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二百五十章 浩克逃了

　　事情的發展和旺達最初想像的很有些不一樣。

　　邀請老闆共進晚餐（儘管是和其他人一起），仔細想想這可能是她做出過最錯誤的決定之一了。根據大家慣常對老闆邁克爾‧帕索的認識，她似乎很容易能想像到餐桌上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狀態——氣氛冰冷，尷尬，大家埋著頭各吃各的，似乎除了恰好同在一張桌上吃飯外就互相都沒什麼交集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該算幸運，事情似乎並沒像那樣發展。

　　餐桌上的邁克爾和平日他們印象中的模樣似乎變了個人，不像平時那樣總是一臉嚴肅，也不再每句話都帶著股公事公辦的口吻。他並不沉默，相反甚至有些健談，提及各方面話題總是多多少少都有話可說。並且他語氣平淡自然，既不讓人覺得有絲毫不適卻也沒法讓人覺得很親近，給人以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但略一思索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邁克爾‧帕索肯定不可能對任何人都是那副沒有情感沒有表情的樣子，想必是只有他在工作時才是這樣。當他需要亮相公眾場所、需要出席宴會需要應酬時，他肯定也都能應付自如。

　　旺達思索，也許是因為作為下屬他們平日見到的正好都是「工作狀態」下的邁克爾，所以他才總是給他們這樣一種刻板的印象。這麼說起來的話這頓飯倒是讓他們見識到了老闆不同於以往的另一面，這樣一想倒確實挺讓人開心......

　　不過換個角度，她卻也略有一點小失望。

　　因為總覺得，她見到的似乎仍然不是邁克爾真正的樣子。他表現得平易近人了一些不假，但那感覺更有點像是商場上談生意時客氣禮貌的談話而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親近。

　　和她預想中的有點不一樣。

　　晚餐結束，邁克爾也難得地步行陪他們一起回去。皮特羅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滿足地消化著今晚席捲的食物。格溫手裡拿著軟杯口裡叼著習慣，一邊吸著奶茶一邊用腳不停重複踢著同一塊石子。

　　旺達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嗯......邁克爾？」

　　「怎麼？」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你平常閒暇的時間，都是怎麼打發的？」

　　「沒什麼特別的。其實和多數人想像的不一樣，我平常是個挺無聊的人。」

　　旺達出神地望向一旁的水面：「是嗎。我似乎也有些覺得，你平常看起來似乎總是一個人的樣子......」

　　「是啊，我也一直好奇。」格溫也從後面湊上來，「帕索先生平常都沒有朋友的嗎？」

　　「沒什麼特別的吧。」他淡淡說，「因為總是有事情需要忙。」

　　「我想也是。畢竟，你是個很忙的人嘛。」旺達頓了頓，「不過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什麼時候空閒下來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嗯......我不知道，可以找些和工作不相干的娛樂項目之類的......」

　　這次就連皮特羅也驚訝地回頭望向了妹妹。

　　邁克爾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她一陣。旺達下意識偏頭避開，小聲說：「好吧，只是說說而已。我也知道你很忙，有很多事情要......」

　　「行啊。」

　　他回答得那麼乾脆，以致旺達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重新走了起來，說：「如果有時間我會讓你知道的。」

　　「哦......哦。」旺達覺得自己回應得有點傻傻的，而她腦子也確實還有點沒轉清楚。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一種她越想越覺得是錯覺得感覺——那就是老闆最近是不是......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變了？

　　***

　　絕境病毒，一種能修改目標基因系列、刺激人體突破極限的超級病毒。被注射了病毒的絕境戰士一個個都展現出了遠超人類極限的超能力，超強的自癒能力、超強的力量耐性和反應速度，還有高達三千度的體溫及能夠外放火焰......事到如今，絕境留給任何一個知曉它的人的印象似乎就是一件極其霸道的武器。

　　但在它誕生之初，它可不是武器。

　　瑪雅‧漢森，設計了這種病毒的科學家，最初的理念是利用這種病毒刺激改造人體的自我修復系統以此來治癒人類已知的任何病症——絕境病毒帶來的強大自癒能力雖還不至於能瞬間癒合斷頭穿心那樣的致命傷，但治癒包括癌症在內的任何疾病卻絕對不成問題。

　　然而諷刺的是，似乎每一個得到它的人都把絕境看做了最頂尖的武器。基里安也是，還有最終派人殺了瑪雅的科林也是。

　　不過這也是為什麼瑪雅最終沒有把她臨死前對絕境做出的最終改良嵌入進絕境的基礎系統。那是她這一生作品的巔峰，是最理想、最完美的一代絕境，是她心目中絕境應該有的樣子。它克服了一切技術障礙，有著和過去任何老型號的絕境相比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強大性能。而她當然不希望這個完美的作品落入錯誤的手裡。

　　但作為理想主義的科學家，她同樣也不希望自己傾盡一生所設計出的最完美作品最終被帶進棺材，所以她選擇了把它留給自己唯一或許能信任的一個人手裡。

　　所以托尼‧斯塔克收到了來自瑪雅的數據包，其中就存儲著最完美版本絕境的改良方案。

　　這是一份被大幅削弱了注射對象高熱能反應以及肉體戰鬥能力的絕境，因為瑪雅討厭看到自己的作品被用於戰場。但相對的，它能提供比之前最優秀版本的絕境更強十倍的自癒能力和更快十倍的反應速度，並且它沒有之前的絕境那樣可能過熱自爆的副作用，而且根據瑪雅推測，它或許還能以某種形式賦予注射對象某種和其身體相匹配的超能力。

　　而唯一的缺陷，就是它注射時存在的風險。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得住新一代絕境病毒對身體結構的負擔。注射後的絕境會對目標的整個身體進行重塑，重塑的過程相當劇烈。如果對象在這個過程中沒能承受住，那麼其身體會被徹底摧毀。

　　這也是為什麼托尼在將這一劑病毒注射給自己之前猶豫了良久。

　　「我還是強烈地不建議您這麼做，先生。」賈維斯不知第幾次地勸道，「病毒表現出的反應可能會極其劇烈。您不一定能......」

　　「安靜。」托尼皺眉打斷。他右手拿著注射器對著自己捋起了袖子的左臂，舉棋不定了好一陣子。

　　如果再給他半分鐘思考，或許他就不管不顧地注射進去了。

　　但突如其來的外接警報打斷了他。

　　托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暫時將絕境放到一邊站起了身：「什麼情況，賈維斯？」

　　「來自軍方的求助警報，先生。是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的基地，事情狀況似乎是......」賈維斯頓了頓，「......浩克逃走了，先生。」

第二百五十一章 勘查

　　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基地，浩克逃走的牢籠。

　　獵鷹遙控著他心愛的飛行背包——他堅持把這對翅膀命名為「紅翼」——將整間牢房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紅翼上搭載的增強掃瞄儀仔細地檢查了牢籠的每一個角落，從所有角度採集了圖像和能量數據。

　　然後他收回紅翼，扭頭對其他幾位復仇者道：「沒有任何異常跡象。從現場痕跡看牢籠完全是被從內部以純粹的暴力破壞的，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跡象。並且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表明事發時房間裡有其他人存在。」

　　他停頓一下，看了眼那金屬牢籠上被暴力撕開的巨大裂口，就像是在看著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

　　「......好吧，初步估計，要想造成這樣的缺口，力量至少得在一百噸以上......肯定還不止。」

　　「你乾脆直接說肯定得是個又綠又大的怪力大塊頭不就好了，我們都明白。」克林特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說道。

　　娜塔莎繞著破裂的牢籠轉了半圈，最後在裂口處停住了腳步。她伸出手輕輕撫過斷裂開來的尖銳金屬片，皺了皺眉頭。

　　「這說不通。」她像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這不像是班納會做的事。」

　　「是麼？我倒覺得挺有他的風格的。」克林特說。

　　「不。班納他掌握著抑制浩克的竅門，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外因刺激他平常不會輕易失控。而在這間牢房裡？」娜塔莎搖搖頭，「我想不到有什麼觸發他變身的理由。」

