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全球影帝 作者：黑心火柴 (連載中)

第二百五十章 公司的變化

　　「你們先走吧，我車停公司地下車庫了，一會我自己開車回家就行，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走了瘸子。」

　　把瘸子裝進箱裡，把包背上，陸澤打開車門，彎腰對裡面的劉斌和王梓萱囑咐了一聲後，關了車門，朝著馬路對面的大廈走去。

　　刷了卡，上了乾世嘉的藝人專用梯坐到十二層，踩在黑金砂的大地磚上，沒有直接進門，而是站在電梯門口朝裡面望去。

　　前台的小姐姐居然又換了一個，正坐著，面帶微笑的打著電話，手上拿著筆，在不時記錄些什麼東西，還是有熟悉的員工抱著文件快步路過門口，幾個面熟的練習生在咖啡機前說說笑笑，等接好咖啡後，端著一次性紙杯緩緩離開，似乎胡總的離職沒有給乾世嘉帶來任何的變化，前台不算，乾世嘉的前台哪個都幹不長。

　　走進公司，電動門開啟的一瞬間，前台小姐姐剛掛了電話，立刻認出了陸澤，起身鞠躬對陸澤問好，但多餘的話一句沒說，比上一個前台聰明多了。

　　「陸哥下午好。」

　　「妳好，怎麼稱呼？幾月份來的？」

　　「我叫王佳美，陸哥你叫我小美就好，七月份來的，上班兩個多月了。」

　　似乎沒有想到陸澤會跟她閒聊，她有些意外，但反應速度還是很快，沒有任何延遲，回答了陸澤的問題，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得，又是一小美，說實在的乾世嘉可不光上上上個前台叫小美，就現在練習生裡叫小美的就得三四個。

　　「貓放在這裡，妳幫我照顧一下，妳要是不害怕的話給牠放出來吧，反正牠也不淘氣，在哪都是躺著，那就先這樣，我先進去了。」

　　「好的，陸哥您慢走。」

　　走在走廊裡，因為天氣太熱，高速上不敢開太快，陸澤比預想的晚到了半個小時，這個時候練習生們剛下午第一節課下課，走廊裡有男孩、女孩靠牆蹲著玩手機，或者跟其他的練習生聊天。

　　乾世嘉對於練習生的培養計劃其實跟藝校差不多，只是沒有文化課，而專業課的任務甚至要比藝校還要重很多，唯一比學校好的地方估計也就是不限制練習生們穿什麼，還有染頭。

　　就現在，不少穿著熱褲，頭髮五顏六色的女孩輕聲嬉笑，一走廊的大長腿晃得陸澤直迷糊，而男孩......男孩有什麼好看的？

　　這幫孩子見到陸澤後，甭管在做什麼，都會立刻起身，站直了身體，跟陸澤鞠躬打招呼，乾世嘉的階梯制度嚴明可見一斑。

　　「陸哥下午好。」

　　「好，空調開這麼低，就穿個超短褲，膝蓋不冷嗎？再出點汗，風一吹，也就是你們年輕，等歲數大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陸澤現在對自家年輕人的話也多了，就是陸澤跟他們的年齡差距比較大，基本上都是十歲打底，說話自然帶上了點家長的口吻，不是很招年輕人愛聽。

　　「知道了陸哥，明天就換。」

　　不過不愛聽她們也得聽，誰要是敢不聽，讓老師知道，估計就得留堂到晚上十二點了，也沒人陪你，就自己練，明天老師再查錄像，你敢休息，今年一年都留到十二點，要是敢頂嘴......自求多福吧，所以這幫孩子都癟著嘴，有點類似撒嬌的語氣回答了陸澤的話。

　　小姑娘這個語氣撒嬌賣萌本來就殺傷力挺大的，又個頂個兒的漂亮，再加上是一群丫頭，換那個老爺們骨頭不酥啊？陸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擺了擺手，不再搭理她們，朝著藝人經濟部走去。

　　「高.....您好，孟部長對嗎？幸會。」

　　陸澤一推門進去，習慣性地想喊一聲高婉芝，可高字兒剛喊出來，陸澤突然猛地想起......高婉芝離職了。

　　不光是高婉芝，商業部部長高健，藝人部部長汪敏，行政部部長孫文華，都已經全部離職，換上了新的部長代替。

　　陸澤認識的這幫老朋友，都是胡志廣的親信，屬於那種在胡志廣手底下奮鬥了十幾年的老部下，他們都是跟著胡志廣一塊來的乾世嘉，之前是地產，或者其他行業的高級人才。

　　當初也就是這一群外行人，邁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沼氣池子，邊學邊做，把乾世嘉這個牌子立了起來，現在胡志廣走了，他們也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在離職之前，他們都跟陸澤通過電話，告知了陸澤他們離開公司這件事，聽說高健直接空降到了一家外地的地產公司做高管，重新幹起了老本行，只不過陸澤一不小心忘記了這件事，一進門就說禿嚕嘴了。

　　「陸先生，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首先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孟倪新，很高興認識你，來，請坐。」

　　「你好，說是兩點左右到，現在都快三點了，不好意思。」

　　新來的藝人經濟部部長是個男人，三十幾歲的年齡看起來並不大，跟陸澤握了下手後，一伸手，對準椅子請陸澤坐下。

　　「沒關係，只要安全回來就好，李總已經跟你說好了吧？這次咱們在合同上的升級，由我來跟您協商，稍等，我把文件給你拿出來過目。」

　　或許這份文件已經打出來很久了，孟倪新翻了挺長一段時間，才拿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放在桌上，對陸澤比了下手，意思是讓陸澤看看。

　　打開文件夾，第一頁上寫的是《陸澤單人合同制定意向書及新合同樣版》，隨便翻開一張看了一眼，跟陸澤第一次簽公司的合同大體上沒什麼區別，但有些細節方面的咬文嚼字給陸澤繞得直迷糊。

　　「我聯繫一下法務部吧，有些地方我有點看不懂嗎，需要專業律師給我講講。」

　　「沒關係，陸先生您請便，要不我幫你打個電話吧。」

　　孟倪新見陸澤沒有拒絕，拿起座機給法務部打了個電話，法務部的部長李軍沒有離職，因為他本就是乾世嘉成立後才來任職的，跟胡志廣沒有什麼關係，得知了陸澤需要一名專業律師後，親自到場跟陸澤擁抱了一下。

　　「好久不見了軍哥。」

　　「是啊，好久不見，咱們兩個，大概兩年沒見過了吧，行了，不多說了，咱們先看看合同吧，我打印了一份保密協議，我先自己簽了。」

　　在保密協議上簽了字後，李軍把協議交給孟倪新，然後拿起藍色的文件夾看了起來，神情很認真，並不停地搓動手指上的戒指，隨後開口跟陸澤逐字逐句的講解，說得十分通俗易懂，不需要過多重複，陸澤就能聽明白。

　　一開始，李軍講著陸澤應該承擔的義務，對比之前陸澤的義務來說，現在稍微有點改動，對於陸澤的限制照比之前有點緊了，但還算是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隨後是分成制度，修改成了八比二，陸澤拿八成，但是這點在陸澤看來也有點雞肋，畢竟合同上明明白白寫著，經紀人分成由陸澤支付。

　　沈靖寒的分成是兩成，陸澤支付完，實際上是跟當初沒有什麼變化的，哪怕是九比一，不是還得交稅呢嘛。

　　但是資源的投放確實要比之前多了很多，上個合同的資源傾斜大部分是在演戲這個方面，而現在是全方面的，從電影、綜藝、代言等各個方面都有了很大幅度的資源傾斜。

　　可這對於陸澤來說依舊不算重要，畢竟綜藝什麼的他是真不感興趣，有拍綜藝的那個時間，湊一湊都夠拍部電影了，目前陸澤需要什麼，他自己心裡有數。

　　違約金肯定是得往上漲一波，簽了這份合同，陸澤的違約金就高達一億五千萬，當然，簽字費陸澤也會拿到三千萬作為補償。

　　從這些條件上來看，陸澤不是說肯定不能接受，畢竟現在的合同只是草案，還是可以修改的，把綜藝節目的資源這些小問題改動一下，陸澤要是沒看到下面這條，說不定就簽了。

　　「乙方與甲方的簽約年限為十五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合同爭執

　　「乙方與甲方的簽約年限為十五年，在此期間乙方應遵守條款中的所有義務，甲方應依照合同要求，遵守......承諾的相應條件......」

　　李軍念到這一條的時候，表情有點怪異，說話聲越來越慢，也越來越小，雙手大拇指捏住這張A4紙稍微用了點力，扭頭看向陸澤，漸漸的收了聲音。

　　如果說胡志廣的離開沒有給乾世嘉帶來一些影響是不可能的，起碼胡志廣在公司的時候乾世嘉是有人情味的，公司就算對練習生太不客氣，但高層之前的人情味還是挺濃郁的。

　　這樣一來雖然會導致各種人情禮往的存在，但總比現在這種把盈利放在第一位這種風氣要強的多。

　　從李善均接手公司後，公司的整體風向就變了，變得更加追求利益，就看這三個月，安排出道的藝人已經比去年一年的總和都多了。

　　練習生只要外形過關，才藝有些底子，公司就會考慮安排組團出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幫孩子絕大多數都是犧牲品。

　　公司大力推廣一個團體，裡面的成員肯定人氣有高有低，到時候公司會把團隊拆開，讓人氣最高的孩子單飛，其他孩子呢？自然就放棄掉了，到時候說不定在小商場門口演出的就是這幫被拋棄掉的孩子。

　　而且出道的合同也進行了大範圍的修改，分成不說，光違約金就提高了不少，被放棄掉的孩子如果不想在將來的十年到十五年之間浪費青春，那麼只能啟動違約條款，賠償乾世嘉一筆錢。

　　但這筆錢現在已經漲到了讓絕大多數孩子的父母絕望的地步，如果他們拿不出這筆錢，也找不到關係為孩子贖身，那麼這幫孩子往後的人生......就這麼毀掉了。

　　你說惡不噁心人？孩子混不出來，自然沒有其他公司願意為他們出這筆錢，而且他們沒有機會，就算天賦再好也沒有舞台證明自己。

　　現在的乾世嘉目的就是這樣，它寧願這幫孩子在乾世嘉爛掉，也絕對不會放走一個看走了眼的千里馬。

　　至於打官司？好啊，乾世嘉法務部是白養的？現在乾世嘉加大了對法務部的撥款，為的就是跟這幫孩子家長打官司的！

　　但你說這樣乾世嘉的名字就會被搞臭？別想了，全國想出名的孩子有的是，而且一個個都膨脹得厲害，都覺得自己行，只要給他個成名的機會，什麼操蛋合同都敢簽。

　　都別說國內的那麼些孩子，就這幫在公司裡的練習生，又哪個不是從小被家裡人誇長得漂亮的？現在沒出道呢，都對自己有信心，就算他拿來了一份提五個點的分成合同，他們都敢簽，都覺得自己能混出來。

　　現在的乾世嘉在李軍眼裡就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公司，他拿出合同給那幫眼裡滿是激動的孩子簽字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死了之後得下地獄。

　　要不是家裡太太是家庭主婦，還有一對兒女，他早他娘的不幹這缺德的事兒了，現在他回到家裡，看到兒女圍在自己身邊時，他總是感歎，將來倆孩子幹什麼都行，就是打死都不能混娛樂圈。

