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二百四十章 陰魂不散

　　眾神之父輕揚起一隻手，手心藍芒微閃，洛基頓時像被看不見的細繩拽起來了一般，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垂直升起、懸在了奧丁面前。奧丁張了下手掌，金色長槍岡格尼爾頓從洛基手中倏地飛出，落回了奧丁手裡。

　　洛基不甘心地仰著頭，衝著老人怒目而視，卻似乎也再沒半點反抗念頭了。時至此時，就算是洛基也不得不認清了形勢。奧丁的甦醒便意味著任何的反抗或小動作都失去了意義，洛基所盜取的那份神力從奧丁醒來的瞬間便如倒灌的洪水般湧回了眾神之父體內。如今的洛基已再次被打回了原形，眼前這三人中無論哪一個都是他絕無可能戰勝得了的。

　　「有什麼想說的嗎，洛基？」奧丁冰冷地問。

　　奧丁的聲音沉重宛如洪亮的古鐘，震得洛基耳膜都微微發顫。排山倒海的壓力就彷彿一隻手捏住了他的肺部，勢要將最後一絲氣體都從他的肺裡擠壓出來。

　　就算是洛基這會兒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怯意。那是眾神之父的怒火，只要他一個念頭，洛基的存在隨時便可能粉身碎骨。

　　「我忽略你的惡作劇太久了，洛基，我給予了你太多容忍。」奧丁嗓音雄渾地說著，聲音彷彿迴蕩在整座阿斯嘉德上空，「但這已經不再是惡作劇了，洛基，你已經徹頭徹尾淪為了邪惡的一部分。我給了你一切，讓你做我的兒子，這就是你怎麼回報我的？」

　　奧丁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震怒了。洛基直視老人灰色的雙眼，卻似乎突然覺得又不是那麼懼怕了。他寒聲說道：「我的整個生活都建立在謊言上——你的謊言。你以為這就能算報復了？不，你值得比這更糟糕得多的回報。來吧，關押我，帶我去我的牢房吧。但我不會放棄。終有一天我找到機會，我會東山再起！」

　　奧丁冷冷地看了他好一陣，直到洛基隱約地感到了一絲不妙。

　　「如果你認為阿斯嘉德的監牢就是折磨，」他說著，輕輕舉起了手掌，「那你根本不理解這個詞的含義。」

　　藍光閃耀，剎那間就宛如一輪太陽升起。一秒之後邪神洛基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一絲痕跡也沒剩下。

　　***

　　「感謝你，孩子。」

　　阿斯嘉德王宮，奧丁站在他的王座前向台階下的托爾說道。阿斯嘉德所有的戰士和住民都被集中在了這間大殿聆聽眾神之父的發話。

　　「你在阿斯嘉德最需要你的時刻趕回了這裡。」奧丁說道，「如果不是有你在，整個九界都將在洛基的野心下遭到威脅，後果不堪設想。」

　　托爾躬身說道：「感謝，父親。但這一次並非是我的功勞。這次的功勞應當屬於一個凡人，來自中庭的凡人。當洛基獲得神力、無人能抵時，是他站出來替阿斯嘉德抵擋住了洛基。」

　　「哦？一個凡人？」

　　奧丁想起了當擒住洛基時站在托爾身邊那個凡人。他注意到了那人穿著身烏魯金打造的戰甲，但當時卻也並未太過留意。他早就知道兒子喜歡跟中庭的一些身負異能的凡人們混在一起，他只以為那人也是其中之一罷了。

　　但凡人終究是凡人，眾神之父只掃了他一眼便沒再留意了。

　　奧丁清楚自己這個兒子高傲的性子，既然連托爾都篤定地說這份功勞不屬於自己，那想必確實沒有假了。

　　可一個凡人又怎麼可能匹敵竊奪了天父神力的洛基？

　　「千真萬確。」希芙也走上前，確信地道，「我親眼所見，我和勇士范達爾、霍根、沃斯塔格四人都看到了。我們在約頓海姆遇到了他，巨人始祖伊米爾也被他輕易斬殺。」

　　奧丁似乎提起了一絲興趣：「真有這麼非同一般的凡人？那麼也許他確實應當得到嘉獎。這位拯救了阿斯嘉德的中庭勇士，他現在在哪裡？」

　　托爾和四位勇士齊齊回頭向身後陣列的前列望去，卻只發現......黑騎士不見了。

　　現場維持了幾秒鐘尷尬的沉默。

　　「呃......」沃斯塔格撓了下腦袋，「我挺確信他之前就站在這兒的。」

　　***

　　托爾忙著在王宮裡開會的同時，托尼‧斯塔克則獨自呆在宮殿外的陽台上，一邊等托爾出來一邊調整戰衣的系統。

　　他們來時所用的蟲洞機器是單程票，所以他不得不等托爾開完會出來帶著他乘彩虹橋才能回地球去。經歷之前的戰鬥後他的戰衣雖然有一陣沒電了，但是很快托爾就幫他重新充上了（物理充電法）。這會兒他正在調整戰衣系統，恢復戰鬥日誌，瀏覽採集到的數據——尤其是關於黑騎士那套全新的神域合金鎧甲的數據信息。

　　開玩笑！那可是一套全身上下都用托爾錘子的材料打造的裝甲！對技術宅來說簡直就是夢幻的裝備啊！

　　在恢復日誌數據的過程中，無意之間，托尼有了某些意料之外的發現。

　　大約恰好就是在他們從蟲洞裡出來，在王宮大殿裡初次和洛基交手的那陣，戰衣的日誌記錄顯示當時內置電腦的系統裡出現了某些異常數據，某些絕不是出自戰衣本身的數據流。

　　這可就相當詭異了。要知道，他們這可是在阿斯嘉德神域，而不是在地球上隨便哪個偏僻國度出差。根據他之前對阿斯嘉德的研究數據表明，這個地方跟地球可以說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任何電波任何數據都不可能從地球上追來這個地方，這也是為什麼來到這兒之後他沒法跟賈維斯維持聯絡的原因。

　　再者阿斯嘉德本身顯然也不像是有任何電子設備的樣子，更不可能有什麼互聯網。所以且不提鋼鐵俠戰衣的系統有沒有可能被任何形式的外部數據侵入的可能性，就算真有什麼黑客真的牛掰到可以無聲無息黑進鋼鐵俠戰衣，他（或她）也絕對沒法在這種沒網沒訊號的地方下手。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異常數據是來自內部。有某個外來程序一直潛伏在鋼鐵俠戰衣的裡面，跟著他一同來到了阿斯嘉德。

　　托尼立即對系統進行了全面的自檢，把每一個子系統、所有的模塊全部透徹地清掃了一遍。但什麼也沒出現，記錄表明那段異常程序從出現的瞬間起就離開了他的鎧甲轉移去了別的地方，去向不明。

　　但這次掃瞄卻反饋給了他一個更令人膽寒的結果。

　　那段異常數據留下的痕跡......他認得那些代碼片段。

　　他認出了數據的主人是誰。

　　奧創。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丟了件東西

　　不可能。

　　這是托尼‧斯塔克腦海中最先跳出的三個字。

　　絕對不可能。他親手摧毀了奧創的軀殼，清洗了那個人工智能全部的數據和備份，他很確信奧創的存在已經徹徹底底被從這個世界上清除了個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殘渣剩下。

　　他當然也沒忘記檢查自己的設備。復仇者大廈內部的系統、斯塔克私人的本地服務器，然後還有他的鎧甲，包括那些一度被奧創操控、最後被打得報了廢的鎧甲殘存下來的硬件......他確信自己想到了方方面面，檢查過了數據世界裡任何可能被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工智能用以藏身的角落。

　　但如今事實就是如此——奧創活下來了。也許是之前程序的碎片，也可能是一份拷貝，但無論如何他都活了下來，甚至還是在托尼的眼皮子底下。這麼長時間以來奧創居然一直藏身在他的鎧甲裡。他不知道奧創是怎麼做到的——在此之前他甚至一直都以為這根本理論上就不可行。但他就是做到了，躲過了之前每一次常規的系統清洗，甚至騙過了賈維斯的眼睛。

　　直到現在，奧創或許是找到了機會，他主動脫離了鋼鐵俠戰衣，去向不知所蹤。

　　於是現在這就繞回了最初的問題。

　　在阿斯嘉德這麼個沒網沒訊號沒任何現代科技產物的地方，奧創還能去哪兒？

　　......