　　「羅曼諾夫特工的見解有道理。」穿著鋼鐵盔甲的托尼出聲應道。他說話時盔甲內置電腦正和這個房間的主要控制系統建立了聯繫，並在以此回顧瀏覽這座設施的相關數據信息。

　　娜塔莎朝他挑了下眉毛：「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你在表示跟我的意見一致？」

　　由於托尼和超級特工黑寡婦的初次相遇情境是後者作為尼克‧弗瑞的棋子被安插在托尼身邊（形像是性感熱辣的女秘書），所以眾人都知道托尼跟她一向不是很對路。

　　「是啊，這種事偶爾也會發生。」托尼說，「我檢查了一下這座牢籠的基礎設施。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有伽馬阻尼在的才對，力場覆蓋著這個監獄，裡面裹著一層伽馬護盾。這一套系統可以阻絕任何形式的伽馬波動傳遞，有效地阻絕......」

　　「說英語，托尼，簡單點。」羅傑斯打斷。

　　托尼閉上了嘴，似乎對這群科技小白隊友有些沒脾氣了。半晌他才無奈地解釋：「班納在這兒沒法變身成浩克，就這樣。」

　　「認真的？」克林特指了指那觸目驚心的裂口，又指了指一旁那像是被反坦克炮近距離炸穿的牆壁，「所以你覺得這個是怎麼造成的？」

　　托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續道：「事發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中斷了——十分巧合地就中斷了那麼個一分鐘，於是就什麼都沒拍到。不過我檢查了一下操作中心的歷史記錄，猜猜發現了什麼？記錄顯示那一分鐘裡伽馬護盾被人關閉了。這還不算完，猜猜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原本生成護盾用的伽馬發生器開始反過來釋放伽馬射線，那一分鐘裡這裡面的伽馬濃度一路上漲到了遠遠超標的濃度，如同換普通人的話可能瞬間就沒命了......」

　　「等下等下，」克林特舉起手示意他打住，「你是說......有人故意這麼做，刺激班納變身成浩克？」

　　「我是在說，有這個可能性。」托尼道。

　　「那麼那個人肯定是瘋子。」克林特斷言。

　　羅傑斯托著下巴，想了想，問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這麼做，對麼？我是說，要想取消護盾、釋放那個......射線，肯定必須得是經過授權的人才行對嗎？」

　　托尼點頭：「說的不錯，隊長。事實上如果排除有人從外部入侵系統的可能性，這座設施裡只有一個人有權力做這些改動。那個就是......」

　　監牢的門恰好在這時滑開了。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快步走了進來，一副怒髮衝冠的表情看著他們。

　　「誰允許你們這些奇裝異服的怪胎進來的？」他大聲嚷嚷，「這裡是我的基地，我的地盤！出去，都給我出去！」

　　說曹操曹操到，托尼剛剛正打算說是羅斯將軍來著。

　　「事實上，我們是直接從白宮收到的邀請，羅斯將軍。」托尼斜眼看了他一眼，「聽說你這兒管理上出了點小問題......好吧那麼說有點太輕描淡寫了。你捅了大簍子，羅斯，放走浩克可是重大失誤。看起來『專業人士』到底也不是特別『專業』。我們是被派遣來收拾你們的爛攤子的。」

　　上次浩克在復仇者大廈失控，總統對托尼說的就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指的自然就是羅斯的浩克抓捕小隊。如今風水輪流轉，浩克在羅斯手上出了問題，托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以嘲諷。

　　「我們有總統的親自授權，羅斯。」隊長朝羅斯將軍舉起了一張蓋著印章的紙，「從現在起浩克的事務正式被移交回復仇者手上了。」

　　「什麼？」羅斯一把搶過那份文件，他捏著紙張的指節用力得泛白，口裡不住地嘟囔，「簡直是胡來......完全是胡來！」

　　「如你所見，總統先生的意思是要你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所以，不如我們就從這裡開始吧。」托尼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對著面，說，「為什麼你不向我們解釋一下伽馬阻尼是被誰關掉的呢？」

　　***

　　班納感覺腦子裡像是一團漿糊。

　　他意識一直模模糊糊地，感覺像是在騰雲駕霧——他知道那是變身狀態下的浩克帶著他不斷地跳進幾十上百米的高空再不斷落下。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知道好像跳了很久才終於落回地面。

　　然後變身突然就自動解除了。他趴在地上，感覺那隻出籠的野獸被塞回了自己的身體裡。他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知覺。

　　抬頭環顧，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站在一個又黑又大的房間中間，四下環繞著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他意識到黑暗中有人。

　　「誰？」他下意識出聲問道。

　　前方傳出了喋喋的笑聲。一個低矮的影子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別來無恙，班納博士。」他尖著嗓子說，「你可以稱呼我......『首腦』。」

第二百五十二章 首腦

　　「你可以稱呼我......『首腦』。」

　　首腦？布魯斯‧班納壓下心頭的不安，抬起頭疑惑地打量著這個人。這個從黑暗中走出的傢伙個頭不高，穿著身似乎是特製的黃色制服。但他有著一張長得誇張的長臉，綠色的皮膚，一雙眼珠子賊溜溜地轉著，透出的光令人相當不適。

　　班納很確信自己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同樣也沒法把這張詭異的臉跟任何自己見過的形象匹配起來。他站起身，有些謹慎地後退了幾步，問：「你是誰？我們見過麼？」

　　「當然見過。只不過不是以這樣的形象，如果換個名字你說不定會稍微回憶起來一點。比如......」那綠色長臉的眼光閃爍了一下，「......『藍先生』？」

　　班納瞳孔一縮，嗓音不受控制地叫出了聲：「史登博士？是你？」

　　「藍先生」是當初塞繆爾‧史登和班納在網上聯絡所用的暱稱。班納一度相信了他是有希望能治癒自己的人，他寄給了史登浩克的血、後來甚至鋌而走險專程跑去其所在學校尋找史登。而這位專家所開發的血清也確實湊效了——有那麼一陣，可惜並不太持久。沒過多久班納就又變回了原樣，他依舊沒能擺脫浩克。

　　但那次失敗的嘗試卻帶來了一連串更大的麻煩......或者可以說是災難，甚至。憎惡在布魯克林區的失控正是由此而起，班納不得不強迫自己喚回因血清作用而陷入暫時沉睡的浩克才將其擊敗。

　　而那次事件帶來了另一個後果，此刻便站在了他面前。

　　班納小心地打量著他綠色的皮膚和形狀扭曲的詭異臉龐，忍不住問：「史登博士，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

　　「很容易便能預見的結果，不是嗎？」塞繆爾‧史登，也即現在的首腦，回答道，「從你來到我的實驗室、向我展示那股力量時，我就深深地被它的美麗所吸引了。我從它的身上看到了未來，同時也彷彿看到了屬於我的命運。」

　　「那才不是屬於你的命運。」班納皺眉說道，「浩克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他不該屬於任何人。」

　　「這一點我可不認同。」首腦嘴角微微一勾，輕笑說，「浩克是你的命運，班納，是你注定將變成的東西。而我......並不令人沮喪地，似乎有著和你不同的宿命。你看，我借助你留下的血液再現了你的意外，我提取出了升級版本的血清，並用大量的伽馬射線照了自己......」

　　「你瘋了。」班納不假思索地評價。

　　首腦停頓一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也可以這麼說，因為天才總是會被其他人看作是瘋狂的。如果從這個角度看，是的，也許我確實瘋了。當你被照射伽馬射線時，那股能量創造了浩克。它賦予了你極致的力量，是純粹『力』的代表。而我......我代表的，則是極致的智慧。伽馬射線賦予了我一千倍的智力，那些過去曾經困住我的難題、讓我一度覺得困惑不解的問題，似乎突然之間就變得無比簡單。突然之間，我就茅塞頓開，似乎覺得思緒空前明朗。」

　　班納保持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他看了看首腦說起這段經歷時那近乎狂熱的眼神，接著又目光上移、轉向了他那因伽馬輻射影響而變異得大到出奇的頭骨，不由嚥了口口水。

　　「好......吧。」他有些遲疑道，「那麼，天才先生，冒昧地問個小小的問題。是你把我......把浩克從那個監獄裡放出來的嗎？」

　　首腦自負地道：「當然。否則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那樣不留痕跡地侵入系統，篡改伽馬發射器的數據？」