　　可你說法務部現在就輕鬆了嗎？狗屁，拿了那麼多錢，不幹活能行？部門裡律師都摩拳擦掌準備上法院呢，怎麼也得對得起自己這副身價不是？

　　其實李軍過得也不咋滴，因為李善均看不上他，就算倆人都姓李，李善均收拾他也不帶猶豫的，一個半月前調了個副部長卡在李軍的下面，弄得李軍直難受。

　　他現在為什麼對陸澤的合同這麼驚訝，就是因為這份合同在制定的時候根本就沒過他的手！他為什麼親自來？就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副合同是他媽什麼時候做出來的，他跟陸澤的關係不錯，他得幫陸澤照著點道兒，別讓陸澤掉坑裡。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合同裡哪兒他媽是坑啊？這是直接把挖掘機開過來了，對著陸澤腦袋就要刨啊！

　　李軍看了一眼陸澤，他倒是很平靜，喝了一口咖啡，後背靠在了椅背上，長歎了一口氣，李軍一看這架勢，就把合同放在了桌上，他知道陸澤肯定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陸澤看著孟倪新的臉，露出了一抹輕笑，又轉頭看了看李軍，雙手攤開，開了口。

　　「介意我在你辦公室抽根煙嗎？」

　　「當然不，你請便。」

　　「好......孟部長你抽煙嗎？不抽？好習慣，軍哥你要嘛？你也不要？那算了，我自己抽了，聞我二手煙你們別嫌棄。」

　　從包裡掏出煙點上，煙盒往桌上輕輕一拋，吸了一口，俯身把李軍拿著的合同拽到自己面前，翻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火機，中指一彈，火機轉了一百八十度，輕輕砸在桌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鼻孔呼出一團煙霧，陸澤面無表情地翻看著最後一條，也就是簽約十五年的條款，在煙灰缸裡談了下煙灰，抬頭看著孟倪新。

　　「十五年......不妥吧？」

　　「這樣，我也不叫您陸先生了，我就叫您陸澤，不然叫陸先生的話有些總覺得有些生分，您看可以？」

　　孟倪新不是缺心眼，也不是瞎子，當然看出了陸澤的不滿，陸澤這明顯是有意見了，不過孟倪新也沒虛，臉上掛著微笑還問了一下可不可以稱呼陸澤全名。

　　「當然沒問題，孟部長你該說就說，叫什麼無所謂，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

　　「那好，陸澤你在這個圈子混的日子也不短了，而且取得了這麼多的榮譽，是名角兒，那我就不拿跟練習生的那套出來糊弄你了，畢竟你已經成名了，再畫大餅有點說不過去，我也不好意思這麼說，我只想問一句，乾世嘉是不是最適合你的公司？」

　　「是。」

　　「那還有什麼問題？」

　　孟倪新右手在桌上輕輕一拍，一擺手，露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你都承認乾世嘉是最合適你的公司了，那還在這兒斤斤計較些什麼？

　　陸澤現在也得說乾世嘉確實是最適合他的，如果說不是，那純粹是放屁，其實孟倪新這話沒什麼，但是加上這份合同就厲害了，直接拿合同堵住陸澤的嘴，你都說了乾世嘉是最合適你的公司，而且合同上也明明白白寫上了，資源要什麼有什麼，都依著你，你還想咋的？

　　陸澤沒有因為被孟倪新拿話堵住就大動肝火，喝了口咖啡才回答：「時間問題。」

　　「我覺得沒有問題。」

　　「我覺得問題很大，如果合作愉快的話，我不介意在乾世嘉退休，但現在你給我的不是誠意，而是捆綁，我不想聽你在這兒跟我偷換概念，如果是我剛出道的那會，我可能會跟你仔細分析，委婉地表達我的觀點，但現在，我給公司創造了利益，我證明我自己有用處，那麼現在我們的身份就算不平等，至少也能換來尊重，現在我已經不是求職者了，你反對嗎？」

　　「我完全不反對，公司非常尊重你的想法......」

　　「那你們就不該拿十五年來糊弄我，別說你不知道我不會簽，我上份合同是八年你就應該看出來我的態度了，五年前我不同意十年，那麼現在我就更不可能同意十五年，我給出我的條件，我本來的合同不動，剩下三年再添五年，還是八年，也是我表達我的初心，我當年是什麼樣，那我現在就是什麼樣，簽字費你們看著給，多少我都不介意，這就是我的誠意，公司的呢？」

　　「陸澤你不能這麼去想，畢竟你簽了這份合同的話，資源的力度有多大你也自己看到了，這就是公司的誠意啊，對你來說，十五年跟八年的差距大嗎？義務上沒有對你強制性的工作要求，哪怕你歇十五年公司都不會干預你，我們主要說資源，尤其是綜藝，賺錢要比拍戲快多了，也多很多，公司說實話已經安排了六個綜藝，你自己挑，想去哪個去哪個，開出的價格都不低。」

　　陸澤都笑了，孟倪新還是不停的轉移話題，試圖拿資源去混淆簽約年限，他懶得廢話了，從包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桌子上。

　　「這是我銀行卡，密碼是我生日，你去查我的流水，你看看我一個月能花多少錢，我要是為了賺錢，我有點名氣我就不停接綜藝了，還等到現在公司給我找資源嗎？」

　　孟倪新還是對陸澤不熟悉，不知道陸澤是個怎樣的人，長期對於娛樂圈的認知就是，這些人想做明星都願意不當人了，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賺錢嗎？還有混娛樂圈不是為了賺錢的嗎？

　　「陸澤你現在別說氣話，卡你收回去，我怎麼可能去查你流水呢，但說句實話啊，混這個圈子不都是為了賺錢的嘛？現在公司給你找了一條更賺錢的路子，這不好嗎？別說你混演藝圈純粹是為了愛好，熱愛演戲什麼的。」

　　孟倪新把銀行卡推到陸澤身邊讓陸澤裝好，見他這樣，陸澤也沒了興趣，把銀行卡扔進包裡，拎著包起身。

　　「讓你說著了，我拍戲還真就是愛好，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我這樣會很難辦，李總現在在公司吧？辦公室換房間了嗎？」

　　「我......李總在公司，辦公室沒換......」

　　「那我自己找他談，走了軍哥。」

　　拎起包，陸澤跟李軍打了個招呼，在孟倪新無奈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藝人經濟部辦公室，朝著李善均的辦公室走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有沒有興趣當老闆？

　　上了十三樓，陸澤張望了一眼，發現原本胡志廣辦公室上面掛著的標牌已經取下來了，而李善均辦公室門上現在掛著「總經理辦公室」的標牌，並且樣式也與胡志廣標牌的樣式有了很大的不同。

　　秘書就坐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是跟著李善均來乾世嘉的秘書，胡志廣的秘書也早就已經離職了。

　　這個秘書聽到腳步聲，一扭頭見到是陸澤，就趕緊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跟陸澤打了聲招呼，笑容很職業。

　　「李總在裡面嗎？我想跟他談點事情。」

　　「好的陸哥，您稍等一下，我去問問李總......您請進，陸哥您想喝點什麼？」

　　秘書推開辦公室房門，過了差不多二十秒後，把門大敞開，朝裡面一擺手，問了聲陸澤想喝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在樓下剛喝完，我不渴。」

　　進了房間，秘書退出去把房門帶上，陸澤繞過屏風，才見到坐在電腦前敲鍵盤的李善均，李善均也把頭抬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李善均這人才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但頭髮確實日漸稀少，現在天靈蓋上已近禿了一塊，長相就是普通的大眾臉，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帶著無框的窄邊眼鏡，氣質上看起來有些嚴肅，帶有一點點不太強的壓迫性。

　　「回來了？過來坐，這段時間很累吧？看起來比之前黑了一點，也瘦了一些，找我是有什麼事？」

　　李善均擺了擺手，招呼陸澤過來坐，陸澤也沒客套，拉過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腦子思考了一下，要說合同這件事李善均不知道，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陸澤現在都混到這個位置了，公司對他的合同肯定是重視的不能再重視，能定他的合同細節的，也只有李善均一個人。

　　「是這樣，李總我想跟你談談我合同的事情，我知道公司很重視我，我也同樣把公司當家，可這份合同......恕我不能接受。」

　　「你說的是年限的事情吧？我就知道你會跟我談這件事，十五年啊......真的不短了，老實說陸澤，這個年限是我定下的，你也看見文件第一頁寫的草案兩個字了吧？我是覺得你能留在乾世嘉的時間越長越好，才定下了這個年限，但草案嘛，也意味著一切都可以談的你說是嗎？」

　　陸澤有點不懂李善均的意思，誰要是說李善均是個傻子，他陸澤第一個不同意，可李善均現在的操作，在陸澤看來確實有點迷。

　　「李總我有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要是說我之前表現出來想跳槽的心思了，您拿出這份合同的話我可以理解，但我沒有想跳槽的心思，我知道乾世嘉是最適合我的，沒有必要說是拿十五年來套牢我吧？」

　　陸澤這話說得有點衝，他今天是真的挺不快的，胡志廣走後他也沒有跳槽的心思，就想留在乾世嘉，本來想看看李善均的誠意有多大，卻沒想到讓人一巴掌甩在了臉上，換誰誰能不來氣啊？

　　李善均因為陸澤的語氣而動怒，實際上陸澤的情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沒有讓他意外，要是陸澤拿過來就簽了，李善均才會意外呢。

　　「陸澤啊，我知道十五年確實對你而言有些長了，但這也是結合實際來考慮的，雖然你的情況是有些特殊，成長的太快，可年紀也才二十九歲，我就用正常的業內行情來給你一份合同，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也不是行外人，藝人、尤其是走實力路線這種演藝壽命長的藝人，第一份合同都差不多，十到十五年，草案基本十五年，剩下需要談，而第二份是基本都是十年，剩下需要談，但你本身合同還剩三年呢？再簽十年，那就是十三年，那我重新調整合同，剩下三年作廢，十五年，剩下慢慢談，這奇怪嗎？不然我們按續約談，第二份合同就給你正常的十年，經過談判，加上現在的三年，湊個整算十年，跟十五年往下談有多大的區別嗎？」

　　李善均確實沒有說謊，早期的藝人由於時間太過久遠，就不去提了，就提現在，由於已經進入了快餐明星時代，那些小鮮肉確實有可能簽個五年，甚至三年的合同。因為過了這幾年，他就未必火了。

　　但更多的藝人都是簽十年以上的長約，因為在這長達十年的過程中，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哪個之前過氣的藝人，不知道為什麼原因就突然又火了起來，這都是可能的。

　　所以為了保證不讓千里馬從自己的手裡流失，經濟公司都會優先選擇簽訂長期的合約，就算養個過氣藝人，資源投放得少，花不了多少錢，就當養個寵物，養著就養著唄，只有那些真的看不見未來的藝人，公司才會跟他們簽短約。

　　但走實力派路線的藝人，全都是長約，沒有一個是短約，有實力就一定會出頭，這句話在娛樂圈裡不適合用，但有實力的藝人出頭的機率，肯定比沒實力的藝人出頭機率大，為了不讓自己腸子悔青，哪家公司都不會去放過這樣的藝人。

