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423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8
54.法奧.垂死之人

    又一個黑暗到來,預示著又一個黎明即將上演。

    在白塔城港,從避難所重歸城市的市民們還在魔法路燈的照耀下忙碌著,在市政廳官員們的帶領下,這些市民們自願前來幫忙,以最快的速度,將戰火中倒塌的建築物清理乾淨,以及將因為被潮水淹沒而變得一團糟的街道和下水道疏通。

    儘管這些市民中很多人都暫時失去了自己的家,但並沒有太多人抱怨這一切,那一夜惡魔的突然來襲的恐怖場景還殘留在每一個人的記憶中,在那被遮蔽的黑夜群星之下,惡魔們那猙獰恐怖的艦隊出現在城市上空,將毀滅的能量傾瀉在他們的家園上。

    還能活著,就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再說了,白塔港城的市民們都是聖光教會的摯信徒,他們在那一夜的轉移中,親眼看到了教宗大人如聖光化身一樣,以一人之力,如神蹟一樣,用金色的光芒庇護了整座城市和城市中的人民,雖然很危險,但現在想來,他們也算是真正見識過聖光奇蹟的信徒了。

    也許幾十年後,還能得意的對自己的孫子孫女描述那一夜的宏偉戰爭。

    關於聖光的威能,關於那些勇士,關於蠻橫恐怖的惡魔,關於這一切...

    之前還有些人會懷疑教宗發佈的《聖戰宣言》是否必要,但是在親自經歷過惡魔帶來的噩夢般的一夜之後,在目睹了妻子兒女躲在避難所裡瑟瑟發抖的場景之後,任何一個還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經意識到了教宗大人的深謀遠慮與高瞻遠矚。

    惡魔是壞人!它們是壞文明!它們要被消滅掉!被從群星中徹底抹掉!只有這樣,好的文明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在惡魔入侵的第一抹戰鬥結束之後,各個勢力都迎來了一波參軍潮,甚至連以往被人們畏懼的尼斯卡拉與克索諾斯戰場,都有了很多一腔血勇的年輕人自發前去參戰。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情況,但也是讓文明的領袖們感覺到驚喜的情況。

    但這些在夜色下忙碌著的,內心充滿希望的人民卻並不知道,在那一夜庇護了城市與人民的救星,整個人類社會的聖光代言人,垂垂老矣的阿隆索斯.法奧閣下,他被賜福的榮耀生命,也終於走到了最後一程。

    在聖光大教堂中,數千根燃燒的蠟燭,將這黑暗的大殿蒙上了一層虛幻與莊嚴的外衣,但是在這莊重的氣氛中,往來於大殿中的牧師們卻顯得非常的沉寂,每一個人,不管是位高權重的高階主角,還是擦拭地板,更換蠟燭的見習牧師,每一個人,不管做什麼都顯得輕手輕腳,似乎是害怕發出聲音,破壞這大殿中的安靜。

    還有一些比較年邁的牧師們,則一臉悲傷與沉痛,他們半跪於聖光的雕塑前,反覆的誦唸著神聖的經文,就像是在做一場重要的祈禱,似乎在為某個重要的人送出最後的祝福。

    而在內殿之中,收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從帝國各地趕來的紅衣主教和樞密主教們則待在教宗的房門之外,以往總是穩重的大主教們,在今夜,卻多少顯得有些慌張,多少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人啊,不管提前對一件重要的事情做出過多少準備,但當那件事真正發生的時候,總會讓人顯得慌亂,這是人之常情。

    在這些教會真正的高層人員之中,地位最高的幾位大主教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在眼下這個環境中,似乎說什麼都顯得不太合適...於是,他們便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眼前那扇紅色的房門被推開,作為教宗最信任的副手,樞密主教“純潔者”德耶克一臉悲傷沉重的從其中走出,在其他主教們的注視中,純潔者輕咳了一聲,他說:

    “法奧冕下醒了,他召喚大主教們前去覲見...有什麼想說的話都提前準備一下,仁慈的聖光留給冕下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德耶克的這句話,讓很多主教面色大變,也讓一些主教下意識的低下頭,好讓其他人看不到他們臉上的那一絲竊喜。

    法奧冕下掌管聖光教會已經長達數十年的時間,這位冕下不管是個人私德,還是公眾形象,以及他在各種大事件中的扮演的角色,都堪稱人類文明中真正的聖光化身,就連與帝國很不對付的聯邦那邊,在官方層面上,聯邦那些口無遮攔的議員們曾痛罵過帝國的所有領袖,惟獨除了洛薩與法奧...

    僅僅是這一點,就能看出法奧冕下對於人類文明的重要影響力,但不可否認的是,法奧冕下管理下的聖光教會目前已經出現了官僚化和上升途徑減少的情況,伴隨著聖光教會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日漸加深,這個體系也變得越發臃腫。

    這個體系繼續穩定下去,會讓聖光教會內部的很多人喪失未來的激情,而現在,冕下要蒙聖光召喚了,這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任何偉人的逝去都是悲傷的事情,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不管冕下的接任者是誰,聖光教會都必然會面臨一場真正的格局變化。

    而只有身處變化之中,體系中的人們,才能看到向上的希望。

    正如一句不那麼正經的俚語所言,混亂,那是一把向上的梯子。

    教宗冕下並不是一個沉迷享樂的人,他沒有自己的私產,這一生都住在教堂中,而在光明大教堂在白塔城港修建的時候,阿爾薩斯國王執意要為當時身體已經不太好的法奧冕下額外修建一座用於休息的寢宮,但卻被冕下嚴詞拒絕,然而,那些修教堂的工人卻自發的在教堂中,為冕下建造了一個不算豪華,但絕對舒適的房間。

    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怎麼被傳了出去,結果在光明大教堂落成的那一天,最誠摯的一批信徒抱著嶄新的,最舒適的被縟,一些孩子們手工製作的裝飾品,還有一些誠摯的商人們餽贈的各種享用品,都被捐給了教宗冕下。

    這種行為是信徒們完全自發的,而面對這種最純粹的善意,冕下無法拒絕,最終搬入了這裡。

    但結果就是,教宗冕下的房間中的裝飾與搭配非常的...嗯,風格多樣,和一位古樸保守的教宗的形象很不符。

    而現在,在這並不奢華的房間中,在那床鋪上,虛弱的法奧冕下就躺在那紅色的被縟裡,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個受人敬仰的教宗閣下,也不再是那個誠摯的,永遠無法被摧毀的信徒,他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子,一個乾瘦的,虛弱的,即將離開人世的老頭子。

    他本就命不久矣,在惡魔突襲白塔城港的深夜中,為了保護轉移的人民,這老頭手持聖杖,用自己最後的聖光保護了整座城市,但這樣逞英雄的後果就是,他本就虛弱的軀體,徹底垮了,從那一夜之後,法奧就一直昏迷,直到一天前才甦醒。

    “咳咳”

    大概是感覺到了大主教們的到來,法奧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在德耶克的幫助下,他靠在了床頭,在他身邊,數位德萊尼人的聖光選民正在用最精純的聖光維持著法奧的生命,那如即將熄滅的風中燭火一樣的生命,只需要輕輕一撥,他就會就此告別這個世界。

    法奧用溫和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五位大主教,他們分別來自人類的五個王國,代表著聖光教會在五個王國中的存在,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任聖光教宗,也會從這五個人中誕生。

    儘管這是個信仰組織,但相信我,聖光教會內部的政治鬥爭,可絕對不會比人類王國裡的政治鬥爭更輕鬆,在艾澤拉斯目前的文明狀態下,信仰,就意味著力量,也意味著權力。

    “我...咳咳,召喚你們前來,是為了...宣佈一件事情。”

    老頭子在這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刻,他似乎已經想通了一切,他如普通的老人一樣咳嗽著,在他床邊,五位大主教一字排開,這一刻,就連最年輕的,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迦勒底.摩根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我,快死了,可能是5天,可能是10天,可能是一個月...但,我快死了。”

    “我這一生非常純粹,我為信仰與人民付出了一切...我的一生,很值得,我沒有太多後悔的事情。”

    法奧冕下喘著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說:

    “除了洛薩隕落的那一日,我們目睹過災難,我們所有人都得到了警告,帝國在那一日險些垮塌,但我們真的...從那災難裡學到了教訓嗎?”

    老頭苦笑著,搖著頭,他舒了口氣,坦然的看著主教們,他已經對這種遮遮掩掩不耐煩了,他直截了當的說:

    “洛薩的使命,必須有人繼承!神聖阿拉索帝國需要一位皇帝!是時候了。”

    “迦勒底,讓瓦裡安來見我!”

    “其他人...也召喚你們的國王前來,告訴他們...我在等他們!但若他們不願意前來,就隨他們去吧。”

    “冕下!”

    吉爾尼斯王國的大主教約翰尼斯上前一步,這個中年的禿頭主教大聲說:

    “誰都可以,但瓦裡安!他的改革已經讓帝國內部人心惶惶,如果您...我恐怕,我們極力維持的和平會在頃刻間破碎,到那時候,又是一場內戰...請您三思啊!”

    約翰尼斯大主教的呼聲,得到了斯托姆加德王國大主教,銀色神官帕爾崔絲女士和庫爾提拉斯樞密主教康斯坦丁的響應,但還沒等迦勒底為瓦裡安辯護,虛弱的法奧冕下便舉起了手,制止了大主教們的爭論,他閉上了眼睛,他帶著一絲最後的果決。

    他說:

    “我不願看到,洛薩留下的王座染血...”

    “但若帝國的崛起必須以鮮血來澆灌,那麼...”

    “就讓它發生吧,我意...已決”

    “去吧,傳達命令,然後,讓命運決定這一切吧。”

    —————————————————————

    大主教們帶著教宗的命令離開了他的房間,法奧冕下在溫暖的聖光中,似乎又一次進入了沉睡。

    而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在夢境的某種呼喚中,他的意識來到了一個充盈著生命之力的地方,在那姹紫嫣紅的百花盛開之間,一個穿著精靈長袍的纖細身影,正在那裡等著他。

    泰瑞昂.黎明之刃,他背對著法奧,手裡正捏著一朵被摘下的花,他輕嗅著那花朵上的芳香,他說:

    “都安排好了嗎?”

    法奧沉默的不願意回答,但他知道,哪怕是聖光的旨意,在這個世界裡,也需要經過眼前這人的首肯,因此,在十幾秒鐘之後,教宗點了點頭,他在胸口劃了個信仰的手勢,他說:

    “一切,都如你所願,但願,這不會引發又一場戰爭。”

    “戰爭?”

    大領主回過頭,他手中的花朵在這一刻墜下,在死亡的湧動中,那鮮豔的花瓣快速凋零,最終變為灰燼散落於大地之上,泰瑞昂看著教宗,他說:

    “不會有什麼戰爭,當然,流血,那是不可避免的,但這是為了那個陷於困境的文明破殼而出,這是必要的。”

    “我亦看到,這便是瓦裡安.烏瑞恩的命運!”

    大領主走到法奧冕下身前,他看著眼前這個疲憊而垂垂老矣的靈魂,他說:

    “至於你的命運,阿隆索斯.法奧...”

    “你對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你是凡人口中真正的偉人,而你的所作所為,為你贏得了一把鑰匙,為你贏得了一個未來...”

    “35天後...”

    “在你死去的那一刻,法奧...”

    “我的英靈殿,將向你敞開大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8
55.群星.未來

    “呼、呼、呼”

    在風暴峭壁的高山之上,寒冷的風暴吹動地面的積雪,不斷的拍打在這遠古群山的每一處,這裡的溫度已經達到了致命的零下70°左右,普通人不帶任何防護措施進入這裡,只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軀體就會被徹底凍結,幾秒鐘之後,恐怖的低溫就會帶走他的最後一絲生命之火,讓他的靈魂歸於死亡之中。

    這裡不是普通人能踏足的領域,就連精銳的戰士或者施法者們,要踏入這裡,也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然而,就在這恐怖的暴風雪中,一個低矮的人影,正沿著風暴峭壁的山路一路向上,他只穿著一件樸素的長袍,帶著兜帽,而這衣服與其說是幫他抵禦致命的低溫,倒不如說是在隱藏他的身形,他似乎不願意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臉。

    那應該是個矮人。

    從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裡蹣跚前進就能看的出來,這靠近泰坦之城奧杜爾的地方,在泰坦之城被聯軍解放之後,就時常有土靈們在打掃積雪,這場突然到來的暴風雪才剛剛開始,這裡的積雪並不足以讓正常身高的人類感覺到棘手,但對於矮人的小短腿來說,就有些麻煩了。

    他硬頂著越來越大的風雪在雪地中前進,偶爾一次抬起頭,就能看到自己距離奧杜爾越來越近,這也讓這個矮人雙眼中的光芒變得更閃耀,甚至要比他軀體上閃耀的光芒更閃耀。

    是的,這矮人有一副價值連城的...鑽石之軀。

    他是穆拉丁.銅須,艾澤拉斯文明裡唯一的一個鑽石矮人。

    他全身上下都是由璀璨的鑽石組成的,就像是一尊活體雕塑,在數年前,冒險進行大地溝通儀式,結果被泰坦力量剝離了血肉詛咒之後,他就成為了現在這幅樣子。

    在上次文明聯軍撤離奧杜爾的時候,鑽石矮人穆拉丁意外被一名地精看到了,結果那發瘋的地精當場要買下這尊“矮人雕塑”,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結果被穆拉丁揍了一頓,然後被扔出了奧杜爾,但從那之後,關於“鑽石矮人”的傳說,就在地精圈子裡流傳開了,甚至還有一夥膽大妄為的地精商人僱傭了一些蠢材,打算綁架穆拉丁,拿去拍賣。

    但那些蠢材低估了穆拉丁的實力。

    在沒有成為鑽石之前,穆拉丁就是文明世界裡頂級的戰士,他一手教出了阿爾薩斯和瓦裡安這樣的強者,而在成為鑽石矮人之後,穆拉丁的防禦力提升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地步,而且還保留著軀體的靈活與同樣被加強的力量。

    如果穆拉丁願意,他甚至可以和大領主泰瑞昂過兩招,但由於缺少靈魂防護的能力,所以這矮人也沒有這麼蠢的前去送死。

    再說了,在現在這個時刻,矮人們和黯刃軍團的仇恨...其實已經消弭的差不多了。

    聯邦文明早已經和黯刃軍團政體分離,曾經被亡靈佔據的卡茲莫丹地區,現在是聯邦政府的一部分,聯邦的最高議會向居住在諾森德大陸的銅須矮人,以及居住在庫爾提拉斯的蠻錘矮人都發送過官方的聲明,他們承諾說,卡茲莫丹和鐵爐堡是矮人文明的誕生地,矮人們對於這片大地有天然的繼承權。

    因此,只要矮人們願意加入聯邦,那麼就沒人會阻止他們回到自己的家鄉,聯邦甚至願意承認矮人移民的雙國籍,也就是說,一名矮人可以即是聯邦人,也可以同時維持著帝國人的身份,這種待遇,可是聯邦裡其他種族根本沒有的。

    而在這種寬鬆的政策的鼓舞下,很多思鄉心切的矮人,都坐著聯邦的商船,回到了卡茲莫丹,而他們也沒有遭受什麼迫害,總之,在這數年的發展之後,銅須矮人們在北風苔原的秘銀堡,幾乎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民,剩下的矮人也會時不時回去家鄉探探親。

    矮人們都是很固執的性格,他們和亡靈之間有仇恨,但他們的邪火,也發不到人家聯邦頭上,在這種彆扭的相處中,就算是失去了哥哥的穆拉丁和布萊恩,也沒辦法再煽動矮人們對抗聯邦的善意,更何況,他們本身就不是會做出那樣事情的人。

    至於目前銅須矮人名義上的統治者,女王茉艾拉.銅須,則像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那樣,以中立的身份和嫻熟的手腕,搖擺於帝國和聯邦之間,茉艾拉這幾年除了照顧自己和索瑞森的兒子之外,就一直忙於重建矮人三族的關係,這位野心勃勃的女王試圖將分裂的矮人們重新凝聚成一個國度。

    她甚至還提議風暴峭壁的土靈和特殊的霜矮人,甚至是奧杜爾中的鋼鐵矮人也加入矮人國度裡,以此來增加矮人王國的實力,最終讓它成為帝國和聯邦之間的第三方政治勢力...

