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之星劍傳奇 作者:星辰旅者(連載中)

 
Babcorn 2019-1-17 12:53:1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45 323522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7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挑明

  先不說被劫走靈石的金滿堂回到金家後是怎樣一番雞飛狗跳,慕容鳳這邊得手後直接偷偷溜回到血飲真君府上就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那把火之高興研究了起來。

  這把斷劍一上手慕容鳳就感受到了一股狂暴的火元素之力被封印在劍中,難怪那金滿堂會先警告實力不足元嬰之人不可能隨意觸碰,因為修為低了根本承受不住這劍內的火元素侵襲。

  而且這劍內的火元素之力似乎擁有自我意識,當慕容鳳握著劍柄時如同魔音灌耳般不停呢喃著一句古元素之語,這話別人聽不懂,但恰好慕容鳳能聽懂,翻譯過來就是:“讓火焰淨化一切!”

  這語氣中似乎包含無盡的憎恨與憤怒,甚至差點影響到慕容鳳的神智讓她心底冒起一股無名怒火想要找點東西燒燒……

  “要不……等會兒去吃頓自助燒烤?呸呸呸!”慕容鳳連忙搖頭將這魔音驅散出腦海,握著斷劍劍柄雙眼一凝轉換為一片虛白!

  立時劍身內的那股狂躁的火元素力量無所遁形,但映入慕容鳳眼簾卻在腦海中呈現出一片烈焰滔天的恐怖景象。

  慕容鳳立時悶哼一聲,撒手丟掉斷劍,臉上瞬間虛汗直冒,胸口不停起伏。

  因為就在剛才那驚鴻一瞥中,她似見到一尊高達百丈的火元素巨人傲立在烈焰滔天中正與一群青銅巨人打的天崩地裂。

  這熟悉的景象慕容鳳曾經在黑龍族皇宮中的壁畫上見過一副相似的畫面,只不過這回更為直觀,彷彿親臨那上古戰場之中。

  慕容鳳長舒了一口氣,盯著桌上這把斷劍神色複雜的緩緩吐出一個名字:“火焰之王拉格納羅斯!”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就聽劍痴在門外敲門道:“丫頭你回來了?”

  “嗯,你進來吧。”慕容鳳隨口應道。

  劍痴推門進來一眼就瞧見滿頭大汗的慕容鳳和桌上那把火之高興,驚得他連忙轉身將門合上。

  “你得手了?”劍痴緊張兮兮的問道。

  慕容鳳翻白眼道:“廢話,東西都在這兒了,難不成還是別人親自送上門來的?”說著掏出那一大袋靈石砸在桌上,差點將桌子都給砸塌了。

  劍痴臉色一變,連忙道:“快趕緊收起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下得黑手嗎?你知不知道外頭街上那群巡夜的武侯都已經瘋了,到處見人就抓。”

  慕容鳳哼了一聲將靈石收了回去,見劍痴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喝光,然後又說道:“我說你下手也不乾淨點,怎麼鬧出怎麼大的動靜來?”

  “我故意的。”慕容鳳哼了一聲,閉上眼睛調養神識。

  “你受傷了?”劍痴這才注意到慕容鳳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由驚道。

  “沒有,只是神識受到了一點衝擊,睡一覺就好了。”慕容鳳隨口敷衍道。幸虧她神識強悍無比,這要是擱別人早就被斷劍中那一股狂躁的火元素之力給侵蝕成瘋魔了。

  “遇到高人了?”劍痴仍舊緊張道:“沒暴露身份吧?要不咱們先換個地方落腳吧?”

  慕容鳳不耐煩道:“安啦,沒事。我出手你還不放心嗎?”

  “就是因為你出手我才沒辦法放心啊!我就怕你一時興起將整座首陽城都給拆嘍!”劍痴在心中腹誹了一句,瞥了一眼桌上的火之高興,便要伸手去拿:“這把斷劍你瞧出什麼門道了嗎?”

  啪!慕容鳳屈指彈出一道指風打在劍痴的手背上,然後冷冷道:“你要是不要命了儘管碰。”

  劍痴揉著手背,無語道:“一把斷劍而已,先前那麼多人碰了不也沒事。”

  慕容鳳哼道:“那是因為那幫土著不知此物的來歷,就和不知道那顆核爆地雷的來歷一樣又摸又瞧,換成是你敢亂摸一顆核爆地雷試試?”

  劍痴抽了一下嘴角,反問道:“那按你怎麼說這把斷劍和一顆核爆地雷差不多危險了?”

  慕容鳳搖頭道:“不!這把斷劍可能比一顆核導彈還危險!”

  “真有怎麼危險?”劍痴驚奇道:“這斷劍到底什麼來頭?”

  慕容鳳說道:“這斷劍應該與火焰之王拉格納羅斯有關。”

  “火焰之王拉格納羅斯?誰?聽起來來頭好像很大啊!”劍痴拉了把凳子坐下好奇問道。

  “曾經的四大元素領主之一,反抗過泰坦諸神,後被封印了,由黑龍一族負責看管鎮壓在地核內,最近好像跑出來了到處瞎折騰。”慕容鳳瞥了一眼斷劍,言簡意賅道:“總之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把與那位大神有關聯的殘破神器。”

  見劍痴一臉驚嘆卻不明白這把斷劍的危險,慕容鳳只好多解釋了一句:“反正以那種級別的大神的能力,穿越個位面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如果你萬一引起了對方的注意把祂給招惹來了,我可是不會幫你收拾爛攤子的。”

  劍痴盯著斷劍的臉色瞬間就綠了,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身子,澀聲道:“真有怎麼危險?那我們還是趕緊丟掉這玩意兒吧!”

  “那萬一被別人撿去召喚來火焰之王怎麼辦?就算沒被人撿去,砸到花花草草污染環境也不好啊!”慕容鳳喋喋不休地讓劍痴差點抓狂,趕忙擺手道:“停停停,你捨不得丟掉就直說,別扯怎麼多奇葩的理由。”

  慕容鳳哼了一聲,忽然一抖耳朵立即將桌上的斷劍收進了包內,片刻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到門外站定,然後輕敲了幾下,咳嗽道:“冕下您在裡面嗎?”

  “在,進來吧。”慕容鳳沉聲道。

  房門被推開,血飲真君探頭邁步進來,又小心翼翼的轉身將門合上,急聲道:“冕下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張?”慕容鳳明知故問道。

  血飲真君說道:“今晚有賊人當街劫走了神兵坊拍賣所得的靈石,而且還潛入秋宮盜走了一件被農門菠蘿長老剛剛拍得的寶物。”

  劍痴噗嗤一聲笑噴了出來,訝然道:“菠蘿長老?誰會怎麼取怎麼奇葩的法號啊?”

  “那農門取法號皆是瓜果蔬菜之名,閣下不知道嗎?”血飲真君一臉訝然道:“另外那墨門取法號也喜歡用些扳鑿斧鋸之類的法號,閣下您的大錘法號不是仰慕墨門威名而取的嗎?”

  劍痴立時一陣乾咳,臉色漲的通紅卻啞口無言。

  “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慕容鳳輕笑一聲,哼道:“說正事,別扯這些沒用的。”

  “是是是。”血飲真君連忙繼續說道:“其實這事本來不會鬧出多大的風波,最多也就是調動擎天軍封鎖四門搜捕賊人,但問題就出在金家那頭!”

  “怎麼又扯到那金家去了?”劍痴眉頭一皺,不由瞥了慕容鳳一眼,總覺得這丫頭又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血飲真君幸災樂禍道:“那金家以前原本就為將手伸不進神兵坊而耿耿於懷,這不這次逮著機會藉著金寶那件事終於將人手安插進了神兵坊,雖然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拍賣師,但好歹也算將一顆釘子插進神兵坊了。”

  劍痴立即明白這其中肯定牽扯到了許多權力鬥爭與利益交換,比如為了暫時保下楊修那小子的性命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卻沒想到金家心那麼大,直接將手伸進了神兵坊。

  就聽血飲真君繼續冷笑道:“那金家為了在神兵坊內站穩腳跟,可是連那位號稱百變妖姬的七婆婆都請出山了。卻沒想到在今晚最後關頭栽了個大跟頭,居然被賊人當街劫走了所有靈石。估計那老妖婦從今以後都沒臉出來見人了。”

  “然後呢?”劍痴催問道。

  血飲真君幸災樂禍完卻是苦笑一聲道:“然後就是金家上下全瘋了,因為對方這次跟頭栽得實在有點太大了,就連那位金刀老祖都被驚動了。現在整個金家上下就像是一條瘋狗到處亂咬人,而且更要命的是那條瘋狗直接矛頭指向了我們,污衊我們這一派系之人就是幕後主使。真是天地良心,我們就算和金家再不對付也不會如此重要的事情上下黑手啊!也不知道是誰幹出怎麼陰損的事情,這分明是想挑起我神刀門的內鬥。現在外面有的是人等著看我神刀門的笑話呢,唉。”

  劍痴一臉無語盯的慕容鳳,慕容鳳卻回以一副純潔無辜的表情。

  “冕下。”血飲真君朝慕容鳳一躬身勸道:“最近這些日子還請您不要隨意走動,不然被金家的人盯上又是一樁麻煩。”

  慕容鳳盯著血飲真君,玩味笑道:“可是有人故意通過你來傳這番話說給我聽的?”

  血飲真君瞬間臉色一白,腿一軟就跪下了。

  “冕下明鑑,屬下可是對您忠心耿耿的。”血飲真君連連磕頭道。

  “安啦,我又沒說你背叛了我,你怎麼著急辯解做什麼?”慕容鳳輕笑道,卻讓血飲真君越發膽寒了。

  “冕下,我……”

  “起來吧。”慕容鳳抬抬手,立時一股無形力量將血飲真君整個身子託了起來。

  “好了,你去忙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慕容鳳揮揮手道。

  血飲真君如蒙大赦,躬身彎腰頭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

  劍痴皺眉道:“這傢伙有問題!”

  “你才發現嗎?”慕容鳳冷笑道:“只不過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而已,要不是留著還有點用處剛才直接就宰了。”

  劍痴扯了下嘴角,嘆氣道:“人家也算對自己的宗門忠心耿耿,畢竟咱們才是外人。”

  慕容鳳冷眸一瞥道:“你這聖母病該治治了,別分不清敵我就亂放愛心!”

  “我就是怎麼一說。”劍痴無語道。

  慕容鳳懶得搭理這聖母婊,輕敲著桌子暗自沉吟今後的計畫。血飲真君的搖擺不定顯然已經不能為她所用,圖謀神刀門計畫顯然要進行更改,既然暗的不行,那就來明的好了。

  另外那金家那麼鬧騰其實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做給有心人看,顯然也達不到慕容鳳所期望的與血飲真君一派鬥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顯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就是天生該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傻子,因為真正的傻子通常在小說影視中活不過三集。那金寶勉強算一個,但卻不能將整個金家一概論之。

  劍痴見慕容鳳沉默不語,還以為她又在憋什麼壞水了,不由擔心道:“你又在憋什麼壞主意了?”

  慕容鳳卻上下打量了劍痴一眼,沒頭沒尾的說道:“明天隨我去街上逛逛,給你換副行頭。”

  劍痴立時警惕道:“你又想做什麼?我可警告你啊!你要算計別人我不管,但別把我給繞進去。”

  慕容鳳白眼道:“我是打算給你整的好看點,好進宮去面見那位神刀門宗主。畢竟咱們已經來到人家地盤上怎麼多天了,怎麼能不去見見主人家呢。”

  劍痴抽搐嘴角直接一口回絕道:“我不去!要去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去見那位天羅孤辰找死啊!”

  慕容鳳鄙視道:“那天羅孤辰是神刀門的宗主,又不是天星宗的宗主,你怕什麼?”

  劍痴連連搖頭道:“正因為對方是神刀門的宗主才更應該馬上將我擒下交還給天星宗,不然引起天星宗的誤會可不是那麼好收場的。”

  “就沒見過你怎麼慫的人!算了,你還是老實待在這裡吧。”慕容鳳輕哼一聲,起身向屋外走去。

  “你又要去那?外頭到處是金家的人,你不怕暴露行蹤嗎?”劍痴追問道。

  “暴露行蹤?他們也得知道是誰劫走了靈石才行!”慕容鳳冷笑一聲直接騰起一股煙霧變化成一隻飛鳥展翅而去。

  劍痴張了張嘴卻搖頭苦笑連連。

  ***

  經過一夜的喧鬧,整座首陽城在天明時分終於消停了下去。

  家家戶戶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卻發現大街上靜如鬼街,往常早起攤販今天卻不約而同的偷起了懶,連個人影都沒有。偶爾幾個人閃過,也是神色匆匆。

  直到巡街的武侯重新出現在街上大聲宣佈戒嚴結束,才讓城中的居民敢於上街營生。

  然而還沒等這些居民支起攤頭開始營生忽然就見一大隊騎兵殺氣騰騰的從街上奔騰而過!

  “又出啥事了?”眾居民無不交頭接耳互相打聽起來,很快一則驚聞傳來。

  金家在昨夜又死了一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7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天雷竹

  劍痴枯坐了一夜一見到慕容鳳回來,立即質問道:“是你幹的?”

  “什麼就我幹的?”慕容鳳一頭霧水的反問道:“你還沒睡醒嗎?把話說清楚!”

  劍痴黑著臉問道:“金家昨晚又死了一人,是不是你幹的?”

  慕容鳳白了一眼,鄙夷道:“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會在這風口浪尖上幹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劍痴見這丫頭一口否認就知道肯定不是她幹的,不由語氣放軟道:“那到底是誰幹的?”

  “你問我我問鬼去啊?估計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吧。”慕容鳳伸展著筋骨打著哈欠往屋裡走去。

  “難道又是魔道之人在暗中搞的鬼?”劍痴問了一句,見慕容鳳懶得搭理他,便追上去問道:“你昨晚一晚上跑哪裡去了?我都擔心死你了!”

  “喲,你還知道關心我了?”慕容鳳哼笑道。

  劍痴嘆氣道:“我是怕你一時興起放個大招將這裡夷為平地。”

  慕容鳳一翻手直接將那塊精鋼板磚祭了出來,哼哼道:“你再說一遍?”

  “有話好說,你先將磚頭收起來,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要成天拿磚頭嚇唬人,注意形象,形象。”劍痴乾笑著連連後退,轉移話題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昨晚一晚上幹什麼去了呢。”

  慕容鳳哼了一聲,收起板磚,隨口道:“昨晚突然想吃燒烤了,就帶著幽影小隊他們去野外吃了頓自助燒烤,本來叫你一起去的,誰知道你怎麼慫,居然沒膽量出大門一步。”

  劍痴張嘴無語,抽搐嘴角道:“你昨晚大半夜的跑出去只是為了吃頓燒烤???”

  “不然你以為呢?”慕容鳳白眼道:“你沒聽過一句至理名言嗎?心情不好怎麼辦?當然是來頓燒烤啊,如果吃了燒烤心情還不好怎麼辦?那就再來一頓擼串!”

  劍痴感覺自己和這丫頭跳躍性的思維隔著好幾個位面,根本沒法一起愉快的聊天了……

  這時門房老僕忽然又進來通報說是門口有客來訪,對方自稱是楊修少爺的朋友。

  “楊修的朋友?”劍痴很疑惑道:“那小子才來首陽城沒幾天就被關進去了,他哪來的朋友?”

  慕容鳳淡笑道:“你忘了咱們來到首陽城的第一天與楊修一起去拜訪了誰?哼,我還在猜那老傢伙能忍多久呢,沒想到終於坐不住了。去將人請進來吧。”

  “是。”老僕連忙轉身離去。片刻果真帶著那位黃庭堅進了客廳。

  黃庭堅見是慕容鳳與劍痴二人在,便客氣的拱拱手道:“敢問血飲真君前輩可在府上。”

  “真是不巧了,真君大人宮中有事,徹夜未歸呢。”慕容鳳微笑道:“黃前輩您可是有要事求見血飲真君大人?”

