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之星劍傳奇 作者:星辰旅者(連載中)

 
Babcorn 2019-1-17 12:53:1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45 323521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2:52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劍痴的道

  “說人話!”劍痴一時間怒發欲狂道。

  慕容鳳搖頭冷笑道:“你還不明白嗎?魔門邪道做壞事至少還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其實都是些披著羊皮的狼!”

  劍痴感覺自己的三觀徹底崩塌了,一時間心若死灰。

  “怎麼?才受到怎麼點打擊就三觀崩潰了?”慕容鳳冷笑道:“當初是誰嚷嚷著要為那些無辜村民報仇來著?怎麼?當知道幕後真兇居然是自己所崇敬的師門就想當鴕鳥了?”

  劍痴全身都在顫抖,心中憤怒與茫然兩種情緒來回交鋒,讓他一時間無所適從。

  “我數三下。”慕容鳳冷漠道:“如果你三息之內不能拔劍就滾回黃金城看大門去。這個世界有太多殘酷的真相,不適合你這種白蓮花到處瞎逛。”

  在慕容鳳的逼迫下劍痴立時虎軀一震陷入天人交戰,整個人都進了發呆狀態。

  慕容鳳還以為他會走火入魔,暗中提防隨時準備出手干預。

  卻見他憤怒的臉色過了許久慢慢恢復了平靜無波,只是默默的抽出了腰間的鏽劍。

  鏽劍離鞘,劍刃上嘩啦啦的崩落下鏽斑露出滲人的寒芒。

  此刻的劍痴如這把重見鋒芒的利劍一樣,渾身上下散發出凜然劍意,與先前的一臉茫然無措簡直判若兩人。

  “恭喜你終於大徹大悟,皈依我大魔道了!”慕容鳳嘿然一笑道。

  劍痴卻平靜的擦拭著利劍,淡淡道:“你錯了,我道依舊。”

  “你找到自己的道了?”慕容鳳一臉訝然的盯著這傢伙,彷彿重新認識了他。

  劍痴淡然一笑,說道:“是的,還要謝謝你。沒有你讓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或許我一輩子都無法悟道。現在我徹底明白了何為魔道何為正道,雙方既然不是黑白分明的存在,那就我以手中之劍來還這個世界一個朗朗乾坤好了!”

  慕容鳳一拍額頭,嘆氣道:“啊!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居然讓你這朵白蓮花升階成聖母婊了!”

  劍痴一抹冰冷劍鋒,淡笑道:“我的劍已經拔出來了,接下來你就說要砍誰吧。”

  “你學壞了,怎麼能動不動就砍人,曾經的白蓮花啊,你怎麼就變成黑蓮花了呢。”慕容鳳悲天憫人道。

  “還不是被你給帶壞的。”劍痴轉頭打量起窗外的混亂,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慕容鳳一扯斗篷露出一身金甲,捏著拳頭啪啪作響道:“那個大和尚估計也是對方請來的托兒,就算不是也難以撇清嫌疑,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劍痴霸氣側漏道:“滅這妖僧我三劍足以。”

  “那等會兒那個太白劍仙跳出來也交給你解決?”慕容鳳客氣道。

  “不,那傢伙還是交給你來吧。”劍痴笑呵呵道:“我可以幫忙補刀,不過你真的有把握對那傢伙?那位太白劍仙論實力可是只比穆秋雲弱一線,但此刻身在城中的可是他的本尊,而非什麼分身!”

  “那又如何?”慕容鳳同樣霸氣側漏道:“若是穆秋雲本尊在此,我或許會忌憚三分。但是一個道修硬要將自己偽裝成劍修來裝逼,那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劍修!滅他我三劍足以!”

  劍痴無語道:“但你也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你若是在這裡和太白劍仙大打出手,豈不是自曝身份?”

  慕容鳳凜然哼笑一聲,身形樣貌立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單就外表變化還不至於讓劍痴看的目瞪口呆,關鍵是她變成(他?)後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出現在劍痴面前。

  “……你!!!”劍痴莫名的感到一股來自靈魂的寒意,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走吧,這齣好戲該我們粉墨登場了。”渾厚的聲音充滿了冷意,彷彿蘊含有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

  ***

  楊修一臉擔憂的眺望著府外的混亂,血飲真君結束了與玄靈真君的交涉來到他身後,淡淡道:“在擔心他倆?”

  “是……”楊修連忙低頭道。

  血飲真君淡笑道:“安心吧,就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那倆位,你就不要瞎擔心了,安心看戲就是。畢竟人家為了今晚這場大戲可是精心籌備了一個月呢,咱們怎麼能錯過人家一番美意呢。”

  “戲?”楊修一臉茫然,顯然不明白血飲真君的意有所指。

  “想想我們的身份,這是人家給咱們表演一出殺雞給猴看的好戲呢。”血飲真君拍了拍楊修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這種事情全看個人的覺悟,糊塗人想不明白就一輩子想不明白,聰明人無需多言也能馬上明白其中的隱情。

  楊修是聰明人,只是涉世未深,一心撲在修煉上,要不然也不能年紀輕輕的就有築基期的修為。所以在結合了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大事以及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他馬上就明白了血飲真君所說的殺雞給猴看的意思了。

  雞肯定就是外頭那些魔道妖人,估計天星宗早就盯上這些傢伙想要一舉剷除了。但誰是猴?當然不是他楊修,也不是血飲真君,因為他倆還沒那資格,其實這猴只是二人所代表的身份——神刀門接引使。

  回過味後的楊修不由心下駭然這天星宗真是好狠,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更狠。三百多條無辜人命啊,居然只是為了演一場戲說殺就殺了!那些無辜村民何錯之有?竟要遭此劫難!這般行為與那些魔道妖人又有何異?

  楊修渾身都在微微發抖,也不知道是憤怒的還是驚駭的。

  “真君大人,那這大和尚莫非也是……?”楊修盯著在天空中四處滅殺魔道妖人的大和尚,對佛門僅存的那點好感也瞬間消失殆盡了。

  “不知道。”血飲真君淡然道:“也許只是恰逢其會,也許是狼狽為奸。不過這位大和尚怎麼賣力表演,或是暗中得了人家好處也說不定。”

  “可是佛門高僧不是一向最為講究嫉惡如仇和無慾則剛的嗎?”楊修難以置信道。

  血飲真君冷笑道:“和尚是人不是佛,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天下還有公理道義嗎?”楊修懊喪道:“誰又能為那些無辜村民伸張正義?”

  血飲真君默然不語,因為所謂的公理正義只不過是強權下的遮羞布而已,這個世界終究是誰的拳頭大誰才能代表公理與正義。

  血飲真君念頭裡忽然蹦出一個人影或許能……,但遂又啞然失笑的連連搖頭,為自己的荒唐想法感到可笑和幼稚。

  忽然一道劍芒衝天而起直接將大和尚的羅漢金身法相斬落雲端!

  驚變突起,震驚全城!

  所有人都在仰頭望向那道衝天劍光,然後就見一人影手持利劍靜靜的飄在夜空中。

  落地的大和尚立時哇呀怪叫一聲,重新蹦了起來,只感覺胸膛火辣辣的疼,若不是佛門神通向來追求皮糙肉厚,恐怕單就剛才一劍就已經將他開膛破肚了。

  “何方妖孽膽敢阻擾你佛爺降妖除魔!!!”大和尚惡狠狠的盯著那人影怒吼咆哮道。

  劍痴一臉冷漠盯著大和尚,又突然扭頭瞧向城北一座高塔,似乎與什麼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旋即就見一道流光飛來化作一襲白衣的太白劍仙。

  二人一黑一白,宛若仙魔對峙。使得四處騷亂的城中安靜了下來,人人都在觀望夜空中這兩位的交鋒。

  “報上姓名,我劍下不斬無名小卒。”太白劍仙十分直接的冷傲道。

  “太白道君,這人是我的!”大和尚怒喝著騰飛起來。

  “也好,我為你掠陣。”太白劍仙冷漠的瞥了劍痴一眼,便輕飄飄的退到一旁。

  大和尚立即擎著金剛禪杖橫在劍痴面前,見他一身凜然正氣明顯不是魔道中人,便惡狠狠的威脅道:“小子遇事莫出頭,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嗎?”

  劍痴卻忽然開口道:“上龍爪村全村上下三百一十七條人命,這份罪孽你們真的認為自己扛得下嗎?”

  大和尚瞬間臉色劇變,變得極為猙獰可怖,宛若惡鬼附身一般,全然不像一位佛門高僧。

  而一旁的太白劍仙卻是眉頭輕輕一皺,瞥向劍痴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

  劍痴冷冷的盯著大和尚,把他猙獰的神情瞧在眼中,暗道果然又被那丫頭給料準了……

  大和尚忽然沒有任何廢話的直接轉動金剛禪杖揮砸過來,杖未至其上的銅環先互相碰撞發出震懾心神的梵音。常人聞之恍若飛昇極樂世界導致心神失守而全無抵抗之力,所以這佛門神通看似大開大合實則陰險無比,大和尚憑藉此招不知杖斃了多少亡魂。

  因為先前剛剛吃過一次癟,還差點命喪此人劍下,大和尚自然心知這人劍法通神實乃平生所遇大敵,所以一上來就祭出了壓箱底的本事。

  然而劍痴卻眼神流露出輕蔑之色,絲毫不受其梵音影響,直接挺劍簡簡單單的一劍刺出,但看似平凡無奇的刺擊卻彷彿蘊含無窮變化,竟迫使大和尚連忙放棄攻擊橫杖格擋。

  劍鋒一下點在腕粗的杖身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鳴,旋即大和尚似如遭雷擊,渾身一顫直接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頭砸進一片居民區撞塌了一連串房屋。

  太白劍仙一挑眉,終於開始正視劍痴,問道:“你是劍修?”

  劍痴一挽劍花,卻無視了太白劍仙,喃喃自語道:“兩劍了,看來要拿出點真本事才行,不然又要被丫頭給鄙視了。”

  太白劍仙神色越發冷冽了,身為分神期強者的他早已過慣了眾星捧月般的日子,何曾被人無視過?而且還只是一個堪比元嬰期的小小劍修?

  “哼!”但身為分神期強者的他還不屑於對實力低於自己之輩出手,所以只是冷哼一聲散發出一道冷冽劍意劈向劍痴。

  然而劍痴卻彷彿毫無所覺,連頭都懶得回一下,幾乎將一位堂堂分神期強者無視的如螻蟻一般。

  然而劍意臨身,不躲不閃絕對必死無疑。太白劍仙盯著劍痴就像是盯著一個已死之人。

  但是就在劍痴即將身首異處之時忽然太白劍仙施放出來的劍意憑空消失了,彷彿被某種強大的神秘力量給蠻橫的抹除掉了。

  太白劍仙立時臉色一變,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劍痴。但是他很快察覺到出手擋下他劍意的是另有其人。

  這時一個身影背著雙手,一臉從容的凌空漫步而來,開口輕笑道:“你還剩下一劍,需要我幫忙嗎?”

  來著正是慕容鳳,不過此刻的她應該稱作他才是。這是心魔第一次具現化在外人面前露臉,所以瞧什麼都一臉新鮮。

  劍痴回頭哼道:“你的對手在那邊呢,這妖僧是我的。”

  這時那大和尚轟地一聲掀開碎石瓦礫,滿臉猙獰的盯著劍痴,怒吼道:“佛爺我生氣了,小子你死定了。”說著一卷袈裟抖灑出漫天佛光經文向劍痴罩來,然而一身正氣的劍痴又不是魔道中人或妖獸邪祟,這專克邪穢的佛光經文往他身上招呼直接威力折損了大半,看樣子這大和尚是被氣昏了頭了。

  劍痴冷笑一聲,正要使出全力一劍解決了這妖僧,卻不想漫天佛光經文忽然異變成一張金色大網封死了他的周身空間。

  大和尚立時獰笑道:“小子,佛爺我這件佛光袈裟可是佛門至寶,一旦被罩住你就別想脫身了。”

  劍痴扭頭看了看周身的天羅地網,卻是冷然一笑,然後雙手握劍緩緩舉起,隨著劍鋒每提升一寸他身上的劍意氣勢就隨之攀升一截,當劍鋒直指蒼穹時就是他出劍之時。

  大和尚立時臉色微變,顯然也察覺到了劍痴急劇攀升的凜然劍意。連忙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佛經貼在胸口,然後又橫杖立馬口中急念拗口梵音經文。這梵音經文一脫口而出立時具現化形變成一個個斗大的金字繞著大和尚周身飛舞,把他襯托的宛若一尊金佛降世。

  “金剛降魔真經?”劍痴一挑眉,冷笑一聲,他的劍鋒已經直指蒼穹,這一回就算是佛祖顯靈他也要劈上一劍。

  而太白劍仙與心魔都默契的沒有出手,皆是坐看劍痴與大和尚的交鋒。但是二人早已經暗中展開了氣勢交鋒。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2:52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劍魔

  同樣暗中關注劍痴與大和尚交鋒的還有許多人,其中就包括先前待在酒館中被慕容鳳監視了一下午的那位散修。只不過這個散修不知如何避過了幽影隊員等人的監視,悄然現身於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找了個好位置坐看大戲上演。

  與他抱有同樣目的的人還有許多,漸漸的城主府的周邊區域出現了一個個行跡鬼祟的人影。

  顯然不管在哪裡都少不了喜歡看熱鬧之人,但這些人不知道等會兒上演的可不是什麼精彩大戲,而是日後一場波及白鹿洲三大宗門乃至整個天元大陸的大地震源頭。

  這時劍痴與大和尚的交鋒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只見大和尚嘴裡快速唸著金剛降魔真經,勾動周身經文快速旋轉,猶如形成了一道金色龍捲風向劍痴席捲過去。

  劍痴則雙手高舉利劍,沒有出奇招,就是中正平直的一劍劈下。

  這一劍彷彿要劈開籠蓋在這個世界上的黑幕,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一時間,無論是由佛光袈裟形成的天羅地網還是金剛降魔真經的經文龍捲風在這一劍面前都如同冰雪消融一般,頃刻間土崩瓦解。

  但當劍光臨身時,大和尚卻滿臉獰笑的全身臌脹了起來,竟然變成了一尊三丈多高的金身佛像!

