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公子還有什麼其他吩咐？」侍從不知他剛才說了什麼，擔心的望著他。

　　「派人暗中盯著她……。」梅公子命令道。

第029章 白桐風雅解香，靈涓人前賣藝

　　秦氏帶著蘇靈涓進了陳府的園子。

　　這時候園子裡各府的夫人跟小姐們都已到齊，眾人聚在一起說著閒話。

　　陳夫人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陪著太守夫人說話，在陳夫人的身邊，坐著一個打扮素淨的女子。

　　蘇靈涓抬眼望去，那人正是蘇白桐。

　　秦氏帶著她上前向陳夫人行禮。

　　陳夫人漫不經心的瞥了她們一眼，依著禮節隨口問了她們幾句，便再沒了下文。

　　秦氏也是第一次到陳府來，只不過她沒想到陳夫人的態度會這麼冷淡，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蘇靈涓身上穿著華麗的孔雀翎衣裙，站在人群裡分外顯眼。

　　漸漸的，園子裡有了議論之聲。

　　「這位就是蘇府的小姐？」

　　「穿的這麼華麗……」

　　蘇靈涓的脊背不自覺的挺了挺，她掃了一眼坐在陳夫人身邊的蘇白桐。

　　蘇白桐正半低著頭，似乎在和陳夫人說話。

　　「坐在陳夫人身邊的那人……聽說也姓蘇……」

　　「聽說是寄養在蘇府的，他們家族二爺的孩子。」

　　「怎麼會養在這邊？」有人好奇道。

　　「說是以前是個瘋的，不知怎麼突然就好了，聽說這次陳夫人病了，滿城的大夫都素手無策，還是她用了奇怪的法子給治好了。」

　　「什麼法子？」

　　「聽說是用了她自製的香熏……」有那消息靈通之人點指著陳夫人那邊，「你們看，就是陳夫人手邊的那隻香爐……」

　　人們的目光通通落在那隻香爐上面。

　　「這是什麼香……好清淡的香氣。」

　　「是梅花香？」

　　「我覺得是荷花香……」

　　蘇靈涓站在那裡，越聽臉色越發難看。

　　制香有什麼難，大家閨秀誰都會學著調調香，用乾花裝些個香噴噴的香囊什麼的。

　　「這是驅蟲香。」陳夫人笑意盈盈地對太守夫人介紹道，「這可是蘇小姐專門為我配製的，自從聞了它，我的頭再也沒疼過，現在我那屋裡天天都用它……」

　　驅蟲香？這是什麼香……

　　眾人誰也沒聽說過。

　　「我這笨嘴拙舌的也不懂，蘇小姐，不如你給太守夫人說說。」陳夫人笑著轉過頭來，拉起了蘇白桐的手。

　　蘇白桐那白生生的手腕被陳夫人牽在手裡，落在蘇靈涓的眼中，只覺得分外刺眼。

　　不過是個瘋丫頭而已，僥倖撞了大運……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她緊緊咬著嘴脣。

　　蘇白桐忽地抬起頭來，就好像覺察到她心底的恨意一般，向她這邊微微一笑。

　　「只是坐著談香未免太煞風景，不如請哪位小姐舞一曲，我來向太守夫人解香。」

　　品舞解香，正是風雅之舉，雖然開始時不少人見蘇白桐穿著半舊的衣裳，有些瞧不起她，可是現在眾人卻將此當作了一種風雅。

　　粗衣布衫，沒有華麗奢侈的首飾，沒有多餘的飾物，這才是真正的大雅！

　　眾人的目光全都隨著蘇白桐，落到蘇靈涓的身上：華麗的孔雀翎子，那衣裙就像是特意為舞蹈而準備的。

　　「不如就請這位小姐來舞一曲吧。」太守夫人微笑道。

　　蘇白桐微笑著向蘇靈涓點了點頭，「那麼就有勞堂妹了。」

　　人們的目光來回在她們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出自一家的兩位小姐，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些吧？

　　蘇白桐坦然的坐著，接受人們的目光，而蘇靈涓卻被眾人盯的渾身不自在。

　　「拿琴來。」陳夫人淡淡吩咐身邊的下人，「給這位小姐伴奏。」

　　蘇靈涓站在那裡，全身顫抖。

　　她打扮的這麼漂亮不是為了像個戲子一樣的給人隨意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