　　呃，事實上貌似還真不少。雖然這事聽起來也許確實有點難度，不過至少就班納所知就有那麼兩三個人可以做到。

　　不過他機智地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提起。

　　「但為什麼？」他皺起眉，「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已經有了那樣強大的腦力，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嘿嘿，好問題。」首腦背起手，像個大腦袋的小大人一樣搖頭晃腦地轉起了圈來，說道，「是的，其實在我接下來的計畫裡並不需要你。我放你出來的原因一，是因為作為和我來源相同的產物，我認為你——或者說浩克——是唯一有資格站在我的左右加入我接下來宏偉計畫的人。而原因二，則是為了保險起見。我擁有最強大的智力，而浩克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如果聯合起來，想想看我們能成就些什麼！」

　　他越說越激動，語氣慷慨激昂，彷彿已經看到了他所描繪的完美未來了。

　　聽起來不過是又一個夢想征服世界的瘋子而已......或者就算不是征服世界想必也是些差不多的計畫。

　　「唔，不是我打擊你。」班納無奈地聳肩，「但是你看，你這套計畫裡存在著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浩克......他是那種不大適應團隊的類型。他可不大擅長跟人合作。至於我嘛，雖然我的意見可能不是那麼重要，但是我可能也不會很贊同你的計畫。」

　　首腦微笑了一下。

　　「這個部分不必擔心，我早就處理好了。」

　　他說著，於身後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個圓盤形狀的小遙控器，用拇指按下了上面的按鈕。

　　無數的電蛇迅速沿著神經纖維爬上脊椎，進而洶湧地衝進了班納的脖頸。班納瞳孔一縮，猛地屈膝半跪在地。劇烈的電擊挑動了他的神經，痛楚迅速泛開，火辣辣的瞬間便轉化為了一股火熱的衝動。

　　他彷彿聽到咆哮聲在耳邊炸響，彷彿有一隻巨大的拳頭在一次次砸著他理智的防線。

　　「什麼......？」班納痛苦地跪倒，伸手摸向脖頸，發覺自己脖子裡不知何時被嵌進了個金屬異物。

　　那個應該是軍方植入進他體內的，目的是抑制他變身而設的保險，但現在顯然已經落入了首腦的控制。

　　「你看，之前你寄給我血液、還讓我幫你治癒浩克。雖然我辜負了你沒能成功，但那卻給了我絕佳的研究機會。」首腦手裡悠哉地轉著那個遙控器，笑道，「說起來我真的得感謝你，班納。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而更是因為你，現在地球上最強大的生物......已在我的掌控之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廈驚變

　　浩克的下落依舊沒有線索，羅斯將軍也確實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那麼僅剩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從外部黑進了他的基地，篡改監牢系統的數據關閉了伽馬力場。

　　可如果要做到這一點，那麼那個人肯定是相當厲害。至少托尼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行。攻破軍方設施的防火牆不難，要想在那過程中不留下任何數據指紋可能稍微麻煩一點、但倒也不是沒法做到。但不留痕跡地篡改軍方數據、甚至遙控有著超一流安全措施的伽馬發生器？那根本不可能。

　　事實上他相信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而十分恰巧地，托尼恰好就知道有那麼一個傢伙能夠做到，而且那傢伙現在還正逍遙法外、不知所蹤。

　　奧創，他親手創造出來的惡魔。

　　如果是按照他最初設計時的預想，奧創確實應當是個能有這般能力的超級人工智能——甚至還不止。奧創能輕而易舉攻破世界上任何防火牆，黑進任何組織任何機構。數據世界內奧創就是無敵的，網路中沒有任何防火牆能夠阻擋它，黑進一座軍方基地自然也不在話下。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件事就又成了他的責任——托尼總覺得只要奧創還在逍遙法外，那麼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該算在自己頭上。

　　鬼使神差地，他又一次拿起了那劑不久前調試完的絕境病毒注射器，站在自己實驗室的實驗桌邊猶豫了良久，神色閃爍不定。

　　如果順利的話，全新的絕境病毒會賦予他超越人類的力量。他會獲得強大的反應力、自癒能力，而基於這個基礎，他將能駕馭過去自己所無法駕馭的裝甲。

　　鋼鐵俠盔甲難以進一步升級提升的原因其一是地球科技的限制，而另一個重要原因則就在駕駛員。

　　說到底，托尼‧斯塔克畢竟只是個人類。作為人類他的耐力和反應能力都有極限，相對於鋼鐵俠必須面對的敵人來說甚至有點太過遲鈍了。並且在實戰中和鎧甲系統進行交互時，電腦必須先捕捉他的腦電波、然後將電波翻譯成機器指令再輸入給鎧甲實現各種操作。雖然這已是尖端中的尖端技術，可實戰起來卻仍有些遲鈍。

　　所以借助絕境病毒，托尼有一個無比大膽、甚至可以說瘋狂的想法。

　　這些天悶在實驗室裡閉關後，托尼已經完成了一套全新的、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戰甲開發。這套鋼鐵俠戰衣真正全面超越了人類當前世代科技水平的極限，就算對托尼‧斯塔克來說也已經是突破了自己極限的創造。它搭載了最優秀的武器、獲得了強到難以置信的威力。由於它比起過去型號的鋼鐵俠戰衣技術性能跨度太過巨大，所以托尼將其命名為了「創世紀」。

　　但這套盔甲存在最大的缺陷，就在於駕駛員。

　　它實在太過優秀、太過強大，以致以托尼自己的反射神經完全沒法駕馭，而操作這套戰衣所帶來的負擔也根本不是一個普通身軀所能承受的。所以這就是絕境病毒被需要的地方了。托尼的構想是，利用絕境的力量將這套新戰衣和他自己的肉身真正「合二為一」，幫助他從裡到外都變成真正的鋼鐵俠。

　　而其風險——也正如之前就提到過的，就是絕境病毒本身。2.0升級版的絕境雖更加優秀，但其作用過程卻也更加劇烈。如果注射對象的身體在重塑過程中就沒能支撐柱、直接崩潰的話，那麼迎接他的就將不是強化、而是死亡。

　　「那是什麼，托尼？」

　　就在他還對著這劑絕境病毒猶豫不決時，質問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了出來。托尼從走神狀態恢復過來，一回過頭便見羅傑斯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實驗室門口，皺眉盯著他手裡的注射器。

　　「沒什麼。」托尼不悅地把注射器交給了實驗室的一隻機械手臂，讓它把絕境病毒收了起來。他有些生硬地說：「如果你再這樣不停打擾我的私人時間，那我就得考慮沒收你進出實驗室的權限了。」

　　「我認識那個表情。那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什麼』。」羅傑斯並不罷休，「你打算給自己注射什麼東西，托尼？」

　　「只是一點類似興奮劑的玩意兒而已。」托尼沒興趣就此和他糾纏不休。他含糊地糊弄了一句，跟著便走到了待機停在一邊的鋼鐵俠戰甲邊鑽了進去，就像想借他的盔甲來迴避和隊長的面對面。

　　羅傑斯盯了他片刻，道：「如果你是想用什麼稀奇古怪的藥物獲得力量，那是極不明智的，托尼。過度追求力量不會有好的結果，這是我在見過無數鮮活例子後得出的結論。你沒必要......」

　　「說這話的人力量都來自於一小瓶神奇的血清。」托尼粗暴地打斷，「好了，你是我的朋友，隊長。但我沒必要每做一件事都向你匯報。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談了——就這樣。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是個天才，記得嗎？我自有分寸。」

　　「有時候天才也需要人提醒，托尼。我必須......」

　　「等下。」托尼擺了下手打斷了他，皺了下眉頭，「等下再說，有些東西有一點......奇怪。」

　　鎧甲的能量頻譜探測模塊自動跳出了警報，界面裡的讀數顯示空氣中的伽馬輻射濃度正在逐步上升，代表濃度的綠色能量槽正在飛速攀升。

　　它飆升的速度極快，眨眼功夫綠色能量槽便一口氣衝破了警戒線。內置電腦給出「輻射嚴重超標」的提示，緊接著鋼鐵俠盔甲便激活了全封閉模式阻絕了輻射的透入。

　　「什麼情況？」托尼驚愕，「賈維斯，掃瞄輻射源。」

　　哐當。他聽到了金屬物體落地的脆響。

　　托尼錯愕的回頭，看到羅傑斯不知何時已痛苦地半跪在了地上。他試圖伸手去扶實驗桌，卻一不留神用力過猛，將實驗桌推得平行飛出，轟地撞在了牆上。

　　「隊長？！」

　　沒有回答，只有一串像混雜著痛苦和憤怒的呻吟。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美國隊長身軀膨脹，皮膚變綠，指尖長出了利爪，整個人眨眼化作了和浩克畫風極其類似的怪物！