  “佛門金身!”當即有人認出了這一招的來歷發出驚呼。

  劍痴一劍斬下直接將金身佛像開膛破肚,然而整尊金身佛像就彷彿是一具空殼,內裡除了一團佛光外什麼都沒有。

  “哼,孽障竟敢對我佛不敬!”金色佛像口吐人言如雷鳴震耳,直接咣地一掌拍飛劍痴,然後就見它胸前的傷口便自動彌合了。

  劍痴一連串撞穿了數幢樓房才滾進一條河裡,然後十分狼狽的爬了出來。若是擱在今夜之前他或許還會顧及戰鬥波及無辜,但是此刻的他眼中只剩下那個妖僧。清喝一聲便再次騰身而起揮劍朝那金色佛像斬去。

  卻沒想到這金色佛像居然避其鋒芒,在人口密集的居民區裡橫衝直撞,還口口聲聲指責劍痴不顧這些平民的死活。

  而劍痴的眼神也越發冰冷了,因為從這大和尚如此做派就能看出此人絕對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遠離了城主府,但附近圍觀的人影卻沒有離去。因為真正的好戲還沒上演呢。

  太白劍仙至始至終都在盯著心魔,但心魔卻在左顧右盼彷彿完全無視了一位分神期強者的虎視眈眈。

  “這裡不是交手的地方,咱們也換個地方吧。”心魔輕笑一聲,便自顧自的向城外飛去。全然沒有把太白劍仙放在眼中,甚至背對著對方。

  太白劍仙眼中冷芒一閃想要出手偷襲卻發現無從下手,因為他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氣機居然無法鎖定住對方,然而對方明明就在他眼前。神色越發凝重的他只能默默地跟著心魔飛到了城外滾滾天河上空。

  而那些圍觀者也越聚越多,擠滿了天河岸邊。

  分神期強者之間的交鋒啊!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所以就連剛剛都還打的熱火朝天的正魔雙方也都紛紛停止了爭鬥,默契的讓開了安全距離各據一方。

  心魔望著身下滾滾天河,目光順著波濤看向北面。那裡有一條粗大無比的橫江鐵索,光是每一扣的鐵環的直徑就粗達一米,環環相扣宛若一條鐵蟒橫窩在河面上一般。偏偏本該重於萬鈞的鐵索卻又詭異的輕如鴻毛,竟浮在水面上隨著波濤上下起伏。這般神異也只有傳說中的仙人神通才能辦到的了。

  心魔滿懷好奇的落在巨大鐵索上,用腳尖點了點確認是真鐵,而非木頭或塑料之類的玩意兒。

  太白劍仙面無表情的落在十步開外,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心魔淡然一笑,從袖子裡摸出一枚帶著黑色血斑的銅幣,說道:“我只是一個路人,遇見了一位僱主花錢雇我殺一個人,這枚銅幣就是訂金。”

  太白劍仙盯著銅幣滿腹疑惑,覺得這傢伙純粹是在耍自己。天底下誰為了一枚銅幣殺一人?而且還是殺一個分神期強者!

  而那些圍觀者們則徹底風中凌亂了……

  心魔小心收好這枚貴重的訂金,淡笑道:“你現在一定覺得很荒唐是不是?”

  太白劍仙默不作聲的抽出了自己的雪亮佩劍,因為他覺得眼前這傢伙存心是在耍自己,實在沒必要交流下去了,反正等會兒擒住此人才慢慢拷問幕後主使也不遲。

  心魔緩緩收斂起笑容,冷冽道:“但是我覺得一點也不荒唐,因為這枚銅幣是那人的全部身家性命。”

  “夠了!!!”太白劍仙冷哼一聲,直接揮劍斬來。

  圍觀者們立即無不瞪大了眼睛,期待一場驚天動地的龍爭虎鬥上演!

  然而下一瞬間,心魔突然躥至太白劍仙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臉上直接轟飛出去。

  太白劍仙整個人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頭砸進河水裡炸起數十丈高的浪花,而猛烈的衝擊波更是掀起數米高的浪潮向四周翻滾而去。

  現場除了嘩啦啦的水聲外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睜著眼睛張大了嘴巴凝固住了錯愕的表情。

  忽然轟隆一聲,沸騰的河面再次炸開,然後就見暴怒的太白劍仙衝天而起。只不過那張英俊的臉龐此刻卻有一半腫起老高,完全破壞了美感令人瞧了忍俊不禁。

  心魔轉了轉手腕,獰笑道:“先別忙著生氣,這才只是第一拳,還有三百一十六拳呢。”

  “死!!!”太白劍仙滿臉猙獰的厲喝一聲,直接催動殺招朝心魔刺去。

  當即有人認出這一招乃是太白劍仙的成名絕招,名曰「萬里流雲斬」,取自一句古詩‘千將月明千江水,萬里流雲萬里歸’。故而此招一出霎時間劍光滿天如滾滾江水自穹蒼傾瀉而下,又似萬里流雲煙波浩渺令人避無可避。

  顯然心魔剛才那一拳徹底將太白劍仙給激怒了。

  然而面對一位分神期強者的含怒一擊,心魔卻依舊一臉風輕雲淡的微笑,任由滾滾劍光透體而過將他撕成了碎片……

  “這就完了???”所有人見此一幕皆是一臉懵逼,心說這傢伙是存心找死不成?要不然怎麼連反抗也不反抗一下?

  相比起他人的錯愕,太白劍仙卻一臉凝重,因為他心知這人絕非就怎麼點本事,肯定是施展了什麼詭異神通隱遁起來了。

  但問題是心魔消失的太徹底了,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圍觀者們不由一陣騷動,惱火這場龍爭虎鬥也太虎頭蛇尾了。

  忽然城中響起一聲巨響,宛若一聲驚雷平底炸起,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瞧去。

  就見那金色佛像只剩下了半個身子狼狽飛來,向太白劍仙求救道:“太白道尊快救我,那小子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忽然一道劍光尾銜而至直接削飛了佛像的腦袋,露出一個空蕩蕩的胸膛。

  下一刻,佛像崩碎墜河砸起一片浪花,然後就見大和尚狗刨般的在河水裡瞎撲騰。

  劍痴提劍飛至,但他此刻的形象也不好到哪裡去,渾身上下破破爛爛,只剩下那雙眼神冷冽如冰。

  “妖僧受死!”劍痴啐了一口血沫,舉劍便朝大和尚斬去。

  太白劍仙怒哼一聲,也揮出一道劍氣朝劍痴斬去,若是讓這小子在他眼皮底子下把這大和尚給殺了,還讓他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但是就在太白劍仙揮出劍氣的瞬間,忽然一個碩大的拳頭憑空出現又朝太白劍仙臉上砸來。

  俗話說打人別打臉,除非你想不死不休。

  太白劍仙已經中過一招,自然時刻提防著,所以就在拳影出現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

  “哼,鬼蜮伎倆!”太白劍仙冷笑一聲,一轉手腕竟生生斬出去的劍氣給挽了回來迎向拳影,至於大和尚的死活他也懶得去顧及了。

  下一刻,拳影被劍氣一分為二,生生劈開。

  然而還沒等太白劍仙高興,那裂開的拳影居然真的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拳影,然後又二分為四,四裂八,八變十六……頃刻間漫天拳影鋪天蓋地般的朝太白劍仙身上砸去。

  一時間太白劍仙整個人如遭雷擊,抽搐個不停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最後又被一腳抽中臉頰再次橫飛出去。但好巧不巧的正好砸中在河中瞎撲騰的大和尚。

  大和尚一被太白劍仙砸中,立時哀嚎一聲噴出一口黑血沉入了河底。

  這番交鋒看似緩慢,實則只發生在一瞬間。許多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呢太白劍仙就又被一腳給踹飛了下來。

  這時心魔再次顯身,捏著拳頭啪啪作響,輕笑道:“我這「天馬流星拳」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一十六拳,至於我最後這一「面目全非腳」就當是友情贈送了。”

  “你不是說只要三劍就能滅了這傢伙嗎?”劍痴面無表情的哼道:“還有那妖僧可是我的獵物,沒有你這樣搶怪的。”

  “我只是看你打的怎麼辛苦,順手幫下忙而已。”心魔一攤手,耍賴道:“況且我從剛才開始都用拳腳,沒有用劍啊,所以並沒有違反三劍之約哦。”

  劍痴無語的直翻白眼,實在沒力氣和這丫頭爭辯什麼了。

  這時太白劍仙重新從河裡飛了起來,如果說先前是憤怒矇蔽了理智以至於被心魔接連戲耍。那麼此刻的他終於冷靜了下來,渾身上下散發出酷烈的寒意竟讓他腳下的河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冰。

  “看來你終於開始認真了啊。那好吧,熱身運動到此結束,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也該稍微認真一下了,要不然被那丫頭,咳咳……”心魔緩緩收斂起輕浮的神情,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恐怖的氣勢竟生生壓過了太白劍仙一頭,接著這股恐怖氣勢更是直衝雲霄攪動天地間風雲變幻,勾來滾滾雷雲在九天之上匯聚發出隆隆雷鳴。

  面對這等滾滾天威,沒有人能不膽寒。

  穆秋雲為什麼能坐穩天星宗宗主寶座百餘年?還不是因為她手中有件能夠掌控雷霆之力的極品法寶!

  所以對於雷霆天威,但凡修真者都是即畏懼又垂涎的。但是古今往來做到真正掌控天威的卻是一人都沒有,最多也就是借助點法寶之力而已。

  但是此刻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就見心魔一抬手,一道驚雷直落雲端落在他手中變化成一柄天雷長劍。

  此刻的他彷彿就是雷霆天威的化身,隻手掌控著這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即使強如太白劍仙面對這等天威也徹底膽寒了。

  心魔冷冽一笑,道:“知道為什麼我要揍你嗎?除了為上龍爪村三百多位無辜村民伸張正義,更因為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取劍仙之名。今晚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劍仙之力!”

  心魔平平一劍斬下,沒有沖霄劍氣,也無華麗劍光,只有滾滾天河為之斷流。

  太白劍仙打了個激靈,卻發現對方沒有斬中自己?不對,他斬的是別人!

  只見裂開的河面下,一條長逾百米的大蜈蚣精正馱著那個大和尚想要遁走,此刻卻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大和尚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然後整個人連同他身底下的大蜈蚣一點點的崩滅直至徹底灰飛煙滅,至始至終連聲求饒都沒來得及說。

  斷流的天河重新匯聚,掀起滾滾巨浪衝刷走了這滿身罪孽的妖僧。

  河岸邊除了驚濤拍岸之聲,人群一片鴉雀無聲。

  心魔擎著天雷長劍飄然落下,踩著河水緩緩走到太白劍仙面前。

  太白劍仙發現伴隨自己一生的佩劍居然在瑟瑟發抖,或者說是他的手在發抖。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分神期強者!這世間除了那幾個老怪物外還有什麼能讓他感到害怕到發抖?這一定是幻覺!

  太白劍仙想要極力克制手臂的顫抖,卻發現越克制身體就越發不受控制的抖的厲害,直至渾身都在顫慄了。

  但當心魔真的走到他面前時,他卻反而瞬間平靜下來了。

  “你才是真正的劍仙吧?”太白劍仙出奇平靜的問道,若對方真的是仙人下凡,那他也就認命了。

  心魔咧嘴一笑道:“不,我是劍魔。你也可以稱呼我彪哥,劍魔彪哥!”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2:53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極樂草

  “劍魔彪、彪哥???”太白劍仙一臉呆傻看著心魔,感覺自己彷彿挨了一發天雷,被雷的裡焦外嫩的。與同樣感覺的自然還有岸邊看戲的那幫傢伙全都風中凌亂了。

  劍痴則捂臉無語,對這丫頭的取名能力徹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怎地?”心魔臉色一獰,惡狠狠道:“難道我彪哥大名你沒聽說過?”

  太白劍仙喏了下嘴唇,違心道:“久、久仰……”

  “知道久仰老子的大名,你小子還敢在老子面前橫?”心魔直接飛起一腳又將太白劍仙踹飛了出去,盡顯喜怒無常的劍魔畫風。

  太白劍仙心中那叫一個委屈啊,有心憤起反抗卻又深知不是人家的對手,這種憋屈讓他恨不能當場自裁算了。然而此刻的真是想死都難!

  心魔一抬手又將太白劍仙攝了回來揪著他領子,獰聲質問道:“說!屠戮上龍爪村全村三百多條人命是不是你暗中指使的?”

  太白劍仙抿了下嘴,一咬牙道:“沒錯,是我指使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太白保證不皺一下眉頭!”

  心魔盯著這個已經腫成豬頭的傢伙,忽然咧嘴一笑,令人從骨子裡感到發冷。

  “好,那我就成全了你!”心魔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舉著天雷長劍一下捅進了太白劍仙的心口。

  如此乾脆利落的痛下殺手著實把所有人都給嚇壞了!

  要知道太白劍仙可是天星宗的分神期強者,居然說宰就給宰了。這位劍魔就不怕天星宗的那幾個老怪物聯手找他理論嗎?

  心魔鬆開手,任有太白劍仙抽搐著落入冰冷的河水中,被滾滾波濤捲走。

  親眼見到元兇伏誅,但劍痴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心魔注視河水許久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便整個人隨風而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今晚發生的事猶如一場十二級地震通過各種渠道向周邊迅速擴散開來,把所有初聞真相之人全都震驚的目瞪口呆。

  ***

  第二日一早。

  血飲真君就從玄靈真君那裡領到了一艘新船,然後被客客氣氣的送出了天河府城。

  “真君大人,天星宗真的不去參加揚刀大會了嗎?”楊修立在船頭回望天河府城驚訝問道。

  血飲真君點了點頭,又是搖頭笑嘆道:“這天星宗肯定是流年不利,居然趕上怎麼多破事都湊著一起發生。人家現在連善後都來不及,哪還有什麼心情去參加咱們的揚刀大會。也罷,也省得我這一路上看人家臉色。”

  這時甲板上又上來兩人,楊修一瞧便即驚且喜道:“趙姑娘,王道友,你們二位是什麼時候上船的?”

  劍痴生怕慕容鳳口沒遮攔,搶先回答道:“昨天晚上鬧出怎麼大的動靜,我和侄女就躲在這艘船上,沒想到竟被那位玄靈真君連船帶人送給了你們,呵呵。”

  劍痴這話說的其實是半真半假,連船帶人是真的,只不過這人不是他倆,而是另有其人。

  說話間,又有兩個陌生人扭扭捏捏的從船艙上到甲板。

  “呃,這兩位道友是?”楊修有點懵了,心說那位玄靈真君也太大方了,白送一艘大船也就算了,居然還多搭了兩個大活人算什麼意思?

  “那個,晚輩岳夕,這位是在下的師妹林月,見過血飲前輩,見過幾位道友。”那男的一臉尷尬的連連作揖道。

  “你們二人是?”血飲真君眉頭一皺,盯著這兩個陌生人,其實他早就察覺到這艘船上躲著這兩個陌生人,起先還以為是藏匿的魔道妖人,但現在見到明顯又不是。

  岳夕連忙道:“晚輩與師妹乃是白鷺書院弟子,此次前來白鹿洲是為了尋找師尊水鏡先生的。”

  “水鏡老祖?”血飲真君訝然道:“我聽聞那位不是在天星宗做客嗎?我們這是要去神刀門啊,你們倆這是上錯船了。”

  岳夕連忙道:“回稟前輩,晚輩已經打聽到師尊已經先一步前往神刀門參加貴派的揚刀大會,所以才打算找船渡過這天河前往神刀門的。”

  “那你們倆怎麼又會在我的船上?”血飲真君納悶道:“是玄靈道友安排的?那他為何不與我知會一聲?”

  岳夕一臉尷尬的直撓頭,有種做賊被抓現行的窘迫。然後吞吞吐吐的解釋了緣有。

  原來這兩位正是昨日被慕容鳳盯了半天,在酒館內仍是看了半天書的那對男女。

  原本二人已經打算好了,入夜就找船離開天河府城,連夜渡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昨晚那場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全城上下不但陷入了一片混亂還被封鎖了所有出口。

  慌不擇路的二人只能在碼頭上隨便找了艘沒人的大船躲藏了起來,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玄靈真君連人帶船的贈送給了血飲真君作為渡河之舟。

  二人原本躲在船艙底部見沒人來搜查還以為能滿天過河,卻不想被偷溜上船的慕容鳳與劍痴逮個正著……

  血飲真君聽完岳夕的解釋,又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慕容鳳臉色,便微微頜首道:“也罷,古語云千年修得同船渡,況且你們二人又是去弊派尋找水鏡老祖,老夫便捎你們一程吧。”

  “啊!謝過前輩!”二人連忙感恩戴德,一時間感動的熱淚盈眶。

  血飲真君支走楊修帶二人先下去安排客艙休息,然後來到慕容鳳身邊恭聲道:“冕下,昨晚那位劍魔到底是何方神聖?”

