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415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7
19.向您致敬.皇帝陛下(上)

    在白塔城港的城市廣場上,在數以萬計的人民的注視中,老教宗阿隆索斯.法奧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帶著沉重的教宗冠冕,在數位牧師們的簇擁中,走到了儀式台前。

    今日的法奧冕下看上去很健康,他那乾癟的臉頰似乎都充盈了起來,雙眼變得明亮,而原本虛弱的手也能穩穩的持有那沉重的手杖,他的腰桿挺得很直,對於那些熟悉教宗的牧師來說,今日的冕下,似乎一下子年輕了20歲一樣。

    教宗行走在廣場上,他微笑著,對那些誠摯的信徒們揮手致意,一些激動的摯信者甚至因為教宗的親臨而留下了激動的淚水,他們高呼著法奧的名諱,頌唱著聖光的經文,起初只是信徒們在頌唱,隨後那歌聲就如一股風暴一樣,很快席捲了整個廣場。

    那神聖的歌聲就如同紐帶一般,將所有人的心靈締結在一起,最後直衝雲霄,而站在儀式台前的教宗也將左手放在胸口,加入了這歌聲之中,跳動的聖光之力在他軀體上纏繞著,那股溫暖的力量如瀑流與光環一般,向外拓展,最終將整個廣場都籠罩其中。

    在那教宗釋放的聖光法術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直入心靈的溫暖,就如同聖光在耳邊低語,不斷的洗滌著信徒們的心靈,在那洪亮的歌聲即將收尾的時刻,教宗舒了口氣,他的左手放在儀式台前的翻開的聖典書頁上,一團金色的光暈驟然爆開,在這廣場的上空,形成了一個三角形,點綴著無盡符文與光芒的徽記,就像是真正的神蹟一般。

    這一幕讓信徒們忍不住再次歡呼起來,整個廣場,就像是變成了快樂的海洋。

    而那些不加掩飾的歡樂,也讓教宗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他喜歡這樣的場景,和聖光的同行者們待在一起,總是讓他感覺如同回到了最溫暖的家中。

    但,這已經是法奧冕下最後的聖光了...

    這位老人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為了今天的儀式,他接受了凋零者德魯伊們的治療,用生命之種強大的生命力灌注於他老邁的軀體中,讓他可以像是壯年那樣,完整的履行自己最後的使命,但這股純粹的生命力只能幫助教宗走完這最後一程,卻無法真正挽救他。

    就如同一個破損的水桶,不管往其中添加多少水,都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填補那水桶的缺口,水流終會徹底逸散,而在水流乾涸的時刻,就代表著老教宗離開人世的時間。

    他的意志將進入聖光之中,而他的靈魂,則將歸於寧靜的遠鄉。

    這是一個已經注定,無法被更改的命運。

    “叮”

    教宗的手指在空中輕彈,如鐘聲一樣的響聲,在城市廣場上空迴蕩,那代表著加冕儀式即將開始,在這響聲的迴蕩中,滿頭白髮的大騎士烏瑟爾手持神聖阿拉索帝國的旗幟,騎在純白的戰馬上,緩緩進入城市廣場,在他身後,是拄著人類六國旗幟的騎士們。

    在烏瑟爾踏上城市廣場的那一刻,低沉的號角聲在瞬間響起,和溫和的聖歌相比,這種屬於戰場的金戈鐵馬的聲音,則更加震撼人心。

    阿拉索帝國的尚武精神是支撐人類文明走到現在的真正支柱,那是銘刻於每一個人類骨子中的堅韌,流淌於鮮血中的勇氣,它跟隨帝國的戰士,在北疆大地的戰火裡,在希利蘇斯的茫茫黃沙中,在諾森德的寒冷山川之間,都留下了屬於人類文明的印記。

    無數勇士與統帥,用自己的生命與一腔熱血,為人類文明重新贏得了尊重,在他們經歷過地獄般的慘敗之後,他們並沒有被擊潰,而是繼續為了自己的國家與人民,乃至這個世界而戰,就連最高傲的精靈,也以與人類並肩作戰而贏得的勝利為榮,就連最恐怖的古神,也在人類士兵的金戈鐵馬的號角聲中潰敗。

    這不僅僅是一個關於浴火重生的故事,這是關於一個文明屹立不倒的故事。

    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故事。

    雖然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奧特蘭克王國已經被帝國除名,而今日其他王國也沒有派來使者,所以騎士們手持那些旗幟行走於廣場上,多少顯得有些尷尬,但即便如此,看著那些威武的騎士們在號角聲中並列於白玉石階與紅色地毯兩側,在那旌旗招展中,被迦勒底主教和暴風王國的官員們簇擁著,踏上儀式台的瓦裡安.烏瑞恩出現的那一刻,前來觀禮的民眾還是發出了一陣陣如海潮般的歡呼。

    達拉然的法師們用魔法塑造出千萬鮮豔的花瓣,而站在高處的騎士們則將藍色的綵帶飄蕩在空中,暴風王國的王子,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軍團長,英氣勃發的安度因.烏瑞恩手持父親的佩劍,走在瓦裡安與瓦莉拉身前,作為父親的先導,這位王子英俊的臉和那經歷過戰爭培養出的鋼鐵般的氣質,引得一眾懷春少女尖叫不休,也讓站在觀禮台的薩蘭蒂亞面色陰沉。

    這位精靈少女就知道,今天不該讓安度因出場,現在好了,除了教團國裡的那些試圖勾引安度因的小賤人之外,她又多了無數個摩拳擦掌,想要把她的安度因一口吃掉的情敵。

    而瓦裡安.烏瑞恩和他的妻子瓦莉拉在行走在安度因之後,這位國王的外表算不上英俊,他臉上的傷痕會讓很多膽小的人感覺畏懼,但他身上的那股一往無前的鐵血氣質,卻能讓心懷熱血的年輕男士為之歡呼,他漫步向前,就如同巡視自己領地的獅王,那股威嚴之氣足以讓人心生敬仰。

    國王的妻子瓦莉拉則是個完美的精靈,她有高等精靈的一切優點,那白色的長裙穿在她身上,讓她在今日就如同這廣場上綻放開的最美麗的花朵,也讓她成為了帝國人民心中完美的夢中情人,她挽著丈夫的手臂,為丈夫即將迎來的榮耀時刻感覺到喜悅,她一路陪著瓦裡安走來,她知道,那是瓦裡安應得的一切。

    在國王身後,暴風王國的重臣們一個個挺胸收腹,列於道路兩側,坐在輪椅上的溫德索爾老元帥看著自己的陛下一路前行,他忍不住對身邊的陸軍元帥哈爾弗.維姆班恩說:

    “我從未想過自己能親眼看到這一幕,我早就說過,瓦裡安是洛薩皇帝最完美的繼承人,現在,他終於來到這裡了。”

    “是啊。”

    穿著軍裝的陸軍元帥也點了點頭,這位聖騎士低聲說:

    “雖然這儀式,這榮耀晚來了數年...但還不算遲。”

    “別說話,保持安靜!”

    站在兩人身邊的工業大臣,侏儒格爾賓.梅卡托克坐在自己的陸行鳥上,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能與其他人平視而不會被忽視掉,這帶著黑色高帽的侏儒也很激動,他和瓦裡安是很好的朋友,但此時,他卻強迫自己安靜下來,並且裝模作樣的對身邊的兩位元帥說:

    “我們可是代表瓦裡安的威嚴,不能給他丟臉...哦,看看那王冠,是托維爾人製作的!真華麗啊!”

    侏儒就是侏儒,注意力維持了幾分鐘不到,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目光。

    但梅卡托克說的不錯,在瓦裡安走到儀式台上的那一刻,純潔者德耶克親自為皇帝端上了他的皇冠與權杖,正如侏儒所說,這頂皇帝寶冠,是托維爾人專門為帝國皇帝的加冕典禮製作的,是集合了那群貓人最好的寶石工匠,用奧丹姆大沙漠裡最好的寶石打磨的。

    它被放置在托盤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同閃耀著無盡光明的寶石之山一樣,那絢麗的光澤為這王冠點綴了七彩色的光影,讓它看上去是如此的華貴,也讓觀禮台上的一些女性,發出了陣陣嫉妒的尖叫。

    “你終於來了,瓦裡安。”

    法奧冕下站在三節台階之上,他看著眼前的瓦裡安,他溫和的笑著,他說:

    “如果洛薩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為你感覺到驕傲的。”

    說著話,教宗伸出手,就要拿起旁邊的聖水,為國王進行加冕儀式,然而就在這一刻,就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一名護教騎士快步走到了儀式台前方的烏瑟爾大騎士身邊,對大騎士說了句什麼,而大騎士面色大變,甚至顧不得禮儀,從戰馬上跳下,在觀禮台和廣場上的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中,他走到了教宗和瓦裡安身邊,對兩人說了些什麼。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儀式停止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所有人心頭都浮現出了這些猜想,這一刻,整個廣場上安靜的讓人害怕...

    聖光在上啊,人類帝國已經足夠多災多難了,別再降下新的災禍了。

    “諸位!”

    教宗感覺到了瀰漫廣場的疑惑,他對烏瑟爾點了點頭,大騎士轉身離開,然後教宗轉過身,他舉起雙手,讓聖光的光芒又一次彰顯出來,而在光芒之中,教宗帶著喜悅的聲音傳遍了這方廣場,乃至這座城市。

    “歡呼吧,諸位!”

    “姍姍來遲的國王們終於到了,他們將親自為皇帝陛下的加冕送上祝福...帝國,將在今日,迎來真正的統一...”

    “繼續歡呼吧!”