  黃庭堅皺眉道:“老夫只是想來問問令徒這幾天為何不見蹤影?”

  慕容鳳故作訝然道:“黃前輩您還不知道嗎?楊大哥他因為錯手殺了金家的少爺而被宗法寺的人給當場押走了!”

  “什麼?!竟有此事!!!”黃庭堅當場震驚的站了起來,顯得十分憤怒。

  慕容鳳趕忙安慰道:“黃前輩先莫生氣,那宗法寺的正卿可是血飲真君前輩的師尊,所以楊大哥暫時性命無憂的。”

  黃庭堅長嘆一聲道:“唉,都是老夫害了楊家後人啊。”

  劍痴看著兩隻大小狐狸當著自己的面互飆演技,心中頓時覺悟或許這遊戲真的不適合自己……

  “黃前輩此話怎講?”慕容鳳一臉訝然道。

  黃庭堅乾咳一聲,反問道:“小友可知那日楊修攜書信來拜老夫為師是為何?”

  “不是遵照那楊家老祖的吩咐嗎?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慕容鳳那一臉疑惑不解的神情簡直堪比影后,令一旁的劍痴看的自嘆弗如啊。

  黃庭堅苦笑一聲正要回答其中緣由卻被慕容鳳直接阻止道:“前輩還是不要說了,晚輩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事情。”

  慕容鳳一臉認真嚴肅道,黃庭堅扯了下嘴角,乾笑道:“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況且那小子被抓進了宗法寺該有的秘密都已經被外人知道了,多你一個知曉也無妨。”

  “那晚輩就洗耳恭聽了。”慕容鳳一臉苦惱的輕嘆道:“只可惜晚輩人言微輕,又是外人,在這中間也幫不上忙啊,唉。”

  黃庭堅挪了下屁股,想要當場拍拍屁股走人,他活了大半輩子就沒有遇見過這麼鬼精的丫頭的。白聽了秘密不說還把話兩頭堵,合著都是自己上趕著非要告訴人家似的。

  劍痴一臉同情的盯著黃庭堅,心說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還能怪誰……

  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黃庭堅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將自己不算秘密的秘密告訴了二人。

  原來這老頭早年間遊歷九洲時曾在一處秘境中發現了一株近千年歲齡的天雷竹,離開竅產生靈智成為妖精幾乎就是一步之遙了。

  而這天雷竹乃是天元大陸上傳說中的三大神木之一,據說是靈竹遭受天雷洗禮不滅而生,這其中又按照年份分為百年銅雷竹,千年紫雷竹,萬年金雷竹。

  其中當屬萬年金雷竹最為稀有和珍貴,化身妖形能釋放淡金色的闢邪神雷天賦法術,是上古典籍中確切記載能掌控天雷之力的三大妖族之一。而前文說過修士對於能夠掌控雷系的法寶絕對是趨之若鶩,所以哪怕只是一片金雷竹的竹葉也能引起修真界一片腥風血雨。

  另外這金雷竹的葉子還有兩種用途,一種可以用來煉製一種叫「金罡滅魔雷」的神雷法寶,在對付魔物上威力之大還在闢邪神雷之上的,而且還是專門對付域外天魔的利器。另外一個用途就是這竹葉可以讓一些靈蟲服食,並有很大幾率產生變異的成長為雷系妖獸。當然這需要吞噬相當多的金雷竹葉子並且還要靈蟲能夠承受的住雷電反噬才行,所以這個用途只被記載於上古典籍中而沒有那個土豪真的去那樣奢侈浪費。

  而黃庭堅尋到的就是一株快要進化成千年紫雷竹的九百年份的銅雷竹,那銅雷竹顧名思義就是通體如黃銅澆築而成一般,並且已經擁有了微弱的靈智能夠防禦外來的侵害。

  當時與黃庭堅一起探秘的修士還有四五個人,其中就包括楊家老祖。

  結果一幫人因為重寶當前而先起了內訌打作一團,而當時黃庭堅與揚家老祖是整個探秘小隊中修為最弱的二人,在第一輪爭鬥中就雙雙被打致了重傷而倉惶遁逃。

  二人本都以為自己與重寶無緣,卻不想那些人也沒落得好下場,不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就是被那株銅雷竹電成了焦炭,結果只剩下二人幸運的活了下來。

  後來二人逃出那秘境後不甘心就此與重寶失之交臂,便一邊養傷一邊分頭到處尋找上古典籍翻找可以馴服那株天雷竹的方法,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真被黃庭堅找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引來天雷去劈那銅雷竹……

  好吧,先不說二人當時有沒有那能力去招引天雷,光是那天雷竹本身就是因天雷而生,招雷去劈它豈不是助長人家的修為?

  但當時二人也找不到其他更好或者說更靠譜的辦法,而且二人行事再小心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察覺,所以二人只能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搏一把了。

  有了目標自然要有行動計畫,當時的二人也真是不怕死,先是通過各種渠道購買了大量雷磁礦石,然後再用這種特殊礦石偷偷摸摸的打造了一條引雷鐵鏈,並從墨門那裡花高價訂做了一架飛天鐵骨紙鳶。

  看這準備的東西就不難猜到二人要實施何等瘋狂的計畫了。

  接下來自然是萬物具備只差一道天雷了。

  然而二人這帶著東西回到了那處秘境等啊等啊一直足足等了好幾年才等了一場雷暴天。

  當見到漫天烏雲翻滾時,二人當時激動的直接相擁而泣了。

  然後接下來自然就是放紙鳶引天雷,同時還要將鐵鏈的另一頭拴在那株銅雷竹上。

  但這裡卻有一個要命的問題,那就是誰去天上放紙鳶?誰去綁鐵鏈?

  貌似那一邊出點差池都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最後二人只能以抓鬮決定,黃庭堅抓到了綁鐵鏈的活,而楊家老祖則是帶著紙鳶飛上天空去引雷。

  為了即將到手的重寶,當時的二人真的是豁出去了。

  但故事最後的結局卻讓二人吐血三升……

  那楊家老祖去引天雷結果嚴重錯估了天威,被天雷波及劈成了致命重傷,而黃庭堅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直接被那天雷竹一道雷光劈成了半身不遂落下了痼疾,從此修為止步築基期,別說什麼修成元嬰上仙了,就連金丹大道都無望了。

  面對功敗垂成,當時的二人真的是絕望了,然而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

  真有道天雷隨著磁石鐵鏈劈在了那株天雷竹上,然後那九百年的銅雷竹就當著二人的面直接進化成了千年紫雷竹!

  人家升級了!

  二人當即吐血三升,破口大罵那位胡亂編撰上古典籍的先賢……

  然而正當二人徹底絕望之時,那化成妖形的紫雷竹居然感念二人相助之恩,分別賜予二人一片紫雷竹葉。也幸虧二人碰到的是木系妖怪,要是獸類妖怪估計直接將二人當成化形成功的慶功甜點了。

  而這紫雷竹葉雖然比不了金雷竹葉珍貴,但那也是能令洞虛老怪都為之眼紅的寶物,更別提當時的二人還都只是築基期的半大菜鳥。

  但問題是終於得償所願的二人卻發現自己的下場實在太淒慘了,一個落得個半身不遂,一個就剩下半條命,還是隨時都會嚥氣的那種。

  說真的按照當時的處境,黃庭堅就算給楊家老祖一個痛快人家說不定都會感激他,畢竟當時的楊家老祖真的沒救了。

  但黃庭堅卻沒有那麼做,反而背著奄奄一息的楊家老祖找到了當時最近一個的修真大門派——農門。以自己手中的紫雷竹葉為代價請求農門出手相救楊家老祖一命。

  也幸虧當時二人找到的是農門,若是換成其他門派說不定二人都不一定能見到隔天的太陽,直接被人家滅口奪寶了。

  最後的結局就是楊家老祖被農門花了大力氣救了回來,而楊家老祖為了感恩又將自己的紫雷竹葉送給了黃庭堅。

  “那老匹夫說是送給我,其實就等著老夫那天嗝屁了好拿回去顯擺。”黃庭堅一邊灌著茶水一邊笑罵道:“楊修那小子不就是被那老匹夫趕過來給老夫送終的。”

  看得出來老頭嘴裡雖然罵罵咧咧,但與那揚家老祖的情誼絕對是沒得說的。

  劍痴恍然道:“難怪事發的那天夜裡忽然響起一聲旱地驚雷,等我們趕到現場時只見到滿地焦屍。原來都是那紫雷竹葉的神效?”

  “不錯。”反正寶物都已經送出去了,黃庭堅也不在乎繼續隱瞞,坦然道:“那紫雷竹葉被老夫祭煉了上百年,又集合了多種天材地寶煉成了一件護身法寶。也就是楊修那小子修為不足,否則就算是元嬰真君來也討不得好。唉,只可惜此寶想必已經落入神刀門的手中了。到頭來那老匹夫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

  慕容鳳默不作聲的喝著茶水,見這老頭不停唉聲嘆氣一臉苦惱,而她卻始終氣定神閒的不接茬,讓老頭暗地裡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劍痴皺眉道:“如此重寶落在一個築基期小子手中簡直如頑童手捧金子過鬧市,前輩怎能放心?”

  黃庭堅苦笑道:“老夫不是沒幾年活頭了嗎,而且看那小子資質也不錯,唯一欠缺的就是手頭上沒有一件克敵制勝的法寶,如此想要通過神刀門的層層考核想必也是千難萬難。所以老夫就想著先將寶物暫時借於那小子好好熟練一番,等到他將來成功通過神刀門的考核成為門內弟子,想必神刀門也拉不下這臉去謀奪一個門中弟子手中的寶物。誰成想人算不如天算,竟會出了這等岔子。”

  劍痴搖頭無語,見慕容鳳始終不說話,便密語道:“你怎麼不說話?”

  慕容鳳白眼道:“說什麼?這老狐狸十句話裡九句假,還剩一句是瞎扯,也只有你這傻瓜才會相信。”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7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坐而論道(上)

  劍痴嘴角微抽道:“你怎麼聽出這老頭說的全是假話?”

  慕容鳳實在是懶得花力氣去一一戳破這老頭的假話,直言道:“你啊,就是將人性想像的太高尚了,這老頭滿嘴鬼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

  劍痴瞪眼道:“我看是你將人性想像的太邪惡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許多黑暗不假,但你也不能否定光明的存在!”

  慕容鳳白眼道:“我看你比我適合當聖光教廷的教皇。”

  劍痴哼道:“拉倒吧,我才不稀罕。現在趕緊說說眼下怎麼辦?”

  “涼拌。”慕容鳳輕哼一聲,對黃庭堅客客氣氣道:“前輩你的事我一定會告訴血飲真君大人,請他一定幫忙將楊大哥安全救出來,您就放心好了。”

  “如此再好不過了。”黃庭堅嘆氣道:“寶物沒了沒關係,只要人活著就好。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若是有消息了就差人來通知一聲,也好讓老夫放下心。”

  “好的前輩,我們送送您。”慕容鳳客氣笑著起身相送。

  將一臉無奈的老頭送出門,二人回到院裡。

  劍痴也是很無奈道:“我看得出來那老頭還是很關心楊修那小子安危的。”

  慕容鳳難得沒有反駁,而是點頭道:“嗯,不論是否真的是真情流露,光是這演技妥妥的是影帝級別的。”

  劍痴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這麼拖著?”

  慕容鳳淡笑道:“放心吧,估計有人比我們還著急呢。”

  果然片刻後血飲真君額頭冒汗的急匆匆趕回了府中,說是金家提前發難了,要楊修為金寶償命。

  “金家只是要楊修償命卻沒提別的要求嗎?”慕容鳳淡淡的微笑道。

  血飲真君額頭上立時冒出更多的虛汗了,結巴道:“這個屬下不知,屬下也是聽聞消息後就趕忙趕了回來。聽說那金琇泉的夫人現在還在宮裡鬧呢。”

  “然後呢?”慕容鳳風輕雲淡的問道。

  “然後……”血飲真君哪知道什麼然後啊,他現在被兩幫人夾在當中就跟高空中走鋼絲一樣,稍有差池就會屍骨無存,偏偏他又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慕容鳳輕敲著桌子盯著血飲真君只讓他滿頭大汗卻不敢動彈一下,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道:“算了,我也不和你們打啞謎了,你回去和天羅孤辰說一聲,就說本尊今晚會去拜訪,讓他準備一下。”

  “是,是,冕下。”血飲真君腿一軟差點跪了,趕忙應是,然後踉踉蹌蹌的轉身離開了。

  劍痴皺眉道:“你打算和對方挑明關係?”

  “不挑明又怎樣?反正對方估計早就知道咱們的身份了。”慕容鳳伸了個懶腰,白眼道:“其實我最煩這種勾心鬥角的戲碼了,一點也不爽利。還不如大家坐下來把話挑明了更好。”

  劍痴問道:“你就不怕對方擺場鴻門宴等你?”

  慕容鳳冷笑一聲,起身道:“你會這樣想就說明你還不明白何為政治。”

  “好吧,我是不懂什麼是政治。”劍痴說道:“但是你就這麼篤定對方不敢拿你怎樣?別忘了你的身份在這修真界裡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域外天魔!”

  慕容鳳淡笑道:“你這話去忽悠街上那些愚民還行,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哪怕將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也不是不可能的。”

  劍痴一攤手道:“我看不出來你這位月影大魔王和神刀門有什麼共同利益可談。”

  “所以今晚你就跟著一起去看場好戲吧。”慕容鳳邁步出了房門口,忽然一定腳步回頭輕笑道:“記得穿帥點,不管怎樣你可是我長輩呢。”

  劍痴扯了下嘴角道:“虧你這丫頭還知道我是你的長輩。”

  慕容鳳呵笑一聲便飄然而去。

  ***

  今天注定是一個不能平靜的一天,因為繼大清早就傳出金家又遭逢厄難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人而將整個首陽城鬧得雞飛狗跳後,還沒到中午呢忽然又有一則重磅消息不脛而走,入住秋宮的農門長老於昨晚剛剛拍得一件天外寶物居然被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盜走了。

  這下子整個首陽城都炸了窩了,到處都是尋找那盜寶賊人的各路俠義人士,至於接連遭逢厄難的金家?誰還搭理他啊!城中許多居民沒有放炮慶祝一下都已經是民風淳樸了。

  就在這一片喧囂鬧騰中,血飲真君的府上又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貧道茅穎,道號南陽子。”

  “貧道楊曦,道號長真子。”

  “貧道劉長生,道號廣寧子。”

  “貧道馬丹陽,道號丹青子。”

  四個老道一上來就先客氣的自我介紹,然後齊齊向慕容鳳一禮道:“見過趙姑娘。”

  看著四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分神期大神朝一個小丫頭如此客氣,一旁的劍痴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慕容鳳卻十分淡然的笑問道:“你們都是道印尊者邀來的?”