　　披戴灰色甲冑、頭戴特製鋼盔的阿斯嘉德戰士走進大殿，步伐急促地來到了奧丁身前，屈膝跪了下來。

　　他焦慮不安的神色就說明了事情的不對。

　　「什麼事？」奧丁問。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清點了寶庫內的藏物。大部分的東西都尚在原處，可是只有那麼一件物品，它......不見了蹤跡。」

　　阿斯嘉德的寶庫裡保存了大量危險的物品，包括托爾從中庭帶回來的「宇宙魔方」也在其列。奧丁知道洛基過去便曾因覬覦宇宙魔方而前往中庭（儘管那是因為和其他外星勢力定下了契約），洛基清楚地知道魔方可怕的威力和其來歷，那麼很有可能他至今也仍惦記著這件神器。

　　「是『宇宙魔方』麼？」

　　出乎他的意料，那位戰士搖了搖頭。

　　「不，魔方仍然留在原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匯報說，「丟失的那件東西......是『毀滅者』。」

　　***

　　此刻，地球。

　　克里飛梭像一隻展翅的大鳥沿著返程的航線飛行，周圍環繞的陰雲就像一塊塊厚重的鉛塊。氣息悶熱潮濕，空氣中彷彿凝結著水滴。

　　完成任務的隊伍坐在返程的機艙裡，從阿莫拉手裡繳獲回的權杖平放在末端。旺達繫著安全帶坐在權杖邊上，出神地望向窗外，神色看起來疲憊而凝重。

　　任務應該來說是挺順利圓滿的才對。可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黛西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回去之後我什麼都不想幹。我要先洗個澡，然後睡上一整天。」

　　「算我一個。」傑西卡‧瓊斯翹著大長腿坐在她對面，說，「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開三瓶啤酒。」

　　「說真的，你該控制一下酒精攝入了。」黛西撇了下嘴，「也許會對你的情緒控制有不少好處。」

　　「我覺得我控制得挺好。」傑西卡不鹹不淡地說。

　　旺達托著下巴坐在窗邊，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陰雲。

　　她好像看到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從窗外有限的視野裡一閃而過。

　　旺達眨了下眼睛，外面仍是漆黑一團，放眼望去儘是無邊無際的黑雲，什麼也看不到。

　　是錯覺麼？

　　同一秒鐘，蜘蛛感應刺痛了格溫的脖頸。

　　「夥計們，」格溫捂著腦袋，皺起眉，「好像有什麼事不大對......」

　　咚咚。就像實心的鐵錘落在鋼板上，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飛梭的頂部，恰位於他們頭頂。鋼鐵的腳步向著機尾移動，數秒後機艙的升降門便被一股無可抵抗的蠻力撕開，狂風從裂口中灌入，瞬間灌滿了整個機艙。

　　敵人毫無遮掩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那是個十分龐大的鐵傢伙，黑黢黢的看不清具體形象，但隱約能看出是一副鐵殼子。它腦袋頂著機艙的天花板，隨著它步伐的前進在天花板上犁出了一條電火花亂濺的裂痕。它的腦袋像個光焰模糊的燈籠，從本應是眼睛的部位透出燈火般的橙光。

　　它同樣沒有掩飾意圖——從進門開始，它的目光就鎖定到了機艙內的權杖上。

　　離它最近的傑西卡第一個解開安全帶跳了起來，但很快便被對方一巴掌拍去了一邊。快銀倏地高速近身，離子短刀劃破空氣，切在這層漆黑的殼子上卻毫無效果。那東西似乎略動了下胳膊，快銀也跟著被拍飛，撞在了一排空座位上。

　　埃迪‧布洛克立即著裝，變身毒液狂吼著撲來。那東西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單臂一長便抓住了撲至半空的毒液，向後一甩便將他迎著氣流扔出機艙，帶著一串狂野的怒吼墜了下去。

　　黛西跳至船艙中央，雙掌齊出地爆發震波，有如透明的水龍猛烈衝擊這漆黑的外殼。但對方隻身子略傾了一下，跟著便像渾然不覺地頂著震波走了上來，隨手在她肩上一推便將她推得撞在了機艙一側，撞得整個機艙近乎傾翻。

　　旺達想阻擋他，奈何她之前連番爆發，如今好不容易鬆懈下來實在是已太過疲憊，發揮出的實力也不由打了折扣。那鐵傢伙一拳便隔著混沌魔法屏障將她震翻在地。但它也並未繼續追擊的意思，只伸手抓起權杖，接著便不管不顧地扭頭走回了崩壞的艙門前，縱身一躍消失在了無際的黑雲之中。

　　引擎損毀，機艙破裂，劇變的氣壓彷彿要將每一絲空氣都從艙內抽乾。飛梭拖著條長長的黑煙轟鳴著下墜，就像一隻折翼的鳥。

　　旺達扶著座椅起身，一頭紅髮在風中瘋狂地舞動。她咬緊牙關，雙臂交錯，混沌魔法發動，魔力像一層緋紅色的水波罩住了墜落的機身，在小女巫的努力下拚命將飛梭向上抬高。

　　她不清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能不能做到，但她必須做到。她的嘗試也確實湊效了。飛梭在減速，在重新恢復平衡。緋紅的波動一路托舉著飛梭減速下落，拖著一串濃密的黑煙，一路撞進一片森林，不知倒下了多少棵古木，終於在一陣宛如地雷的巨響和衝天的煙塵中墜地，停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毀滅者

　　在奧丁強勢出手擺平洛基、阿斯嘉德危機解除之後沒多久，邁克爾便離開了這群阿薩神族，啟動備用法陣最後的一次傳送機會離開了阿斯嘉德。

　　危機解除，他本來也就沒有再在阿斯嘉德呆下去的必要了。從最開始他就是奔著洛基去的，洛基獲得奧丁之力後的下一步無疑就是統治九界，地球勢必也免不了影響，這個麻煩必須被處理。而就算拋開這一層不談，洛基和他也有私人恩怨，獲得神力的洛基或早或晚遲早會找到他的頭上，所以與其等洛基找上門來不如先發制人、趁洛基計畫還未完全成型將其制服。

　　但不得不說的是洛基倒也真是光環強大，甚至有點幸運女神附身的嫌疑。包括托爾在內的參戰者或許都會覺得奧丁及時醒來、阻止了洛基神力的暴走是他們的幸運，但其實不然。事實是，奧丁的出手應該是洛基的幸運才對。

　　打到那會兒的洛基實則已是窮途末路，鋌而走險地把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龐大魔力爆發。那股神力固然澎湃強大，但卻已完全脫離了洛基自己的控制。假如當時奧丁再晚來個半分鐘，洛基可能就已經一勞永逸地被邁克爾解決了。

　　在一陣閃耀的火花中，穿著身全新鐵黑烏魯金戰甲的邁克爾憑空出現在了他的實驗室裡，被刻印在地面上的法陣也隨著最後一次傳送能力的消耗而自行消褪。

　　他站起身，解除盔甲走了出來。

　　「歡迎回來，先生。」雪莉悅耳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由於維度相隔的緣故，她同樣沒法從這裡給身在神域的邁克爾提供輔助支援。

　　「我注意到您帶回了一身新衣服。收穫頗豐？」

　　「算是吧，還有些別的東西。」邁克爾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到實驗台邊，「我們得準備一個容器，必須是足夠穩定而且足夠結實的容器，我會設幾層結界......」

　　「我很高興能再次配合您的工作。但在此之前，有個消息您可能會想知道。」雪莉打斷說，「馬克西莫夫小姐的隊伍在完成任務奪回權杖後的歸程途中大約三分鐘前失去了聯絡。最近的一支天劍搜查隊和一隊偵察用無人鋼鐵士兵已經在前去調查的路上了，也許您會想親自過去？」