　　他扭過頭，以變作綠色、飽含純粹怒火的雙目鎖定了鋼鐵俠。

　　「吼！！！」

第二百五十四章 伽馬世界

　　轟！

　　從實驗室到走道的牆壁被橫向轟穿，紅金色的殘影撞出實驗室、跟著又穿透走道，在碎塊和濃煙的夾帶中翻滾著摔落在地。

　　那是穿著鋼鐵俠盔甲的托尼，這一連串打擊震得他面前顯示器一陣輕微花屏。他站起身時大腦仍然沒能從接近當機的狀態下回過神來，他瞪大眼睛，看到那穿著經典的藍色配星星條紋制服、手提振金盾走出的綠皮膚怪物時，他才終於慢慢接受了「美國隊長變身成了浩克型怪物」的事實。

　　簡直就是噩夢。

　　「賈維斯，這是什麼情況？」

　　頭盔界面裡的鎖定框早已牢牢鎖在了變異的美國隊長身上，多項數據同步彈出顯示在了界面裡，光譜顯示對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無比充盈的伽馬能量。此時的隊長整個兒就像個移動的伽馬炸藥包，伽馬輻射就是他的火藥。

　　「經過精確調試的伽馬輻射能量導致了史蒂夫‧羅傑斯隊長的變異。能量濃度仍在不斷上升，推測絕大多數已知地球動物暴露在此輻射場中都將發生類似變異......」

　　「等下，等下，你說輻射場......是在這裡？復仇者大廈？」托尼驚愕地問。

　　「是的，先生。輻射源暫時沒法探明，但一個伽馬能量場正以復仇者大廈為中心迅速擴增。保持這個速度預計四小時內就能覆蓋紐約全城。」

　　賈維斯說著在他的電腦界面裡顯示出了覆蓋紐約的綠色伽馬能量場模型。托尼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下，暴露在伽馬輻射裡會導致絕大多數動物變異，這麼說難道......

　　極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型的瞬間似乎就得到了應證。他們所在房間後側的牆壁也轟地一聲垮塌了下來，一抹紅色殘影破開灰塵飛射進來，貼著大理石地板犁出了一條四米多長的裂痕後才勉強停下。

　　雷神托爾咬著牙從裂痕中爬了起來。幾道魁梧巨大的身軀陸續穿過濃煙走出來了，獵鷹、鷹眼、寡婦還有明顯未來得及著裝戰甲的羅德上校，四人和隊長一樣變得又大又綠，模樣猙獰。

　　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他們顯然還遠遠夠不上浩克那種級別。他們雖然變得嚇人了不少，但體型總體上只比原本高了半個頭，體積和力量都遠不如浩克誇張。

　　但那絕不是說這就不算是災難了。

　　「托爾？」托尼保持右掌的斥力炮警惕地對準身前的美國隊長，後退到了托爾身邊，「看到只有你沒受影響真是不知道該算幸運還是不幸了。」

　　「終於，還有一個清醒的復仇者。這是什麼情況，吾友斯塔克？」托爾和他背靠背站著，「為什麼復仇者的戰友們都變得......看起來像浩克？」

　　「伽馬感染，有人釋放了巨大的伽馬能量場感染覆蓋其中的一切生物，就像過去浩克誕生時那樣。伽馬能量賦予了他們強大的力量、耐力和速度......」

　　「這種東西對我們神域人可無效！」

　　「是啊，我發現了。」托尼斜眼瞥了下身後的托爾，「我也很高興你沒事，但局勢本身依舊糟糕。能量場繼續擴散的話四小時內就會覆蓋紐約，到時候全城所有人都將變成伽馬怪物！我們必須趕緊找到並關停輻射源，趁現在還來得及。」

　　「事實上，斯塔克。對你們來說早就已經太遲了。」

　　大門緩緩打開了，綠皮膚矮個子的長臉傢伙出現在了門口。首腦雙手背在身後，保持自信微笑地站在門口，以不緊不慢的目光注視房間裡的情況。

　　托尼看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位？」

　　「我的名字並不重要。」首腦不緊不慢地說，「不過你可以稱呼我『首腦』——一個即將領導世界發生變革，揭開歷史新的篇章的人。」

　　「這話我聽得有點太多了，實話說我一直以為我才是推動歷史的那個呢。」托尼盯著他，眼中精芒閃過，「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為正在發生的這些事負責？」

　　「你說這個？」首腦指了指那些變異的復仇者，搖了下頭，「不，這些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只能說是實驗吧。」

　　他在兩人的注視下緩步走進了房間，慢慢在一張沙發裡坐了下來，甚至翹起腿。

　　「拿下復仇者只是順便的而已，以免之後你們再給我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他說道，「這次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測試我調試後的伽馬射線的效果。而結果，也如你們所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輕聲說道，「十分完美。」

　　「伽馬變異，多麼美妙的事物。」首腦翹著腿讓自己陷進了沙發裡，陶醉地描繪著未來的藍圖，「發動起你貧瘠的想像力，斯塔克，你能想像到那個未來的模樣嗎？人類變成一個全新的物種，一個克服了缺陷、比現在完美得多的新生物，主宰這個世界......」

　　「讓我猜猜，一個充斥著用肌肉思考的怪物、而且全部都聽從你的指揮的世界？」

　　首腦聳了下肩：「總是得有個足夠睿智的人站出來充當領導。而我，當仁不讓地，將擔負起這個職責。」

　　和他說話的功夫裡托尼一刻也沒停下讓賈維斯嘗試掃瞄定位輻射來源，此時總算是有了結果。輻射標記顯示源頭來自他們正腳底，復仇者大廈的地下室裡。他面前電腦屏幕的模型中像蜘蛛網一樣的輻射能量正飛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此刻已經擴散到了距大廈最近的幾條街。

　　他皺了下眉：「地下室？你把輻射源藏在了我的地下室裡？但怎麼可能......」

　　首腦哈哈大笑：「當然可能。因為接受了伽馬改造的我智力要勝過你一千倍！我能做到很多你所做不到的事，包括黑進一座軍事基地偷走浩克，當然也包括無聲無息滲透進你的大樓、在地下室裡藏一台伽馬發射器。」

　　他頓了頓，冷笑道：「不過可別打什麼歪主意，用你的無敵戰甲去炸掉它之類的。發射器被上了我專門編碼的獨特密碼，沒有任何人可以破解。如果強行破壞的話其中一股龐大的伽馬能量就會瞬間爆炸，輻射範圍同樣能覆蓋整個紐約。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別......」

　　他還沒說完，賈維斯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伽馬輻射濃度停止增長......輻射濃度開始下降，正在逐漸恢復至正常值。」

　　首腦話還沒說完便嚥了回去，他立刻掏出個終端設備看了眼他發生器的運行狀態，發現上面寫著行大大的「已超控，系統強制關閉」的字樣。

　　首腦小小的身子從沙發裡跳了起來。

　　「不可能！」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伽馬復仇者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首腦皺起眉，一邊旁若無人地踱著步一邊喃喃道，「這不應該啊。我擁有最強大的智力，我的設計是天衣無縫的，不可能有任何漏洞，沒人有可能黑進我的系統。是我的計算出了漏洞......對，一定是這樣，肯定是我出了差漏。」

　　「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綠腦袋，」托尼抬起掌心炮指著首腦，說，「但看起來你的『偉大計畫』好像不是很順利。所以不如這樣，你把我的朋友們變回來，然後我會考慮在孤島的牢房裡給你找個稍微舒服點的豪華套間怎麼樣？」

　　首腦停下了腳步不再走動，淡定地掃過鋼鐵俠和雷神一眼。

　　「好吧。」他說，「我得承認，事情跟我預料的確實有點不一樣。不過無所謂，反正畢竟這只都只是一次實驗，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我會找出系統的問題出在哪裡，在接下來的正式版本裡我會修正這個漏洞。」頓了頓，他眯起了眼睛，「不過至少，我還可以處理掉復仇者。」