  四個老道互相看了看,由那位茅穎道號南陽子的分神道君出列回答道:“正是,聽聞趙姑娘手中有全本的《道德經》,所以貧道與幾位道友就星夜兼程趕來了首陽城。”

  說話間,門房老僕又來報,說門口又來了一群道士。

  結果請進來一瞧,正是來參加揚刀大會的摘星觀的道士。

  “貧道杜冠庭,道號玉陽子。見過幾位道友,見過趙姑娘。”這位摘星觀的掌教一身仙風道骨,進門後卻連連作揖,全無高人高冷風範,反而顯得十分隨和。身後那群摘星觀的大小道士一下見到怎麼多只在傳說中的道門高人齊聚一堂,更是激動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結果還沒等這些大小道士坐下喝口茶,門房老僕又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稟報外頭又來了三位道士。

  三人一被請進來,立時客廳內的所有大小道士無不趕忙起身執晚輩禮,齊齊躬身道:“後輩小子見過道印尊者,鶴鳴尊者,正陽尊者。”

  看到怎麼多位道門高人齊聚一堂,站在一旁的劍痴終於明白那天慕容鳳和道印尊者說了什麼,而憑著一本爛大街的《道德經》居然引來了怎麼多位隱世不出的道門高人,若是讓神刀門知道了,恐怕也會馬上坐不住吧。

  劍痴盯著慕容鳳心中終於明白為何這丫頭敢和神刀門直接攤牌,原來她早就布好局了就等著好戲開演了。

  趁著一眾大小道士拜見三位尊者的空檔,慕容鳳也打量起道印尊者身邊站著兩個老道,只見其中一人頭戴紫金鶴型道冠,身披陰陽無極道袍,手捧一柄金絲拂塵,三縷長髯垂胸,目若星辰炯炯有神閃耀著逼人光芒。而另一老道卻渾身邋遢,一身道袍破破爛爛還沾滿了污漬,頭髮鬍子全都結在了一起還油膩膩的,估計很久沒有洗過澡過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餿味,進門後更是先打了個酒嗝熏的一幫小輩道士紛紛掩鼻屏息。

  那渾身邋遢的正陽尊者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揉著胳肢窩墊腳探頭開口就問到:“人都來齊了吧?啥時候開飯啊?老道我可是一口氣趕了上萬里路才到這裡,快餓死了。”

  眾人齊齊一陣汗顏。

  慕容鳳卻是莞爾一笑,轉身對一旁看傻眼了的老僕吩咐道:“去附近找家最好的酒樓訂幾桌酒宴送到府中來。”

  “啊,是是是。”老僕趕忙轉身慌慌張張的去訂酒席。

  “你就是道印道友口中的趙小友?”這時就見那鶴鳴尊者一甩拂塵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慕容鳳。

  “正是晚輩。”慕容鳳笑眯眯的說道:“前輩還請屋內坐,先喝杯茶水,一會兒就有酒宴奉上。”

  “先不忙口舌之慾。”鶴鳴尊者眯著眼睛盯著慕容鳳,認真問道:“小友手中可是真的有全本《道德經》?”

  “當然。”慕容鳳笑呵呵道:“此事道印前輩就能作證。”

  鶴鳴尊者回頭瞥了一眼道印尊者,一甩拂塵道:“好吧,貧道求道心切還請小友見諒。”

  “前輩言重了。”慕容鳳客氣的笑了笑,轉身將一幫大小道士迎進客廳內卻發現人來的實在太多了,根本坐不下那麼多人。

  慕容鳳靈機一動笑道:“看來這陋室簡居是裝不下各位老神仙了,要不我們去後院的花園?那裡夠寬敞。”

  “這個好,這個好。”正陽尊者哈哈笑道:“還是小友你懂老道我,坐在桌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哪有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來的灑脫。”

  眾人又是一陣汗顏,道印尊者搖搖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都去花園吧。”

  一幫大小道士又烏泱泱的來到後花園,然後選了一片花圃旁邊的草地席地而坐,當然道家出門必備三件寶,羅盤龜甲大蒲團,看著這幫道士一個個有備而來的紛紛拿出各自的蒲團墊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慕容鳳很無語的直搖頭。

  待眾人各自坐好,慕容鳳看著一幫大小道士全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甚至一些小道士就和學堂裡一幫求知若渴的小學生似的自備好了筆紙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慕容鳳忍著笑意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好吧,我今天要是不告訴你們道德經的全部內容恐怕眾位老神仙也沒心情吃飯。”

  “是極,是極,小友真是爽快人,哈哈哈。”臉皮厚如城牆的正陽尊者立時哈哈笑道。

  “那我從頭到尾將道德經說一遍?”慕容鳳笑道。

  “直接從38章開始好了。”鶴鳴尊者有點迫不及待道:“上古傳說《道德經》分為上下兩卷,分別為前37章《道經》和後38章《德經》。但怎奈世間只流傳下來上卷《道經》而無下卷《德經》,令老道我每每想起都不由捶足頓胸啊。”

  一幫大小道士無不紛紛點頭應是,然後俱是一臉迫切的盯著慕容鳳。

  “好吧,那晚輩就從下卷《德經》第38章開始說吧。”慕容鳳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開始朗聲背誦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以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一時間一眾大小道士無不聽得如痴如醉,但片刻後卻神色開始各異了起來,有恍然大悟後的欣喜,也有一臉不解的直抓耳撓腮。

  慕容鳳唸完第38章停頓了一下,把神色各異的眾人瞧在眼中,然後用較為直白的註解翻譯給眾人聽道。

  “此章大意是高明的有道之士掌握了“德”的奧妙,他的言行無不符合“德”的原則,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德”,這才是真正有“德”的人。不高明的修道之士並不諳知“德”的奧妙,他的言行總想符合“德”之原則,總以為自己有“德”,其實他並沒有“德”。

  高明的有道之士並不是故意想有為,但卻沒有什麼不為,因為他符合“德”的原則;不高明的修道之士盡力想表現有為,卻什麼也不能為,因為他不符合“德”的原則。

  最有“仁”的人,他實實在在去行仁事,但並不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他的行“仁”;最有“義”的人,他有所作為,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人的行為;

  最有“禮”的人,按一定標準行事,但是倘若別人不理解或不知道他的行為,他就會伸出手臂大嚷大叫,強迫別人跟隨他去行動。

  所以我們從這道理可以知道,失去了“道”後才有“德”,失去“德”後才有“仁”,失去“仁”後才有“義”,失去“義”後才是“禮”。

  “禮”這個東西,是其它都失去後才有的,它實在是道德之末了。它標誌著忠信的不足,是道、德、仁、義變得淡薄時才會出現的,當然就是禍亂的開始了。有預見的有“智”之士指出:道德的末日是愚昧的開始。因此,忠信守道的人立世,為人當厚道而不要薄情,處理要實在而不虛偽。所以要去掉不合“道”的前者,而取合於“道”的後者。”

  慕容鳳說著說著忽然自己心中也有了一絲莫名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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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坐而論道(下)

  要知道慕容鳳現在背誦的這些註釋經文都是她從瑯嬛福地中找到的那本《道德經》上死記硬背下來的,當時的她覺得那本《道德經》與藏有「九陽神功」的《楞伽經》放在一起肯定有其不凡之處,所以就逐字逐句去仔細辨別,可惜到頭來只記下一大堆玄而又玄的經文外什麼絕世武學都沒找到。

  沒想到現在傳授他人經文時,自己心中卻有了一絲感悟。雖然這絲感悟還很模糊,但卻讓她隱約的看到了劍尊之道的突破方向。

  一時間,慕容鳳心中可謂是欣喜若狂,但臉上卻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會心一笑。

  “這個說法不對吧?”忽然一個疑惑的響起!

  慕容鳳抬頭瞧去見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道士,便笑問道:“敢問道友,在下所說的何處有繆誤?”

  “君寶不得無禮!”杜冠庭立即回頭清喝道,嚇得那小道士一縮腦袋直往人群後面躲。

  “玉陽子前輩,這位小道友或許有不同見解,何不讓他說出來供眾位道友一同參詳呢?”慕容鳳微笑道。

  杜冠庭回頭客氣道:“這小子平日裡莽撞無禮慣了,哪懂得什麼大道理,更別提註解聖賢經文了。還請小友繼續講解後面的經文,眾位前輩道友還都等著呢。”

  慕容鳳搖頭輕笑道:“聖賢留下著作其實就是將自己總結的處世智慧流傳於後人品評,所以任何人都有權力提出屬於自己的獨到見解。”

  鶴鳴尊者點頭道:“小友果然句句箴言,深得先賢大智慧啊。”

  一幫小道士一聽大佬都發話了,那還等什麼,馬上拿起筆把這句話也當做至理名言給記了下來。

  慕容鳳一時啞然失笑。

  杜冠庭也是搖頭苦笑一聲,轉身對那小道士哼道:“既然讓你說就說吧,但要是像平日那樣扯什麼歪理邪說,老道定要將你這小子屁股打開花。”

  眾人立時一陣哄笑,那小道士也是鬧了個大紅臉,但卻鼓足了勇氣站起身結結巴巴道:“我也是聽別人說來的,所以剛才才會一時口快喊了出來。”

  “說利索點,別耽誤眾位道友時間。”杜冠庭哼了一聲。

  小道士撓著腦袋趕忙解釋道:“我曾經在鎮子上的私塾裡聽那老夫子講過,說上古時期咱們人族先賢是先有了‘仁’,懂得了寬容,而這寬容也是成為君子的德行之一,同時這‘仁’也是‘禮’的基礎。而不是像趙姑娘所說的那樣是因為人們失去了‘德、仁、義’才有了最後的‘禮’。”

  一幫小道士聽得有點繞,覺得這兩個觀點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根本扯不到一快去,心中直犯迷糊不知道該聽誰的。

  而一幫老道士卻一個個都色變了,因為這幫老道都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十分要命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的道家先祖的觀點貌似與儒家聖人的觀點發生了分歧,而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後人怎麼理解。但這其中卻涉及到了一個話語權的問題!

  要知道儒門與墨門為了爭奪一個各自理念上的話語權可是彼此間明爭暗鬥了數千年。

  現在難道他們道門也要為了這話語權一頭紮進這個大漩渦中嗎?但這樣一來豈不是又違背了道門一直主張的無為不爭的理念嗎?

  一時間一眾老道與小道士全都目光投向了慕容鳳,看她如何解開這其中的難題。

  慕容鳳其實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儒門對仁德禮義有著不同的見解,而且還與《道德經》的原意產生了分歧。

  慕容鳳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坦然笑道:“這其實要看你們怎麼去理解‘禮’這個字的定義,如果你將‘仁義禮智信’這個五常之道放在一起,那麼仁確實是禮的基礎之一,因為無仁無義無智無信之人也肯定不懂得禮為何物,所以說仁是禮的基礎也沒有錯。但你們卻忽略了這仁義禮智信其實也是一個人的道德基礎,缺其一之人也必定是品德有欠缺之人,但是這並不能就說明此人就是無德之人。

  因為仁義禮智信但凡有其一也皆為有德之人,這樣的人或許並不完美甚至是小人,更別提成為君子,但是你們不能否認世間完美的君子不常有,但有德小人卻到處都是。比如壓根不懂何為大道真理的鄉野愚民,這是無智之人。又比如街上那些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耍各種小聰明的小攤小販們,大多為無義之人。又比如罪囚與賭徒,這是無仁無信之人。

  可是再無知的鄉野愚民也懂得不能竭澤而漁,不能拔苗助長,這便是善德的表現。

  而看似無義的攤販卻最為看重信用,因為無信者不足以安身立命,這其實就是德信,也是經商的基礎。

  又或是罪囚與賭徒,二者或許無仁無信,但卻最為講究義氣當先,敢為朋友兩肋插刀者那是比比皆是,咱們先不論這些人的對與錯,但就是這種行為其實就是一種義德。

  以上這些人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不能否認每一種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種品德。而這種獨屬的品德也是這些人各自行為準則的底線,也約束著這些人不會去幹出某些突破道德底線之事。

  但光靠道德約束卻又不是萬能的,因為總有些道德淪喪之人為禍世間。所以這個時候最後出現的必定是禮了!

  那麼禮又為何物?禮其實就是禮法,就是規矩,就是世間通行的法則。它讓人懂得如何待人接物,如何分清上下尊卑。同時禮也讓人有知恥之心與敬畏之心,無廉恥之人必遭世人唾棄,無敬畏之人必遭法度嚴懲。

  所以人只有在失德之後才會失禮,反之正因為有了禮法約束人們才不會也不敢失去自己的德!所以二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否則人與野獸何異?”

  一幫大小道士聽完慕容鳳的高談闊論之後無不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一時間直感覺大腦裡一片天雷滾滾轟的他們眼冒金星。

  坐在一旁偷聽的劍痴也是目瞪口呆,撓著頭向慕容鳳密語道:“你怎麼聽著你這歪理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慕容鳳一白眼道:“廢話,不對勁就對了。因為這是法家主張的禮法學說,我只是將其簡單的包裝了一下轉贈給這些牛鼻子老道而已。”

  “你牛!”劍痴豎起拇指讚歎道:“竟能往儒道兩派的學術思想裡摻進法家的私貨,天底下敢怎麼幹的人也只有你了。”

  慕容鳳無奈道:“我也是沒辦法,這個天元大陸本身就是一個社會結構畸形的世界。我要想有所改變就必須從最基礎的做起,而一個和諧的法治社會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了。”

  劍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再看看眼前這幫牛鼻子老道如果真的被這丫頭生生改造成一幫法家先驅,那絕對是吊打任何學派的。因為這在華夏文明中早已有了先例,甚至在被儒門竊取話語權後也照樣不得不推行儒皮法骨的政策來管理天下。否則光憑仁義道德來治理天下?那天下還不得徹底亂套了。

  一幫老道震驚過後無不陷入了迷茫與沉思,這種來自三觀的衝擊可不是誰都能馬上頓悟的。

  直到日頭高昇,道印老道率先睜開了眼睛,然後起身朝慕容鳳深深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閣下可為道門師者。”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哄然。

  鶴鳴尊者先是詫異看了道印一眼,然後想了想也起身朝慕容鳳深深一禮道:“閣下可為道門師者。”

  這下子後面的眾道士都無法淡定了。

  這時正陽尊者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不過這邋遢老道卻搓揉著胳肢窩,搖頭嘆氣道:“達者為師,只可惜與老道的道不同啊。”

  道印皺了下眉頭,就見正陽尊者搖頭嘆氣的飄然而去。

  劍痴哼笑密道:“看來這世上還是有聰明人的啊。”

  慕容鳳淡然道:“我本就沒指望能將這幫牛鼻子全部忽悠住,能留下兩位尊者已經超出我的意料了。”

  這時老僕來報,酒席已經備好了。

  雖然只說了一章卻也足夠一幫老道與小道消化上十天半個月了,所以慕容鳳提議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後面的經章,眾道自然無不應允。

  吃完豐盛的午宴,眾人又隨慕容鳳回到後花園準備繼續開壇講經。但沒想到門外頭又來了一群意外來客。

  “趙姑娘,揚小友別來無恙啊。”水鏡老祖笑呵呵的拱手問候道,身後還跟著兩位儒生打扮的老者以及幾個年輕人,那岳夕與林月也在其中,只不過二人全都低著頭躲在人群最後面。

  “原來是水鏡先生。”慕容鳳上前客氣問道:“夫子可是來找血飲真君大人的?真是不巧,大人未在府上呢。”

  “不,老夫這次來登門拜訪可是專程來找你的。”水鏡老祖笑眯眯道,不過當這幫儒生看見府裡頭還有一大幫道士也在,就顯得十分詫異了。

  “呵呵,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慕容鳳乾笑一聲互相引薦道:“夫子,這兩位是道印尊者前輩和鶴鳴尊者前輩,還有這幾位是南陽子前輩、長真子前輩、廣寧子前輩、丹青子前輩以及玉陽子前輩。”

  慕容鳳每報出一個大名,一幫儒生的臉色就變一下,等引薦完了這些位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在下水鏡有禮。”

  “在下藺風有禮。”

  “在下暮溪有禮。”

  “見過幾位道長。”隨同水鏡老祖一同前來的兩個老儒生一起上前見禮。然後是同輩,接著是晚輩,等一通忙活下來又是浪費了半天時間。

  但等到雙方互通了來意後都十分驚訝的盯著慕容鳳。

  “沒想到趙姑娘不但精通詩詞歌賦,連道家經文也有涉獵。”大儒藺風極為驚訝道。

  慕容鳳笑眯眯道:“只是湊巧讀過幾本未曾在世間流傳的孤本經書,所以就受道印尊者前輩之請在這裡開壇講經,幾位夫子若是感興趣何不一起參詳參詳?”