　　像陸澤這種實力堪稱變態，而且名氣火熱，甚至具有一定票房號召力的藝人，傻逼才會簽短約。

　　這樣一想，十五年的草案，倒也不奇怪，陸澤可以理解，甚至他都聽說過，有簽三十五年的藝人，不是遠古時期，就是最近這幾年，而十五年的藝人，則比比皆是。

　　但有一個很大的漏洞，或者說是細節，被李善均故意給繞過去了，就在剛才他說的語言中被一嘴帶過，如果不是陸澤聰明，說不定真就讓李善均給糊弄過去了。

　　這個漏洞就是他剛才所說的，「雖然你的情況特殊，成長得太快。」

　　你得承認人跟人的身價是不同的，陸澤跟二十九歲沒出頭的藝人差距更是差了兩百多里地，你不能用普通藝人在二十九歲的合同挪過來給陸澤用，正因為陸澤的身價，才導致了這一個根本的差距。

　　論哪家公司都不會傻了吧唧用簽約的年限來約束一個影帝，尤其是陸澤這種名氣還很大的影帝，想要讓這種演員長期留在公司，就必須得拿出實打實的眾多資源，以及貼心的幕後團隊，給這種藝人一種回到家的感覺，這才是留住大腕的方法。

　　大腕簽長約嗎？肯定是簽的，但絕對沒有這麼長，基本十年，談下來也就五年往上，十年往下，經常續約。

　　所以陸澤現在有點回過味了，簽十五年長約，絕對不是李善均的目的，他是有別的想法，才會用這個長約來堵陸澤。

　　而且他還篤定了陸澤不想離開乾世嘉，如果離開乾世嘉，陸澤跳到哪家公司都不再會是一哥，反而會遭到其他公司一哥的打壓，混的絕對沒有在乾世嘉好，他才敢這麼幹。

　　「李總，我本來不願意這麼說，因為也自己也覺得這麼講，可能有點膨脹的意思，但你也說了，我卻是算得上是特殊情況對吧？現在我手上一個金像影帝，兩個金雞影帝，哪個二十九歲的藝人能跟我比？從獎項設立至今，三十歲之前拿過影帝的，總共是九個人，拿過兩個影帝的，就兩個人，拿過三個的，一個沒有，可我呢？今年年底可能就是金馬影帝了，那就是四個影帝在手，我覺得，我不應該去跟二十九歲的普通藝人去比較，對嗎？」

　　陸澤這話聽起來是膨脹，也得看場合，現在談合同，肯定是要把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必須得秀一秀肌肉，跟我陸澤比？您配？

　　李善均皺著眉頭，仰頭靠在椅背上，長歎了一口氣，右手伸過來捏了捏眼角，最後一拍扶手，陸澤突然有種直覺，來了，李善均現在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唉......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啊，確實不應該只看年齡，不看成績，這事兒怪我，但我確實很久沒有進入過這個行業了，有些失誤，希望陸澤你能理解理解，畢竟我不是專業搞娛樂產業的人，對吧？」

　　「我能理解李總，其實說開了就沒什麼事兒了，可能我的語言中也有點過激，您別落我的埋怨。」

　　「哎~小問題，你是咱們乾世嘉的大哥大，為乾世嘉立下汗馬功勞，因為這點小事我就生氣？那我就對不起我這個位置了，而且談合同談合同，不談，哪來的合同？對吧？其實......我也有想過，為你考慮過兩條路，這樣一看吧，陸澤你對簽長約沒有多大的興趣，那......有沒有興趣當老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暫時停止

　　當李善均說出他真正的意圖之後，陸澤瞬間就想通了所有不理解的地方，才明白過來，李善均是這個意思，但就算陸澤懂，他現在也得裝作不懂，萬幸的是，他是一個演員，能夠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語氣，偽裝出一副他現在所需要的樣子。

　　「當老闆？......是什麼意思？」

　　「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這樣真的沒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不再作為一個乾世嘉的員工，而是自己翻身做老闆？」

　　陸澤是偽裝的一點瑕疵都沒有，如果是個不熟悉陸澤的人，肯定就會被陸澤這麼糊弄過去了，但李善均怎麼可能不知道陸澤的心思也同樣深沉著呢？要說陸澤真不明白，他是一百個不相信。

　　他也不想跟陸澤倆慢慢耗了，直接把主題抖摟出去，不能讓陸澤再拐個彎，把話題再稀釋一下了，現在兩人聊的就是乾貨。

　　「所以李總是想讓我建立下屬獨立工作室？可以自己簽藝人的那種？」

　　「對咯~你看，這麼樣咱們聊得多好啊，沒必要跟我虛與委蛇的，我就是這麼個意思，哪個員工會沒有自己出去當老闆的心思？這點你不需要否認，我也不想跟你討論員工心態的問題，我就是問問你的意思。」

　　李善均一邊說話，低頭打開抽屜，掏出一盒雪茄，自己叼上一根，又不管陸澤的拒絕，強行把一根雪茄塞進陸澤的手中。

　　接過雪茄鉗，陸澤沒說話，剪開雪茄點上，吸了一口，這玩意陸澤不是很喜歡，總是感覺味道有點怪怪的，他一個生煙都抽不慣，只抽烤煙的人真的抽不來，抽了一口就放在煙灰缸裡不再動了。

　　其實李善均真的說錯了，或者說的不是很恰當，不是所有的員工都想當老闆，應該是所有有野心的員工都想當老闆，還是有很多員工覺得當老闆累，壓力大，自己做不來，而這其中，陸澤就是一個。

　　你說他不思進取也好，說他安於現狀也罷，陸澤還真就沒想過開獨立工作室，他就想在乾世嘉當個輕鬆的一哥。

　　他現在有房有車，收入不低，存款七位數，在物質需求已經滿足的情況下，他不想再往自己身上攬太多的擔子，有戲就去拍戲，沒戲就在家逗逗貓，養養花，這對他來說就是真正的自在。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李善均還沒說呢，讓陸澤當老闆？明面上的老闆真的就是老闆嗎？

　　「李總，我其實對開獨立工作室沒有多大的興趣，可能讓你失望了，但我確實不想往身上攬太多的擔子。」

　　直到現在，李善均才第一次真正的驚訝了，從陸澤一進門開始，陸澤的所有情緒，甚至是會說的話都在李善均的預料之中，只有這次拒絕，是他真的沒有預料到的。

　　首先從十五年的年限來說，根據心理學上講，給對方一個難以接受的請求，等他拒絕後再拋出一個對方可以接受的請求，那麼這個簡單的請求就很容易被對方答應。

　　就像你管朋友借錢，你只想借二百塊錢，但你卻跟對方借一萬，如果對方拒絕了，你再管他借二百，處於各種心理角度來講，對方都會大概率的同意。

　　這種心理戰術也經常出現在商業談判中，是慣用的伎倆，現在他拿過來對付陸澤，算不上給陸澤上套，但也動了很大心思。

　　但他真的太高估陸澤了，或者說他沒想到陸澤是個這麼純粹的人，員工都想當老闆這不是絕對的，但卻是大部分員工所想的。

　　在商業氛圍家庭中長大的李善均，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創業，當老闆，不要等別人帶他致富，要帶著別人致富，在長期的經商生涯中，他遇見的人也都是這個心態，所以他把陸澤也當成了這種人。

　　在他看來，用心理戰術，讓陸澤先拒絕，再拋出一個可以接受的條件，並且還是一個做老闆的機會，這一套組合拳，在他看來，絕對是穩了，但他萬萬沒想到陸澤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不聽聽我給出的條件嗎？」

　　「李總你總不能讓我佔大股吧？我覺得我只適合去做一名演員。當老闆這種事情並不適合我，就算我佔大股，我也不想做，就是想讓我這輩子過的輕鬆一點。」

　　「陸澤你這才二十九歲，怎麼過的跟老幹部一樣？不然我給你點時間，你再考慮考慮？」

　　陸澤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李善均這麼急切地想讓自己出去做工作室是因為什麼，無外乎就是為了利益。

　　打從很早之前陸澤就看出來了李善均跟胡志廣最大的不同，李善均這個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所有的決定都是向錢看。

　　現在有很多知名的藝人都創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外界人看來，嚯~誰誰誰終於混出頭了，自己都開始簽藝人了，但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首先要知道，工作室為什麼都自己簽藝人了還不叫公司？而是工作室？因為它本身是經紀公司的分支，是掛靠在經紀公司名下的，如果成為集團的下屬機構，或者個人創辦的，無上屬公司的，那才叫公司。

　　而藝人工作室也確實沒有那個條件，畢竟目前除了乾世嘉事隸屬於榮創集團的，剩下所有的經濟公司都是獨立的，是沒有所屬集團的。

　　如果陸澤想創建公司，確實可以把公司的名字掛靠在集團名下，但這樣一來，陸澤創辦的公司的職能就與乾世嘉重複了，這樣的話必須要接受資源整合。

　　所以藝人的工作室，實際上還是經紀公司掌控的，通常是經紀公司投錢，占股在百分之五十一以上。

　　說白了，在外界人看來已經當了老闆的藝人，其實還是在為公司賺錢，只不過不再是靠自己的技藝為公司盈利，而是經紀公司充當了風投公司的這麼一個概念。

　　李善均為什麼這麼急切地想讓陸澤辦工作室？就是看中了陸澤如今的名氣，如果現在陸澤開了工作室，那麼肯定會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年輕人來投奔，而且因為陸澤本身的水平，自己水平差的年輕人會好意思來？吸引的，絕對都是尖子。

　　到時候，陸澤的工作室人才輩出，走上了精品路線，哪怕不能複製出第二個陸澤，只是一幫低配「小陸澤」，那也能讓乾世嘉賺得盆滿缽滿了。

　　至於陸澤本人？乾世嘉真的沒辦法從陸澤身上賺到一分錢了，能在陸澤身上賺到的，只有名氣，比如星探遇到個苗子的時候，可以吹吹牛逼，「我們可不是小公司的，你去查查，陸澤！陸澤你總知道吧？我們公司的！」

　　所以李善均讓陸澤辦工作室的原因就是：

　　一、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好苗子，而且都是實力派，人氣能長期保持的那種，為公司提供大量，且長期的收入。

　　二、讓陸澤與乾世嘉達成一個利益的捆綁，往後就不存在陸澤會跳槽這種事了，讓陸澤安安心心給乾世嘉賺錢。

　　三、能繼續使用陸澤的名氣給乾世嘉供血，星探依舊可以拿陸澤出去吹牛逼，吸引更多的流量類年輕人進入乾世嘉總公司，通過篩選，火不起來的放棄，火的等不火了再放棄，又是一筆巨額收入。

　　這對於乾世嘉來說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兒，而且這一戰略計劃如果實行起來，順利的話幾年乾世嘉就能上市了，打從十五年合同開始，這一環套一環的連環套，目的就是在這兒，對此李善均非常滿意，你說這王八蛋奸不奸？

　　可現在問題出現了，陸澤不同意，他嫌累，不愛幹，這就讓李善均非常麻爪了，拿懶惰當理由，是最讓人無奈的藉口，李善均除了勸陸澤「你還這麼年輕，不能這麼懶惰」之外，他還能強迫陸澤去辦工作室嗎？現在他正要用到陸澤，他還不能跟陸澤翻臉。

　　「陸澤，我建議吧，這件事你好好考慮一下，你這三十歲就做六十歲還能做的事情，這中間三十年怎麼過？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希望達到你和公司的共贏，辦不辦還得你自己考慮，這個......合同的事兒也不著急，反正咱們還有三年的合約，到時候再考慮續約也不著急，這樣，你拍了好幾個月戲，也夠累的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李總，別您不用送我，我自己下去就行，真的不用......」

　　就算陸澤再怎麼勸，李善均也沒同意，起身把陸澤送到門口，見他離開後，才回到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老闆椅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吊燈出神，長歎了一口氣。

　　「陸澤啊陸澤......你說你讓我怎麼辦才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砰，Diu~Diu~」

