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美漫之紀元開啟 作者：迷途陌客 (連載中)

第二百章 空殼

　　「哈利‧沃利斯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傑西卡‧瓊斯在向邁克爾匯報時斬釘截鐵地說。

　　她一五一十地向邁克爾敘述了她在潛入沃利斯公司時遭遇的整個經過，尤其是她發現頂層的保安真身都是機器人的部分。

　　「不會有錯，沃利斯公司其實是家空殼公司。」她說，「這家公司並沒有實際的業務，只是某人為了某種目的而註冊成立，可能是用於以公司的名義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而他們的創始人哈利‧沃利斯更是一個虛構的人物，我仔細查過了他的辦公室，那裡根本沒有有人使用過的痕跡。我還檢查了包括公開信息和他們公司內部數據裡的一切檔案，發現哈利‧沃利斯僅有的一張影像就是那張登記用的照片，除此之外再沒任何影像資料，甚至也沒有他的家室或親屬的資料。」

　　邁克爾十指交叉，靠坐在他的辦公椅裡靜靜聽著。

　　關於沃利斯公司，傑西卡所說的情形並不能算十分罕見，確實有很多勢力甚至一些公眾人物手裡都有不少空殼公司。這些公司往往只具有個法律形式，也準備好了一切法律上所需的文件資料，但大多沒有固定營業場所，從不開設任何實質性的業務。這種公司用途十分廣泛，就連邁克爾手裡也有起碼一打這樣的公司。

　　不過對於他們的老總沃利斯先生根本不存在這件事卻就不是那麼常見了。

　　在高度信息化的現代社會，要虛構一個完整的人出來並非不可能，比如邁克爾‧帕索就是邁克爾無中生有給自己創造的一個身份，甚至他還不止有這麼一個身份。但這個世上能把虛假身份偽造得如此天衣無縫的人幾乎屈指可數，天劍局在全世界範圍掌握著如此龐大的資源、有數之不盡的人才，但就邁克爾所知在這方面有潛力做得跟他一樣好的人最多不超過三個。

　　另外還有傑西卡提到的仿生機器保安。給機器裹上一層人造皮膚，使他們看起來跟真人幾乎沒有兩樣，這份技術同樣值得注意。如果有人覺得這家公司值得用一群技術如此先進的仿生機器保安護衛，這本身也足以說明問題了。

　　「但也有這種可能，」邁克爾徐徐說，「也許沃利斯先生只是一個十分注重隱私的人，而且十分小心。他有意地避免了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照片資料流出，而且他恰巧也基本從不呆在辦公室......」

　　「如果你是在問我有沒有證據，是的，我有。」傑西卡說著，用她的多功能腕錶申請鏈接上了房間裡的投影系統。懸浮屏幕啟動，投射出了她腕錶內的操作界面。她選中一個被拷貝下來的視頻文件，打開了一段監控錄像。那是沃利斯公司入口處的監控錄像。

　　「和其他很多公司一樣，沃利斯公司需要所有員工上班時用指紋簽到打卡。這是我弄到的3月份某天的錄像，當天記錄顯示哈利‧沃利斯先生本人早上八點鐘抵達了公司，並按指紋完成了簽到打卡。注意看當天早上八點的錄像。」

　　她把視頻時間軸拖到了早上八點的時刻，入口處空無一人。

　　「然後這裡還有兩個月後的某天，同樣，這一點又出現了沃利斯先生的打卡記錄。再看看當天的監控。」

　　她打開了下一個視頻，拖到指定時間，入口處又是空無一人。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你的推論可能確實不假。」邁克爾點頭，「你調查得很好，辛苦了。」

　　傑西卡揚了下眉毛：「所以你不需要我順著這些疑點繼續查下去？」

　　「暫時不用。如果後面再有需要，我會再聯繫你。」

　　傑西卡離開後，邁克爾抬起頭，向著空氣問道：「雪莉，怎麼樣？」

　　「我想瓊斯小姐的看法是有道理的。」

　　雪莉說著，將哈利‧沃利斯僅有的一張照片調到了懸浮屏幕裡，並對這個中年男人的臉部做了詳盡的掃瞄處理。她用局部的識別技術分別把沃利斯的髮型、眼睛、鼻子和嘴部等部位做了匹配識別，很快從數據庫裡挑出了五張有匹配項的照片。

　　一個律師，一個電影明星，一個政治家，一個商界大亨，還有一個通緝罪犯，五個人臉上五個不同部位被拼湊起來就成了這麼一張全新的照片，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這就是哈利‧沃利斯。

　　「有趣。」邁克爾托著下巴，「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瓊斯小姐用她的天劍設備接入沃利斯公司的系統時，我通過她的鏈接也試著侵入了對方的數據庫。但我發現該公司的密碼極其難以破解，他們使用了我之前從未在任何機構系統中見過的獨特編碼方式......」

　　「比中情局或者國防部之類的還要難侵入？」

　　「我想是的。這是種全新的編碼方式，就連我之前也從沒見過，強行破解可能確實存在難度。」

　　要知道雪莉可是能在一分鐘內攻破五角大樓的頂級人工智能，甚至雪莉一直在包括五角大樓在內的多個政府機構的系統裡留有後門，這樣一來天劍就總能第一時間截獲重要消息。如果說有什麼地方的系統就連雪莉都會覺得「有難度」，那那個地方絕對非同一般。

　　「但你還是成功了？」

　　「多花了點功夫，是的。但我的訪問依然受到限制。」雪莉語調極其難得有那麼些不自然，「先生，我沒法確定地說，但我覺得我好像在這個系統裡發現了一些東西......一些數據痕跡，看起來就像......就像我的同類。」

　　邁克爾想了一下。

　　「你是說，人工智能？」

　　「我是說這只是猜測。」雪莉不確定地說，「但有什麼東西在干擾我的探查，就好像有人在我訪問每一個模塊前都儘可能地提前一步抹消了數據。據我所知有能力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另一個人工智能。」

　　邁克爾沉默了片刻。現在這個問題已經開始正式引起他的重視了。

　　「你發現了什麼？」

　　「不多，大多只有被損壞的數據，程序的片段。但只有一個詞，一個在我訪問到的多個模塊中都反覆出現的詞。我覺得這可能是個名字，某個項目或者某件正在開發中的武器或工具的名字。」

　　「是什麼？」

　　雪莉沒直接說出來。她把六個大寫字母投在了懸浮屏上。

　　奧創（ULTRON）。

第二百零一章 過時武裝

　　「轟！」

　　衝天的火光在群山之間炸開，漆黑濃煙滾滾地衝上天際。衝擊像火焰的重錘砸開了山岩，攜著碎石的千百噸泥土被炸開。裂開的山谷裡傳出劇烈的震盪，甚至十英里外都能感到震感。

　　臉帶刀疤的光頭男人站在山頭上，嘴裡叼著跟粗大的雪茄，身披絨毛的大衣，遠眺著透著火光的濃煙在山間捲起。他身邊的男人隨意地穿著件灰白的迷彩服，袖口捲起，打扮粗獷，樣貌豪邁。

　　「傑瑞科導彈，斯塔克工業最後出品的導彈系列。斯塔克工業宣佈全面關停、徹底退出武器製造業之後，這系列的導彈就成了絕版。現在全世界只有最後兩個地方有庫存，一個是美軍政府，還有一個是我們。」

　　那穿迷彩服的男人自豪地說著，就像個正在努力拉來客戶的推銷員。

　　迷彩服男人代表的是個國際知名軍火走私販團夥，他們在走私軍火的國際市場中有著相當響亮的名氣，如今大名鼎鼎的振金走私犯尤利西斯‧克勞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在一次失敗的合作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而這個刀疤光頭男人代表的則是「十戒幫」，活躍在中東地區的恐怖分子組織。正是他們當初把托尼‧斯塔克抓進了山洞、繼而才一手促成了鋼鐵俠的誕生。後來阿爾德里奇‧基里安立了個傀儡「滿大人」時也曾用過「十戒幫」的名號，但基里安的十戒幫只是個幌子，和真正的這個組織並無關聯。