  “這個不太好吧?”水鏡老祖乾笑道。

  “無妨。”道印尊者和煦微笑道:“先賢著作本就是留於後人品評的,並無儒道之分。”

  “道長肚量令老夫敬佩不已啊。”水鏡老祖讚歎了一聲,就領著一幫儒生在草地的另一片空地上輯坐下來。

  從雙方不同的坐姿就可以看出涇渭分明,眾道士全部是盤坐講究五心向上三花聚頂,而儒生們則都是屈膝輯坐講究腰板挺拔一臉正像,哪怕面對一個黃毛丫頭開壇講經也是一絲不苟,無任何失禮之處。

  慕容鳳看了看左右兩邊,輕咳一聲道:“早上我已經講過德經第38章,理應現在開始講第39章。不過為了照顧幾位夫子,晚輩決定再複述一遍第38章。”

  道印尊者微微頜首表示同意,慕容鳳便將第38章重新講解了一邊並附上了註解以及先前她自己摻了私貨的那番言論,並表示這只是她個人見解,如果在座那位有不同意見皆可提出來。

  結果慕容鳳此言一出,一幫大小道士全都齊刷刷的扭頭盯著一幫儒生。

  而隨同水鏡老祖一起前來的這幫儒生還都處於震驚當中呢……

  沒辦法,誰讓天元大陸上從未出現過法家學派呢。畢竟法家學派的核心思想可是有特級無特權,說直白點就是嚴格規定並劃分每一層級的人,能者上,無能者下,你是那一層級就享用對應的權力,但是絕對不允許出現臨駕法律之上的特權階級存在。因為特權就意味著法不能究,所以法家的理念一直以來都被當權者又愛又恨。因為不論那個當權者都想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同時又想將所有特權集於一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各朝代的皇權。

  但在修士滿天飛的天元大陸上,你倡導將人分成三六九等或許真能迎合許多上位者的喜好,但想要從一幫修士手中剝奪各種特權,讓嚴苛的法律也能施加在那些修士身上?想死也不是怎麼玩的!

  所以天元大陸上根本沒有法家學派誕生的土壤,自然也無從談起所謂的法家理念了。

  現在慕容鳳一開口就將法家的私貨摻進了儒門一直推崇的禮法中,並還將禮法直接上升到了天地大道的層次。這對一幫天天將禮法掛在嘴邊的儒生們來說簡直就是包了糖衣的毒藥啊!

  瞧瞧坐在前面的三位大儒已經激動的鬍鬚飛揚就可以想見這仨老頭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動沸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5 14:38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觀禮大典

  一幫儒生雖然激動歸激動但卻都恪守禮法沒有一個人開口打斷講經,甚至生怕錯漏了一個字而更加認真聆聽起慕容鳳講解後面的經文。

  好在《道德經》全篇不長,再加上慕容鳳又從一半講起,哪怕每講一章都要附上註解也只用了半天時間就講到尾聲了。不過因為有儒門旁聽,慕容鳳在講解註釋時故意引用了許多《論語》中的經義進行註解,把這幫老夫子聽得飄飄欲仙,高興的甚至差點位列仙班去見他們的聖人了。

  而一眾道士也是受益匪淺,直感嘆道家先賢思想竟如此博大精深,雖只有區區幾千字卻足夠他們幾輩子去揣摩了。

  當然幾個老道心中都明白今天最大的收穫其實是從今往後或許道門就要和儒門捆綁在一起了,這對日漸式微的道門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哪怕雙方的先賢所追求的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思想境界,但不妨礙他們強強聯手共同對抗強勢崛起的墨門。

  此刻日頭西斜,夕陽餘暉籠罩在慕容鳳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將她襯托的宛若聖人講道。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慕容鳳講完最後一章,然後面帶奇異笑容緩緩掃視過仍舊沉醉其中的眾人。

  此時此刻,慕容鳳也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正從冥冥之中加持到她身上,與信仰之力有些相似但卻有著本質不同。當這股奇異力量衝入她的識海中時竟讓她明悟了一絲天地大道運行的法則,終於窺見了劍尊之道的大門。

  若不是俗事纏身,慕容鳳此刻真想馬上閉關上個幾年再說。

  此時道印尊者最先回過味來,照例起身行弟子禮,然後是鶴鳴尊者與一眾道士。

  旁邊的一眾儒生見此也跟著站了起來向慕容鳳行了弟子禮。

  換做今天之前慕容鳳或許會推讓,但此時卻面帶微笑的坦然受之。待眾人行完禮,慕容鳳也起身回禮,然後從容淡笑道:“今日能與各位前輩坐而論道對晚輩來說也是受益匪淺,只可惜今晚晚輩還要進宮赴宴,所以就不便留眾位前輩一同把酒言歡了。”

  水鏡老祖訝然道:“咦?小友也受到神刀門宗主的邀請參加今晚的觀禮大典了嗎?”

  “觀禮大典?”慕容鳳面帶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晚輩收到請柬可沒寫這些。”

  其實慕容鳳手中那有什麼請柬,只是瞎編了一句。不過她已經讓血飲真君傳話約定今晚赴約,對方卻整出個什麼觀禮大典,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這時摘星觀宗主杜冠庭說道:“貧道也收到了請柬,說是神刀門有位道君閉了三十年死關終於突破晉陞尊者,從此以後神刀門又多了一位太上長老。而今晚這場觀禮大典就是為這位新晉太上長老舉辦的。”

  慕容鳳眼中精光一閃,立時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那金家會這般忍氣吞聲,起先她還以為那金家是為了神刀門的大計才隱忍了下來,原來這其中是又突然冒出了一位能夠制衡金刀老祖的新晉太上長老啊。

  而這樣一來許多事情都能說的通了,金家吃癟後的隱忍與血飲背後派系的算計,還有這次的觀禮大典湊巧與揚刀大會一起舉行以及神刀門高層向外透露出將要對蠻荒森林出手的風聲,這一樁樁一件件顯然都是某人在布一盤很大的棋局啊。

  “你在想什麼呢?從剛才開始就心不在焉的。”送走了所有客人,劍痴開口對慕容鳳問道。

  慕容鳳淡淡一笑道:“我現在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見那位神刀門宗主了。”

  “那個天羅孤辰?”劍痴詫異道:“那人有什麼問題嗎?”

  慕容鳳輕笑道:“只是覺得我和那位或許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吶。”

  今天光顧著迎來送往的門房老僕又來通報,說門外頭來了一架從宮中來的馬車,說是專門來接迎月影冕下的。老僕起先還以為對方找錯門了,因為府上根本沒有一位道號月影的修士,直到對方拿出血飲真君的手令並解釋了一番老僕才曉得自家這位表侄女的法號。

  慕容鳳與劍痴對視一眼便吩咐道:“讓來人先等一會兒,我們換身行頭再去。”

  “是。”老僕領命而去。

  而這一等就是近一個小時,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了,換好行頭的二人才慢悠悠的來到門口。

  只見大門外停著一輛十分豪華巨大的宮車,足足由十六匹龍馬進行牽引,另外宮車前頭還有一群金丹期的黑甲騎士負責護衛和開道,而負責駕車的竟是一位元嬰修士。這等規格恐怕也只神刀門的太上長老與宗主才有這待遇了。

  身披黑色斗篷將自己完全遮住的慕容鳳微微勾起嘴角十分淡然的登上了宮車。後面劍痴微微搖頭,也跟著上了車。

  “回宮,駕!”負責駕車的元嬰修士一甩馬鞭立即驅使宮車向宮門方向駛去,沿途的修士見狀無不紛紛避讓,而普通的平民則不約而同的跪在路兩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劍痴從窗外收回目光,問道:“話說人人不都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嗎?為何你好像一點都不喜歡?”

  慕容鳳瞧著窗外那些跪了一地的平民,淡淡道:“我需要的是這些人發自內心的崇拜,而不是單純的敬畏。”

  劍痴撓撓頭問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慕容鳳沒有多費口舌去解釋,而是一攤手只見一團柔和的聖光在她手心中散發出溫潤的光芒。

  “畏懼只能造就嫉恨,而崇拜卻能培養出無數狂信者。”慕容鳳一合手心收起聖光,淡然道:“前者只能成為獨裁者,而後者卻能成神。”

  “我看是神棍才對。”劍痴撇撇嘴道:“現在那幫道士看著你的眼神就和狂信者一樣,估計只要你一聲令下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敢跳下去。”

  慕容鳳淡笑道:“別把我想的那麼偉大,也別把人家想的那麼蠢,我和那幫道士只是互惠互利而已。”

  “好吧好吧,全天下都是聰明人,就我一個是傻子。”劍痴仰躺在柔軟的獸皮沙發上,無力道。

  “喂喂,你身上這套禮服可是我精心挑選的,你可別弄皺了。”慕容鳳從一旁的小櫃子裡翻出許多糖果和蜜餞,甚至有用法術保溫的冰激凌,卻唯獨沒有含酒精的飲品,令她不由失笑道:“看來人家是將我當成未成年少女了啊。”

  劍痴抬頭白了她一眼,無語道:“那你別吃啊。”

  慕容鳳大口大口吃著冰激凌,哼哼道:“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浪費了多不好。”說話間足夠三四人份量的零食全進了她的嘴裡。

  劍痴翻翻白眼,繼續以最適合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他現在必須做好養精蓄銳,免得等會兒雙方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那他也有力氣開溜。

  此刻在神刀門的四季宮內已經是群雄匯聚,各大門派的代表幾乎都已經到場,光是分神期的道君就有十好幾位,就連平日裡很少拋頭露面的墨門也來了三位。雖然這三位不是在場當中修為最高的,但絕對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讓縮在角落的一幫儒生看的很是羨慕嫉妒恨。但怎奈他們儒門名聲在外,別人見了躲都來不及,誰還敢靠近過來。

  這要是擱在以往一幫儒生沒人搭理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己吟詩作對玩,但今晚這幫儒生卻都一個個顯得心不在焉又似神遊天外,偶爾竊竊私語幾句又會陷入爭論,但偏偏所有人口中總會提及趙師是如何如何說的,趙師又是怎樣怎樣註釋的低語。

  “水鏡,我現在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返回書院了。”藺風老祖捋鬚感嘆道:“沒想到道家先賢的思想竟如此高深莫測,恐怕也只有顏聖他老人家能理解其中的玄妙啊。”

  水鏡老祖微微搖首道:“顏聖還在破解那塊甲骨上的古金文,恐怕抽不出空來。”

  藺風老祖一揪鬍子苦嘆道:“那可如何是好,冉聖與仲聖都還在書山裡閉關,只有顏聖他老人家一位亞聖在外頭啊。”

  暮溪老祖開口道:“這事回去再議也不遲,若是顏聖確實沒空,不妨將在各地遊歷的大儒們都召集回來一同參詳這《道德經》。”

  “妙極。”藺風一拍手,忽然靈光乍現道:“那我們何不將趙師與那幾位道長也一同請去?畢竟這《道德經》可是道門先賢的著作,相信他們也會欣然前往的。”

  水鏡與暮溪兩位大儒豈能看不穿藺風的算計,這分明是要拉攏道門共同對抗日漸強勢的墨門。二人對視一眼也輕輕的點了點頭,顯然也贊同了藺風老祖的妙計。

  三位大儒立即湊一起商議這條妙計的可行性,然後正準備去找坐在大殿另一邊的摘星觀的杜冠庭去商談一下,忽然這時原本略顯噪雜的大殿內安靜了下來。

  三位大儒還以為有什麼重要人物出場了,便紛紛抬頭望去就見大殿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群人。只見當頭之人一臉富態,渾身上下穿金戴銀,十根蘿蔔粗的手指頭更是戴滿了珠寶戒指。關鍵是這些看似俗不可耐的器物全都是貨真價實的上品法器,無論哪一樣拿出去都絕對會引來無數覬覦的目光。所以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此人的話,那就是壕俗壕俗的。

  “是金家金琇泉。”藺風老祖眯眼道:“這排場可真夠大的。”

  暮溪老祖瞥了水鏡老祖一眼,因為他可是很清楚水鏡老祖曾出手教訓過那金寶算是和金家結下過梁子,不過對方沒來找他們理論,他們也省得力氣去自找麻煩。

  水鏡老祖眯了眯眼睛,卻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排場不夠大怎麼才能彰顯來者不善呢。”

  “也是。”暮溪老祖點頭輕笑道:“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

  三位大儒談笑風生全然沒有將那金家放在眼中。

  忽然在場所有的人都一臉詫異盯著那金家一夥人徑直走向星宿老怪,然後雙方居然其樂融融的攀談了幾句,跟著又轉向另一個一流修真門派與對方親切的交流了幾句。很快那金家周邊也聚集了一大幫各派修士。

  三位大儒互相對視一眼,均是詫異不已。沒想到這金家居然有怎麼大的能力,能在不知不覺籠絡了怎麼多各派修士,看來今晚真的有場好戲要上演了。

  而一直在暗中盯著星宿老怪的杜冠庭也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朝身旁幾位同門微微搖了搖頭。

  這時隨著一個朗聲通報:“宗主法架到。”就聽殿中鼓樂齊鳴,鮮花漫飛,然後就見一位身穿紫袍玉冠腰佩金刀的中年人在一眾侍衛簇擁下緩步走了出來。

  立時大殿內的所有人不論修為高低全都向這位行禮,並朗聲道:“(參見)拜見天羅宗主。”

  “眾道友免禮。”天羅孤辰頰下五柳俘須,面如冠玉儒雅俊朗,一手提著玉帶一手摁著刀柄,神情瀟灑不羈又給人風度翩翩之感。

  這時就聽天羅孤辰面帶謙和笑容的朗聲:“首先感謝眾位道友受邀前來參加弊派新晉雲杉長老的觀禮大典,真的是令這四季宮蓬蓽生輝啊。”

  眾修士無不謙虛附和了幾聲,使得整個殿堂的氣氛似乎變得更為融洽了。

  接下來天羅孤辰又說了幾句禮數週全的客套話,然後宣佈今晚先在這四季宮中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內部拍賣會,而拍賣會的壓軸之物將由那位新晉雲杉太上長老親自提供。

  一位洞虛尊者拿出來的寶物啊,哪怕只是一位剛剛晉陞洞虛的尊者那也足以令在座所有人為之眼紅了。所以大殿內的氣氛立時更為熱烈了。

  坐在角落裡的三位大儒很輕易的就發現原先圍聚在金家周邊的各派修士似乎少了許多。而那金琇泉臉上雖然一直保持著淡淡笑容,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傢伙的眼神冷的都能凍結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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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大戲開幕

  “果真好手段。”水鏡老祖捋鬚讚道。

  這時一位侍衛急匆匆的走進來在天羅孤辰身邊低語了幾聲,天羅孤辰臉色一訝連忙對眾人微笑道:“還請眾道友見諒,剛剛又來了貴客,容孤親自相迎。”

  竟然是天羅孤辰親自出迎!就算是洞虛尊者也沒這般禮遇吧?

  眾人心中無不大訝,紛紛猜測來客的身份難道是那位不世出老怪物?