　　「對，我沒同意，我不想在這方面分心，對於辦工作室什麼的我也沒有多大興趣，對，目前暫時不談了，我知道他肯定不會滿意，但這是關乎我一輩子的事兒，還是簡單一點的好，我先上電梯了，先不說了寒姨。」

　　耳邊夾著耳機，把副駕駛上的包和瘸子拎在手上，陸澤掏出車鑰匙把車門鎖上，掛了沈靖寒的電話，坐上電梯上回到自己的房中。

　　把瘸子放出來，脫掉鞋子收進鞋櫃，去廚房拎起貓糧看了一下保質期，已經五個月沒回家了，他也不確定這玩意過沒過期，房間雖然有家政做衛生，但這些東西他們是不會幫忙更換的，萬幸還差了半個月才到期，拿起瘸子的飯碗倒了半碗，才打開冰箱準備做自己的晚飯。

　　剛才他跟沈靖寒聊了一下李善均這個話題，對於李善均想讓陸澤辦工作室的想法，沈靖寒可以理解，只是這種玩套路對付陸澤的手段讓她些許的不滿。

　　開工作室本來沒什麼，雖然工作室的實際掌權人會是乾世嘉，但如此一來陸澤的收益也會大大增加，前兩年不一定，但第三年開始，每年的分紅絕對比陸澤現在只靠拍戲賺錢，賺得多得多。

　　如此一來這本就是一件不算平等，但又互利互惠的事情，只不過是你辛苦點，賺得也就更多點而已。

　　況且這也能讓陸澤未來的資源和人脈得到保障，既然已經有了利益捆綁，那麼乾世嘉就不可能給陸澤下絆子，只會加大力度的幫助陸澤走向更高的位置。

　　不過這是在陸澤同意的情況下，而現在陸澤拒絕了，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就不太好說了。

　　當然，乾世嘉再傻也不可能幹出自毀長城的事兒，給自家如日中天的台柱子被拆了，所以目前陸澤還不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

　　起開一瓶啤酒，炒了一盤辣椒雞蛋，燉了一小鍋牛肉山藥湯，坐在沙發上邊吃邊打開電視看新聞，見到一個沙雕司機酒駕在交警面前推著車走，給本來笑點很高的陸澤都逗得噴出啤酒，腦子嗆了水。

　　「叮咚......」

　　門鈴突然被摁響了，陸澤有點納悶，不知道是誰能今天敲自己家門，拽了兩張手紙擦鼻孔裡流出的啤酒，走過去看了一下可視對講，看到房門口那張大臉，有些不解他怎麼跑魔都來了。

　　「你們咋來魔都了？連個電話都不打，嫂子，小亮~認不認識我了？叫叔叔，快給叔叔抱抱，嚯~這份量可真不輕啊，你們怎麼上來的？」

　　抱起在站在地上的宋征亮在懷裡顛了兩下，這孩子白白胖胖的，長相還好看，陸澤可喜歡了，逗了他一會，才把目光望向宋歸遠兩口子。

　　「跟你樓下的鄰居上的電梯，還爬了兩層樓，你家有水沒？我都渴死了，一下午沒喝水。」

　　「我這剛回家，還沒燒呢，要不你就直接喝自來水得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魔都啊？怎麼知道我在家的？」

　　還沒等陸澤拿拖孩，宋歸遠脫了鞋就往廚房跑，打開冰箱起開一瓶啤酒，噸噸噸喝下去半瓶，打了個嗝，舒服地歎了口氣。

　　「我們來魔都兩天了，你不發朋友圈了嗎？說你的戲殺青了，想給你個驚喜嘛，就沒打電話，估計這會你肯定在家，就自己跑過來了，嘿！小瘸子，給你一嘴巴子，咱倆平了啊。」

　　宋歸遠這老小子還是那麼淘氣，抱起瘸子就在牠臉上輕輕打了一下，這人可記仇了，讓貓打了都能記半年。

　　「宋歸遠你還喝酒呢？你要不要點臉了？大夫怎麼說的？你好意思告訴陸兒你得什麼毛病了嗎？」

　　莊雪成為人母后，似乎脾氣暴躁了很多，沒了當初的那股溫婉的氣質，穿上拖鞋走過去就給了宋歸遠一腳。

　　「怎麼回事？什麼病啊？嚴不嚴重？」

　　「沒事，就酒精肝，人到中年不由己啊，大夫讓我忌煙忌酒，你說我有那個臉嗎？」

　　聽到宋歸遠說這話，陸澤才鬆了口氣，現在他對病這個字兒很敏感，尤其是跟自己關係近的，當莊雪說宋歸遠有病後，他的心立刻就提起來了，萬幸看老宋這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沒多大問題。

　　「現在有病了，你有沒有臉你都得有，本來還以為得跟你喝一頓呢，這回還是歇著吧，嫂子你們吃飯沒？我做這點東西也就夠我自己吃的，我再炒倆菜吧。」

　　「不用你，讓我媳婦做吧，我跟你談點事。」

　　宋歸遠招呼了莊雪一聲，才抱起兒子，推著陸澤坐回沙發，敢情這王八蛋在廚房還順了雙筷子，陸澤都沒發現......把兒子抱在腿上，給兒子餵了一塊雞蛋，又自己塞了一塊牛肉，對陸澤伸出大拇指。

　　「什麼事兒啊？還犯得上大老遠跑一趟？直接電話跟我說唄，你說我就辦，左右我什麼事兒都辦不了。」

　　陸澤逗了個悶子，把電視關了，端起飯碗扒拉一口。

　　「扯淡，這事兒你還真能辦，我來魔都也是這事兒，其實我都走十來個城市了，今天找你，就想讓你幫我做個義演。」

　　「行啊，演什麼啊？」

　　陸澤一點遲疑都沒有，什麼事兒都辦不了只是一句玩笑話，如果是幫關係一般的求他辦事，他真得考慮考慮，但哥們之間，他這人臉薄，說不出來個不字兒，況且就演個戲，他就靠這吃飯的，這都不叫力所能及，叫喘口氣的事兒。

　　「兒童劇。」

　　「啥？」

　　「兒童劇，就兒童話劇嘛，在舞台上演的那種，就五場，在魔都，咋的？現在陸大影帝都瞧不上兒童劇啊？」

　　老宋嘲諷了陸澤一句，給兒子夾了一口辣椒，見宋征亮辣得直擺手，這當爹的笑得那叫一個歡，陸澤都心疼小亮，攤上這麼個爹，上輩子說不定是當過土匪，造了多少孽啊這是......

　　「我不是看不上兒童劇，關鍵我也沒演過話劇啊，你是學院派畢業的，你有話劇功底，可我不是啊，我一土路子，上哪兒玩得轉這玩意去。」

　　陸澤聽到話劇倆字有點麻爪，系統課程裡他真就沒學過話劇表演，要知道話劇和影視劇的表演形式可是天差地別的，況且宋歸遠都找上他了，能是小場嗎？

　　「沒事，就是一個兒童劇，還是最簡單的那種，你就往浮誇了演，我知道這事兒你不熟，但真的好演，這事兒啊，還得怪你嫂子，給我找活兒幹，還帶著兒子東奔西走的。」

　　「宋歸遠我讓你幫我幹點活就這麼難嗎？你老佛爺啊？我請不動你是吧？你個王八蛋你再餵我兒子辣椒，我就給你從樓上扔下去摔死你，你信不信！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本來莊雪聽到老宋怪自己，就不樂意了，拎著飯鏟靠在廚房門框上，看到宋歸遠又給小亮夾辣椒，孩子都嚇得扭頭直躲了，小胖手一個勁地推筷子，他還往孩子嘴裡塞，氣得差點把飯鏟扔過去。

　　「別別別，嫂子妳別生氣，妳忙妳的，我跟宋哥說，演就演唄，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兒，不過妳得跟我說說，妳怎麼開始給孩子演話劇了？」

　　宋歸遠聽到這話歎了口氣，放下筷子，跟陸澤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漸漸地，陸澤的心也變得有些沉重了。

　　這場兒童劇是一場文化局定下來，聯合華夏音樂學院、帝都戲劇學院、帝都大學文學系與紅十字會共同舉辦，為智力障礙的孩子們進行的全國義務演出，希望他們在比正常孩子少很多快樂的童年裡，收穫屬於自己的快樂。

　　而莊雪，就是在華夏音樂學院任教，負責此次演出的鋼琴曲伴奏編曲工作，並且隨話劇團隊進行全國巡演。

　　本來這次話劇演出隨便一個文工團，甚至戲劇學院大四的學生就能輕鬆完成，但後來考慮到宣傳性以及影響力，領導希望能找一些明星參與進來，希望能由此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讓大眾對智力障礙這種疾病的孩子多一些關注以及關愛。

　　但這種義演明星是不太喜歡來的，畢竟這不是春晚，沒有那麼多人關注，而且還不給錢，去了幹嘛？當然，肯定是不能直接拒絕，只是以檔期為由，委婉地推脫掉了。

　　於是領導就開始發愁了，這找哪個明星巡演好呢？後來想想......莊雪老公不就是明星嗎？這有現成的還有什麼可愁的？

　　於是領導們就開始給莊雪做起了功課，而莊雪本人呢，也是一個非常有愛心女人，並且剛生完孩子，母性正值頂峰，再者很難拒絕領導的請求，就在一天深夜，給宋歸遠吹了吹枕邊風，宋歸遠也就稀裡糊塗地答應了。

　　最終的決定是，宋歸遠一個人進行全國巡演，同時利用他的關係網，聯繫一些明星朋友來跟他一起做本地的義演，在本地演個幾場，這不，到魔都站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起陸澤來了。

　　陸澤聽宋歸遠講述完這件事的由來後，默默喝了口啤酒，他喜歡孩子，是真的喜歡，並且對出生就有些缺陷的孩子更是富有極大的同情心。

　　這次宋歸遠來找他，是來拜託他免費做幾場演出，但現在......陸澤得謝謝宋歸遠，能讓他參與到這麼有意義的事情，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有意義的，甚至比一部拍一部口碑爆棚的電影還要有意義得多。

　　「劇本帶了嗎？我現在就要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才啊

　　九月二十五日，晴，魔都白玉蘭劇院。

　　陸澤聽從導航來到劇院的停車場，隨後步行到劇院門口，來參加《折翼的小鳥》兒童劇的排練。

　　昨天宋歸遠離開陸澤家的時候，就把劇本留下了，打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劇本，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覺得劇本實在是有些太簡單了，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不是給成人看的話劇，它本來就應該是簡單的，純粹的。

　　在深入瞭解劇本之後，他也算是瞭解了創作者的良苦用心，用最簡單的故事，去鼓勵這些「不簡單」的孩子，話說回來，這個劇本還是還是國內知名童話作者「糖果爸爸」寫的，陸澤小時後都看過他的童話。

　　或許在絕大部分大人看起來，它十分單調，缺乏複雜的故事線，顯得格外單一，並且十分幼稚，但陸澤卻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從宋歸遠離開後，就一頭扎進了很薄的故事中，反覆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了深夜。

　　劇場因為今天沒有話劇演出，所以沒有多少人，在外面的海報板上，已經貼上了《折翼的小鳥》的海報。

　　海報看起來還挺有寓意的，是純黑色的，地上坐著一個穿著小鳥道具服的孩子，手臂上帶著的道具已經折斷，孩子的表情委屈，看起來十分可憐，但在孩子正上方，卻有一顆火紅的太陽，色彩十分溫暖，看的陸澤有些喜歡，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微博。