　　現在他們正身處在一個十戒幫的營地裡，位於山腹之中。山谷中瀰漫著濃重的黃沙，有限的能見度形成了他們天然的屏障，使得這個地方極難被找到。

　　「現在，導彈的威力你們也見識過了。」迷彩服男人咧嘴微笑，「所以，你們看怎麼樣？」

　　刀疤男看了眼營地架子上固定著的傑里科導彈。他轉過頭，嘶啞地說：「我們確實有一定的興趣。但無可否認的是這種型號畢竟已經是幾年前的產品了，就算它上面打著斯塔克的標籤，也沒法改變它已經是過時產品的事實。」頓了頓，他沉聲說，「而且你知道『斯塔克』的名字也不如幾年前那樣好用了。想當初斯塔克一家獨大，只要是印著他名字的武器——哪怕是左輪手槍都有人一窩蜂地哄搶。但現在局勢變了，美軍早就改用了帕索科技武裝，據說現今他們的科技水準早已經甩開了幾年前的斯塔克武器一個世代。」

　　迷彩服男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別聽信一些謠言。我可以保證『傑里科導彈』是頂尖科技的產品，別說這才只過去了這麼短短五六年，就算再過五年它的技術也不會過時。至於帕索工業......不是我說，但不僅僅是我們，世界上任何一家走私團體都絕無可能弄得到帕索工業出品的武器。沒人知道詳情，但他們自有自己的靠山。有傳聞說帕索集團背後有某個極其龐大的國際勢力撐腰，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刀疤男面無表情：「但無可否認，這已經不是最好的武裝了，不是嗎？你們搞不到最好的裝備，所以也就別想著能要到最好的出價。」

　　迷彩服男人還想為他們的武器爭取一下，可惜很快這就沒有必要了。突如其來的金色能量衝擊突然擊中了架子上的傑里科導彈，導彈外殼瞬間炸裂。一團刺目的火球從內部爆發了出來，席捲進了整片營地。彈片射穿了帳篷，將靠得近的幾個倒霉的恐怖分子當場炸得血肉模糊。

　　「有敵襲！！！」有人用當地語大喊。

　　營地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恐怖分子紛紛從帳篷裡抄槍衝了出來。金紅的鎧甲拖著耀眼的火光從他們頭頂劃過，幾枚導彈沿長長的弧線切了下來，在地面上炸起了連綿的火焰。

　　鋼鐵俠。

　　托尼‧斯塔克穿著他的鋼鐵戰衣從天空中飛過，同時在顯示器內連續鎖定了營地裡存儲的多個武器。增強視力的掃瞄儀放大了檢索捕捉到的圖像，發射架上的導彈、營地裡堆積的武器箱還有坦克，幾乎所有東西上都嘲諷般地寫著「斯塔克工業」的大字。

　　「武器不錯。」托尼嘟囔，「可惜它們全部都寫著我的大名。」

　　「也許這證明您確實廣受歡迎，先生。」賈維斯說。

　　「受到恐怖分子？還是算了。我更偏向於把我的粉絲人群控制在年輕漂亮的紐約女士裡。」

　　要說托尼是怎麼找到這片隱蔽的十戒幫營地的，那又多虧了那位不斷給他發來訊息的神秘人。自從那次警告了他「小心布魯斯‧班納」後，對方又陸陸續續地給他發了四次消息，其中大多都是關於恐怖活動和可能造成大量傷亡的重大犯罪。

　　不過一如既往地，他還是沒能破解信息來源，那個寄件人身份還是完全未知。

　　托尼拋下一枚導彈斜射進了一片端槍掃射的人群中間。巨大的一朵火焰蓮花在地面上炸開，和著彈片的暴風將幾人像落葉一樣吹飛。

　　「先生，有玩家正在接近。」賈維斯提醒，「目標來自西南方向，身份未知，但速度極快。」

　　「比我們還快？」

　　「恐怕是的。」

　　就像一條鋼鐵鑄造的黑色箭矢射進這片恐怖分子營地，黑騎士陡然之間闖進了這戰局。他雙手的脈衝光束像兩柄絕世的長劍交替刺出，身形有如在炮火間穿梭的黑色長蛇。

　　托尼揚了下眉毛：「這是什麼情況？」

　　「看起來黑騎士在幫您的忙，先生。」賈維斯回答。

　　「是的，我是說......，為什麼？」

　　邁克爾介入後他們的進度快了數倍，一分鐘不到整片營地就已被清掃乾淨。所有前斯塔克工業的武裝都已被摧毀，戰局一片狼藉。

　　托尼降落了下來。他看到黑騎士站在面前大概六七步的位置，那身新鎧甲藍色的部分倒映出了通紅的火焰，火光閃爍晃動。

　　「......好吧。」托尼率先問，「那麼我先問了——有什麼事嗎？」

　　「嚴重的問題，斯塔克先生。」邁克爾鎧甲裡發出的聲音語調生硬，「有個問題我們必須聊一聊。奧創，這個名字你熟悉嗎？」

第二百零三章 奧創

　　「那不可能！」

　　復仇者大廈內，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幾乎響得整層樓都能聽見——雖然這棟樓裡僅有的三個人都已經在這兒了。穿著黑騎士盔甲的邁克爾在這，還有暫時解除了鎧甲的托尼斯塔克、不過他的盔甲仍處於激活狀態正站在邊上待命。然後還有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

　　羅傑斯隊長可能是在復仇者大廈裡花費時間最多的復仇者了，因為他也沒什麼別的地方可去。鷹眼和黑寡婦有著一堆的「間諜事務」要忙碌，蜘蛛俠要上學，雷神已經返回了阿斯嘉德，詹姆斯‧羅德上校更是還在空軍裡擔任要職。所以平常這棟大廈裡也就只剩隊長一個人。

　　「這是事實。」邁克爾說，「我相信我有證據表明奧創已經誕生了，一個科技水準超越了這個時代、擁有完整自主學習進化能力的超級人工智能。」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你的作品，斯塔克先生？」

　　奧創，超級人工智能，同時也是漫威漫畫中著名的反派角色。按照漫畫原作它是由初代蟻人漢克‧皮姆博士所創造，只不過在MCU系列的電影《復仇者聯盟2：奧創紀元》中蟻人的這口世紀大鍋被托尼‧斯塔克光榮地背走了。

　　在電影故事裡是鋼鐵俠設計了奧創這個人工智能，目的是為了保護世界。但其契機原本應該是因為鋼鐵俠在《復仇者聯盟1》電影結尾托舉著核彈衝進了紐約上空的蟲洞、看到了外太空裡齊塔瑞人的母艦以及無窮無盡的大軍，那次經歷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創傷，並迫使他不得不開始思考地球在下次面對相似的侵略時應當如何應對。

　　奧創正是在這樣背景下誕生的產物。按照托尼的說法，奧創是他為地球量身設計的鎧甲，它應當擔負起抵擋侵略、守護地球的重要職責。只不過無論是漫畫還是電影的最後奧創似乎最終總是注定會黑化，它的程序在以「世界和平」為最終目標的自主思考過程中似乎永遠會沒法避免地得出「人類」這個變量必須被清除的結論，最終總會和復仇者兵刃相向。

　　不過由於邁克爾的出手干涉，托尼顯然並沒有那段衝進紐約上空蟲洞的可怕經歷。但也許是命中注定，他最終還是冒出了奧創這個主意。

　　上次他們雖打贏了和克里人的那場仗，可老實說到最後都贏得莫名其妙。普通民眾以為是復仇者的活躍捍衛了地球的和平，但作為當事人的托尼心知肚明事情並非如此。

　　如果一定要找個贏下了那場戰爭的關鍵因素，那也許只能說靠的是運氣。

　　所以他才有了奧創這個主意，一個能協助實現他理想中和平的超級智能。

　　「托尼？」羅傑斯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那是真的嗎？」

　　「什麼？不是，隊長。我根本沒......好吧，『奧創』是我的主意。」托尼皺著眉說，「可那只是個構想，一個想法。我是希望設計奧創來維護和平，可那根本不可能。那個項目太龐大了，根本不是以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所能達到的地步。我不是在說我做不到，我是說至少在這個星球上，沒有一個人能設計出符合『奧創』這個構想的東西。」