  那金琇泉皺了下眉頭,然後閃過一絲冷笑也起身帶著一大幫人跟著出去瞧熱鬧。他這一帶頭立時大殿內有半數以上的修士也跟了出去,畢竟八卦之魂是不分年齡性別和修為的。

  “應是趙師來了。”水鏡老祖展顏一笑,然後也跟著起身向殿外走去。一幫儒生立時呼啦啦的跟上。

  在另一個角落的眾道門子弟也紛紛起身隨著杜冠庭一起向殿外走去。

  很快大殿外聚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修士,不知道還以為都是來相迎那位貴客的。

  這時就見一隊黑甲騎士護衛著一架巨大的宮車直入宮門徑直開到大殿台階下打橫停了下來。

  天羅孤辰一整衣袍,面帶和煦笑容的朗聲道:“趙姑娘親臨真是令孤倍感惶恐激動啊。”

  “趙姑娘???”在場不少人一時面面相覷全都冒起齊刷刷的問號,紛紛互相打聽這位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值得天羅孤辰親自出迎?

  而知道來者身份的儒道兩派全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這時就見剛剛停穩的車廂內傳來一聲質感十足的悅耳聲音輕笑道:“天羅宗主說笑了,閣下帶著怎麼多同道一起出迎小女子,該說惶恐的是小女子才對。”

  這下子出來湊熱鬧的眾人全都尷尬了,但又不能說自己只是看看誰有怎麼大的面子能讓堂堂一派宗主親自出迎。

  而聽這聲音似乎這位趙姑娘還很年輕啊!?

  這時車門開啟,眾人無不墊腳瞪大了眼睛,卻見先下來是一位面容十分俊朗的年輕人,一身筆挺的禮服卻是從未見過的款式,穿在身上盡顯英姿。

  人群一片議論紛紛,忽然就聽有人驚呼道:“是劍痴!他就是那天星宗浮雲老怪的弟子劍痴!!!”

  人群立時一片嘩然!

  混在人群中的杜冠庭瞥了一眼剛才驚呼聲響起的地方恰好是金家之人所在之處,而那金琇泉更是毫不掩飾一臉冷笑。

  人群的騷動不可避免的傳染開來,畢竟涉及浮雲老祖與一條傳說中的極品靈石礦脈,就算是墨門這樣的頂級大門派也坐不住,更何況在場的一些二三流的小門派了。

  而面對虎視眈眈的眾人,劍痴卻一臉淡定的微微抬起手。

  然後就見一隻柔胰輕輕的搭在劍痴的手臂上,跟著一位身穿月白長裙的絕色美人面帶優雅笑容的從車上款款走了下來。

  人群的騷動立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這位絕色美人。哪怕是見過這位真容的儒道兩派此刻乍一見到化後妝的她也是徹底被驚豔到了。

  不過令許多人不解的是此女雖然生的美若天仙,但是身上卻只有十分微弱的真氣波動,分明只是一個練氣初期的小菜鳥,這樣的女人不是金絲雀就是某位大能的後輩,但即使如此也不值得讓堂堂神刀門宗主親自出迎吧?

  “咦???”人群中的星宿老怪忽然發出一聲輕咦,總覺得此女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按理說如此絕色美女理應過目不忘才對,怎麼只會似曾相識?

  天羅孤辰立時一臉微笑的走下台階迎上前,微微致禮道:“久聞趙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令孤心生驚嘆啊。”

  慕容鳳優雅輕笑道:“沒想到天羅宗主也是位風趣人呢。”

  眾人一聽二人的對話與態度心中再次疑竇叢生,因為就算此女是某位大能的後輩,天羅孤辰也用不著這般放低身段去迎合人家才是啊?難道此女真的大有來頭?還有站在一旁充當護衛的那劍痴怎麼看都是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難道說神刀門真的準備與天星宗撕破臉了?

  此刻就連儒道兩派也都心生疑惑,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慕容鳳除了才色無雙外,只有與道印尊者有所交集,但顯然光憑一位道印尊者是不可能讓神刀門宗主如此以禮相待才是。

  天羅孤辰呵呵一笑,轉身相請道:“冕下能光臨弊派就已經令孤倍感榮幸了,還先請裡面坐。”

  慕容鳳嘴角含笑微微頜首致意隨著天羅孤辰往前走去,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彰顯豪門貴胄才應有的大氣優雅。

  正當慕容鳳準備邁上台階時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且慢!!!”

  眾人齊刷刷的扭頭瞧去,就見金琇泉帶著一幫人橫在大殿門前的台階上。

  天羅孤辰臉上微笑依舊,但眼神卻已經冷如寒冰,但嘴上卻依舊溫和問道:“金堂主可是有事要奏,孤現在還要招待貴客,不如等明日如何?”

  金琇泉也是一臉和善笑容道:“宗主大人,本堂主對這位貴客的身份好奇得緊,竟能勞您大駕親自出迎。我想在場不少同道也是對這位姑娘的身份很好奇,不妨您就先介紹一下貴客的來歷,也好讓大家心裡有個底。”

  站在金琇泉身後的不少各派修士也紛紛出聲附和,顯然金琇泉暗中已和他們都交過了底,所以一個個皆是面帶冷笑的跟著起鬨。

  天羅孤辰一眯丹鳳眼,微微一笑道:“金堂主,我身邊這位趙姑娘可是深得儒道兩門經義的才女,其才情可是令孤仰慕已久,所以才會親自出迎。”

  慕容鳳給儒道兩門講經的事情也就是今天,這位天羅宗主卻如此瞭解顯然早就安排人手監視血飲府邸了。

  不過慕容鳳卻絲毫不顯驚訝之色,臉上始終帶著優雅笑容說道:“天羅宗主誇讚了,小女子我只是恰巧熟讀過幾篇經文而已。”

  天羅孤辰連忙擺手笑道:“趙姑娘何必自謙,若只是熟讀幾篇經文可不能讓兩位道尊與三位大儒執弟子禮的哦。”

  此話一出,立時引起一片嘩然。不少人更是偷偷看向站在後面的儒道兩派。

  三位大儒與摘星觀宗主杜冠庭對視一眼,便帶著各自的門人弟子齊齊上前向慕容鳳行禮齊聲道:“見過趙師。”

  慕容鳳無奈的優雅一笑,但也馬上回了一禮。

  見此驚人場景,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金琇泉這時再次冷笑一聲道:“宗主大人,還有各位道友,我想你們是不知道這位趙姑娘真實的身份吧?”

  “哦?”天羅孤辰故作訝然道:“金堂主聽你這語氣似乎知道趙姑娘還有別的身份不成?”

  “不錯!”金琇泉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傲然一笑道:“不過為了避免有人說在下空口無憑,所以我特地請來了恰好身在城中的佛門高僧來揭發這妖女的真面目!”金琇泉指著慕容鳳冷笑道。

  現場再次一片嘩然,然而很快被陣陣隨風飄來的梵音給掩蓋了下去。

  下一刻城中忽然金光衝天,然後就見一群身裹金色佛光的和尚凌空渡來圍聚在宮門外俯視著眾人。

  天羅孤辰臉色立時陰沉如水,沒料到這幫禿驢竟如此不給他面子,即使已經讓雲杉太上長老去和這幫禿驢提前暗中打過招呼了還敢跳出來搞事!

  金琇泉彷彿勝券在握,呵呵冷笑道:“宗主大人,佛門高僧已到,你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話,何不請高僧們做法讓這妖女露出原形來!”

  這下子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天羅孤辰與慕容鳳二人身上,想看二人如何反應。畢竟金琇泉擺下怎麼大的陣仗分明是勝券在握,若是結局鬧出個大烏龍他絕對會無顏活在這世上,即使他想活別人也不會讓他活下去。而且瞧雙方這般劍拔弩張分明是徹底撕破最後那點臉皮了,若是金琇泉真的證明了慕容鳳見不得人的身份,那麼天羅孤辰也必將無顏繼續呆在神刀門宗主的寶座上。

  回過神後的眾人這才驚覺自己貌似處在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有一種見證歷史時刻的激動之情在心中湧動。

  而作為當事人的天羅孤辰可就沒有什麼好心情了,面對咄咄逼人的金琇泉,他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但是他忌憚可不是金琇泉這跳樑小丑,也不是那金刀老組,而恰恰是站在他身邊一副瞧好戲表情的慕容鳳。

  別人不知道這位趙姑娘的來頭,天羅孤辰心中可是很清楚。因為他不但從血飲真君那裡獲取了第一手情報,還從潛伏在天星宗內部的暗子手中獲取了更多不為世人所知但絕對能震驚整個天元大陸的情報。

  正當天羅孤辰急思對策之時忽然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佛門高僧到訪豈能拒之門外,這可不是我們神刀門的待客之道。”一股恐怖的尊者威壓從天而降,讓所有人的心頭都為之一驚。

  旋即就見一位打著短褂赤著兩條精壯胳膊,鬚髮皆張的老者凌空踱步而來。

  金琇泉立即面帶恭敬的轉身行禮道:“恭迎老祖宗。”

  眾賓朋也趕忙轉身行禮,齊聲道:“拜見金刀尊者。”就連身為神刀門宗主的天羅孤辰也不得不躬身行禮叫了聲:“恭迎金刀長老。”

  來者正是神刀門四位太上長老之一的金刀老祖!

  但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位金刀老祖強壯的不像話,一身短褂根本遮不住那塊塊隆起的腱子肉,面相更是豹頭環眼鬚髮如劍宛若一位征戰沙場多年的絕世猛將,而非一位已修煉千年的世外高人。

  金刀老祖都親自出面了,宮門守衛自然硬著頭皮打開厚重的宮門將讓那群氣勢洶洶的禿驢給讓了進來。

  結果主人家還都沒發話呢,這幫禿驢卻都先擎著各自法器將慕容鳳圍了起來,然後越眾而出一個老和尚冷冷道:“妖女還不速速顯出原形!!!”

  天羅孤辰生怕這些禿驢一言不合直接動手,那絕對會引發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趕忙橫插一步拱拱手道:“慧法禪師且慢,請聽我一言,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什麼誤會!”這老禿驢絲毫不賣天羅孤辰一點面子,鬚髮皆張道:“這妖女在天河府城勾結魔道妖人害死我佛緣寺的金剛大師,若不是有位知情的施主秘密相告恐怕老衲還被蒙在鼓裡呢!”

  老和尚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因為誰不知道一劍劈死那金剛妖僧是那位不知來歷的劍魔!而聽這老和尚所言似乎此女與那位神秘的劍魔也有瓜葛?

  那今晚這場大戲還真是跌宕起伏,高潮戲碼一波接著一波啊!

  這時水鏡老祖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道:“老朽倒是有一言想請教慧法禪師。”

  老和尚眉頭一皺,佛門高僧打嘴炮可是不怵任何人的,除了儒門外……

  現在瞧這意思這位大儒似乎站在了那妖女一邊要和他好好理論一番了。

  老和尚雖然很想出手擒下那妖女,但怎麼多人看著只能硬著頭皮冷聲道:“不知水鏡先生有何指教?”

  水鏡老祖捋鬚輕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事發當晚老朽的兩位劣徒也在場,所見所聞卻令老朽心生納悶啊!”水鏡老祖沒有給老和尚任何插嘴的機會,直言道:“老朽弟子從當時雙方爭鬥的中獲知事情的起因似乎是因為貴寺的那位金剛大師墜入了邪道,操控妖獸竟屠了那上龍爪村三百多條無辜村民才會引來那劍魔一路追殺至天河府城。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觀眾們很配合發出一片驚嘩,無不驚嘆這劇情反轉的貌似有點快啊!

  “哼!一派胡言!”老和尚立時怒道:“事關佛門清譽還請水鏡先生不要妄言!弊寺金剛大師乃是佛門得道高僧,豈會墜入邪道做出屠害無辜村民這等喪盡天良之事?這分明是魔道妖人故意栽贓陷害混淆視聽意圖掩蓋事情真相毀我佛門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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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慕容鳳:怎麼儘是些雜魚啊?

  面對老和尚的怒斥,水鏡老祖卻笑眯眯的一攤手道:“慧法禪師何必如此緊張?老朽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或許做不得真,但空穴來風未必不是事出有因啊。”

  老和尚立時一噎,心知自己是著了這老酸儒的道了!因為水鏡老祖既然能道聽途說,那他也是空口無憑,這與人家的道聽途說何異?

  很顯然水鏡老祖打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攪渾水的目的,讓老和尚沒有動手的藉口。不得不說儒門玩嘴炮那真叫一個賊溜,一句話就讓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一幫禿驢全都啞口無言,僵在原地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水鏡先生所言不錯。”這時金刀老祖卻笑呵呵的開口道:“空穴來風未必不是事出有因,現在坊間傳聞這位趙姑娘是魔道妖人,老夫也不信這樣的詆毀,所以何不就請幾位佛門高僧施法一試,只要趙姑娘能在佛光照耀下安然無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水鏡老祖坦然轉身拱手道:“金刀尊者所言確實在情在理,不過既然要一辯真偽何不讓我儒門一試?我想我儒門的浩然正氣可比佛門的驅邪佛光更勝一籌吧。”

  這裡的儒門可不是手不提肩不能抗的窮酸書生,論起動手能力可是一點不比他們的嘴炮能力差多少。而且儒門引以為傲的浩然正氣更是被世人譽為天地正氣,乃是破邪驅魔最有效的一種神奇力量,其效果甚至還在佛門金光之上。

  金刀老祖抖了一下鬍鬚卻沒再多嘴,顯然自知嘴炮能力沒點滿級繼續和這老酸儒爭辯下去只會自取其辱。

  慧法老和尚卻不想善罷甘休,厚著臉皮卻故作好心道:“既然要試何不你我佛儒兩派一起聯手施法?要知道這妖女法力高深,恐怕光憑你們儒門不能揭穿這妖女的真面目啊!”

  水鏡老祖臉色一板,鬚髮無風自動的盯著老和尚,冷傲道:“禪師可是在質疑我儒門的浩然正氣?”

  “不敢!不敢!”慧法老和尚立時一臉尷尬的連連擺手道,因為他很清楚繼續爭執下去只會讓這老酸儒搶佔道德制高點然後各種嘴炮劈頭蓋臉招呼過來,僅憑他一人可是萬萬招架不住的。只可惜佛印那老小子沒來,要不然還能這幫酸儒過過招……

  “既然禪師認同,那就由老朽來……”水鏡老祖一臉正氣凜然的傲視著眾人,正要出手卻又被一個聲音打斷到。

  “且慢!!!”

  眾人齊刷刷的扭頭瞧去發現開口之人竟是那位做為事件主角卻一直沒有開口出聲的趙姑娘。

  水鏡老祖皺了一下眉頭,卻見慕容鳳向他微微一笑道:“多謝水鏡先生好意,在下是何人,又是什麼身份從來不需別人來證明。”

  “什麼意思?”眾人一臉茫然。

  一旁的劍痴做好了直接開打的準備。

  而天羅孤辰則心底發毛,因為他知道的比別人多的多,所以更清楚這位的可怕。而現在瞧這意思分明是要挑明身份了!

  “趙姑娘。”天羅孤辰立即一臉嚴肅道:“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還請您先不要置氣。”

  “我看是這妖女分明是怕了!”慧法老和尚一臉冷笑道。

  水鏡老祖一抖鬍子正要懟回去,卻見慕容鳳笑眯眯的轉身道:“儒門浩然正氣固然舉世無雙,但事後難免會有人藉口我與儒門的關係而暗中詆毀。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連累了幾位大儒的清譽可就不好了。”

  水鏡老祖捋鬚呵呵笑道:“趙師多慮了,我儒門浩然正氣乃天地第一正氣,講究的是為天地立命養心中正氣。不像某些人總愛裝神弄鬼糊弄那些愚婦愚民騙取錢財。”

  “你!!!”老和尚一時間被氣的不行,想要開口反駁卻見到一幫儒門弟子全都躍躍欲試的模樣就當場慫了。一位大儒就已經讓他招架不住了,這要是一幫儒生一擁而上還不將他給噴死。

  卻見慕容鳳輕搖螓首道:“水鏡先生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水鏡老祖盯著慕容鳳,問道:“不知趙師何意?”