　　「第一次表演話劇，有些緊張，希望孩子們喜歡（笑臉）。」

　　上傳完，陸澤抬腳走上台階，拿著昨天宋歸遠給他的工作證，給門口的保安大爺看了一眼，填上登記表，進了劇場，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因為這條微博，他遭到了自己粉絲的大規模調侃。

　　「兒童話劇吧？哈哈哈，影帝演兒童劇緊張，我除了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算了，給大家磕個頭吧。」

　　「陸澤：小朋友們，你看我可愛嗎？人家可是美少女哦~羞羞（狗臉）」

　　「演了這麼多悲劇，現在你告訴我演兒童劇？你告訴我在哪個劇場，我去勸他們退票，別給小朋友弄出心理陰影。」

　　「愛小朋友協會表示強烈譴責！（狗臉）」

　　調侃佔了絕大部分，畢竟陸澤一影帝演個兒童劇會緊張，明顯就是糊弄鬼呢，距離陸澤上次發微博已經過去快半年了，好不容易你更新一下，你卻糊弄我們這幫粉絲玩，陸澤你這是把我們當小朋友啊！

　　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這部劇的意義是什麼，得知的來源可能是這些粉絲親戚家的孩子去看過，也可能是其他城市巡演的嘉賓，陸澤的粉絲們關注過，甚至去搜索引擎上查也有可能。

　　所有知道實際情況的粉絲，現在做的就是，極力去阻止其他不知情的網友們繼續去調侃，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話劇面向的群體是什麼樣的人，陸澤的緊張在他們看來不是開玩笑，相反十分暖心。

　　「《折翼的小鳥》，作者：柴博義，筆名：糖果爸爸，國內著名童話作家，本劇為智力障礙兒童創作，二零二零年由柴博義本人再次改編為同名劇本，由國家文化總局聯合華夏音樂學院、帝都戲劇大學、帝都大學文學系共同舉辦，展開七十城巡演，為智力障礙兒童提供免費演出，柴博義本人將《折翼的小鳥》版權費以及其他收入全額捐獻給華夏兒童愛心基金會，現在你們知道陸澤在緊張些什麼了嗎？」

　　「突然好怕孩子們不喜歡這部話劇，陸澤緊張就緊張吧，反正他都影帝了，肯定大心臟，我相信他能壓得住。」

　　「剛買了這個童話的電子版，不貴，就一塊二毛錢，看了一眼，個人感覺不錯，孩子們應該會喜歡，我看電子書城上也有這個活動，這個童話，APP也不收取分成，全部捐獻給兒童愛心基金會，不道德綁架，我只有一個賬號，只能買一本電子版，不過剛剛下單一本實體，十八塊五，準備到貨了就講給女兒聽。」

　　陸澤的粉絲本來是高齡化的，雖然不至於七老八十，但大部分都以成年了，甚至連成家立業的都有不少，他們更加理智，所以從來不會跟別人家的偶像撕逼，給陸澤惹禍。

　　但為偶像的消費也同樣理智，基本上除了給陸澤貢獻幾張電影票之外，家裡連個陸澤的海報都沒有，論粉絲的摳門程度，數陸澤粉絲最為弟弟，所以陸澤就算接了代言，也從不在微博上宣傳，因為他知道就算宣傳了，也根本賣不動......

　　可現在，粉絲們支持了，也許不該說是支持陸澤，而是支持這部作品本身的意義，他們希望能夠幫到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而他們付出的，也不過是一頓飯錢。

　　這一現象，也達到了領導們的意圖，他們為什麼要找明星藝人來參與演出？為的就是這個效果。

　　短短一個小時，電子版就賣出了超過六萬本，而實體也超過了一萬本，這本早在二零零三年就已經出版的童話，在大家的愛心下，煥發了第二春，加上了其他巡演嘉賓粉絲的購買數量，這本書實體版今年都賣出去一百萬本了。

　　而陸澤的微博評論區也十分暖心地出現了刷屏：「陸澤別讓孩子們失望！孩子們要看得開心！（愛心）」

　　這就是老齡粉絲對孩子們的鼓勵方式，裡面很多人都為人父母，對於孩子，他們的祝福要比低齡粉絲們要更加純粹，抱著一顆為人父母的愛心去看待這幫孩子，而不是普通的跟風，看別人刷什麼，自己就刷什麼。

　　......

　　而現在，陸澤正穿著一顆大樹的道具服，就露個臉在外面，這玩意挺沉的，質量是相當的好，雙手帶上了手套，正張牙舞爪地說著台詞，肢體動作十分誇張，也顯得十分笨拙，看得宋歸遠捂著嘴，在後台吭哧吭哧地笑。

　　見慣了陸澤在片場大發神威，上到導演，下到場工，把所有人都嚇尿的表演，現在看陸澤這樣，居然還有種新鮮感，過癮！

　　他還沒見過這樣的陸澤，看起來有點......二逼？可以這麼形容。

　　而且因為影視劇和話劇的表演方式不同，陸澤十分不適應這種台詞感情充沛到跟小學生念課文似的，肢體幅度大到誇張的表演方式，因此沒少被導演罵，這位導演可是帝都戲劇學院的導演系系主任，輩分高得嚇人，而且還是上屆金雞獎的評委，就算對陸澤這麼大腕的演員，也是該罵就罵，一點都不含糊。

　　雖說這個話劇只要有點話劇表演功底的學生都能勝任，但畢竟是政治任務，能參演的最少也是個表演系研究生，此刻看著陸澤，有好奇，也有鄙夷。

　　學院派出身看不起泥腿子，這是普遍的現象，甭管泥腿子做的多好，只要你帶著一股土腥味，人家就是有理由瞧不起你，而現在陸澤的表演在他們看來十分的拙劣，有些可笑，一個兒童劇都演不好的人，居然拿了三個影帝，你敢信？

　　別說那是電影，這是話劇，兩者不一樣，在挑刺的槓精眼裡，它就是一樣的。

　　他們已經忘記了看陸澤電影時，陸澤帶給他們的震撼，反而看陸澤這動作，讓這幫學生有了一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說白了，在他們鄙夷的背後，則是對陸澤地位深深的嫉妒。

　　「陸澤！你又往回收了！情緒要飽滿地表達出來！我再說一遍，這不是電影！你面對的也不是成年人觀眾，他們只是孩子！看不出來深層次的東西！別拿你演電影的那套來演話劇！控制你的表演方式！簡單！簡潔！知道嗎！」

　　「明白了導演！」

　　陸澤把腦袋從道具中伸出來，接過宋歸遠扔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被汗水打濕的頭髮，喝了口水補充一下水分，拎起大樹的拉手，因為道具的直徑限制，導致他邁不開腿，只能邁著小碎步，顛顛地朝遠處跑去，看起來分外地滑稽。

　　雖然被罵得夠嗆，但他還是樂在其中，因為這種感覺，像是讓他回到了群演時代，被導演呼來喝去，累得一身臭汗，要不怎麼說人都是賤皮子呢，這幾年被人捧慣了，現在被罵兩句，居然......還挺得勁。

　　他不適應的原因主要還是演電影演慣了，換種表達方式他不習慣，況且他在系統空間裡的課程教過陸澤演普通人，也教過陸澤演罪犯，可就是沒特麼教過陸澤演一顆大樹啊！

　　也就是說，影視劇中的樹，就是樹，就立在那裡，風一吹，樹葉嘩啦嘩啦響，樹枝輕輕搖晃，然後呢？沒了，而話劇中的樹，可能是有思想的，不再只是背景板，而且還特娘的成精了，還能說話呢。

　　「陳老師，喝水，沒見過陸澤這麼笨吧？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宋歸遠不虧是損友，見到陸澤這樣可樂壞了，估計再笑兩天，腹肌都得跟腹肌撕裂者似的，但他的目光轉移到導演身上時，卻看到了他的明顯不認同。

　　「不，他可不笨，他要是笨，就沒聰明人了。」

　　雖然嘴上一直在罵陸澤，但陳老師卻在發現，陸澤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進步，從剛換上道具時兩眼一抹黑，到現在的基本挑不出什麼毛病，這中間隔了多久？不到兩個小時。

　　這個速度讓他吃驚，你可以說這個話劇簡單，但大學裡再簡單的話劇，剛入手的時候還是需要老師去手把手的教，大概在兩週的時間，才能讓學生可以把這個簡單的話劇完整地演下來。

　　而陸澤呢？沒人手把手的教他，甚至沒有人去教他，陳老師只不過是讓陸澤別怎麼演，而沒有教陸澤該怎麼演，也算是陳老師對陸澤的考察了。

　　一切都靠陸澤連蒙帶猜，順便看看其他怎麼演，然後照貓畫虎地模仿，可這樣，陸澤居然也能演成這樣，真是不得不服。

　　陳老師有點明白陸澤為什麼能進步的這麼快了，他就是一個演戲的好苗子，天生就有著頂尖的天賦和靈性，就算沒人教他，他只要走上這行了，也能靠著天賦和靈性闖出點成績，況且聽說陸澤還是個勤奮到玩命的人，那麼他有現在這個成就和地位，陳老師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看著台上熱的一臉通紅，燈光晃上去，臉上的汗水都在反光，卻仍咬牙和其他人對戲的陸澤，陳老師實在講不出一句陸澤的不是。

　　他只能惋惜和感歎，惋惜陸澤這麼一個天賦如此之高的人沒機會上大學，沒機會進入學院得到系統化的學習，導致現在你讓陸澤改變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體驗派野路子，就相當於廢了陸澤的武功，如果不用這套方法，他就得從起點重新學起，並且演的有沒有現在好，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感歎......還能感歎什麼？感歎陸澤的天賦之高，學習能力之強唄，所有誇讚的話悶在陳老師的嗓子眼裡，最終只憋出來三個字兒。

　　「天才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集體

　　二零二零年十月一日，魔都，白玉蘭劇院。

　　經過五天的緊張排練，從今天開始連續五天的《折翼的小鳥》話劇演出，陸澤站在二樓的休息室床邊，已經看到有家長帶著自己的孩子來了。

　　正常的話劇可不像現在這般，五天的時間就能上台演出，那是純屬鬧著玩的，一部好的舞台劇，都需要演員們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的長期排練和相處，不光要把劇本倒背如流，更是培養演員們的默契程度，這樣一來，萬一誰出現了失誤，也能由其他演員快速地填補漏洞。

　　就連《折翼的小鳥》的排練都是帝都戲劇學院的這幫學生練習了三個多月，才開始這段巡演旅程的。

　　萬幸的是，陸澤只是飾演一個戲份很多的配角，五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把劇本琢磨透了，外加上他的進步極快，就算比起專業的話劇演員還有一段差距，但演兒童劇已經足夠勝任了，並且由於他的超高穩定性，從第三天開始就再也沒犯過一丁點的錯誤。

　　「陸澤，到你了，化妝吧。」

　　老宋一臉橙色的油彩，看著跟印第安人似的，光著膀子，給自己套上了鳥爸爸的道具服，陸澤應了一聲，坐在座位上，讓化妝師往他的臉上塗抹綠色的油彩。

　　......