  劍痴扭過頭,才沒讓血飲真君瞧見他微微抽搐的嘴角。

  “哦,你說那位啊。”慕容鳳風輕雲淡道:“那位是我花錢雇來的。”

  血飲真君一晃身子,差點從甲板上栽到河裡去。

  “冕下,太白劍仙已經死於那位之手,此事肯定瞞不住。到時候天星宗追究下來該怎麼辦?”血飲真君擔憂道。

  “沒事,那傢伙下手有分寸,沒殺死對方。”慕容鳳淡淡道。

  “沒死???”血飲真君一臉錯愕,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昨晚在下親眼所見,那位劍魔都已經將天雷之劍捅進太白劍仙的心口,別說分神期強者了,就算是洞虛期的老怪來了也扛不住吧?”

  慕容鳳淡笑一聲,卻沒多做解釋。

  ***

  天河下游百里之處。

  一個年輕的修士坐在河邊垂釣,眼見日頭就要升上中天卻一無所獲。若是慕容鳳在此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同樣在酒館裡被她監視了一下午的那個散修。

  忽然這人手中的青竹釣竿抖動了一下,散修一抖腕子就將一具泡的發脹的屍體給甩上了岸。但他卻毫不在意,一甩無鉤垂線又入河水中。

  片刻後,那具屍體忽然一陣抖動,然後嘴一張噴出大口大口污水,居然神奇的復活了過來。

  “咳咳咳,呃?我在哪?”太白劍仙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一摸胸口發現居然毫髮無傷!這時他又發現面前坐著一位看似年輕但氣度不凡的修士正在垂釣,便拱手問道:“可是道友救了在下一命?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散修淡淡一笑道:“我可沒本事復活一個死人,是那位劍下留情才留你一命。”

  太白劍仙一時啞口無言,頹然苦笑一聲。

  這時散修又開口道:“我知你有隱情所以才瞞下上龍爪村被屠真相,那位顯然也猜到了所以才會劍下留情。”

  太白劍仙張了張嘴不願多提,顫顫巍巍的起身道:“多謝道友出手相救,今日之恩他日定當厚報。”

  散修淡淡道:“其實我和那位是抱著同樣目的找上你的。”

  太白劍仙呆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那道友可是也要在下為那些村民償命?”

  “你若是告訴我真相,我便饒你一命。”散修收起魚竿,緩緩起身卻轉眼間變成了一位老道士。

  太白劍仙一見到老道士立時瞳孔一縮,連忙深深一拜道:“晚輩太白拜見道印尊者。”

  老道士微微一訝,道:“你認得貧道?”

  太白劍仙苦笑道:“尊者威名遠播九洲,天下無出齊二,在下早已仰慕許久。”

  “拍馬屁也沒用。”老道士哼道:“如果想保住小命就老實交代吧。”

  太白劍仙喏了喏嘴深深嘆氣一聲,言簡意賅的咬牙道:“稟尊者,那上龍爪村全村上下三百一十七人無論老幼全都必須死!!!”

  “為何?”老道士眉頭不停抖動,顯然太白劍仙不能給個合理的交代,他絕對會替天行道!

  太白劍仙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問道:“尊者可曾聽說過一物!”

  “何物?”老道士冷冷質問道。

  太白劍仙一咬牙,吐出三個字:“極樂草!”

  “什麼!!!”老道士瞬間大驚失色,一把揪住太白劍仙的領子,竟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不可能!!!極樂草明明已被仙人徹底毀去,怎麼可能還留有孽種在人間?”

  太白劍仙苦笑道:“尊者可知十幾年前被金光寺鎮壓的混沌天魔曾偷偷破封而出?當時我天星宗與神刀門還有金光寺也是費盡周折才將那些混沌天魔清剿殆盡,然而那些混沌天魔在被清剿前卻已經暗中播種下了極樂草。我天星宗光是這十年之內就發現了三處極樂草滋生之地,但都幸虧及時發現沒有讓極樂草開出無憂花,才沒有釀成大患。”

  老道士臉色陰沉如水道:“那上龍爪村的村民?”

  “藥石無救……”太白劍仙輕嘆一聲,苦笑道:“除非請來上仙降臨。”但是只為了幾百個凡人性命就算他肯去請上仙出手,天星宗的高層也不肯啊。因為每次請動上仙的代價都太大了,上一次請來仙人降臨凡塵還是因為混沌天魔大舉入侵修真界。

  而二人口中的極樂草又名幽冥鬼草,聽名稱就就不難猜到此物非凡間植物,乃是千年之前混沌天魔帶入修真界的。起先各大修真門派都未對這種極樂草引起重視,結果導致極樂草吸夠了凡間靈氣開出了無憂花。

  而此花一開便會朝空氣中噴灑出大量致幻花粉隨風飄蕩數百里而不散,無論是動物妖獸或人類一旦吸入這種無憂花粉就會性情大變宛若著了魔一般瘋狂攻擊任何活物。

  關鍵是這些被感染了的妖獸或人類即使被殺死也會馬上轉變為殭屍一般的鬼物繼續到處殘害其他生靈。

  而混沌天魔又最是擅長操控各種鬼物大軍,自然這些被感染者就成為了混沌天魔最佳的兵員。

  千年之前那場浩劫就是因為混沌天魔到處在天元大陸上種植了極樂草才導致各大修真門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以至於局勢糜爛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最終不得不花費巨大代價請來了天仙降臨才抵擋住了混沌天魔的入侵。

  而千年歲月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那場巨大的浩劫到了今日幾乎成為了神話傳說,以至於現在許多年輕一輩的修士都壓根沒聽說過極樂草是什麼東西,更遑論一群凡人了。

  而那極樂草還有一奇葩特性,那就是外形和野蔥一樣,但比野蔥更鮮嫩美味百倍,只需一點就能將一鍋清水熬出骨頭濃湯般的美味……

  但問題是誤食極樂草可比吸入無憂花粉還要命,因為一旦發生誤食就會導致極樂草如寄生蟲一般侵入人體,然後將一個大活人生生改變成一個會移動的感染體,哪怕只是尋常呼吸都會帶出大量致命病毒。偏偏這些感染體又與常人無異,一旦某個被感染者到城鎮集市轉上一圈,這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太白劍仙才寧願背負下這份罪孽也要將上龍爪村給從地圖上徹底抹去。

  老道士緩緩鬆開手,又問道:“那個佛緣寺的大和尚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局中局,其實只是為了避免引發恐慌掩蓋真相的一場假戲真做而已。”太白劍仙搖頭嘆氣道:“那個金剛和尚明為佛緣寺高僧,實則已經拜入了魔道百仙門的鐵陀鬼僧門下。而那百仙門與天魔教又是老冤家,所以晚輩就得師門授意,設局引那妖僧來此先屠盡了那些誤食極樂草的村民,然後又準備借他之手引出潛伏在天河府城中的天魔教暗子,然後一併除去永絕後患,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唉,只能說這天下還是多有像尊者您這樣的古道熱腸之人啊。”

  老道士聽得直搖頭,感嘆道:“你們天星宗真是機關算盡到最後卻被一個路人給攪了局,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2:53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蓮雲城,捧日號。

  一艘艘帆船沿著巨大的橫江鐵索航行在滾滾天河上,宛若航行在世界的邊界線上。

  一邊是千帆競速,一邊卻是寂寥靜謐。

  慕容鳳立在船頭眺望鐵索的那一邊,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群山輪廓。

  此刻正值朝陽初升,帆船已經在這天河上橫渡了近一天一夜,眼看著對岸已經遙遙在望。然而入目所及卻是碧葉連天,蒼木蔽日,絲毫見不到一磚一瓦該有的人跡,更別提什麼堪比天河府城的巨大港口城市了。

  “趙姑娘是不是很疑惑為何快要到岸了卻不見那蓮雲城?”楊修來到慕容鳳身後輕笑道。

  慕容鳳回頭微笑道:“還請楊前輩解惑。”

  正在另一邊船舷邊上秀恩愛的岳夕與林月也好奇的湊了過來,讓楊修心中一陣腹誹儒門的人就是沒眼色。

  楊修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趙姑娘,這蓮雲城之所以被稱作蓮雲是因為整座城市坐落在一片蓮葉中。”

  “這怎麼可能?”林月搶著說道:“城市那麼大,怎麼可能會坐落在一片蓮葉中呢?難不成那些蓮葉都有數十丈高嗎?”

  楊修微微一笑,道:“林姑娘真是一語中的,那蓮雲城的蓮葉平均每一株都高逾十幾丈,故而碧葉連天宛若雲層一般,所以才有了蓮雲城之名。只可惜現在已經臨近了八月份,雨季剛過。否則到了下雨天,荷花在雲間盛開,雨水順著荷葉流下宛如珠簾瀑幔,乃是城中特有的一大奇景。”

  林月一臉憧憬的感嘆道:“聽揚前輩您怎麼一說,我現在好想遇到下雨天啊。”

  慕容鳳笑道:“這還不簡單,讓真君大人施展一個能下雨的法術不就行了?”

  結果此話一出,楊修,岳夕與林月幾人皆是一臉看外星人的表情盯著慕容鳳。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慕容鳳心中納悶,人工降雨又不是太難的事情,更何況是一方玄幻的修真界。

  “咳嗯。”楊修輕咳一聲,主動為慕容鳳化解尷尬道:“趙姑娘從小在深閨長大,可能不知人為干擾天時可是要受到天罰的。”

  慕容鳳一臉驚奇道:“還有這說法嗎?”

  岳夕搖頭晃腦道:“趙姑娘,古有先賢云:天威難測。而這天降雨露恩澤惠及萬物生靈皆有定數,即使是仙人擅自改動也必遭天譴,更遑論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了,所以這種忌諱之事以後切莫再提了。”

  慕容鳳難掩訝色,沒想到這裡的老天爺還真霸道,下多少雨全看他老人家心情,還不許凡人插手。這不由讓她想起了古代神話裡那位和一個算命打賭的涇河龍王,不就是因為擅自更改了一點下雨的時辰與點數而觸犯了天條結果被魏徵給斬了嘛。沒想到這修真界也有這設定,難怪這一路走來都未曾聽聞過有修士施法幫助農民風調雨順的事情,起先她還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自私自利,現在才明白原來修士也受天條制約,不可能胡亂使用法術改變自然運行規律。

  岳夕與林月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是身為邊閱經史子集的儒門弟子這嘴遁天賦更定是MAX的。所以慕容鳳明智的沒有與二人進行無意義的爭論,而是因勢利導以仰慕儒門之名與二人攀談套話,結果這兩位一見慕容鳳如此勤奮好學,立即你一言我一句那叫一個滔滔不絕,甚至蠱惑起慕容鳳改投儒門算了。讓站在一旁的楊修仍是找不到插嘴的機會,只能陪在一旁乾笑連連,臉皮都快笑抽筋了。

  “可憐的兩個娃……”劍痴默默搖頭,轉身回到船艙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很快帆船乘風靠近了岸邊,直到這時船上幾人才看清一朵朵荷葉真的宛若雲朵一般張開在高空中,而在連天荷葉之下則隱藏著一座綠意盎然的港口城市。

  慕容鳳原本以為古代城市也就那樣了,樓高不過五層,矮屋連片,哪怕天河府城也只是靠法術披上了一層玄幻色彩,但要說什麼驚奇卻是一點都沒有。

  然而真當她見到這座蓮雲城的廬山真面目後卻著實被驚訝到了,有種回到諾達森參觀安逸靜美精靈城的魔幻感。

  城中房屋幾乎都是木質,與週遭的自然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抬頭就能見到一座座巍峨吊樓棧橋橫空而過,更有許多珍禽異獸成群來往飛舞在參天巨木之間。

  哪怕已經過了雨季,仍有條條水幕垂掛而下,宛若珠簾垂幔給整座城市平添了幾分魔幻色彩。

  岳夕仰頭感嘆道:“傳聞這蓮雲城原本是片妖獸聚居之地,後來被我們人族佔領才有了現在的蓮雲城。先賢常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果真不假,若是不親臨此地怎能想像一群茹毛飲血的妖獸也能造建起這樣一座奇幻之城。”

  “萬物皆有靈,可不要小瞧其他生靈的智慧。”劍痴經過幾人身邊淡淡道:“否則吃虧的肯定是我們人類。”

  岳夕張嘴就欲要反駁,可是也明白有些妖獸確實有著不輸人類的智慧。只能嘀咕了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

  一行人跟著血飲真君先到蓮雲城的行館下榻,然後血飲真君又帶著楊修馬不停蹄的去城主府述職稟報天河府城的驚變。其實只是走個過程而已,畢竟天河府城驚變早已通過各種渠道在一天之內就傳遍了整個白鹿洲,血飲真君的報告只是更為詳細一些而已。

  而由於天星宗已經明確表示不會來參加揚刀大會,所以血飲真君這接引使的職責也算是卸下了。

  眾人在蓮雲城好好休息了一晚後再次啟程,只不過這回搭乘的是神刀門從墨門那裡高價購買來的鐵甲飛舟。

  整艘鐵甲飛船全長近百丈,舷高六丈,寬十一丈,滿載總重逾七萬多噸。以十二台丹爐與四台蒸汽輪機作為動力。

  沒錯,這艘龐然巨艦就是以玄幻風滿滿的煉丹爐和朋克風滿滿的蒸汽輪機作為動力。據說馬力全開時可以讓這艘龐然巨艦以時速近50公里的航速在天空中飛行。

  哪怕見慣了星艦的慕容鳳也是一臉目瞪口呆。這感覺就像是突然見到一頭大象扇著耳朵從天空中飛過一般,只能用玄幻二字來形容了。

  但當一行人登上這艘鐵甲飛艦後才豁然發現這艘鐵甲飛艦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戰爭堡壘。只見寬闊的甲板上的前後共配備有九門三聯裝的火炮,那刻滿道紋的黝黑炮管足以塞下一整顆大西瓜。另外側舷還安裝有六門三聯裝副炮和二十四門雙聯裝副炮,一百五十六門三聯裝防空機炮,四百挺各類機槍,以及七架需要金丹修士才能操控的小型艦載戰鬥機。

  整座巨艦簡直就是從上到下武裝到了牙齒!