    為此她還把原本的“三錘議會”,改成了“六錘議會”。

    而目前這個大膽的建議,已經得到了旅居庫爾提拉斯的蠻錘矮人的首肯,一直與世隔絕的土靈和霜矮人覺得這很有趣,便也加入其中,鋼鐵矮人由於固執的認為,他們是守護者體系的一員,所以他們只派出了代表參加,並沒有給茉艾拉女王承諾什麼,但茉艾拉相信,鐵矮人的加入也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黑鐵矮人的事務,這件事比較複雜,黑鐵區的重要性,讓聯邦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讓黑鐵矮人加入茉艾拉的“矮人王國”裡。

    雙方在進行非正常的接觸和談判,但這種事情,沒有個十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有進展的。

    不過穆拉丁最近沒時間,也沒精力摻和到侄女的“統一大業”裡,因為自從奧杜爾之戰結束之後到現在,他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召喚他,穆拉丁本能的覺得那個聲音代表著他冥冥中的使命,因此在那之後,他回應了那個聲音,並且一直在世界範圍內尋找著那個聲音的所在。

    而就在昨晚,那個聲音告知了他一個位置,一個位於希利蘇斯大地之下的位置,他必須前去那裡,但在離開之前,他得在奧杜爾中拿回先祖的聖錘...

    艾澤拉斯的造物權杖-瓦蘭納爾。

    那不僅僅是一件武器,那更是穆拉丁未來特殊身份的象徵...

    這個鑽石矮人還不清楚,他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代言人,而在之後的一系列大事件中,扮演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

    就恍如世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在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穆拉丁也將找到比復仇更重要的使命...一個貫穿一生的使命。

    而此時,在卡利姆多大陸最南端,在那片灼熱的茫茫黃沙之中,由凋零者德魯伊們培育出的數個綠洲就像是黃沙之地的點綴,這些新派德魯伊們在宣傳生與死循環的理念之時,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他們開始大規模的改造卡利姆多大陸的蠻荒之地。

    比如淒涼之地,比如千針石林和閃光平原,比如塔納利斯,或者更有挑戰性的希利蘇斯大沙漠。

    這是德魯伊們來向世人表達生命偉大最直觀也是最簡單的方式,而在蓬勃生長的生命之種的幫助下,這項帶來生命的使命,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實現。

    不過在此地的德魯伊們都知道,在希利蘇斯最中心的位置上,有個神秘之地是不能涉足的,就像是某種力量籠罩在那塊沙漠上,任何進入其中的冒失鬼,都會詭異的出現在沙漠的另一端。

    那是心之密室。

    當年泰坦守護者們在此地修建的,用來直接觀察艾澤拉斯的世界之靈活動的窗口,也是能和世界對話的密室。

    但現在,這地方還沒有被開啟呢。

    “你說,我真的需要那個鑽石矮人嗎?”

    一個輕盈的聲音在站立於心之密室中的大領主泰瑞昂的腦海中響起,那聲音顯得要比之前更活躍一些,就像是一個重病纏身的女孩即將恢復健康一樣。

    而面對艾露恩的詢問,大領主抬起頭,他說:

    “你已經長大了,艾露恩,你現在和其他大人物一樣,都需要一個傳達意志的侍從,一個僕人,一個代言者,你不能直接將自己的意志投影到某個人類的腦海中,那樣會顯得你軟弱可欺,但若世界上只有一個能與你直接對話的強者甘願成為你的代言者,那麼你的威嚴就將得到體現。”

    “可是,你不是告訴過我,你不喜歡所謂的“神靈”嗎?”

    艾露恩又說到:

    “還有,如果我需要人幫忙為我做一件事情,我為什麼要找其他人?你難道不會幫助我嗎?”

    “因為黯刃即將徹底脫離現世,艾露恩。”

    大領主回答到:

    “我們將成為不存在的幽魂,也只有我們徹底消失,這個世界才能真正依靠自己發展起來,規劃...我已經給了它未來的規劃,那不僅僅是給他們的,也是給你的,你要肩負起自己的使命,看著他們一步一步的向前,讓他們成為拱衛你的衛士!”

    “而對於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只能說,沒人希望神靈真的出現,但有時候,你只有成為神靈,才能做正確的事情...你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放心大膽的去做吧...艾露恩。”

    “最終,你會成為這群星間,最閃耀的存在。”

    ————————————————————————————-

    “砰”

    在遙遠的阿古斯世界,在燃燒的世界之核的頂端,在那末日要塞安托魯斯.燃燒王座的最頂層,在那天幕的平台之上,關注群星的墮落泰坦阿格拉瑪看著懸浮於自己眼前的五塊創世之柱,這墮落泰坦燃燒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的光芒。

    而在他身前,獨自前來的埃洛杜斯將軍顫抖著跪倒在那如水晶一樣的地面上,在他眼前,在那水晶之下,是永燃不惜的世界之火。

    “這麼說,基爾加丹死了?”

    阿格拉瑪將那五塊創世之柱收起,因為卡茲格羅斯之錘的緣故,塑造者卡茲格羅斯的泰坦之魂已經在群星中被回收,而剩下的四塊創世之柱裡,其實只有兩塊是有用的。

    艾露恩之淚和阿格拉瑪之盾代表著艾露恩與阿格拉瑪,這兩位泰坦都不需要尋找。

    潮汐之石代表著怒喝者高戈納斯,而阿曼蘇爾之眼,則會為黑暗萬神殿尋找到萬神殿中最重要的泰坦之靈,也就是眾神之王阿曼蘇爾的靈魂所在的位置。

    這會讓薩格拉斯非常高興的!

    而面對強大的阿格拉瑪的質問,埃洛杜斯將軍畏懼的回答說:

    “是的,偉大的墮落泰坦閣下,欺詐者戰死在了艾澤拉斯,我親眼看到,他被那個世界的野蠻人們殺死...而我在危急時刻拚命奪回了這些創世之柱,這都是為了黑暗泰坦的偉大事業!”

    “嗯...”

    阿格拉瑪並不相信眼前這艾瑞達惡魔說的話,但他並不在乎這些,燃燒軍團只是黑暗萬神殿手中清理群星的工具,甚至連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也不如他們想像的那麼重要,那麼不可替代。

    但墮落泰坦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他看著腳下的埃洛杜斯將軍,他問到:

    “卡薩納提爾,和那些恐懼魔王在哪?基爾加丹在臨死前,將它們叛變的秘密告知了我,它們應該和你一起回來,但為什麼,我沒看到它們?”

    “呃,這個...”

    埃洛杜斯將軍的額頭上出現了冷汗,他有些支吾的回答到:

    “卡薩納提爾很狡猾,我原本打算禁錮它們,將那些叛徒們帶回來,但...它們提前跑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重要的創世之柱送回到您手中,所以我便沒有去追擊它們,但只要您一聲令下,阿格拉瑪大人,我會立刻...”

    “不!”

    艾瑞達將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格拉瑪一口打斷,墮落泰坦揮了揮手,這個恐怖的燃燒巨人隨口說:

    “就讓它們去吧,群星終會毀滅,它們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至於你,埃洛杜斯,你帶回了創世之柱,你做的很好,你理應得到獎勵...現在,我將阿古斯的所有惡魔艦隊的統帥權都交給你,你要帶著它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群星之中,搜索剩下的泰坦之魂的位置,並且將它們帶回阿古斯!”

    “我亦知道你的渴望,如果我知道惡魔們的期許...”

    阿格拉瑪說:

    “在你帶回所有的泰坦之魂的時刻,你!便會成為下一任...惡魔之王!”

    墮落泰坦的聲音,讓跪在地面的埃洛杜斯將軍的眼中頓時亮起灼熱的火焰,他渴望的一切,近在眼前了,但還有個問題,是埃洛杜斯將軍需要考慮的,這惡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到:

    “但阿格拉瑪大人,還有艾澤拉斯...”

    “你無須擔心艾澤拉斯的問題...”

    墮落泰坦的拳頭收緊,在暗紅色火焰的閃耀中,他的身影消失於這平台之上,只留下了如悶雷一樣迴蕩的聲音:

    “在泰坦之魂回到阿古斯之後,我會親自去解決那個世界,艾澤拉斯暴露出了燃燒軍團的弱勢,即便是惡魔的力量也終究有限,所以我會親自去解決,你們解決不了的所有問題...”

    “現在,去做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9
1.希利蘇斯的地精森林

    穆拉丁.銅須行走在希利蘇斯的大沙漠裡,他依然穿著自己那套麻布的長袍,將自己價值連城的軀體遮掩起來,在這矮人身後,背著一把用布包起來的戰錘,那是造物權杖-瓦蘭納爾,這矮人將神兵利器掩蓋起來,同樣是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這矮人行走在沙地上的速度很快,雖然並沒有將造物權杖拿在手中,但那聖物散發出的力量,卻能讓穆拉丁腳下鬆散的流沙凝聚起來,就像是專為這矮人鋪成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不過在路過一片綠洲的時候,穆拉丁卻發現了一些古怪的東西。

    十幾個穿著熱帶沙漠裝的地精,帶著一群扛著鐵鏟,提著水桶的巨怪,坐在他們那古怪的三輪摩托車上,正吆五喝六的駛入沙漠,而從那些摩托車車斗裡裝著的一捆捆樹苗來看,這些地精們居然是要去沙漠裡種樹!

    這讓穆拉丁大為驚訝。

    “真是見鬼了。”

    穆拉丁看著地面上的車轍,還有那群放著嘈雜的音樂,遠去的地精,他忍不住吐槽道:

    “這些綠皮小矮子,居然也學著德魯伊們種樹?他們是失心瘋了嗎?”

    由於地精們前進的方向,和穆拉丁要去的方向差不多一致,所以稍有些好奇的矮人,便偷偷跟在這群地精身後,打算去看看,這些地精們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矮人更好奇的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轉了性子。

    而十幾分鐘之後,穆拉丁看到了那群地精跳下車,開始指揮著巨怪在沙漠裡挖坑,然後有模有樣的將那些樹苗種在已經經過德魯伊們處理的沙土裡,從他們嫻熟的動作來看,這肯定不是他們第一次在沙漠中種植樹木了。

    而尤其讓矮人驚訝的是,在這片處理過的沙土之中,一片鬱鬱蔥蔥的小綠洲已經有了雛形,而那綠洲中的樹木和地精們運來的樹木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不是地精們一時興起才搞出來的玩意。

    看著那些在沙漠中蓬勃生長,綠意盎然的森林與挖出的蓄水池,矮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鑽石的額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風暴峭壁那地方待了好幾年,似乎不是個正確的選擇...在他隱居的這段時間裡,這個世界肯定發生了很多他不知曉的事情...

    見鬼,連地精們都轉了性子,這瘋狂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好奇歸好奇,矮人最終還是沒打擾這群歡脫的地精們的種樹大業,在地精們種下四五棵樹之後,穆拉丁就悄悄的離開了這片綠洲,繼續自己的追尋。他沒有上前和這群地精接觸,他知道,一旦地精們看到他的鑽石之軀,那絕對又會引來很糟糕的麻煩。

    而且矮人能感覺到,這群地精種樹的森林,距離自己的目的地,已經並不遙遠了。

    而在臨走前,鑽石矮人看著那群忙碌的地精,他在內心中,給這群執著於在沙漠中種樹的地精們點了個大大的贊。

    嗯,懂得種樹並且維護環境的地精,肯定是好地精!

    ————————————————————————

    呃,實際上呢,穆拉丁的猜測並非完全正確。

    那群種樹的地精其實是熱砂財團麾下的員工,他們每天的任務除了在德魯伊們的綠洲裡兜售各種商品賺錢之外,還需要在德魯伊們規劃的沙土上種植30棵樹,每一棵樹種下去都有來自財團的補貼,因此對於地精們而言,這工作雖然累一點,但還算是個真正的好活。

    但地精們為什麼要種樹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在希利蘇斯的蟲群大戰之後,邪神克蘇恩被幹掉,凋零者德魯伊們入駐這片沙漠之後,這裡就不再是原來那人跡罕至的地方了。

    擅長治癒大地的德魯伊們除了淨化克蘇恩對世界的腐蝕,還抽空在這沙漠裡塑造了幾個綠洲,德魯伊們希望希利蘇斯沙漠最終成為類似於貧瘠之地那樣的生態區。

    但好景不長,數年前,在希利蘇斯沙漠邊緣,地精們派出的勘探隊發現了數個儲量極大的地下原油池,而且這片沙漠中還有很多富礦區,這就自然而然的引來了熱砂財團的覬覦,最重要的是,這片沙漠並沒有明確的主權,這裡唯一的原生物種,就是已經瀕臨滅絕的其拉蟲,而關於地精們挖礦採油這些事,蟲子們可是不會抱怨的。

    因此地精們便快快樂樂的在這沙漠中又修建了一座城市,並且將其命名為“掘金城”。

    熱砂財團有意打算將這片沙漠塑造成新的財源,採油、挖礦以及針對其他種族的旅行團業務,無奈本地紮根最早的凋零者德魯伊們可不好惹,當年在林精攻勢之下,黯刃財團被迫關閉荊棘谷的採油設備這件事,已經證明了德魯伊們的態度,他們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塑造出的綠洲被地精們的賺錢大業排放出的污水和污氣污染。

    地精們最開始打算偷偷摸摸的採油,這是他們的一貫策略,對於地精而言,免費的東西總是最好的。

    然而,這些綠皮小個子的行動,可瞞不過在天空眺望整個大沙漠的德魯伊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夥激進派德魯伊潛入地精們的營地,一把火燒掉了剛剛運到那裡的所有設備。

    不過德魯伊們也沒做絕,在大火燒起之後,他們把火場裡的地精們救了出來,其實就是為了嚇唬一下這幫貪婪的小矮子們,但怎麼說呢,想要阻止地精們對利潤與金幣的追逐,單靠一把火可不行,在這件事發生之後,熱砂財團的地精們開始武裝採油,他們甚至在自家的傭兵市場僱傭了好幾支傭兵大隊來保護自己的採油廠。

    曾經一起並肩對抗過蟲人的雙方之間的關係極度惡化,甚至一度出現了擦槍走火的武裝衝突,而就在雙方的對峙越來越激烈,甚至將原本維持中立的塞納里奧議會也牽扯進來之後,這件事就驚動了大牧首茉雅娜,後者親自來到了加基森,和熱砂財團的董事會討論了這件事情,經過數天的談判之後,雙方終於艱難的達成了一致。

    凋零者德魯伊們允許熱砂財團的地精們在希利蘇斯採油,而且他們不需要地精分潤的財富,金幣對於不染世俗的德魯伊們來說沒有意義。

    而這些槓精德魯伊們的要求很簡單,地精們每在希利蘇斯采一天油,就得在德魯伊們的指定地區種10棵樹,樹的種類不限,大小不限,甚至扔種子也可以,但必須每天都種!