    ———————————————

    “嗡”

    在儀式台後方的大教堂中,來自四方的傳送門幾乎在同一時刻打開,那幽藍色的光暈在教堂中閃耀著,就像是一抹抹流轉不休的燈光一般。

    第一個邁步走出的,是斯托姆加德王國的國王加林.托爾貝恩,與他身後的銀色神官帕爾崔絲女士。

    然後是吉爾尼斯王國的利亞姆.格雷邁恩國王,以及跟隨他的數位軍事貴族,他們佩戴著長劍,拱衛在國王身前。

    換上了一套禮儀長袍的阿爾薩斯陛下也從傳送門中走出,他懷抱著自己的兒子,在他身後,是一眾灰頭土臉的大貴族,他們也穿著嶄新的長袍,非常的光鮮,但卻沒有絲毫喜悅的神情在他們臉上。

    最後一個從傳送門裡走出的,卻並非庫爾提拉斯的國王德雷克.普羅德摩爾,而是帶著兜帽,手持法杖的吉安娜女士,她的表情沉默,周身都圍繞著一股失落的氣質,不過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時候,吉安娜女士藍色的眼中又浮現出了些許溫暖,她走到丈夫身邊,接過了自己的兒子,將其緊緊的抱在懷中。

    “這是怎麼了?”

    加林看著周圍的人,這個黑皮膚的國王就像是說笑話一樣,用玩味的聲音說到:

    “要麼不來,要麼一起來,所以,我們其實是事先商量好,要給瓦裡安一個驚喜,對吧?”

    “我現在可沒心情開玩笑,加林。”

    阿爾薩斯瞥了一眼加林.托爾貝恩,他安慰著自己的妻子,他說:

    “我從一開始,就站在瓦裡安這邊,不像你,一個政治的投機者,但你還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挺沒意思的,走吧,讓我們去覲見皇帝陛下。”

    “等等!”

    利亞姆國王有些疑惑的看著孤身前來的吉安娜,他問到:

    “德雷克,沒來嗎?”

    吉安娜搖了搖頭,這位大海之女伸手將自己的兜帽取下,她甩了甩金色的長發,她拄著法杖,略帶失落的說:

    “我的哥哥做出了決定,那是一個讓人遺憾的決定,但我並不認同他和他的那些瘋癲的想法,所以今日,我,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代表庫爾提拉斯出席!”

    “你瘋了!吉安娜!”

    利亞姆皺著眉頭說到:

    “你哥哥才是庫爾提拉斯的國王,你沒有資格代表庫爾提拉斯,而且你要知道,你的行為,很可能會直接引發庫爾提拉斯和帝國的戰爭...”

    “是德雷克選擇了戰爭,不是我!他對於權力的追求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而坦瑞德根本不關心國事,他們就是兩個混蛋!我的母親被他們傷透了心,她給了我代表普羅德摩爾家族的權力,就在今天!我在這裡,就代表著普羅德摩爾家族在這裡!”

    大法師抱著自己的兒子,她努力的讓自己的眼淚不流下來,她咬著牙說:

    “不需擔心德雷克,我勸服不了他,但總有人可以!”

    “庫爾提拉斯和帝國不會開戰的,我可以保證!”

    阿爾薩斯走上前,將妻子抱入懷中,他拂了拂吉安娜的頭髮,對妻子說了幾句話,然後回頭看著身後的兩位國王以及那些灰頭土臉的貴族們,他說:

    “走吧,諸位。”

    “不要讓其他人看人類的笑話,也不要讓瓦裡安久等了。”

    “今天,是屬於他的榮光之日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7
20.向您致敬.皇帝陛下(下)

    在白塔城港的加冕典禮上,剛剛被中斷的儀式在幾分鐘之後繼續進行。

    伴隨著低沉的號角聲再次響起,在觀禮台上的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了光明大教堂的入口,在看到阿爾薩斯夫婦,利亞姆和加林在護教騎士的拱衛下,走出教堂的那一刻,矮人女王茉艾拉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精芒。

    “這帝國是真的要統一了。”

    這功於心計的女矮人眯著眼睛,快速在內心中盤算著,在之前沒看到其他王國的使者的時候,茉艾拉就猜出,瓦裡安的加冕,應該並不受其他王國貴族們的歡迎,而這次聖光教宗不顧貴族的反對,強行推進加冕儀式,這件事本身就有蹊蹺。

    以茉艾拉的政治嗅覺,她不難發現,也許瓦裡安成為皇帝之後,人類帝國就會迎來一波內亂,可能會暫時削弱帝國的力量,但一旦瓦裡安平息了那些內亂,真正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央集權帝國之後,那麼人類帝國一直因為分裂而被壓制的力量,就會以火山爆髮式的姿態噴湧而出。

    那時內部穩固團結的帝國,再借助瓦裡安大力推動的工業運動,才能真正的開始與如日中天的聯邦抗衡,成為艾澤拉斯的一流勢力。

    而帝國陷入混亂的這一段時間,茉艾拉曾計畫著,要讓六錘議會的力量與帝國站在一起,借助這帝國的低谷期,與新的皇帝建立起真正的盟約,從而擴大矮人王國的影響力,再與聯邦大力發展商業,拉近和另一個人類勢力的關係,最好能讓矮人和人類重新回到過去那種幾乎互為兄弟的狀態。

    這樣借助帝國和聯邦兩大勢力的盟約,現在式微的矮人王國,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成為艾澤拉斯文明界舉足輕重的力量。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瓦裡安的運氣是真的不錯。

    這些國王親自來到這裡,就說明他們願意接受瓦裡安的統治,也就從側面說明,他們已經和各自王國中的舊貴族們脫離了關係,那就意味著,瓦裡安整合帝國力量的時間會大大縮短,而且有國王們的幫助,很可能帝國都不需要經歷內亂,就會平滑的進入適應期。

    “這個局勢...還真是讓人無法預料。”

    矮人女王茉艾拉揉著額頭,現有的信息太少了,不足以讓她對新局勢做出判斷,於是女王決定先不做決定,先看看再說。

    而另一邊,獸人大酋長薩爾看到三位國王和一位王后出現在儀式台上,這獸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雖然獸人和人類簽署了和平盟約,但在獸人勢力邊緣,一個團結一致的人類帝國的崛起,顯然會讓獸人感覺到極端的壓力,更何況,兩族的血仇想要被遺忘,那還需要漫長的時間,這讓薩爾不得不深感擔憂。

    這獸人確實渴望和平,但他並不蠢,他也沒有被和平的光芒矇住眼睛,他也是個首領,他深諳勢力之間的外交狀態,是由雙方實力決定的,一旦人類帝國飛速崛起,萬一哪一天,人類又回憶起了和獸人的仇恨,到那個時候,面對就近在咫尺的,團結一致而讓人恐懼的人類軍團,獸人該怎麼抵抗?

    “嗯...看來要快點和牛頭人以及巨魔討論關於組成真正的“大部落”的事情了。”

    薩爾揉著下巴,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人類帝國的真正統一就在眼前,為了應對這種暗地裡的威脅,原本的鬆散同盟必須被提升到更緊密的兄弟之盟中了,最好能讓獸人、牛頭人和巨魔與人類帝國一樣,形成一個三族共治的真正國家,而不是現在這種氏族制,如果再把野豬人也能納入這個大部落的體制裡,那麼最少在地緣政治的層面,就能對人類帝國形成箝制!

    這並非敵意,而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的提前準備。

    “太好啦!一個完全統一的國度!”

    地精商人們在自己的座位上彈冠相慶,他們彼此歡呼著:

    “一個更大的商業市場,沒有混亂的關稅,沒有那些該死的小人的刁難,一個更完善的商業體系,我們會賺更多的錢!這太棒了!瓦裡安陛下萬歲!”

    但沒有歡呼幾分鐘,來自不同財團的地精代表們就彼此再次變得敵視,一個商業市場在廣闊也是有極限的,現在就看哪家財團入駐帝國的速度更快了。

    而且其實不光是矮人、獸人和地精對這局勢有了判斷,就連觀禮台後方的維庫人代表們,都在竊竊私語。

    “看啊!泰瑞爾,我聽說這就是這些人類的國王,他們要來向他們的皇帝慶賀了。”

    一個穿著皮甲,背著盾牌和長槍的女性維庫人對身邊的光頭大漢說:

    “瞧瞧他們的小胳膊小腿,真難以相信,這些就是人類帝國裡最強大的首領...哦,那個女巫倒是看上去很能打的樣子。”

    “不,舒麗雅,我聽說人類王國裡的國王並不是最能打的勇士,他們是按照血脈來選國王的。”

    光頭泰瑞爾是個喜歡讀書的維庫人勇士,他給自己稍有些野蠻的兄弟們介紹到:

    “據說人類會按照彼此血脈的純淨程度來劃分彼此的階級,強大的勇士也會因為血脈不夠純粹而被迫成為弱者的戰士,真是古怪的傳統,但那個人類皇帝不一樣,哪怕隔著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到,那是個真正的勇士,而且聽說他的血脈也挺高貴,據說那是直接來自於野蠻人之王的血脈,也就是我們維庫人的血脈!”

    “怪不得他能當皇帝。”

    其他的維庫年輕人紛紛點頭,他們聒噪的說:

    “原來是流淌著我們維庫人勇武的鮮血,那麼這就說明,那個皇帝是我們的自己人?在儀式結束之後,我們要不要請他喝酒?”

    “嗯...”

    光頭泰瑞爾撓了撓自己的頭皮,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因此他點了點頭,對其他人說:

    “那一會就去我們的船上,把最好的酒搬出來,我們和這個皇帝好好喝一場,如果他真的如傳說中那麼勇猛,我們可以邀請他去我們的聖地,長老們在討論著如何融入這個世界,如果這皇帝真的是一位勇士,那麼我想,他就是我們維庫人最好的選擇。”

    當然,關於這些討論,站在儀式台上的瓦裡安是不清楚的,但估計他會很願意和那群直爽的維庫人喝酒,不過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低沉的號角與音樂聲中,在那漫天飛舞的花瓣與綵帶的飛揚中,瓦裡安和教宗站在儀式台前方,看著眼前朝著他們走過來的三位皇帝和一位王后。

    瓦裡安看著眼前的這些朋友,他原本以為,他們不會來的,但命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的目光掠過加林的臉頰,掠過利亞姆臉上的傷痕,掠過吉安娜懷中抱著的男孩,最後落在了阿爾薩斯身上,那是他的弟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始終相信,阿爾薩斯不會因為權力的誘惑而站在他的對立面,在這一刻,瓦裡安知道,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

    阿爾薩斯沒有讓他失望。

    “你的皇冠不錯嘛,瓦裡安。”

    加林第一個走向瓦裡安,在人民的旁觀中,這位國王看著瓦裡安,又瞥了瞥瓦裡安身後的托盤上仿製的王冠,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一陣陣驚呼中,在瓦裡安面前單膝跪地,雙手將他頭頂上戴著的那個古樸的,鐵質的,甚至稍有些粗糙的荊棘王冠取了下來,他將其雙手遞給了瓦裡安,他說:

    “但那皇冠不適合你,它太華麗了,就像是我們這些貴族們書寫的歷史一樣虛偽,瓦裡安,用這個吧。”

    “斯托姆加德世代相傳的王冠,來自2800年前我們共同的祖先索拉丁大帝,我不能確認這頂王冠是不是索拉丁大帝親自戴過,但我相信,這屬於人類文明歷史的重量,非常適合一位注定偉大的皇帝...而且,你帶著它肯定更好看!”