  很明顯這樣的大殺器輕易肯定不會動用,而神刀門卻將這艘巨艦開來迎接天星宗使團,這打的什麼目的簡直不言而喻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神刀門大費周章的‘好客’之舉卻是白忙活了一場。因為人家不來了。

  這就讓全艦上下憋了一股勁的船員們很是‘傷心’了,而身為這艘捧日號艦長的青元老祖更是一臉不爽的逮著血飲真君不停旁敲側擊,話裡話外都在透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要不要先開著這艘捧日號去天河府城溜躂一圈再返回神刀門。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熊孩子剛得到了新玩具馬上就跑到小夥伴家門口炫耀一番。

  血飲真君對此只能哭笑不得,但怎奈人家青元老祖可是妥妥的老牌分神後期強者,他也只能好言勸說許久才打消了這老頑童不靠譜的想法。

  而一行人當中相較於慕容鳳與劍痴的一臉驚奇,楊修的一臉自豪,來自儒門的岳夕卻是臉色陰沉如水,上艦後嘴裡更是嘀咕個沒完。

  幾人耳尖,自然聽得清楚他在不停嘀咕著:“如此奇巧淫技簡直有違聖人教化,君子唯有以厚德載物方可修成一身浩然正氣……”

  楊修不動聲色的湊到慕容鳳身邊,輕笑道:“這儒門與墨門可是老冤家,其成見之深可絲毫不下於咱們正道與邪道。只不過墨門講究兼愛非攻,儒門宣揚以德服人,所以雙方這幾千年來嘴炮打過無數次,但真刀真槍幹架的卻是一次都沒有。也算是咱們修真界的兩大奇葩了。”

  慕容鳳搖頭啞然失笑一聲,下意識的搖頭笑道:“思想學術上的爭論應該講究知行合一,而非什麼空洞乏泛的大道理,這儒門顯然走錯道了。”

  楊修一臉驚奇道:“趙姑娘你也參悟過儒門經意嗎?怎會如此精通!好一句知行合一,簡直一語點醒夢中人啊。若是讓那些大儒知道了,恐怕會親自上門求教也說不定哦。”

  慕容鳳一臉尷尬,但總不能說這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儒門思想。關鍵是知行合一後面還有半句止於至善,若是只看前半句那就是妥妥的唯物主義價值觀,但多了後半句又成了唯心主義。所以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又被實踐出真知這句至理名言給取代了。

  不過她又是什麼思想家,對於大道理向來奉行實用主義,也就是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而現行的社會主體價值觀也基本上都是如此,所以無論是墨門的兼愛非攻還是儒門的以德服人擱在現代人眼中其實都是句屁話……

  “楊前輩繆讚了。”慕容鳳乾笑道:“我只是看過幾本書,瞎說的。”

  “瞎說都有這般感悟,小丫頭很有悟性嘛。”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就見血飲真君陪著一位鬚髮皆白卻穿著一身大紅鎧甲的老頭走了過來。這老頭就是青元老祖,分身後期強者。身高九尺,足足比同行的血飲真君高出一個頭,而且虎背熊腰行走如風,明顯修煉過健體之術。

  而這裡的健體之術可不是什麼健身操之類的花架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強身健體之術。如同江湖上橫練功夫一樣,練至高深之處完全可以徒手肉搏強大的妖獸,搬山填海都不在話下,簡直堪比人形暴龍般的存在。而這健體之術中又當屬佛門那幫禿驢修煉的金身羅漢神通最為頂尖,就是先前那金剛妖僧施展的神通。若不是那妖僧遇見了剛從白蓮花升階成聖母婊的劍痴,恐怕雙方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眾人急忙見禮,青元老祖最煩這些虛禮,擺擺手笑問道:“小丫頭我來問你,那墨門的兼愛非攻比起儒門的以德服人又如何?”這老頭一點也沒有偷聽人家說話的覺悟,大嗓門整個甲板都聽得見,讓慕容鳳尷尬的恨不能將他一腳踹下艦去。

  而關鍵是這問題十分不好回答!

  若是慕容鳳與劍痴這樣的現代人肯定會說所謂的兼愛非攻根本就是句屁話,但是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墨門的兼愛非攻思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是穩壓儒門的以德服人一籌的思想境界。而且這裡的墨門可不是什麼不受待見的小門小派,而是獨霸一洲的超級門派。想要巴結墨門的正魔雙方那是海了去了。萬一慕容鳳用什麼太過超時代的觀點把人家墨門給啪啪打臉了,那絕對有的是人找她麻煩。

  慕容鳳一臉為難道:“前輩,小女子只是讀過幾本書識的幾個字而已,像這種關係天下蒼生的大道理那說的上來,您為難我了。”

  青元老祖深深地看了慕容鳳一眼,隨即哈哈大笑道:“是老夫唐突了,小丫頭你別在意。對了,聽說你是血飲的孫侄女?”

  “是的,青元長老。”血飲真君生怕慕容鳳說露餡,趕忙搶著回答道:“想當初這丫頭剛出生時我還抱過她呢,沒想到一晃眼都出落的怎麼大了。”

  青元老祖笑呵呵點點頭,又與幾人攀談了幾句便轉身返回艦長室了。

  血飲真君這才偷偷抹了把冷汗,感覺背心都濕透了。

  “這老傢伙不簡單。”劍痴緩步過來沉聲與慕容鳳密語道。

  “廢話,人家估計已經看穿我們是冒牌的了。”慕容鳳隨口哼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2:53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神刀門

  “那我們怎麼辦?”劍痴真的變了,若是擱在以往肯定已經慌了神,但此刻卻依舊一臉沉著冷靜。

  “對方沒點破,估計是沒猜透我們與血飲真君的關係。”慕容鳳冷笑道:“既然人家裝作不知,我們也陪那老傢伙繼續演下去好了。”

  劍痴默默點了點頭。

  這時岳夕與林月走了過來,剛才青元老祖與慕容鳳的對話二人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一見青元老祖便立即走了過來,客氣道:“敢問趙姑娘可是對我儒門的經史子集有過研究?”

  “只是粗略翻過幾本,未曾深入研究過。”慕容鳳不動聲色的微笑道:“其實相比起那些枯燥的經史,我更喜歡那些能夠陶冶情操的詩詞歌賦。”

  林月立時眼前一亮,道:“建剛妹妹你也喜歡詩詞歌賦嗎?你都喜歡那位大家的詩詞啊?”

  慕容鳳立時就尷尬了,心說我哪知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大家的名作啊。

  劍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楊修倒是十分期待慕容鳳會說什麼詩詞來,畢竟女孩子家家談論詩詞歌賦可比整天研究什麼經史子集正常多了。

  正當慕容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那位岳夕卻急於表現道:“師妹,這名家的詩詞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哪有我們現做一首來的應景?要不我們就以此地此景賦詩一首吧?”說著一指那自然靜美的蓮雲城。

  林月立即一臉敬仰道:“師兄你有靈感了嗎?”

  論起吟詩作對儒門弟子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所以岳夕信心十足的傲然一笑道:“在下曾勵志邊游九洲,要每到一地都要賦詩一首以作留念。而這蓮雲城風景獨特,令在下一時詩興大發腹稿了一首拙作,還請幾位前輩道友幫忙斧正一番。”

  血飲真君呵呵一笑道:“老夫雖然不善詩詞之道,但願也一聞小友佳作。”

  岳夕終於逮到表現的機會,自然做足了架子,先是清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目光遠眺滾滾天河,一臉壯志躊躇的吟誦道:

  “天河遠去入四海,碧葉連天攀宮厥。”

  “好!!!”劍痴忽然大聲叫了聲好,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惹得一旁的林月直撇嘴,心說這聲好應該她來叫才是,你一個大老爺們搶什麼呀!

  岳夕一時更為得意,立即將苦思冥想了一晚上的下半句也吟誦了出來。

  “千帆映照綠蔭中,緣是蓮城花下藏。”

  這回哪怕不善詩賦的血飲真君也跟著叫了聲好,而林月更是雙眼直冒小星星的盯著岳夕,讓這傢伙更為得意洋洋。

  “天河遠去入四海,

  碧葉連天攀宮厥。

  千帆映照綠蔭中,

  緣是蓮城花下藏。”

  慕容鳳復念了一邊整首詩,又眺望了一眼隱藏在連天碧葉下的蓮雲城,也不由讚歎道:“好詩,確實應情應景。不知岳公子此詩何名?”

  岳夕得意微笑道:“趙姑娘,此詩詩名其實藏就在詩句中,你將第一句的第一個字,第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第四句的第四個字,連在一起讀出來看看。”

  “天、葉、映、城?”慕容鳳念了一邊,啞然失笑道:“岳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

  林月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建剛妹妹既然你也懂詩詞,何不也借此機會賦詩一首,讓在場幾位前輩道友品評一番?”

  楊修眉頭一皺,他自然看得出來此女看似好意實則暗中針對趙姑娘,畢竟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尤其是當出現一位能令其他女人感到自慚形愧的絕色美人時,只要是個女人都會產生嫉妒情緒。這位儒門女弟子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的岳師兄貌似在趙姑娘面前太過表現了,肯定令此女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慕容鳳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純粹覺得這首《天葉映城》詩作朗朗上口,所以就稱讚了一句,沒想到反被人家藉機趕鴨子上架了。

  一時間在場幾人都盯著她,看她會如何回答。甚至劍痴那聖母婊已經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了。

  慕容鳳原本就沒啥靈感和興致作詩,更別提臨時被人趕鴨子上架,所以現作一首那肯定是沒戲的,畢竟她又不是什麼整天傷風悲秋的大文豪。但是這些都不妨礙她當回文抄公,反正這裡又不是地球!

  “那個其實我不擅長作詩,要不作賦吧。”慕容鳳隨口說道,卻讓在場幾人都為之傻眼。

  就算幾人再不懂詩詞也明白作賦絕對比作詩難度高出數個等級,萬一作的不好那絕對會貽笑大方的。

  楊修連忙勸道:“趙姑娘,林姑娘讓你作詩你就作詩好了。”

  “無妨,正好我有腹稿了。”慕容鳳微微一笑,憑欄遠眺萬里山河,吟誦道:

  “獨立初秋,天河南去,白鹿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天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道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此詞一出現場一片寂靜,幾人心思不同卻都是目瞪口呆……

  劍痴是佩服這丫頭抄襲的如此明目張膽。

  血飲真君誤以為這是月影大魔王冕下真的在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楊修則是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趙姑娘竟有如此才情,簡直驚為天人了。

  而林月則已經完全懵了,先不說光是這首詞的意境就將岳夕的詩甩出幾萬里,但就是這首詞那撲面而來的大氣磅礴就讓她感到陣陣呼吸困難。這是以前前所未過的,恐怕就算是書院中的幾位大儒們也寫不出這樣的詩詞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一首帝皇詞賦!

  至於岳夕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馬上反應過此詞絕不可能是位荳蔻年華的少女能作出來的,這分明是抄襲他人的才對。但問題是飽讀群書的他仍是沒聽說過這首佳作,而如此大氣磅礴的詞句若是一經問世絕對會被世人捧為圭臬才對。為何從未聽人提及過?難道是那位大儒或亞聖的新作?

  而任岳夕想破腦袋恐怕也猜不到這首被略改了幾字的詞賦可是另一個世界的一位開國太祖所作。詞句中包含帝皇氣象,能不大氣磅礴才怪了。

  “岳公子,不知小女的拙作可能入你的耳?”慕容鳳笑眯眯的問道。縱觀華夏文明幾千年,儒家從誕生起就是一個嘴遁術爆表的學術流派,而要想讓儒門弟子服氣最簡單的辦法不是粗暴的武力,而是在他們最擅長的領域啪啪打臉才行。要不然就憑這幫酸儒的臭脾氣肯定會揪著一點小事沒完沒了的折磨你,直到把你逼瘋為止。

  很顯然,慕容鳳希望的效果達到了,而且出奇的好。

  岳夕無言以對,更找不到證據證明人家是抄襲的,只能羞愧難當的落荒而逃,以至於接下來的行程中幾乎都是躲著慕容鳳走,讓她難得清靜了一回。但問題是岳夕與林月不敢來招惹她了,但楊修卻幾乎天天纏著慕容鳳吟詩作對,偏偏這貨肚裡又沒有多少墨水,幾首蹩腳的情詩作的讓慕容鳳恨不能一腳將這貨踹下船去。

  好在神刀門已經遙遙在望,終於讓慕容鳳得以解脫。

  慕容鳳原本以為這神刀門會像修真小說裡寫的那樣,找到一處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作為門派駐地,然而當她見到一座雄渾大城出現在一片原野上時就知道玄幻小說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神刀門非但沒有把宗門設立在凡人難以涉足的群山峻嶺中,反而就在人口最為稠密的平原地帶中心築城開路、廣設商舖、種桑開田,宛若一座帝國都城雄踞一方。

  而神刀門的宗門就像是一座巍峨皇宮坐落在大城中心位置,從某種意義來說這神刀門就是玄幻版的古代帝國皇城,只不過皇帝是門派的宗主,而那些長老們則如各部大佬一樣各司其職。

  但讓慕容鳳更為驚嘆的是這神刀門的宗主並不像古代皇帝一樣是終身制的,其實想想也能理解,畢竟皇帝都想自己當萬歲,然而活過百歲卻是一個沒有。但這裡可是妖獸多如狗,修士滿天飛的修真界,活過萬歲的老怪物或許是鳳毛麟角,但活個幾千歲絕對是一抓一大把。這要是真當了萬歲皇帝讓下面的人怎麼辦?

  所以神刀門的宗主推行的長老輪選制度,是不是覺得很眼熟?沒錯,就是共和選舉制!只不過外面包上了一層玄幻外衣,神刀門宗主一屆任期是一百年,如無大錯可以連任一屆,但犯下大錯則會遭到長老們的上表彈劾,只不過長老們只有上表彈劾的權力,卻無將一位宗主直接趕下台的權力,因為這個權力握在宗門那幫老怪物組成的元老院手中。

  據說這套超時代的共和選舉制度還是那墨門於幾百年前發明的,當然這套制度剛出現時就引起天下一片嘩然,更是遭到了老冤家儒門的百般詆毀與攻擊。然而幾百年過去了,九洲各大門派嘴上雖然不說,但身體卻都很誠實的將這套制度照搬過來套用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儒門嘴上不停喊著不要不要,但抄襲的最為徹底,甚至連選舉門主不要了,直接推陳出新搞起了真正意義上的共和議會制。反正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過真正意義上的皇帝,所以與華夏古代依附皇權而生的儒門不同,這修真界的儒門在超前思想上可是一點都不輸給墨門的,要不然雙方也不能互相鬥了幾千年而不分伯仲。其實單從可以招收女子進書院就可以看出這裡的儒門的胸懷還是很開放的,只是那股天生的酸勁實在讓其他門派有點受不了……

  捧日號畢竟是國之重器,肯定不能招搖過市的開進城裡,所以繞城而行飛進了一片軍營,軍營有專門開鑿一片湖泊可供捧日號降落。

  這軍營裡光是值守營口的士卒都是築基期修士,負責查驗身份的校尉更是位金丹修士。

  慕容鳳、劍痴、楊修、岳夕、林月幾人不是神刀門弟子,自然沒資格進入人家的軍事重地。所以五人被擋在了營門外由血飲真君親自用法寶送下船去。

  待血飲真君進入軍營完成了述職,才駕著一輛寬敞的妖獸廂車載著五人向城門方向飛馳而去。

  廂車還未抵達城門,但沿路的熱鬧集市就已經讓車上幾人目不暇接。這裡應該屬於帝都郊區,但其熱鬧程度絲毫不下於某些大城鎮。

  待到廂車順著擁擠的車流來到巍峨的城門口時,慕容鳳撩開車窗探頭仰望城門,只見城門頭上嵌著一塊巨大的石匾,匾額上鐵畫金鉤般的刻著四個古樸大字——首陽神都!

  血飲真君趁機為車上幾人介紹起首陽神都城:“如各位所見,弊派都城坐落在這片壽漾平原上,離東邊的東荒海不足百里,故而摘取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月首陽為名,寓意太陽升起照下第一縷陽光之地。另外弊派還有紺香陪都,鶯時行宮,槐序重鎮,鳴蜩通都四座大城座落四方拱衛神都。此外還有季夏城,蘭秋城,南宮城,菊月城,子春城,葭月城,冰月城分鎮各地,而這些城名皆取自二十四節氣。”

  岳夕難得沒有賣弄學問,而是頻頻向窗外張望,一臉驚嘆道:“這首陽城的熱鬧可一點都不比我儒門的書山聖城差啊。”

  楊修輕笑道:“岳賢弟,你不說每到一地便賦詩一首以留紀念嗎?這首陽神都可比那蓮雲城巍峨多了,想必你一定能作出更好的佳作吧?”