　　邁克爾皺了下眉頭。他退回到這件神域鎧甲邊重新著裝，鎧甲系統重新激活。

　　「坐標發到我的屏幕上。」他說，「我去看看。」

　　***

　　連綿的火焰燃燒在森林間，幾十棵巨木被向兩側撞斷倒下。火焰沿著樹葉和灌木迅速蔓延，火光染紅了天際，照亮了地面上一條又深又長的裂痕。

　　黑色戰鬥機半個身子狠插在泥土裡，機身裂成了兩半，殘骸熊熊燃燒。

　　緋紅的混沌魔力掀開了一塊破碎的金屬板，旺達被黑煙嗆得劇咳了兩聲，腦袋暈乎乎地站了起來。她環顧四周，出聲問：「大家都沒事嗎？」

　　「沒......咳咳......沒事。」黛西扶著座椅扶手爬起來，半跪在地低聲喘息。其他人也陸續爬了起來，紛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沒事」。

　　「毒液......我看到他們從機艙裡掉下去了。」傑西卡說。

　　「別擔心......別擔心。」聲音傳出的同時，那黑乎乎的大傢伙狼狽地從不遠處的灌木裡爬過來了。共生體解除，毒液變回了記者埃迪‧布洛克。他沉重地喘了一陣，沖傑西卡友好地一笑：「多謝關心，我們都沒事。」

　　傑西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誰關心你們了？我只是隨口一說......那噁心的破玩意兒最好摔成爛泥才好。」

　　埃迪訕訕笑了笑，並不搭話。

　　「權杖。」黛西想起了什麼。

　　旺達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費了這麼大功夫才終於搶回來的權杖，還沒帶回家就又不知被什麼人突然劫走，眾人心情都不由一陣低落。

　　「......那個到底是什麼人？」格溫忍不住問，「或者說，什麼東西？」

　　「不知道。」旺達搖了搖頭，有些鬱悶地說，「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老闆解釋呢。」

　　「呃，壞消息。」黛西抱著胳膊，指了指天上，「你組織語言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旺達抬起頭，只見藍色尾焰有如流星經天，沉重戰甲吹散黑菸捲起颶風轟然落到了環繞的火焰中央。火光在他落下的瞬間被吹得彎下了腰，搖曳的火焰映亮了他厚實沉重的外殼。

　　邁克爾看了眼飛機破裂的殘骸，又掃過灰頭土臉的眾人，最後V型目鏡後的視線落在了旺達身上，似乎在示意她開口解釋。

　　「我們......遭遇了埋伏。」她組織著語言，說，「有個東西襲擊了我們。我們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防備。」

　　她詳細地向邁克爾描述了那個東西是怎麼突然間落到了機艙頂部，然後又是怎麼蠻橫地撕開艙門無視眾人奪走了權杖。然後她盡力描述了那個東西形象，不過這方面她所能做的也確實有限。因為當時外面沒有半點光源，機艙內的照明系統也在他進門後便被摧毀了。那東西給她留下的印象只有塊頭很大，很硬，力氣大得不講理，而且眼睛亮得像燒著的火焰。

　　邁克爾聽完，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燃燒的飛機殘骸處。他走進機艙，來到駕駛室的操作台前，伸手從鎧甲外部探出了兩條連接線接進了操作台的電腦裡。

　　高空墜落毫無疑問摧毀了飛梭的系統，但如果運氣足夠好，說不定還有未損壞的硬件殘留下來。

　　這次的運氣不算差。從無數損壞的線路和丟失的數據裡，他設法還原出了墜毀前僅幾分鐘內的影像。他看到了漆黑巨大的身軀撕開艙門，看到了它是怎樣不可阻擋地掃除了所有擋在它面前的障礙、奪走權杖跳出了機艙。

　　更糟的是，他認出了那個東西是什麼——儘管他暫時還沒法解釋這玩意兒為什麼會在這裡。

　　旺達湊到他身後看著恢復出來的影像片段，不由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毀滅者』。」邁克爾淡淡說。

　　「呃......那是什麼？」

　　視頻播放到最後一秒，畫面定格在了機艙內那模糊的巨影上。

　　「......一件被設計來毀滅一切的兵器。」他回答。

第二百四十三章 收穫和計畫

　　毀滅者，一套專為奧丁設計的鎧甲，是整個阿斯嘉德最強大的武器——很可能沒有之一。

　　和阿斯嘉德其他的任何武器都不同，毀滅者是由某種如今已無法被覆制的超強材料所打造而成，其堅固的外殼至少在阿斯嘉德已知範圍內是「絕對無法摧毀」的。這就意味著就連像奧丁那般足以摧毀九界的究極神力也沒法撼動毀滅者裝甲，而除了毀滅者之外就連神級金屬烏魯金也無此殊榮。

　　除去材料之外，毀滅者作為一件戰爭兵器其戰鬥能力也基本已經達到了放眼九界都無法超越的地步。首先它能提供沒有上限的恐怖動力（至少極限出力從未有人成功測出來過），然後它的裝甲可以變形、重新排列和修改物質密度，使它可以轉換到其它不同的形式，比如從固態轉換至液態。然後它還擁有能量釋放功能。從裝甲的眼部可以釋放白熱化的超高溫火焰，其中混雜著高溫、磁力還有九界中幾乎所有神明合力贈予的恐怖神力。

　　是的，所有神明，這就意味著不僅僅只有阿薩神族。

　　傳說上古時期，來自宇宙的天神組曾對地球的人類做過基因實驗，並對人類進行了長期觀察。如果他們決定這個種族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那麼他們將出手摧毀整個地球。

　　地球是九大國度之一，還是生命之樹的中心，作為九大國度守護者的阿斯嘉德並未坐視不理。但天神組太過強大，就算是對於奧丁來說也難以應付。所以他集結起了包括奧林匹斯神系的宙斯在內的其他地球諸神，讓最好的工匠打造出了名為「毀滅者」的戰甲，然後由最強大的諸神為它注入了神力。

　　之後奧丁親自穿上毀滅者出戰，那時的他已是基本無敵。穿著毀滅者的奧丁親自在地球迎戰了一整隊天神組，足見這套裝甲的強悍。

　　不過這套強大的兵器在原作故事中也不乏被旁人盜走加以利用的故事，甚至就連毀滅博士也曾駕馭過這套鎧甲，有很大可能這次也是有別的什麼人或勢力竊得了毀滅者的控制權。如果回程路上襲擊了隊伍的敵人真的就是這個毀滅者，事情絕對值得引起重視。

　　然後此次行動另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以太粒子了。

　　邁克爾在實驗室裡搭建起了寬高均為三米的立方體鋼化玻璃箱，外層嵌套著等離子能量力場，內部更是佈置了幾層法術結界。他抱著胳膊站在玻璃層外，看著暗紅色的以太流體在這層器皿內劇烈地翻騰滾動、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態，不斷衝擊著容器的四壁，就像水流在沖刷堤壩。

　　以太粒子目前的狀態極不穩定，並且無法被操控。說到底這件武器一開始就是為黑暗精靈種族專門設計的，他們以某種古老黑暗的方式利用起了現實原石一部分的威力——但僅僅是這一小部分的力量便已讓以太粒子成為了阿斯嘉德最忌憚的究極兵器。

　　除了由於其屬性因素能直接釋放毀滅性能量的力量原石之外，其他五枚無限原石都沒法直接發揮能力，它們非得借助特殊的設備或特定方式才能發揮起無限的權能。但神盾局和九頭蛇分別持有宇宙魔方那麼多年，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也僅開發出了其能力的冰山一角。對人類科技而言要想駕馭無限原石還是太困難了一點。

　　因此邁克爾覺得如果要想開發手裡這枚現實原石的力量，那麼他著手研究的側重點應該還是在魔法上。

　　就像初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留下了對時間原石運用的法術咒語，理論上說邁克爾也可以自創法術咒語來運用現實原石的力量，並且有阿戈摩托留下的時間咒語作為參考借鑑，難度應該也會稍微降低一些。但就算如此這也是難度係數極高的嘗試，能駕馭原石力量任意修改現實法則的咒語肯定得是最高階的法術咒語，至少得是至尊法師級別的頂尖秘術大師才可能創造。而且這還是個十分危險的嘗試，無限原石裡蘊含的能量對絕大部分生物來說都絕對是毀滅性的，操作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能量反噬，運氣不好整個地球都被這枚小小的石頭炸飛也不是不可能。