    加林的行為讓老教宗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頭,而瓦裡安更是從加林的話中體會到了不同的含義,他沒有猶豫,當即伸出手,接過了加林手中的王冠,然後將其放在身邊的托盤上,他伸出手,虛扶著加林:

    “謝謝你前來這裡,加林陛下...”

    “不,別叫我陛下,這裡只有一位陛下,就是你。”

    加林朝著瓦裡安眨了眨眼睛,他說:

    “我已經把王冠給你了,瓦裡安,我不再是國王了...”

    還沒等瓦裡安反應過來,阿爾薩斯就緊隨加林的腳步,他看著自己的哥哥,他對瓦裡安笑了笑,然後同樣單膝跪地,將手中的捲軸遞上,瓦裡安接過那捲軸,打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那都是洛丹倫有名有姓的貴族,阿爾薩斯說:

    “這是洛丹倫貴族議會簽署的,解散貴族議會的法令,瓦裡安,我本想自己解決那些麻煩,後來我發現,在這件事情上,你可能比我更有經驗,所以,這一切就拜託你了。”

    看到這捲軸,瓦裡安舒了口氣,他將捲軸合起,他嚴肅的對阿爾薩斯說:

    “包在我身上了,我的兄弟!”

    阿爾薩斯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加林,然後雙手取下自己頭頂的王冠,將其遞給了瓦裡安,這個動作,又引來了人民的陣陣歡呼,到這裡,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知道了國王們這個舉動的含義...

    從此之後,帝國只有一位皇帝陛下,而再其他國王,也就是說...帝國不僅僅在形式上統一了,它將真正恢復2800年前阿拉索帝國的狀態,真正回歸中央集權的體制,在今日,人類七國分裂的歷史,將真正畫上句話。

    “我從前一直不怎麼認同你,瓦裡安。”

    利亞姆第三個走到瓦裡安眼前,他單膝跪地,他看著眼前的皇帝陛下,他說:

    “我覺得我也有能力角逐皇帝的寶座,但...事實證明,我沒有,我不是個合格的統治者,國王的王冠對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很抱歉,我給你留下了一個名為吉爾尼斯的爛攤子,但我相信,你能把它恢復成它最完美的樣子。”

    “我保證,吉爾尼斯會恢復它的榮光!”

    瓦裡安認真的對利亞姆許下承諾,

    而利亞姆則點了點頭,他摘下自己的王冠,遞給了瓦裡安,在他身後,高弗雷伯爵將一樣東西遞給了利亞姆,然後由利亞姆雙手將其送給瓦裡安,那是一支權杖,並不奢華,上面還有點點血跡,看上去很不起眼,但瓦裡安卻一眼認出了它。

    “這是...”

    “這是洛薩皇帝加冕時用過的權杖...我現在,將它物歸原主!”

    在瓦裡安接過上一任皇帝的權杖時,整個廣場都陷入了真正沸騰的歡呼海洋中,這場加冕儀式出現了一些意外,但這反而將它推向了新的高度。

    儀式的所有佈置再怎麼奢華,或者再怎麼簡樸都不重要!參與儀式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今日,這些平民們目睹了帝國的真正統一,僅僅是這一件事,就足以讓游吟詩人傳唱千年!

    最後來到瓦裡安身前的,是庫爾提拉斯的公主吉安娜,她的兒子此時正被阿爾薩斯的姐姐佳莉婭長公主抱在懷中,而吉安娜手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王冠,沒有禮品,甚至沒有承諾。

    她能帶來的,只有普羅德摩爾家族的善意,而且僅僅是她和她母親的善意,吉安娜拄著法杖,單膝跪地,她看著瓦裡安,她有些遺憾的說:

    “抱歉,瓦裡安,我沒有能帶回庫爾提拉斯的王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它很快就會到你手中...”

    “庫爾提拉斯,永遠是帝國的一員,請相信我們,大海之子們絕對不會背叛帝國!”

    “我相信你,安娜。”

    瓦裡安搖了搖頭,他笑著對吉安娜說:

    “我其實並不在意你能不能拿回王冠,安娜,那並不重要,今日典禮能有你參加,對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我曾揍過德雷克,我還能再揍他一次...但並不是因為他不給你王冠,而是因為,那個混蛋惹哭了我的妹妹。”

    瓦裡安的這句話,讓吉安娜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親生哥哥讓她很失望,但瓦裡安,卻給了她哥哥般的關懷,也許正是因為瓦裡安的這種氣質,才能讓這麼多人中豪傑,甘願為他馬首是瞻吧。

    “起來吧,諸位!”

    瓦裡安後退了一步,他手裡握著養父的權杖,他高聲說:

    “你們不僅僅是我的臣子,還是我最好的兄弟姐妹,正如我曾簽署法令,放棄我在暴風王國的權力一般,我向你們保證,只要帝國的傳承還在,我就不會向自己的兄弟,向自己的人民再舉起屠刀...”

    “為帝國歡呼吧!它因勇士與英雄們的無私奉獻而得以長存,得以新生...你們就是那勇士!你們,就是那英雄!”

    “啪”

    在瓦裡安說完之後,號角聲和聖歌聲應聲響起,在無數人民的歡呼中,教宗舉起斯托姆加德王國的古老王冠,將其戴在了瓦裡安的頭頂上,而加林與阿爾薩斯同時舉起拳頭,用豪邁的聲音喊到:

    “今日乃是榮光之日,今日,我們在此,向您致敬!偉大的皇帝陛下!”

    “為了瓦裡安皇帝!”

    “為了...帝國!”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7
21.戴琳歸來

    “砰”

    精緻的水晶杯狠狠的砸在了裝點華麗的牆壁上,那精緻的玩意在牆壁上撞得粉碎,還將牆上懸掛的儀式刀打落支架,在一聲鏗鏘的碰撞聲之間,那鋒利的儀式刀便插在了地面上,刀刃與刀柄還在嗡鳴不休。

    這房間的主人,或者說,這城堡,這宮殿的主人,庫爾提拉斯的國王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拳頭撐在眼前的桌子上,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懸浮於半空中的魔法投影,那投影是來自達拉然的施法者們向整個世界的每座城市投放的,關於人類帝國皇帝,瓦裡安.烏瑞恩的加冕儀式。

    那儀式已經進入了尾聲,在那清晰的投影中,帶著古樸皇冠的瓦裡安.烏瑞恩握著先皇洛薩的權杖,在教宗冕下和三位國王與一位王后的簇擁中,迎接著來自整個世界的各個勢力代表,與帝國人民的歡呼,而加冕儀式的佈置並不奢華,但哪怕從眼前的投影來看,那萬里之外的城市中,已然成為了一片歌頌的海洋。

    “懦夫!一群懦夫!”

    加冕儀式的最後一項,是瓦裡安皇帝要向人民乃至整個帝國發表演說,然而憤怒的德雷克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

    內心的憤怒如野火一樣在他軀體中燃燒著,他面目扭曲的吼叫著,揮起拳頭,將眼前桌子上的投影水晶砸碎,那由魔法支撐的畫面變得模糊,然後在下一刻驟然消散。

    但這沒什麼用...

    因為在伯拉勒斯港的廣場上,一副更大的投影懸掛於天際,幾乎吸引了整座城市的人民的目光。

    “關掉它!”

    德雷克捂著額頭,他就像是個受創的戰士一樣,在發洩了怒火之後,便虛弱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對自己房間中的另一個人說到:

    “快去關掉它!”

    “來不及了。”

    靠在窗戶邊的坦瑞德.普羅德摩爾向外看了一眼,哪怕是在城市中心的普羅德摩爾要塞中,他也能眺望到那城市邊緣的閃耀的投影,以及那若有若無的聲音,他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平靜的對自己的哥哥說:

    “是你認為瓦裡安會出個大醜,才允許法師們在城市中安設這投影,我和母親當時就勸過你,這太冒險了,現在事實證明,我和母親的勸阻是正確的。”

    坦瑞德一口飲乾了杯中的美酒,然後扶著自己腰間的海軍刀,他沒有理會德雷克那近乎要殺人的目光,而是施施然的,就像是故意挑火一樣,對自己的哥哥說:

    “現在出醜的不是瓦裡安,而是你,德雷克.普羅德摩爾,庫爾提拉斯之王,唯一一個沒有出現在加冕儀式上的國王,如果沒有安娜,沒有我的姐姐,你的妹妹的出場,如果沒有她的犧牲,整個庫爾提拉斯就會淪為帝國人的笑柄!”

    “而你是怎麼對待她的?怎麼對待這個挽救了你名譽的可憐女人?”

    坦瑞德那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憤怒,他看著自己的哥哥,他說:

    “你當著母親和我的面,稱呼安娜為“叛徒”!你要她滾出你的國家,你宣佈那個苦心規勸你的女人不再是普羅德摩爾家族的一員...告訴我,德雷克,你是瘋了嗎?”