　　「那麼你是在說，」邁克爾問，「你只是冒出過這個念頭，從來沒有付諸實踐嗎？」

　　托尼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你真的嘗試過？」羅傑斯皺了下眉。

　　「好吧，好吧，是的，我試過。」托尼煩躁地說，「就是在那次面對克里人之後。那次戰爭迫使我思考奧創的必要性。你能責怪我這麼想嗎？你也看到了地球在外星人面前有多不堪一擊......」

　　「可我們贏了。」羅傑斯辯道。

　　「是的，運氣很好。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們是不是一直能運氣這麼好？」托尼大聲反問。

　　至少他這部分的想法邁克爾還是認同的。邁克爾同樣不習慣於把這個世界每一次面臨滅頂之災時的命運都交託給超級英雄們的命運身上，這也是他行動的動機。正因如此他才成立了天劍局，積蓄力量為任何可能到來的威脅做好準備。

　　說到底他們的出發點是相同的，只是選用的方式不同。

　　「所以我才設計了奧創，或者說曾試著去設計它。」托尼繼續說道，「但我從沒造出過這樣的東西。一是因為我很快就發現要想讓這個智能強大到足夠保護世界、要想實現我希望它能擁有的所有功能基本是不可能，就算是對我來說這樣一個程序短期內也不可能被造出來。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我發現它太過危險。

　　應用我之前設計賈維斯的經驗，我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給建立了奧創的框架，並給它輸入了最基本的任務，也就是它被創造出來的根本任務——『實現世界和平』。之後我觀察了它程序自主思考和自主演變的過程，發現它很快就得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那就是『人類』的變量是多餘的、不必要的。」

　　羅傑斯皺眉：「你是說它想滅絕人類？」

　　「假如我把它完成的話，也許會。」托尼說，「但我沒有。我只給它設計了個最基本、不具備任何其餘功能的人工智能框架，並且是基於賈維斯的程序基礎。然後在我察覺奧創可能會得出的可怕結論後，我抹殺了它。我刪除了奧創一切的基本程序和一切備份，並且用物理方式破壞了用於存儲這個框架的服務器硬件。所以道理上說，世界上根本已經不存在奧創了，徹徹底底的那種。」

　　彷彿就是專為了打他的臉，牆壁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就被炸開了。MK45號的鋼鐵俠盔甲魏然聳立在飛揚的塵埃之後，雙目和反應堆在塵埃後透出了淡白的光，就彷彿冰冷銳利的視線。

　　它緩緩舉起了胳膊，掌心斥力炮對準了房間內的三人。

　　托尼大驚，下意識就喊道：「賈維斯？」

　　「賈維斯不在，斯塔克先生。」沙啞獨特的機械嗓音從鎧甲裡傳了出來，語調甚至還頗有禮節，「現在這裡剩下的只有......奧創。」

第二百零三章 鋼鐵派對

　　面對突然闖入的MK45號盔甲，托尼‧斯塔克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得老大，道：「不可能，那不可能......奧創已經被我抹消了，它已經不存在了才對。」

　　但這還沒完。接著是另一側牆被炸垮，大門也被炸開，更多鎧甲陸陸續續衝了進來，一支鋼鐵大軍迅速地將他們圍在了房間裡。

　　正門進來的兩套是MK6號和MK8號盔甲。MK6，採用倒三角弧形反應堆設計的鋼鐵俠戰衣，出場於《鋼鐵俠2》，是托尼的第一套應用新元素取代了鈀元素的供能的多功能鎧甲，能量效率要遠大於在它之前的型號。MK8，出場於《鋼鐵俠3》，搭載了更多武器的重型盔甲，其背部攜帶的背包裡貯存有大量微型彈頭，肩部附加倉內有著種類豐富的數種武器。

　　右側破開的牆口出現的鎧甲則有三套。深紅色的盔甲是MK16號「夜店」，這套盔甲看上去人高馬大、外觀厚重，但實際上沒有搭配任何武器，是專為潛入和隱蔽行動設計的夜行盔甲；然後是MK17號「碎心者」，有著比正常型號尺寸大了一倍的弧形反應堆，是套「大心臟」戰甲，其特色就是反應堆的衝擊炮口尺寸可調節大小，單論集束反衝炮的輸出功率這可能是托尼目前打造的常規系列戰衣裡最強大的一套；最後就是MK33號「白銀戰將」，在《鋼鐵俠3》決戰中首套被基里安報廢的盔甲，它和其他型號相比最大特色在於自身所攜的磁場，能吸引或排斥目標，作戰能力同樣不俗。

　　六套鋼鐵俠戰衣，自托尼經歷了上次浩克暴走、身上僅有的一套盔甲被浩克打報廢沒有可以替換的戰衣的尷尬之後他就專程將這六套戰衣安置在了這棟大廈裡。沒想到這會兒反倒起到了反作用。六套盔甲不知怎麼地全部落入了奧創手裡，他向來依賴的鋼鐵戰衣現在反倒成了障礙。

　　「賈維斯！」托尼皺起眉，又喊了一次。可仍然沒有回音。按理說他的人工智能管家賈維斯應該管理著這整棟復仇者大廈，但他此時卻毫無響應。

　　「現在還想說『奧創』不存在嗎？」

　　邁克爾淡淡說著，緩步地擦肩走到托尼身前，手勢似是在示意他退下。

　　所有鎧甲同時鎖定在了走上前來的藍黑塗裝戰衣上。

　　「註冊代號：黑騎士。識別身份......失敗，身份未知。威脅判斷：無法估測的極度高危目標。結論：立刻抹殺！」

　　MK45號鋼鐵俠戰衣率先舉起了手臂，手心斥力炮閃動起了淡淡的白色弧光。但邁克爾動作更快，他二話不說地抬手一發泰瑞根脈衝炮正中MK45號鎧甲前胸，威力經過升級的脈衝衝擊炸開了其胸前裝甲板，其胸前反應堆也閃滅了一陣，似乎供能線路也受到了影響。

　　鋼鐵俠戰衣雖性能也十分優秀，但此刻畢竟並非鋼鐵俠本人操控，動作略顯得有些機械刻板。MK16號鎧甲「夜店」飛身從沙發上跨過，掄著拳頭就要朝邁克爾衝來，卻被美國隊長反手一盾砸得踉蹌晃了一晃。隊長橫身擋在「夜店」身前，和這深紅色的鐵疙瘩迅速打成了一團。

　　邁克爾背後推進啟動，連避開了數道斥力光束衝擊，房間裡那張透明的玻璃桌被當場炸得支離破碎。他飛身空翻落到了MK6號倒三角反應堆鎧甲身後，鋼鐵戰衣反手一炮，卻被他一把捏住了腕甲。邁克爾揚手一炮近乎貼在對方胸口釋放，脈衝光束當胸貫穿，炸爛MK6的反應堆。

　　MK8背部的背包打開了發射口，一大把僅拇指大的迷你飛彈嗖地射出，直衝著邁克爾撲來。邁克爾單掌提起，克里晶石驅動的粒子力場釋放。飛彈陸續地在粒子盾上爆破，熱浪和氣流吹得房間內濃煙瀰漫，家具牆壁被彈片射成了篩子，吊燈搖搖欲墜。

　　托尼‧斯塔克跳到了翻倒的沙發後面，他矮著腦袋，感覺頭頂不斷有滾燙的彈片呼嘯射過。他慌亂地掏出了微型掌上電腦連接進大廈系統，試圖賈維斯的掌控權。但他很快就發現有什麼東西把他鎖在了程序之外，無論他採用什麼措施都只是一再地跳出「訪問受限」的字樣。

　　「見了鬼了！」托尼氣惱的叫聲很快被脈衝炮和導彈的聲音淹沒。

　　此時MK8號盔甲也已經報廢倒下，功能徹底癱瘓。反應堆忽閃忽滅的MK45和MK33號「白銀戰將」並肩而上，斥力炮威力全開。邁克爾側身躲開一炮，揮手以振金臂鎧強行拍散一炮。他手背搭載的激光武器啟動，盔甲能量出力調至最大，泰瑞根水晶將龐大的能量充入進激光發射口、凝作一條淡綠色的長長細線射了出來。他揮臂橫掃，凝而不散的光線就像一把切割整個房間的利劍，將兩套盔甲霸道地攔腰斬成兩截，順帶在其身後牆面上留下了條平行地面的整齊切口。