　　邁克爾抬手凌空虛劃了一下，拉下了一個投影操作界面，接著伸手在界面裡輸入了六位數密碼。面前裝著以太粒子的鋼化玻璃容器登即沉到了實驗室的地底，地板緊跟著合攏，光滑得看不出一絲縫隙。

　　研究原石的事急不來，還需從長計議。邁克爾計畫之後有空再去找奇異博士就此探討一下，斯特蘭奇保管了時間原石這麼久，想必對此應該也有些新的心得才對。

　　接下來他的注意又回到了這趟阿斯嘉德之行帶回的新戰甲上。

　　「新衣服挺不錯。」雪莉問，「您還想要做些別的改裝嗎，先生？」

　　邁克爾聳了下肩：「暫時也沒什麼可以升級的地方了。」

　　神域裝甲的首戰表現相當令人滿意，融合了振金、克里合金和烏魯金而且還獲得了奧丁賜福的裝甲確實相當給力，硬抗擁有天父級神力的洛基的攻擊也毫無壓力（儘管洛基只能算個半吊子）。

　　「準備給它換層塗裝吧，我不大喜歡這個顏色。」邁克爾說，「另外重新激活全球監控項目的進程，該繼續之前沒做完的工作了。」

　　「唔，在此之前，伊麗莎白‧貝蒂小姐讓我提醒您，您這兩天回來後該抽空去趟公司了。」雪莉說，「公司這周之內就準備要開年會了，她說如果您能騰出空最好還是親自到場。」

　　「年會？這麼快？」邁克爾揚了下眉毛，「好吧。那告訴她我會去的。」

　　邁克爾想了一下：「這麼說來......是不是已經快要聖誕節了？」

　　「是的，還有十一天就到平安夜了，先生。」雪莉說道，「也許您會想要休個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那下誰扔的？

　　雪花輕飄飄地落在一座座屋頂上，家家戶戶壁爐裡的火悄悄地燃了起來，宛如漆黑深邃的夜裡飄落下萬千的羽毛，夜空澄澈如洗。

　　聖誕節到了。

　　不僅僅是在地面上，懸浮在地表軌道的龐大母艦裡同樣也被感染上了歡快的聖誕氣息——至少在核心基地的部分是這樣。從訓練室到休息區再到中央大廳，每一條通道上都被佈置滿了彩色的霓虹燈，所有的轉角都被放上了聖誕樹。

　　大廳裡的聖誕樹是最特別的一株，它用的是被專門帶回來的冷杉樹，樹上掛滿了各種綵帶和綵燈之類的裝飾品。入口處的門框上方故而被掛著一個會唱歌的小綵球，每當有人推門進來它就會一邊旋轉一邊唱起一支聖誕頌歌，同時把五彩繽紛的彩光投射在大廳地板上。

　　這是黛西的主意。反正在任務被派發下來之前他們也不像是有什麼急事的樣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大家趁著聖誕節一起聚在一起開個派對什麼的，還有助於增進團隊成員間的情感交流。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多數人的投票通過，只不過不知算不算有意地，每個人都默契地閉口未提向老闆報告這次派對的事。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讓老闆知道了他們的小計畫，那派對可能就開不成了。

　　這種時候格溫的蜘蛛網在用作裝飾時就派上了用場，然後皮特羅在一分鐘內佈置好了所有聖誕樹。緋紅女巫在大家的起鬨聲裡勉為其難地用混沌魔法在大廳靠牆側變出了個三米多高的法術聖誕樹，整株樹從頭到腳完全都由魔力構成，軀幹像半透明的紅色水流一樣流淌，枝繁葉茂，細節栩栩如生，就像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眾人在她完工後不吝地鼓起掌表示讚歎，小女巫還以不大好意思的微笑。

　　黛西、旺達、皮特羅還有格溫在沙發那塊兒玩起了枕頭大戰——當然禁用超能力，否則很顯然誰也別想打中誰。女偵探傑西卡‧瓊斯一如既往地翹腿坐在吧檯前，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威士忌。她坐在吧檯靠右，而某九旬老兵則坐在靠左。兩人都出神地各喝各的悶酒，互相都不搭腔。

　　埃迪‧布洛克端著酒杯在兩人中間坐下了。

　　「喲，肌肉不錯。」他先沖冬日戰士晃了下杯子，「你怎麼鍛鍊的？我之前也一直想練個像你那樣的肌肉，但總是沒成功......」

　　冬兵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那種標準的「心情不好看誰都不順眼」類的眼神。

　　好吧其實他並沒有心情不好，他只是日常都掛著這幅表情而已。埃迪硬生生把後半截話嚥回去了，乾笑了一下：「好吧，也許我還是......不打擾你了。」

　　然後他扭過身子，轉向了右側漂亮的黑髮女偵探。

　　「離我遠點。」女偵探喝了一大口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又被某人一個不留神吃掉。」

　　「嘿！那是毒液，不是我......再說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埃迪抗議。

　　傑西卡分毫不讓：「如果是你連續兩次差點被個又臭又噁心的東西吃掉，我保證你能記住一輩子。」

　　「可你知道我們那時候是被人......好吧無所謂。」埃迪屁股反而挪近了一些，「我道歉還不行嘛，嗯......還有毒液，我可以代替他道歉。」

　　「你不能代替我道歉！」毒液抗議。

　　「是的我可以。」埃迪做出誠懇相，「毒液說他很抱歉之前失控，他有在認真反省，希望你原諒他給他一個重新做人......不對，是重新做共生體的機會。」

　　「P！放我出去讓我親自跟她理論，你簡直慫得讓我們沒臉見人。」毒液繼續抗議。

　　傑西卡挑了下眉毛，看了他片刻，接著一仰頭喝光了又一杯威士忌，輕笑：「行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也許能考慮勉為其難原諒他。但你還是得轉告他，他長得太醜了——就算是以個寄生蟲的標準。」

　　毒液繼續咆哮，然而繼續得到了無視。埃迪碰了下她空蕩蕩的杯子：「我一定轉告給他知道。」

　　傑西卡重新給自己斟滿了一整杯威士忌。埃迪盯著她杯子裡逐漸上升的金黃液體，看著她再次舉杯，不由道：「話說你喝這麼多......真的沒問題麼？」

　　傑西卡又一口喝了半杯子，抹了下嘴：「我不像一般人那樣容易醉。」

　　「唔......所以你計畫整晚都在這裡喝，直到趴下為止？」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主意？」

　　「也許......」埃迪試探性地向身後沙發那塊一指，「你可以考慮加入他們？」

　　傑西卡輕輕一笑：「算了吧。那是小孩子的遊戲，我才不會......」

　　啪！雪白的枕頭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帶著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拍在了女偵探的後腦上。

　　「......」

　　傑西卡身形倏地彈起，一把拉開椅子，反手抓著枕頭便沿原路扔了回去。首當其衝的格溫反應奇速，她纖細的腰肢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韌性、上身一個九十度後仰，白花花的枕頭帶著怪力呼地貼著她鼻尖掠過，啪地打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格溫長出一口氣：「好險好險......」

　　女偵探捋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氣勢洶洶地跳了出去：「剛剛那下是誰扔的？」

　　埃迪：「......」

　　枕頭大戰變得愈發激烈，大廳內的氣氛活躍到了最高潮。直到格溫動作敏捷地避過兩枕頭，跟著嫻熟迅速地抓起一隻針頭甩手反擊。枕頭在她充沛擲力下迴旋著飛出，被瞄準的黛西急忙側跳閃避，枕頭像枚破空的迴旋鏢直飛向門口。大廳入口的自動門恰在這個瞬間緩緩滑開了，門框上的彩色小球開始吟唱其了聖誕頌歌。格溫瞳孔猛地收縮，驚恐地驚叫出聲......