　　「兒子，下車了，來，媽媽抱你。」

　　一輛寶馬X5進了劇院的停車場，小心的倒進車庫中後，解開安全帶，看著後座上安靜的兒子，下車，打開後車門，用小拇指輕輕整理了一下孩子的劉海，長期準備的手絹拿出來，擦拭了一下兒子嘴邊的口水。

　　她叫張敏，今年三十五歲，企業高管，結婚八年，一三年要的孩子，一四年四月份孩子出生，先天智力障礙，小名叫做丁丁。

　　解開孩子的安全帶，她吃力地把孩子抱起來，放在地上，丁丁現在已經五十多斤了，比正常的六歲孩子要胖一些，張敏一個瘦弱的女人，自然抱著十分費力。

　　「妳好。」

　　「妳好。」

　　拉著丁丁的手剛走到車前臉，就看到左手邊的車的隔壁，也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下車，雖然張敏一直覺得自己家就是正常家庭，自己的孩子就是正常孩子，但心裡難免有一道坎兒，或者說是有堵，因為她能自己騙自己，但別人看待自己孩子的眼神卻總是能讓她回到現實，她的兒子......就是智力有問題。

　　而現在，見到這麼多帶著同樣有智力障礙的孩子父母，她忽然覺得舒服和親切，因為他們注定是一輩子都要為孩子操碎了心，甚至死了都閉不上眼睛的爹媽，大家來到一塊，就像是一個大家庭。

　　從對方的眼裡看不到憐憫或者是對孩子的嘲笑，有的只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這種認同感，是張敏為人母六年來從未感覺到的，一時間，眼眶有些濕潤，光是可以見見其他和她一樣的人，這一趟張敏就覺得沒有白來。

　　打從丁丁出生，不......從檢查出來孩子可能有問題的時候，她就感覺天都塌了，彷彿生活也沒了希望，甚至沒到產後，產前就得了抑鬱。

　　丈夫雖然十分難過，但不知該說他理智還是冷血，在確定了孩子百分之百有問題後，就跟張敏商量，是不是要拿掉丁丁，再要一個，但那時的她覺得，這個孩子死了，那她也就跟著死，沒了這個孩子，她也不想活了。

　　校園時代，她對生孩子恐懼，工作了之後，感覺懷孕是拖累，耽誤事業的發展，並且仍會對要孩子而產生心理負擔，但真的驗孕棒兩槓紅了，那種為人母的喜悅感卻怎麼都壓抑不住。

　　看著自己的小腹一點點隆起，每次產檢，見到孩子一點點的成型，再後來他會調皮地踢自己的肚子，這種感覺像是......成就感？又或者......是責任感？她說不清，但她幸福嗎？

　　是的。

　　進了產房，由於孩子胎位不正，需要剖腹產，傷疤不只是男人的浪漫，女人肚子上的那道傷口，同樣也是偉大的證明。

　　感覺到肚子裡面空空的，身邊卻躺了個六斤三兩的孩子，十個月的艱辛她記在了心裡，但她覺得值得。

　　但孩子的智力問題是繞不過去的坎兒，她每次都帶著希望給孩子做檢查，然後每次都會失望而歸，天天抱著孩子教丁丁叫媽媽，卻兩年多沒有回應，直到第三年，她終於聽到了這句話，然後她躲在衛生間嚎啕大哭了一個多小時。

　　丁丁三歲會叫媽媽，三歲半叫了第一聲爸爸，四歲半學會了走路，這都是她努力的結果，每一次丁丁嘴上有了新的詞彙，她都驚喜萬分，只是......孩子父親漸漸失去了耐心。

　　每一次丈夫說「我們再要一個吧，等將來我們老了，也能有人照顧丁丁」的時候，她都興致缺缺，因為她知道，除了父母，沒人會照顧一個智力障礙的人一輩子，哪怕是親兄弟姐妹也不行。

　　而且她怕丁丁的弟弟妹妹，會分走她對丁丁的愛，讓丁丁受到委屈，更怕的是......第二個孩子要是還跟丁丁一樣可怎麼辦？這是她的心理陰影，二胎......她真的不敢要了。

　　甚至她對於夫妻之間的親熱都提心吊膽，當丈夫進去的時候，她也總會一次又一次地詢問，「帶了嗎？」「帶了嗎？」「你帶了嗎？」

　　夫妻生活得不和諧，自然讓她和丈夫之間的感情變得冷漠，她最近發現丈夫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也曾見過包裡有一根不屬於她的口紅，總是能從他衣服上找到幾根金色的長髮，她知道丈夫出軌了，但還是默不作聲，只是每晚都會陪著丁丁睡。

　　她知道她的婚姻即將到此為止了，如果丈夫選擇離婚，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簽字，離就離，高薪帶給她的是經濟上的自信，她有信心獨自把丁丁撫養長大，現在除了孩子，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貧富差距並不能改變大家的孩子都有問題的這件事實，所以張敏也沒有看不起那些騎電動車帶著孩子來看演出的家長，就算是剛才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的女人，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從本質上來講，大家沒有任何差距。

　　「妳叫什麼名字呀小寶貝？果果呀？真乖，親阿姨一口阿姨給妳糖吃好不好？哎呀真香！這是丁丁哥哥，以後你們做好朋友好不好呀？」

　　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這位父親一臉笑容的把孩子靠近張敏，不設一點防備，張敏給孩子一塊糖的時候，抱著小女孩顛了幾下，教女孩說謝謝。

　　糖果不大，是張敏特意買的小糖，為的就是孩子如果吞嚥也不會卡到嗓子，女孩雖然還不會說話，但笑容卻很燦爛。

　　跟著大部隊進了劇院，每一位家長之間都會相互打招呼，只是說實話，張敏見到那些父母一塊帶著孩子來看話劇的家庭，真的十分羨慕，或許對於丁丁來說，缺少父愛他也感受不到，但張敏在乎，這會是她一輩子的遺憾，但還是為了丁丁，而非丈夫。

　　低頭摸了摸丁丁的頭髮，卻注意到丁丁的褲子濕了一大塊，帶著溫和的笑容卻歎了口氣，拉著丁丁進了女士衛生間，這裡都是給孩子換尿布的家長，所以張敏帶著六歲的男孩進女廁也沒有人指指點點，甚至有熱情的家長絲毫不介意的幫張敏拎著丁丁被尿液打濕的褲子。

　　當第一聲哭泣傳來時，證明了一句話，哭，確實是會傳染的，尤其是一幫感性的女人，像現在這種情況，在她們過去的一段時光裡，是從來沒有過的，換做平常，她們只能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目光，在大庭廣眾下給孩子換尿布，丟人嗎？其實不，但總會覺得扎心窩子的疼。

　　就算是商業女強人，張敏也是滿含熱淚，人到底是群居動物，你不被人當做異類，自然不懂得他們的孤獨和苦，所以抱團取暖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給丁丁換了褲子，對幫忙拎褲子的女人說了聲謝謝，這一廁所的女人喊著要面對面建群，大家以後多多來往，得到了集體的號召。

　　看著站在牆角，一臉茫然的丁丁，張敏把手機收好，跟著大家進了大廳，憑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和周圍的人相互交流。

　　「丁丁，話劇要開始了，喜歡的話跟媽媽說，媽媽以後經常帶你看。」

　　握著這隻小手，她把目光放在了舞台上，面帶笑容，大燈熄滅，只剩下紅色幕布前的小燈還開著，很多孩子對於突如其來的熄燈不知所措，有些孩子更是哭了出來。

　　但沒有一個大人會不高興，會覺得吵，只是試圖用溫暖的話語安慰著身邊的其他小朋友，在哭聲逐漸消失後。

　　話劇開始......

第二百五十七章 《折翼的小鳥》

　　「都準備好了嗎？宋歸遠！還磨蹭什麼呢？快點快點！就差你了！把翅膀帶上！陸澤你趕緊搭把手！」

　　人到中年確實會虛，就宋歸遠這人就是個明顯的例子，道具本來就有點份量，帶了一會額頭就見汗了，正在這兒喝礦泉水呢，就聽導演陳老師喊了一嗓子，嚇得一哆嗦，差點把礦泉水從眼眶子裡呲出來。

　　「好勒！好勒！馬上！陸澤你這綁得不對，待會膀子掉了就操蛋了，小張你來給我捆一下吧，等會，我再喝口水，陸澤你別看我，你跟個大綠茄子似的，我怕我憋不住。」

　　陸澤的手突然僵住了，就突然覺得憋氣，盯著宋歸遠兩秒鐘，雙手捏緊，突然給宋歸遠後背狠狠錘了一拳，這王八蛋你不削他，他這嘴就能一直噴糞。

　　但陸澤現在這造型吧，也確實很難讓人忍得住，臉色塗滿了綠色的油彩不說，身上還套著一個棕色的樹幹，腦袋上是假的樹枝，還帶著葉子，看起來黃中帶點綠。

　　之前也不是沒人演過樹哥哥這個造型，但是這畢竟是陸澤啊，只要一看到陸澤現在這個打扮，宋歸遠就會控制不住地想笑。

　　雖然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點五十七了，該上場的趕緊去幕後待著，離開場還有三分鐘！今天來的孩子不少，都坐滿了，別讓孩子們失望！都給我把勁兒拿出來！」

　　一聽到還有三分鐘，所有人打起了精神，一臉的嚴肅，旁白小姐姐抿了口水，拿著稿子正襟危坐，隨後紅色的帷幕為緩緩地拉開。

　　.......

　　「春天來了，古老的樹木長出了嫩芽，小溪的冰面開始融化，看，鳥爸爸和鳥媽媽也從南方飛回來了。」

　　音響中出現鳥叫，吸引了觀眾的目光，隨後宋歸遠和小王兩人穿著道具服在舞台上來回奔跑，最後坐在舞台中間，就是大人們看著違和感有點強，真沒見過哪個鳥還有啤酒肚的，這是南方的伙食太好了。

　　「我們需要一個家，所以我們要蓋一所房子。」

　　「是的，鳥爸爸，我們確實需要一所房子。」

　　台詞帶有重複性，這是有意為之的，畢竟他們的觀眾不同，可能普通的小朋友一遍就能聽懂，但他們未必，出於這方面的考慮，編劇也是在台詞上進行了一些調整。

　　旁白：「鳥爸爸叼來樹枝和石子，鳥媽媽叼來新鮮的泥土，很快，他們的家就蓋好了，兩隻小鳥在溫暖的窩裡休息。」

　　「鳥爸爸，我好像有了小寶寶，不，我確定我懷了小寶寶。」

　　「真的嗎？那我就要做爸爸了！那真是太好了！」

　　說完，宋歸遠撲騰著兩隻翅膀，在舞台上狂奔，陸澤在後台都能簡單他順著下巴掉在地上的汗水，跑了幾步就累成這樣，陸澤不禁搖了搖頭，拿起手紙小心翼翼地掀開劉海，擦了擦額頭的汗。

　　「鳥爸爸通知了他的好朋友，小松鼠、梅花鹿、啄木鳥都很為鳥爸爸和鳥媽媽高興，很快，鳥媽媽就生下了一枚蛋，於是鳥媽媽開始全心全意地照顧起了這隻即將破土而出的小鳥，鳥爸爸則負責找給鳥媽媽找食物，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

　　幕布緩緩拉上，工作人員趕緊佈景，小鳥的扮演者鑽進「鳥蛋」由工作人員推到舞台中央，更換了那張畫著鳥蛋的紙，不過小鳥的扮演者可不是海報上的那個孩子了，而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帝都戲劇學院大四女學生。

　　旁白：「在某一天，小鳥即將出生了，鳥爸爸的朋友也趕來想要看看小鳥的出生，大家伸著脖子看安靜地等待著。」

　　「咦~咦~呀！」

　　蛋裡面的演員頭頂著蛋殼，從外面看著，像是鼓起來，降回去，然後又鼓起來，反覆這麼幾次後，小鳥從蛋裡鑽了出來，對著觀眾們揮了揮手，台上的其他演員也都興高采烈地蹦了起來。