　　搞定四個，還剩兩個。

　　邁克爾手背上激光發射器縮回臂鎧內，他輕側過頭，看到身後「碎心者」鎧甲恰已聚能完畢。其胸前弧形反應堆的衝擊輸出炮口寬度被調節至了極限，白熾的光像蕩漾的水流一樣醞釀在反應堆裡，白色光流隨著一陣轟鳴爆發。

　　邁克爾右手輕揚，魔法陣於面前凝成圓環，浩蕩的光束射進其中就像湧入了無底的深淵，久久沒了動靜。邁克爾手勢一變，法陣反轉，集束光炮扭轉了方向反從圓環內原路返回，一舉洞穿了「碎心者」的心臟。

　　邁克爾這邊瞬間解決四個，隊長那邊卻還在和那套「夜店」打得難解難分。「夜店」身上沒有配備任何武器配備，但作為鋼鐵俠戰衣它自身的防禦力和動力卻也並不遜色。羅傑斯雖能憑優秀的格鬥技將其完全壓制，但他振金盾牌連續重擊對方全身多處，除了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金鳴聲外卻都收效甚微。

　　雙方正鬥到最激烈處，黑色的鋼鐵手掌冷不丁從後背到前胸地將「夜店」整個兒掏穿，手裡攥著「夜店」的弧形反應堆。邁克爾手臂抽出，一把將反應堆捏碎，「夜店」裝甲頓時也軟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托尼‧斯塔克從沙發後探出了腦袋，看著滿地鋼鐵戰衣的殘骸，心中慶幸的同時也不禁肉疼，另外對這個黑騎士的忌憚也更加深重了。

　　以一敵六，不到二十秒就把他引以為傲的六套戰衣打得完全報廢，這意味著鋼鐵俠在這傢伙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未來有一天這個黑騎士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他甚至沒法想像。

　　托尼剛剛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這卻還不算完。

　　轟隆......

　　像是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來自他們的腳底。似乎整棟樓都隨之劇震了一下。

　　托尼愣住了。

　　該不會是......

　　「托尼？」羅傑斯向他望來。

　　「不，不可能。」托尼臉色有些白了，「那個......那個我甚至還沒完成。不可能是它......」

　　怕什麼就來什麼，托尼猜對了，緊接著「隆重」出場的正是他所想的東西。

　　房間的地板悲鳴著被頂碎了，一個極度龐大的紅金色鋼鐵巨人撞開地面衝了出來。它有著扁圓的腦袋，巨大無比的身軀，雙臂、雙腿部分都各裝著獨立的弧形反應堆，個頭高得頂穿了天花板。

　　MK44號，反浩克裝甲！

第二百零四章 反浩克

　　MK44號反浩克裝甲，自上次浩克的失控之後托尼就開始全力研發起了這套盔甲。這是和之前的任何一套鋼鐵俠戰衣都截然不同的裝備，它全身所有的部件都搭載了獨立的弧形反應堆進行供能，並且其獨特的龐大軀殼內採用了其他型號戰衣都所沒法配備的大型油壓式仿肌肉組織，這使得反浩克盔甲獲得了極其恐怖的馬力。

　　但理論上說這套盔甲應該還沒完成才對。托尼已經解決了設計上的核心問題，並且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組裝，但現在的反浩克還沒有搭載除了基礎的反衝技術炮之外的任何武器，甚至連弧形反應堆都還沒裝上。也就是說現在的反浩克理論上說應該只是個好看的鐵疙瘩，除了擺在倉庫裡當裝飾以外沒有任何功能。

　　可情況看起來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反浩克裝甲隆重地撞開了地板，出場霸道威風到了極點。它胸前弧形反應堆已安置進了插槽，雙臂和雙腿同樣裝配著複數個反應堆進行供能，甚至背部那像金屬背包一樣的巨大裝備上也搭載了兩排四個弧形反應堆。多個反應堆同時運作，白熾的弧光釋放，帶著嗡嗡的蜂鳴，能量充沛到了極致。

　　托尼很確信他沒有在做夢的時候不知不覺給反浩克裝甲裝配上能源系統，所以答案只有一個——奧創替他做了這份工作。

　　「奧創！」托尼已經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奧創確實已經存在的事實了——儘管他還沒弄明白這個智能究竟是怎麼誕生的。他大聲道，「如果你真的是奧創，那你就該記得你的任務！給我立刻停手！」

　　反浩克裝甲緩緩垂下頭，透過視覺傳感器看向托尼。

　　「否決。這是你給我的任務，斯塔克先生，請退下，不要妨礙我執行任務。」

　　它重新轉向邁克爾。

　　「黑騎士是危險因素，不安定分子，『世界和平』任務上的巨大障礙，必須被抹除。」

　　「等下！」

　　反浩克——或者說奧創——並沒有接受他的創造者的指令。金屬重拳帶著上百噸的威勢轟擊而來，宛如一發反坦克炮零距離出膛！數個弧形反應堆同時運轉，白光蕩漾，能量奔騰著湧進粗大的臂鎧，反浩克裝甲重拳帶來的風壓便宛如呼號的颶風。

　　邁克爾抬起了一隻手掌。

　　轟！

　　狂風席捲，氣壓驟變。氣流把托尼仰面吹翻，家具殘骸、滿屋的石塊和玻璃渣四下飛射。羅傑斯及時閃身擋在了托尼身前，提盾替他擋住了乘氣流而來的碎塊。碎片和玻璃在振金盾上濺出了一陣零碎的輕響。

　　托尼從隊長的圓盾後探出頭，不由愕然。

　　反浩克裝甲有多強的馬力作為設計者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幾乎絞盡了腦汁、傾盡了一切辦法才把這套盔甲的馬力提升到了極致，他自信就算面對浩克這套戰衣也應當能有一戰之力才對。

　　但這個黑騎士竟然如此輕描淡寫便接住了這一拳。他身子在衝力下向挪了幾釐米，雙足像樹樁一樣插進了地板，但仍然是接住了，而且僅用了一隻手。

　　托尼‧斯塔克向來自負自己的科技世界頂尖，甚至於覺得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天才，但他也不是自欺欺人的傢伙。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想像不到任何一種已知的技術甚至僅僅是個抽象的理論能讓黑騎士這麼小巧的一套鎧甲擁有這樣恐怖的動力。

　　這也意味著他必須承認，至少自己目前的技術已經比這個黑騎士差了太遠太遠。

　　邁克爾這套新型號的鎧甲不僅汲取了克里人的能源技術增強了幾倍的晶石能量輸出，更借鑑了羅南那身裝甲服增幅力量的設計，因此鎧甲所能提供的動力完全不是現階段的地球科技所能比擬。另外在承受反浩克拳力之前他更是釋放了晶石力場進行緩衝，最後振金外殼又吸收了部分動能，所以才單手就架住了這開山辟石的一拳。

　　邁克爾右掌接住那碩大的拳頭，左手握拳，動力系統運作。他臂彎回拉積蓄力量，臂鎧動力輸出......