    而且最重要的是,地精採油廠每天生產的污水,不能直接排到大海或者沙漠裡,地精們必須自己設計一套污水處理儀器。

    每天清晨,就會有一隊德魯伊在天空中觀察地精們的行動,一旦地精違反了雙方的協定,德魯伊們便有權關閉地精們的採油廠,直到地精們願意重新服從協定為止。

    按道理說,這樣的霸王條款,地精商人是不會同意的,這會讓他們採油的成本大大提高。

    但由於凋零者德魯伊不要他們的錢,這就意味著,在希利蘇斯採油這件事,除了前期投入和注意環境污染之外,幾乎沒有維護成本...而近些年來,由於聯邦和帝國大力發展工程學,導致原油市場的價格一路走高,托維爾人和鏽水財團合作,在奧丹姆大沙漠採油已經賺得缽滿盆滿,熱砂財團早就眼紅不已了,在巨大利潤的刺激下,地精們不可能放棄希利蘇斯的原油。

    因為按照地精們的研究員的說法,這股工程學帶起的經濟紅利最少還能持續50年!

    但凋零者德魯伊實力雄厚,他們可不是那種一兩顆炸彈的威脅就能被嚇退的對手,被逼無奈的熱砂財團的董事們私下一合計,計算了一下利潤和投入,最後發現...唉,利潤雖然被減少了很多,但這生意其實勉強還做得!

    而這些綠皮小矮子的商業天賦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他們同意了凋零者德魯伊苛刻的條件,但這些綠皮心機Boy又在協議裡加了一條,如果有其他勢力試圖進入希利蘇斯和地精爭奪採油權,那麼凋零者要站在熱砂財團這邊!

    也就是說,這些綠皮地精們執著的追求...是最賺錢的地區壟斷生意!

    甚至為此他們願意每天在希利蘇斯種30顆樹!

    這就是為什麼這群鑽進錢眼的地精們會願意任勞任怨的在此地種樹的原因,能驅使地精們費心費力的做一件事情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金幣,數不清的金幣。

    而德魯伊們的行為,也為地精們提供了一條意料之外的財路。

    這群混蛋商人在帝國和聯邦以及潘達利亞境內,打著凋零者德魯伊的幌子,向整個文明世界收集募捐,他們發起了一個“地精森林”的商業計畫,號召民眾們為艾澤拉斯的未來環境慷慨解囊,每捐獻一枚銀幣,就能由“艾澤拉斯環境保護先鋒”熱砂財團在希利蘇斯以您的名義種下一棵樹,您可以隨時前往地精森林查看那自然的奇蹟!

    這群地精們的口號是“保護環境,從您捐獻的每一枚銀幣做起!”

    呃,不得不說,地精們的募捐大業很成功,因為有凋零者德魯伊的名義,因此帝國和聯邦的官方也都沒有管制這種民間的私人募捐行動,這就讓地精們的募捐處幾乎在2年內,遍佈了世界的每一座城市。

    在去年的熱砂財團全季度利潤表中,募捐得到的資金,完全超過了地精們種樹的投入,看到了新的利潤增長點,熱砂財團便摩拳擦掌的打算在塔納利斯沙漠、淒涼之地以及東部大陸的荒蕪之地都開始新的“地精森林”項目。

    而意外背鍋的凋零者德魯伊們也樂於看到整個世界為維護艾澤拉斯的生態奉獻出力量,因此他們也就捏著鼻子默認了這一切。

    說起來,這也算是兩個組織繼蟲群大戰之後,又一次成功的合作了。

    所以你瞧,地精們販賣軍火、在世界範圍內掀起小規模的戰爭、他們投機倒把、他們渾身充滿金錢的惡臭、只要有錢賺,他們什麼生意都做、他們粗魯而蠻橫、歡脫而又嘈雜,但實際上,他們還是好地精...也不算無可救藥。

    畢竟他們,也是這個世界文明的一員,在賺錢的同時如果能對這個世界好一點...

    那他們,也是值得存在的好文明!

    ————————————————————————-

    “唔,就是這裡了。”

    穆拉丁.銅須告別了讓人難忘的地精森林,他一路先前,一路走入希利蘇斯大沙漠的最深處,最中心,這裡已經是真正的人跡罕至之地了,就連德魯伊們都沒有探索到這裡。

    站在一處沙丘之上,穆拉丁還能看到遠方矗立的塞納里奧要塞,儘管蟲群的威脅已經被清除,但那座要塞沒有被廢棄,塞納里奧議會的德魯伊們還居住在那裡,當然,哨兵們已經撤離了。

    據說現在凋零者和塞納里奧議會之間的信仰對抗挺激烈的,雙方都在盡力收攏信徒,如果凋零者在試圖改造大沙漠,那麼塞納里奧德魯伊也自然不會落後於人。

    當然,德魯伊們之間的爭端和穆拉丁沒關係,最少現在沒關係,他站在這處活動的沙丘上,左右看著,聆聽著內心中那股神秘的召喚,它就在這片大地之下,就在這滾滾的流沙之下。

    穆拉丁從背後取下造物權杖,將那原祖的聖物握在手中,泰坦之力的湧動,讓他和腳下的大地連接的更加緊密,他握著權杖,在沙丘上走來走去,就像是握著探寶儀器的探險者一樣。

    “呀,這活該讓布萊恩來做。”

    穆拉丁小小的吐了個槽,確實,這種在沙漠中尋找一樣東西的事情,布萊恩.銅須肯定比他更擅長,不過他那閒不下來的老弟,據說這一段時間去了遙遠的克索諾斯世界,帶著他麾下最好的考古學家們,去探查恐懼魔王們的文明起源,據說他們已經發現了好幾個遠古時期的神殿。

    而且還從其中找到了納斯雷茲姆惡魔們觀察群星起源的資料,那對於艾澤拉斯而言,是非常有意義的資料。

    穆拉丁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情,他向前邁出一步,而下一刻,那看似正常的沙丘突然裂開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孔洞,那來的如此突然,讓穆拉丁這樣的戰士都反應不過來,在矮人的一聲驚呼之中,他整個人都墜入了沙漠之下,在那熱風吹拂之間,那流沙的裂痕,也在下一刻,被掩蓋的無影無蹤。

    穆拉丁...

    終於踏上了屬於他的,真正命運。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9
2.世界的召喚

    “啊啊啊!”

    順著沙漠裂痕一路向下快速滑動的鑽石矮人穆拉丁發出了鬼哭狼嚎一樣的尖叫聲。

    倒不是說他這樣強大的戰士,畏懼這種急速滑行的運動,實際上,就算是從數千米高空墜落,也不會讓勇敢的鑽石矮人感覺到畏懼,但問題就在於,這條突然裂開的沙漠之路有些...太漫長了。

    他已經足足向下滑動了近20分鐘!

    從這裡變得灼熱的氣息來看,這裡絕對已經接近了地殼深處,甚至達到了地幔層。

    這絕對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空洞...

    當然也幸虧穆拉丁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鑽石矮人,這樣與沙子的長時間快速摩擦,絕對能把一個血肉之軀硬生生磨成白骨,甚至是如岩石般堅固的軀體,也都會被徹底磨碎,而即便如此,穆拉丁也能感覺到自己後背和臀部的溫度正在快速上升,讓他這樣的鑽石生物也感覺到了壓力。

    換句話說,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人能經過這漫長的道路。

    穆拉丁閉著眼睛,讓自己不去看眼前那飛快劃過的光景,那種畫面的飛快轉換,讓他感覺到有些頭暈,雖然鑽石化之後,已經失去了進食和嘔吐的能力,但單純的頭暈也是很難受的。

    “砰”

    終於,在穆拉丁那極具矮人風格的咒罵之中,他如飛速前進的炮彈一樣,被從那流沙的通道里扔了出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圈之後,矮人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就像是最強大的體操演員一般,而就剛才在那空中那幾千度的轉體,怎麼也能拿個最高分了。

    “我的鬍子在上啊!”

    穆拉丁以一個戰士應有的警惕和姿態,手握著造物權杖,而精純的泰坦之力在那聖物之上湧動著,讓這遠古的神靈戰錘,看上去就如同黑暗中的璀璨光芒一般。

    而在那光芒的照耀中,矮人清楚的看到了,在他眼前,有一個人工開鑿的大溶洞,而在溶洞四周的石壁上,則佈滿了各種各樣的泰坦文字...

    他在奧杜爾裡待了好幾年,穆拉丁很清楚泰坦們的造物風格。

    很顯然,這裡是一個沒有被其他人發現過的泰坦遺蹟,甚至連奧杜爾中的守護者們,都沒有向他提及這一切。

    “你終於來了...”

    一個溫和而輕靈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在矮人心靈中迴蕩著,這是她第一次變得如此的清晰,幾乎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一般,矮人猛地抬起頭,在他眼前那和山體融為一體的石頭大門也如無形之手推開一樣,就恍如整個世界的秘密,在這一刻向穆拉丁敞開了大門。

    “你是誰?”

    但穆拉丁並沒有立刻走入那大門之中,他將戰錘雙手握住,警惕的看著四周,作為和上古之神戰鬥過的戰士,穆拉丁知曉那些虛空的僕從,有很多邪惡的法術可以干擾人心,他不能放鬆警惕,哪怕在一處古老的泰坦遺蹟中,沒準,這裡就封印著一頭邪神。

    “來吧,進入心之密室...”

    “我會向你說明這一切...”

    那輕靈的聲音並沒有回答穆拉丁的問題,而是又一次向他發出了召喚,鑽石矮人猶豫了一下,他握著戰錘,很警惕的踏入那石門之後的通道里。

    在這深處大廳中,那石頭的裝飾全部換成了金屬,還是泰坦們經常使用的暗金色金屬,就像是被整體塑造一樣,在矮人眼前的金屬階梯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組裝的痕跡,而在那些金屬之間,還有和奧杜爾如出一轍的泰坦能量導管,幽藍色的力量湧動於其中,就像是幽藍色的流水一樣,附帶的光芒將整座密室都照亮了。

    而最讓鑽石矮人感覺到驚訝的是,在他眼前,在那階梯之下,是一個大型的泰坦能量設備,它由數層金屬耦合,就像是一個深入地下的圓柱形儀器,而在那儀器周圍,透過腳下如玻璃水晶一樣的護罩,能清晰的看到正在運轉的齒輪與槓桿,充滿了泰坦工程學那種古老而又精密的質感。

    穆拉丁見過的,最為純粹的泰坦之力在其中湧動著,那些幽藍色的光暈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副如夢如幻的光影,也給這心之密室增添了一絲莊嚴與神聖的氣息,穆拉丁只是靠近,都能感覺到血脈相連的力量,而他手中的造物權杖,也伴隨著穆拉丁的移動,緩緩開合,就像是聖錘真正的形態即將被激活了一般。

    在奧杜爾之戰時,穆拉丁修復了先祖尤雷爾.石心的造物權杖,但他缺少使用權杖的權限,那是守護者的權限,就連萊也沒辦法給予穆拉丁那麼高的權限,所以這重鑄的聖物也只能被當做是一件武器,而再也無法重現當年造物的神力。

    但現在,穆拉丁能感覺到,當他站在這片幽藍色的光幕中的時候,他手中的造物權杖重新被激活了。

    “萊說過,只有泰坦能激活它的力量。”

    鑽石矮人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呆滯的看著腳下那湧動不休的能量:

    “你是...你是一位泰坦!我的鬍子在上啊!”

    “我是...艾露恩!”

    那個聲音在穆拉丁腦海中響起,與此同時,矮人的雙眼失去了焦距,就像是靈魂都被抽離一般,但這並非是惡意的攻擊,在這一刻,穆拉丁的意志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維度,他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在以第三方的視角,眺望著眼前那顆藍色星球的...成長。

    穆拉丁看到了世界誕生之時,在星球表面的每一處混戰不休的元素生物,那些古老的元素,是每一個世界的生命開端,在元素與元素的碰撞湮滅之中,群星中最原始的力量被灌注於那尚未真正成型的世界中,讓大地逐漸充滿了孕育生命的力量。

    風的力量不斷升高,最終組成了天空,而水的力量則不斷沉澱,然後成為了海洋,土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凝結塑造了整個世界的山川平原,最後是火...

    火的燃燒帶來了溫度與熱量,讓海洋中誕生了第一批生命。

    它們如魚一樣在水中進化著,準備開啟生命的輪迴,然而,這個正常的過程被打斷了,從虛空的裂隙中出現的五個生物是入侵者,它們彼此之間互相分食,殺死了最弱的那個,然後讓剩下的四個充盈力量,在穆拉丁的眼中,一切就像是快進的畫面,他看到了上古之神們腐蝕大地,在那黑暗的時代裡塑造起充滿墮落榮光的黑暗帝國。

    他看到了世界深處的腐蝕,他看到了整個誕生的世界的悲鳴,還有那被黑暗之力縈繞的,無助的世界之靈,就像是嬰兒一樣,只能躲在自己的搖籃中。

    這讓穆拉丁內心充滿了怒火...上古之神,果然是它們,一切災難與噩夢的開端!

    但下一刻,穆拉丁又看到了...

    他看到了從群星中降下的神靈之手,蠻橫的抓起上古之神中最強大的亞煞極,將它從地面連根拔起,古神死去,但它留下的傷痕幾乎撕裂了脆弱的世界,藍色的世界之血從傷口中湧出,讓群星中的泰坦們不敢再用同樣的方式處死剩下的上古之神。

    於是他們派遣了自己的戰士們!

    守護者們!

    穆拉丁清晰的看到了大守護者萊與擁有火焰鬍鬚的奧丁從天而降,那時候奧丁的眼睛還沒瞎。

    他看到了守護者們建造起泰坦之城奧杜爾,從造物者熔爐中不斷生產出保護世界的鋼鐵戰士,然後是新的守護者的誕生,他們統帥著泰坦的不敗軍團與世界各處滋生的邪惡對抗,那些守護者們英勇極了,他們統帥軍團,悍勇的殺入古神的黑暗帝國,輕鬆的擊潰它們腐朽的士兵。

    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元素,古神的到來,讓這些上古元素躲過了湮滅的結局,讓它們能持續自己混亂而無稽的戰爭,它們成為了上古之神的邪惡僕從,但它們最終得到了自己的懲戒,守護者們擊敗了它們的邪惡主人,又將元素們趕出這個世界。

    元素疆域被劃分開來,上古之神遺留的一切黑暗都被清除,連那些古神自己都被囚禁起來。

    於是,秩序的時代,到來了!

    守護者們秉承泰坦的意志,用泰坦們製作出的各種儀器治癒這個世界,他們建造了奧達曼和奧丹姆,還有很多屬於泰坦們的實驗室,那些英勇的鋼鐵士兵們放下了武器,成為了重整世界的基石。

    一切都顯得那麼井然有序,但黑暗的陰謀並沒有就此停滯,在穆拉丁的眼中,那些遠古時代的大事件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守護者們在叛徒的推動下分崩離析,而世界的秩序也因為血肉詛咒的蔓延而又一次崩壞。

    穆拉丁甚至還親眼看到了矮人的先祖在雪地上蹣跚前進的身影...