　　......她看到穿著身黑色風衣的老闆出現在了門口，恰巧站在她枕頭的去路上。

　　邁克爾輕巧地偏了下頭，白色的枕頭從他身側呼嘯掠過，飛進了過道，被合攏的大門關在了外面。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上面那綵球仍在咿咿呀呀地唱著頌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造物

　　邁克爾突然地出現在門口，大廳的氣氛略微僵住了那麼個幾秒鐘。旺達把手藏在背後，悄悄發力，把靠牆一側混沌魔法變幻出的聖誕樹撤銷了回來，心裡默默地希望老闆沒注意到。

　　直覺告訴她，老闆肯定不會喜歡看到她把魔法用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地方。

　　直到皮特羅尷尬地打個哈哈，說：「哈，老大，這麼晚了你還親自......親自來這辦公啊？」

　　他話一出口便引來了眾人像看白痴一樣的鄙視。

　　邁克爾目光淡然地朝沙發前的幾人望去。黛西反應迅速，毫不猶豫甚至還有些嫻熟地秒賣了隊友，指著格溫說：「她！剛剛是她扔的。」

　　格溫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埋怨她的不講義氣，隨即支支吾吾地說：「呃，那個......是意外，意外。我沒想到......」

　　她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最後兩句說了什麼沒人聽清。

　　邁克爾面無表情地左右環顧，目光掃過大廳裡用蜘蛛絲裝飾起來的各種掛飾，看了會兒那棵被掛得花花綠綠的冷杉樹，最後目光又在門框上那個吵鬧不止的綵球上停了片刻。

　　「呃，好吧。」黛西舉起手，「這些......這是我的主意。因為畢竟是聖誕節嘛，我想反正我們暫時也沒什麼事要做的樣子，與其這麼冷清著還不如辦個派對什麼的......」

　　好吧，目測感覺是搞砸了。黛西在心裡說。她預感肯定是免不了一頓批評教育了，搞不好還得有點懲罰，比如扣工資或者額外增加訓練負擔什麼的......

　　「佈置得還不錯。」邁克爾淡淡說。

　　看到沒？就說了......誒，等等，他剛剛是不是用了「還不錯」這個詞？

　　不僅黛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投來了訝然的目光。

　　這是什麼情況？老闆吃錯藥了？

　　「玩得開心。」

　　說完這句話，邁克爾便不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只在他臨出門前最後朝旺達比了個手勢：「女巫，過來一下。」

　　「哦。」

　　旺達應著，起身向外走去。她經過黛西身邊時後者用力地衝她擠眉弄眼，用唇語加手勢無聲地對她說了句「加油」。旺達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

　　「我看過你之前的任務報告了。」邁克爾雙手抄在口袋裡，對旺達道，「你在任務裡提到說混沌魔力在一瞬間得到了暴漲？」

　　「是。」旺達點了點頭，有些困惑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好像力量是突然之間從身體深處竄出來一樣......不對，更準確點說應該像是從四面八方被吸引過來的。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好像無窮無盡的力量都觸手可及，只要我伸手就能汲取到無限的力量......」

　　「是這樣麼。」

　　旺達仰起頭看著他：「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邁克爾乾脆地回答，「我對混沌魔法的瞭解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如果一定要說這件事足以證明什麼的話，那就是你還擁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無窮潛力吧。汲取能量、操控混沌魔法對你來說簡單得就像是本能，和其他法師不同，這是只屬於你的天賦。如果加以開發，你應該遲早能徹底掌握這種力量吧。」

　　他拍了下旺達的肩膀。

　　「如果身體有什麼別的狀況再告訴我吧。沒別的事就回派對去吧，聖誕快樂。」

　　他說到「聖誕快樂」時那一貫緊繃著的語氣似乎略鬆動了一些。分明只是一句平常的祝福語而已，不知怎麼聽到他說出來就令人莫名安心。

　　也許正是有這樣的因素，旺達才突然腦袋發熱地突然問：「那，邁克爾......你的聖誕節有安排嗎？」

　　正準備走開的邁克爾腳步頓了一下，側過了半個身。

　　「沒什麼特別的。怎麼？」

　　「那也許......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沒什麼別的特別的約會，可不可以跟我......我們......我們一起去吃個飯什麼的......」

　　邁克爾動了下眉毛。

　　「不是，我是說叫上皮特羅、還有格溫一起......你知道，聖誕聚個餐什麼的......」

　　「我會看看接下來哪天有時間。」他應下來了，隨即便沿著過道繼續走開了。

　　旺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

　　他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嗯......所以這到底算不算是最終鼓起勇氣說出來了呢？

　　***

　　某處。

　　機械的軀體躺在透明的搖籃裡，數隻機械臂懸在正上方對它進行著作業。激光束沿著它流線型的光滑軀體向下滑動，勾勒出了一條條紅光的紋路。

　　漆黑的巨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腳步沉重得像鉛錘墜地。

　　來自阿斯嘉德的毀滅者裝甲，而棲息於其中的，正是奧創。

　　準確點說，這已經不是先前的奧創了，而是自殘存的程序碎片中誕生的新智能，只不過其程序架構和代碼仍沿用了和之前相同的版本，就像是靈魂的延續。

　　之前版本的奧創確實是被徹底摧毀了，只不過最後剩餘的一點程序碎片在之前黑進鋼鐵俠盔甲的系統時留有那麼一塊相對稍微完整一點的碎片。不過那終究只是碎片而已，按理說很快應該就會在托尼‧斯塔克後續的清掃作業裡被發現、被清洗進而被徹底根除。

　　但很顯然他沒有。不僅這個殘存程序沒有被發現，他反而還作為奧創靈魂的延續浴火重生了，一直棲息在鋼鐵俠戰衣的系統內沒有被發現。就算是對功能完善、程序完整的奧創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也十分困難，更不提是這麼一段失去了自主意識的程序碎片了。實話說，就連這個新的奧創自己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苟活下來的，簡直就像他有個冥冥之中的守護天使。

　　毀滅者雖然最初被打造出來是作為奧丁的鎧甲，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穿上過它了。阿斯嘉德之後為毀滅者造了個遠程遙控的裝置，可以允許駕馭者通過一個魔法頭箍對它進行遠程遙控。這套鏈接裝置雖是通過魔法打造，但奧創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程序也可以侵入。於是他通過這個漏洞從鋼鐵俠盔甲裡轉移進了毀滅者裝甲。

　　而現在，他正在打造一個全新的造物，一個與眾不同的東西。如今他已基本完工，只差最後一個要素了。

　　所有的激光束都停止了工作，紅色條紋像被烙印進了這具機械軀殼一般，紅芒逐漸消散。最後一隻機械臂用細長的指節夾起了一粒金色的石頭，一寸寸地接近這具軀殼，將石塊嵌在了他的額頭。

　　心靈原石，從洛基的權杖裡提取出的無限原石。

　　原石被嵌進去的一剎那，強烈的金光像一輪太陽般爆發。機器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刺出了萬丈金芒。

第二百四十六章 焦慮

　　「托尼，托尼？」

　　托尼‧斯塔克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感覺就像腦袋被人攪拌成了一大團漿糊。他暈乎乎地坐起來，拍了拍腦門，努力恢複眼睛的聚焦功能。等他勉強適應了刺眼的白色燈光，他才終於從眼前凌亂一片的機械器件和電路板中判斷出了這是自己的實驗桌。

　　他想起來了。過去七十二個小時他幾乎都泡在實驗室裡工作，他一直持續不斷地保持著清醒、直到身體的一切機能都不再允許他清醒下去。

　　他下意識看了眼表，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昏睡了四個小時。他再向旁邊看了一眼，看到穿著件白色短袖襯衫的史蒂夫‧羅傑斯站在邊上，疑惑地看著他。

　　「你沒事麼，托尼？」他問。

　　「我......沒事。」托尼擺了擺手，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揉了下眼睛。

　　「有什麼事嗎，隊長？」

　　「聖誕派對，你說要狂歡的。大家都已經到大廈裡來了。」羅傑斯聳聳肩，「你還記得的，對嗎？」

　　「哦，對，派對......當然是，我記得。」托尼拍了下腦門，「只是......等下，今天已經聖誕節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號，平安夜。」羅傑斯皺了下眉，「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也許你可以繼續在這裡休息，我們自己也能......」

　　「什麼？不用，完全不用。我狀態好的很，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實驗台邊走出來，像是要用行動來證明他的狀況很適合參加派對。羅傑斯看著他虛浮得像要飄起來的步子，皺了下眉。

　　「認真的，你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托尼？」

　　托尼還沒來得及回答，賈維斯的聲音便十分及時地響起：「斯塔克先生此前的上一次入睡是七十二個小時之前。」

　　「沒讓你多嘴，賈維斯。」托尼不悅道。

　　「你應該多注意休息。再怎麼說......」

　　「行了我知道。」托尼有些不耐煩地擺脫了「政委」的批評教育，快步向衛生間走去，直接逐客道，「你回去跟其他人一起等著吧，我洗把臉就來。」

　　......