　　陸澤目光轉向觀眾席，在小鳥即將出生的時候，他就發現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舞台，最後小鳥出來的時候，很多孩子都「哇」了一聲，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起碼這些孩子應該都明白，或者大部分的意思都看懂了。

　　旁白：「大家很高興鳥爸爸和鳥媽媽有了孩子，高興地為兩隻小鳥慶祝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隻小鳥的翅膀有些奇怪。」

　　「天吶！牠的翅膀是斷的！牠不可能飛起來了！」梅花鹿指著小鳥的翅膀就開始喊，其他動物也跟著附和。

　　「是啊，牠飛不起來了！」

　　張敏一直注意著丁丁的表情，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情緒不禁有些激動，這孩子平時在家裡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張敏有時候看到某些孩子沉迷手機遊戲的新聞，心裡居然會想，要是丁丁能沉迷遊戲該多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專心的表情去看待一件事情，給他原本就懵懂、狹小的思維中灌注一些光彩，張敏目光移動到其他家長身上，發現和她有些同樣心情的人並不在少數。

　　鳥爸爸很不高興的攆走了他的朋友，低頭看著這隻斷了翅膀的小鳥，開始跟鳥媽媽交談。

　　「牠的翅膀是斷的，牠不可能跟我們回南方了，這樣一來，冬天會凍死牠的，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留下牠，應該再生一隻小鳥。」

　　「我不同意！這是我的孩子！」

　　「可是牠飛不起來！」

　　「飛不起來牠就不是鳥了嗎？」

　　兩隻鳥發生了爭吵，最後鳥爸爸一生氣飛走了，只留下鳥媽媽抱著小鳥哭泣。

　　這句話沒有給孩子帶來多大的影響，甚至他們都不同這幾句話的含義，但四句話卻在家長的腦子裡，像一道閃電，轟隆一聲發出巨響。

　　憑什麼拋棄牠？飛不起牠就不是鳥了嗎？孩子不聰明他就不是人了嗎？

　　其實不光是汪敏在做產檢的時候醫生就通知過她孩子可能存在缺陷，這裡的大部分家長都是如此，現在的醫療技術很發達，只要做過三維、四維，基本就能檢測出孩子的身體是否有缺陷。

　　但就算如此，這些家長還是把孩子生了下來，這件事的本身不能用對與錯兩個硬性的答案來判定，給孩子一個生的權利是錯的？又或者讓一個有缺陷的孩子來世界上受苦是對的？

　　這個問題沒法回答，這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生，孩子可能後悔活，不生，父母後悔讓孩子死。

　　世界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如此，人，都是人，都會有遺憾，但遺憾的大小、多少總歸是不同的，總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就像劇場裡的他們，和台上的這一窩三口一樣。

　　小鳥對鳥爸爸和鳥媽媽的爭吵毫不知情，在鳥媽媽的細心照料下健康的成長，只是牠確實沒能飛起來，一直都沒有。

　　牠只能在地上奔跑，與地面上認識的小朋友們玩耍，比如一隻小松鼠，小馬、小烏龜，只是牠的這些好朋友，都把牠當成了小雞。

　　每當牠的朋友這麼稱呼牠的時候，牠總會對著這些朋友大聲澄清，因為鳥媽媽始終在告訴牠，牠是鳥，不是雞，就像現在這樣。

　　「小雞，小雞，我們去玩吧。」

　　「我不是雞！我是鳥！」

　　「不！你才不是鳥！鳥都是可以飛的，你可以飛嗎？」

　　當這個問題被小夥伴們提出來時，小鳥總是無言以對，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家，和鳥媽媽抱怨，為什麼牠不可以飛，牠也想飛，證明自己是一隻鳥，只是鳥媽媽也沒有給出答案，只能抱著牠哭泣。

　　這讓觀眾席上的父母們都感同身受，場內不時傳來嚎啕大哭，張敏心都擰得要碎了，這一幕帶給她的刺激非常大，因為就在半個月前，她需要談工作，就把丁丁放在室內的兒童樂園，讓工作人員幫忙照看，等到工作談完，她把丁丁接回家的時候，丁丁在車上口齒不清的，表達十分不清楚地問了她一句。

　　「媽媽，什麼是傻子......」

　　她就如同鳥媽媽一樣，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鳥媽媽沒有給小鳥做出回答，這讓小鳥非常地難過，但很快，牠就忘卻了不能飛的煩惱，和小夥伴們玩得不亦樂乎，直到秋季的到來，鳥爸爸和鳥媽媽要南飛了......

　　「爸爸媽媽你們要去哪兒？」

　　「再過幾天，我們要飛到南方去，在那裡過冬。」

　　「那我呢？」

　　「你要留在這裡，等我們回來，或者跟我們一塊飛到南方。」

　　鳥爸爸坦誠的拋棄和鳥媽媽的沉默讓小鳥無所適從，漸漸地，牠不再否認牠是一隻小雞，因為牠確實不會飛。

　　「媽的見鬼！這是什麼童話？同化還差不多。」

　　「在孩子面前不要說髒話......」

　　不遠處，一對夫妻的交流被張敏聽進了耳中，實際上她也覺得這一幕並非是童話，反而特別的諷刺，她是看過原版童話的，裡面並沒有講到小鳥默認自己是隻小雞，她才放心帶丁丁來看，這一幕......孩子們都看不懂，但在家長眼裡，可真夠黑暗的，直到陸澤上場......

　　這個綠臉怪上場時，沒人認出來這個樹精是陸澤，只當做是一個普通的演員，站在小鳥的身邊，輕輕開口。

　　「小鳥，小鳥，馬上到冬天了，你為什麼不去南方呢？」

　　「樹哥哥，我不是小鳥，我是一隻小雞。」

　　「你怎麼會是小雞呢？你的媽媽是隻鳥，我看著你的媽媽把你生下，不會有錯的。」

　　「可是我不會飛......」

　　「因為你從來沒嘗試過去飛，你只是聽你的爸爸媽媽還有朋友說你不會飛，你不去試，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那我可以飛嗎？」

　　「為什麼不呢？」

　　小鳥聽到後，站在了高處，牠從來沒想過要在這麼高的地方進行跳躍，只是想到爸爸媽媽，牠終於下定決心，展開翅膀，嘗試著飛行。

　　威亞吊著女演員，在舞台的上方飛行，剛開始有點歪歪扭扭，在人們的驚呼中摔在了地上，不過卻又很快站了起來，像是克服了飛行的恐懼，回到高點，一次又一次地進行飛行的嘗試。

　　最終，牠在天空中翱翔，雖然很笨拙，但是總歸是飛了起來，在孩子們的驚訝聲中，與鳥爸爸和鳥媽媽會和，在小鳥的朋友面前，飛向南方。

　　四十分鐘的話劇演出結束。

第二百五十八章 國家二級演員和新片約？

　　演出結束後，所有的演員都走到了台前，對觀眾席上的小朋友們和他們的父母鞠躬致意，小朋友們在大人的幫助下，也懵懂地給演員們鼓起了掌，雖然他們可能不知道鼓掌的含義是什麼。

　　觀眾們開始退場，但演員們卻沒有回到後台休息，而是帶妝來到大廳門口，與小朋友們再見一面，跟他們說聲再見。

　　「小鳥！！」

　　對於這個角色，小朋友們還是非常喜歡的，見到這個大四的女學生後，紛紛用手指著她，大聲呼喊著小鳥，並且圍繞在她的身邊。

　　「樹哥哥......」

　　只有一些智力障礙問題不算嚴重，只是稍微有點問題的孩子才能認出陸澤演的大樹，他們也比那些病情嚴重的孩子要熱情得多，在父母的支持下，帶著猶豫，一步三回頭，看看父母，又看看陸澤，最後小心翼翼地走到陸澤身邊。

　　陸澤本身就是一個特別喜歡孩子的人，蹲在地上輕輕地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對孩子的喜愛溢於言表。

　　雖然很多人都提出了對待這些孩子就像要對待普通小朋友一樣，不要用同情，憐憫的心去看待他們，但實話實說，陸澤做不到，絕大多數人也都做不到。

　　見到這麼大的孩子說話都吃力，嘴角不停地流口水，肢體動作也帶著一種怪異的扭曲，你很難不對這些生來便是殘缺的孩子報以同情心。

　　陸澤很會逗孩子開心，把孩子抱起來跟孩子聊起了天，讓孩子的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甚至當家長準備離開時，孩子都哭著喊著賴在樹哥哥的懷裡不肯走。

　　「拜拜，小朋友，路上注意安全，我們以後再見。」

　　對哭著不想走的小朋友們說了聲再見，又囑咐家長路上加小心，看著他們緩緩離開的身影，陸澤心裡感慨頗多。

　　這些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他不能用對或者錯來評判，也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給世界帶來的是好還是壞。

　　他甚至不能帶入這些孩子家長的心態，因為他也不知道真的自己遇見這樣的事兒了，他該去用理性的方式去解決？還是感性地服從上天安排。

　　對於孩子的父母，他沒權力去評判，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父母都有著超乎普通人的勇氣和決心，犧牲自己的下半輩子，讓孩子能來看看這個世界。

　　觀眾們離場完畢，陸澤去化妝間卸妝，一個所有人都認不出來的綠臉怪，總算露出了真實的面目，隨後在後台找到正呼呼大睡的瘸子，開車離開了劇場。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陸澤每天都要去白玉蘭劇場報導，每天一場演出，雖然他只是飾演一個配角，但每當看到孩子們的笑臉，他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並且在業餘的時間，他總是會和宋歸遠以及導演陳永斌老師一起喝喝茶，談論有關於電影方面的問題與知識。

　　雖然陳老師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在綵排時的脾氣也十分地臭，但凡誰有點失誤就會暴走，一頓痛罵，但出乎意料，可又情理之中的跟陸澤關係處得很好。

　　主要是因為......