    上古之戰、薩特之戰、薩隆邪鐵的危機、人類帝國的建立與崩潰、矮人與侏儒從奧達曼的逃離...

    那就在那一瞬間,穆拉丁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完整經歷了一遍艾澤拉斯世界的文明演變,就像他進入其中,參與其中一般。

    而從那世界風景的閃回之中,穆拉丁也終於確認了眼前的存在...

    艾露恩,艾澤拉斯的世界之靈,精靈們信奉的月神,以及不被其他文明相信的遠古神靈。

    她是真正存在的,她和這個世界本身一樣古老而神聖,她就在這裡,她的雙眼懸停於天際,而這世界發生的一切,也都在這位世界之靈的關注之中。

    她是塑造萬物之靈,世界承載之物。

    她是萬靈之靈,萬血之血,萬源之源!

    她就是這個世界的最終秘密!

    “砰”

    穆拉丁誠摯的單膝跪地,他將手中的造物權杖雙手捧起,這鑽石矮人用一種尊敬的語氣說:

    “應您的召喚,我來了,尊貴的艾露恩,請將下您的神諭吧!”

    “不要將我稱之為神靈,穆拉丁。”

    按照泰瑞昂的要求,艾露恩以一種威嚴而低沉的語氣,緩緩說道:

    “我與你們一樣,是這群星中孕育出的生靈,在過去的時間中,我看到了你們的文明,我感知到了來自文明的力量,我看到你們驕傲的擊潰上古之神與群星的惡魔,我為你們感覺到驕傲。”

    “但穆拉丁,現在還不是該歡慶勝利的時刻,黑暗的威脅還尚未消散,一場艱難的最終決戰即將到來...”

    “這就是我喚你來此的原因,我需要你,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傾聽我聲音的代言者,將這消息傳達給整個世界的所有生靈...”

    “群星中最古老的力量即將進入這個世界,他為毀滅與淨化而來,黑暗泰坦薩格拉斯,那是我的先輩,那是我素昧蒙面的親人,但很可惜,我們將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這一刻,我和你們命運的聯繫從未如此緊密,穆拉丁,我沒有什麼能給你們,我只能賜予你們我僅剩下的最後力量與祝福,但我會與你們同在...”

    “在那最後的戰場上,我會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

    艾露恩的示警,讓鑽石矮人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那飄蕩不休的藍色光幕,他說:

    “您需要我去警告他們?但...我只是個矮人,我沒辦法...”

    “不!穆拉丁!”

    艾露恩的力量從那藍色的光幕中閃現而出,如激盪的藍色光暈般揮灑在矮人的軀體上,在一瞬間將他的權限提升到了守護者階位,讓穆拉丁的意志徹底和世界相連。

    而在那光芒的縈繞中,一塊黃銅色的,鑲嵌著漂亮的光芒水晶的項鏈,也備一雙無形的手操縱著,懸掛在了穆拉丁的肩膀上。

    “從今日起,穆拉丁.銅須,你將成為我的代言者,你將為整個世界發聲!”

    “我將地心中誕生的艾澤拉斯之心賜予你,它能讓你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它能給予你我的力量...去吧,穆拉丁,召集所有願意為這個世界而戰的勇士...讓他們團結一心,幫助他們化解紛爭,凝聚起這世界的萬物之力,唯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那敗亡的末日之戰裡,求得最後一絲生機。”

    “穆拉丁,不要停下腳步,讓他們團結起來,留給我們的時間...”

    “已經,不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9
3.王權與神權

    希利蘇斯大地之下揭示的世界命運是無法被所有人知曉的,但世界之靈發出的警告,卻最終會響徹這片大地,就在背負著使命的代言者穆拉丁星夜兼程的從希利蘇斯趕往紛爭之地的同時,在卡利姆多大陸的中央,在千針石林海岸邊的白塔城港中,也有另一個人,順延著命運的軌跡,來到了這裡。

    喬裝打扮的瓦裡安.烏瑞恩披著黑色的斗篷,提著手提箱,打扮的就像是普通的商人一樣,他挽著妻子的手腕,從一艘地精的商船上走下碼頭,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了碼頭之外,在碼頭的入口處,有一架黑色的馬車正停靠在那裡。

    瓦裡安左右看了看,然後挽著瓦莉拉,踏入了那一點都不起眼的馬車中。

    瓦裡安和妻子坐在馬車的座位上,而在他對面,一臉憂愁的迦勒底.摩根大主教,正在看著他。

    “情況很糟,陛下。”

    迦勒底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牧師袍,顯得莊重而又樸素,他手裡捧著一本聖光教典,在他腰間,已經沒有了那紫色的裝飾匕首,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點綴著藍色寶石的十字架魔杖。

    大主教握著自己的聖光徽記,在他的脖子和手腕上,光鑄儀式留下的紋路並沒有給大主教帶來詭異的感覺,相反,那些金色的紋路,讓他看上去有種特殊的氣質。

    他對瓦裡安說:

    “我們的改革本就讓您成為了貴族們眼中的叛徒,而現在,教宗冕下的決定,更是將您推上了風頭浪尖,他們都認為教宗要動用神權的力量幫助您登上皇帝寶座,所以現在,除了暴風王國之外,其他王國中的貴族們已經嗅到了末日恐懼的味道,那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讓他們發狂...我甚至不敢讓您和王后使用傳送門,天知道那些快瘋的貴族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們應該感覺到恐懼,迦勒底。”

    面對眼前的棘手情況,瓦裡安一臉不屑的說:

    “聯邦的勝利,暴風王國越來越好的現狀,都已經證明了那些自視甚高的傢伙並非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人才”,他們會被時代淘汰,而人民站在我們這邊!上個月...”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陛下。”

    迦勒底敲了敲馬車的車廂,讓車伕啟程,在馬車車輪和地面的碰撞中,大主教低聲說:

    “我知道,上個月吉爾尼斯王國和洛丹倫王國,又有一批流民越過邊境,自願成為暴風王國的國民,我知道,整個帝國的人民都在秘密關注著我們,他們也渴望和我們的人民一樣,享有真正為人的權力與自由,但恕我直言,陛下,在您即將面對的風暴中,人民的支持,遠遠比不上黑暗中刺來的匕首更致命...”

    “沒關係,我的王后會保護我的。”

    瓦裡安笑了笑,挽住了妻子的纖腰,而精靈刺客王后瓦莉拉則聳了聳肩,她並不介意做壞事,而且還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在過去兩年裡,她已經親手割斷了很多個試圖傷害瓦裡安的刺客的脖子,對於她這樣真正的刺客大師而言,那些貴族們能僱傭的殺手,簡直太外行了。

    尤其是刺客聯盟在一年前宣佈不再接受關於刺殺瓦裡安的委託之後,那些被派出的刺客的質量,簡直是直線下降,甚至讓人有些慘不忍睹。

    “別擔心,迦勒底!”

    瓦裡安拍了拍自己的大主教的肩膀,他黑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執拗,他說:

    “不管法奧冕下召喚我前來是為了什麼,我都不會畏懼!那些懦夫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也休想用陰謀詭計得到!至於皇帝的寶座...坦白說,我並不在意。”

    角鬥士國王一臉坦然的說:

    “誰當皇帝都行,只要他能讓帝國浴火重生,如果他們能做到,我甚至願意放棄國王的位置,並且把斯多姆卡送給他們,不過...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響應教宗的召喚嗎?”

    法奧冕下在數天前發出了對各個國王的召喚,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帝國的吃瓜群眾們已經預感到了,空懸了很多年的皇帝寶座,即將迎來新的主人,整個帝國都因此躁動了起來。

    而面對瓦裡安的詢問,迦勒底大主教聳了聳肩,他有些失望的說:

    “沒有,只有你一人來了。”

    這個回答,讓瓦裡安有些失望,看來當年一起長大的夥伴們,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看著迦勒底,他說:

    “阿爾薩斯,他也沒來嗎?”

    “呃,關於阿爾薩斯陛下的缺席,我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

    迦勒底皺著眉頭回答到:

    “據說阿爾薩斯陛下和吉安娜王后是打算過來的,但洛丹倫的貴族議會阻止了他們的行動,他們宣稱,一旦阿爾薩斯離開洛丹倫,他們就會發動對阿爾薩斯的彈劾...因為阿爾薩斯和吉安娜有了兒子,洛丹倫的繼承權得以保障,所以按照洛丹倫的繼承法,貴族們確實可以聯合起來試圖罷免國王。”

    “這太蠢了,他們不可能成功的。”

    瓦莉拉不屑的說:

    “阿爾薩斯在洛丹倫很得民心,下層貴族們也很擁護他,那些大貴族們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成功,我的王后陛下。”

    迦勒底苦笑著說:

    “但他們做出了這種姿態,就是為了阻攔阿爾薩斯,他們意識到了,一旦教宗作出決定,不管是從信仰的層面,還是從阿爾薩斯與瓦裡安陛下的兄弟情義的角度,阿爾薩斯陛下很可能會立刻倒向瓦裡安,這是大貴族們不希望看到的。”

    “他們不希望瓦裡安成為皇帝,他們害怕瓦裡安將暴風王國的改革擴散到整個帝國,他們都瘋了,為此,他們甚至不惜發動叛亂...而且這不是一個恐怖的預言,我的陛下,就在昨天,斯托姆加德王國的邊境,兩個郡的伯爵宣稱脫離斯托姆加德王國的統治!帕爾崔絲女士連夜趕回了塵泥沼澤,而加林陛下,據說已經焦頭爛額了。”

    “一群毒瘤!”

    瓦裡安的拳頭在空中揮舞著,他那帶著傷痕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當初就該讓黯刃...”

    “陛下!夠了!”

    瓦裡安恨恨的發言,讓迦勒底面色大變,大主教呵斥道:

    “這樣的話在你心裡想想就可以了,不能說出來!已經這麼久了,您還是沒適應當一位國王嗎?”

    “呋”

    暴風王國的角鬥士國王舒了口氣,他睜開眼睛,對迦勒底笑了笑:

    “好吧,我只是...比較氣憤,我會注意的,迦勒底。”

    “走吧,讓我們去見見法奧冕下,讓我們去送這位可敬的老人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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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新暴風城城外的酒莊生產出的葡萄酒,冕下,我特意帶來讓您嘗一嘗。”

    在光明大教堂的教宗寢室中,瓦裡安就像是覲見長輩一樣,他手裡捧著一瓶裝飾精美的葡萄酒,絲毫沒有國王的架子,他將那血紅色的,散發著水果清香的美酒倒入酒杯,然後雙手遞給了臥在床上的教宗,而垂垂老矣的法奧今天的精神看上去非常不錯,他用稍有些顫抖的手,握住了那酒杯,然後抿了口美酒。

    按道理說,病人是不能喝酒的。但法奧冕下現在的情況,大概已經到了“吃點好的”的程度了,所以也就百無禁忌了。

    冕下還像是普通的老頭子一樣,向坐在他床邊的瓦裡安抱怨到:

    “哦,這酒可真美味,讓我想起了當年在斯坦索姆的午後小酌,你可是不知道,小瓦裡安,這一段時間他們不讓我吃這個,不讓我吃那個,還說什麼有害健康...聖光在上啊,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還在乎健康嗎?說真的,他們就不能讓一位老人盡情揮霍一下生命的最後時光嗎?”

    教宗冕下直白而坦然的話,讓站在一邊的純潔者德耶克和迦勒底大主教都面露悲傷,而瓦裡安也伸手拍了拍教宗的肩膀,他就像是真正的晚輩一樣,他誠懇的說:

    “別說喪氣話,您會好起來的,泰蘭德女士很快就會過來了,還有茉雅娜女士,我的兒子安度因可能會邀請一位納魯過來,為您看看身體...您要堅持下去,就像您過去的人生,那麼多苦難都沒能打倒您,你就像是鋼鐵一樣阿隆索斯先生!這個國家,還需要您呢。”

    “好了,好了,小瓦裡安。”

    在這生命的最後幾天,法奧冕下的眼神又變得清澈起來,他就像是看破了世事一樣,他對瓦裡安說:

    “別安慰我了,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我沒有什麼遺憾,小瓦裡安,我並不畏懼死亡的到來,但唯一一件讓我感覺到遺憾的事情,是我可能無法再親眼看到你繼承你養父的衣缽...你知道我叫你來這裡是干什麼,對吧?”

    聽到這話,瓦裡安沉默著點了點頭,他對法奧說:

    “其實,在來的路上,我本想告訴您,誰做皇帝都一樣,但...如果是以洛薩的名義,那麼我會說,如果您希望我扛起這副重擔,那麼我會按照您的期許去做,我不會辜負我的養父,我也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嗯,很好。”

    法奧冕下又飲了一口酒,他舒了口氣,對瓦裡安說:

    “其實早在你帶著斯多姆卡回來的時候,我就應該下定決心,但那個時候,很多因素在影響著我,但好在,現在也不晚,你在暴風王國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用鮮血澆灌的希望在蓬勃發展,我看到了一個與過去2800年都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們會說你仿照聯邦的模式,是在將帝國變成聯邦的一部分,但那些蠢貨卻連做出改變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個的都將頭埋在沙地裡,卻又要假裝自己很強大。”

    冕下搖了搖頭:

    “你做出了改變,你引領了改變,你為這個國家找到了一條向上進發的道路,瓦裡安,這才是我現在下定決心的原因,你有其他人沒有的勇氣,你知道,有時候,為了做正確的事情,必須做出犧牲,而且你不會濫用手中的權力。”

    “在過去一段時間裡,很多人,帶著很多目的前來遊說我,他們用華麗的辭藻和語言試圖影響我的判斷,但我只是老了,我又沒瞎。”

    “再誠懇的語言,也不及行動的萬分之一。”

    教宗冕下笑呵呵的伸出手,在一邊的純潔者德耶克立刻將一份捲軸遞到了教宗手中,這老頭子坐起身,將捲軸遞給瓦裡安,他說:

    “在那些人眼中,權力是權力,高高在上,俯視人間。”

    “在你眼裡,權力意味著義務與使命,你不僅僅會成為皇帝,你還要成為守護人民的堅盾,還要成為羊群的頭羊,要時刻警惕著不會將羊群帶入地獄...”

    “我知道,你做得到,洛薩的意志在你身上燃燒,小瓦裡安,這亦是他的願望!”

    “在洛薩的遺物中,有一個餽贈,一個使命,一份賜福,餽贈與使命皆已完成,現在唯有這個賜福,該轉交到真正的皇帝手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洛薩留下的捲軸中封存著什麼,但若你要成為皇帝,你就必須打開它!”

    瓦裡安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看迦勒底,最終,他伸出手,接過那捲軸,在宗教期待的注視中,這角鬥士國王將那捲軸撕開,下一刻,在諸如血月光暈的照耀中,瓦裡安的意志脫離了軀體,去往了一個神秘之處。

    而法奧冕下則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他發出了暢快的呻吟,然後扭頭,對站在一邊的迦勒底大主教招了招手,在迦勒底靠近的時刻,法奧冕下艱難的抬起自己的聖杖,那是代表著教宗的權柄,在迦勒底驚訝的注視中,法奧將那聖杖放在了他手中。

    這看破世事的老頭對迦勒底說:

    “我知道,你經歷過常人無法想像的黑暗,你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我選擇你,迦勒底,是因為你經歷過黑暗,你知道光明有多麼可貴,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聖光教會和我們所有的信徒們,都不會再被黑暗俘獲心神...你會成為聖光恩許之人,你會成為一個完美的聖光化身,你會闡述希望,擊碎絕望...”