  慕容鳳輕笑道:“我的意思你們要抓的真正壞人其實早就混在你們當中了,只不過你們還不知道而已。”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

  “哼,分明是想危言聳聽引起混亂好讓你這妖女趁亂逃走!”慧法老和尚死咬著不放道。

  “聒噪。”慕容鳳頭也不回的輕輕揮了揮手。

  然後就見一旁的劍痴驟然閃身到那慧法老和尚面前直接一巴掌將這老和尚扇飛了出去,臉著地犁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事發突然,以至於現場一片寂靜!

  下一刻又見劍痴一個閃身就到了金琇泉面前直接揪住這貨一甩手丟下台階滾到了慕容鳳面前。

  在場眾多高手居然沒有一個看清劍痴是如何移動過去的!

  “縮地成寸神通?!”立時有人發出驚呼:“他是分神期道君???”

  金琇泉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慕容鳳可是毫無心理準備,頓時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道:“你這妖女想做什麼?老祖宗快救我!”

  “哼,妖女休得放肆!”金刀老祖二話不說直接揮手斬來一道刀光。

  尊者出手無人敢擋,立時眾人被嚇得亡魂皆冒紛紛作鳥獸散。

  卻見劍痴一臉酷酷的拔劍橫斬又瞬間還刃入鞘,然後就見金刀老祖斬出的刀光直接憑空消失了!

  二人這出雙簧配合的天衣無縫,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誤以為是劍痴一劍斬滅了金刀老祖的刀光而全都呆滯當場。

  而看似一臉酷酷的劍痴其實手心裡全是汗水,心中慶幸這丫頭在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要不然剛才那一下就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螳臂當車。

  “你身上有股我很討厭的氣味。”慕容鳳卻沒在乎旁人驚嘩,只是笑眯眯盯著癱坐在地上的金琇泉,冷笑道:“是死人的氣味。”

  金琇泉立時臉色劇變,下一刻直接滿臉猙獰的抬手射出一道灰色光芒,代價卻是他整根手指。

  劍痴再次拔劍擋下金琇泉的偷襲並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直吐黑血,但仍有眼尖之人認出了這一招,立時驚怒交加道:“這傢伙剛剛使用了混沌天魔的禁忌法術!!!”

  這下子所有人都無法淡定了!

  而更加無法淡定的是金刀老祖!

  “孽障!!!你是何處學來的這等邪術!”金刀老祖直接一伸蒲扇般大手朝金琇泉抓來,但卻有人出手比他更快!

  只見一道靈光閃過,死狗一樣的金琇泉就已經被一位布衣荊釵的婦人提在了手中。

  “雲杉長老。”天羅孤辰立時大喜過望,趕忙見禮。

  “金刀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嗎?”這位新晉的神刀門太上長老開口說話不帶一絲煙火氣,卻讓金刀老祖氣的鬚髮皆張,怒喝道:“雲杉將這孽障交由我處置,今晚之事一筆勾銷,否則休怪老夫魚死網破!”

  雲杉老祖輕輕搖頭道:“金刀凡事不可過甚,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可曾將宗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金刀老祖怒喝道:“你懂什麼!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雲杉老祖輕嘆道:“我是不懂,因為你變了。變成了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哪怕某些禁忌也敢隨意觸碰!”

  金刀老祖一指慕容鳳,冷笑道:“你們還有臉指責老夫!你們也不是如此!別人不知道這妖女的真實身份,老夫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妖女受死!!!”這時滿臉是血的慧法老和尚在眾僧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立即怒不可遏的發出咆哮,全然沒有了一位得道高僧的風度。

  慕容鳳一臉無辜指了指旁邊的劍痴,攤手道:“扇你一巴掌的是這位,你這老禿驢罵我做什麼?哎呀,大師抱歉,我不是存心、故意、脫口而出罵您是禿驢的。”

  “你就是存心的!”劍痴翻翻白眼,心說沒有你暗中援手我也不可能偷襲成功啊。

  慧法老和尚被氣的怒火衝心,哪還有心情拌嘴,直接招呼一聲聚集一幫僧人擺下佛門降魔大陣朝慕容鳳衝了過來。

  雲杉長老眉頭一皺,想出手阻止卻發現金刀老祖在旁環伺,讓她心生忌憚不敢隨意出手。

  不過另一幫人卻跳了出來擋在了慕容鳳面前,對那幫禿驢大聲呵斥道:“不得對趙師無禮!”正是儒道兩派人馬!

  慧法老和尚哪還會與這儒生打嘴炮,直接一招佛光普照轟了過來。

  三位大儒立即大聲唸誦起子曰聖言,齊齊釋放出衝天白光直接將金色佛光給頂了回去。

  而摘星觀等道士在杜冠庭的帶領下已經繞到了這幫禿驢身後正準備前後夾擊,忽然感到身後陰風襲來急忙轉身施法抵擋了一下。

  待杜冠庭一瞧清出手偷襲之人,立時呲目欲裂的怒吼道:“星宿老怪!!!”

  星宿老怪陰笑一聲,見偷襲不成便直接施展神通抖著雙袖噴出大股毒煙。

  “散開!”杜冠庭厲喝一聲,一揮七星劍射出一道破邪金光抵擋住毒煙的侵襲。

  旋即二人便各自施展神通鬥在了一起,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人招招致命不留絲毫餘地,斗的極為凶險。

  而一眾道門弟子見掌教都打出真火了,哪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嗷嗷叫著殺向星宿門的弟子。立時兩幫人馬也殺做了一團,場面那叫一個火爆!

  看著徹底失控的場面,天羅孤辰那叫一個憤怒,卻瞥見那位趙姑娘居然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台階上,手中還抓著一把瓜子嗑的歡快。

  見天羅孤辰瞪著自己,慕容鳳一送手中的瓜子,笑眯眯道:“來點?”

  天羅孤辰深吸一口氣,強忍怒火道:“冕下這就是您的目的嗎?挑起我們人類內鬥,讓他們自相殘殺!”

  慕容鳳卻風輕雲淡的輕笑道:“天羅宗主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場好戲明明都是你一手操辦的,怎麼能怪罪到我頭上來了呢?”

  “冕下何出此言?”天羅孤辰雙眼一眯,原先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變臉技術連影帝見了都會為之汗顏。

  慕容鳳嗑著瓜子,輕笑著傳音入密道:“天羅宗主你敢以道心發誓那幫禿驢不是你暗中指點或者說是縱容那金琇泉派人去告的密?”

  天羅孤辰面無表情的盯著慕容鳳,只聽她笑呵呵道:“你明知我的身份卻弄出怎麼大的排場親自迎接我,另一邊卻又故意讓金家之人出現在此,不就是想借刀殺人嘛。其實我收費是很公道的,只要你開個好價錢我不介意幫你滅掉金家,但是你連我都一起算計了可就不是待客之道了哦。”

  “唉。”慕容鳳輕嘆一聲道:“原本我以為咱倆還有許多共同話題可以聊聊,現在看來有人把全天下人都當成了傻子,卻不知道自己是最大的那個傻瓜蛋。”

  天羅孤辰被揭穿了真面目,卻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我是人人敬仰的神刀門宗主,而你只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域外天魔,世人會信你的鬼話嗎?”

  慕容鳳連連搖頭,似乎十分失望道:“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一個偽君子,沒想到連智商都堪憂。真是太令本尊失望了。”

  天羅孤辰抬手摁住腰間刀柄,顯然不打算再廢話了。一旁的劍痴立即橫前半步擋在他面前。

  慕容鳳拍掉手中的瓜子殼,站起身一伸懶腰無力道:“好沒勁啊,終極BOSS什麼刷出來啊?怎麼儘是一些雜魚啊,好無聊地啊!”

  劍痴一臉黑線道:“別玩了,趕緊速戰速決。”

  慕容鳳一攤手道:“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未成年少女啊,又不是反派大BOSS。真正的壞人在那邊呢,咦?”

  慕容鳳回頭一瞧那金琇泉卻發現這傢伙滿臉死氣直翻死魚眼,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雲杉長老也察覺到了金琇泉的異樣,仔細一瞧立時臉色劇變瞬間將傢伙丟了出去,同時對眾人大喊道:“都快住手!這傢伙體內有極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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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聖人光輝

  “極樂草???”不知極樂草為何物的年輕修士皆是一臉茫然。

  “極樂草!!!”而老一輩修士俱是一個個臉色大變,第一反應就是屏住呼吸然後馬上祭出各自的護身法寶或神通隔絕空氣。

  而斗的正嗨的四方人馬也齊齊停手,趕忙先祭出隔絕禁制再說。

  “極樂草?什麼玩意兒?”慕容鳳撓撓頭,好奇問道。

  劍痴皺了一下眉頭,搖頭道:“沒聽說過,但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

  “定是你這妖女暗中下的毒手!”那腫的跟豬頭的慧法老和尚立即逮著機會指著慕容鳳破口大罵道:“沒想到你這妖女竟如此喪盡天良,使出這等歹毒手段想要將我們這些正派修士一網打盡!”

  金刀老祖立即陰測測的補刀道:“哼,什麼妖女,她本就是域外天魔!這一切其實都是她的陰謀!”

  此話一出,立時全場嘩然!

  這下子連儒道兩派的弟子都有點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殺了她!”出於對極樂草的恐慌立即有人鼓噪了起來!

  “對!殺了這妖女!逼她交出解藥!”這純粹就是跟著瞎起鬨的,因為知道極樂草為何物的都清楚這毒物根本沒有任何解藥,除非仙人降臨。所以要是誰中了極樂草之毒就絕對必死無疑。

  正當群情激奮之時,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就見幾名修士忽然雙眼通紅滿臉青筋暴起的陷入了暴走狀態,拿起武器對著身邊之人就是一通胡亂攻擊。

  “不好!那幾個人也被感染了極樂草發作了!快殺了他們,不然會感染更多的人!”

  暴走的幾名修士迅速被眾人聯手滅殺,但恐慌卻不可避免的傳染開來,一時間人人自危紛紛互相提防了起來,哪怕身邊之人都是昔日的同門好友。

  但是極樂草毒若是怎麼容易被遏制住就不是極樂草了,很快人群中又出現了更多的暴走者,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一時間場面再次陷入了極度的混亂,甚至有許多人被嚇破了膽競想要逃走。

  “馬上封閉宮門,不許任何人離開半步!”天羅孤辰雖然是偽君子但也清楚極樂草的恐怖,所以當即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否則一旦讓被感染者跑到宮外頭,那整座首陽城恐怕都將不復存在!

  “眾道友莫慌,我們先聯手擒下那妖女再說!”星宿老怪一臉陰沉的提議道,就在剛才那場騷亂中這老怪親手滅殺了幾個被感染的弟子,所以出於各種原因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慕容鳳。

  星宿老怪這一提議立即得到了那慧法老禿驢的響應。

  而已經自亂陣腳的儒道兩派這回卻沒有再跳出來阻擋,因為這兩派當中也有被感染者,但好在被儒門的浩然正氣給勉強壓制住了。但若是沒有解救之法也難逃一死的下場。

  而有了星宿老怪和慧法老禿驢這一帶頭,立時響應者無數,幾乎所有人都將慕容鳳當成了這場陰謀的主使。

  但反觀被群雄環視的慕容鳳卻依舊一臉風輕雲淡,甚至還有閒心走到那金琇泉屍體旁翻看了幾眼,似乎一點也不怕那極樂草之毒。

  “妖女休要裝腔作勢了!受死吧!”慧法老禿驢滿臉猙獰的搶先動手,抬手就祭出一口金缽罩向慕容鳳打出一道金色佛光欲要先逼她顯出原形來。

  劍痴想要阻擋卻被星宿老怪施法偷襲逼退。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慕容鳳被那金色佛光從頭照到了腳……

  “喂,那禿驢往下面照照。”慕容鳳毫無異樣的回頭喊了一聲,然後將已經徹底發黑甚至長出一層白毛的金琇泉屍體給翻了過來。

  “對對,就照這裡。”慕容鳳盯著金琇泉的屍體一臉沉吟。

  眾人的喊打喊殺聲立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是目光呆滯盯著佛光籠罩下卻毫無異樣的慕容鳳。

  星宿老怪一扯嘴角,回頭無語道:“我說老禿驢你這金缽是不是壞了?”

  “不可能!!!”慧法老和尚一臉呆滯,但馬上又一臉猙獰連打幾道佛光照了過去。但除了將現場照的更亮堂一些外,毫無作用……

  甚至在佛光照耀下慕容鳳還能自由活動,將金琇泉的屍體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個邊,才點頭恍然道:“噢,原來是變異的噬魂菇啊。難怪怎麼厲害,連修士都抵擋不住。沒想到來了一趟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培育出這玩意兒的人還真是位天才。”說著又當著眾人的面從金琇泉的屍體上抽取了病毒血樣妥善保存好,然後轉身對慧法老禿驢笑眯眯道:“好了,大師我忙完了,你可以繼續超度這位不幸的遇難者了。”

  “誰要超度他了!”慧法抓狂跳腳狂吼道,見金缽不頂用,便擎著一桿紫銅禪杖朝慕容鳳砸來。

  此刻慕容鳳身邊已經再無人替她抵擋攻擊,眾人似乎已經預見了這樣一位絕色美人要香消玉殞在這老禿驢的禪杖下……

  忽然異變突起!

  衝過去的慧法以更快的速度被彈了回來,落地砸出一個深坑噴出大口鮮血。

  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突然暴起一拳將慧法砸飛的金琇泉。

  “妖、妖女,這回你還有何辯解!”慧法連嘔幾口鮮血,卻笑得十分得意:“這殭屍分明是受你操控,你還有何話可說?”

  慕容鳳一臉無辜看著已經全無人樣的金琇泉,問道:“怎麼稱呼?”

  金琇泉嘴角流淌著黑血發出呵呵似野獸的低吼,通紅的雙眼中毫不掩飾嗜血的慾望,但是面對近在幾尺的慕容鳳卻本能的避開了一些距離。

  慕容鳳眯眼一笑,道:“看來你知道我是誰啊。”

  金琇泉忽然全身一陣劇烈抽搐,然後通紅雙眼綻放出幽幽綠光,咧嘴發出呵呵地詭笑口吐只有慕容鳳能聽懂的魔音道:“能在這裡見到月影冕下您,實在令在下有點意外呢。”

  慕容鳳一攤手輕笑道:“其實我也挺意外的,不過我好像打擾到你的計畫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不不。”金琇泉搖搖頭,嘿嘿詭笑道:“這裡只不過是在下的一個試驗場而已,冕下要是喜歡送您也無妨。”

  “那怎麼好意思。”慕容鳳笑的十分開心道:“既然收了你的禮物,我也得備份回禮不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小人只是一個跑腿的,賤名不敢入冕下的雙耳。”金琇泉恭敬行禮道:“小人僅以吾主阿撒茲勒向冕下您獻上最真摯的問候。”

  慕容鳳呵呵輕笑道:“被一位主宰瘟疫與疾病的冥神獻上最真摯的問候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金琇泉嘿笑道:“冕下請不要誤會,吾主與西索恩可不是同一路人。”

  慕容鳳恍然點點頭,笑道:“好吧,如果有機會我會親自去一趟冥界會一會你家主子。”

  “吾主也一定會很歡迎冕下的大駕光臨。”金琇泉說完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沒了聲息,然後整具屍體迅速灰飛煙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證了一場史詩級對話的群雄全都是一臉懵逼,雖然完全聽不懂二人聊得什麼,但有種不明覺厲在心頭冒起。

  慕容鳳搖搖頭走下台階來到神色複雜的儒道兩派面前。

  “趙師你……”水鏡老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慕容鳳輕笑道:“老夫子不用擔心,我雖然也是域外天魔,但和那些餛飩天魔不是一路人。”

  “是混沌天魔!”劍痴走過來一臉無語的提醒道。

  “叫什麼不是吃飯!”慕容鳳瞪了這傢伙一眼,走到那幾個中毒的儒道兩派弟子面前,然後伸出了手綻放出了柔和的聖光。

  一幫儒生無不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是浩然正氣???”