    這面容枯槁的海軍上將在自己的妻子死於災難之後,就對除了戰爭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了,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德雷克今天做的實在是太過火,他根本不會從自己停泊在伯拉勒斯港的旗艦上走下來。

    吉安娜前來庫爾提拉斯規勸德雷克,但卻被德雷克嚴詞拒絕,而且被辱罵、被驅逐,兩人的母親,戴琳的遺孀,凱瑟琳.普羅德摩爾女士目睹了兒子和女兒的決裂與爭吵,這讓那位年邁的女士再也承受不了,她陷入了暈厥之中,被吉安娜帶回了帝國那邊。

    在繼戴琳身死之後,互相扶持著前進的普羅德摩爾家族在今日走到了分崩離析的時刻,這讓已經生無可戀的坦瑞德都感覺到了憤怒。

    正在觀看魔法投影的人民以為吉安娜公主是德里克國王派遣往帝國的使者,因此在吉安娜在投影中出場之時,整個城市都在歡呼,確實,相比坐鎮庫爾提拉斯的德雷克陛下,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更被外界知曉,這位大海的女兒更像是庫爾提拉斯在帝國中真正的代言者。

    但歡呼的人民們並不知道,自己國家的公主,是頂著什麼樣可怕的壓力與委屈,是在何等的無奈之下,才會代表庫爾提拉斯出現在那加冕的儀式上。

    “你說我瘋了?”

    德雷克聽到了弟弟的質問,他抬起頭,雙目赤紅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安娜指責我被權力迷花了眼睛,她說我變了,變成了一個讓人厭惡的政治生物,她生活在帝國,和她的丈夫與兒子生活在一起,她已經對我感覺到了陌生,但我的弟弟...你也這麼認為嗎?你也認為我是貪圖那個見鬼的寶座,才如此瘋狂的抵制瓦裡安.烏瑞恩嗎?”

    “我告訴你,坦瑞德!”

    德雷克陛下站起身,他的拳頭在激動之下,拍打著自己的心口,他如野獸一樣嘶吼著:

    “我根本不在乎誰成為皇帝!”

    “不管是加林,還是阿爾薩斯,如果今天加冕的是他們!我絕對會親自過去!但瓦裡安,惟獨瓦裡安不行!這和那些貴族們也沒什麼關係!他們懦弱的勸說,干擾不了我的決定,這是瓦裡安.烏瑞恩與普羅德摩爾家族的恩怨!”

    “他是黯刃的棋子!你也看過密探們整理出來的資料,你也讀過...”

    德雷克咬著牙說:

    “在當年的北疆之戰的戰場上,有很多人看到了洛薩皇帝的戰劍最後落在了泰瑞昂手上,瓦裡安是怎麼拿到那把劍的?他的兒子還是被那死靈之王養大的,安度因.烏瑞恩在銀色黎明教團國裡一路高昇,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難道就沒有泰瑞昂的插手嗎?”

    “我說安娜是叛徒!是因為我覺得她已經忘記了一件事情...”

    “她選擇性的忽視了瓦裡安背後的力量,忽視了你和我,還有她的親生父親的遭遇,泰瑞昂把我們的父親變成了一個怪物!而現在,瓦裡安成為皇帝,就代表著,帝國...我們一心守護的人類帝國,也將成為黯刃的玩物!”

    “你們質問我是不是瘋了,我覺得這個問題讓你們來回答才是更適合的,告訴我,坦瑞德,你也和安娜一樣,忘記了我們父親的災難了嗎?”

    “你也要把自己當成鴕鳥,去遺忘那仇恨了嗎?”

    德雷克的咆哮在房間中迴蕩著,坦瑞德扶著刀柄,一臉沉默,在對峙了數分鐘之後,海軍上將看著自己的哥哥,他搖了搖頭,他說:

    “瓦裡安是瓦裡安,泰瑞昂是泰瑞昂,你不能把對泰瑞昂的仇恨轉移到瓦裡安身上!我不相信瓦裡安是泰瑞昂的忠僕!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他也曾是我的朋友,這也是為什麼我沒有帶著艦隊去找瓦裡安算賬的原因!”

    德雷克舒了口氣,他看著那插在地板上的儀式刀,他有些落寞,又有些執拗的說:

    “我可以允許他回到他的國家,我可以放任他進行改革,我甚至可以支持他消滅貴族們...但惟獨成為皇帝!不行!在他沒有洗刷自己身上的疑點之前,他休想讓我對他俯首稱臣!我不會承認他的皇帝之位!”

    “所以,因為自己的仇恨,你寧願把整個庫爾提拉斯都拖入戰爭裡?”

    “我們也不止一次與父親談過話,你可曾從父親口中聽到他對於泰瑞昂的憎恨?沒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腦補的,清醒點,德雷克!你在固執的推動一場根本不該發生的爭執與戰爭!”

    坦瑞德看著自己鑽牛角尖的哥哥,他最後一次勸說道:

    “一旦人民發現了你的真實意圖,你認為,整個庫爾提拉斯的人民都會站在你這邊嗎?國內的貴族們在蠢蠢欲動,他們不會甘願受死,而你...你剛剛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散播混亂的機會,你在親手毀掉這個國家!你是國王,不是個戰士,你的仇恨不能凌駕於你的抉擇與思考之上。”

    “你!不該這麼做!”

    “但我就是這麼做了!連你也要反抗我嗎?弟弟!”

    德雷克怒氣上湧,他的衝動衝破了理智的枷鎖,他對坦瑞德說:

    “要麼站在普羅德摩爾家族這邊,要麼站在瓦裡安那邊,你自己選吧!”

    “你!你根本代表不了普羅德摩爾!”

    坦瑞德也被自己哥哥這種油鹽不進的頑固激怒了,海軍上將解下腰間的指揮刀,砰的一聲拍在了德雷克的桌子上,他毫不示弱的與自己的哥哥對視,他一字一頓的說:

    “安娜是對的!你變了!”

    “也許不是權力改變了你...是仇恨!”

    “你口口聲聲說泰瑞昂把我們的父親變成了怪物!看看你,德雷克,真正變成怪物的,是你!”

    “你想讓我做抉擇?好!”

    “我不干了!你自己帶著你的軍隊去打仗吧!等你溺死在了虛無的仇恨裡,我會為你收屍的!”

    眼看著弟弟走出房間,德雷克想要挽留,但說不出哪怕一句話,這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看著自己桌子上的上將指揮刀,他的頭腦一陣眩暈,他向後退了一步,踉蹌的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天吶...天吶。”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

    “轟隆、轟隆”

    白晝散去,黑夜到來,這一晚的伯拉勒斯港外,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掀起了狂風暴雨,那恐怖的暴風雨如冰雹一樣砸在整座城市上,逼迫著人們只能躲在房間或者酒館裡,無聊的打發著夜晚的時光,而在那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之中,一艘被迷霧隆重的小舢板如幽魂一樣,悄無聲息的滑入了伯拉勒斯城的水道之中。

    它無人操縱,但在那迷霧的包裹中,它一路逆流而上,任由風暴吹打,也沒有絲毫的減速,那舢板最終停靠在了普羅德摩爾要塞城堡的後方,而伴隨著迷霧的散開,一個高大的人影漫步踏上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歸的家。

    在黑暗的風雨之中,一束蒼白色的閃電驟然劃過天空,將黑暗照亮,也將那走入城堡裡的,屬於戴琳的身影照亮,大海的魔王沒有攜帶自己標誌性的三叉戟,他就像是回家的老人一樣,輕車熟路的,繞過了所有的守衛,在黑暗的籠罩下,輕鬆的進入了要塞的城堡中。

    而在他所到之處,都留下了浸潤海水的腳印,還有一絲微寒的氣息。

    此時,在庫爾提拉斯國王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房間中,這位統治者已經喝的爛醉,他再沒有了身為國王時的威嚴,他就那麼倒在一堆酒瓶中,房間的玻璃窗戶開的大大的,綠色的窗簾在風中搖擺,而冰冷的雨水,而濺滿了這房間的地板。

    德雷克就像是倒在水中的屍體,就像是沒有了一絲的生氣,他很痛苦,那種心靈的糾結就像是陰雲一樣籠罩在他的軀體上,哪怕一個瞎子都能感覺到。

    醉酒中的德雷克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下一刻,整個人都被提到了半空中,那種滲入靈魂的寒冷讓德雷克身上的酒意飛快消散,但還沒等他說一句話,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臉頰上,那力道將德雷克整個人都在空中旋轉了好幾週,才踉蹌著砸在了地板上。

    在他眼前,面無表情的戴琳站在窗戶的狂風之中,大海魔王的頭髮都被吹的四散開,而在那閃電的光影中,戴琳冷漠的看著腳下試圖爬起來的兒子,他用一種陰冷的語氣問道:

    “什麼時候,普羅德摩爾家族的繼承人變成了一個軟弱的酒鬼?”

    “什麼時候,我的兒子變成了一個只會傷害家人的懦夫?”

    “什麼時候,庫爾提拉斯的國王變成了一個隨意挑起戰爭的莽夫?”

    “德雷克.普羅德摩爾!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但我知道,我的兒子不是一個只會依靠感覺做決定的人,所以,你有苦衷,對吧?”

    “那麼就說吧,孩子,我在等待你的解釋!”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7
22.告別與重逢

    德雷克.普羅德摩爾,一個經歷過戰爭,也見識過疾苦與災難的男人。

    他繼承了普羅德摩爾家族的智慧與力量,在他的管理下,庫爾提拉斯的商業在遭受了帝國災難的挫折後,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並且依靠與帝國和聯邦的商業網,整個庫爾提拉斯在北疆之戰戰後不但沒有衰弱,反而變得更加繁榮,而在目前帝國的王國中,庫爾提拉斯的國力當屬毫無爭議的第一!