    “答應我!你必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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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裡安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在他撕開那捲軸的時候,其上刻畫的靈魂咒文,就將他的意志拉入了這片散發著冰冷黑暗的大地中,這是他從未來過的地方,甚至他很懷疑,自己的養父洛薩,是否也真正來過這裡。

    那個捲軸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這裡,又是哪裡?

    而就在瓦裡安打量四周的環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湧動的黑暗中響起,就像是真正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樣。

    “喲,瓦裡安.烏瑞恩...”

    手持兩個酒杯的大領主從那黑暗中漫步走出,在他所到之處,黑暗恭順的退開,將這死界真正的原貌,展現在了這個活物的靈魂眼前。

    他看著瓦裡安,他揚了揚手裡的杯子,他說:

    “你來得太晚了...”

    “比我預計的,晚了大概有4年多吧。”

    “但沒關係,遲到,總比不到好得多...要喝一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9
4.代言者的要求

    對於一名戰士而言,在一個不熟悉的戰場上,貿然對強敵發動進攻是很不合適的行為。

    雖然戰士們一般都表現的非常莽,但實際上,能在數千次惡戰中存活下來的戰士們,絕對都是真正的好手。

    他們擅長進攻前的偵查,擅長進攻後的掩護撤離,實際上,若在真正的戰場上,有一名合格的戰士與你同行,那絕對是最幸運的事情。

    而現在,在這片黑暗之地中,瓦裡安看著眼前穿著精靈長袍,打扮的非常放鬆的大領主泰瑞昂,沒有帶武器的瓦裡安在最初的驚訝與警惕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面對大領主的邀請,瓦裡安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遲疑,他從周圍那飄動著玲靈界寒風的荒野上大概能猜出這是哪裡。

    傳說中的死界,亡者的歸所。

    這是在泰瑞昂的地盤上,如果他想要殺死瓦裡安,只需要動動手指,完全不需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步驟,因此,這真的是一次普通的飲酒邀請。

    所以瓦裡安並沒有猶豫太久,他點了點頭,看了看左右,並沒有能坐下的地方。

    大領主向前走了一步,由純粹剔透的寒冰組成的桌椅出現在了瓦裡安身邊,泰瑞昂看了一眼腳邊那已經半風化的惡魔骸骨,他輕聲說:

    “很好,看來你比上一個來到這裡的活物可幸運多了。”

    兩隻酒杯被放在冰桌上,大領主將另一隻手中的酒瓶傾斜,將兩杯血酒倒入了水晶杯中,他非常舒適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翹起腿,然後看著眼前的瓦裡安,他攤開雙手:

    “抱歉,我這裡不怎麼經常接待外面的人,我脫離你們的世界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流行什麼樣的風格,總之,喝了這杯酒...就趕緊滾吧。”

    “我很忙的。”

    說著話,大領主拿起酒杯,朝著瓦裡安舉了舉,然後將那殷紅如血的美酒倒入嘴中,他看著不發一言的瓦裡安,他說:

    “我猜,你是在思考,為什麼你撕開洛薩的捲軸,會來到我的世界...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不是個意外。”

    大領主的回答,讓瓦裡安抬起了頭,他將那散發著微弱血腥味的酒杯拿起,放在手中微微搖晃,他看著泰瑞昂:

    “所以,那捲軸本來是給我的養父洛薩用的嗎?你和他之間...”

    “不不,並不是我。”

    泰瑞昂露出了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他解釋到:

    “那捲軸是一個“老朋友”送給洛薩的,那是附著著邦桑迪的死亡之力的捲軸,可以保住洛薩的靈魂,但那個老頭子拒絕使用它,而是將它留給了自己的繼任者,你要明白,這本該是邦桑迪的活,但現在邦桑迪是我的下屬而且他比較忙,所以,我替他來這裡,完成這個契約...準備好了嗎?”

    “等等!”

    瓦裡安沉聲說:

    “這是個什麼契約?我還不知道內容呢!”

    “拜託。”

    大領主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眼睛,他指著前方的死界荒野,以及那遠方黯刃城的雛形,他說:

    “這裡是死者之地啊,你來到這裡還想做什麼呢?”

    “無非就是一個“不死”的契約,在你擔任帝國皇帝期間,死界地獄不會收走你的靈魂,但一旦你卸任,老死,或者被從皇帝寶座上趕下來,那麼...你的靈魂就歸我咯。”

    “抱歉,我拒絕!”

    瓦裡安站起身,將那被血酒一飲而盡,那種與眾不同的,屬於亡靈美酒的陰寒流遍他的軀體,讓他的靈魂彷彿置身於極致寒冷之中,但並不痛苦,反而讓他的靈魂視覺變得更加敏銳,就像是將所有的灰塵與陰霾都擦拭乾淨了一樣。

    這位人類國王朝著泰瑞昂舉了舉空的酒杯,他說:

    “謝謝你的酒,但我不需要你的契約,我的養父已經為我指明了道路,人類帝國的皇帝並不依靠這種“賜福”而高貴,我不會...”

    “啪”

    瓦裡安的話音未落,泰瑞昂手中的白骨印章已經蓋在了他的心臟上,那印章就像是靈體一般,穿透了瓦裡安的衣服,穿透了他的血肉,直印入心臟,直印入靈魂,昨晚這一切之後,大領主活動著肩膀,將另一個密封的捲軸扔到了瓦裡安手中,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還揮了揮手:

    “好了,契約成立,你可以走了。”

    “另外,等你老死的那一刻,我會親自去收走你的靈魂,隨便告訴你的繼任者,在他帶上皇帝寶冠的時候,別忘了打開這捲軸!從此之後,這將是人類帝國皇帝傳承的唯一形式。”

    “那麼...瓦裡安...”

    “我們87年後,再見!”

    大領主的聲音遠去,瓦裡安摸著心臟,他想要衝過去找大領主討一個說法,但就在他邁起步的那一刻,他身邊的冰桌冰椅在這一刻驟然破碎,就像是閃耀在半空中的無盡璀璨的碎片,他眼前關於死界的一切影像都在這一刻扭曲起來,就連眼前泰瑞昂的背影,都變得扭曲而混沌,倒映在他眼前破碎的視界中,就如用黑暗的碎片,拼湊出的黑色鬼影一般。

    這一切就像是個突如其來的夢境,一個最恐怖的噩夢。

    “唰”

    瓦裡安的眼睛在這一刻睜開,他看到了頭頂那點綴著聖光傳說壁畫的穹頂,他的感知回歸軀體,讓他移動著頭顱,看著周圍的裝點,這裡不是聖光大教堂,這裡是新暴風城,冬宮,這裡是他的寢室...但明明...

    “瓦裡安,你終於醒了!”

    王后瓦莉拉的驚喜呼聲在瓦裡安耳邊響起,下一刻,一具完美的軀體就衝入了他的懷中,瓦裡安有些茫然的撫摸著妻子的長發,他低聲問到:

    “我怎麼在這裡?過去多久了?”

    “3天。”

    瓦莉拉擔憂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她低聲說:

    “我們離開白塔城港到返回家裡,已經過了整整3天了,我以為你是中了某種詛咒,但法奧冕下說,這是一個過程,他說...這是一個皇帝必須經過的過程,他說這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啊,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樣。”

    瓦裡安揉著頭,他的另一隻手從被子裡取出,他看著另一隻手裡那不算沉重的捲軸,只有他能看到,這捲軸上閃耀的蒼白光芒,那光芒在告訴他,剛才那一切,並不是夢境。

    角鬥士國王搖了搖頭,他感覺自己現在腦海裡很亂,他需要一點時間獨處,因此他對自己的妻子說:

    “親愛的,我需要一杯酒,一頓飯,我餓極了...對了,瓦莉拉,冕下沒說其他的事情嗎?”

    “在我離開的時候,法奧冕下讓我轉告你。”

    瓦莉拉站起身,她整了整頭髮,對瓦裡安說:

    “冕下說,讓你做好一切準備,他會宣告聖光的旨意,但世俗的問題,還需要你自己解決,哦,對了,我們有位特殊的客人,他已經在冬宮中等了你一天了,他說,他是你的劍術導師。”

    “穆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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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分鐘之後,草草吃完了一頓簡餐的瓦裡安穿著常服,出現在了王宮的會客廳中,這是一間私密的會客廳,往往只用來接待瓦裡安的私人朋友。

    對於現在的暴風王國的官員們來說,能被邀請到這國王的私人會客廳裡談話,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儘管瓦裡安目前只是王國的外交和國家象徵,但實際上,他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直追皇帝洛薩而去了,而對於暴風王國的人民來說,如果帝國需要一位新皇帝,那麼他們的國王,絕對是最完美的人選。

    “穆拉丁!”

    瓦裡安一眼就看出了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的矮個子,他快步走上前,坐在穆拉丁對面,他看著眼前帶著兜帽的鑽石矮人,他知道發生在穆拉丁身上的事故,但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朋友變成了什麼樣,對於瓦裡安這樣重感情的人而言,朋友就是朋友,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朋友。

    “你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來?”

    瓦裡安笑著問道:“你不是在奧杜爾研究先祖的傳承秘密嗎?”

    看到英姿勃發的瓦裡安,老矮人也很高興,穆拉丁用自己“鏗鏘”的聲音回答說:

    “我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你談的,不過,你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你的生命力,很旺盛,就像是一輪不會熄滅的太陽,又像是不會乾涸的河流一樣,你有什麼奇遇嗎?”

    “唉,一言難盡,但它終是有乾涸的那一天。”

    瓦裡安自言自語的說:

    “就在87年之後,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算了,不說這個了,穆拉丁,你來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有,而且很重要!”

    談起正事,穆拉丁那鑽石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嚴肅,他沉聲說:

    “我聽到了世界之靈的呼喚,瓦裡安,我成為了艾露恩的代言者,世界之靈告訴我,艾澤拉斯的最大危機即將到來,我必須聯合起所有的文明勢力應對這一切,你們人類的帝國是很重要的一員,而我已經聽說了最近傳的沸沸揚揚,關於皇帝寶座的事情,我來這裡,是來詢問你,瓦裡安...”

    “你願意成為帝國的皇帝嗎?若你願意,我會說服矮人們支持你!以及其他勢力對你的支持,我都會去勸說!只要你能以最短的速度,將人類帝國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我需要你站在我們這邊!”

    穆拉丁的問題,讓瓦裡安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一些,人類國王看著自己的劍術導師,他說:

    “穆拉丁,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政治...”

    “我確實不喜歡!”

    矮人坦然的說:

    “我和我背後的世界之靈,只是需要一個團結的人類帝國!”

    “我們不止需要你們,我們還需要暗夜精靈,還需要那些臭烘烘的獸人,狡詐的巨魔和牛頭人,甚至是半人馬!甚至是蟲子!我們需要這個世界的一切力量,不管它們是不是文明種族!瓦裡安,這會是一個真正跨越艾澤拉斯的聯盟,我已經勸說了那些中立的組織,凋零者,塞納里奧,大地之環,甚至是那些刺客,我們將共同應對來自群星中的威脅!”

    “帝國內部的紛爭會削弱你們的力量,而在那末日之戰到來之時,削弱就意味著敗亡!我們沒有再次嘗試的機會,瓦裡安,在那末日將至的戰場上,我們會需要你和你的帝國,所以,告訴我...”

    “你願意成為皇帝嗎?你希望成為皇帝嗎?坦白說吧,你們人類其他的國王,我可都看不上!小阿爾薩斯也許很好,但他比起你,還是差了一些。”

    這鑽石矮人跳下沙發,他雙臂撐著桌子,他看著眼前的瓦裡安,用一種一錘子買賣的口氣問道:

    “所以,給我一個準話吧!”

    “關於你成為皇帝這件事,干,還是不干?”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19
5.六錘之議

    諾森德,北風苔原,矮人城市秘銀堡。

    這座地下城市比當初熊貓人遊學者周卓來到這裡暫住的時候,顯得冷清了一些,雖然大鍛爐那邊依然人聲鼎沸,商業區看起來也挺熱鬧,但在城市的其他地方,空著的房間已經多了很多,當初在這裡買下了一些地產等待升職的風險投資公司的地精們,也已經裁撤了這裡的分部。

    很多銅須矮人都回去了卡茲莫丹,他們思念家鄉,思念丹莫羅的冰天雪地,或者還生活在那裡的親人們,矮人們是很念舊的生物,他們的離開,也讓秘銀堡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但這並沒有給城市管理者造成什麼麻煩,實際上,根據茉艾拉女王的調查,這幾年席捲整個艾澤拉斯的,突如其來的“嬰兒潮”也影響了矮人,只需要再過十幾年,等到這幾年誕生的嬰兒們長大之後,秘銀堡就會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出生在秘銀堡的矮人們,就不會再和他們的祖輩一樣,懷念丹莫羅了。

    政治手腕很高超的茉艾拉王女的思路一直很清楚,只有這些逐漸長大的新生代,才是她聯合六大矮人氏族的希望,而且矮人們是長生種,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此時,在秘銀堡最安靜的王座廳中,茉艾拉女王正捧著一本矮人的歷史畫冊,對自己那躺在搖籃中的兒子唸著古老的故事,守在周圍的王室侍從和侍女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在和自己的兒子相處的時候,茉艾拉女王才像是個真正的女人,而一旦當她開始處理政務的時候,她簡直像極了她的父親和祖父。

    銅須家族一脈相承的王者氣質在茉艾拉身上閃耀的非常炫目,她好像就是個天生的統治者一般。

    而即便自己的兒子才剛剛懂得叫媽媽,但茉艾拉女王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兒子,為他規劃未來的道路,好讓他為成為一個絕對合格的統治者。

    她輕輕的推動著自己兒子的搖籃,一抹母性在女王臉上浮動著,在周圍跳動的溫暖火光中,那嬰兒的臉倒映在她的眼中,他有銅須家族傳承的金色頭髮,但他的雙眼的瞳孔卻如黑鐵王室索瑞森家族的烈焰之瞳,大概是從小就被喂食稀釋的龍血與生命汁液的關係,這孩子要比與他一般大的嬰兒健壯很多。

    這很好,這充分證明了這孩子的優良血統,他必然會如同茉艾拉與索瑞森期待的那樣,在未來,成為所有矮人的國王!

    不過這溫情時刻很快就被打破了。

    伴隨著王座廳的大門被推開,帶著兜帽,遮住臉頰的穆拉丁.銅須走了進來,在他的示意下,所有的侍衛和侍女都快步走出這大廳,將這裡交給了銅須親王與他的侄女茉艾拉女王。

    “穆拉丁叔叔,我沒有接到你返回的消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嗎?”

    茉艾拉女王與穆拉丁之間的關係不能算很好,就如她和她父親的關係一樣,茉艾拉最喜歡的親人是自己隨和而親切的布萊恩叔叔,但她依然起身迎接了穆拉丁的到來。

    畢竟,她已經失去了父親和丈夫,穆拉丁和布萊恩,是她僅剩下的親人了。

    “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但先來讓我抱抱我可愛的小外孫。”

    穆拉丁將手中的聖錘放在一邊,他朝著茉艾拉揮了揮手,然後張開雙臂,從茉艾拉手中接過自己的小外孫,他那握慣了武器的手,在這一刻也顯得如此的溫柔,他撫摸著這孩子的頭髮,與那胖嘟嘟的臉頰,大概是被穆拉丁的鑽石之軀的低溫驚醒,這矮人嬰兒睜開了眼睛。

    他用自己那雙火焰一樣的雙眼,“驚奇”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爺爺,大概是在好奇,為什麼這位爺爺長得和其他矮人不一樣,幾秒鐘之後,他又舉起自己的小手,試圖抓住穆拉丁那惟妙惟肖的鑽石鬍鬚。

    而那種玩鬧的姿態,更讓穆拉丁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哈哈哈,瞧瞧我的小安威瑪,他未來肯定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王者!”