  “好強大的力量!足以比肩幾位亞聖!趙師您到底是誰?”

  慕容鳳淡然一笑,全身上下湧動起璀璨的聖光直衝雲霄,令整個首陽城恍若白晝。而凡光輝所照之處,不論凡俗皆感到心生舒泰病痛全無,就連那些陷入暴走狀態的各派弟子也都一個個恢復了神智,茫然的左顧右盼。

  一時間整座首陽城內無數人都以為宮中有仙人降臨,齊齊向聖光衝天方向頂禮膜拜。

  “這這這……”水鏡老祖立時全身劇震,撲通一聲跪地驚呼道:“這是聖人之力!趙師您是聖人轉世對不對?您一定是聖人轉世!”

  聖光籠罩之下,一切詆毀與指責不攻自破。

  慧法老禿驢見到此景,直接噴出一口熱血昏死了過去。

  金刀老祖見到這等驚天威地之力也是駭然失色,直接轉身遁走。

  而眾人中要數最尷尬的非天羅孤辰莫屬了,想他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不幸被慕容鳳果真言中,成為了最大的那個大傻蛋。自愧不已的他直接來到慕容鳳面前深深一禮作為賠罪,然後又走到雲杉長老面前交出了宗主佩刀,苦笑道:“雲杉長老,孤請旨前往磨刀谷閉關思過三百年。”

  雲杉長老神色複雜的接過宗主佩刀,嘆氣道:“去吧,希望你能真心改過。”

  天羅孤辰再次一禮,一臉落寂的轉身離去。

  大戲落幕,卻留下一片爛攤子。

  雲杉長老作為在場唯一的洞虛尊者,只能著手收拾起這片爛攤子。

  “難怪那幾個老傢伙天天閉關不問世事,合著只是為了躲個清閒。”雲杉長老搖頭苦笑一聲,便對眾人朗聲道:“各位道友今晚之事涉及混沌天魔,還請各位離去後不要宣揚。”話說的客氣,但一位洞虛尊者親自下令,無人敢不遵從。而且今晚這場大戲實在是太驚人,太刺激了,高潮一出接著一出,直到現在許多人都還心口嘭嘭跳呢。若不是親眼所見即使說出去恐怕也沒幾個人會相信他們的話。

  一時間應和者無數,然後在神刀門弟子的安排下紛紛出宮離去。只剩下儒道兩派和慕容鳳與劍痴二人。

  雲杉長老款步來到還在救治傷員的慕容鳳面前,見這位神奇少女只是徒手釋放出柔和的光芒便將一個身受重傷的道門弟子給救活了回來,當真是心中驚嘆不已。

  “沒想到儒門浩然正氣也有救死扶傷之神效!”雲杉長老讚歎道。

  水鏡老祖立即一臉得意道:“這可是我們儒門轉世聖人獨有的神通!”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這位大儒是堅定不移的相信慕容鳳就是他們儒門的轉世聖人了。畢竟誰讓這聖光之力與他們儒門的浩然正氣太相似了呢。

  慕容鳳翻翻白眼,懶得解釋什麼,收起聖光後轉身對雲杉長老行禮道:“見過雲杉長老。”

  “冕下客氣了。”雲杉長老回禮,然後客氣道:“今晚若沒有月影冕下出手揭穿了那些人的面目,恐怕我神刀門以及整個首陽城將會遭受一場浩劫。”

  慕容鳳搖頭輕笑道:“雲杉長老言重了,我只是恰逢其會而已。”

  雲杉長老客氣道:“雖然我很感激冕下的出手相助,但我還是希望冕下您能盡快離開首陽城。”

  儒道兩派皆是眉頭大皺,覺得這位神刀門長老太不近人情了,人家剛剛幫你們一個大忙,而你們神刀門卻想著要將恩人直接趕走!

  慕容鳳笑了笑,說道:“雲杉長老可是擔心我的身份洩露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雲杉長老無奈道:“這只是其一,畢竟域外天魔從沒有在我們天元大陸上留下什麼好印象。另外今晚在場的那些人估計能守口如瓶不超過一手之數,所以也許不用等到天亮您的身份與事蹟就會傳遍整個白鹿洲了。”

  這時三位大儒互相對視一眼,一起挺身而出道:“趙師,我儒門想請您遠赴青蓮洲上書山為我儒門所有弟子講解聖人經義。”

  不得不說拋去儒門那股酸勁,其實也有其可愛的一面的。

  慕容鳳笑了笑,說道:“這個恐怕不行啊,因為沒找到那個吃貨,咳咳,那傢伙之前我是不打算離開的。”

  “找人?”眾人一臉茫然,心說那人又是什麼來頭,竟值得這位月影冕下如此大費周章的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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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妖族興兵

  杜冠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奇問道:“可是趙師先前吩咐道印尊者與鶴鳴尊者一起去尋找的那位?”

  “哦?你知道此事?”慕容鳳這事只與那倆老道提及過,可沒和這位摘星觀宗主提及過。

  杜冠庭回答道:“兩位尊者離開時曾吩咐在下也幫忙留意……那位。”

  雲杉長老好奇問道:“月影冕下可是尋找什麼人嗎?這點小事我神刀門還是願意幫忙的。”

  慕容鳳搖頭苦笑道:“若是人還好辦了,關鍵那傢伙……”慕容鳳撓撓頭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瞥見一旁的劍痴才解釋道:“相信你們也聽說過有關浮雲老祖的傳聞吧。”

  眾人點頭,畢竟這事前不久還鬧得沸沸揚揚,估計全九洲都知道了。

  “其實有關浮雲老祖的傳聞除了那什麼極品靈石礦脈是杜撰的,其餘皆是真的。”慕容鳳說道。

  眾人大訝,水鏡老祖激動道:“趙師是否知道什麼隱情?浮雲道友現下何處?”

  慕容鳳差點忘了這位大儒貌似也是事件親歷者之一,便輕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浮雲老祖以及那些位在天外天失蹤的修士皆被我……養的那隻貓給拐走了!”

  “哈???”眾人全部一臉傻眼,腦子半天不能轉過彎來。

  慕容鳳啞然失笑道:“好吧,我就明說了吧。我養的那隻貓可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不是普通的貓,難不成還是什麼大妖王不成?”劍痴忍不住吐槽道:“你要編瞎話也編個靠譜一點的啊。”

  慕容鳳一攤手,說道:“你不信拉倒,等你見到那傢伙就什麼都明白了。”

  雲杉長老揉著眉心哭笑不得道:“也就是說月影冕下您千里迢迢從天外天跑到我們天元大陸上只是為了尋找一隻走失的寵物?”

  “是啊。”慕容鳳笑道:“我這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

  雲杉長老抽搐著嘴角,心說我看起來有那麼幼稚嗎?

  “報——!!!”忽然這時一道流光在夜空中飛速射來,人未到聲先到。宮門守衛一瞧清來人身背三色令旗,連忙慌張的打開宮門將這人放了進來。

  這人一沖進宮門就直奔大殿,乍一見到怎麼多人在很是愣了一下,然後四下一尋視立即衝到雲杉長老面前急聲道:“太上長老,天羅宗主大人呢?我這裡有緊急軍情稟報!”

  “何事如此驚慌?”雲杉長老皺了下眉頭,說道:“告之我也一樣。”

  這人猶豫了一下,立即卸下背後的密封令匣,下跪托舉到雲杉長老面前急聲道:“報太上長老,龍潛城遭遇東荒海大量妖族進犯,現已陷落!那些妖族大軍現已殺到槐序重鎮城下。槐序守將李飛將軍命末將連夜趕來向宗門求援!”

  “什麼!!!”雲杉長老立時大驚失色,連忙劈手奪過令匣打開展開奏報速看了一眼,立時臉色陰沉如水。

  “那些妖族數量幾何?可有大妖王存在?龍潛城是如何陷落的?”雲杉長老一邊吩咐人去召集重臣緊急商議,一邊急聲問道。

  報信者面帶驚恐道:“那些妖族數量太多,起碼有十萬之眾。另外光是大妖王就不下二十多個!據從龍潛逃回來的敗兵所言,入夜後東荒海上忽然颳起狂風巨浪水漫全城,然後一頭蛟龍大妖王順著洪水潛入了城中驟然發難,致使城中守兵猝不及防一潰千里。不過那些大妖王似乎都聽從一位神秘大妖號令,因為那些大妖王竟學我們人類一樣都打出了自己的旗號,唯獨那最大的王旗上寫著四個大字。”

  “那四個大字?”雲杉長老立即追問道。

  報信者吞了下口水,駭聲道:“吞天大聖!”

  “咳咳咳!”慕容鳳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見眾人一臉古怪的盯著她,連忙乾笑道:“你們繼續,繼續。”

  雲杉長老捏著奏報,向眾人客氣道:“如各位所見,我們神刀門似乎又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還請各位先到秋宮暫住。”言外之意就是強留他們在秋宮中,避免走漏消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儒道兩派全都看向慕容鳳,顯然都以她為主。

  慕容鳳點頭道:“如此就叨擾貴派了。”

  “冕下客氣了。”雲杉長老沒有心情繼續挽留幾人,直接轉身趕往議事大殿,就連剛去磨刀谷面壁思過的天羅孤辰都被強行召喚了回來。畢竟事關神刀門安危,面壁思過什麼的等打退了妖族大軍再說也不遲。其實雲杉尊者自己也很清楚,她只是一個婦人,雖有實力卻無權謀,根本難以在這危難之際統御全局。所以天羅孤辰無疑就是最佳的人選。

  而天羅孤辰也是個狠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清洗金家,直接將金家夷滅三族,整個金家上上下下除了那不知所蹤的金刀老祖外數千口人全部被押至東城門外齊齊斬首,整個斬首過程一直持續天明才結束,鮮血幾乎染紅了整條護城河。

  而天羅孤辰所下的第二條命令就是將從金家搜出來的所有財富全部充作軍費犒賞三軍,並同時命令青元道君率領捧日軍連夜馳援槐序重鎮,並嚴令青元道君最少堅守住三天,等浮屠軍支援趕到!

  因為那槐序重鎮乃是壽漾平原東線的唯一雄關,一旦陷落那十幾萬妖族大軍將會如洪流般衝入人口稠密的平原地區,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為此天羅孤辰甚至將神刀禁衛軍都派給了青元道君指揮,只留下擎天軍拱衛首陽城。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妖族大軍並非東荒海一路,而四海齊出足有百萬之眾!

  只不過四海妖族並非只攻白鹿洲一洲,而是除了那神秘莫測的雲麓洲外其餘八洲皆受到了妖族大軍的進攻。

  其中要數被魔道侵佔的九丘洲打的最為慘烈,僅僅一天一夜魔道邪門數萬修士以及上千萬平民全部被妖族大軍屠戮一空。曾經的妖族聖地九丘洲再次被妖族奪回並兵鋒直指一海之隔的魔道老巢幽淵洲。

  而情況勉強還好的當屬墨門的青蓮洲和儒門的雲洲,道門的九宮洲,以及易守難攻的天台洲。至於佛門的淨蓮洲也沒能倖免,消息傳來時據說已經淪陷了大半,算是局勢糜爛最糟糕的一洲。

  而綜合各方陸續傳來的消息,天羅孤辰得出結論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妖族大反攻!

  並且還是一次時隔千年人族與妖族之間新一輪的種族大戰!

  這場大戰注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並且最終決定誰將成為天元大陸新的主宰者!

  正當天羅孤辰忙的焦頭爛額時忽然又有噩耗傳來,南邊的金光寺也遭到了妖族大舉進犯,只不過不是東荒海中的妖族大軍,而是一些備受人族壓迫躲藏在南疆密林中的妖族奴隸舉兵反叛了。

  “這幫禿驢!孤早就提醒過他們對待妖族要恩威並施,不可一味壓迫!”天羅孤辰拍案怒道。

  天衍道君出列拱手道:“宗主,南疆妖奴反叛雖因金光寺過度壓迫所致,但同時也給了我們一個警醒!要知道妖性難訓可不單單是南疆妖奴才有的問題,那佛門淨蓮洲為何會在短短一天之內淪陷大半?還不是因為佛門對那些妖奴壓迫太甚!而我們這首陽城中豪富遍地,幾乎家家都有豢養妖奴,光是註冊在案的各類妖奴就不下數萬,這不得不防啊!”

  天羅孤辰聞言立時驚出一冷汗,要知道著數萬妖奴還只是註冊在案之數,而沒有註冊在案的有多少?數倍?甚至是數十倍?這其中只要有一小撮妖奴心生反叛那後果也是難以想像的。

  “查!給我嚴查!”天羅孤辰立即疾言厲色道:“馬上清查城中所有妖奴,誰都不能例外。凡註冊在案的妖奴一律施加禁制嚴加看管,而那些沒有註冊在案的非凡妖奴一律抓捕充作公用。”

  “臣反對!”

  “臣也反對!”

  “宗主,此令不可出!否則城中必將掀起大亂!”

  “臣附議!宗主請聽老臣一言,那些無籍妖奴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豪商戶下車馬輜隊,這些人財大勢眾,利益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另一類則為平民家中隱戶,這類妖奴一為飼寵,二為畜力。前者無害,後者乃是一家壯力。若是強行充公勢必會引起全城無數民眾的抵制。而且此令一出,勢必又會給下面那些奸邪惡吏可趁之機,到時候敲詐勒索、中飽私囊還是其次,就怕有人下手太狠而激起民怨沸騰啊!”

  天羅孤辰沒想到自己這條政令剛出口就遭到了一群重臣的強烈反對,一時間氣的滿臉漲紅,拍案怒道:“既然孤令不妥,爾等可有妙策?”

  群臣立時啞然失聲,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全成了啞巴。

  很顯然天羅孤辰這條政令觸及不單是先前所說的那兩類人,恐怕這滿朝重臣才是此令最大的受害者。

  畢竟豪商富戶再怎麼財大氣粗也是一幫凡人,而一幫凡人怎麼敢和高高在上的修士叫板?

  而這滿朝重臣那家沒有豢養成百上千妖奴在各地農莊裡日夜勞作?但是註冊在案的恐怕還不及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

  這要是一紙政令徹查下去,大家都得大出血,甚至動搖家族根基。所以天羅孤辰此令一出才會引起群臣的強烈反對!

  天羅孤辰沒想自己到剛滅了一個金家,又有大敵當前,這滿朝重臣依然如此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利竟敢公然對抗他的宗主命令。

  “退朝!”天羅孤辰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能甩手而去。他也想過再起屠刀來個殺雞儆猴,然而這種事只可一不可二,否則他可就不是被趕去磨刀谷面壁思過那麼簡單了。

  群臣雖然逼退了天羅孤辰,但心裡都清楚這事沒完,如果不能打消宗主那念頭,大家以後都別想過安生日子。所以一個個互相暗遞眼色退出了大殿。

  天衍道君把這些人的神色瞧在眼中,心中卻是一陣冷笑。忽然這時有人急匆匆來到他身邊低語了一句。

  天衍道君立時臉色一變,定住腳步連忙轉身直奔後殿追上一臉陰沉的天羅孤辰。

  “愛卿,孤心甚煩,容孤冷靜一下,有事等會兒再稟吧。”天羅孤辰嘆氣道。

  天衍道君扯了下臉皮,一躬身道:“宗主心憂臣不能分擔甚為惶恐,但怎奈茲事體大不能不稟!”