　　他輕輕招了招手。

　　「解決他們。」

　　變異鷹眼是第一個衝上來的，不過他立刻就被托尼一發斥力光束擊飛到了一邊。緊接著衝到托尼身前的是羅德，他輕微一個後仰避開了羅德變異後強有力的一擊擺拳，提膝撞在對方胸前，然後也是一發斥力光束將他炸翻。

　　但緊跟著他就被隊長的盾牌砸中了後腦勺。隊長的振金盾本就無比堅固，此刻在他經由伽馬變異增幅的力道下砸落威力比往常還要非比尋常。這一盾立時砸得他腦門處頭盔凹陷了進去，整個人向前一個踉蹌，屈膝半跪，鋼鐵的膝蓋砸塌了地板。

　　托爾橫掃一錘，勁風中夾帶著雷霆般的神力將逼近身前的獵鷹和黑寡婦雙雙逼退。跟著他旋身趕來幫助鋼鐵俠，揮錘擊向隊長。變異的美國隊長抬盾一架，錘盾相交震起了「嗡」地脆響。

　　幾個經由伽馬變異的復仇者雖然強大，但卻失去了最基礎的理智。他們沒有戰術思維、沒有技術，僅剩下的只有肌肉記憶的一些搏擊技巧，對付起來其實倒也沒有想像中那樣費勁。

　　鋼鐵俠戰衣全功率的一發斥力光束正中面門地將羅德上校炸穿牆壁滾進了後方的房間，筆挺地躺在那兒一時沒了動靜。托爾帶著百萬伏電壓的錘擊轟暈了黑寡婦和鷹眼。變異美國隊長當面沖上，揮盾砸來。托爾一錘將其盾牌盪開，托尼揚手一炮轟得他踉蹌退後。接著兩人趁他還未緩過勁，並肩上前，鋼鐵重拳和雷神之錘同時命中，轟得隊長凌空飛出老遠，盾牌也脫手滾到了一邊。

　　托尼呼地出了一口氣，看著隊長道：「抱歉，隊長。但真不是我對你有什麼意見，只是......嗯......相信你會理解的。」

　　擺平幾名變異的復仇者，兩人注意力重新回到首腦身上。這矮個子倒也真淡定，眼看自己這四個「得力幹將」倒下竟完全沒有絲毫驚惶的意思，仍只淡定地背著手站在一邊。

　　「現在只剩你了，大長臉。」托尼捏了下拳頭，「現在你是要直接把我的同伴們變回來呢，還是說我們用更困難點的方式？」

　　「先別著急，斯塔克。」

　　首腦說著，向後退了一步。

　　天花板在下一秒轟然炸穿，綠色巨影從天而降，帶著宛如地動山搖的轟鳴落了下來。巨大的綠色身影宛如山嶽橫在了兩人面前，浩克弓身站著，眼中有如燃著綠色火焰，鼻腔裡灼熱的氣息直噴到了地板上，將灰塵四下吹散。

　　托尼下意識退了兩步。

　　「見鬼，」他臉色難看地嘟囔，「這可能......是我最不樂意在這兒見到的東西了。」

　　「吼！！！」

　　巨吼像雷霆一樣炸開，沉重的腳步幾乎踩得地板塌陷。浩克像台開動起來的綠色戰車直碾至兩人面門前，不由分說地一手一個掐住了他們的脖頸，撞著他們的身子一路衝出。

　　托尼沒有細數，但他感覺起來估摸著身後應該至少撞穿了七層牆壁。來自那隻粗大手掌的壓迫感劇烈擠壓著他脖頸處的鎧甲，捏得鈦合金外殼「嘎啦」作響，力量隔著盔甲都壓迫得他沒法呼吸。

　　好在這並不太持久。綠色的怪物猛地剎住了車，托尼感覺身體就像剎車失靈的賽車從斷橋上飛躍出去，裝甲沉重地砸穿地板墜了下去——恰好落進了大廈內的健身房裡。托爾也跟隨在他身邊墜了下來，他正巧砸進了拳擊台的正中央，砸垮了整個框架結搆陷了下去。

　　浩克跳下來了，身子還拖著一串黃色的煙塵。他不給半點機會地緊隨而至，而托尼很不走運地被他挑成了首要目標。

　　幾乎在他昏沉的腦子能夠清晰思考之前，噴氣靴就發動了。推進尾焰不顧一切地想及時帶著他逃出對方的魔爪，但仍略晚了一點。粗大的綠色手掌一把攥住了他的腿部鎧甲，拽著他的右腿將他整套鎧甲像根鐵棍一樣地砸進了大理石地板。

　　盔甲開裂，系統陷入紊亂——好在伽馬輻射濃度已降至了安全值之下，否則此時盔甲裡的托尼恐怕也逃不過被感染變異的命運。

　　死亡的陰影隨著這狂暴怪物一同逼近。托尼驚出了一身冷汗，想也不想地回轉過身，抬起雙掌便是斥力光束朝他射去。但根本無效。常規型號戰甲的斥力炮對浩克完全就是零影響，光束衝擊在他堅如磐石的皮膚上迅速潰散，似乎壓根就沒造成什麼影響。

　　浩克掄起了拳頭，帶著狂暴的大吼準備向他的腦門砸落。托尼下意識地抬起了雙臂擋在了身前。所幸雷神之錘恰於此時及時掠至，狠狠側擊在浩克身上將他轟得橫飛了出去。

　　戰錘飛回托爾手中，托爾飛身而上，迅速與浩克打成了一團。

　　托尼喘息著爬起身，通過出現了四五條裂痕的屏幕望著和浩克戰成一團的托爾，不禁咬緊了牙關。

　　「賈維斯！」他大聲道，「給我『那套裝甲』！現在！」

第二百五十六章 鋼鐵俠創世紀

　　通過伽馬輻射變異獲得一千倍智力的增幅，首腦的頭腦或許確實已超越了人類的上限，因而就人類的標準來說他所設計的機器和編寫的程序說是天衣無縫或許也沒太大的問題。

　　可無論他的設計有多精巧，在數據世界裡終究不是人工智能的對手。在數據的空間中人工智能才是真正的主宰，一個足夠完善的人工智能能輕而易舉地破解由人類打造出的任何安全系統，黑進任何防火牆，不受約束地隨意修改數據。

　　尤其是像雪莉這樣早就已超乎了成熟的智能程序。

　　在監測到復仇者大廈擴張開的伽馬能量場沒多久，雪莉便通過程序後門黑進了伽馬發生器的系統，關停了防護罩的發生。接著她將復仇者大廈裡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匯報給了邁克爾。復仇者伽馬變異，首腦帶著被操控的浩克襲擊復仇者大廈，邁克爾幾乎就決定親自出手擺平這個麻煩了。直到他來到復仇者大廈外部時注意到托尼‧斯塔克反常的動作，這才暫時停了下來，決定等著看看這位鋼鐵俠究竟還藏了什麼樣的底牌。

　　全新的鋼鐵俠戰甲被從實驗室的方向召喚了過來，但托尼卻並未直接著裝。他解除了身上的戰衣，走到那套新鎧甲邊上，從鎧甲腰部的儲物槽取出了注射器。他手持注射器，盯著針管裡紫色的填充液體數秒，咬了咬牙，終於決定猛地注射進了自己的胳膊。

　　沒什麼好猶豫的。他已經想好了，現在的鋼鐵俠實在太過缺乏力量了。憑自己的實力技術他早已到達了極限，他必須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足以應付任何威脅，足以打敗最危險的敵人、守護這顆星球的力量。

　　果然和說明書裡所敘的一樣，絕境的效用來得奇快。起初是讓人幾近昏厥的劇烈痛楚，但痛楚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麻痺感。他能感覺到五臟六腑被攪成漿糊，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陸續炸裂，隨後又浴火重生。他覺得從頭到腳都在被破壞然後重塑，有如一團烈火在肚子裡迅速擴散，焚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聽到自己口中吐出彷彿不屬於自己的大叫，全身像是被點著了。紅熱的光從眼睛、口鼻裡透出來，將他的皮膚映亮成了橙紅色。有好幾個剎那他都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但每一次他都挺了過來。他覺得這種如煉獄般的折磨彷彿持續了一整個世紀，然而現實中其實只過去了短短十秒。