    穆拉丁讚賞這懷中抱著的孩子的勇氣,而安威瑪這個名字,必然是在向矮人最偉大的高山之王安威瑪爾致敬,據說這個名字是茉艾拉的父親麥格尼和她的丈夫索瑞森共同確定的,他們通過一封信,將這個名字告知給了茉艾拉,而矮人女王對於自己兒子的名字也很滿意。

    “好了,你該休息了,小男子漢!”

    穆拉丁坐在椅子上,陪著孩子玩了幾分鐘,然後將自己的外孫放回了搖籃裡,在女王的示意下,她最忠誠的侍女長走上前,將那搖籃推出了王座廳之外,接下來的時間,該談正事了。

    “說吧,穆拉丁叔叔。”

    茉艾拉起身,給自己的叔叔倒了杯酒,儘管已穆拉丁現在的姿態,他根本嘗不出酒的味道,但這是一種禮儀,在穆拉丁接過那杯酒後,女王說: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你主動踏入這個你最討厭的地方。”

    “我並不討厭秘銀堡,我也不討厭你,茉艾拉。”

    穆拉丁乾巴巴的說:

    “我只是討厭政治與那些黑暗的陰謀,僅此而已,我就長話短說吧,茉艾拉,我的侄女,有兩件事情!”

    “第一,我會以銅須親王的身份,支持你建立的那個“六錘議會”,布萊恩也會支持的,我和弗斯塔德以及庫德蘭都有些交情,我可以代表你去勸說他們支持你,而我現在還是守護者體系的一員,所以我也可以向守護者們請求,讓一直不怎麼搭理你的鐵矮人也加入你的議會。”

    穆拉丁的鑽石雙眼眨了眨,不等茉艾拉反應過來,他又說:

    “而在你成為所有矮人名義上的女王、大祭司或者首相之類的職務後,你要在必要的時刻,宣佈支持瓦裡安.烏瑞恩成為人類帝國的皇帝!必要的時候,如果小瓦裡安需要,你還需要派出我們的士兵去幫助他!”

    這兩個要求讓茉艾拉瞪大了眼睛。

    她和對政治一竅不通的穆拉丁不一樣,她對於政治有自己的思考和理解,而穆拉丁的要求,顯然是她一時間難以接受的,女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自己那異想天開的叔叔,她大聲說到:

    “不!穆拉丁,叔叔!我們不能這麼做!我們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插手人類帝國的內政,這會打破矮人目前在聯邦和帝國之間的中立狀態。”

    “而且我們不能給我們的朋友留下“矮人喜歡對其他國家的內務指手畫腳”的印象,那樣就沒人願意和我們做朋友了...聽我說,穆拉丁,我知道你和瓦裡安的私交很好,你很看好他,你還不止一次對我們說,你想有個瓦裡安這樣的兒子,我知道你想幫他,但不能用這種方法!”

    “政治遊戲有政治遊戲的玩法,這不是在戰場上打仗,我的叔叔,我會參考你的意見,在合適的時候做出聲明,但我們不能這麼急迫。”

    “不懂得是你,茉艾拉!我的侄女,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你還在用政治家的思維去考慮我的打算!”

    穆拉丁哼了一聲,他將自己脖子上的艾澤拉斯之心取了下來,扔給了茉艾拉:

    “握著它!好好聽,好好看!”

    矮人女王疑神疑鬼的將那金色的,鑲嵌著水晶的古樸吊墜握在手中,下一刻,一些剪影的畫面和聲音衝入她的心靈,讓茉艾拉嚇了一跳,不過在意識到那些聲音和畫面不會傷害她的時候,她又冷靜了下來,十幾秒鐘之後,茉艾拉睜開眼睛,她看著自己的叔叔:

    “穆拉丁!”

    女王問到:“那個聲音是誰?她告訴我,這個世界快要迎來末日了。”

    “那是世界之靈,這個世界的化身。”

    穆拉丁嚴肅的說:

    “你現在明白了嗎?我讓你介入帝國事務,並不是我單純的想要幫小瓦裡安成為皇帝,而是我們需要一個完整而團結的帝國!我們需要人類的力量,我們需要整個世界的力量,包括我為你重組六錘議會也是一樣,我需要你把矮人們團結在一起,共同迎接那未來的戰爭。”

    “我已經和瓦裡安說好了,在人類教宗為他進行加冕禮時,矮人的六錘議會就會派去使節!我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我還得去一趟東部大陸...”

    “又是戰爭?鍛爐在上啊,這該死的戰爭!”

    茉艾拉女王一臉擔憂,她並不懷疑穆拉丁叔叔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穆拉丁就是個典型的戰士,他很少說謊,但讓女王感覺到擔憂的是,自己的兒子安威瑪,她自己是經歷過銅須王國滅亡戰爭的,她並不畏懼戰爭的殘酷,但她的兒子應該生活在一個更好的,更和平的時代裡,而不是和她一樣顛沛流離。

    大概是看到了侄女的些許恐懼,穆拉丁安慰道:

    “別怕,茉艾拉,如果戰爭真的爆發了,就把安威瑪送到奧杜爾去,那裡是這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我們,我們還要為這個世界和自己而戰!聽我說,鐵矮人是你可以信任的力量,它們對於守護者的命令是絕對服從的,它們還沒有屬於自己的自由意志。”

    “而土靈那一邊你也不需要擔憂,拿著這個!”

    世界的代言者將自己的聖錘瓦蘭納爾遞給了自己的侄女,矮人女王看著手中這把被激活的創世權杖,在如藍色閃電一樣的泰坦能量的跳動中,這聖錘表面那璀璨無暇的寶石與雕刻,讓它看上去是如此的華麗與神聖。

    “這是土靈之王的象徵,只要你手持這聖錘,你就能要求土靈服從你,但要記住,土靈們已經有了自由的意志,因此你不能強迫他們去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穆拉丁對自己的侄女低聲說:

    “我就只能幫到你這裡了,有了銅須、土靈和鐵矮人的支持,你只需要依靠自己的智慧,再說服霜矮人或者蠻錘支持你,你就能成為六錘議會的第一任女王,至於黑鐵矮人...我會和聯邦的議員們說一說這件事情,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茉艾拉!我會讓布萊恩回來幫你,記住,抓緊一切時間,把矮人們團結在一起!”

    穆拉丁後退了一步,他看著自己的侄女:

    “這件事不是在開玩笑,你親耳聽到世界之靈的警告了,我允許你玩弄一些小小的陰謀,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一定要謹記,銅須家族是這個世界的一員,如果世界都不在了,你的女王寶座,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茉艾拉,你是銅須家族最聰明的人,我相信,你很明白這一切的意義,對吧?”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叔叔,我也不會讓這象徵偉大的權杖失望...我保證!”

    茉艾拉小心翼翼的將那造物權杖放在自己的王座邊,她目送著自己的叔叔轉身風塵僕僕的離開了王座廳,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以及一絲期待的光芒,她的手指在瓦蘭納爾之錘的表面上撫摸著,任由那藍色的閃電在自己指尖纏繞,茉艾拉低聲說:

    “我的安威瑪,我的兒子,也許你可憐的母親只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矮人女皇,但我相信...是的,我相信,在你長大成人的那一刻,你必然會成為真正的六錘帝皇!”

    “是的,人類都有自己的皇帝了,為什麼矮人不能有呢!”

    女王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在片刻之後,茉艾拉威嚴的聲音從王座廳傳了出來:

    “向蠻錘、黑鐵、土靈、鐵矮人和霜矮人發出邀請!”

    “告訴那些代表們,六錘議會將很快召開重要的會議,關於這個世界的安危,關於矮人種族的未來,關於矮人文明真正的首領...”

    “告訴他們,我只需要真正的勇士,讓不敢直面末日的膽小鬼們躲在自己家裡瑟瑟發抖吧!”

    “這一次,輪到我們矮人,來拯救世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20
6.聯邦的智慧

    暮色聯邦區,沃爾古山地,一隊全副武裝的獵魔人正在執行著追獵任務。

    他們在一名老獵魔人的帶領下,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這片邪能逸散的大地上,在1000米之外的警戒區,還有40名動力甲戰士在等待著煙火信號,隨時打算衝入這片黑暗的山地裡大殺特殺。

    而本地人都知道,這片丘陵地帶在十幾年前被叫做沃爾古食人魔山,原因是這裡被一夥不怎麼遵紀守法的食人魔們佔據著,那些野蠻的食人魔,經常會在當時還被黑暗籠罩的暮色森林裡幹一些打家劫舍的無本買賣,但現在,這裡已經成為了暮色聯邦區的煉金材料農場。

    在驅散了卡拉贊法師塔的黑暗能量籠罩之後,陽光就重回了這片大地,一起回歸的,還有這片大地曾蕩然無存的秩序,那些打家劫舍的食人魔,連同這片森林裡的其他罪犯們都被送到了黑鐵區的礦場裡,現在大概都死的乾乾淨淨了。

    而在聯邦政府將這片森林劃歸給暮色聯邦區之後,這片浸潤了魔力的大地,就成為了迪菲亞聯邦最大的煉金和魔法材料種植地區,不過現在,這片長勢本來很好的魔藥田已經被徹底毀了,就在數天前,一夥從戰場上潰逃的惡魔們逃到了這裡,佔據了這片農場,可惜那些在戰場上逃得一命的惡魔們不怎麼懂得隱藏自己,它們還大搖大擺的殺死了幾個在這裡勞作的本分人。

    於是,這群混蛋就順理成章的引來了獵魔人的追捕。

    “這裡!”

    年輕的獵魔人巴尼蹲下身,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撥開了地面上的一些雜物,捻起了一塊破碎的鱗片,上面還有墨綠色的血跡,這肯定不是這片大地上土生物種留下的,這獵魔人分辨了一下眼前被魔法扭曲的道路,他握住了胸口的古怪徽記,在片刻之後,扭頭對身後的獵魔人同伴們說:

    “我的追獵項鏈在微微顫抖,這附近肯定有強大的惡魔出沒,肯定就是那些逃兵!做好戰鬥準備!”

    其他獵魔人立刻拿出武器,朝著獵魔人制式的左輪槍裡填裝昂貴的聖銀彈,以及為自己的銀劍上塗抹屠魔藥劑,而年輕人的獵魔人巴尼,則給自己點了根雪茄,然後拿出自己的懷錶,打開,看著那張4天前才拍攝的魔法影像。

    在那魔法影像上,是一臉幸福的他和新婚妻子安玻.吉爾妮。

    是的,巴尼回到艾澤拉斯了。

    他原本響應聯邦政府的召喚,隨軍去了遙遠的尼斯卡拉戰場,但沒想到,群星中的惡魔只是星星點點的反擊,而大本營艾澤拉斯,卻爆發了一場惡魔的大入侵,在第一輪入侵結束之後,巴尼這樣有經驗的獵魔人就又被緊急調回了艾澤拉斯。

    年輕人甚至還沒適應尼斯卡拉糟糕的環境,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家鄉,加入了另一場戰爭裡。

    聯邦政府的官員希望他們帶領著新組建的動力甲戰士軍團,以最短的時間,肅清整個聯邦區境內的殘餘惡魔,但是從那天的入侵戰場上潰敗下來的惡魔數量來看,這必然是一件要持續很久很久的工作,但幸運的是,當初獵魔人公會就是為了肅清隱匿的惡魔而成立的,所以在東部大陸追獵惡魔,這本就是獵魔人們最擅長的工作。

    而這,也就也就意味著,巴尼可以抽空和自己的愛人過過二人世界,甚至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女誕生。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真的不幸死在了與惡魔的戰鬥裡,那麼死在故鄉,也總比死在遙遠的群星裡要好得多。

    “別看了!巴尼。”

    一名老獵魔人扭開酒壺喝了口辛辣的烈酒,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著巴尼的肩膀,低聲說:

    “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以為愛情會給你們力量,別傻了,它只會讓你分心,這一次要面對的可是一些危險的傢伙,瞧瞧我們後面那些穿著笨重動力甲的小夥子菜鳥士兵們,瞧瞧他們裝備的武器就知道了,記住了,這一次我們只負責偵查,殺惡魔的事情,有那些鋼鐵罐子去做!”

    “嘿!”

    眼看著巴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老獵魔人有些憤怒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他壓低聲音,嚴肅的說:

    “認真點!把那東西貼身放好,小混蛋,你老婆還在等你回家呢!我可不想在你結婚之後的第5天,就把你的屍體送回去給那可憐的女人!懂了嗎?”

    巴尼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在這種很可能需要玩命的時刻卻分了心,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幾分鐘之後,修整好的獵魔人們分成三隊踏入了眼前被扭曲的道路中,惡魔們用古怪的法術扭曲了眾人的視界,讓這聯邦腹地的森林,變得危險而詭異了起來。

    巴尼握著塗抹了屠魔藥劑的銀劍,另一隻手中握著裝滿了子彈的左輪槍,在他眼睛上扣著一片藍色的單片眼鏡,那是暮色聯邦出產的魔力焦鏡,它能讓使用者看破一些偽裝的魔法陷阱,以及隱藏起來,躲在黑暗中試圖偷襲的惡魔們。

    “奇怪...”

    巴尼連續行走了好幾分鐘,在這片被扭曲的魔力之地,都沒有感應到惡魔的存在,這是不應該的,而就在他準備繼續深入的時候,老獵魔人焦急的喊聲,突然在他耳中的通訊器裡響起:

    “所有人,快來我這裡!這裡有情況!”

    片刻之後,做好了惡戰準備的巴尼從森林裡衝入了林間的空地中,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堆被屠殺的惡魔堆積在一起的屍體,其中還有好幾頭真正的高級惡魔,但它們依然被砸扁了腦袋,或者直接扯碎了軀體...那噁心的綠色血液在地面上都積成了血泊,而那惡魔屍體的慘狀,更是讓巴尼失去了吃晚飯的胃口。

    在惡魔屍體邊,發出訊號的老獵魔人,正在和一個帶著黑色兜帽的奇怪矮人交談著,而從那矮人手中的水晶戰錘上殘留的血跡碎肉來看,應該就是他,以一己之力,摧毀了這個惡魔藏身的魔窟。

    “巴尼,過來!”

    老獵魔人對巴尼招了招手,然後帶著一絲尊敬,對眼前那個遮掩住軀體和面孔的矮人說:

    “尊敬的銅須先生,巴尼是我們小隊中最好的偵查戰士,他還有一輛很酷,而且速度很快的路霸機車,他會帶您返回暴風城...現在,請允許我們告退,我們還要在這裡追捕剩下的惡魔,也感謝您,幫我們除掉了最大的幾個“麻煩”。”

    “沒關係,去忙你們的吧。”

    那矮人的脾氣似乎很好,他揮了揮手,然後用如石頭摩擦一樣的聲音回答說:

    “我只是隨手幹掉了幾個惡魔而已,我和其他人一樣,非常討厭惡魔!”