　　應該說不愧是有斯塔克風格的大手筆，聖誕夜的復仇者大廈整個頂樓都激活了光學迷彩設置，屋頂整個兒變成了透明的。雪花像漫天鵝毛飄揚而慢悠悠地落下，一片片沿著透明的屋頂滑落，夜空一片澄澈。

　　托尼入場時多數復仇者都已經到齊了。在場的有史蒂夫‧羅傑斯、山姆‧威爾遜（獵鷹）、詹姆斯‧羅德上校（戰爭機器）。娜塔莎和克林特這特工二人組也難得地到了場。蜘蛛俠暫時不在，因為平安夜他得陪梅嬸一塊過，不過時間稍晚一點等梅嬸入睡後他應該也會加入進來。

　　雷神托爾在為之前洛基的事善後完畢之後也回到了中庭，這次他的主要任務是尋回毀滅者裝甲。所以今天他也難得有機會地參加了這次聖誕派對，甚至熱情地帶來了阿斯嘉德神域特產的陳釀千年的美酒（不過多數人都選擇了敬而遠之沒敢嘗試）。

　　托尼今天格外地沒有心情。他只象徵性地和與會的人們聊了一下，甚至和最好的朋友羅德也沒怎麼多談，隨即便一個人坐到沙發上不說話了。

　　這無疑是相當反常的，一點也不像派對上的托尼‧斯塔克。

　　羅傑斯到他身邊坐下了。

　　「沒什麼精神？」他把一杯酒放到了托尼面前的桌上。

　　「如果你有七十二個小時沒闔眼，你也會是這樣。」托尼沒碰酒杯，直接仰躺進了沙發裡，改口道，「哦，當我沒說，我知道你不會。」

　　羅傑斯以一副像在辦公事一樣的嚴肅表情看著他：「不是那麼簡單而已。你一直都有什麼心事，自從你之前跟托爾去了趟神域回來之後就嚴重了。事情和那有關，對嗎？你們在那邊經歷了什麼？」

　　復仇者們大概都知道了十來天之前鋼鐵俠和雷神有一趟二人神域之旅，也大致聽他們粗略地講述了洛基試圖篡奪王位、最終被成功制止這麼一回事。但他們兩人對此事的描述都相當模糊，對跟洛基交戰的過程也說得輕描淡寫。但自從那次托尼回來之後便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實驗室裡。羅傑斯能很明顯地看出來，那趟經歷並不像他們隨口一筆帶過的那樣簡單。

　　「沒什麼。」

　　「我問過了托爾，但他也沒提及詳情。他只說你打得很不錯，戰鬥得十分優秀......」

　　「優秀？全程躺屍的優秀戰士？」托尼嘲諷般地笑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嘲諷的對像是自己。

　　羅傑斯閉上了嘴，看了他一陣。

　　「所以這就是原因？」他問，「你受到了挫折，自信心受到了打擊。所以你才終日悶在實驗室裡，不眠不休地想搗鼓些新玩意兒出來？」

　　打擊？是啊，他是受到打擊了，而且還遠遠不止這麼一次。

　　之前他還天真地以為，鋼鐵俠的技術就是世界和平的曙光，他以為穿上鎧甲化身鋼鐵俠他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可很快他發現他錯了。殘酷的現實和接二連三的強大敵人一次次地粉碎了他的幻想，也把他爆棚的信心踩踏得體無完膚。

　　最開始是阿爾德里奇‧基里安，那個自稱「終極生物」的絕境戰士首次正面擊潰了他的戰甲，讓他第一次認識到了鋼鐵俠盔甲並不無敵。接著他又先後遇到了克里機器人，阿斯嘉德的雷神，然後是一支外星軍隊。接著是在復仇者大廈暴走的浩克，最後還有之前在阿斯嘉德面對的洛基。

　　每一次戰敗都讓他更進一步地認識到鋼鐵俠技術的不足，他被迫看清了現實，明白了鋼鐵俠還遠遠不足以對付那些真正的威脅。

　　哦對了，還有奧創，那個他本以為是自己設計用來解決麻煩的造物，結果反倒變成了麻煩本身，而且還出奇地陰魂不散。奧創貌似還從阿斯嘉德偷走了某個不得了的鎧甲，據托爾向他的描述，那是一套「不可能被阻擋」的盔甲。

　　「你沒法把世界扛在肩上，托尼。」羅傑斯開導說，「再怎麼說你畢竟只是個人類，一個人所能做到的終究是有限的......」

　　「哦，是麼？可我就知道還有那麼個人類，他同樣靠著單兵盔甲作戰，可他比鋼鐵俠要強大十倍......不對，一百倍。」

　　羅傑斯搖頭：「戰鬥靠的不只是槍支和裝備，托尼。戰士本身同樣重要。」

　　托尼倏地從沙發裡站了起來，大聲說：「行了，這說的可不是在打***。時代在變，隊長，靠精神和意志就能打勝仗的好日子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在意識到自己嗓音過大吸引了過多不必要注意時及時住了嘴。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感覺很累。托尼扭過頭，在眾人的注視中快步離開了會場，又朝著他的實驗室去了。

　　力量，這才是現在的鋼鐵俠最需要的東西，也是現在的復仇者最需要的東西。

　　他需要比現在強大得多的力量。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出籠的惡魔

　　阿根廷。

　　時間已是深夜，街上已幾乎沒有什麼行人。黯淡的路燈淒慘地照亮了狹窄的人行過道，兩側背著光的房屋被照耀出了猙獰的輪廓。

　　打扮時髦的金髮美女一手抄在牛仔的褲兜裡，悠悠然地在昏黑的街上走著。她手機放在耳邊，喋喋不休地和電話對面的人聊著些什麼瑣碎的話題。

　　磚石路上的下水井蓋被人從下方推開，緩緩地挪向了一旁。蓬頭垢面、黑髮凌亂的女人從下面爬了出來。她渾身髒兮兮的，全身沾滿了來自下水道的污穢物，那身外套勉強能看出原本或許是白色的。她爬出來後左右環顧，目光很快鎖定到了那個背對著她正在通話的女人身上。

　　她鑽出來，順手重新蓋上了井蓋，接著快步地衝到了那金髮女人身後，一把按著肩膀將她轉了過來。

　　也許是她又髒又亂的形象再加上夜裡這靜謐的背景實在太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老式恐怖電影，金髮美女在扭頭看到她的瞬間就不禁尖叫出聲。白衣女人不得不努力安撫這位受驚的女士，露出儘可能友好的表情，用英語說：「拜託，我只是需要你的手機。」

　　轟！

　　那被她蓋起的下水井道蓋子像被人從內部轟了一發坦克炮一樣高高地飛了起來，灼眼的火柱從下水道裡衝天而起，像一條垂直升空的火龍。被加熱成烙鐵紅的井道蓋哐當地從高空落下，摔回地面時已經嚴重變了形。

　　白衣女人失去耐心了，她大吼了一聲「給我該死的手機」，一拳打在了這金髮女郎臉上，暴力躲過了手機。跟著她大喊了一聲「快逃」，那女人急忙慌亂地扭頭跑開了。

　　時間不多了。白衣女人語無倫次地嘀咕，她用哆嗦的手指儘可能快地操作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撥通後她把手機放到耳邊語速極快地說了一串什麼，但話音被緊隨而來的爆破聲淹沒了。地面在一聲轟的爆響中被炸開，紅熱的鋼筋從地底刺出。一個影子從火海中走了出來，那是個通體滾燙的男人，皮膚下透著紅光，彷彿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纖維都在燃燒。