    他也曾在危難中拯救了很多很多的人民,時至今日,在帝國的平民中,德雷克陛下的聲望依然是非常非常高的,在過去一段時間中,當人們談論起皇帝的人選的時候,德雷克也得到了很多人民的支持,如果皇帝之位真的是依靠人民投票決定,並且沒有黑幕的話,那麼德雷克也是很有希望成為皇帝的。

    而且庫爾提拉斯在過去數年中,一直履行著它作為帝國屬國的責任與義務,庫爾提拉斯重建的艦隊巡行於帝國海疆,打擊海盜,保護商業,在數次大事件中,庫爾提拉斯艦隊都有極其亮眼的表現,而且在暗夜精靈蒙受災難之後,庫爾提拉斯也是第一個對暗夜精靈伸出援手的人類國家,這有效的提升了人類和暗夜精靈之間的外交關係。

    可以說,德雷克絕對是個合格的統治者,是一位真正的明君。

    但他這一次面對瓦裡安加冕儀式的選擇,卻讓人大跌眼鏡,他的表現完全不符合過去的他應有的智慧水準,甚至在他和吉安娜的爭吵中,吉安娜一度懷疑,自己哥哥的思維,是不是遭受了某種心靈法術的干擾。

    而在德雷克與坦瑞德的對峙裡,德雷克向自己的弟弟坦白,說自己無法忘卻父親身上發生的災難,是仇恨推動著他做出了那個選擇,這聽上去有些道理,但仔細深究,就會發現,這個看似正常的說法同樣有些站不住腳...

    如果他的恨意真的那麼嚴重,那麼他絕對不會等到現在,等到這關鍵時刻才將其爆發出來。

    也就是說,促使德雷克做出反對瓦裡安的選擇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但他寧願和弟弟妹妹反目成仇,也不願意坦白這個理由。

    由此可見,那應該不是一件會讓人感覺到愉快的事情。

    而現在,在戴琳面前,臉上帶著淤青,嘴角還染著鮮血的德雷克擦了擦嘴,他從地面上爬起來,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德雷克眼中閃耀著一抹探尋的火焰,他說:

    “我看到了,父親。”

    “我看到了十幾年前,在潮落島發生的一切。”

    聽到兒子的話,戴琳的眉頭挑了挑,他早就猜到了德雷克肯定有苦衷,但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

    “我看到了自己本來的命運,我應該死在那場被獸人操縱的紅龍的襲擊裡,然後跟著我的戰艦長眠深海,直到某一天被一個邪惡的女妖復活,用來打擊我可憐的親人。”

    德雷克閉著眼睛,那副慘絕人寰的畫面在他腦海裡迴蕩著,他用一種混雜著痛苦與絕望的聲音說:

    “我也看到了您被我的妹妹,您的女兒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出賣給下賤的獸人,我看到了您在杜隆塔爾的海岸上孤獨的被偷襲至死...坦瑞德也不會回來的那麼早,他會被封鎖在那世界的邊緣,直到十幾年後,安娜返回內憂外患的庫爾提拉斯時,他和他的艦隊,才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然後...然後我又看到了那些真正發生的事情。”

    德雷克的聲音彷彿是在痛哭一樣,他顫顫巍巍的捂著臉,就像是一個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可憐男人,他說:

    “我看到了您被迫和泰瑞昂達成協議,只因為您想要拯救我的生命,我以為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但不是!我只是一個早就該死的可憐蟲,需要我的父親因為我而付出生命才得以保全,父親...活著的人應該是您,而不是我!”

    “這一切,我擁有的一切都該屬於您,這都是我偷來的!坦瑞德說我是個怪物,是的,我是個怪物,我是個誕生於父親死亡之時,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

    德雷克跪倒在了地面上,在這寒風的雨夜中,這庫爾提拉斯的國王徹底崩潰了,他哽嚥著說:

    “我與安娜的爭吵也不是因為我真正討厭她,我愛我的妹妹,如您愛你的女兒一般,但當我看到安娜那張臉,我就會忍不住想起,在那沒有發生的歷史裡,她是如何冷酷殘忍的出賣自己的父親,換來獸人雜碎們的和平...我無法忍受她的背叛,哪怕那一切根本沒有發生!但我無法說服自己原諒她...”

    “我無法直面瓦裡安,我不去參加典禮,是因為我不敢去,父親...我是個懦夫,我看到了瓦裡安原本的命運,他本該過的更淒慘,但他是個真正的英雄,哪怕是在那尚未存在過的世界中,他也要比我勇敢一百倍,再沒有誰比他更合適皇帝的寶座,我知道這一點。但我無法面對他...”

    “他和我一樣,乃至加林、阿爾薩斯和利亞姆,都是一切,我們都是被泰瑞昂改變過命運的可悲之人!加林會成為一個瘋子一樣的亡靈,利亞姆在吉爾尼斯毀滅之後會被那邪惡的女妖殺死,而阿爾薩斯,他會成為邪惡真正的代名詞,但泰瑞昂扭轉了這一切,他給了我們更光明的人生。”

    “我一直憎恨著他,父親,我憎恨他從我身邊奪走了您,但...但我錯了,真正愚蠢的是我,泰瑞昂的所作所為拯救了這個世界,還不止一次...天吶!我原以為的邪惡是正義,而我堅守的正義更像是一場夢,我該怎麼接受這一切,父親,告訴我...”

    “我該怎麼才能接受這一切,我真的,真的要瘋了...”

    看著自己崩潰的兒子跪在腳下痛哭,原本帶著憤怒而來的戴琳,也無法再維持內心中冰冷的憤怒。

    他猜對了,德雷克確實有苦衷,他做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亦猜錯了,自己的兒子並非貪戀權位才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他只是意外看到了世界的真實,他距離那冰冷的真相太近了,那是他這樣的凡人無法承受的沉重壓力,那是本該被隱藏在歷史背面的可悲現實。

    只要朝著那條沒有被更改的,可悲的世界線看上一眼,就足以壓垮凡人的心智,而德雷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說明了這個男人內心堅定的意志。

    但他還是被影響了...所幸,戴琳發現的並不晚,自己的兒子,還有救。

    至於到底是誰將這殘酷的一切投影在德雷克的心靈中,又是誰能完整的復原這一切,幾乎已經不需要猜測了。

    看來最後的古神恩佐斯,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在用傷害親人的方式,挑釁了大領主泰瑞昂之後,它又一次用同樣的方式,挑釁了大海的魔王。

    戴琳蹲下身,他冰冷的手拍在兒子的肩膀上,他用一種不該屬於亡靈的溫和態度,輕聲說:

    “德雷克,看著我...”

    “不要因為過去的事情而毀掉自己擁有的現在,也不要因為那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遷怒自己的家人,你所看到的一切,我早已知曉,而我在潮落島和泰瑞昂簽下生死契約時,我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懊悔,因為對於一名父親而言,能將自己的兒子從地獄中拯救出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也是值得的。”

    “我從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因此,我也不希望你因為它而放棄自己還很漫長的人生,是的,你的生還確實建立在我的死亡之上,但那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我的死去不僅挽回了你,還讓我的女兒,你的妹妹安娜,擺脫了那恐怖的,可悲的命運...還讓坦瑞德躲過了被困住十幾年的可悲人生,你看...”

    “我的兒子,犧牲我一個人,卻能拯救我的家庭,拯救我所有的親人,這是一個父親能做到的最偉大的壯舉,所以不要為我感覺到惋惜,我的兒子。”

    “父親!”

    淚水橫流的德里克伸出手,將自己的父親抱在懷中,他死死的抱緊戴琳的軀體,就像是小時候和自己的父親玩耍一般。

    “我錯了,父親,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帶我走吧,我無法留在這裡,我無法接受這一切,帶我走吧!”

    “不!”

    戴琳掙脫了兒子的挽留,他站起身,看著德雷克,他沉聲說:

    “你是普羅德摩爾家族的男人,你的字典裡沒有逃避這個詞,如果你真的感覺到痛苦,我的兒子,那就記住,我用我的生命換回了你的人生,你身上背負的不只是有你的生命,還有我的,所以你必須活的如兩個人的人生疊加在一起那般精彩,那麼恢弘。”

    “別告訴他們,德雷克,這些你所見過的真相,永遠別告訴其他人,如果你已知道這個世界的現狀是多麼的寶貴,多麼的美好,那麼就竭盡全力去保護它吧,就如同我們這些死者在守護你們這些生者的未來一般。”

    “我要走了,德里克...今晚,是真正的告別,一個偉大的命運在等待著我。”

    戴琳的身影在迷霧中,如流沙紛飛一樣緩緩散去,他的聲音在這房間中迴蕩著:

    “而我已經拖了太久了,替我告訴你的母親,你的妹妹,還有你的弟弟,我愛他們...”

    “我的兒子,等你死後,我們再見吧。”

    德雷克如呆滯的人一樣,看著眼前的迷霧消散,在那冰冷的,落滿了地板的雨水中,一塊如大海一樣湛藍的寶石正躺在那裡,它被用最漂亮的秘銀項鏈裝點起來,在那內部的流水光暈中,有一艘被修復過的龍骨戰艦的幻影在其中閃耀著。

    那是戴琳留給自己的外孫最後的禮物。

    德雷克將那寶石項鏈拿起,將它放在手中,他將那項鏈抵在額頭,就如同懺悔與真正的告別一般。

    窗外的狂風暴雨緩緩的平息,星光閃耀,預示著明日又是一個燦爛的天氣。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父親...”

    “再見...”

    —————————————

    就在德雷克和自己的父親告別的時候,他的弟弟坦瑞德,正獨自待在自己的旗艦“寒鴉號”的船長室中,在這風雨飄搖的夜晚,這艘沉重的戰艦,也在港口的海潮中晃動不休。

    但這樣的晃動,對於坦瑞德這樣優秀的海軍將領來說,幾乎和平整的陸地沒有什麼區別,在船長室稍顯昏暗的燈光搖晃中,坦瑞德坐在船長椅上,一個人喝著悶酒,一個人回憶著過去的人生。

    他生來即為王子,從小到大都過著優渥的生活,在他的人生中,有無數個女人試圖在他記憶裡留下屬於自己的位置,那些燈紅酒綠的過去,那些過往的放蕩人生,坦瑞德曾以為,那就是他的一生,就像是最好的水手,雖然享受港口的溫暖,但永遠心懷大海,永遠不會真正停泊下來。

    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

    坦瑞德內心中的其他女人,那些浪漫的故事早已經變得模糊,他記不起任何一個女人的臉,但惟獨在那冰冷的海水中,那一抹沉向海底的白色幽影,那個拯救了他,卻付出了生命的精靈...