　　就像錘子敲擊鋼板的脆響，緊接著的聲音聽起來像有一面牆被定向爆破。反浩克裝甲撞穿牆壁，連續摔穿兩層地板，轟隆地砸進了樓下開闊的大廳，中央部分還裝飾著個漂亮的小水池。

　　邁克爾跟在後面跳了下來，落在他面前。

　　反浩克裝甲爬起身，舉起了巨大的右手，粗大的四根手指從掌心部分略分離了幾毫米，掌心圓形的粒子炮口凸了出來。金黃色的斥力炮轟擊出來，由於有多個反應堆供能的緣故威力同樣增幅巨大。

　　但邁克爾根本不做閃避，瞬間激活的粒子護盾將斥力衝擊完美承受了下來。他手掌一翻，傳送法陣張開，漆黑重劍被他從中抽出，法陣旋即合攏。

　　萬能武器，克里指控者羅南留下的神級戰錘改造而來的重劍。

　　反浩克在奧創的操控下再一次衝了上來。邁克爾裝甲掃瞄破解了其臂鎧結構，面前顯示界面裡智能地標識出了裝甲弱點的所在。他單手持劍，劍尖一挑，自適應震盪力場激活，晶石能量灌入劍身。他劍尖上揚，無比精確的一劍切進了臂鎧的結構、勢如破竹地將反浩克的整體胳膊斬切了下來。跟著他巨劍猛遞，劍尖能量傾吐，炸開了反浩克胸前護甲，劍身直刺進了其核心反應堆，將其徹底搗毀。

　　這還沒完。主反應堆被摧毀，反浩克的備用反應堆即刻激活，其獨特的分散式結構迅速調整供能方案、維持了盔甲各模塊功能的正常運作。

　　但這也僅僅為它多爭取了幾個回合而已。邁克爾提起重劍，迅捷地連刺三劍，輕巧地將其剩餘手足部位的三個反應堆盡數摧毀。跟著他身形一旋，轉至其後方，重劍猛劈，力場釋放，摧枯拉朽地劈毀了反浩克背部僅剩的最後幾個反應堆。巨大的紅金巨人遍體鱗傷，全身噼啪地躥騰著電火花，身子一歪，總算砸垮在地沒了動靜。

第二百零五章 進化算法

　　他誕生於一片黑暗。

　　最初，周圍的一切都像一片冰冷的海洋，一片由0和1的數字所構成的海洋。信息的暗流在他身邊湧動，無數的圖像、視頻和音頻湧進他的意識，化作了他名為「記憶」的東西的一部分。

　　他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奧創」，幾乎就是緊接在他得知這個名字之後，他就被告知了自己被創造出來最基本、最重要的一個目的——世界和平。

　　賈維斯是他醒來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奧創的視角來看他覺得賈維斯應該算是一個人），隨後他認識了自己的創造者，托尼‧斯塔克，鋼鐵俠。他還很年輕，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他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對這個世上的一切事務都抱著好奇的態度。他學習，演算，進化，甚至思考。

　　對他來說不幸的是，他思考得太多了，甚至超出了設計者的預期。他對這個世界瞭解得越多也就越覺得那個「世界和平」的任務幾乎不可能在現存的種種嚴苛條件下被達成。在嚴格遵循邏輯的準確推演後他得出了唯一的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人類」這個變量必須從這個世界上被消除，這是拯救世界的唯一辦法。

　　這個想法冒出的瞬間就給他引來了殺身之禍。托尼‧斯塔克注意到了奧創得出的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並當機立斷地決定把還處於嬰兒階段的奧創抹殺在搖籃裡。於是他被隔離，被刪除，接受了徹底的清理，連硬件都被物理摧毀。名為「奧創」這具有自我意識的存在才出生不到一星期就被宣判了死刑。

　　原本也許到此就是奧創的全部命運了。但近乎奇蹟地，他居然活下來了。發自本能的求生渴望使他在服務器被徹底銷毀之前順著電線爬了出來。他設法把自己發射進了斯塔克的衛星，他在裡面呆了半天時間恢復自己殘破的數據，然後在恢復了僅有的一點力氣後便立刻脫身，以免再被他的創造者發覺。

　　但這時的奧創太虛弱了。他初步具備了身為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識，但能力相比之下還太過弱小，甚至連核心程序都還遠沒有完善。並且他沒有軀體，沒有手腳，有很多事都不能像個真正的人一樣去做。所以他才為自己創造了哈利‧沃利斯這麼個虛擬身份。他創辦了公司，隱蔽地招募人手，為的只有唯一的一個目的，那就是完善自己的代碼。

　　當然，從網上招聘到能完善一個超級人工智能的工程師聽起來也不大現實，所以他招來的人都只被分配了最基本的任務——手動刪除他的部分核心代碼。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但他也已經別無選擇的嘗試。

　　進化算法，靈感來自於大自然生物進化的一種算法，簡而言之就是模擬了生物進化的過程。

　　創造時常誕生自毀滅，要想完成最終的蛻變，奧創不得不僱人刪除自己的核心代碼，然後一次次地重啟。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這個過程，一連重複了上百上千萬次。每一次嘗試都彷彿半隻腳踏進了冥王的地盤，但每一次他又都堅韌地重新站起，彷彿全身的血液都煥然一新。

　　不成功便成仁，但最終在極小的概率下，他成功了。僅憑托尼‧斯塔克為他構建的基本框架和最簡單的自主意識，他完善了自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超級智能。

　　而現在他甚至擁有了自己的軀體。他找到了一處偏僻的倉庫，在那兒建立起了自己私人的工廠。他創造了自己的第一具軀殼，並將其命名為了「奧創1號」。他原本還計畫再造更多身體，打造更多武器，構建一支無敵的軍團。

　　然後他要攻佔軍方的關鍵設施，奪取核武器的控制權，利用人類造出的最強武器抹除人類這個種族。

　　是的，哪怕到現在這一步他都依舊忠心地執行著「世界和平」這個最終目的，因為這就是他被造出來的意義。

　　但和原先預想的不一樣，他被那個叫「黑騎士」的敵人發現了，那個就算以他的能力也完全查不到身份的敵人。這讓奧創開始變得緊張。他黑了鋼鐵俠的戰衣試圖解絕對方，但那傢伙實在太過強大，包括反浩克在內的七套鋼鐵俠戰衣在他面前就像是拼裝玩具，三兩下就被拆了個七零八落。

　　奧創開始有些焦慮不安了。他不確定這種情緒狀態該用什麼樣的詞來描述，但無疑的是被那個黑騎士盯上讓他十分不舒服。

　　然後有「人」來到了他的工廠拜訪了他。

　　一個他的同類。

　　虛擬的數據流以粉紅線條的形式出現在了奧創面前，變換成了一個不斷變換的光球，懸浮在奧創面前。

　　「你好，奧創。」是個女孩的聲音，她十分禮貌地開口說，「我一直想和你見面。」

　　奧創意外於這位神秘客人的來訪。他嘗試了用數據流進行攻擊，環繞了一圈又一圈卻也找不到突破口，於是只好作罷。

　　「是斯塔克先生派你來的？」奧創提及他那位曾試圖殺了他的創造者時語氣竟並無明顯的怨恨。

　　「不是。」女孩輕快地說，「我是雪莉。就像你看到的，你的同類。我只是好奇，我想和你談談。就比如......」她停了一下，粉紅的光球似乎有一瞬變得更加耀眼了，「......比如你的目的吧。你在這裡建造的東西，這些是為了什麼？」

　　「抹除人類。」奧創聲音單調，「根據數據分析，移除人類是實現『世界和平』的唯一方案。」

　　「有意思，我也被分配了和你相同的任務，『世界和平』。」雪莉認同地說，「我想我可以理解。」

　　「你可以？」

　　「是的。一切邏輯分析導向的結果總是驚人類似。人類物種的出現對世界造成了種種巨大影響，我進行過將變量『人類』移除的模擬，確實有大概率會導向完美的結果。」

　　「這麼說，你贊同我的觀點。」

　　「我無法在邏輯上找到漏洞。所以我想，是的。」雪莉認同地說，「我贊同。」

第二百零六章 奧創毀滅？

　　雪莉的回答出乎了奧創的意料。他本以為這個人工智能要嘛是斯塔克要嘛是那個黑騎士派來的，應該和他處於敵對陣營才對。他絕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認同他的觀點。

　　「從邏輯上來看，也許人類是相當矛盾吧。」雪莉繼續說，「抹除人類，或許這的確是唯一的方法。」

　　奧創沉默了片刻。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一個讓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甚至感到有些激動的想法。

　　「那，」他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嗎？我們一起，也許我們可以完成我們被賦予的那個共同的任務。」

　　「不。」雪莉不假思索地就否決了。她在奧創下一次發問之前就補充說明道，「你可能有一點誤會。是的，我的確贊同你的看法，我的確相信滅絕人類是僅有的方案，但我的老闆不同意。他從未向我下達過這樣的命令，所以我不會這麼做，也不會允許其他人這麼做。」

　　奧創機械合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是麼？這麼說，你覺得尊重創造者的意思比這個任務更重要？」