　　就像夏日的暴雨一樣，絕境的反應來得快去得更快。他撐過來了。紅熱的火焰消失了，他的體溫變回正常，甚至臉色蒼白，但卻大汗淋漓。

　　從外表上看，托尼‧斯塔克仍然毫無變化。但內在，他已經徹底煥然一新。

　　托爾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焦急地想知道托尼發生了什麼，但卻被狂暴狀態的浩克死死纏住，根本無暇抽身。雙方的戰鬥似乎還在繼續升級，雷霆炸穿了屋頂，擴散的力道震碎了波及至的一切。

　　看起來把復仇者本部放在紐約中心真的不是個好主意，也許托尼應該開始考慮搬個家什麼的了。

　　托尼半跪在地，粗重地喘息了三五秒，蒼白的臉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他側頭望向了那套「創世紀」型號的鋼鐵俠盔甲，猛探出了一隻手。

　　接下來的一幕就著實有些不可思議了。鎧甲彷彿受到了他手臂隔空的牽引，整套盔甲外殼都開始變形、分解，變幻成了一團紅金色的液態金屬。它像活過來了一般凌空朝托尼飛過來，似乎是從他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裡滲透了進去。一整套鋼鐵俠鎧甲竟然完完全全地沒入進了他的身體，就彷彿被他的身體消化吸收了一樣。

　　「嚯。」在外面旁觀的邁克爾饒有興趣地掃瞄起了托尼全新的身體，「有意思。」

　　「這是什麼技術？」首腦也有些被這詭異的展開唬住了。

　　那邊正激戰中的浩克一拳狠狠揍在了托爾臉上，將他轟得斜飛出去，又是連穿一串牆壁飛出了復仇者大廈，斜指天空消失出去一時間沒了蹤跡。

　　於是浩克的注意力很快重新回到了托尼身上。他暴躁地吼了一嗓子，一腳踩塌了一塊地面，綠色的身形爆射而出，一拳捲起透明的旋風直轟了過來。

　　氣浪捲起了托尼的頭髮，拳風激盪而至。別說他現在手無寸鐵，就算是著裝了鋼鐵俠戰衣的情形下，浩克這樣氣勢洶洶的正面一拳也不見得能硬抗得下來。

　　然而他完全沒有閃避的意思，仍站定在原地，甚至緩緩舉起了右手手掌，竟像要用肉身去阻擋浩克的拳頭！

　　托尼抬起頭，雙眼中閃爍過了一陣藍芒。

　　在短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零點零幾秒內，流動的液態金屬在他的皮下連結成了完整的外骨骼結構。初步成型的盔甲從皮膚毛孔裡滲透出來，迅速凝固定型，變換成了「創世紀」戰衣將他保護在了其中。他舉起的右胳膊上臂鎧迅速膨脹，足足脹到了反浩克盔甲的臂鎧尺寸，並且手肘部位還搭載著個弧形反應堆，源源不斷地為這條胳膊提供動力。

　　轟！！！

　　氣浪席捲，玻璃粉碎，碎渣像漫天花雨四射，裂紋四下遍佈。

　　宛如奇蹟般地，僅有常規尺寸的小小的鋼鐵俠戰衣完美抵擋住了綠色的大拳頭。合金戰靴釘進地板、向後滑了半米，但盔甲堅韌地定在了原地。「創世紀」型戰衣——連帶戰衣內的駕駛員——完完全全地扛住了浩克的重拳。

　　首腦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不可能......」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話了。

　　托尼右拳架住浩克的拳頭，左拳舉起，前臂的臂鎧迅速化作了液態自動變形、變形成了一門口徑比他胳膊還粗一拳的加農炮。藍色閃電簇擁著一發猛烈的衝擊破膛而出，浩克被當胸轟中，頓時如遭重槌地倒飛而出。

第二百五十七章 究極鋼鐵俠

　　創世紀，托尼‧斯塔克截至目前為止開發出最強大的裝甲，擁有最強的武器、最強的性能，最優越的防禦能力......總而言之，就是非常非常之酷。

　　不過儘管創世紀裝甲有著讓人數不清的眾多優點，但其中毫無疑問地不包括其中的一項——材料液體化。

　　「該鋼鐵俠戰衣裝甲材料為傳統鋼鐵俠戰衣的鈦合金與複數種克里金屬的混合，似乎斯塔克先生也從之前和克里人的大戰中得到了不少收穫和啟迪。」通過黑騎士戰衣進行視力增強的掃瞄後，雪莉匯報說，「但是該種材料顯著地不具備變形功能，更不可能有任何方式能液體化融入進著裝者體內。透視掃瞄顯示剛剛吸收狀態下的鋼鐵俠鎧甲被完全吸入進了托尼‧斯塔克的身體裡，以液體形態被貯存在了他骨骼的中空部分。」

　　「唔，這有可能做到嗎？」

　　「技術上說，沒可能。」雪莉說。

　　「這麼說原因肯定出在他之前注射的那東西上了。」

　　事實正是如此。就連托尼自己也驚異於這全新的絕境帶給他的變化，效果簡直令人震驚。他感到擁有十倍暢通的思路，目力清晰得幾乎能鎖定空氣中懸浮的每一粒塵埃。他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好像無所不能。他更本能地能遙相感應到自己的戰甲，不知怎麼，他直覺就覺得自己好像能和這身鎧甲合二為一。

　　這就是絕境賦予他的「超能力」。他原本的意圖是借助絕境大幅增強自己的反射神經和身體承受能力，以此達到駕馭「創世紀」裝甲的門檻，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2.0版的絕境病毒所做到的還要遠勝於此。

　　他直接和「創世紀」戰甲完成了合體，可以隨時隨地通過意念將貯存在體內的裝甲依附到身體表面。並且他的腦神經已通過前所未有的奇特方式鏈接成了創世紀系統的一部分，他可以直接通過大腦指揮裝甲、就好像操控自己的手腳一樣，不需要再進行腦電波捕捉、機器翻譯的複雜步驟。甚至更進一步地，裝甲電腦中記載了世界上所有類別格鬥數據而編寫成的搏擊軟件可以實時採集數據分析敵人的動作，並無延遲地將分析結果反饋進他的大腦。相當於只要穿著這身鎧甲，他就成看個速成的全能搏擊大師。

　　絕境病毒更反過來影響了「創世紀」裝甲本身，使得裝甲變得有些類似毒液共生體的液態，可以在金屬形態和液態之間自由切換。這種特性更賦予了它能變形切換的功能，托尼可以根據自己對其他各種型號鎧甲的結構構造的記憶讓「創世紀」變形成任何樣子——甚至包括可以局部變形成反浩克裝甲的部件。

　　也許這套戰衣，就是他所追求的鋼鐵俠的終極形態。

　　如果是現在這個狀態下的「創世紀」的話，就連浩克也說不定可以擊敗。

　　浩克爆出大吼，撞開濃煙重新衝了上來，氣勢更勝先前，揮出的拳頭便如一發貼身出膛的坦克炮。

　　警告顯示在出拳的同一秒便彈進了托尼的屏幕，浩克下一步揮拳擊出的動作就彷彿幻覺一樣被投影在了托尼的腦海中。托尼下意識地側身，迴避，腦袋輕微一偏，捲起狂風的重拳頓從他鋼鐵的面甲邊掠過，螺旋的氣勁就彷彿一支擲出的長槍意圖貫穿一切。

　　這是一種全新而又無比神奇的體驗，是托尼穿上各種鎧甲面對各種敵人時都前所未有過的感覺。他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浩克下一拳便又揮了過來。那像幻覺一樣的圖像又提前了那麼個零點零幾秒投射在他的腦海中，他不假思索地向斜後退了半步，那巨大的拳頭又一次落空。

　　是「創世紀」的搏鬥程序在發揮作用。儘管這程序是托尼自己所編寫的，但當它真正在實戰中發揮作用、並直接將預測結果投射進他的大腦，這感覺仍讓他這個設計者都不禁嘖嘖稱奇。

　　能跟得上了。浩克可不僅僅是蠻力誇張而已，其移動和出手速度同樣快得反人類。之前每次和浩克交手托尼都分明感覺反應速度被完全地碾壓了，每當他試圖操控戰甲進行迴避動作，浩克總能更快一步地抓到他並給予他鎧甲破碎的重擊。

　　但現在，他完全地能跟上了，甚至還遊刃有餘。他不僅能從容地避開浩克轟來的拳頭，甚至在每一次動作之間的間隙裡還能抽出餘暇來觀察對方的動作和破綻，決定應該如何反擊。

　　浩克高高舉起了雙拳，大開大合地砸了下來。托尼縱身而起，腳下噴著蒼藍火焰，動作輕巧地空翻至了浩克身後。大理石地板被轟地捶裂。托尼至他身後還沒站穩，浩克緊跟著又速度更快地反身揮臂。但這動作再一次為「創世紀」裝甲所成功預判，托尼一個矮身便躲過了這一掃。跟著他右手握拳，身形驟起，腳底、手肘同時推進噴射，一記「升龍拳」直轟浩克的下顎，擊中的瞬間手腕關節處鎧甲結構飛速變形、於不及一次眨眼的剎那提供了數倍的爆發力......