    他為她在普羅德摩爾的家族墓地裡立下了墓碑,他稱呼她為妻子,但這一切,都無法再挽回那個笨笨的精靈的生命。

    浪子回頭,往往只在一瞬間,可惜,在那一瞬間裡,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太昂貴了。

    “砰”

    空掉的酒瓶被坦瑞德扔在地上,他踉蹌著起身,從船艙的牆上取下一把精靈七絃琴,他靠在船艙的窗戶邊,看著外面逐漸平息的暴風雨,他撥弄著琴弦,沙啞的歌聲響起,那是一首暗夜精靈的歌謠,代表著對愛人的思念。

    無人傾聽的歌聲,搭配這個冰冷的夜晚,再沒有什麼比這更適合一個生無可戀的悲傷男人了。

    就在歌聲平息的那一刻,敲門的聲音,卻從船長室之外傳來,打斷了坦瑞德對亡妻的思念,這讓上將稍有些憤怒,他朝著門外的人吼叫著,讓她滾開,然而,那敲門聲卻一直沒有停下,直到憤怒的坦瑞德再也無法忍受,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狠狠的拉開了門。

    但下一刻,他那呵斥的聲音卻留在了喉嚨中,在他眼前,一個穿著白色精靈長袍,帶著花環的精靈,正站在那裡,正看著他。

    那是他記憶中最清晰的臉,還有那雙飽含思念與蓄滿淚水的眼睛。

    從死亡中歸來的精靈看著自己的愛人,她剛想要說話,結果就看到臉色呆滯的坦瑞德砰的一聲關閉了門,而在下一刻,那門又被打開。

    這個略帶酒意的男人,似乎是覺得,可能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太對,導致他出現了幻覺。

    “坦瑞德...我的愛人。”

    面容從未有一絲變化的精靈蒂安娜.星歌上前一步,她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呆滯的男人,她將頭貼在坦瑞德的胸口,傾聽著那狂野跳動的心臟,她輕聲說:

    “你的父親將我帶回來了...”

    “你,還願意,娶我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7
23.帝國.聯邦.未來

    白塔城港,光明大教堂,吉安娜和阿爾薩斯正從教宗的房間中走出來,在他們身後,那位老人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儘管有聖光牧師,月神牧師,德魯伊以及薩滿,甚至是一位納魯的力量投影在這裡,儘管這裡聚集著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治癒力量,但它們依然無法喚回教宗的性命。

    他的軀體已經老邁不堪,更重要的是,在堅持著進行完加冕典禮之後,這位可敬的老人自己也許都不想活了。

    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的大事件,他已經很累了。

    也許在明日清晨,教宗就會蒙聖光召喚,從而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

    無數人為之哭泣,在光明大教堂之外,在那還沒有收起佈置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信徒們手舉著蠟燭,在那裡為教宗祈禱,或者說...送行。

    “法奧冕下這一生真的是波瀾壯闊。”

    阿爾薩斯有些悲傷的將房間的門關起,他對自己的妻子說:

    “他的私德和他的人生一樣,沒有任何的污點,而即便是在死亡面前,他依然親手讓帝國統一,可他,卻看不到那未來的盛景,他的離去,注定會成為這個時代最讓人惋惜的悲劇。”

    “是啊,這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吉安娜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不僅僅是因為教宗的垂死,她挽著丈夫的手,行走在教堂的過道中,她沉默著沒有說話,而阿爾薩斯也能感覺到妻子內心的煩悶,他亦保持著沉默,挽著妻子的纖腰,兩人走回了自己的臨時自居的房間中。

    在明日,他們會返回洛丹倫,而隨他們一起返回的,還有剛剛被任命為帝國貴族遺留事務官的艾伯洛克首相,以及一批參與過當年暴風之變的行政官員。

    顯然,這些手上沾滿了貴族鮮血的官員們前往洛丹倫並不是為了休假或者傳播皇帝陛下的偉大,而是要為瓦裡安皇帝,處理掉最後遺留的一些棘手的事務。

    治大國如烹小鮮,瓦裡安很清楚帝國目前的局勢,他不能將在暴風王國的那一套改革方案,直接搬到整個帝國的範圍裡,他當年之所以能那麼快的處理掉國內的貴族,除了周密的計畫之外,還因為他本身就是暴風王國的天命之王,王國的國民會本能的追隨他,但他目前的皇帝之位還不穩當,所以掀起大規模的清算,只會讓帝國內部的形式變得更複雜。

    瓦裡安需要拿出完全不同的方案,而現在,整個暴風議會的智囊們,與那些願意為新帝國效力的,識大體的貴族們正在暴風城的冬宮中緊急的磋商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個方案,而暴風王國的陸軍元帥也已經集結起了軍隊,隨時響應可能會發生的內戰。

    但這和阿爾薩斯夫婦關係不大,最少在今夜,他們還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睡個好覺,明天的麻煩,就留給明天處理吧。

    不過就在阿爾薩斯打開房門的時候,他卻意外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在他身邊的吉安娜,更是驚呼出聲:

    “坦瑞德!你在這裡幹什麼?還有你身邊的精靈,那是誰?她為什麼穿著我的衣服?”

    “姐姐,聲音小點!我的侄子剛剛睡著。”

    抱著自己小侄子的坦瑞德.普羅德摩爾轉過身,他臉上那種陰鬱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在吉安娜眼中,自己過去那個幽默輕鬆,不喜歡被束縛的弟弟似乎又回來了,而這種改變,似乎和他身邊那個有些緊張的精靈脫不開關係。

    而在姐姐用目光無聲的詢問中,坦瑞德笑著將懷中沉睡的小侄子遞給他的父親阿爾薩斯,然後伸手挽著精靈的纖腰,對自己的姐姐介紹到:

    “這是蒂安娜,我的妻子,我剛剛回來,所以我帶她來見見你們,哦,對了,我們將在7天後舉行婚禮,你和姐夫一定要來參加,帶著我的侄子一起來!”

    “蒂安娜?”

    吉安娜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就是因為這個精靈死在了艾薩拉對暗夜精靈的進攻中,才導致自己的弟弟心性大變,但不是說這個精靈已經死了嗎?那她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還穿著吉安娜的衣服?

    “是這樣的,姐姐。”

    坦瑞德感受到了自己妻子的緊張,他在蒂安娜臉頰上吻了吻,然後對自己的姐姐解釋到:

    “蒂安娜當時確實被扔進了深海,但在她即將死去的時候,被我們的父親救了下來,但她因為長時間的缺氧和沉重的水壓,導致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還陷入了昏迷,這幾年一直在聯邦的醫院裡沉睡著,我們都以為她死了,但她其實還活著,這是聖光賜予我最好的禮物。”

    說著話,坦瑞德看了一眼自己妻子身上的長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吉安娜說:

    “因為蒂安娜是月神牧師,未經召喚是沒辦法進入聖光大教堂的,所以我就在你的衣櫃裡找了一套你的衣服,給她換上了,你應該不介意吧?”

    “呃,當然不介意。”

    吉安娜還有些疑惑,她是個法師,她很清楚凡人的極限,即便是蒂安娜是一名暗夜精靈,她也不可能在當時艾薩拉和娜迦們掀起的那種風暴中活下來,這個精靈身上可能發生了一些坦瑞德不知道的事情,但這個疑惑,不適合在眼下這個場合提出來。

    她非常自然的走上前,主動拉起了緊張的精靈蒂安娜的手,暗中用魔力感應了一下眼前這精靈的軀體和靈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吉安娜對蒂安娜說:

    “來,跟我來,這套衣服不適合你,它會讓你看上去很古板,我還帶了幾件衣服,來試一試吧。”

    而面對吉安娜的善意,星歌小姐的緊張也褪去了一些,她看了一眼坦瑞德,她小聲說:

    “謝謝你,女士。”

    “不,別叫我女士。”

    吉安娜笑著說:

    “叫我姐姐。”

    說完,她就帶著精靈少女前往房間的衣帽間,而就在這時候,坦瑞德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對自己的姐姐說:

    “姐姐,德雷克也來了,他現在就在這裡,正在和瓦裡安皇帝說話呢。”

    “他?”

    吉安娜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顯然,她還沒忘記自己被這位哥哥驅逐的事情,她語氣不善的說:

    “他來幹什麼?來挑釁嗎?還是來提交戰書的?”

    “不,聽我說,安娜。”

    坦瑞德嘆了口氣,他低聲解釋到:

    “這件事很複雜,但相信我,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不是德雷克真正想做的,他是被恩佐斯的力量影響了,但就在數個小時前,父親親自去了庫爾提拉斯,打散了德雷克身上的邪惡魔力,讓他恢復了清醒,具體的事情,等以後我會給你慢慢解釋。”

    說到這裡,坦瑞德的表情變得悲傷起來,他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根秘銀製作的項鏈,上面點綴著藍色的寶石,坦瑞德用一種很莊重的姿態,將那項鏈系在了阿爾薩斯懷中的小王子的脖子上,他背對著吉安娜,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

    “這是父親給他的外孫的禮物...安娜,父親說,他要去履行一個偉大的使命,他不會再和我們見面了,他讓德雷克轉告我們,說他愛我們。”

    房間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悲傷起來,原本對哥哥心懷憤怒和不滿的吉安娜,也被她父親戴琳永遠離開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蒂安娜.星歌感覺到了吉安娜的悲傷,這個月神牧師輕輕的拍著吉安娜的後背,安慰著自己的姐姐。

    而阿爾薩斯看到這悲傷的場面,他也有些觸動,他不想看到妻子悲傷的樣子,於是他強行轉移了話題,他伸出手,撫摸著自己兒子脖子上的寶石吊墜,他看到了那藍色的寶石中,如海水一樣湧動的光影,以及其中那個懸浮於海水之上的龍骨戰艦的倒影,他輕聲說:

    “這就是戴琳閣下的禮物嗎?真漂亮啊...”

    坦瑞德抬起頭,就看到阿爾薩斯的手指即將碰到寶石的下沿,那裡有個微型的魔法陣,他尖叫到:

    “不!別碰那個!”