  天羅孤辰苦笑道:“還有什麼糟心事嗎?難道又是那裡傳來噩耗了?”

  天衍道君不敢抬頭道:“稟宗主,昨晚有賊人趁亂夜闖天牢劫走了一個要犯!”

  天羅孤辰皺了下眉頭,疑惑道:“天牢重地不是有鬼刀道君鎮守著的嗎?為何直到此時才來稟報?被劫走的是何人?”

  天衍道君苦笑道:“鬼刀道君昨夜被臣派去清洗金家在城外的各處農莊了,沒想到有賊人趁虛而入劫走了楊修!”

  “楊修?”天羅孤辰一臉疑惑道:“這是何人?犯了何罪?天牢何時有此要犯了?”

  天衍道君立即將那楊修的來歷與身份如實稟報,然後苦笑道:“金家已滅,那楊修本來能重獲自由的。沒想到來了怎麼一出,也不知道是何人多此一舉!”

  天羅孤辰卻想的更多,雙眼微眯問道:“你剛才說那楊修與那位關係非凡?”

  天衍道君立即意識到天羅孤辰口中的那位是指誰,瞬間也是臉色一變,驚恐道:“難道是那位所為?但這說不通啊!”

  天羅孤辰立即搖頭道:“絕不可能是那人所為,因為以那位的身份只需言語一聲,我們就得乖乖的將那楊修安然無恙的放回去。但不管怎樣此事涉及到了那位,嗯,你先讓血飲真君去探探那位的口風再做打算。”

  “是,臣遵命。”天衍道君趕忙告退。

  待園中只剩下了天羅孤辰一人,這位神刀門宗主才感動一陣身心俱憊。

  這時一道光影閃顯出現在天羅孤辰身旁,天羅孤辰趕忙收起疲態躬身見禮道:“雲杉長老可是追蹤到那金刀老祖的下落了?”

  雲杉長老神識分身搖搖頭,道:“那金刀已經遁進了北方的蠻荒森林不知所蹤,但我卻發現蠻荒森林中的妖族有大舉集結南下的跡象,特來警訊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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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亂世景象

  “什麼!楊修被人劫走了?”慕容鳳一臉驚訝。

  跪地的血飲真君惶恐道:“屬下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傳聞昨夜有賊人趁亂潛入天牢劫走了楊修。等到早上鎮守天牢的鬼刀道君返回時才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慕容鳳面無表情的沉吟了片刻,立即對身邊的劍痴吩咐道:“你馬上去那黃庭堅的府上查探一下,看看那老頭還在不在!”

  劍痴愣了一下,立即點頭轉身離去。

  慕容鳳又對趴在地上的血飲真君問道:“可是天羅孤辰讓你來探探我的口風的?”

  血飲真君渾身一抖,連忙叩首道:“冕下明鑑,屬下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

  “行了,別廢話了。”慕容鳳不耐煩的擺手道:“你回去告訴天羅孤辰,人不是我劫走的。至於何人所為……”

  慕容鳳話音未落,劍痴就回來了。

  “那黃老頭不見了,府中除了一無所知的老僕,已經人去樓空。”劍痴沉聲道。

  慕容鳳眼中精光一閃,問道:“那院中的幾株淚竹可還在?”

  劍痴愣了一下,仔細一回憶搖頭道:“沒了,好像被連根挖走了!”

  慕容鳳冷笑一聲,道:“什麼挖走了!是我們都看走眼了!那幾株竹子其實才是那老頭的本體!”

  劍痴一愣,旋即大訝道:“你是說那黃庭堅其實是妖族?而且還是妖族中最為稀有的草木精怪?”

  慕容鳳冷笑道:“八成是!難怪我前兩次見那老頭總能從他身上聞到一絲淡淡的草木清氣,我原先還以為是那老頭常年與草木翠竹為伴所致,沒想到竟是妖氣。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黃庭堅的本體其實就是那千年天雷竹!這老妖怪還真是夠膽大包天的,居然敢跑到這人類修士多如狗的首陽城中清修。”

  劍痴一臉愕然道:“那哪老頭先前所說的與楊家老祖的早年探險故事都是假的了?”

  “也只有你這個聖母婊才會相信人家的鬼話。”慕容鳳白了劍痴了一眼,立即對血飲真君吩咐道:“你馬上回宮告訴天羅孤辰,讓他派人去清沐城找揚家老祖確認一下那黃庭堅的真實身份!”

  “是,冕下!”血飲真君連忙告退。

  劍痴一臉納悶道:“那老妖怪既然要逃走就自己逃走好了,為何還要順手劫走楊修?”

  慕容鳳冷笑道:“因為那老妖怪怕神刀門從楊修身上查探出它真實的身份。你還記不記得前兩日這老妖怪還跑到我們面前一通鬼扯其實也是想通過我們探探神刀門的動靜,不過它做夢都不會想到它的一番瞎話卻是它留下的最大破綻。當時我只看穿了它在胡扯卻沒能看穿它的偽裝,還只當是另有所圖,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金家那天當晚莫名其妙死掉的第二個人其實就是這老妖怪下的黑手!”

  “啊?”劍痴一臉驚訝道:“對方怎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怎麼沒意義?”慕容鳳冷笑道:“這首陽城中除了我之外恐怕就屬那老妖怪最希望神刀門陷入內鬥,而這樣一來神刀門自然無暇北伐了!”

  劍痴皺眉道:“那楊修落在那老妖怪手中豈不是危險了?我們要不要去救人?”

  慕容鳳卻搖頭道:“救不救其實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那老妖怪若是真的想殺人滅口肯定將楊修一帶出城就毀屍滅跡了,若是不殺自然留著那小子還有用處。所以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去做什麼更重要的事情?”劍痴訝然道。

  慕容鳳噌一下抽出雪亮的紫電青霜劍,一臉正氣凜然道:“當然是降妖除魔捍衛宇宙和平!”

  劍痴面無表情道:“請你不要再糟蹋了捍衛宇宙和平這份十分有前途又有意義的事業好嗎!”

  “切,愛信不信!”慕容鳳提著劍就往門外走去。

  “喂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劍痴連忙追上去道:“你提著把劍是要去砍誰嗎?”

  慕容鳳懶得搭理他,剛走到門口就見道印尊者與鶴鳴尊者還有杜冠庭聯袂而來。

  “見過三位道長。”慕容鳳見禮道。

  道印尊者直言道:“冕下,請恕貧道直言了,貧道與眾道友要馬上返回九宮洲一趟。”

  慕容鳳問道:“可是為了妖族大舉興兵一事?”

  “正是。”道印尊者沉聲道:“貧道剛剛收到消息,九宮洲也遭到了西洪海的妖族大舉進犯,所以貧道要馬上趕回去。”

  “嗯,那道長請去吧,在下就不多留幾位道長了。”慕容鳳點頭道。

  一幫道士前腳剛走,一幫儒生又來了。

  慕容鳳問道:“各位夫子可也是來告別的?”

  三位大儒一臉為難,最後由水鏡老祖出面道:“趙師可願隨我們一起前往雲洲?”

  慕容鳳微笑道:“這個恐怕不行,原因昨晚我已經說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逛一逛傳說中的書山學海的。”

  三位大儒一起行禮道:“到時我等必掃榻相迎。”

  慕容鳳微微一笑,又送走了這幫可愛的老夫子。

  “走吧。”慕容鳳直接出了大門。

  “你還沒說要去哪呢?”劍痴跟著出去,卻發現門口有兩位守衛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客氣道:“二位貴客,雲杉長老有令,請二位……呃!”

  慕容鳳收回點住二人穴道的手指,大搖大擺的出了秋宮大門。

  “好久沒放鬆筋骨了,今天要好好活動活動。”慕容鳳扭扭脖子抖抖胳膊,在劍痴無語的目光直接騰空而去。

  劍痴只好趕緊跟上,省得這丫頭在這關鍵時候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劍痴很快發現這丫頭順著大道一路向東飛去,飛出東城門後便開始逐漸加速。他哪能還猜不到這丫頭要去做什麼!

  大驚失色的劍痴連忙加速去追慕容鳳,卻發現這丫頭越飛越快,始終甩他一點距離。氣苦的劍痴只能咬牙死追不放。

  二人一前一後飛著飛著,忽然在前頭的慕容鳳驟然一個急停,嚇的追在後面的劍痴連忙一個翻滾才躲開。

  “你這丫頭幹嘛突然停下?!”劍痴怒道。

  慕容鳳面無表情的指了指下面,劍痴低頭一瞧立時臉色微變。

  只見大地上一條‘黑龍’沿著一條大道緩慢向前蠕動著,定睛仔細一瞧才發現是數不盡的難民潮。

  “這些難民應該都是從槐序重鎮方向逃難過來的。”慕容鳳淡淡道。

  劍痴一臉凝重道:“這起碼有數十萬難民了吧!”

  “不止!”慕容鳳一指遠方,就見另有幾股巨大的難民潮正從東邊緩慢湧來。

  劍痴臉色難看無比道:“怎麼會有怎麼多難民?首陽城恐怕根本無法容納下怎麼多人吧?”

  “因為這是亂世……”慕容鳳輕吐了一口濁氣。

  劍痴忽然眉頭一皺,沉聲道:“有人在暗中跟蹤咱們!”

  慕容鳳嗯了一聲,便淡淡道:“別管他們,咱們繼續前進。”

  “繼續往東邊飛就是戰場了。”劍痴提醒道。

  慕容鳳說道:“我知道。”

  劍痴開玩笑道:“喂,我說你該不會是想憑一己之力對戰十幾萬妖族大軍吧?”

  “嗯!”慕容鳳應的非常爽快利落,只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劍痴一晃身子差點一頭從空中栽下去,抓狂道:“喂,你吃錯藥了吧?那可是十幾萬妖族大軍,不是十幾萬頭豬!就算是十幾萬頭豬光憑你一個人也殺不完吧!”

  慕容鳳頭也沒回的加速道:“你要是怕了可以先回去。”

  劍痴啞口無言,只能硬著頭皮加速跟上。

  二人飛行速度極快,很快就穿越了廣袤的大平原,前方出現了起伏的山嶺。

  不過此刻山嶺那邊是狼煙滾滾直衝雲霄,即使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衝天的妖魔煞氣!

  “快看那邊!”劍痴忽然一指山嶺下一座火光衝天的小鎮,驚愕道:“難道是妖族大軍已經攻陷槐序重鎮了?!”

  當那小鎮冒起滾滾濃煙時,地面上的難民潮似乎受到了驚嚇,開始加速,使得場面陷入了一片混亂,人人都在爭先恐後的逃亂。

  “走,過去瞧瞧。”慕容鳳立即一個拐彎加速驟然突破了音障,在天空中撕扯開一圈圈氣暈擴散開來。

  劍痴瞧得直咂舌,他可沒這實力,只能咬牙將速度提升至極限。

  當二人趕至小鎮上空時卻只見到一夥衣衫襤褸的暴民在鎮中到處劫掠殺人放火,一幕幕血淋淋的畫面將人性最醜惡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現在二人面前……

  “畜生!”劍痴怒罵一聲,立即拔劍衝了下去大開殺戒。

  前一刻還是四處施暴的暴民,下一刻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被劍痴殺的人仰馬翻。

  很快這些暴民幾乎盡數被誅,只留下一些被嚇破了膽的傢伙縮在一起磕頭求饒。

  劍痴提著寒光冷冽的長劍,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些暴民,卻沒能像剛才那般大開殺戒。說到底這些人都是一些家園被毀的難民,即可憎同樣也很可憐……

  慕容鳳飄然落下,開口問道:“槐序鎮可還在神刀門手中?”

  一名暴民立即磕頭如搗蒜道:“在在在!小人全家老小都是從槐序鎮逃難出來的,只是這一路上到處都是山匪強盜,還有那些叛變的妖奴,就只剩下小人一個逃到了這裡。”

  “那你們也不應該將自己的痛苦施加在這些無辜者身上!”劍痴怒斥道。

  這人淚涕橫流道:“請兩位仙師明鑑,小人與這些難民路過此地只是想討點吃的。誰成想這鎮中的富戶不但不施捨一粒糧食,還想強行擄走我們隊伍裡的小孩與女人拉去當做奴隸賣掉。小人們是不得已才出手反抗的。求仙師饒命!求仙師饒命啊!”

  一幫人磕的頭破血流,無不懇求二人高抬貴手饒他們一命。

  劍痴手一抖,僵立在原地……

  慕容鳳上前一步,唰地一下橫斬出一劍,立時數十顆人頭飛天而起滾落滿地。

  “你做什麼!!!”劍痴瞬間看傻眼了。

  慕容鳳平靜道:“這些人雖然值得可憐,但卻不值得饒恕。我們若饒了這些人,那些無辜慘死的鎮民又該找誰去伸張冤屈?”

  劍痴呆愣原地,啞口無言。

  慕容鳳一甩清冷長劍,轉身淡淡道:“二位跟了我們一路也該現身了吧。”

  只見兩道身影穿過濃煙滾滾的街道來到十步外站定。

  “是你們!!!”劍痴轉身眉頭一皺,他原先以為跟蹤他倆的是神刀門的人,沒想到卻是星宿老怪和慧法老禿驢這二人。

  此刻那慧法老禿驢滿臉獰笑的盯著二人,哪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樣。這表情這神態,劍痴曾在那金剛妖僧身上見過!

  “沒想到這佛緣寺竟是一個藏污納垢之所。”慕容鳳瞥了一眼,看向星宿老怪哼笑道:“星宿門這是打算徹底投靠魔道了嗎?”

  星宿老怪嘿笑道:“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你若是乖乖呆在首陽城裡老夫也奈何不得你,沒想到你竟敢跑出來送死,哈哈哈,這回可沒有那些酸儒和牛鼻子老道來保護你了。”

  “還和她還費什麼唇舌,趕緊拿下!”慧法老禿驢一臉邪笑道。

  星宿老怪冷笑道:“一個儒門的轉世聖人可不是原來那個價了!”

  “你!”慧法老禿驢臉色一獰,但又語氣轉軟道:“價錢好說,只要拿下此女帶回仙宮,尊上必有厚賞!”

  “記住你這句話。”星宿老怪一抖袖口直接飛身一爪朝慕容鳳抓來。

  劍痴揮劍要擋,卻被慧法老禿驢揮舞著禪杖逼退。

  星宿老怪見慕容鳳竟提著一把下品靈器寶劍要擋下他的爪擊,不由發出一聲嗤笑,手上故意放緩了幾分。

  下一刻,慕容鳳雙手握劍直直斬下。

  血光乍現,二人交錯而過。

  星宿老怪前衝速度不止,甚至一個驟然加速直接遠遁而去,只留下一條斷臂丟在當場。

  “逃的倒挺快。”慕容鳳一甩雪亮依舊的長劍,看向正與劍痴激鬥的慧法老禿驢。

  慧法老禿驢那能料到號稱第一分神期強者的星宿老怪居然一招就敗給了一個小丫頭,立時心神劇震被嚇得亡魂皆冒。手上攻勢頓時一僵,被劍痴逮著機會一劍拍落下來掉在慕容鳳跟前。

  “饒命,老衲我……”

  咔嚓!

  慕容鳳的九陰白骨爪直接抓穿了這老禿驢的光腦門,然後在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中老禿驢整個人一點點的灰飛煙滅了。

  劍痴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慕容鳳輕呼出一口濁氣,斂去雙眸中的冷酷森白,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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