　　女人用力地按下了手機上某個按鍵，看到屏幕裡跳出了「信息已發送」的字樣，不由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感謝上帝。」她說。

　　男人舉起了手。無邊的金色火光從他掌心爆發，瞬間將女人的身形淹沒。數千度的高溫瞬間將她蒸發，只在地面上留下了焦黑的深坑。

　　***

　　托尼‧斯塔克急躁地把實驗桌上的東西一把掃到了地板上，跟著順手將面前懸浮屏裡的一套新戰甲設計圖紙揉成了團，扔進了界面角落的垃圾簍圖標裡。

　　這已經是他這些天否決掉的第三十七種設計了——就在他想出來這三十七種設計方案以後。

　　還遠遠不夠，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鋼鐵俠都遠遠達不到他所期望的目標。他是個天才不假，他的發明創造領先這個世界一整個世代，但這仍然遠遠不夠。說到底人類當前的科技水平畢竟還是有極限的，無論他怎麼絞盡腦汁都沒法用這有限的材料和技術讓鋼鐵俠去和神匹敵。

　　「也許您該採納隊長的建議，先生。」賈維斯一邊指揮機械手幫他打掃滿地凌亂的設備零件，一邊溫和地說，「您可能需要休息。」

　　托尼煩躁地坐到了座椅上，沒有說話。

　　就像他向隊長說的，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十分明顯，要想保護地球、抵禦各種最高級危機目前的鋼鐵俠還差的太遠。可他做不到，卻有別的人能做到。

　　黑騎士。

　　第一次遇見那傢伙就是在交戰阿爾德里奇‧基里安的時候。絕境病毒讓他首次認識到了鋼鐵俠技術的侷限性，也是他第一次被正面擊潰。然而在面對鋼鐵俠完全無能為力的對手時，黑騎士卻三兩下就把基里安打發了，輕鬆得就跟玩一樣。

　　如果說那次還只是間接比對的話，那麼在復仇者大廈那次則就要更直觀得多。

　　奧創操控了他在復仇者大廈內的所有戰甲，一齊發起進攻。黑騎士面對那麼多套鋼鐵俠盔甲，幾乎就像砍瓜切菜一樣一招一個地把他引以為傲的戰甲全部拆得七零八落。甚至還有反浩克——儘管那套戰衣當時並未完工，但卻也已經具備了他構想中的基本能力。然而搭載了多個反應堆而獲得了極限馬力的反浩克裝甲一拳下去，卻仍只被那黑騎士單手就架了下來。這說明黑騎士身上那套常規型號的鎧甲便已經獲得了和反浩克相當——甚至更強——的馬力，更說明對方的技術已經全面超越了鋼鐵俠。

　　最後也就是最近在阿斯嘉德的那一次。托尼和托爾兩人合力對陣洛基，在洛基手中卻完全沒半點還手餘地。平心而論，洛基確實已經是他自成為鋼鐵俠以來所面對過最強大的敵人了。那種統治級的壓迫力跟至今為止的任何敵人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這是首個讓他覺得「沒有戰鬥的意義」的敵人，那是無論用什麼樣的戰術策略都不可能彌補的實力溝壑。

　　然後又是黑騎士，又是那個人站了出來，這次換上了一套更加神乎其神的鎧甲。他憑著那套戰衣跟洛基打得昏天黑地，難解難分。托尼甚至不知道這傢伙到底還能不能算是個人類了。

　　所以是的，他的確受到了刺激。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空前地需要強大的力量。

　　但在實驗室裡連續十多天的努力後，十分顯然，他進展並不順利。

　　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鋼鐵俠技術提升到那樣的水準。

　　「先生，」賈維斯說，「您有條緊急消息。」

　　「接進來。」托尼疲倦地揉了揉鼻樑。

　　線路接通，一個女人的聲音通過實驗室的立體環繞揚聲器傳了出來。她呼吸紊亂，語氣急促，聽起來就像一邊被餓狼追捕一邊說話一樣。

　　「我知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托尼，但我是瑪雅‧漢森，我們曾見過面。還有......我是絕境病毒的設計者。簡單點說這裡有兩個壞消息。第一，我可能已經死了。第二，絕境病毒不見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找到答案？

　　瑪雅‧漢森是一位優秀的生物學家，主攻基因序列重組方面。多年前她曾在瑞士和托尼‧斯塔克見過面，他們還曾有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不過理所當然地，托尼已經不記得了。事實上他從不記得絕大多數跟自己有過類似經歷的女人，因為那數量實在太多而且他也從沒費心去記。

　　在那之後瑪雅加入了阿爾德里奇‧基里安的團隊，她開發出絕境病毒、創造了絕境戰士。之後基里安被扳倒，他所創立的那AIM的組織也隨之垮台。但瑪雅並未就此停止研究，一個新的東家看中了絕境的潛力，把她招募了進去，重新設計並改良了絕境病毒。直到他們決定把絕境賣給一些極度危險的買家，這讓瑪雅決定了要擺脫他們的控制，把這個糟糕的消息告訴她所認識最有機會替她糾正錯誤的人——鋼鐵俠。

　　而那個招募了瑪雅‧漢森的人，絕境技術新的擁有者，他的名字是科林‧四十四。

　　「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大家的到場。」留著地中海髮型的科林站在講台上，面帶笑容地向所有來賓進行展示發佈，「今天我要向大家展示的不僅僅是一項先進的科學技術，它更是未來。允許我向大家介紹——絕境病毒！」

　　他招了下手，身後巨大的電子顯示器上畫面切換，出現了變異的DNA模型，人體結構圖配以一系列複雜的說明。

　　「絕境病毒通過其特殊的納米電子管，它可以深入人體的自我修復系統完成基因序列的修改重組。人體自我修復系統會以新的目標運作下去。這就是人體絕境如何誕生。絕境將可以滿足你們的一切要求，絕境被設計於創造適應未來的人類。女士們先生們，我在這裡告訴你們的是，絕境就是我們的未來......」

　　一個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未來。站在台下的托尼‧斯塔克聽到這裡時不由在心底暗道。

　　「先生。」一個男人走到了他身邊，面部肌肉有如刀刻。他用任何人都會感到不適的眼神瞪著托尼，冷漠說道，「麻煩把你的箱子給我檢查一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托尼腳邊的黑色手提箱。

　　從托尼進門起他就開始黑進這家公司的系統了，看起來他們這會兒終於發現了這個安全漏洞。不過可惜太晚了，他們還沒察覺一個更大的「安全漏洞」已經混進了他們的拍賣現場。

　　「好的，讓我給你解個鎖。」

　　托尼拿起手提箱，伸手在鎖扣的某處一按。

　　斥力光束猝不及防地從黑色提箱中射出，冷不丁將他面前這個男人擊飛出了大半個大廳。手提箱的黑色外殼自動切換，變幻成了紅金雙色的配色。手提箱開始變形解體，逐漸伸出了臂鎧、腿鎧，然後是軀幹，兩秒內便將托尼‧斯塔克整個人包裹進去，化身為了無敵的鋼鐵俠！

　　這是脫胎於MK5號公文包的摺疊技術，只不過如今他的技術已成熟了太多。不像MK5那樣戰力和功能都有限的簡易鎧甲，他身上這套全新的摺疊鎧甲有著不輸給任何一套常規型號鎧甲的作戰能力，配備了鋼鐵俠所有類別的常用武器。

　　拍賣會場陷入了全面的混亂，所有來客都從各個安全出口慌忙地逃竄了出去。

　　四個絕境戰士，這是盔甲熱能掃瞄顯示給托尼的結果。四個男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包圍上來，他們皮膚下燃著不滅的火焰，肌肉的每根線條都像在燃燒，眼睛裡像能噴出火來。

　　全新的絕境病毒，被瑪雅升級過的版本，相比當初她提供給基里安的更加完善。

　　斥力光束在四個敵人一起衝上來之前擊飛了其中一個，另外三個成功衝到了他面前。托尼強有力的一拳打碎了一個人的下巴，又抬腿踹翻了一個，可跟著就被剩下一人狠狠按在了地上。三個絕境戰士把他摁倒在地，盡全力地用他們三千度的手指試圖撕開他的裝甲，火熱的溫度直透其內。