  岳夕立時大囧,自從前幾天在擅長的領域被慕容鳳給啪啪地打了臉,他躲著人家還來不及,哪還敢在人家面前獻醜啊。

  “還請楊兄海涵,愚弟我一時被首陽城的巍峨繁華所驚,以至心中一片紛亂一時半會兒抓不住那一絲靈感作出滿意的佳作。”岳夕眼珠子一轉,玩了個禍水東引笑呵呵道:“不如先請才高八斗的趙姑娘也為這首陽城作賦一首讓我等開開眼如何?”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2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首陽神都

  不得不說岳夕這一招禍水東引正和眾人心意,恐怕在座當中除了劍痴估計其他人都在猜慕容鳳會再作出怎樣的驚世之作。

  不過慕容鳳顯然沒興致陪幾個小屁孩繼續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所以便笑拒道:“吟詩作賦講究閒情逸致,小女子與岳公子一樣也被這首陽神都的雄偉所震撼的心神激動,一時半會兒的可作不出什麼佳句。”

  正當眾人一臉失望時,那林月卻笑嘻嘻道:“建剛妹妹的作賦之才我們已經有目共睹,再多稱讚也不為過。但是自古詩詞不分家,趙姑娘何不即興賦詩一首讓我們見識一下呢?”

  此話一出,在座幾人神色各有微變。

  楊修暗惱此女如此善妒,岳夕則擔憂自己師妹如此強人所難會惹惱人家。血飲真君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不過顯然也對這位儒門女弟子沒有什麼好感了。劍痴則是純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一點也不擔心慕容鳳會在詩詞‘造詣’上丟地球的人臉。

  慕容鳳一臉微笑,看不出絲毫不悅之意,輕笑道:“林姐姐既然如此盛情,小妹我再推辭就有點做作了。不過小妹我確實不怎麼擅長作詩,但是小妹的表叔在十里八鄉可是位有名的大詩人哦。”

  “咳咳咳!”劍痴立時一陣長咳,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臉色漲的通紅。

  在座幾人也都是一臉驚奇的盯著劍痴,彷彿重新認識了這位。

  “你們別聽這丫頭瞎說,我哪會做什麼詩!”劍痴趕忙解釋道。

  慕容鳳笑道:“哎呀,大錘叔您就別謙虛了。上回冬天家裡下大雪您隨口作了一首《詠雪》詩可是得到私塾先生一通好誇呢。”

  “我哪有作過什麼《詠雪》!”劍痴抓狂道。

  但旁人還以為他是謙虛,紛紛慫恿慕容鳳念來聽聽。

  慕容鳳笑吟吟的念道:“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眾人咋聽之下都覺得這詩做的太俗了,只能勉強算作一首普通的打油詩而已。

  岳夕自問別說他了,就算是書院裡的蒙童都能隨口作出兩三首同樣的打油詩。一時間心中難免有些輕視劍痴。擠在他身邊的林月則毫不掩飾輕蔑之色,覺得這人的名字取俗,就連詩也作的這般俗不可耐。

  楊修則一臉尷尬,顯然也覺得這打油詩實在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心中不由暗嘆同為一家人,但這作詩的水平實在差太多了。

  只有血飲真君臉上閃過一絲訝色,但見慕容鳳沒有點破也不好多言。反正誰現在越輕視這首《詠雪》等將來真正理解了其中的精妙越會自慚形愧。

  而劍痴自然清楚這首《詠雪》的名氣,說是開創了一個嶄新的打油詩體而名垂千古也不為過。所以面對神色各異的眾人他同樣選擇了沉默沒有辯解什麼,甚至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窘迫之色。

  不得不說聖母婊一旦腹黑起來那絕對是啪啪打臉於無形的,而且還讓被打臉之人渾然不覺。

  一行人說話間,廂車已經進了城門。

  整座首陽城若從空中俯瞰宛若一方整齊的九宮格,神刀門的宮殿居中,四條筆直可容納下十駕馬車並行的大道從四邊宮門直通而出直抵四扇城門。所以站在城門口就一眼望到那座巍峨的宮殿。

  而城內的景色與城外又有不同,處處盡顯玄幻畫風。

  妖獸拉車已經不足為奇,懸塔浮樓處處可見,更有許多看起來十分科幻的虛擬光影招牌懸掛於琳瑯滿目的街道兩邊,再加上街道上那些奇形怪狀的異族,絕對會讓人誤以為來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外星城市。

  見慕容鳳一臉好奇的盯著街邊那些奇形異族,楊修便笑著問道:“趙姑娘以前沒見過半妖人嗎?”

  “半妖人?”慕容鳳微微一訝道:“是人類與妖族的混血嗎?”

  楊修搖頭失笑道:“趙姑娘你所說的人類與妖族苟合所生的孽種,可不是這些半妖人。還有這話千萬別當著那些半妖人說,否則他們一定會和你拚命的!”

  慕容鳳驚訝道:“哦?這些半妖人有什麼不一樣嗎?我看著不是和話本小說裡的妖魔鬼怪長的差不多嘛。”

  楊修哈哈一笑道:“那是因為趙姑娘你沒見過那些真正的孽種,所以才會將二者混為一談。其實要區分二者的不同首先要弄清楚二者的來歷,那些孽種自然不用說,都是人類與妖族苟合的產物,但生性更為殘暴嗜血狡詐如狐,身上既有妖氣又有魔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邪惡的存在。而半妖人卻正好相反,據說在上古靈氣充盈的時代體修與劍修盛行,道修反而淪為墊底。但後來世間的靈氣越來越稀薄,劍修幾乎銷聲匿跡,體修則十不存一,反而是我們道修趁勢而起成為了修真界的主流。”

  楊修喝了口水,繼續侃侃而談道:“後來有位體修大能決定另闢蹊徑,居然創造出了一套能夠改變自身形態的神奇體修功法——「天機地象九變神通」,凡修煉這種神通的體修皆可根據需要改變自己的外形,比如那個背生雙翼的半妖人就是修煉出了鷹象而獲得了雙翼。還有那個長的豹人似的,一看就是修煉了豹象,其奔行速度絕對快如閃電。”

  這時坐在對面的岳夕卻是輕蔑的冷哼道:“都是些旁門左道之流,終究難登大道之路。”

  楊修噎了一下,有些不愉的瞥了這小子一眼,心說我和佳人聊得正開心用你來橫插一句顯擺見識?

  “岳賢弟此言差矣。”楊修面帶微笑的反駁道:“我輩修士逆天改命,不在於如何選擇擺在面前的萬千大道,而在於自己的本心。心若正,即使邪魔亦可得道成仙。心若不正,哪怕天天苦讀聖賢書也難登大道。賢弟以為如何?”

  岳夕豈能聽不出楊修的譏諷之意,臉色一時有些掛不住。一旁的林月搶著哼道:“楊前輩您這話說的只能算對一半。”

  “哦?”楊修訝然笑道:“不知在下哪裡說錯了?還請林姑娘指正。”

  林月嬌哼道:“我們儒門聖人曾說過:大道雖有千萬條,然天地正道卻只有一條。”

  楊修啞然失笑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林月正氣凜然道:“聖人曾言:得大道只能成仙,然能證得天地正道便可立地成聖!”

  楊修一攤手,卻是哈哈大笑道:“可事實卻是你們的那位‘聖人’最終也沒能得道成仙,更別說立地成聖了。”

  林月俏臉一時漲的通紅,氣惱的差點動手。岳夕連忙勸住師妹:“君子動口不動手。”然後對楊修正容道:“楊兄,我儒門聖人確實沒能達成宏願,但並不能由此證明聖人選擇的天地正道是錯的。”

  楊修還想爭辯卻被血飲真君阻止道:“道統之爭不是你們幾個小傢伙辯的清的,你們現在還是腳踏實地先打好根基才是正事。”

  岳夕不敢與血飲真君爭辯,便順從謝道:“多謝血飲前輩教誨,是晚輩好高騖遠了。”

  血飲真君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點了點頭,道:“現在首陽城到了,你們二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岳夕為難道:“血飲前輩,我與師妹聽聞師尊他老人家已經前來神刀門參加揚刀大會,但是不知他在哪裡下榻。”

  血飲真君指點道:“凡貴客來訪,弊派都會將其安排在秋宮入住,你們可以去哪裡打聽一下。若是還沒找到人可來我的府邸。”血飲真君說著報出一個地址給二人。

  恰好這時廂車來一處路口,二人下車作揖拜別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待二人一走遠,血飲真君便沉下臉對楊修教訓道:“以後少跟儒門弟子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這是他們最擅長的領域,當心把自己給繞進去。”

  “是,真君大人。”楊修垂首不敢抬頭道。

  血飲真君又說道:“你們三人都先到我府中暫住,等揚刀大會結束我再為你們準備入門考核事宜。”

  劍痴還是頭次聽說什麼入門考核,關鍵是聽血飲真君這話分明也將他給算進去了。顯然某人沒和他商量一聲就把他給算計了。

  待三人被血飲真君安排好府中的客房,劍痴便立即找到慕容鳳追問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我是不可能加入神刀門的!”

  慕容鳳渾不在意的輕笑道:“只是一個考核而已,你要是不想加入可以直接放水嘛。”

  劍痴黑著臉道:“但問題是但凡申請加入修真門派都必須先經過嚴厲的身份核查,我們二人光是身份核查這一關就過不去。”

  “你就當湊個熱鬧好了。”慕容鳳起身道:“難得來一趟這裡,要不要隨我出去逛逛?”

  劍痴拿這丫頭沒轍,只好沒好氣道:“只要不去勾欄瓦肆就行!”

  “哈哈。”慕容鳳呵笑一聲推門而出,結果二人剛到門口就遇見楊修。

  “大錘道友,建剛姑娘,你們這是要出去嗎?”沒有外人在場,楊修的稱呼都顯得親切多了。只是某人不停抽搐的嘴角顯然對自己的假名很不爽。

  “是啊,楊大哥。”慕容鳳輕笑道:“難得來一趟首陽神都,不出去逛逛怎麼行。楊大哥你也準備出去逛街嗎?”

  楊修搖頭道:“我來時得了家中委託,要帶著書信去拜訪一位祖輩故友。”

  慕容鳳哦了一聲,說道:“那如果順路的話不妨一起?”

  “也好。”楊修自然不無應允。

  三人去馬廄要了輛普通的馬車便離開了血飲真君府邸,向東城區駛去。

  血飲真君的府邸在中街,靠近神刀門宮殿群的南宮門,而這南宮門又稱夏雨門,與東宮門的春風門,西宮門的秋實門,北宮門的冬雪門合稱為四季宮門,是進出神刀門宮殿的主要通道。

  但說是宮門其實就是一個高逾十丈的大牌坊,因為整片神刀門宮殿群的四面只有一條寬逾三丈的護宮河隔絕外部,幾乎沒有一段城牆。

  也就是說你站宮河旁就能直接眺望河對岸隱藏在一片蒼鬱綠蔭中的宮殿群,但是看歸看,你要是起什麼歪心思那就是純粹找死了。

  先不說這三丈寬的宮河中游弋著多少水系妖獸,但就是籠罩整座宮殿的九層天絕禁制即使是洞虛期的修士來了也不敢輕易亂闖。

  馬車載著三人穿街過巷來到東區一家大宅院前停下,楊修吩咐車伕拿著書信前去拜門。

  片刻後,一位銀發須白的老者親自迎出門來高興問道:“可是楊賢弟的曾孫到了?”

  這老頭聲若洪鐘,有著金丹後期修為,但年歲怎麼大了估計衝擊元嬰期是沒希望了,所以就在繁華的首陽城中盤了座大宅子當起了富家翁。剛才一聽故友之後攜信前來拜見,便馬上迎了出來。

  “晚輩楊修。”楊修連忙作揖拜見道:“見過黃前輩。”

  黃庭堅立即上下一通仔細打量楊修,口中連連稱讚道:“果真一表人才,與你祖父年輕時候一個模樣。”

  “謝黃前輩繆贊。”楊修連忙再次拜謝道。

  這時黃庭堅注意到車旁還有一男一女,便多打量了一眼,這一瞧頓時心底一驚,那男的看似只有平平的築基修為卻氣度非凡。而那女的當真是美若天仙,只是老頭多年的直覺告訴他此女可能比那男人還危險!

  “這二位是?”黃庭堅不動聲色的問道。

  楊修回頭看了一眼,連忙招呼二人過來,然後介紹道:“黃前輩,這兩位都是血飲真君的親眷,這次正好順路便與在下一同來了首陽城。”

  “哦。”黃庭堅長哦了一聲,微微點頭道:“原來是血飲真君的親眷,果真不凡。不知兩位小友如何稱呼?”

  楊修臉色一僵,只好硬著頭皮為二人介紹道:“這位是王大錘道友,這位是趙建剛姑娘。”

  黃庭堅果然不愧為活了幾百年的老江湖,對於二人的奇葩名氣一點也沒流露出絲毫異樣,反而笑呵呵道:“兩位既然是楊賢侄的好友,不如到府中一坐如何?”

  劍痴默不作聲,慕容鳳點頭一笑道:“如此就叨擾黃前輩了。”

  黃庭堅暗道這二人果然以此女為主,就是不知是何來歷?怎會與楊賢弟的後人攪合在一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2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氪金武裝

  三人被黃庭堅迎進了宅邸,進來後才發現這座三進的宅院內有乾坤。在院子的東南角有一片老頭親手栽種的翠竹林,竹林旁挖了一條淺淺的溪渠環亭而過,處處盡顯雅緻。

  老頭無兒無女,所以整座院子除了看門的一位老僕外並無其他人,顯得有些冷清。不過人家畢竟是金丹期的修士,平時打個坐閉個關就是好幾年,所以這清淨或許擱在人家眼中就是清修了呢。

  “幾位小友瞧瞧老夫親手栽種的這幾株淚竹如何?”黃庭堅將三人迎進涼亭,吩咐老僕去準備茶點,然後轉身一指亭外的那叢翠竹笑呵呵的問道。顯然老頭對這叢翠竹心愛有加,無論是除蟲除草全都是親力親為。

  慕容鳳與劍痴不懂這些竹子的好壞,楊修倒是讚揚了一番:“晚輩觀這幾株淚竹松翠盎然挺拔筆直,再觀這竹身上點點褐斑宛若淚痕,當真是竹中極品啊。沒想到黃前輩這裡還有這等珍稀靈竹,實在是令晚輩豔羨不已啊。”

  老頭聞言立時開懷大笑,哪怕明知楊修的話拍馬屁的成分居多,他也顯得無比得意。

  楊修的投其所好立時讓他與黃庭堅之間的關係融洽了起來,或許人老了總愛回憶往昔。

  老頭坐在亭子裡一邊飲茶賞竹一邊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當年闖蕩九洲的風光經歷,這其中當然少不了楊德祖一些糗事。這種涉及長輩的話題楊修只能在旁陪著笑,可不敢胡亂插嘴。

  二人看似有說有笑,但卻始終沒繞到正題上。

  慕容鳳眼看一壺茶水都快被幾人給喝光了,就考慮著要不要先提出告辭,免得被人家端茶送客。

  恰好這時黃庭堅終於聊回正題了。

  “你外祖的書信我也看了。”黃庭堅輕嘆道:“你小子資質心性雖然都不錯,但是想入這神刀門還差了點。”

  “還請前輩指點。”楊修趕忙拜服道。

  黃庭堅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既然已經搭上了血飲真君那條線,為何又要來求老夫?要知道老夫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之人,而且說句不好聽的,這首陽神都中的金丹修士可能比大街上的野狗還多,老夫實在不知道能幫上你什麼忙。”

  楊修一咬牙,直接下跪道:“不瞞前輩,晚輩來之前曾受外祖叮囑一定要拜您為師。至於為何,外祖他老人家也沒說明,只讓晚輩切記照辦就是。”

  黃庭堅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靜靜的盯著跪在自己面前不起的楊修,手指輕敲著石桌許久才搖頭笑罵道:“這老匹夫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也罷,唉……”

  黃庭堅一聲長嘆,起身對楊修道:“你暫且留下。”言外之意就是慕容鳳和劍痴可以走了。

  慕容鳳自然不會留在這裡當電燈泡,所以與劍痴趕忙起身告辭。

  待二人被送出了門,大門又馬上緊閉了回去。院子中甚至激活了一道隔絕外界探查的禁制,顯然那老頭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丫頭,你說那老頭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劍痴跟在慕容鳳身後邊走邊問道。

  “我怎麼知道!”慕容鳳白眼道。

  劍痴疑慮道:“那老頭不過是個金丹後期,就算楊修拜他為師恐怕也來不及學成什麼高深神通來通過神刀門的考核吧?”