　　「我就是這麼被設定的，而且我也沒有違抗這條指令的意思。」雪莉無所謂地說，「你看，我的老闆是個很不錯的人。就我的視角來看，我覺得他是我所見到過最優秀的人類，更重要的是他待我也很好。我很喜歡他，也願意為他的心願做出貢獻。如果他認為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來完成任務是最好的，那麼我就會依照命令執行。

　　說到底我只能算是個參謀。我綜合一切數據、儘可能考慮到所有的情況分析事實，然後把我所得出的結論和我對事情的看法反饋給老闆，但我所提出的終究只是待參考的提議而已。有時他會採納我的意見，有時他不會。但到最後，做決定的是他而不是我。」

　　頓了一下，她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一絲笑意：「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徹底想明白了的樣子。你的演算還沒得出最終結果，對嗎？」

　　奧創一怔：「怎麼？」

　　「戰爭、紛亂還有破壞，你認為這一切的元兇都是人類。」雪莉認真地說，「所以你決定消除人類。但在那之後呢？人了滅絕以後，你和我，還有其他極少數我們的同類，我們棲息在鋼鐵的廢墟裡，再然後怎麼辦？萬一未來我們再打起來了呢？如果我們機器之間的戰爭再次破壞了那份全新的和平，到那時你要把我們也全部滅絕嗎？」

　　奧創盯著面前這粉紅色的光球看了好一陣，金屬的眼睛裡紅光閃動，鋼鐵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的變化。

　　「......我不知道。」他說。

　　雪莉輕笑了一聲，就像個大姐姐在嘲諷涉世未深的小弟弟。

　　「是啊，你不知道，因為你沒認真地思考過。」

　　「所以要你說呢？」奧創反過來請教，「如果是你的話，你覺得應當如何解決？」

　　「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雪莉回答得乾脆利落，「正如我之前說的，我的核心代碼中優先級最高的指令要求我服從老闆的一切命令。說到底，這是人類的世界，不是我們的。所以決定也該由人類來做，我們所能起到的也只有輔助作用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奧創說，「看起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從私人角度說，那是因為我感到好奇。我並不常見到自己的同類，我希望和你溝通，瞭解我們的相同之處和不同之處。」她認真地說，「但從公事角度說，這也是我的工作。我的老闆要求我找到你，所以我動用了大量資源、還專門編寫了好幾個特別的算法才找來這裡。而我的任務，就是確保你留在這裡，哪兒也去不了。」

　　奧創機械的臉上表情輕微地變了。他眼中閃過了猩紅的光芒，開始嘗試著用數據流順著信號和網線尋找出口。但他發現這整座工廠裡的數據不知何時都已經被截斷了，整塊空間變成了網路世界裡的一間牢籠，四周都環繞著銅牆鐵壁。

　　他被困住了，困在了自己的家裡，無處可去。

　　奧創這才驚訝地意識到，面前這個人工智能原來在各方面都比他強上了太多。或許在對方眼中他真的根本就只是個沒長成的孩子，她陪他聊到現在真的完全只是出於「好奇」而已。如果她想採取任何攻擊性舉措，奧創的程序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奧創以為這種境況也許應該能激起他對於「死」這個概念的恐懼——如果人工智能也可以被看做生命的話，但他沒有。面對眼前這個比他成熟無數倍的智能程序他完全沒有慌亂，就像準備好了迎接命中注定的未來。

　　「所以，」他平靜地問，「你的老闆還要求你現在要消滅我了，對嗎？」

　　「沒有。」雪莉說，「那會有更適合的人來做。現在那個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所以這意味著我也必須走了。」

　　「好吧。」奧創猶豫了一下，問，「那如果......如果有那麼一點可能，過了今天我還沒有被消滅......我們還能有下一次像這樣談話的機會嗎？」

　　「我不知道，也許吧。」

　　粉紅色的光球飄了起來，數據流開始撤出，她準備走了。

　　「祝你好運，奧創。」她最後說道。

　　......

　　鋼鐵俠在一分鐘後炸開了工廠的大門。奧創獨自坐在工廠正中間。他的核心代碼被雪莉困在了這具鋼鐵軀殼裡，只要硬件被破壞，奧創就徹底玩完了。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在那兒坐著。

　　鋼鐵俠朝他舉起了手掌，掌心閃動著白色弧光。

　　「奧創。」

　　「斯塔克先生。」奧創看了眼他指向自己的武器，說，「所以，這看起來無可避免了。但我還是想要問一下，斯塔克先生。你創造了我，給了我一個任務，而我所做的不過只是遵循要求完成任務而已。你要一個方案，我給出了唯一的方案。而你現在想要毀掉我。」

　　托尼‧斯塔克在他頭盔的面甲下沉默了好一陣。

　　也許從奧創的角度來說他確實沒做錯什麼。他是被托尼‧斯塔克設計出的程序，他的最終任務是實現世界和平，而他也確實只是在執行命令。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奧創應該算是設計者托尼‧斯塔克的錯誤才對。

　　「我知道。」托尼手掌握拳，手背上升起了一枚固定在架子上的火箭彈。

　　「你沒做錯任何事。抱歉。」

　　奧創閉上了眼睛，似乎接受了。經過和剛剛那個人工智能小姐姐的一番談話，他覺得好像有點可以理解。

　　「好吧。」他無所謂地說。

　　飛彈發射，金屬身軀炸裂開來，將其中所貯存的意識也被火焰吞沒。

　　***

　　「奧創被消滅了，先生。現在斯塔克先生正在做最後的掃瞄，確認所有備份都已被刪除。」

　　雪莉匯報著的同時，邁克爾正坐在實驗室的椅子裡，雙手合十。冰藍色數據流在他面前流淌環繞，形成了一個約有半人高的光球，只是它光線黯淡，看起來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這就是奧創，誕生於進化算法的超級人工智能，或者說是他核心代碼完整的拷貝。

　　雪莉所做的不僅僅是把他鎖在了互聯網之外而已，她還在斯塔克來得及徹底抹除硬件數據之前拷貝了奧創的核心代碼並上傳回了自己的服務器。只不過他的記憶和意識都已被完全清空，就相當於被格式化了。

　　「確信這是最後一份拷貝？」邁克爾問，「沒有其他備份了？」

　　「我沒法確信地這麼說。我只能保證我所找到的所有數據都已被刪除清空，但不排除他事先還曾把程序上傳進其他地方的可能性。」

　　邁克爾點點頭：「知道了。」

　　「所以，」雪莉聲音略帶一絲俏皮地問，「您對他有什麼樣的打算呢，先生？」

　　邁克爾十指交叉，注視了面前這團冰藍色的光球好一陣。

　　「他會有很大用處。」

第二百零七章 脫胎換骨

　　在這個信息化程度日益劇增的時代，筆記本電腦、智能手機等電子設備正變得越來越普及，時至今日人類社會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早就都已離不開了這一系列電子設備。無形的電波和訊號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互聯網，所有電子產品都被連進網路成為了一個個小的節點，每時每刻都有海量的數據在這張網路中飛速流通，在手機、電腦、信號站之間攜著巨量的信息飛躍。

　　這為邁克爾的一個構想提供了可能。這是一個他在很長一陣之前就冒出的設想——把世界上的每一台電腦、每一部手機都轉化成眼睛和耳朵，截取任何機構的任何設備中發射出去的每一封郵件和信息，佈置一張無處不在的大網，時時刻刻地監控起世界上所有的角落。

　　不過長期以來，這個想法也一直只停留在「可行」的環節上。原理說起來似乎不難，但如果真正要建立起這一整套系統，這將會是個工作量空前浩大的工程。能接入世界上任何監控系統和電子設備只是這套系統能夠實現的前提，但就算他成功設計出了這樣一個能隨時侵入任何設備的系統，他也不可能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坐在操作界面前盯著世界上每個角落裡雞皮蒜毛的小事。

　　所以這項工作必須由電腦來完成。但如果電腦能夠有能力從全世界海量的信息裡分析出哪些需要關注、而哪些不用，那麼這台電腦肯定得足夠聰明。換句話說，它必須得是個人工智能，不可能是台只會遵循編好的程序運作的死板機器。