    但為時已晚,阿爾薩斯的手指碰到了那個微型的魔法陣,他之間的聖光在這一刻變得黯淡了一些,就像是一點魔力被注入了那個法陣中,而下一刻,伴隨著海水的轟鳴聲,一個龐大的黑影就要躍入這房間裡,而眼疾手快的吉安娜當即發動了一個大範圍的傳送,將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傳送到了白塔城港的外海上。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被戴琳親手修復的,來自冥獄深淵的,曾被海拉用於運送靈魂來往兩界的龍骨戰艦,龐大而猙獰,威武而恐怖的納格法爾號戰艦,就如天降流星一樣,狠狠的砸在了下方黑暗的海水中。

    這一幕讓阿爾薩斯瞪大了眼睛,他看著手裡的寶石吊墜,那吊墜中屬於戰艦的投影已經消失不見,他轉過頭,結結巴巴的對坦瑞德說:

    “這...這是一艘真正的船?戴琳閣下是怎麼把它放入我兒子的項鏈裡的?他怎麼會把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一個嬰兒?”

    “別傻了!”

    坦瑞德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姐夫一眼,他說到:

    “這是庫爾提拉斯人對於孩子最好的祝福,每一個庫爾提拉斯男人都要有一艘自己的船!這是我父親為他的外孫準備的最好的禮物!”

    “一艘世界上最好的戰艦!而你,你這毛手毛腳的蠢貨,你剛才差點毀了整個大教堂!”

    ——————————————————

    就在阿爾薩斯夫婦和坦瑞德夫婦,抱著孩子“欣賞”那艘戰艦的同時,在光明大教堂的會客廳中,瓦裡安.烏瑞恩,正在和姍姍來遲的德雷克.普羅德摩爾說著話。

    瓦裡安皇帝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沉默的德雷克國王,然後又看了看德雷克放在他桌子上的王冠,就像是個遲來的慶賀一樣。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我以為我需要再揍你一頓,你才會把這王冠交出來。”

    瓦裡安的手指,在那庫爾提拉斯傳承的王冠上撫摸著,他能感覺到一絲屬於大海的氣息,他輕聲說:

    “我本來真的打算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就去庫爾提拉斯找你,給安娜出口氣,那也是我的妹妹,而你!你把她弄哭了!簡直不可原諒!”

    “那是一場意外,瓦裡安。”

    面色憔悴的德雷克說:

    “我現在不想和你談這些事情,關於安娜,我稍後會過去道歉的,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帝國內部殘留的貴族?要把他們一口氣全部殺光嗎?”

    “不!我還沒那麼蠢。”

    瓦裡安靠在椅子上,這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已經感覺到了那種撐起整個帝國的壓力,他手裡把玩著一根雪茄煙,他說:

    “在你來之前,我和阿爾薩斯、加林以及利亞姆,還有那些識大體的貴族們談過這個事情,我不能把在暴風王國做過的事情再在整個帝國做一遍,那只會加劇混亂,將搖擺的小貴族們逼得走投無路,他們會反擊,而那,意味著帝國會經歷動盪,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我會換一種方式處理,現在我還沒有完整的方案,但...”

    瓦裡安輕咳了一聲:

    “我可能會保留貴族的稱號,僅僅是稱號和必要的私產,所謂的公爵、伯爵、男爵等等,它們都會成為一種榮譽的稱號,沒有任何實權,不佔用土地,本質上來說,擁有這些頭銜的人,和其他的公民在地位上沒什麼區別,也許我會給他們的後代參政的權力,但前提是,他們必須通過帝國官員考核!”

    “你這麼做,和要了他們的命也沒什麼區別了。”

    德雷克低聲說:

    “但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我想問,你準備怎麼處理我們?我的意思是,四位國王,還有和聯邦的關係,你打算怎麼處理?”

    “啊,我會和聯邦簽署一份真正的和平協議,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范克里夫閣下的同意,帝國和聯邦將會結束表面上的對抗關係,雙方依然會競爭,但不會再有真正的戰爭,只有競爭才能帶來長久的活力,那也是人類文明的未來,以一個穩固的雙子體系繼續向前發展!”

    “聯邦政府願意向帝國人民頒發簽證,我們也要給人民準備好護照,然後是雙方的通航,通商,以及政治層面的合作與拜訪,彼此學習,這是個很漫長的適應過程,但從此之後,帝國的人民想要回東部大陸的祖地看看,就不會再有阻礙了。”

    “而至於你們,我會拿走你們的國王頭銜。”

    瓦裡安直言不諱的說:

    “你們會成為大公爵,依然是榮耀稱號,但我會任命你們為帝國守護,就像是聯邦那邊的總督一樣,你們會成為國會和這個國家行政體系的一分子,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分隔將被拆除,具體該怎麼做我還沒想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以後帝國再沒有洛丹倫人、高原人、大海之子和吉爾尼斯人的區別,地緣的分隔不會再成為帝國分裂的理由,古老的傳承將再度歸一。”

    “我的人民只會有一個名字...”

    “帝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8
24.大領主之征

    帝國皇帝的加冕儀式結束後第7天,一個震驚的消息從新暴風城的冬宮以飛快的速度傳向整個帝國。

    瓦裡安.烏瑞恩皇帝陛下,將打破帝國和聯邦的政治僵局,在庫爾提拉斯的伯拉勒斯港,與聯邦的最高議會大議長埃德溫.范克里夫閣下進行會談。

    而根據滿天飛的小道消息的傳言,據說在這次會談之後,帝國和聯邦就會相互開放邊境,雙方的人民們就可以自由往來兩個國家,只需要繳納一筆並不昂貴的費用,在帝國的行政廳裡辦理一個叫護照的東西。

    帝國的商人們也提前探知了好消息,據說皇帝和議長的會談中,也有關於聯邦和帝國通商的協議,也就是說,從今往後,他們不需要再幹走私的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雙方國家做生意了,當然,那些就喜歡干黑活的傢伙們,從此也得洗手上岸了,因此真正的貿易協定一旦簽署,就意味著雙方會同時開始打擊走私的行為。

    這讓一眾大海商感覺到了痛苦,但他們其實也很快樂,畢竟,誰不喜歡光明正大轉來的錢呢?

    最後的小道消息,是關於東部大陸北疆的斯坦索姆區的問題。

    那個地方是聯邦和帝國的有爭議地區,帝國認為那是他們的祖地,而聯邦卻想要繼續維持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存在,而不願意就那麼將斯坦索姆還給帝國。

    而根據那些消息靈通的人的說法,這件事到最後,很可能會是雙方各退一步,讓銀色黎明教團國真正成為雙方國家的緩衝區,而據說,那裡會從一個軍事地區,變成一個自由貿易區,這個消息也讓很多投機者以最快的速度,購買了前往斯坦索姆區的船票。

    他們要藉著這股和平的東風,在那片古老的大地上大展身手。

    這些紛亂而驚喜的消息也成功的吸引了帝國吃瓜群眾們的好奇心,讓他們忽略了身邊正在發生的改變,比如,那些突然消失的貴族們,比如那些被清繳的財物,又比如各個王國願意接受帝國邀請的行政人才,都在分批前往新暴風城,接受行政能力考核,來在新的體系裡,重新獲得官職。

    在帝國皇帝的管理與命令下,帝國的中樞再次開始運轉,很多曾經追隨洛薩皇帝的工作人員都在瓦裡安的召喚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而借助帝國光明之下的黑暗世界的勢力的幫助,那些試圖逃亡或者試圖反抗的貴族們,都會在真正行動之前,被軍情七處的特工們一舉拿下。

    基本上沒有大型衝突的發生,都是一些局部的小戰爭,而關於這些戰亂的消息,也被嚴密的封鎖,不會讓帝國的人民知曉。

    在那些思鄉心切的人民的關注中,時間終於來到了帝國和聯邦雙方首腦會談的時間,在今日的伯拉勒斯港,普羅德摩爾家族幾乎出動了所有士兵,將整個城市都戒嚴了起來,這場會談的意義太重要了,一旦出現任何的疏漏,對於人類文明來說,都是個可怕的災難。

    為了表達誠意,帝國皇帝瓦裡安.烏瑞恩,親自帶領著帝國的四位守護,在伯拉勒斯港迎接著遠道而來的聯邦議長。

    原本的國王們變成了大公爵,但他們也有了新的,酷炫的官職。

    比如加林.托爾貝恩的北境守護,利亞姆.格雷邁恩的西境守護,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東境守護,以及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帝國南境守護。

    他們作為瓦裡安政府在各大王國的代言者,是真正的軍政一手抓,其權利並不比曾經身為國王時更小,而且他們還處於整體的體制運轉之中,當然,伴隨著帝國的重新穩定,守護們的權力必然會被未來逐漸完整的政體取代,直至最後,帝國真正的成為一個團結的國家。

    他們和皇帝之間也許還會有衝突,但這也沒什麼,畢竟,他們已經邁出了最艱難的那一步。

    “砰、砰、砰”

    伴隨著聯邦的艦隊在伯拉勒斯港靠岸,48響的禮炮伴隨著音樂號角聲,在整個港口響起,帶著假髮的埃德溫.范克里夫議長在幾分鐘之後,出現在甲板上,他穿著黑色的禮服,內襯白色的襯衫,雖然這位議長的身材有些走形,但是在這個盛大的場合裡,沒人會在意這些。

    在埃德溫議長揮起手,向港口的人民揮手致意的時候,一陣陣熱烈的呼喚聲就將這港口填滿了,而在范克里夫身後,聯邦的議員們,那些穿著禮服的人類、精靈、矮人、侏儒、狼人、吸血鬼、不死者亡靈們也在打量著帝國的疆域,在過去的對立中,不光是帝國會扭曲聯邦,聯邦其實也在扭曲帝國,對於一些議員來說,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踏上帝國的土地。

    但他們並沒有感覺到敵意...

    看著那些歡呼的人群,他們感覺到,其實雙方...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埃德溫議長,感謝您的大駕光臨。”

    在議長走下舷梯的時候,瓦裡安皇帝向前走出幾步,主動伸出了左手,而埃德溫.范克里夫,看著瓦裡安那張佈滿了傷痕以及被時光留下痕跡的臉,他突然陷入了強烈的既視感裡,精明的思維在這一刻顯得稍有些混亂,他對瓦裡安說:

    “您還在暴風城主政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工頭,我帶著石匠兄弟會為您修城牆,結果您卻拿不出錢付我們的報酬...”