    老獵魔人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巴尼的肩膀,就帶著趕來的動力甲士兵們,朝著扭曲之地的更深處前進,那矮人幹死了幾個最強大的高階惡魔,剩下的惡魔們就不足為懼了,這個路過的強者,可真是幫了他們大忙,而且最棒的是,這幫了忙的矮人居然分文不取,只是想要一個嚮導。

    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

    “哦,穆拉丁先生,您可真是稀客。”

    在暴風城的議長官邸中,帶著黑色假髮的埃德溫.范克里夫議長正在引擎的招待著突然造訪的穆拉丁.銅須,這位議長當年也是一名高階刺客,一位真正的戰鬥好手,但十幾年的辛苦勞作之後,他就成了一個大腹便便,還需要假髮來維持形象的中年政客。

    真是歲月催人老啊,想當年,范克里夫先生,還是整個西部荒野有名的美男子呢。

    在聯邦議長這並不奢華的會客廳中,他親自為穆拉丁和坐在一邊,稍顯拘謹的年輕獵魔人端上了兩杯熱茶,然後坐在穆拉丁眼前的沙發上,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矮人臉上的面具,他說:

    “在過去那個時代,我雖沒有親眼見過您,但我也聽說過您的名號,您曾是身為暴風王國王子瓦裡安的劍術導師,還是鐵爐堡派駐在暴風城的使節,雖然過去一段時間,我們聯邦和矮人之間,稍有些小小的“分歧”,但我相信,伴隨著《卡茲莫丹協議》的簽署,伴隨著矮人的歸鄉,我們之間應該可以維持這個和平的現狀,對吧?”

    “當然。”

    穆拉丁打量著眼前這個稍顯神秘的最高議長,在帝國那邊的宣傳中,埃德溫.范克里夫被形容為亡靈的走狗、人類的叛徒、野心家以及一個真正的騙子,貴族們認為範克里夫是真正的毒瘤之源,他們做夢也想幹掉這位議長,但今日一見,穆拉丁卻感覺到,眼前這個身材走形,還帶著假髮的中年人,似乎並沒有他在卡利姆多的同胞們說的那麼不堪。

    而穆拉丁也是第一次來聯邦制下,不得不說,暴風城繁榮的商業,和人民豐富的精神生活,著實讓矮人很驚訝。

    不過他沒有太多時間說這些,因此,在范克里夫和巴尼稍顯驚訝的注視中,鑽石矮人伸手揭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鑽石的臉,又面色如常的喝了口滾燙的熱茶,這才用嚴肅的聲音說:

    “正如你所見,議長先生,我已經不是血肉之軀,這些命運促成的意外,讓我有了聆聽世界之音的能力,而我今日到來這裡,是為了和你討論兩件事情。”

    “嗯。”

    議長點了點頭,對矮人做了個“請”的姿勢,穆拉丁說:

    “第一,介於帝國和聯邦目前的局勢,所以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冒昧,但我依然想請你和你的議員們商討一下,關於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向世界宣佈,聯邦會支持瓦裡安.烏瑞恩成為帝國皇帝,並且與帝國簽署正式的和平條約,已結束你們兩者之間的對峙。”

    “呃,還真是冒昧啊。”

    這個要求顯然出乎范克里夫議長的預料,這胖胖的議長靠在沙發上,揉著額頭,不過在幾分鐘之後,他卻睜開眼睛,乾脆利落的回答說:

    “好!不需要什麼討論,這個要求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

    “議長閣下!”

    穆拉丁還沒說話,年輕人巴尼就先激動了起來,這獵魔人有些緊張的對議長大人說:

    “我們不應該摻和到帝國那群貴族老爺的事務裡,這是您當初說的,我記得很清楚,您說,我們不會再和貴族以及他們所代表的腐朽和落後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們以我們的自由和尊嚴而驕傲!”

    “是的,孩子,我們現在同樣為我們的自由和尊嚴驕傲。”

    范克里夫並沒有因為巴尼的插話而生氣,相反,這個中年人慢悠悠的對巴尼解釋到:

    “但聽我說,這件事,有兩個可能!”

    “一,瓦裡安閣下成為了帝國皇帝,我聽說,他對聯邦抱有好感,而且瓦裡安的改革也證明了,他和那些舊貴族不是一路人,如果他成功了,那麼瓦裡安領導下的帝國,就有和聯邦真正結束對峙的可能性,而我們發表的聲明,就是對瓦裡安善意的回應。”

    議長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到:

    “二,瓦裡安如果失敗了,或者說,因為他對於皇帝之位的追逐,而引發了帝國的內亂,那麼帝國就會被削弱,那些貴族們的力量會變得虛弱!”

    議長伸出一根手指,在巴尼眼前晃了晃:

    “而一個虛弱的帝國,同樣符合聯邦的利益,至於我們要付出什麼呢?巴尼,我們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份官方的聲明,或者是一位使者,退一步想想,孩子,就算我們不發表這聲明,帝國就會因此和我們成為朋友嗎?不...貴族敵視我們,而瓦裡安成為皇帝,是一個契機,畢竟...”

    “我們都是人類,我們軀體中流淌著一樣的血,和平永遠是可貴的,年輕人。”

    范克里夫議長以一種長者的姿態,循循善誘的對還年輕的獵魔人傳授著人生的經驗:

    “永遠沒有好戰爭,永遠沒有壞和平!我們還有自己的麻煩要解決,孩子,我們要發展,我們需要時間,我們沒有那麼多精力愚蠢的浪費在和帝國的爭鋒中,因此,穆拉丁先生的提議,其實真的恰到好處。”

    說著話,議長先生端起茶杯,對穆拉丁舉了舉:

    “因此,我們會發表那聲明,而且我猜,您來到聯邦的第二件事,就和這第一件事情有關,我相信,您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做一個政治說客,所以要我說,您是為了某種更高尚的目標,來來見我的,對吧?穆拉丁先生。”

    面對議長的詢問,鑽石矮人聳了聳肩,他的鑽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讓那些傻X貴族們見鬼去吧,埃德溫,你才不是什麼野心家,你是個真正的智者!你有他們根本無法企及的智慧...好吧,世界和平說完了,該第二件事了...”

    “關於真正的世界末日...”
Babcorn 發表於 2019-4-6 11:20
7.安度因.以父之名

    在東部大陸最北端,和聯邦相鄰的銀色黎明教團國中,在提爾之手城堡的宿舍裡,疲憊的騎士們正在休息,整個城堡都靜悄悄的,似乎沒人想要打擾這種安寧。

    半個月之前,惡魔們對艾澤拉斯世界發動了大規模的入侵,整個世界幾乎每座城市都有惡魔星艦的圍攻,聯邦這邊儘管提前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有好幾座城市被惡魔攻破,所幸平民傷亡並不多,而帝國那邊聽說被攻破的城市要更多一點,但因為卡利姆多的城市彼此都比較靠近,因此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屠殺事件。

    在惡魔入侵的那一天,提爾之手,斯坦索姆,還有安多哈爾城以及更遠一些的洛丹倫城,被一支惡魔艦隊進攻,在十幾艘戰艦的狂轟亂炸之下,幸虧有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幾位納魯出手相助,才在那末日光景中,將這四座城市保全了下來。

    而辛德拉精靈和聖騎士們以及不死者三個勢力聯合在一起的反擊也是非常犀利,最少有3艘惡魔星艦在激戰之後墜入了達拉然海峽裡,而更多的惡魔則退入了斯坦索姆區的群山之中,最近這半個月,聖騎士們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他們一直在肅清提爾之手和聖光之願禮拜堂周圍山區中的惡魔。

    聖騎士們是不允許惡魔這樣的墮落生物出現在他們的聖地附近的。

    而安度因.烏瑞恩,這救世軍派系的軍團長這一段時間也很忙,他麾下的光鑄騎士們對於惡魔的殺傷力很強,因此安度因便和光鑄騎士們帶領著各自的小隊,在山區裡打著艱難的殲滅戰。

    今天,是安度因回到提爾之手的第一天,他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而就在小王子陷入了甜美夢想之後的30分鐘,一到突然出現的閃光,就將他又一次從沉睡中驚醒了。

    “嗨!安度因!快起來!”

    小尤娜踩在安度因的被子上,她手裡揮舞著一個古怪的盒子,對睡眼惺忪,一臉疲憊的安度因喊到:

    “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我拿來了獵魔人們經常玩的牌,和爐石傳說完全不一樣哦~快起來和我玩!快!”

    “啊!”

    安度因發出了一聲懊惱的尖叫,他拉起被子,蒙著頭,甕聲甕氣的喊到:

    “讓我睡一會吧,尤娜,求你了。”

    “你去找薩蘭蒂亞和布麗奇特玩好不好?就讓我多睡一會,兩個小時!我只需要兩個小時,求你了...”

    “切!”

    眼看著怎麼也叫不醒安度因,尤娜氣呼呼的在那被子上踹了一腳,尖叫著:

    “安度因,你可真弱!算了,我去找多爾南她們了...哦,對了,還有個消息哦,我去找凡妮莎的時候,偷偷聽她父親和一個水晶人的談話哦,是關於你老爸的!你要不要聽啊?”

    “我老爸?”

    蒙著被子打算再次入睡的安度因探出頭,他撓了撓亂糟糟的金色頭髮,看著一臉壞笑的尤娜:

    “哪個老爸?”

    “是瓦裡安哦~”

    尤娜就像是偷到了小魚乾的貓一樣,她揮了揮手裡的獵魔人們經常玩的牌,一臉玩味的對安度因說:

    “我很想告訴你哦,但你到底要不要聽啊?”

    幾分鐘之後,垂頭喪氣的安度因穿著睡衣,抱著一杯提神用的熱咖啡,眼睛上有濃重的黑眼圈,而坐在他的身邊的薩蘭蒂亞也是同樣的疲憊,同樣的一臉求死的表情,這丫頭和安度因一樣,經過漫長的戰鬥之後,她迫切的需要好好睡一覺,但卻以同樣的理由,被尤娜從床上喊了起來,和這小笨蛋一起玩牌。

    眼前的兩個昏昏欲睡的“牌友”,並沒有影響到沒心沒肺的尤娜的遊戲熱情,她大呼小叫的將那牌的專用盒子打開,然後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手牌,這是這套最近很流行的“巫師牌”裡的一套完整的手牌,尤娜叫它“松鼠牌”,很顯然,這小笨蛋是打算趁著眼前的牌友還不瞭解規則的時候,暢快淋漓的狠虐他們。

    說真的,這小幽靈有很多不擅長的事情,打牌這件事她就很不擅長,雖然她充滿了熱情,但每一次都會輸,甚至有一次在新達拉然,她和大術士克爾蘇加德的巫師貓比格沃斯先生玩爐石牌,都被那隻“心機貓”狠虐了好幾次。

    安度因大口喝著熱咖啡,但這從潘達利亞送來的提神佳品,在這一刻就像是徹底失去了作用,小王子咬著牙讓自己維持清醒,在尤娜打出一張牌之後,他看也不看的扔下一張牌,他根本不在乎輸贏,他只想知道尤娜的那個關於他父親瓦裡安的消息,然後去美美的睡一覺。

    “所以,尤娜,別等了。告訴我...我父親出了什麼事?”

    安度因問到,小幽靈則皺著眉頭,看著安度因隨手扔下的牌,她將手牌放在眼前,瞪大了眼睛看著,似乎被難住了,而面對安度因的問題,尤娜則隨口回答說:

    “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父親很好,不過那個水晶矮人讓凡妮莎的老爹,發佈一個什麼聲明...嗯,這張!”

    說到這裡,尤娜撓了撓頭,泯思苦想之後,朝著眼前的牌桌上扔出了一張牌,然後滿懷期待的看著安度因,小王子想聽到真正的消息,於是他再次看也不看的扔下了一張牌,他盯著尤娜:

    “然後呢?”

    “然後...然後是這樣!”

    尤娜身上的光芒不斷閃耀著,證明了小笨蛋此時緊張的心情,她根本沒時間回答安度因的問題,而是緊緊的盯著牌局,安度因聳了聳肩,稍微打量了一下牌庫,又看了看手牌,然後扔出一張牌:

    “K.O.,小尤娜,你輸了,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聲明?”

    尤娜看著自己崩潰的牌面,她咬著牙,將手裡的手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她惡狠狠的盯著安度因,尖叫到:

    “你作弊!尤娜輸了!尤娜不開心!尤娜不想和你玩了!”

    “哼”

    小幽靈抱著雙臂,小臉扭向一邊,一副“寶寶不開心”的樣子,她噘著嘴說到:

    “就不告訴你!你欺負我!”

    “啊!”

    安度因暴躁的尖叫了一聲,而坐在他身邊喝著咖啡,一臉昏昏欲睡的薩蘭蒂亞嘆了口氣,她接過安度因手裡的牌,然後對尤娜說:

    “來吧,小尤娜,我和你玩一局...你要手下留情哦。”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尤娜的一聲歡呼,薩蘭蒂亞的牌面徹底崩潰,看著眼前“來之不易”的勝利,小幽靈拿出魔法石,將這勝利的一幕保存了下來,然後叉著腰,得意洋洋的喊到:

    “我贏啦!我好開心啊!”

    薩蘭蒂亞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牌,幾乎都是強力牌,一直用最弱的牌和尤娜玩,如果小幽靈這樣還贏不了,那她也沒辦法了。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從埃德溫議長那裡聽到了什麼嗎?”

    薩蘭蒂亞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拂了拂自己亂糟糟的長發,她看著尤娜,說:

    “說吧,尤娜,你要是說了,我就帶你去斯坦索姆,我聽說那邊有家店裡賣可愛的松鼠哦。”

    “哦,松鼠哦!我最喜歡松鼠啦!”

    尤娜眯起眼睛,她對眼前的安度因和薩蘭蒂亞說:

    “好吧,我聽他們說,那份聲明,據說是要支持你的老爸成為皇帝哦!而且那個水晶矮人還說,矮人們以及德魯伊還有薩滿們,都會支持瓦裡安,還說聖光教會也會在信仰層面支持你的老爸,然後戴著假髮的范克里夫就同意啦,接下來他們又說什麼世界和平與末日之類的,我就不想聽了,然後我就來這裡啦!”

    說完,尤娜跳到薩蘭蒂亞身邊,抓著薩蘭蒂亞的手,一邊搖,一邊說:

    “快帶我去買松鼠!走嘛,走嘛!我要最可愛的松鼠!”

    “我父親?皇帝?”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顆炸彈,將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的睡意徹底炸掉,小王子茫然的回頭看著薩蘭蒂亞,而薩蘭蒂亞則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幾秒鐘之後,薩蘭蒂亞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把安度因和尤娜都嚇了一跳。

    薩蘭蒂亞站起身,一把將尤娜舉起,她高聲喊到:

    “哦!聖光啊,我要成為太子妃了!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總會走運的!走,尤娜,我們去買松鼠...給你買十個!”

    “呀!萬歲!”

    尤娜也尖叫了起來,而薩蘭蒂亞帶著尤娜坐在梳妝台前,一邊化妝,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安度因喊到:

    “你還在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大騎士們,表達你的意見,安度因!那是你父親,他要做一件偉大的事情,你就必須站在他那邊!你要確保他成功登上寶座,而且要確保我成為太子妃,這個名稱太Coool啦!”