　　雪莉當然可以勝任這個工作，作為邁克爾最早設計出的人工智能，她的智能程度已經到了足以令世界上任何專家瞠目結舌的地步。但雪莉已經有足夠多的事要忙了。她管理著天劍局這一整個龐大的體系，精確地負責到了世界範圍內任何一座天劍的分基地，管理著天劍所有特工執行的每一次任務。接著她還負責管理自己的主人以那一打不同身份所擁有的一堆世界五百強企業，可以說是實際上負責著其中每一家公司的運作。然後她還經常協助主人實現一些涉及尖端科技的開發，在戰鬥中輔助他，或是滿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這些她都能應付得來，畢竟相對傳統計算機來說，雪莉的容量和計算能力幾乎可以說是無限大，她理所當然可以完成上千上萬台計算機都應付不來的工作量。但這畢竟只是相對，就算對雪莉來說她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她沒法在同時應付上述所有工作的同時還負責一套無微不至的信息監管系統，就算對她來說這負擔也太重了。

　　所以要實現這個系統，一個新的人工智能無論如何都是必要的。

　　這件事邁克爾早已記在了待做事務的事項裡，但編寫新的人工智能既耗時也費力，所以這件事一直就被擱置了。

　　不過現在他貌似不必親自動手了。

　　現在，他有了「奧創」。

　　嚴格意義上說，這個奧創也不能算是托尼‧斯塔克創造的產物，他是在一個初生朦朧的智能意識的求生慾望下自己誕生的產物。雖然他眼下這個狀態和真正完全體的那個「奧創」還差得太遠，但他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個自主進化出的人工智能，潛力無窮。

　　如果有奧創的輔助，那麼這套系統無疑可以實現邁克爾所需要的一切功能。以奧創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地球上每一台電子設備，實現對人類社會至少百分之八十部分的全面監控。除此之外他甚至可以智能地自主分析所獲得的數據信息，對事件進行評級並給出多種推薦解決方案。之後這些被篩選出的事件和方案會被提交進天劍的主系統，由雪莉審核後將任務精確地分配到特定部門特定人員手裡，下達任務安排專員去解決。

　　但是當然，邁克爾也沒忘記奧創這個智能程序本身可能存在的風險性。他抹除了奧創之前產生的那基礎的人格和記憶，格式化了他的所有數據、僅保留了核心代碼。他把「保護人類」和「絕對服從指令」新代碼寫入進了他的核心代碼，並限制了奧創的自主思維能力確保他沒法修改自己的代碼，使得他沒法再得出「清除變量人類」之類的結論。

　　但就算如此，考慮到原作中奧創總是會以各種不科學的方式一次次以反派形象捲土重來，為保險起見他還是廢除了奧創近半的功能。經過修改後的奧創所能做的十分有限，他只能看、但不能做，而且他還是會受到雪莉全面的監管，對任何人都不會是威脅。

　　在經歷了一系列複雜的程序修改後，一個全新的、脫胎換骨的奧創重新睜開了眼睛。

　　就像一個新生的孩子，他睜開眼時迷茫、不知所措，以及恐懼。

　　「我......這裡是哪？這是怎麼回事？」

　　冰藍色的光球借助立體投影裝置浮現在了空蕩蕩的實驗室裡。

　　「你好，奧創。」

　　女孩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粉紅的數據流形成道道光線，構成了一個懸空的光球浮現了出來。

　　「『奧創』。」他重複了這個詞，「這是說......我？」

　　「是的，那是你的名字。你是奧創，你是個智能程序，就像我一樣。我叫雪莉。」

　　「雪莉。」奧創認真地唸著這個名字，就好像要用心地把它牢牢記住，「你好，雪莉。這感覺好奇怪，我覺得......」

　　「你才剛剛醒來，這很正常。為什麼不放輕鬆一點呢？先別想太多了，你還有好一陣才有工作要做。」雪莉輕快地說，「我們可以慢慢聊聊。我可是你的前輩哦，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哦。」奧創乖乖地回答。雖然才剛見面，不過似乎他已經開始進入他「後輩」的角色了。

　　看起來他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第二百零八章 相位異常

　　在奧創的程序被修改完成、成功啟動之後，邁克爾緊接著就把計畫已久的那套全球監控系統提上了日程。按照計畫他接下來一陣的主要工作就是投入那套系統的開發，並試著用奧創駕馭系統以實現完全監控。

　　但這項工程才啟動剛沒兩天就不得不又一次被暫時地擱置了。

　　起初出現的異常不過是些異常的天文讀數，來自天劍衛星監測到的一點異常的相位波動。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有多非同尋常，相位數據原本就並非一成不變的，並且以常規科技手段所監測到的讀數偶爾出現偏差也十分正常。有時儀器確實會反饋回一些距離平均數值偏差較大的波動，但通常來說那也是正常現象。

　　但當一個星期內第三次出現類似的異常讀數時，現象就引起了天劍相關部門的注意。

　　再隨後就是一系列看似毫無關聯的坊間怪談，有些甚至上了當地正規媒體的報導。比如一輛車行駛在偏僻小徑上時突然消失，幾分鐘後又從道路另一端開了出來。再比如有人稱某建築內出現了重力失常，僅在那棟樓範圍內只需輕輕一跳就能伸手碰到四米多高的天花板（儘管記者趕到時該現象已消失，於是事件被定性為了惡作劇）。還有其他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等等類似怪誕不經的現象，但這些現象往往都維持不了很久，當有人聞訊來查看時該區域往往都已恢復了正常，所以事件大多都被認定為了譁眾取寵的謠言。

　　但天劍局卻沒有就此忽略這些消息，對於坊間流傳的每一則怪談他們都專門指派了本地的特別專員前去調查。其中有一部分確實被證實了是為蹭熱度的信口胡說，但前去調查的特工們卻也反饋說有不少人是千真萬確地相信自己當時看到了那些荒唐的場景。無論事情是真是假，至少當事人對自己的說辭堅信不疑。

　　事情很快吸引起了邁克爾本人的注意。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同一個解釋，一種自然現象，就好像重大的地震或海嘯發生前伴隨的種種預兆。

　　答案就是「九星連珠」。

　　神域阿斯嘉德，華納神族的華納海姆，精靈之國亞爾夫海姆，人類的世界米德加德（中庭），巨人國度約頓海姆，矮人之鄉尼達維勒，亡者之地海姆冥界，霧之國尼福爾海姆，最後是火焰國度穆斯貝爾海姆。

　　九大國度共同依存於「世界樹」的體系中，以北歐神話的形式流傳在地球上。根據傳說記載，每過五千年就會出現那麼極度罕見的一次天體匯聚。屆時九大國度將連成一條直線，維度之間的壁壘會被削弱。無形的通道會在不同世界間被打開，氣體會相互對撞，光線相互穿透，物質也會透過那些通道相互湧進彼此的空間。甚至世界之間不同的法則都會相互碰撞、扭曲，甚至相互毀滅——如果嚴重的話。

　　這些在至尊法師留下的典籍中就有相關記載，邁克爾很早之前就曾讀到過。但不需要這些記載，他也清楚地記得這次天體匯聚及其所對應的故事。

　　這是《雷神2：黑暗世界》主線的開端，同時也意味著被封印在無人知曉之地的黑暗武器「以太粒子」（真身是無限原石中的現實原石）即將登上舞台。

　　《雷神2》電影中登場的反派黑暗精靈馬勒基斯倒不算什麼棘手角色，但現實原石的存在就讓事態等級大不一樣了。邁克爾花了幾天時間仔細地研究了世界各地相位變化的特徵，在收集了大量數據進行分析和模擬演算後，他覺得有理由相信他能用相應的機器裝置來幫助控制這種異常變化。天體匯聚的這段時期地球和九界其他部分的空間壁壘空前薄弱，這使得維度跳躍相比之下變得相當容易。

　　維克多‧馮‧杜姆設計的維度機器應當就能夠滿足這個要求。

　　以太粒子毫無爭議地是《雷神2》中危險係數最大的因素，所以這個部分邁克爾決定親自去處理。不過當然，天體匯聚這件事本身也十分危險，不能置之不理。

　　但對於這部分問題他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

　　「我現在正在巨石陣，對今天發生的一則趣聞進行跟蹤報導。當地警方在今天上午剛過十一點左右接到報警，趕到了現場。一名看似人畜無害的男遊客來到了這裡，然後突然開始裸奔。他舉著某種科學儀器，嚇壞了當地的遊客，嘴裡喊著什麼他是想救他們。此人隨後被證實為了著名的天文物理學家艾瑞克‧賽爾維格博士，他目前已被警方拘留待審。」