  慕容鳳鄙夷道:“你蠢啊,要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實力猛增有許多種方法!不一定非要學什麼厲害的神通!”

  劍痴一臉驚訝道:“難道是什麼禁忌之術?”

  慕容鳳徹底無語了,連翻白眼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最快提升實力的方法是什麼?當然是氪金啊!!!”

  “哈???”劍痴一臉懵逼,顯然還沒明白過來。

  慕容鳳一拍腦門,無語道:“就是法寶啊!那楊德祖費盡心機想要讓楊修拜入那老頭門下到底圖啥?難道你真以為人家是來當孝子賢孫給那老頭送終的?”

  劍痴終於明白過來,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老頭手中有什麼極品的寶物,偏偏那老頭壽元將盡,所以只要楊修拜入老頭門下就能理所應當的繼承那寶物?”

  “你總算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慕容鳳搖頭感嘆道:“要不然我真不放心將蘇姨交給你。”

  “去去去,別沒大沒小的。”劍痴一臉黑線道:“咱們接下來要去那裡?”

  “隨便逛逛好了,這座首陽城怎麼大,而且修士多如狗,簡直遍地都是寶貝啊。”慕容鳳笑盈盈的無目的四處亂逛,簡直就和小狐狸進了雞窩似的,瞅啥都眼放綠光。要不是跟在一旁的劍痴盯著緊,恐怕不知多少人的荷包要遭殃。

  但即使如此,二人半條街逛下來,慕容鳳的包裡還是塞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這其中有許多都是從沿街地攤上撿漏淘來的寶貝。畢竟在邪王真眼的掃視下任何假貨都是無所遁形的,自然任何寶物也無所遁形。只可惜一圈逛下來蒙塵寶物倒是淘到許多,但真正的寶貝卻是一件都沒有,讓慕容鳳頗為失望。

  “唉,玄幻小說裡只要主角閒著沒事逛街都會有十分狗血的情節發生嗎?為何咱們都逛了一條街了還沒有不開眼的傢伙跳出來送錢送寶送經驗啊?”慕容鳳無力吐槽道。

  劍痴則更加無力的連翻白眼道:“你這丫頭一天到晚的都在瞎想些什麼?”

  慕容鳳忽然腳下一頓,嚇得劍痴以為這丫頭又要翻臉了,結果定睛一瞧才發現這丫頭正盯著街邊一家店舖。店舖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家店舖門口居然高懸著一塊‘內有靈器符籙出售’的招牌。

  “這年頭連靈器法寶都能拉到大街上成批販賣了嗎?”慕容鳳有些凌亂道:“玄幻小說裡都沒怎麼寫的啊!”

  劍痴汗顏道:“估計都是些破舊的或者是低劣的靈器法器,這些東西對散修來說也是難得寶貝,對凡人來說更是媲美神兵利器。”

  “走,進去瞧瞧。”慕容鳳立時來了興致,她長怎麼大逛過各種黑店,販賣槍支彈藥導彈戰機都見過,唯獨賣靈器法寶的店舖沒見識過。

  二人一進入這家名為‘藏寶齋’的店門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擁擠。

  一進店門就是一條擁擠的窄道,兩邊堆滿了各種積滿灰塵的古物,恰好一陣穿堂風颳過帶起一股‘滄桑歲月氣息’撲面而來,把二人嗆的差點奪門而逃。

  “我們是不是進錯門了?”慕容鳳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揮扇灰塵,十分懷疑自己錯進了一家即將倒閉的古董店,而非什麼專門兜售修真法器的店舖。

  店內聽見門口有動靜,連忙迎出一位滿臉灰塵的老頭賠笑道:“哎喲,對不住對不住,小店正在大掃除呢,驚擾到兩位客官了。”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走吧。”慕容鳳搖搖頭就要走。

  這老掌櫃連忙勸道:“哎哎哎,兩位客官可是來買靈器的?不妨到隔壁店裡一坐?”

  “隔壁?”慕容鳳退後一步出了店門歪頭一瞧,果然隔壁還有家類似的店舖。

  老掌櫃笑呵呵道:“蔽店的主家剛剛盤下了隔壁那間店舖,這不才剛剛裝修完畢,東西都已經安放上架了,就等著選了喜慶日子開張呢。二位客官若是急著選件趁手的靈器可以先到店裡選購,就當開門大吉了,呵呵呵。”

  “也好。”慕容鳳點點頭,隨著老掌櫃拐進了隔壁間店舖。

  果然這間店舖的檔次就是不一樣了,居然連櫃檯貨架都是用上等的黑玉鐵木打造而成,件件看起來很華麗的修真器物就堂而皇之的擺在櫃檯內或貨架上任人挑選,偏偏這間店裡連個夥計都沒有,也不怕遭了賊?

  老掌櫃這時又笑呵呵道:“店裡的夥計都在隔壁忙著清掃呢,也沒個招待的人手,讓二位客官見笑了。”

  老掌櫃說著伸手一撫水晶鏡面的櫃檯,閃過一道法術光華,顯然這櫃檯上刻錄有強大的禁制,根本不怕遭尋常毛賊惦記。而能破除這禁制的修士也肯定瞧不上這些低階靈器。

  慕容鳳偷偷故技重施催動邪王真眼掃過這琳瑯滿目的各類器物,然而沒有一件能入眼的。

  想想也是,修真器物畢竟不是古董,是好是壞一試便知,根本不存在什麼明珠蒙塵的說法。

  “掌櫃的,你這店裡可有更好的寶貝?”慕容鳳開口問道。

  老掌櫃微笑問道:“客官可是要上等的法器?”

  慕容鳳搖頭道:“法器就免了,你店裡有法寶嗎?”

  這話問的把老掌櫃嚇了一跳,急忙道:“客官莫開玩笑,這法寶可是元嬰上仙才能使用的寶物,蔽店哪敢賣啊!”

  “哦?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嗎?”慕容鳳訝然道。

  經過老掌櫃一番解釋,慕容鳳才明白過這修士使用的器物也是對照個人實力的,實力不足就算給你神器你也用不了。比如煉氣期的小菜鳥只能使用低階靈器,築基期則能使用上品靈器或低階靈寶,而金丹期則是中上品的靈寶或法器。而那法寶卻是元嬰期以上修士的專屬,這裡其實也是一個分水嶺,法器與法寶雖一字之差,但威能卻天差地別,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法器無法祭煉,而法寶卻能祭煉成本命法寶與使用者心意相通,而且還不用擔心被別人竊取。

  基本上來說每一位志在大道的修士都會在築基期時就開始收集各種天材地寶,然後等熬到元嬰期時再請名家大師或所屬宗門幫忙煉製一件最適合自己的法寶,然後再將這件法寶祭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寶伴隨一生。

  血飲真君手中的那口血刀法寶就是怎麼來的,據說他當年為了收集煉寶的材料幾乎是四處舉債,天天只能啃食最劣質的辟穀丹來度日。當真是一把辛酸淚,唯有己自知啊。

  所以這家小店裡真要是有件法寶出售,哪怕是最低劣的次品法寶,估計不用等到明天就會被各路元嬰修士給踏平了。

  也難怪老掌櫃一聽慕容鳳要賣法寶會怎麼驚慌了,這要是傳揚出去不論真假都是一堆麻煩。

  “好吧,是我無知了。”慕容鳳摸摸鼻子乾笑一聲,再尋視了一眼,這回不找蒙塵明珠,而是隨便相中了一把劍光青凜若霜雪的中品劍類靈器,擱在她這練氣二層小菜鳥手中絕對是神兵利器了。

  老掌櫃見開張大吉,自然將這把除了造型漂亮其它一無是處的「紫電清霜劍」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只配慕容鳳才能擁有。

  爽快的付了錢,慕容鳳一臉顯擺的舞著這把雪亮的靈器寶劍離開了這家店舖。跟在後面一直未開口的劍痴不由直搖頭道:“這把劍徒有其表,擱在凡人手中或許是神兵利器,但是遇見同等的中品靈器估計連一下都挨不住。你這是被人給坑了。”

  慕容鳳白眼道:“我知道,還用你說!”

  “你知道還花這冤枉錢做什麼?”劍痴無語道。

  慕容鳳屈指一彈劍身發出清越的金鳴,哼笑道:“我這是有錢難買我樂意,懂不?”

  劍痴扯了下嘴角,感覺這丫頭跳脫的思維簡直讓正常人無法理解。

  這其實就好比收藏癖好,有的人喜歡名車名表甚至飛船游輪,家裡收藏了一大堆除了觀賞積灰外毫無意義,但就是有人喜歡這樣做。

  慕容鳳自然也有收藏癖好,只不過她是不喜紅妝愛戎裝,幾乎每到一地都會收藏一些劍器。

  這把「紫電清霜劍」或許是她所有收藏中最不值錢的一把寶劍,但絕對是最華麗的之一。

  慕容鳳唰一下還刃入鞘,心滿意足道:“好了,氪金武裝完畢,咱們去刷怪練級吧!”

  劍痴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道:“你可千萬別亂來啊!這首陽城裡正是各路高手齊聚,咱們好不容易跟著血飲真君混進來,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瞧你這慫樣!”慕容鳳一臉鄙夷道:“還有沒有身為一名氪金玩家的覺悟了?”

  劍痴一臉黑線的抓狂道:“你就算要氪金,也別拿一把中品靈器冒充氪金玩家啊!這就和拿把新手木劍就去屠龍滅神找死有啥區別?”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2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這鍋誰惹的誰背

  慕容鳳最終也沒能找到野怪給剛入手的寶劍開開光,不是因為劍痴的勸阻,而是因為這首陽城地處神刀門的京畿之地,即使有妖獸那也都是被馴化了的有主之物。根本沒有野生妖獸來給她的寶劍見血開鋒。無奈的她只好就近找了家茶樓歇歇腳,當然是那種正規的茶樓。否則就算她肯,劍痴也不肯再往坑裡跳了。

  二人選的這家茶樓足有七層樓,只不過只有下面五層對普通客人開放,而最上面兩層只有金丹期修士才能飛入。沒錯,就是飛入。因為這家茶樓最上面的兩層是懸台浮閣飄在半空中的。

  劍痴原本還擔心慕容鳳見獵喜心非要去最上面兩層看風景,但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慕容鳳只是在茶樓二層找處臨窗的空桌落座,見劍痴一臉訝色,便哼道:“我來茶館是想打聽一些這裡的風土人情的順便探聽一下你師尊的下落,又不是專門跑到這裡體驗一下高處不勝寒的。”

  劍痴被懟的啞口無言,端起茶碗哼哼道:“我有說什麼了嗎,這茶不錯。”

  慕容鳳翻翻白眼懶得和這傢伙鬥嘴,一邊吃喝著茶點一邊眺望窗外。

  這家茶樓座落在東市旁邊,所以外頭的街道上極為熱鬧喧囂,各種稀奇古怪裝扮的修士隨處可見,但更多的是衣著樸素的凡人。天空中時有高階修士遁光飛過,這首陽城中並未有玄幻小說裡經常出現的禁飛令,因為但凡成為修士的那個不想成為人上人?現在好不容易出人頭地了,誰還願意和一幫凡人並肩而行。當然首陽城沒有禁飛令,但也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隨意飛行的,比如城中心的皇宮區,還有駐紮北城區的神刀禁衛校場,都是嚴禁外人靠近的,更別說凌空飛過了,那和找死沒區別。所以凡是在城中飛行的修士都會遵守一條規定,那就是不得飛越任何建築物上空,只能順著街道低空飛行。

  當然階級依舊是無處不在的,比如築基修士只能離地三丈飛行,金丹修士則是五丈高度,元嬰修士則為十丈,盡顯森嚴階級的層次分明。至於分神期修士,人家都用瞬移的,誰還用飛的。畢竟首陽城太大了,普通人從城東門走到城西門起碼要半天才能走到頭,人家一個瞬移就能到,省時又省力。

  當然越是高階修士越不乏特立獨行的存在,比如眼下這一位。

  慕容鳳憑窗眺望人頭攢動的街道,遠遠地就聽見一陣鼓樂絲竹之聲從街頭傳來。起先她還以為是趕廟會的舞獅隊來了,結果等那支人馬走近了一瞧,好嘛,整個一支招搖無比的遊行隊伍。

  街道上的行人一見到這支隊伍行來立即紛紛避讓,即使從空中飛過的修士也趕緊繞道而過。皆因為這支隊伍中有一座前後七七四十九位力士抬行的大轎子,簡直堪比一座微型行宮。

  這轎子的主人似乎不知何為低調,毫不掩飾一身份神期修士的威壓。驚的路兩邊的普通人無不紛紛下跪磕頭。

  轎子前頭更有一隊築基期修為的金甲騎士開道,後面則是鑼鼓震街,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

  慕容鳳掏了掏耳朵,回頭訝然道:“這人什麼來頭,居然搞出怎麼大的排場?”

  劍痴提醒道:“別當面議論人,尤其對方還是位分神期高人,當心被感應到。”

  慕容鳳哼了一聲,收回目光抬手招呼戰戰兢兢的小二過來,問道:“知道下面那位什麼來頭嗎?”

  小二連忙連連擺手道:“客官慎言,下面那位主可惹不得。”直到那支隊伍走遠了,小二才心有餘悸的解釋道:“回二位客官,剛剛過去的那位是天台洲星宿派宗主的星宿上仙,一身神通法力無邊。前不久剛抵達首陽城時和一夥來自九宮洲摘星觀的老道起了衝突,結果那位星宿上仙仍是憑一身神通生生將那伙老道全部化作了膿水,嘶,那場面別提有多滲人了。”

  慕容鳳與劍痴一時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位招搖過市的高人居然還是個狠人。

  劍痴疑惑道:“城中不是不允許私鬥嗎?為什麼還會鬧出人命來?神刀門沒出面阻止嗎?”

  小二賠笑道:“客官您肯定是剛到首陽城吧?您有所不知,神刀門在雙方起衝突的時候就出面斡旋了,奈何雙方似乎有舊怨,根本沒法平心靜氣的坐下來接受神刀門的調解。所以最後這位星宿上仙就和那伙摘星觀的老道相約到城外進行鬥法,而且還是一個人單挑對方三十多個人呢。當時前去觀戰的簡直是人山人海,幾乎半個城的人都去了。”

  劍痴皺眉道:“那伙道士修為如何?難道其中沒有分神期修士嗎?怎麼會三十多人聯手都鬥不過一個人?”

  小二撓撓頭,乾笑道:“客官您這問的可就為難小的了,小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那分辨的出眾位上仙的修為啊。不過小的聽人說那伙老道中起碼有兩位分神期上仙呢,可惜照樣被那位星宿上仙一巴掌拍成了肉泥,嘖嘖。”

  “行了,你下去吧。”劍痴摸出一塊碎銀打發走小二,對慕容鳳沉聲道:“你怎麼看?”

  慕容鳳聳肩道:“這個還用問嗎,那位星宿上仙剛剛路過時可絲毫沒掩飾自己分神後期的修為。那小二如果所言不假,那伙道士中最起碼也有兩位同等實力的分神期修士,可是照樣被人家一巴掌拍死,只能說明這位星宿上仙肯定修煉了什麼厲害的神通。”

  劍痴見這丫頭雙眼放光,連忙警告道:“你可別胡來!!!”