    “呃...好,我這就去。”

    安度因有些六神無主,但他覺得薩蘭蒂亞的說法是正確的,於是他也衝入浴室,打算清理一下自己疲憊的面容,順便讓自己亂糟糟的思緒捋一捋,然後再去見兩位大騎士。

    而在冰冷的水拍打在安度因軀體上的時候,小王子混亂的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按照銀色黎明教團國和聖光教會之間的緊密聯繫,如果教宗冕下真的下定了決心,要確保瓦裡安成為帝國皇帝的話,那麼這件事肯定就已經被告知給了兩位大騎士,但大騎士卻沒有通知他,這很可能就代表著大騎士們有自己的想法。

    沒準,他們是不希望安度因被捲入這場注定名留史冊的政治風波里,也許他們是為了保護他。

    這樣想一想,安度因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給大騎士們添麻煩,他相信在這場風波里,大騎士們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也許他們要維持銀色黎明教團國的中立...

    但...

    薩蘭蒂亞說的也有道理,如果自己的父親要做一件偉大的事情,那麼身為父親在現世唯一的親人,安度因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場,給父親更多的支援。

    小王子的表情有些糾結,他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安度因洗完了澡,他穿著浴巾走出浴室,薩蘭蒂亞已經帶著尤娜離開了提爾之手,去斯坦索姆逛街了,他一個人站在自己的房間中,他看到了掛在牆上的角鬥大賽金腰帶,那是他父親送給他的禮物,那是瓦裡安拼了命為他贏來的禮物。

    安度因伸手將那沉重的金腰帶取下來,他撫摸著那金腰帶上裝飾的白骨與俗氣的寶石,他回想起了自己和父親相認的那一天...

    一個決定在他內心裡出現了。

    他要去幫他!去幫自己的父親!

    就算大騎士不同意,他也要以私人的身份前去帝國...

    他叫安度因.烏瑞恩,他是烏瑞恩家族的一員,而這件事...是烏瑞恩家族的私事!和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

    他想讓他父親知道,就算整個世界都反對他,他也會支持他!

    十幾分鐘之後,大騎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穿著盔甲的安度因走入充滿了煙氣的房間中,他看到了兩位大騎士,顯然,在他到來之前,他們正在討論一些事情,也許就和瓦裡安有關。

    莫格萊尼和老弗丁對視了一眼,這大騎士看著安度因,他說:

    “有什麼事情嗎?安度因?你今天應該在休假才對。”

    看著大騎士的眼神,安度因深吸了一口氣,他以一名聖騎士應有的嚴肅口吻說:

    “我是來請假的,大騎士,我要請一個長假,我可能要缺席接下來對惡魔的獵殺戰爭了。”

    “哦?有什麼急事嗎?”

    老弗丁問到,安度因聳了聳肩,他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

    “我要去一趟帝國,去卡利姆多,我的父親要做大事,我要去支持他,然後親眼看著我的父親,登上皇帝的寶座!”

    安度因的回答,讓兩位大騎士面色大變,他們沒想到這個保密的消息居然被安度因知曉了,老弗丁站起身,他看著安度因:

    “那麼,以什麼名義呢?安度因,你應該知道,你是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軍團長,你就代表著整個教團國...尤其是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

    “這是我的軍團長徽記!”

    安度因將一枚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徽記遞給老弗丁,他沒有迴避大騎士的目光,他非常坦然的說:

    “我不是以銀色黎明教團國,救世軍軍團長的身份前去的,我是以安度因.烏瑞恩的身份去的!”

    “至於名義...”

    “那就以烏瑞恩家族的名義!以暴風王國的名義!以瓦裡安.烏瑞恩的名義!”

    安度因對兩位大騎士笑了笑,他說:

    “是的,以我父親的名字...”

    “我,安度因.烏瑞恩,我要參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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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貴族的反撲

    所有生命,都有對於危險的預知,那是一種銘刻於靈魂中的本能。

    就如同地震之前的老鼠,蛇和蟲子,就比如被熊孩子用水灌下的螞蟻,就比如溫水中的青蛙...是的,青蛙是會跳出來的,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人,其實也是一樣。

    在某時的心血來潮,突然心慌,就是一種本能的示警,你的軀體在試圖告訴你,可能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而這時候,人們就會顯得慌亂,而在威脅之下,他們往往做出並不理智的判斷。

    比如現在,比如此時的帝國貴族們。

    一股山雨欲來的危機感,在之前的數天中如一陣橫掃卡利姆多的颶風,讓那些貴族們從自己的大宅中衝出來,如瞎掉的老鼠和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打探著各種各樣的內幕消息,試圖瞭解到更多的信息,但瞭解的越多,他們就越對眼下的局勢感覺到恐懼。

    南邊的瘋子入住皇帝寶座似乎已經是無法阻止的趨勢了。

    那號稱“鮮血王”的瓦裡安,沒準會在成為皇帝的第一天,就把他在暴風王國做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再在帝國範圍裡做一遍。

    他會殺光所有的貴族,抄掉他們所有的家產,把他們的妻兒趕出豪宅,再殺掉幾個社會名流來平息平民們被煽動的憤怒。

    整個帝國都會血流成河,那個瘋子會踏著他們的屍骨名留青史,而他們,他們失敗者,歷史裡不會有他們的位置,只會用腐朽和墮落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而這一次,這一次再沒有其他地方能給他們躲了,聯邦不會接收他們,只要貴族敢踏上那片叛逆的大地,他們就會被立刻吊死在聯邦的電線杆上。

    部落的獸人們都會嫌棄他們,因為他們不是好的戰士。

    而暗夜精靈更不會接納他們,那群紫皮精靈看不上任何的人類,哪怕他再有錢,再有地位也一樣。

    在這個危機的時刻,一直標榜血脈高貴的貴族們就如同醉倒街邊的酒鬼一樣,他們突然發現,他們高貴的血脈和他們的富有,並不能挽救他們...在這個時刻,那東西,反而會將他們拖入更深更可怕的地獄裡。

    死亡的陰影,如跗骨之毒的恐懼,籠罩在這些惶惶不可終日的貴族頭頂上,讓他們睡不著,吃不好,甚至連平日裡的享樂,都沒心思再繼續了。

    洛丹倫的貴族們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大貴族們的反應極快,他們第一時間就用彈劾來威脅阿爾薩斯國王,要求他不能站在瓦裡安那邊,一些異想天開的“浪漫”貴族們,甚至提議在教宗冕下舉行加冕儀式之前,他們就將阿爾薩斯推上皇帝的寶座。

    來個鳩佔鵲巢!

    但只要少有腦子的人都清楚,沒有了教宗冕下的認可,這所謂的加冕儀式,只能是如耍猴戲一般。

    不過即便是貴族中少數有腦子而且有實力的人不會去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但不代表著他們會坐以待斃,他們還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一些帶有破壞性的、煽動性的、充滿血腥味的事情,來阻止自己的末日到來。

    就像是被掀開的洞穴中那些瘋狂反擊的無恥老鼠一樣,即便是末日的到來無法避免,他們也要拉著很多人...

    一起陪葬!

    這和智慧無關,和勇氣無關,甚至和這件事本身無關,那是流淌在他們血管中的惡毒實體,所謂的浩蕩退場,所謂的驚天大事,這一切都是為了證明他們的與眾不同,他們那畸形而醜惡的高貴,必須以生命獻祭!

    而從白塔城港傳來的消息,只是掀開了那層偽裝,將他們赤裸裸的惡毒與瘋狂,暴露在世人眼前,僅此而已。

    —————————————————————

    “聽說了嗎?我們“偉大”的大領主李奧瑞克.馮.澤爾迪格閣下,在昨天坐上了去新暴風城的船,他去投降了,去向烏瑞恩家族的“鮮血王”投降了!”

    在新洛丹倫城外的一座鄉間別墅中,一場大貴族們的私下聚會正在進行,這顯然是一次秘密聚會,大人物們為了保密,甚至沒有僕人出現在這裡,就連倒酒都是高貴的人兒們親自進行的,而端著一杯酒的托尼.羅曼諾靠在房間的窗戶邊,一邊和其他人說著話,一邊看向窗戶之外。

    這傢伙曾經是一名刺客,但並非因為國家使命或者家族的傳承,純粹是因為自己的興趣使然。

    托尼.羅曼諾是原暴風王國的實權領主,他曾擁有17個城鎮的領地,但他本性風流,還喜歡做一些不那麼“正經”的事情來取樂,在黯刃軍團攻伐暴風城時,他幸運的躲過了那場屠殺,而哪怕是遷徙到了卡利姆多,在瓦裡安回歸之前的那一段時間裡,他依然是舊王國裡的大貴族。

    但現在,他是一名逃亡者,在瓦裡安對貴族們舉起屠刀的那一夜,他夥同北地的貴族一起越過了國境,在洛丹倫王國避難,所幸父輩留下的餘蔭還在,他在這個國家裡也過的很不錯。

    但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

    這個前盜賊眼中閃耀著一抹寒光,他眯起眼睛,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在那玻璃破碎的聲音中,托尼.羅曼諾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陰狠:

    “我真是瞎了眼!那個老軍人剛硬了一輩子,那一晚,瓦裡安對我們舉起屠刀的時候,我還想著拉著他一起逃亡!格雷森,我們的李奧瑞克大領主當時是怎麼說的?他要和我們一起,對抗瓦裡安的暴行!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呢?那個懦夫!那個老不死的傢伙,居然拋棄了我們,去向瓦裡安跪地請降,他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慘!”

    “瓦裡安不會放過他的!”

    這貴族的聲音變得非常尖銳,就像是被人卡著脖子的雞一樣尖叫著,但他的詛咒和喝罵,卻暴露出了這傢伙內心的虛弱與畏懼...他曾行走於暗影之中,現在置身於陽光下的戰場,那種真刀真槍,你死我活的局勢,讓他感覺到害怕了。

    “夠了!停下這無能的犬吠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這房間的角落裡傳出,其他人紛紛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看著那個說話的人,那是個穿著一身黑色獵裝,坐在角落裡默默喝著酒的中年人,哪怕頭上已經有了白髮,但他的腰桿依然挺得筆直,就像是那些老派的軍人一樣。

    這是格雷森.維克沙公爵,也就是當初瓦裡安屠殺貴族時逃亡的那些貴族中地位最高的,他曾是暴風王國的王室騎士團的團長,也是跟隨過萊恩先王的戰士,他的家族,更是比暴風城存在的時間更古老,甚至可以直接追溯到索拉丁大帝時期。

    在這群惶惶不可終日的貴族中,他才是真正的首領之一。

    而現在,即便是面對瓦裡安可能加冕為皇帝這件糟糕的事情,格雷森公爵也完全沒有慌忙,他抬起頭,瞪了托尼領主一眼,他沉聲說:

    “我和李奧瑞克兒時就認識,我們一起上戰場打巨魔的時候,托尼,你還在娘胎裡呢!所以閉嘴!我瞭解李奧瑞克,他是個真正的聖騎士,信仰之於他乃是不可違背的準則,如果教宗真的要瓦裡安成為皇帝,那麼李奧瑞克即便是再憎恨瓦裡安,他也會選擇服從,更何況!”

    這身材高大的公爵站起身,他看著眼前的所有人,他說:

    “李奧瑞克在離開前,曾與我長談了數個小時...”

    “那你為什麼沒有阻止他!”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托尼.羅曼諾領主大喊到:

    “你本該挽留他的!”

    “閉嘴!”

    格雷森公爵指著托尼領主,他的手指如戰刀一樣:

    “接下來我要是再聽你多說一句話,在聽到你渲染這種無聊的恐懼,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你可以試試!”

    托尼領主顯然沒有和格雷森公爵正面對抗的想法,他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李奧瑞克告訴我,他當初參軍,成為聖騎士,是立下誓言要守護人民的,而不是將利刃對準自己的同胞,瓦裡安做的事情很殘酷,但李奧瑞克看到了這幾年裡,暴風王國的變化,我就多說一句,你們和我,也都看到了,我們的眼睛還沒瞎!”

    格雷森公爵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他舒了口氣:

    “我們以為沒了我們,瓦裡安的王國會亂成一團,我們認為我們是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們認為我們的存在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事實呢?”

    “瓦裡安用事實狠狠的抽了我們一耳光,那些人民,他們在瓦裡安那個沒有貴族的國家裡活的比我們治下好一百倍!我們錯了,朋友們,兄弟們,我們沒有我們想的那麼重要,至於你們今天請來我,大概是要我拿個主意...”

    這位公爵笑了兩聲,他毫不遲疑的轉過身,打開門,扔下了一句話,給那些呆若木雞的貴族們:

    “我給你們的主意就是...吃點好的,喝點好的,然後把家族賬本收拾一下,把親人照顧好,等待瓦裡安皇帝來接收吧...這樣,我們最少能保住一條命,最少能活著看到孫子孫女成婚...不管你們在密謀什麼,也不管你們想幹什麼...”

    “我退出!”

    “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第二次!”

    “懦夫!懦夫!”

    在格雷森公爵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托尼.羅曼諾領主在他身後咆哮著,就如同一頭被逼入角落的野獸一樣,他赤紅著眼睛,尖叫著:

    “瓦裡安不會放過你的,你背叛了他!他會殺了你,殺光你的家人!要麼反抗,要麼死!格雷森,回來!”

    面對這種憤怒的呵斥,老公爵轉過頭,他看著托尼領主,他面無表情的說:

    “不!我瞭解瓦裡安,他不會!”

    “砰”

    房門在這一刻徹底關閉,只留下了房間裡呆若木雞的貴族們,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格雷森的離開,就像是抽離了這些貴族們的主心骨,讓他們茫然無措。

    “砰”

    又一聲巨響,是托尼領主捏碎了手裡的酒瓶,這個全身都纏繞著暴躁氣息的領主走到房間中心,他惡狠狠的看著其他人:

    “還有誰要走?滾!去向你們的瓦裡安卑躬屈膝的求饒吧!滾!”

    一片死寂,有數個小貴族站起身,如逃離一樣逃開了這房間,而剩下的那些,雖然沉默不語,但顯然,他們並不願意就這麼失去一切。

    看到這一幕,剛才還極其憤怒的托尼.羅曼諾領主那陰狠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稍有些扭曲的笑容,他低聲說:

    “很好!很好,懦夫們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戰士!”

    “不要怕,兄弟們,格雷森走了,他怕了,但這不是末日,我們也不需要再依靠他了,我們有了更好的首領...”

    “我想,你們都聽說過一個古老而高貴的姓氏,巴羅夫...是的,別擔心了,兄弟們!”

    “巴羅夫家族,將帶領我們反抗那暴君!我們將撥亂反正,我們將捍衛我們的一切!”

    “別怕!勝利,終會屬於,高貴的血脈!”

    ——————————————————————

    另一邊,在洛丹倫王國的最邊緣,在千針石林與菲拉斯荒野交界的密林之中,那裡是巴羅夫家族的一座別院,表面上看起來,這裡沒什麼特別的,但只有巴羅夫家族最核心的成員才知道,這裡居住著巴羅夫家族最尊貴的主人。

    哦,並不是在帝國中代表巴羅夫家族的兩個年輕的男爵,而是這個傳古家族真正的當代家主...

    外界傳聞早已經死去的,阿厲克斯.巴羅夫!

    當然,實際上這位老伯爵確實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了,但他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去,而是換了一種形式,體驗著近乎永恆的...生命!

    “唰”

    就在這安靜的莊園前方,就在這幽深的黑暗中,一抹血色的陰影,出現在了巴羅夫家族的血僕衛兵眼前,那股屬於高階血族的威壓,讓這些最下等的血僕們根本不敢抽出武器。

    “去!告訴阿厲克斯.巴羅夫!”

    “我帶來了...”

    “鮮血始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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