　　嘭！！！

　　沉重劇烈的悶響，綠色的巨人竟被這小小的鋼鐵之軀轟得離地而起，凌空一個後仰摔落在地，摔碎了本就已裂痕遍佈的大理石地板、再次沉入了更下層的房間。

　　紅金鎧甲噴著藍色尾焰落下，站定在了浩克身前約五步的位置。他舉起雙拳，雙手臂鎧分別變形成了斥力加農炮。他背後部件分離，懸浮半空，變形成了四門浮游炮，同時鎖定了浩克的身軀。

　　綠色大塊頭才剛爬起身，兩束加農光束外加四門浮游炮便同時開火，澎湃的斥力能量有如奔騰的海浪捲起浩克、推著他一路砸穿了三五個房間、直到撞進訓練室裡堅不可摧的合金牆板才停下，甚至撞得牆板整個變了形。

　　浩克無力地靠坐在牆角，閉著眼睛，似乎一時間陷入了暈厥。

　　「這倒，真是沒想到。」首腦站在上一層，透過地板被砸穿的窟窿觀察著下面的戰況，摸了摸下巴，「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復仇者。斯塔克的盔甲竟然能達到這種地步......著實出人意料。」

　　頓了頓，他掏出了個小遙控裝置，輕笑：「不過，應該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他按下了按鈕。

　　那一瞬間，昏厥的浩克彷彿受到了劇烈的刺激，怪嚎了一聲又猛地跳了起來。他圓瞪雙眼，綠色的眼中充滿血絲，口中發出震徹天際的巨吼。

　　他的肌肉開始膨脹——在浩克本就已如此巨大的身軀基礎上繼續膨脹。他身高突破了四米、五米，一直長到目測有五米半才停下。他綠色的肌肉上暴起了粗大的青筋，牙齒咬得發出了異響，驟然暴漲一倍有餘的伽馬能量從他身體裡輻射出來，有如一層淡綠的火焰籠罩著他的身體。

　　站在他面前的托尼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還有完沒完了？」他忍不住吐槽。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成功了

　　「浩克的伽馬能量濃度瞬間上漲了30%，對其能力數值的具體影響無法估測。」賈維斯發來溫馨提示，「我建議您小心一些，先生。」

　　「巧了，我也贊同。」托尼說。

　　就像之前說過的一樣，浩克基本上就是個行走的伽馬反應堆，體內的伽馬能量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也是為什麼他恐怖的力量似乎永遠沒有上限的原因。常規狀態下他的力量便已經十分駭人了，但隨著他憤怒情緒的增加，這股力量還能繼續暴漲，最終能漲到個什麼樣的極限從沒有人知道。

　　而首腦則找到了能刺激他體內的伽馬能力級別迅速飆升的方式。他改造了軍方安裝在浩克脖頸上的裝置，啟動該裝置進行刺激可以大幅刺激浩克的神經中樞，引起他劇烈的憤怒情緒反應，進而牽動伽馬能量的大幅度爆發。最終導致......好吧，會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

　　最終情況就是，浩克變成了一副類似爆種的模樣，渾身都燃著淡綠火焰，本就像磐岩般的肌肉此時脹得像要爆炸，威壓令人窒息。

　　托尼之前從未見過——也從未在任何相關檔案中聽說過浩克這樣的狀態，或許這是他截至目前為止出現過最可怕的狀態了。伽馬能量彷彿形成了排山倒海的氣場壓至胸口，隔著盔甲都讓托尼不由自主生出了股顫慄感。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調節控制紊亂的呼吸。

　　好吧，這架勢看上去倒確實挺嚇人的。但現在他可也不是以前的鋼鐵俠了，如今他已經煥然一新，「創世紀」足以應付眼下的境況......希望吧......

　　又是一聲暴吼，震痛了他的耳膜。浩克一腳踏碎了地板，宛如綠色暴風般地衝上來了。他重拳落下，帶著無匹的威壓，拳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托尼腦海中浮現預測模型時重拳已狂吼著衝至了他面前，他只來得及猛一矮身迴避過去，可下一拳卻又已當面而至。

　　托尼想也不想，雙臂在身前一合。巨拳轟中臂鎧，震得他身子劇烈翻出，於半空空翻一圈後借尾焰輔助落回了地面，但臂鎧內胳膊仍被震得微微發麻。

　　浩克不依不饒再出拳砸來。托尼左前臂變幻出盾牌格擋，同時右掌探出，斥力炮轟然擊中浩克側臉，卻似乎並無什麼效果。浩克偏了下頭，跟著發出似乎更加憤怒的咆哮，一巴掌帶著有如山嶽的威勢掃來。托尼舉盾一架，連人帶盾被轟飛，又是兩面牆像薄紙一樣被射穿，這次他落進了自己的實驗室。

　　戰衣被籠罩在煙塵間，爬起身時渾身地簌簌落下了塊塊碎石。他晃了晃身子，站直了起來，目光重新鎖定向浩克。浩克手撕牆壁追了進來，雙手胡亂地拆掉和掀飛一切擋在身前的障礙，不顧一切衝向鋼鐵俠。

　　內置掃瞄儀標識出了浩克的頸部，放大鎖定了被植入進浩克頸部的機械裝置。

　　「賈維斯？那個是什麼？」托尼說著的同時後跳又避開一拳，噴氣靴啟動懸在了半空。

　　「透視掃瞄顯示，應該是用於調控班納博士情緒的裝置。該裝置可有效抑制班納博士的憤怒情緒，並由此阻止他變身暴走。」賈維斯回答。

　　「或者也可以增強他的憤怒情緒，遙控他暴走變身並刺激增幅力量。」

　　托尼說話的同時又避開了浩克的呼呼兩拳。他拉高高度，憑戰甲絕佳的機動性繞著浩克身形轉圈，同時不斷以斥力能量和光束衝擊攻擊他的肌肉。

　　「增強掃瞄，給我檢查那個裝置具體的結構和線路構成，」托尼盡力控制戰甲移動使浩克的脖頸暴露在頭盔視覺傳感器裡，「我要一個拆除那玩意兒的方案！」

　　「正在嘗試，先生......」

　　浩克單手抓起了停在實驗室的一輛獨家限定的奧迪，瞬間凌空飆至七十碼以上的時速撞向鋼鐵俠。托尼一個閃避不慎被撞落了下去，墜落時口裡還在含糊地大罵著「我的車」還是什麼的。

　　如今的鋼鐵俠和浩克激戰起來，這整棟復仇者大廈簡直就只像是一座大型的積木玩具。它搭得很結實、很牢固，但終究還只是一座積木而已。他們每次的拳腳總得震飛其中的幾塊積木，整棟建築似乎都搖搖欲墜。

　　托尼掀開身上壓著的一堆亂糟糟的汽車零件，看著兩個車輪沿著光滑的地板慢悠悠地滾出去，心裡不禁肉疼。他不缺這點錢不假，但這輛車可不是你拿錢就能買到的。這輛不僅是限量版而且還經過了他自己的獨家改裝，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輛豪車。

　　他現在認真地開始考慮過了今天，也許他該把復仇者總部搬去別的什麼地方了。

　　浩克這下子砸得他內臟都有些火辣辣的，但這種不適感幾秒內就恢復了。多虧了絕境病毒所賜，他的身體也早已不是普通人的身體了，無論耐力還是自癒都已進入了「超人類」範疇，否則剛剛這麼一撞就能要他大半條命。