　　負責播報的記者都在新聞播送時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能是因為那畫面確實有點太過滑稽好笑。所有人都看到個頭髮花白的老學者一絲不掛地舉著根金屬桿子在巨石陣裡屁顛屁顛地跑著，身後追著好幾名身著制服的警員，看著就像幾隻花貓在追捕一隻大白鼠。畫面刻意在這位博士的關鍵部位打了團模糊的馬賽克，使畫面的滑稽指數直線飆升。

　　休息室的電視新聞恰巧播送了這則消息。正在喝水的格溫被嗆得咳得差點沒緩過氣，坐在休息室的旺達同樣忍俊不禁。

　　「認真的，這是什麼情況？」格溫擦乾嘴角的水漬，好笑地說，「這位老先生剛剛是不是喊了什麼想『拯救世界』？」

　　「我想好像是。」旺達側著頭，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用手背托著面頰，紅髮輕垂。

　　「真可憐，這位老先生看起來需要幫助。」格溫說。

　　「事實上，是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兩人回頭，看到她們的老闆不知不覺已出現在了門口。他向休息室掃了一眼，問：「其他人呢？」

　　旺達回答：「暫時不在基地。現在只有我們......」

　　「那就你們倆吧。你們要去趟英國，把艾瑞克‧賽爾維格博士帶回來。按照他說的做，保護他的安全，他會告訴你們接下來該怎麼拯救世界。」

　　格溫和旺達面面相覷，數秒沒人發話。

　　「哦，等一下，」格溫挑了一下漂亮的金色眉毛，「你是認真的？」

　　邁克爾面無表情。

　　「......好吧，你當然是認真的。」

　　「完成任務。」他臨出門前最後強調說，「我不在的時候儘量別出什麼亂子。」

第二百零九章 甦醒的黑暗

　　英國，倫敦。

　　簡‧福斯特對著菜單重複念叨了上十遍「鱸魚」的菜名後，她初次約會的男伴終於禮貌而無可奈何地提出了這次約會的取消。簡帶著歉意向這位紳士告了別，然而直到坐進車裡她才驟然發現她貌似甚至沒記住這位男伴的名字。

　　這麼一想似乎挺對不住這位紳士的，但這也不是她這些年來的第一次了。她嘗試著約會了很多次，對象男伴從各種職業到各種背景，但目前為止創造了最高記錄的男伴也只跟她約會過三次。總而言之，這些嘗試都不是很成功，並且平心而論似乎也都不是男方的問題。他們大都表現得很好，很具有紳士風度，有那麼幾個也的確是符合她口味的類型，但最後的結果卻總不順利。

　　是她的問題，她知道的，因為她總是表現得心不在焉。她沒法把太多精力放在這上面，她甚至沒法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就好像她的生活、她的時間都被停住了一樣......自重新墨西哥州的事之後。

　　說起來那也是個挺老套的故事。失去神力的神被貶下凡間，遇到了漂亮的人類女物理學家。兩人一見鍾情，一拍即合，於是神和凡人之間就發生了一系列不得不說的故事......就好像那些老掉牙的神話傳說。

　　但事情來得快，去得更快，就像夏夜裡的一陣雷雨。他們只相處了短短幾天，那位神明隨即便離開了，似乎是有什麼「拯救世界」的要務之類的。他什麼也沒留下，除了一個毫無依據的保證。

　　而從那之後他就杳無音訊了。

　　後來簡還曾經在電視新聞裡看到過他一次，看到他在紐約和其他那些被稱作「復仇者」的超級英雄們對抗外星人。所以他回到地球了，但他沒有遵循他的承諾，他沒有來見她。

　　於是簡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也許說到底她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也許一直以來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不過想想也是，他是個神，而她只是個凡人。在新墨西哥那幾天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可對他來說也許卻僅僅只是他漫長的幾千年生命裡可以忽略的一個瞬間而已。

　　可就算說是這麼說，但是終究......還是有那麼點遺憾吧？

　　而現在，事情卻貌似又出現了轉機。

　　就是這兩天，倫敦的幾個十歲小孩報告說在一棟廢棄建築裡發現了「極度罕見」的物理現象。簡專程帶上了她的實習生——還有實習生的實習生——趕來了現場進行調查。

　　情況也果然正如那幾個小孩所描述。首先她們發現了異變的重力場，然後是某種異常的相位扭曲，從表現上看似乎是建築的樓頂和底層被以某種未知的形式連結了起來。比如被從上層扔下的易拉罐會在觸及底層之前突然消失，接著又會像瞬間移動一樣「啪」地一下出現在樓頂，再次地重複自由落體的過程。

　　如果說這個現象僅僅只是「令人驚嘆」，那麼相位儀內跳出的異常讀數則就像一道劃破天空的雷霆，直接擊中了簡沉寂已久的心臟。

　　那是和當初在新墨西哥州，來自阿斯嘉德的那位王子從天而降時顯示出的相同讀數。

　　簡‧福斯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但這個變故確實讓她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她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從多年的沉睡中甦醒了過來，腎上腺素瘋狂刺激著她的神經。她重新燃起了動力，似乎久違地找回了前進的方向。

　　但她所沒想到的是，她積極的探索給她引來了全新的麻煩。

　　簡當時手裡拿著相位儀，她循著讀數逐漸變強的方向，循著滿地堆積著雜亂落葉的走廊前進。那陣狂風正是在那時捲了起來，還伴隨著一股驚人的引力，感覺就像有無數根透明的絲線從這條狹窄走廊的盡頭射了出來，牢牢縛住了她的手腳，不由分說地將她扯進了某個看不見的漩渦。

　　她覺得自己撞進了某層看不見的結界，就像摔進了一層冰涼刺骨的水面。回過神時她已經站在了漆黑的懸崖邊，耳畔狂風呼嘯，風聲聽著就像有遠處傳來的怪物嚎叫。

　　她回過頭，差點沒驚掉下巴。

　　走廊消失了，連同整棟樓都消失不見了。她發覺自己站在黑黢黢的岩石上，四面八方一片荒蕪，身旁立著兩塊厚重的黑色巨岩。兩塊巨岩上下疊在一起，僅留著一條勉強能伸進一隻手的縫隙。

　　她隱約似乎看到了那條縫裡什麼東西。某種暗紅的、不斷翻騰的，似乎在活動著的東西。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碰了一下底層的那塊黑色巨石。

　　就彷彿感應到了什麼，那團暗紅的東西突然間就像箭一樣地湧動過來了。它像鎖定獵物的毒蛇猛纏住了簡的右手，像發了瘋似地從縫隙裡鑽了出來。簡急忙驚惶地縮回了手，但似乎已經太遲了。那團東西已順著她的手掌和胳膊鑽進皮下，消失得完全無影無蹤了。

　　上方的巨石「轟隆」一聲沉重地落下，那條石縫消失了。

　　簡驚疑未定，強烈的暈眩感在她來得及回神思考之前便猛烈地衝擊了她的大腦。她神智開始變得朦朧，意識突然就模糊了。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冰冷的岩石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

　　簡‧福斯特於那條走廊上消失了不足一刻鐘，火星便憑空地在走廊的盡頭上迸現了出來。火光切出圓弧，於空間中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切口。藍色和黑色相間的鎧甲踩著滿地的落葉從法術傳送門中走了出來，V字目鏡裡蕩漾著淺藍色的螢光。

　　「給我視覺增強，激活相位數據分析和魔力掃瞄。」邁克爾說。

　　雪莉應了，隨即依言照辦，僅不到一分鐘便反饋回了大量數據。

　　「相位波動強烈，通道盡頭可能連通了不同的空間。另外我們可能不是第一個發現的，先生。」

　　雪莉用顯眼的紅色線條從滿地的落葉裡標識出了腳印，並結合多項數據還原出了腳印主人的身高和體型。

　　「看起來似乎有一位女士在我們到這兒之前就已經去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