　　「保鮮膜扯點，繞著纏兩圈，別太鬆也別太緊，對咯，這幾天不要上藥了，不然容易燒死，澆水勤快點，得一天一澆，哎......這要是活了，可太漂亮了。」

　　陸澤聽從陳老師的話，小心翼翼地把保鮮膜捆上，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之前也沒想到，老陳頭這麼一嚴肅的人居然還是一嫁接高手。

　　聽說主要是因為他老伴喜歡養花，但是礙於雙手都有腱鞘炎，手指不能打彎，就只能由陳老師代為操作，時間一長，倒也練就出了一身養花的本事，並且也培養出了這麼個陶冶情操的愛好。

　　他給陸澤看過手機裡的那些照片，滿院子裡全都是一些十分名貴的品種，真給陸澤羨慕壞了，也是讓陳老師帶的，他才從幾十塊上百塊的小打小鬧，變成了三五萬的真刀真槍，並且還是成活率不高，死了三五萬就打水漂的那種。

　　陸澤輕輕地翻著花葉，偶爾伸鼻子湊過去聞聞，陳老師這邊燒好了水，燙了杯，泡上一杯普洱，手上盤著玩了多年的老悶尖，端起喝了一口，長舒了一口氣。

　　「小陸，今年的國家級演員要公佈了，你收到信兒嗎？」

　　「知道，不就後天嗎？早就聽說了。」

　　「那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沒點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要說沒有那純粹是糊弄洋鬼子呢，但是這東西還得是您們這些老前輩評，我就直接等消息就行了，心裡有數，一級甭想，二級很大希望嘛。」

　　陳老師見陸澤還在關心那這盆花，搓著獅子頭，搖頭輕輕笑了笑，說來也奇怪，他現在帶的學生還有不少二十八九歲的，但陸澤跟他們有著相當大的差別。

　　如果說陸澤跟還在象牙塔裡的同齡人有不同，這話陳永斌相信，但他不是沒有和外面的年輕人接觸過，但總是感覺他們仍然沒有陸澤的心智成熟。

　　或許這就是他這麼喜歡陸澤的原因，這年輕人沉穩，大氣，而且心思縝密，最重要的是陸澤有超高的天賦。

　　他愛才，而陸澤是大才，所以他沒法不愛。

　　如果陸澤沒有才華和天賦，那麼他對陸澤的評價可能就是心機深沉，這東西完全隨著眼緣走，你對一個人有善念，那你可以很輕鬆的發現他所有的閃光點，覺得他哪哪都不錯，可如果你煩透了一個人，那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厭惡。

　　陳永斌就是這麼一個主觀的人，不喜歡陸澤的人可能覺得陸澤城府太深，太虛偽，但對他而言，陸澤的虛偽則是一種包含善意偽裝的真誠。

　　「你也知道是我們評審的，你怎麼不問我？看來你也沒多在乎嘛，行了，提前透露給你吧，反正就半天時間，你二級，過兩天領證書去吧。」

　　「那謝謝陳老師了，待會我得跟我媽報喜呢，她這幾天沒少給我打電話問我。」

　　這話陸澤沒撒謊，他也不知道李玉梅在哪兒聽說了今年陸澤評選國家級演員有戲，對於這種帶上國家開頭的頭銜，她看得比誰都緊，這幾天一直給陸澤打電話，總問陸澤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感覺自己能不能評上。

　　估計今天要是告訴李玉梅他選上了，李玉梅能帶著陸衛國連夜上墳給祖宗磕頭，取得了國家級的榮譽，老陸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你還真是淡定，合著拿這個證書就為了讓你母親開心開心？你倒是一點都不激動是吧？我都怕你小子上廁所沒帶紙都能給證書撕了擦屁股。」

　　「這話可不敢亂講啊陳老師，證書是國家頒發的榮譽，我能不當回事兒嗎？我心裡高興，但大眾對這方面的關注度不高，而且公司雖然認這個頭銜，有這個頭銜也不會給你漲片酬，對吧？錦上添花固然可喜，但犯不上激動得快暈過去。」

　　這確實不是假話，據陸澤所知，這個證書拿出去是很有面子，但你總不能把證書縫在胸口見誰給誰看吧？

　　而且國家級演員除了享受政·府津貼之外，對於商業經紀公司確實沒多大用處，你看現在火的那些年輕明星，有幾個是國家級演員的？反而那些國家級演員很大一部分都不被大眾所熟知，始終走不到大眾的視野中來，這個時代你還是得看人氣和影響力。

　　「照你這麼說，確實是如此，但有的時候，這東西可是能頂得上大用處的，過幾天有部片子面試演員，所有參演演員必須在國家二級演員以上，主演年齡要在三十週歲到四十五週歲之間，你雖然差一歲，但你長得老，正好這件事問到我了，我說差一歲問題不大，他們就給過了，應該明後天片約就發到你手上。」

　　說到片約，陸澤的耳朵就立起來了，片子必須是國家級演員才能參演？這得多大的場面？如果真能進這個組，跟一幫高手對戲，想想都過癮！至於陳老師說他長得老，他也不在意，畢竟......這是事實。

　　「什麼戲這麼大場面？加上配角......起碼要二十好幾口的國家演員吧？」

　　陳永斌喝了口茶，手指在桌子上敲擊幾下，才緩緩開口。

　　「現在國家進入老齡化時代，所以對兒童問題特別地重視，《折翼的小鳥》就是其中重視的一個點，這部戲同樣也是，具體的我不清楚，因為我負責話劇，還有三十多個城市要走，劇本我也沒看過，就知道一個主題，是針對人口買賣和販賣兒童的，是正劇。」

　　「你的拿手好戲。」

第二百五十九章 收到片約

　　陸澤端著茶杯的手一個停頓，直勾勾地看了陳永斌兩秒，沒喝，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從兜裡掏出煙遞給陳老師一顆，他沒接，陸澤自己點上。

　　又是一個沉重的主題，與先天殘障兒童一樣，是家長們的噩夢，甚至在陸澤看來，這個主題甚至比殘障兒童更加地要人血命。

　　首先在早期孕檢的時候，家長是可以選擇要不要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科技給了家長們一個選擇權，親情固然是羈絆，但是你沒有一點點地看著孩子成長，人對骨肉的感情在大多數的時候並不是特別地深厚，特別地難以割捨。

　　反而是兒童丟失，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或是可愛，或是乖巧，就這麼讓人給偷了，那種感覺對於家長來說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澤能體會那種感覺，起初是茫然，然後心會撕裂一樣地疼痛，讓父母寧願傾家蕩產也得把孩子找到，最終卻是對孩子杳無音信的絕望，他為什麼這麼清楚？因為在系統空間中，他的孩子也被偷過。

　　在系統空間中他找了十年，一直找到課程結束，那節課是貨車司機課程，結果大部分的時間都花費在了找孩子身上，最終被系統判定不及格。

　　那種失落感從課程結束後也沒有緩過來，挨鞭子的時候陸澤甚至感覺有種內心的輕鬆感，感覺自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此後的三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中，才慢慢緩過勁來，可直到現在，他都看不了尋童啟事，那會讓他不自覺得想到系統空間中那個被自己粗心大意弄丟的孩子，從而眼眶濕潤。

　　陳永斌有點詫異，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出這個題材，陸澤就像黑化了一樣，整個人喪的不行，如果要是在漫畫裡，他都能腦袋變大，吐出一口白煙，然後飄起來。

　　這讓他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陸澤這人據說是沒孩子，但不排除有私生子的可能，如果......他也不好意思這麼問啊，只能閉口不言，默默喝口茶水。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能選上最好，選不上也無所謂，放鬆一點，這個主題是為孩子們好的，能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揭穿一些人販子的常用拍騙局，甭管是誰拍，都是一件大好事，你說對嗎？嘿~陸澤？陸澤？」

　　「嗯？我在聽......我在聽......陳老師你說。」

　　現在陳永斌是越來越相信陸澤有私生子，而且私生子被拐賣了，看著陸澤的眼神有些同情，如果是在別的行當裡，有私生子是一件很令人不齒的事情，但明星隱婚卻實屬正常。

　　況且陸澤還沒結婚，平時也沒有什麼負面的緋聞，陸澤有私生子的話，陳永斌雖然是個老年人，也不會去看低陸澤，畢竟現在的明星壓力要比幾十年前大多了，不想暴露孩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喝點茶，然後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演出也怪累的，好好睡一覺，明後天開始琢磨試鏡劇本吧。」

　　「好......」

　　陸澤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很不合規矩地把杯沿抿在嘴裡，吱溜吱溜地把茶水慢慢吸進嘴裡，陳永斌沒有生氣，只是皺著眉頭，看陸澤拎著外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要不我叫個學生送你吧，看你這樣，我有點不放心，我讓小張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沒問題，那我走了陳老師，你坐你的，不用管我。」

　　陳老師看著陸澤離去的背影，都不是演戲，就營造出了一種蕭索感，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心裡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同意給陸澤報上去，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就卡他一歲了。

　　心裡也是對人販子更加鄙夷和仇視，不是因為他跟陸澤的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只是你身邊的人孩子被偷了，你總會心生憐憫。

　　「造孽啊......這幫王八蛋。」

　　......

　　「Diu~Diu~」

　　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上去，陸澤還是滿臉的消沉，不過啟動發動機之後，他忽然哆嗦了一下，情緒逐漸回到了掌控之中，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大哥......你孩子又不是在我這個空間丟的，我上哪給你找孩子去？你別禍禍我了，這部戲我要是拿下了，說不定能多救幾個孩子，你孩子是孩子，人家孩子也是孩子，我幫不了你，起碼我能給別人起點警醒的作用，我要是沒選上，你不挨揍嗎？」

　　陸澤靠著椅背上無奈地解釋了一句，這種場面看起來還挺詭異的，一個人在車上自言自語，但隨後，他的精神狀態好轉了很多，掛上D檔，輕點油門離開劇院。

　　回到家中，給瘸子點了炮，看它開始飄了，陸澤自己做了一碗炒飯，對付了一口，起開一罐啤酒放在桌上，打開電視聽著裡面的主持人念新聞，思維漸漸放空，開始回憶起了當時在課程中丟孩子的那種感覺。

　　回憶得非常順利，他仍然記得每一個細節，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素材，可以供給陸澤使用，這讓他平添了很大的信心，這是他競爭角色的根本所在，其他演員都沒丟過孩子，可陸澤丟過，就這點誰能跟他比？

　　況且演技上他其實也絲毫不差，突然感覺信心爆棚......

　　瘸子現在是量越來越大了，剛開始吸點貓薄荷就飄得不能走路，現在卻掙扎著爬到陸澤腳底下，把陸澤的襪子都給咬個窟窿，估計是把襪子當耗子了。

　　陸澤到現在都是穿的便宜襪子，一直是在某寶上買純棉的襪子，反正他腳上的繭子還滿厚的，只要是純棉的，腳感沒有任何區別，給就留給瘸子咬著玩了。

　　抱起瘸子扔進貓籠關上，上了二樓開啟跑步機跑了十公里後，下樓去浴室好好洗了個澡，在床上看了會書後，關了床頭燈睡覺。

　　......

　　「叮叮叮......」

　　大清早八點，陸澤剛把米下鍋煮粥，還在刷牙，就聽到自己的手機來了電話，推開浴室門，在地毯上使勁蹭了蹭腳上的水，走進臥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沈靖寒打來的，估計是片約發過來了，比陸澤預想中要早上不少。

　　「喂寒姨，早上好。」

　　「早，阿澤，你吃飯了嗎？這邊有個工作需要你來公司一趟，新接到個片約，你看看你感興趣嗎？」

　　「是有關於人口販賣的那個電影片約嗎？」

　　「你聽說了？哦......對，你跟帝戲的陳永斌老師在一個話劇團呢對吧？是，今天早上七點半就給我發來了片約，經過商討之後，我才給你打的電話，怎麼樣？你有興趣嗎？」

　　「興趣肯定是有啊，好幾十位二級演員呢，我還沒拍過這麼大場面的戲呢，挺感興趣的，對了，製作方是哪家公司？」

　　「華夏電影製片廠，閃閃紅星，我上午十點左右要去機場，下午一點半的飛川省，你什麼時候能到？我們見面說。」

　　「九點到公司吧，我這就吃飯。」

　　吃過飯後，陸澤這回也沒帶瘸子，把它關在籠子裡就離開了，話劇到昨天就已經結束了，談完電影的事情他就回家了，一兩個小時瘸子還是能忍的。

　　驅車到公司後，陸澤剛好在公司門口見到了孟倪新，兩人相互點點頭，但都沒有開口說話，走過走廊，推開沈靖寒的辦公室，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電腦桌前擺弄電腦，而片約邀請函和試鏡劇本就放在了桌子上。

　　「來了？」

　　「嗯。」

　　陸澤走過去，坐在椅子上，伸手把片約和劇本轉個向，面對自己，拉倒自己面前，定眼一眼。

　　片名：「《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