　　界面中終於跳出了「分析成功」的字樣，那微型裝置的內部結構圖很快跳到了他的顯示器裡。托尼大致掃了一眼，很快便從這裝置中找到了應當著重突破的薄弱點。

　　浩克再度衝鋒，兩隻巨大的手掌迎面抓來。托尼不假思索，他腳底推進，身形驟起，巧妙地騰空迴避了浩克的一撲。浩克反身一肘，他側身閃過，左掌一探抓住了浩克的胳膊，同時整條前臂迅速變形、變成了個鋼鐵枷鎖短暫地鎖住了他的胳膊。同時托尼右拳舉起，手背上激光發射器彈出，紅熱的切割激光束精準刺進了浩克脖頸的機械裝置內，一條條複雜的線路被勢如破竹地燒穿，核心組件當即被燒燬。

　　浩克發出一聲怪叫，猛地掙了出來。托尼放開了手，也不再追擊，只謹慎地退到一邊，看著浩克跪倒下去，似乎終於不再起身發難了。

　　伽馬讀數在穩步下降，很快降到了安全值之下。浩克巨大的身軀隨之逐漸縮小，直到變回人類尺寸，變回了人畜無害的班納博士。

　　托尼長舒了一口氣。筋疲力盡的倦意像潮水般用來，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長久未曾有過的成就感。

　　他成功了。

　　他戰勝了浩克。

第二百五十九章 伽馬主宰

　　「班納，太陽曬屁股了。」托尼蹲在班納身邊，叫醒了這位像宿醉一樣昏昏沉沉的博士，「該起床了。」

　　班納費力地撐了眼皮，第一時間被晃眼的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他下意識用手擋在了面前，坐了起來，左右望了望。當他看到身滿地的碎石、破碎的汽車殘骸，還有滾到牆邊的輪胎時，顯然是一臉懵逼的。

　　「托尼？」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面前蹲著鋼鐵俠，「是你嗎？我這是......」

　　「在復仇者大廈。另外別張望了，是的這裡都是你拆的。」托尼沒好氣地說，「包括我的改裝奧迪。」

　　變成浩克的記憶總是模糊的，尤其是在過度失控的情緒觸發的變身狀態下，班納對那段時期的記憶問往往都只有混亂的片段，像閃回一樣的碎片。那種狀態下的記憶往往都只留下了最觸目驚心的鮮血和屍體，就像在看恐怖電影。

　　但總是還有一點模糊的印象的，就比如現在。班納隱約想起了這段時間的經歷，他想起自己被從監獄裡劫出來，然後遇到那個自稱「首腦」的傢伙，接著他情緒失控、再次變身成浩克，跟在首腦身邊來到復仇者大廈......

　　「哦，天吶。」班納吃力地扶了下額頭，低沉地問，「所有人都沒事嗎？我......浩克沒有把誰怎麼樣吧？」

　　「是啊，算你走運，託了我這套新戰甲的福。」托尼有些驕傲，「我狠踹了浩克的屁股，一直揍得到你恢復了清醒。」

　　班納露出一副質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這身新戰衣。

　　「真的？」

　　不是班納不想信，但托尼的說辭確實有些值得考量的地方。就班納所記得的，托尼的鋼鐵俠戰衣雖然厲害、但還遠遠沒有達到足以打趴浩克的地步才對，他再怎麼升級也該有個上限。

　　事實上作為擁有七個博士學位的頂尖物理學博士，班納很清楚以人類目前科技能力所製造的武器應該沒法打敗浩克的才對。

　　「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托尼說著，解除這身創世紀裝甲。鎧甲在班納圓瞪的雙眼注視下變回了液態，重新吸收進了他的體內。

　　「你這是......什麼材料？這是什麼新技術？」

　　「下次有空再說吧。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其他復仇者們被那個什麼『首腦』的伽馬輻射變得有點綠還有點大，聽起來是不是有點熟悉？」

　　班納坐直了起來，神情嚴肅：「你是說復仇者被伽馬感染了？」

　　「是，所以我現在在請教你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伽馬學專家。你能把他們變回來嗎？」

　　「如果時間不久，伽馬輻射吸收量不多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很好，那我們最好抓緊了。」

　　兩人正說到這兒，突然間窗外的天空中雷雲密佈。一條條蒼藍電蛇撕裂長空，向外吐出了耀眼的電閃。

　　殘影劃破天際飛射而下，撞碎窗戶落回了地板。雷神托爾腳步踏得地板龜裂，纏著藍色電弧的雷神之錘帶來了一陣劇烈的電磁脈衝，燈管噼裡啪啦地炸出了一堆火花，整個房間內的電子設備被盡數電毀。

　　「來啊！怪物！來和奧丁之子再大戰......嗯？？？」

　　托爾保持著舉錘的姿勢，揚了揚眉毛，略有些尷尬地打量了已變回原樣的班納和解除了盔甲的托尼片刻。

　　「呃，班納博士？」他放下錘子，「你已經......沒事了？」

　　「顯而易見，托爾，所以你沒必要燒掉我的電腦的。」托尼白了他一眼，扭頭不再理會，對班納道，「走吧，我們抓緊時間快點開工吧。」

　　***

　　事情完全亂了套。

　　事態發展完全超乎了首腦的預料。

　　首先是他親自設計的伽馬發生裝置，他本以為以自己超常智力所設計的系統一定是天衣無縫、沒法被任何人攻破，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不知被誰打了臉。有人黑掉了他的系統，關停了他的機器，讓他的伽馬能量場僅剛擴張到超出復仇者大廈範圍外一丁點就被扼殺了——而他對這次實驗原本的期望至少應該是能覆蓋全曼哈頓區的。

　　接著是浩克，浩克也著實讓他失望。首腦本以為經由伽馬能量改裝的浩克已經達到了力量屬性的巔峰，已經是沒有人可以阻擋的了。可沒想到斯塔克的黑科技居然這麼厲害，竟真的開發出了這麼一套鋼鐵俠盔甲能和浩克匹敵——甚至似乎和經由他遙控刺激增幅了力量的浩克也能打得有來有回。看來他還是太小看了其他復仇者，他太過自負了，這一點在後續的計畫中也必須被修正。

　　從結果上來說，這次似乎是全面失敗了。首腦本以為自己極致的智力加上浩克極致的力量，他們合力的話拿下這個世界應該是輕而易舉，卻沒想到第一次實驗就吃了癟。比智力他不知在哪位不知名高人手下吃了悶虧，比力量浩克似乎也並沒法在鋼鐵俠的新鎧甲面前佔據多少上風。

　　不過沒關係，終究只是實驗而已。從一開始他就留了後手，在他估摸著浩克可能搞不定鋼鐵俠時自己就不聲不響坐上了早已備在附近的隱形飛機悄悄地溜了。

　　至少這趟的基礎目的達到了，他改良的伽馬能量場確實可以實現大規模感染。他的計畫接下來就能進入下一階段，他要開發一個更大效率更高的裝置，擴大裝置的作用範圍，實現能至少把一整個國家都覆蓋進伽馬能量場！然後他會更進一步造更多相同更多裝置，分散在世界各地，直到這整顆藍色星球都被伽馬能量所籠罩，全人類都將變異成受憤怒支配的伽馬怪物。而他將成為這個伽馬世界的主宰，君臨在所有生靈之上......

　　......想想就覺得又刺激又給力！

　　首腦坐在隱形飛機的機艙裡，想到興奮處正準備哈哈大笑，一仰頭卻冷不丁從一面反射鏡面中看到身後的機艙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套漆黑鎧甲。全黑色的裝甲翹著腿不聲不響坐在他身後的座椅裡，黑色鎧甲上配著少許暗紅的塗裝，V字形的目鏡同樣呈出了深沉的暗紅。

　　首腦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從座椅裡跳了起來：「你你你是什麼人？是什麼時候......？」

　　那人並不起身，也不答話，只坐在座椅裡，隨意散漫地舉起了一隻手掌，掌心亮起了脈衝弧光。

　　數秒後，隱形飛機顯形，於半空中拖著跳長長的黑煙墜落，炸成了一團醒目的火焰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