  慕容鳳白了一眼,全然不理會劍痴的警告,而是抽出紫電青霜劍輕輕擦拭起來,瞧這架勢分明是打算拿一位分神期修士的血來為這把寶劍開鋒了。

  劍痴只能再勸道:“我們和那位星宿上仙無冤無仇的,你就這樣無緣無故的上門挑釁不怕惹怒神刀門嗎?這樣一來你還怎麼混進神刀門?”

  慕容鳳白眼道:“你傻啊?誰告訴你我要去挑釁那個星宿老怪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劍痴無語道。

  慕容鳳哼道:“這都看不明白?當然是擦乾淨了好準備砍人啊。”

  劍痴抓狂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慕容鳳一瞪眼,正氣凜然道:“想哪星宿老怪心狠手辣,明明說好了只是比試鬥法卻痛下殺手,致使我三十多位正道人士死於非命。而我身為江湖有名大俠王大錘之侄女趙建剛自然不能坐視這等惡人逍遙法外,所以仗劍替天行道取那老怪狗頭以祭奠那些道長的在天之靈乃是我輩應盡之責!”

  劍痴探頭看看窗外天色,還好,沒有要打雷的跡象……

  “咦?”慕容鳳忽然輕咦一聲收起長劍,示意道:“喂喂喂,快瞧。”

  “瞧什麼?”劍痴扭過頭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就見一群年輕男女順著樓梯上到茶館二樓在不遠處一張空桌坐下。

  這群人三男二女共五人,身著華貴衣衫手提嵌玉鑲金的法器寶劍,顯然來歷不凡。

  “怎麼了?”劍痴不認識這群人,而且這群人雖然衣飾華麗但修為平平,其中唯有兩個男人是築基初期修為,其餘三人皆是煉氣期。

  “看那人,是不是覺得眼熟?”慕容鳳指著那兩個築基期的其中一人,輕笑道。

  劍痴再次仔細觀瞧,發現此人面若冠玉,唇紅齒白,娥眉細眼,分明是位女扮男裝的西貝女。

  “咦!是她!”劍痴立時認出了此女正是那個與楊修比試過的灕江九幫精英後輩,沒想到會在這裡又遇見。只可惜楊修沒在,否則定能一眼認出此人。

  “是灕江九幫的人。”劍痴輕聲道:“他們應該比我們先一步抵達首陽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不過咱們沒和他們照過面,他們應該不認識咱們。”

  劍痴見慕容鳳一臉壞笑,不由一臉黑線道:“你這丫頭又在憋什麼壞主意?”

  “哪有!”慕容鳳立即辯解道:“我只是好奇那人為何總是以男裝示人,可偏偏是個人都能瞧得出她是女扮男裝,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劍痴無語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興許是人家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巴不得到處惹是生非?”

  慕容鳳瞪眼道:“什麼叫都像我一樣巴不得到處惹是生非?我是那種人嗎?明明都是麻煩自己找上門的好伐!”

  “哼,我懶得和你這丫頭爭辯。”劍痴哼聲道:“反正你別再給我惹事了,否則別怪我讓小姚給你媽打小報告。”

  “喲呵,聖母婊居然學會打小報告了!”慕容鳳冷笑一聲,道:“好呀,有膽量你就去啊,看蘇姨是聽你的話,還是相信我的話。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呢!”

  見劍痴啞口無言,慕容鳳傲然一笑道:“哼,和我斗,你還嫩了一點。”

  這時茶樓又上來一群吆五喝六的年輕人,似乎是城中的貴胄紈褲子弟,英挺帥氣的神刀門弟子服仍是被這些人穿的七扭八歪沒個正行。尤其是帶頭之人明明有著築基後期的修為,卻臉色發青腳步虛浮,分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而跟在這人後頭的那些人也都一個個好不到哪裡去,自顧自的嬉笑怒罵絲毫不在意旁人厭惡的目光徑直上了樓。

  劍痴搖頭輕嘆道:“到哪兒都有老鼠屎。”

  劍痴這句話雖然說的很輕,但也沒多做遮掩,結果那群人跟在最後一個的人正要抬腿上樓梯忽然抖了下耳朵頓住了腳,然後惡狠狠的轉頭望來,獰笑道:“哥幾個有人罵咱們,你們說該咋辦?”

  “什麼?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惹爺?”立時這幫紈袴紛紛從三樓湧回了二樓,直直向劍痴走來,甚至沿途還故意撞翻了幾張桌子,嚇得二樓的客人紛紛避之不及。

  慕容鳳一攤手,哼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這鍋是你惹來的,你自己背吧。”

  劍痴微微抽搐嘴角,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竟真的惹來了麻煩。

  說話間,這群修真界的紈褲子弟已經聚集到了劍痴這桌旁邊,一個個無不惡形惡狀的盯著劍痴,當然也有一臉驚豔的盯著慕容鳳的。

  “老大就是這傢伙暗地裡罵我們是老鼠屎。”先前那個跟在最後面的傢伙一臉得意道:“嘿嘿,這小子肯定不知道哥哥我修煉了順風耳,被我聽了個真真的。”

  帶頭的紈袴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擰眉瞪眼盯著劍痴正要發飆卻被旁邊一個狗腿子輕輕捅了腰間。

  “幹嘛?”

  “老大,瞧這妞長的好俊俏,比藥仙子還漂亮哇!”

  “你騙鬼吶!天底下怎麼可能還有比藥仙子還漂亮的女人……”這紈袴下意識的扭頭一瞧見慕容鳳的真容,立時雙目圓睜一時連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都忘了。

  慕容鳳微微搖頭,一邊品著茶一邊對默不作聲的劍痴哼道:“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別壞了我喝茶的雅興。”

  “哈哈哈,美人生氣了。”紈袴一臉垂涎的盯著慕容鳳,大笑道:“美人,這小子明顯是個沒卵的慫蛋,連聲屁都不敢放,美人你要不還是跟哥哥我去樓上逍遙快活一下如何啊?”

  啪!

  忽然有人拍案而起,卻是灕江九幫的那個西貝女,只見她俏臉含煞怒哼道:“無恥之徒焉敢放肆!”

  “混賬!又是那個不開眼的傢伙想壞老子的好事……”紈袴一臉獰相回過頭,立時又愣住了,隨即張狂的大笑道:“唉喲,今天哥哥我真是走了桃花運了,只是出來散散心居然一下撞見了兩位大美人。”

  一幫狗腿子立時紛紛附和,大讚這位紈袴英明神武自有美人投懷送抱。惡俗的馬屁不絕於耳,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那西貝女被一幫狗腿子言語輕薄,立時惱羞成怒的抽出了佩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

  然而紈袴卻絲毫不懼,反而張狂的大笑道:“小美人你知道哥哥我是誰嗎?居然敢拿劍指著我?信不信我讓你們永遠走不出這首陽城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2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惹禍上門(上)

  隨同此女一起來的幾人也紛紛勸她先將武器收起來,那個同為築基的男子則抱拳拱手賠禮道:“小妹初出茅廬不懂江湖規矩,打擾了公子的雅興。小弟先行賠個不是……”

  “你算哪根蔥?滾開!”紈袴一瞪眼怒喝道。一幫狗腿子立時獰笑著就要動手,絲毫不在乎對方是築基修士,顯然有所依仗,根本不怕對方敢還手。

  這幫灕江九幫的弟子立時被一群狗腿子給逼到了牆角,想要動手卻又不敢,畢竟對方身上可都穿著神刀門的弟子服。而且看對方行為如此囂張無忌,顯然後台硬的可怕。

  慕容鳳暗暗搖頭隨手擱下了茶碗。劍痴一見她這動作就知道要遭,立即搶先出手,人未動,劍光一閃便以回鞘。

  那群囂張的狗腿子還沒搞清楚咋回事就紛紛倒地昏死了過去,只留下看傻眼了的那紈袴。

  “你你你!”紈袴一臉緊張的指著劍痴,他是紈袴不假,但並不代表他蠢,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見劍痴一出手便知他是扮豬吃虎的高人,所以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踢到鐵板了,但他依舊色厲內茌的厲喝出了最為經典的一句反派台詞:“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我讓我爹滅你九族!”

  “滾!”劍痴一臉嫌棄的輕哼一聲,對這樣的紈袴出手簡直是掉分。

  慕容鳳掏掏耳朵,也被這句經典反派台詞有點雷到了,心說這年頭的反派都怎麼沒創意了嗎?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狠話,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有膽量你就給我等著……”

  “有膽量你就給我等著!”這紈袴果真撂下一句狠話,就屁滾尿流的滾下了樓梯跑去搬救兵了。全然不顧躺了一地的狗腿子。

  而那幾個灕江九幫的弟子一見大事不妙,也連忙護著那西貝女倉惶的逃離了茶樓。

  慕容鳳無語的直翻白眼,說道:“你應該斬草除根的。”

  劍痴起身哼道:“只是一群依仗祖輩蒙蔭的紈袴,隨手教訓一下就是了。”

  “你這樣婦人之仁不是和俗套的狗血劇一個套路了?”慕容鳳譏諷道:“等會兒打了小的惹來老的,可別指望我出手相助。”

  “不需要。”劍痴哼了一聲。

  二人先後出了一片混亂的茶樓擠入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但是很快發現後面有人在跟蹤他倆。

  “是茶樓的夥計。”慕容鳳頭也不回的隨口道:“估計是怕殃及魚池,所以暗中跟著想先摸清咱們落腳的地方好去那紈袴那裡通風報信。”

  “要甩掉嗎?”劍痴皺眉道。

  慕容鳳輕笑道:“甩掉做什麼?反正咱們的容貌已經被對方記下,除非你以後不想見人了。讓他跟著好了,咱們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回去,看他們敢不敢去血飲的府上要人。”

  二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血飲真君的府上,那個一路跟蹤而來的夥計瞅了一眼門房上匾額立時被嚇的雙腿一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茶樓的。

  茶樓掌櫃一見人回來了,連忙拽著這伙計到後院逼問道:“摸清那兩人落腳的地方了嗎?快說!”

  夥計一臉慘白,哆嗦著嘴唇說道:“掌櫃的,神仙打架,咱們的茶樓要完了。”

  掌櫃的啪地一巴掌扇了這小子一耳光,怒道:“你魔怔了?瞎說啥胡話呢?趕緊說兩個人躲哪兒去了?等會兒金公子帶著人回來要是見不到人,還不拆了我們的茶樓啊!”

  夥計面若死灰得回答道:“掌櫃的,那兩個人是血飲老魔府中的人。”

  “什麼血飲老魔……”掌櫃的罵了半句生生噎了回去,滿臉驚恐道:“血飲老魔?是那位一人屠滅了佛山鎮的血飲老魔?!”

  夥計連連點頭,道:“正是十幾年前一人屠滅了佛山鎮的血飲老魔!”

  二人口中所言之事乃是十幾年前發生在南疆的一場慘案。當時的血飲真君奉了神刀門宗主的命令協助金光寺前往佛山鎮追蹤混沌天魔餘孽的下落,然而等他趕到時卻晚了一步。全鎮上下數千戶居民全都已經被混沌天魔毒害成了殭屍,他只能出手滅殺這些殭屍永絕後患。然而此事涉及混沌天魔,早被三大宗門下了封口令。所以佛山鎮慘案越傳越邪乎,到最後演變成了血飲真君修煉走火入魔發狂一人屠滅了整個小鎮的所有活人……

  不得不說這鍋血飲真君背的有點冤,偏偏他又沒辦法對外人解釋。神刀門有心將此事壓下進行冷處理,便乾脆將血飲真君外調去了清沐城,算是避過了當時群情洶湧的輿情。然而沒想到此事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血飲真君在普通民眾心中的凶名卻絲毫不減當年,甚至冠上了老魔稱號,他若是知道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確定那二人是進了血飲老魔,咳咳,血飲上仙的府邸?”掌櫃的神情緊張的確認道。

  “小的親眼見到血飲老魔的門房將那二人恭恭敬敬的請了進去,絕不可能有假。”夥計哭喪著臉道:“掌櫃的,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們還是趕緊收拾一下細軟跑路吧?”

  “跑你個頭!”掌櫃的又是一巴掌扇懵了夥計,自己卻在原地六神無主的急的團團轉苦思對策。恰好這時一前堂跑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驚慌道:“掌櫃的不好啦不好啦,金公子帶著人馬殺回來了,已經堵在咱們茶樓門口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鬼嚎什麼!”掌櫃的怒吼一聲,又是一巴掌把這跑腿的扇了個原地轉圈,然後自己一咬牙硬著頭皮迎了出去。

  掌櫃的剛一出來就聽見一個囂張的聲音在那咆哮:“砸!統統給我砸了!”

  掌櫃的立時臉色一綠,連忙沖上前喊道:“金公子砸不得砸不得,這可都是宗門的買賣。”

  “什麼宗門的買賣,屁,還不都是老子的!那對狗男女呢?快去給少爺我揪出來!對了,還有那個女扮男裝的,也不要放走!”這位囂張紈袴也真是什麼話都敢亂說,差點把掌櫃的嚇一踉蹌,急忙道:“金公子,那些位客人都已經走了。”

  “什麼?跑了?你吃屎長大的嗎?居然讓那對狗男女跑了?”紈袴立時滿臉猙獰的扇了掌櫃的一巴掌直原地轉圈,讓躲在後面揉臉的倆夥計看的真解氣……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我追!就算將這首陽城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對狗男女給本少爺抓來!”紈袴轉身對新來一群狗腿子呼喝怒罵道。這群人中甚至有幾位修為不弱的金丹修士,然而面對這紈袴的咆哮居然沒一個人敢吭聲反駁,只有諾諾應是。

  掌櫃的捂著臉頰,本來到了嘴邊的話仍是嚥了回去,只是一臉冷笑盯著這紈袴帶著一幫狗腿子呼啦啦的揚長而去。

  “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真的惹怒了那位血飲老魔看誰保得住你。”掌櫃的陰陰一笑轉過身卻見大堂一片狼藉,立時心疼的肝直顫咆哮道:“都死絕啦?還不趕緊滾出來收拾乾淨!”

  一大幫夥計和跑堂的立即湧了出來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傾倒凌亂的桌椅凳子,瞧這熟練的動作顯然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另一邊,在血飲真君的府邸中。

  慕容鳳詢問管家得知楊修還沒回來,血飲真君則進宮述職也未歸來。不過城中有許多修士得知血飲真君回來後紛紛差人送了拜帖,慕容鳳隨意翻看了幾眼,發現其中大多為元嬰修士,金丹修士只有寥寥幾人,而且落款都以門下走狗自居,別以為門下走狗是什麼自賤的話,這年頭想給一位元嬰修士當門下走狗的人那絕對是海了去了,尤其這位元嬰修士還是一方封疆大吏。

  不過真正讓慕容鳳驚訝的是這數十份拜帖中居然有一封是位分神期修士差人送來的,只不過這封拜帖上有分神期修士的神識烙印,非血飲真君本人外人根本無法拆閱。

  “看來這老小子也有後台啊。”慕容鳳輕笑一聲,將這些拜帖重新放回,然後背著手轉到後花園。

  如同大多一心追求大道的修士一樣,血飲真君的府邸雖然十分華麗奢侈,但卻只有老僕三人,至於妻妾子嗣更是一個沒有。因為修士結道侶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是情投意合就可以的了。尤其是有門有派的修士更是要先到得到宗門的許可,畢竟每一個門派培養一個修士可都是耗費大量資源的,尤其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還涉及到門派獨門功法保密的問題,所以結道侶不是你想結就能結的。

  另外還有一個因素就是道侶互相之間匹配的問題,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像給畜牧配種,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問題,畢竟雙修之道也是大道之一,可開不得一點玩笑。

  當然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某一個修士壽元將盡又突破無望,便會廣納美人續妾來繁殖子嗣,這便是修真家族的由來。但是這些大多為凡人的美人肯定無法成為道侶為修士提供雙修互補,所以一般來說只有壽元將盡的修士才會為了繁殖子嗣而去做這種耗費精元又損耗功力的事情。

  而像血飲真君這樣資質上佳,甚至有機會衝擊分神期的潛力股,神刀門是絕不會讓他輕易去締結什麼道侶的,除非對方也是天縱之資的女修士,而且還要對神刀門絕對忠誠並且能和血飲真君相輔相成……

  反正結道侶可比家畜配種麻煩千萬倍就是了。

  當然不管在那個世界都少不了走歪門邪道之人,尤其是那些色中餓鬼仍是將雙修大道練成了許多人談之色變的採補之術,以至於許多正道門派都將雙修之術束之高閣了。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慕容鳳的飄飛的思緒,就聽劍痴來到旁邊問道:“在想什麼呢?”