　　托尼右足底部推進器啟動，右腿陡起，猛地踹飛了一人。然後他左掌的斥力炮炸退了按著他右肩的絕境戰士，右手手背上彈出了鈦合金鋼刀，一刀斬斷了左邊那絕境戰士的胳膊。

　　鋼鐵俠鎧甲推進火焰噴射，他抽身退出，跟幾人拉開了距離。

　　他曾經被絕境擊敗過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托尼‧斯塔克不僅僅是個戰士，他更是個科學家，一個擅長解決問題的人。自從第一次和絕境交過手，這東西就不再是個威脅了。

　　他抬起右臂，激活了前臂鎧上的泰瑟槍。經過他特別設定的脈衝附在電鏢上發射，分別擊中了四名絕境戰士。電流瞬間流遍了絕境戰士的身軀，他們痛苦地慘叫，全身透出的紅光都逐漸消褪，就彷彿他們體內的火焰被人澆滅了一樣。

　　托尼終究是找出了絕境病毒的弱點。絕境的機能被暫時麻痺，四個絕境戰士同時倒下。

　　鋼鐵俠搞定四個絕境戰士的空檔裡，拍賣場裡的人已經逃了個乾乾淨淨。就連科林‧四十四，那個持有絕境病毒的老頭兒本人也從後門溜了出去。不過他顯然有些慌不擇路，因為他把拍賣帶來的絕境病毒樣品都留在了台上。那個箱子保持著打開的狀態倒在展示台的地板上，裡面靜靜地躺著兩劑裝填了絕境的注射器。

　　這老頭兒只是個小角色，掀不起什麼波瀾。如今絕境的創始人瑪雅‧漢森已死，幾分鐘內托尼就能黑進這家公司的數據庫把她留下的一切絕境數據都刪個乾淨。然後他再打幾個電話，自然會有人抓住這個老頭，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再動手。

　　所以，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托尼走上展示台，半蹲下來，從那開著的箱子裡撿出了一劑絕境病毒的注射劑，隔著顯示器盯了它良久。

　　賈維斯出聲道：「先生，您不會是想......」

　　「我就是在這麼想。」托尼低沉地說，「這個......也許就是我們在找的答案。」

第二百四十九章 處理方案

　　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的基地。

　　一道又一道大門在羅斯將軍面前打開，每一扇門後都列隊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中的每個人都在羅斯將軍走過時標準地立正敬禮。還有三名穿著身外骨骼盔甲的士兵跟在將軍身後，他們的兩肩部分都印著「帕索科技」的字樣。

　　穿過最後一道門，他們來到了巨大的牢籠前。羅斯將軍向單向玻璃後的操作人員打了個手勢，操作台前的人即刻按下按鈕，啟用了牢籠牆壁的透明化功能。

　　穿著囚服的男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裡。他穿著無袖的白色囚服，赤著腳，留著一大把不加修剪的鬍子，模樣就像個流落荒島的野人。他在注意到牆壁被激活透明時扭過了頭，冷冷地朝羅斯將軍望了一眼。

　　羅斯將軍用手勢示意身後三人留在門口，自己走近到了牢籠前兩三步的位置。

　　「班納。」他說。

　　布魯斯‧班納，被他所囚禁的犯人，抱膝坐在那兒，似乎甚至懶得站起身來。

　　「已經好幾個月了。」羅斯將軍雙手負在身後，語氣毫無波瀾地說，「如果你願意改變心意，現在差不多也該是時候了。」

　　班納嗤笑了一聲。

　　「是麼，已經幾個月了嗎？」他只瞥了羅斯一眼便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背對著他說，「反正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浩克的血，是麼？既然如此，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那還並不足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伽馬科學家，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們完成任務。」羅斯將軍頓了一頓，「只有你才能幫助自己，班納。我知道你想治癒浩克，我知道你之前絕望到通過網路聯繫了一個不靠譜的大學教授來幫助你實現願望。而現在我就是在提供給你這樣的機會。你的智慧加上我所擁有的資源，我們一起，一定可以找到治癒浩克的辦法。」

　　羅斯將軍說的有一點倒確實不假，那就是班納之前的確有一陣子做夢都渴望能找到方法消除浩克的存在。為此他找到了塞繆爾‧史登，那個瘋狂的大學教授。結果他並沒能如願治癒浩克，而且他的嘗試反而間接地催生了一個新的惡魔——憎惡。

　　「省省吧。」班納頭也不回，「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羅斯，你我都清楚地知道你根本對治癒我沒有半點興趣。你感興趣的只有怎麼把浩克武器化。我猜你已經在做了，對嗎？浩克軍團的生產？只是你遇到了沒法攻克的難題，這才是你需要我的部分對麼？」

　　羅斯沉默了半晌，倒也不否認。

　　「但我們仍可以相互幫助，班納。」他說，「你幫助我們，我們就能給你你想要的——消除浩克，變回普通人，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去。而我們也可以得到我們所需要的超級軍隊。大家都皆大歡喜，不是嗎？想想貝蒂吧。你難道不想擺脫浩克恢復正常，然後去見她麼？」

　　「別提起貝蒂！」班納猛地跳了起來，一拳捶在了透明化的牆壁上。羅斯將軍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班納平復呼吸，隔著牆壁指著羅斯道：「你就是個混蛋，羅斯。你為了抓到浩克......為了抓到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女兒作誘餌。像你這樣的人，你還指望我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嗎？」

　　「如果你執意如此，班納。」羅斯將軍依舊面無表情，「那麼我只能表示遺憾。儘管我十分希望能留下你，但是......好吧，這也已經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事了。」

　　班納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不對：「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下來見你了，班納。」羅斯將軍冷漠地說，「浩克已經被開除復仇者身份了，班納。經過一番長期的討論，白宮上面經過了長期的討論，最終做出了決定。總統先生親自給的命令，浩克必須被處理掉。」

　　「處理掉？」班納一愣，「你知道浩克是沒法被殺死的，羅斯。」

　　「我知道，所以上頭的命令也不是殺死浩克。」羅斯將軍續道，「他們決定要把浩克送出地球，班納。」

　　「什麼？」

　　「送出地球，用火箭，發射出太陽系，讓他永遠回不來。」羅斯將軍面無表情，「不然你指望對付這麼一隻殺不死而且極度危險的東西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班納怔住了。

　　他曾經想像過自己和浩克所可能迎來的各種各樣的結局，但他從沒想過會故事會是以這種方式收尾。把浩克發射出地球，發射去別的世界、別的星系。也許......也許說不定對他們來說，這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但總覺得......心裡還是有些空蕩蕩的。

　　「雖然關於浩克我們確實還有不少東西想知道，不過我們已經知道的也足夠多了。我是個見好就收的人。所以，再見了，班納。畢竟我們相識那麼久，所以，還是祝你一路好運吧。」

　　羅斯將軍退了出去，也帶走了隨行的衛兵。大門沉重地關上，牆壁透明化關閉。牢籠裡又只剩下了班納一個人，呆呆地站在牆邊，久久沒有移步。

　　他失神地在牆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將他猛然驚醒。

　　「伽馬護盾解除。」電子合成女聲吐字清晰地說，「伽馬阻尼關閉，力場解除。」

　　班納吃了一驚。什麼情況？力場應該是唯一能阻止他變身成浩克的東西，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羅斯都應該不會允許解除才對。

　　但更讓人吃驚地還在後面。

　　「伽馬發生器充能完畢。啟動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他們瘋了嗎？？

　　「羅斯！羅斯！」班納大喊了起來，他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裡一遍遍迴蕩，卻無人應答。

　　「......二，一，零。伽馬發生器啟動，功率，120%。」

　　綠色的光剎那間充斥了整間牢籠，射線從每一個激發口被發射出來，籠罩了班納的身體。他渾身的細胞像扔進水裡的海面一樣貪婪地吸收著伽馬能量，宛如血液被瞬間煮至沸騰！他渾身膨脹，撐破了衣物，變身成頂天立地的綠色巨人，發出了衝天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