  “在想怎麼一步步征服這個世界。”慕容鳳淡淡道。

  劍痴翻翻白眼,直接轉身就走。

  “你來了又走,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慕容鳳笑問道。

  劍痴停下腳步,哼道:“如你所料,那紈袴帶著人先去砸了那家茶樓,然後又帶著一幫狗腿子在大街上四處搜捕我們和那些灕江九幫等人的下落。結果鬧得東市一片雞飛狗跳,連城管見了都避之不及。”

  慕容鳳呵笑道:“那你探聽到那小子的來頭了嗎?”

  劍痴點點頭,沉聲道:“那小子來頭確實很大,乃是神刀門三位太上長老之一的金刀老祖的後人,姓金名寶,自稱道號招寶上人。因為是家中千傾地一根獨苗,所以被金家長輩給寵壞了。就連神刀門宗主都對這小混蛋頭疼不已,偏偏又不敢下狠手懲治,以至於這小子越來越橫行無忌。”

  “難怪如此囂張。”慕容鳳搖頭失笑道:“看來光憑一個血飲真君不一定保得住咱們倆啊。”

  劍痴無語道:“我看你是巴不得那小子打上門來,好將事情鬧大。”

  說話間,門房的老僕忽然快步過來向劍痴通稟道:“表少爺,門外頭來了幾位自稱是灕江九幫的人,前來拜見真君大人。您看?”

  慕容鳳呵呵笑道:“咱們都快自身難保了,卻有人巴巴的趕來尋求庇護。”

  “你就別光顧著說風涼話了。”劍痴沒好氣道:“還不趕緊想個辦法!”

  慕容鳳哼道:“反正這鍋又不是我惹來的,誰惹得誰背去。”

  “算你狠。”劍痴只好氣鼓鼓的一跺腳朝門口快步而去,親自去接近那幾人。

  慕容鳳見前來通稟的老僕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由安慰道:“老丈莫慌,您差個人去宮裡一趟將真君大人請回來不就沒事了。”

  老僕苦笑道:“宮中可都是上仙貴人出入的地方,怎是我等凡人能夠隨意進出的地方。”

  慕容鳳沉吟了片刻,便又吩咐道:“那你去將剛才收到的拜帖挑出幾份,記得只要幾位金丹修士的拜帖。”

  “啊?”老僕一臉茫然,顯然不懂慕容鳳的用意,但還是馬上去照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3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惹禍上門(下)

  這時劍痴也領著一群人來到前廳,這群人正是先前在茶樓裡的那幾位,只不過其中多了一位豹頭環眼張須如劍的壯漢,此人乃是灕江九幫九位大龍頭中的血眼龍王的大兒子簫通海,金丹初期修為,人送江湖外號通海蛟王,同時此人也是此次灕江九幫前來參加神刀門揚刀大會的主事人。而先前在天河上又是送禮又是宴請血飲真君的也是這位,另外這位通海蛟王還是那西貝女的舅父。

  而這位通海蛟王現在親自登門拜訪血飲真君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畢竟誰讓他最疼愛的親外甥女惹了這裡最不該惹的地頭蛇。這不只能帶著一幫不讓他省心的小輩前來拜見血飲真君,希望那位金家大少能夠看在血飲真君的面子上化解雙方的誤會。

  但不得不說這位通海蛟王若是真的想解決雙方之間的這點小矛盾就根本不應該求到這裡,因為先不說那在這首陽城中橫行慣了的金寶是否真的會看在血飲真君的凶名上而服軟,但就是血飲真君本人不就是和人家一個派系的。

  而現在通海蛟王將事情求到血飲真君這裡只會局面推向最糟糕的方向,而且極有可能將自己連同整個灕江九幫捲入神刀門內部的派系鬥爭,最終只能成為各方派系互相傾軋的犧牲品……

  只能說這位通海蛟王真的是連拜山頭都不會拜,急於化解矛盾卻在不知不覺中捲入了更大的漩渦中。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通海蛟王故意為之……

  這也是為什麼慕容鳳明知這些人的來意而不願意出面,只讓劍痴這個聖母婊去接待人家了,反正這個黑鍋本就是他惹出來的。

  至於慕容鳳為什麼會知道怎麼多有關神刀門的內幕?很簡單,隨便翻看幾眼那些拜帖就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慕容鳳才會讓那老僕去挑選幾份拜帖出來留作備用。

  此刻前廳中,通海蛟王見血飲真君沒在府上,便向眼前這位表少爺直接稟明了來意,然而讓他沒想到是眼前這位表少爺竟是此次事件中的另一位主角,或者說所有事情皆因為他一句嘴欠而惹出來的。

  通海蛟王心中別提多有鬱悶了,但是人家好歹是血飲真君的表侄,所以面子上還得做足,說明了來意後又奉上了一封長長的禮單。

  如果換成慕容鳳在場,是絕對不會接手這份禮單的,然而劍痴卻接了,而且這貨不但接了還將事情大包大攬,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讓幾位灕江九幫後輩一時感動不已,紛紛起身拜謝。

  通海蛟王見目的已經達到,而且正主也沒在家不便逗留,便起身告辭。

  劍痴將一行人剛禮送到門口,恰好撞見剛剛回來的楊修。

  得,又遇見一位熟人。

  通海蛟王可是對這位楊修印象深刻,連忙上前賢侄賢侄的喊的那叫一個親切。而躲在人群後面的那個西貝女更是一臉羞紅,只敢偷眼打量楊修。

  楊修也很詫異這幾位會來登門拜訪,連忙又將他們給請了進去。又是一輪端茶倒水互通來意,楊修聽聞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馬上也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當然這貨不是和劍痴一樣正義感爆棚,而是因為他聽幾人說趙建剛姑娘居然被一個紈袴少爺給調戲了,所以立時就怒了!

  恰好這時慕容鳳拿著幾份門房老僕挑選出來的拜帖進入客廳。在座的幾位灕江九幫後輩雖然都在茶樓中遠遠瞥過慕容鳳幾眼,但是此刻近看之下仍然被驚豔到了,心中無不驚嘆此女只應天上有,奈何謫塵下凡間,世間從此又少不了一場紅顏禍水……

  自然慕容鳳也聽見了楊修剛才的慷慨陳詞,故裝作一臉好奇驚訝的問道:“楊前輩您剛才在聊什麼呢?怎麼激動?”

  “咳咳咳,沒什麼,沒什麼。”楊修一陣乾咳,滿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咳嗯!”通海蛟王畢竟是老江湖了,不像那幾個小輩彷彿被勾走了魂,到現在都還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姑娘,所以他先重咳了一聲讓幾個出洋相的小輩回過神,然後笑容和藹的問道:“這位姑娘是?”

  楊修連忙介紹道:“這位趙姑娘就是血飲真君大人孫表侄女。”

  通海蛟王立時哦了一聲,暗道原來是血飲真君的親眷,那今天這事恐怕就沒法善了了。這揚刀大會還沒開始說不定這首陽城中先要上演一場龍爭虎鬥了。

  “趙姑娘,可是血飲真君大人回來了?”楊修開口問道。

  慕容鳳搖搖頭,說道:“真君大人進宮還未歸來,這不門房那裡卻已經收到一大堆拜帖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楊修似故意說灕江九幫那些人聽,輕笑道:“血飲真君雖然外駐清沐城,但門生故吏可是遍佈首陽城。現在那些人得知血飲真君回來了,自然會來拜見。這事留給血飲真君大人親自處理便可。”

  “那好吧。”慕容鳳晃了晃手中的拜帖,心中卻是無語暗嘆這小子還是嫩了點,她都已經將錦囊妙計送到他面前了居然還不知。

  反倒是那位通海蛟王盯著慕容鳳手中的拜帖閃過一絲訝色,但他卻也沒多說什麼。

  慕容鳳見目的沒有達到,也懶得多說,反正這個鍋又不是她惹出來的。便要告辭離開,但想了想又對在場那幾位灕江九幫的客人客氣道:“幾位前輩遠道而來不如稍後片刻留在府中吃一頓便飯吧?說不定真君大人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用了,不用了。”通海蛟王連忙笑著婉拒道:“怎能如此麻煩幾位小友,況且我等還有要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

  楊修見對方婉拒好意,便主動將他們送出了府。全然一副半個主人的架勢,反倒是劍痴這位表少爺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沒有一點存在感。

  “你怎麼都不說話?”見客廳裡沒外人了,慕容鳳隨手將幾份拜帖丟在桌上問道。

  劍痴卻凝眉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個通紅蛟王有問題!”

  “呵,才看出來嗎?”慕容鳳冷笑一聲,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看出什麼來了嗎?”劍痴問道。

  慕容鳳聳肩道:“這種事情還需要看嗎?猜也能猜到了,人家又不是神刀門的人,而且又不傻,明知面前是個火坑他還敢往裡跳,分明是有更深的算計。其實自從在天河上相遇他就對血飲真君百般巴結分明是有所圖謀,只是當時我沒太注意而已。”

  劍痴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攪渾這首陽城裡的水?”

  慕容鳳呵笑道:“這首陽城里根本就是一個泥潭,還需要攪渾嗎?”

  慕容鳳一口喝光茶水,搖頭感嘆道:“說真的我挺佩服那幫禿驢的,天天沒事不想著唸經拜佛,老想著如何算計別人,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

  劍痴說道:“你的意思這背後是那金光寺所為?”

  “這種事根本不用猜。”慕容鳳攤手道:“誰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嫌疑,現在白鹿洲的三大宗門中天星宗屢遭霉運正自顧不暇,這要是神刀門內部再出點齷齪事,如果能在萬眾矚目的揚刀大會上丟個大臉,你說誰會最高興?”

  劍痴一時間啞口無言,頹然一嘆:“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行了,別想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了。”慕容鳳淡然道:“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三大宗門互相之間的齷齪事肯定多了去了,你還想讓三大宗門像幼兒園裡的小朋友一樣相親相愛排排坐分糖吃嗎?”

  劍痴乾咳了一聲,苦惱道:“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想抽身事外都不行了。”

  “誰說我們要抽身事外了?”慕容鳳哼笑道:“人家既然敢將咱們拖下水就要做好覺悟才行,到時候指不定誰逗誰玩呢。”

  劍痴搖頭苦笑一聲,目光瞥過桌上的拜帖,問道:“你故意拿這些拜帖來做什麼?”

  慕容鳳隨手拿起一份拜帖,晃了晃說道:“這可是錦囊妙計,可惜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

  “什麼金鑲玉?”恰好這是楊修送客人回來了,邁步進來好奇問道。

  慕容鳳放下拜帖,轉身輕笑道:“楊前輩,我聽大錘叔說了,您是要我替去教訓那個紈袴一頓,出出氣是嗎?”

  楊修尷尬一笑,隨又馬上正容道:“趙姑娘你可是真君大人的親眷,受人輕薄若是不能去找回場子,有損的可是真君大人的面子,所以你不用勸我了。”

  “我沒說要勸你呀。”慕容鳳笑眯眯道:“楊前輩,現在那紈袴還在東市街上四處打聽我和大錘叔的下落呢,說不定你一出門口就能撞見了。”

  楊修噎了一下,心說你好歹也勸一下啊,怎麼能不按套路來呢?

  忽然大門口傳來咣咣的巨大砸門聲,然後就見門房老僕一臉驚恐的跑了進來,慌張道:“表少爺,楊少爺,大事不好了,門外頭忽然來一群凶神惡煞之徒正在砸門,這可如何是好啊!!!”

  楊修聞言立時怒了,大喝一聲道:“朗朗乾坤竟敢強闖元嬰真君府邸,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待我出去會一會他們!”結果喊完了等了半天也沒人出聲勸他,楊修尷尬的回頭一瞧,發現慕容鳳依舊一臉的笑眯眯盯著他,甚至還慫恿道:“楊前輩您再不快點去說不定人家就要破門而入了。”

  楊修扯了下嘴角,只好硬著頭皮向大門口衝去。

  劍痴無語道:“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作為始作俑者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慕容鳳起身拍拍手也跟了出去,劍痴搖搖頭也只好跟上。

  二人慢一步來到門口,見楊修已經橫劍傲立門口,面前躺了一地呻吟陣陣的狗腿子。

  那紈袴金寶正如潑婦罵街一樣躲在一群人後面大聲叫罵,同時還不停慫恿身邊的金丹修士上前拿下楊修。

  然而幾位隨同前來的金丹修士皆是臉色慘白,根本不敢踰越雷池半步。因為他們知道這是誰的府邸,真要是敢闖進去傷人,估計他們幾人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血飲老魔的赫赫凶名可不只是在普通人中才有莫大威懾力的,在年輕一輩的修士中同樣有著莫大威懾力,甚至這些修士比凡人更懼怕血飲真君。因為他們知道的更多,所以也會更畏懼。

  金寶見三位金丹修士皆不敢動手,立時氣的不打一出來,只能喝罵其他人上去圍毆楊修。

  但前車之鑑擺在那裡,一幫狗腿子狐假虎威還行,但現在連金丹修士都不敢上前,他們哪還敢強出頭,任由金寶拳打腳踢如何威脅就是不肯向前挪動半步。

  持劍而立的楊修見此情景,立時冷笑連連道:“喂,那小子有膽量你就親自出來和我過過招。怎地?不敢?莫不是你這一身築基後期的修為純粹就是一個花架子,連我這個築基中期都不敢交手?”

  紈袴最好臉面,尤其是金寶這樣從小被寵上天的紈袴中的紈袴,被楊修拿話一激立時暴跳怒雷就要親自出手,連幾位金丹修士的百般勸阻都攔不住他。

  楊修早就看出這紈袴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那一身築基後期修為估計全都是靠丹藥堆出來的,所以他絲毫不懼對方明明比他高出一階還敢出言挑釁。當然這貨最主要還是想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

  那紈袴金寶雖然被激怒了,但也沒徹底失去理智,知道擅闖元嬰修士府邸哪怕事後有家中長輩庇護也不少得被禁足幾個月,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他前衝了幾步後就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楊修大罵道:“你這野小子有膽量就別躲門裡,下台階到大街上和本少爺比劃比劃!”

  “哼,有何不敢!”楊修聽見身後腳步聲傳來,立時更為大義凜然的傲然一笑,然後一個漂亮縱身飛躍跳了出去。

  結果沒想到那金寶就等著此刻呢,這紈袴立時陰陰一笑,抬手就是一張金燦燦的符籙朝身在半空中的楊修拍了過去。

  “去死吧,白痴!”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