    “是啊。”

    瓦裡安皇帝並沒有憤怒或者無措,他看著眼前的范裡剋夫,他說:

    “如果我當時能拿出足夠的錢,也許現在我們見面的場景就會不一樣了。”

    “哈哈”

    議長笑了笑,他伸出手,握住了瓦裡安的手,他輕聲說:

    “如果您當時付錢了,我現在可絕對沒資格在這樣的場合裡和您見面,但怎麼說呢...都過去了!感謝您踏出這一步,皇帝陛下,你表現出了善意,聯邦...聯邦也不會讓您失望。”

    “嗯。”

    瓦裡安點了點頭,他輕聲說:

    “很抱歉我當年讓您失望了,范克里夫閣下,但這一次,再不會了!”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頗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而這一刻,也會成為必然會被歷史銘記的時刻,也許會被寫入教科書中,成為孩子們最厭惡的歷史必考題,在場的諸公也會在若干年後,被那些為了考試而頭疼的孩子們問候一千遍。

    但不管怎麼說,都過去了...

    新的時代...

    在此起航...

    —————————————

    就在帝國和聯邦的首腦開始會談的同一時刻,在無盡之海的某座小島上,多爾南.黎明之刃也剛剛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這丫頭的雙手上洋溢著強大的元素之力,在風暴、火焰和大地的力量湧動中,在她眼前,那被暗影的虛空禁錮起來的強大水元素領主,在一聲聲不甘的咆哮中,最終不得不接受了多爾南的元素契約,成為補全這丫頭體內四元素之力平衡的最後一環。

    這個水元素領主和一般的水元素不太一樣...呃,這也差不多是多爾南的風格,她所契約的元素,都和普通的元素生物不一樣。

    比如德拉諾世界的源生大地的最後後裔,叛逆的大地元素領主克羅格莫。

    比如脫胎自炎魔之王拉格納羅斯的力量精華,有無可預估的強大潛力的火焰元素小拉格。

    再比如曾身為風元素王子,其強大的靜風之力可以號令萬風的逐風者桑德蘭。

    最後再是這個!

    在被獵潮者耐普圖隆控制的水元素界深淵之喉中,鼎鼎大名的元素公爵,全身充盈著最古老最純粹的靜水之力的海達克西斯公爵。

    它是個很強大的元素領主,最少古老的逐風者桑德蘭曾坦言說,海達克西斯公爵和它一樣,是誕生於艾澤拉斯萬物初開時的強大始祖元素,它在深淵之喉中的地位是很高貴的,類似於桑德蘭在天空之牆中的地位差不多,一旦獵潮者耐普圖隆出現意外身亡,那麼海達克西斯公爵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任的獵潮者。

    而現在,這位深淵之喉的強橫存在,卻被一個還沒真正成年的小薩滿契約成了自己的元素生物,這讓水元素很憤怒,但它卻無力反抗,因為有更強大更古老的虛空之力在喝令著它。

    在艾澤拉斯的遠古時期,元素大君們曾是上古之神的奴僕,而現在,這股束縛海達克西斯公爵的虛空之力,赫然就來自於一位真正的虛空生靈...呃,一位頭頂長著黑色呆毛的漂亮小姐姐。

    自稱為第五古神的薩拉塔斯!

    而在她的壓制下,海達克西斯公爵的反抗毫無意義,它只能被動的等待自己的命運,而在這座小島的另一邊,大領主泰瑞昂手持戰劍站在海島的沙灘上,在他眼前的海水中,獵潮者耐普圖隆,這艾澤拉斯元素疆域裡的元素大君,正手持號令大海的三叉戟,在和大領主對峙。

    獵潮者是趕來營救自己的下屬的,但它沒想到,自己一露頭,就看到了正在那裡等著它的大領主泰瑞昂,在看到大領主的瞬間,獵潮者本能的想要逃離這片大海,因為它身為最古老的元素,能清晰的感覺到泰瑞昂軀體中那已經徹底昇華的死亡之力。

    那並非它可以對付的對手...就連它們中最強大的炎魔納格拉羅斯都不可能在現世與大領主爭鋒,除非四位元素領主聚集在一起還稍有些可能,但按照元素們的混亂天性,四元素領主聚集在一起,別說聯手對抗泰瑞昂了,恐怕自己內部就得先打起來。

    但現在,獵潮者卻能感覺到,眼前的大領主並沒有敵意,他只是威懾它,讓它不要干擾自己女兒的大事,僅此而已。

    而伴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眼看著海達克西斯公爵已經無法擺脫被契約的命運,獵潮者耐普圖隆咬了咬牙,這個非常擬人化的水元素大君便準備真正撤退了,而就在它後退的那一刻,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泰瑞昂突然開口說:

    “耐普圖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嗯?”

    獵潮者回過頭,它看著大領主,它冷漠的說:

    “我有義務回答你嗎?”

    這位元素大君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泰瑞昂視界之內的整片大海都開始波動起來,只要耐普圖隆願意,它頃刻間能在這片大海上,掀起一場毀滅一切的大海潮。

    “你沒有義務,但我很想知道,所以,你最好告訴我!”

    大領主收起戰劍,他對眼前的元素大君說:

    “死亡之翼這數年裡,都躲在土元素界,深岩之洲,對吧?它在醞釀什麼陰謀?還有...石母塞拉贊恩,它有沒有倒向死亡之翼那一邊?”

    “我不知道!”

    獵潮者回答的很乾脆,這水元素晃動著晶瑩中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軀體,它沉聲說:

    “我和石母的關係不如你想像的那麼好,但最近,在元素中確實有些令人不安的小道消息,據說,那墮落的大地守護者在深淵之洲已經聚集起了一支龐大的龍族軍團,和他在一起的,並非黑龍龍母,而是紅龍的女王阿萊克斯塔薩,但那頭紅龍已經淪為了悲慘的生育機器...”

    “兩種巨龍混合在一起的血脈誕生出的,是一些有強大力量但卻沒有足夠智慧的毀滅野獸,而石母...深岩之洲是它的疆域,但它卻任由死亡之翼在那裡發展自己的勢力,所以我覺得,它們很可能已經聯合了,但它們為什麼要聯合呢?坦白說,我有些想不通。”

    水元素大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大領主則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在內心中盤算了片刻,便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獵潮者,他說:

    “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關於死亡之翼背後的力量,以及石母做出的抉擇的原因,我還會告訴你更多的事情,但不是現在...總之,等我說完之後,就回去準備一下吧,耐普圖隆。”

    “一場宏大的戰爭即將拉開大幕,而你的深淵之喉以及這世界上所有的水元素...”

    “我徵用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8
25.元素.將起的戰爭

    無盡之海上,獵潮者耐普圖隆,這水流、大海與寒冰的元素大君手握深海三叉戟,極其擬人的外表上,那雙如大海一樣一樣湛藍的眼睛中閃耀著陰晴不定的光芒。

    四位元素大君雖然皆本性混亂,但相比起瘋癲無度的馭風者奧拉基爾、沉默的石母塞拉贊恩、狂暴的炎魔之王拉格納羅斯,性格如海洋一般的獵潮者確實是最容易打交道的,在上層精靈先祖們的旅行手札中,在那些環遊世界的故事裡,不止一次出現過獵潮者的身影。

    這位水元素大君對於艾澤拉斯世界秩序的憎恨大概是元素大君裡最弱的,在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它甚至樂於和那些凡人生命打交道。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在各種力量的詮釋與表達之間,本該是只有修行元素之道的薩滿們,才能建立與元素的契約,召喚元素為自己作戰,但法師們,尤其是專精寒冰法術的法師們,也可以從元素世界召喚水元素來助戰,比如吉安娜王后,就憑那一手召喚水元素,乃至冰川元素的絕技,足以躋身艾澤拉斯最強法師的行列。

    耐普圖隆理論上是所有水元素的主宰,若它不同意法師們的召喚,那麼哪怕是艾澤拉斯最強女人艾薩拉,也休想召喚出一頭水元素來。

    而召喚水元素的法術,據傳在巨魔帝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這就足以說明,早在那個時代,那個文明尚未誕生的時代,就有最初代的施法者們與獵潮者接觸過,而且還得到了它的善意。

    但耐普圖隆願意和凡人接觸,卻不代表著它好說話。

    尤其是在它這樣自由的元素大君在面對一個極其苛刻的強制要求的時候,它依然會滋生憤怒。

    現在,面對大領主泰瑞昂要徵召深淵之喉和所有水元素的強令,如果不是因為獵潮者打不過眼前這個死亡君主,元素大君早就動手,把這個狂妄者溺死在大海嘯裡了。

    大領主泰瑞昂就像是沒有感覺到元素大君的憤怒,或者說,他感覺到了,但他卻毫不在意。

    他看著眼前掀起了大海波瀾的獵潮者,他說:

    “那麼,你的答覆呢?”

    又一次被逼迫,耐普圖隆那極其像人類的臉上在這一刻露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憤怒與憎恨,它手中閃耀著靜水光暈的三叉戟點在如龍捲風暴一樣的海面上,發出了一陣大海嘯拍打海岸的巨響,這元素大君沉聲說:

    “你這狂妄的死亡君主!你在羞辱一位從最遠古的時代誕生的君王,我承認你的強大,但元素自誕生時起,我們就擁有群星中最自由的意志,你!你休想奴役我們!我和我的元素們亦不會加入你的戰爭!”

    “放棄這個無聊的想法吧!”

    “哦?”

    大領主眯起了眼睛,他說:

    “所以,你在拒絕死亡的徵召?還是你覺得,獵潮者,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

    “嗯,看來你這閉塞的元素還不瞭解現在的局勢,那麼就讓我花一點點時間給你解釋一下吧。”

    泰瑞昂有足夠的把握能在一番激戰後幹掉眼前的元素大君,但他可以這麼做,不代表著他必須要這麼做。

    元素生存於與現世隔絕的元素疆域中,那是和翡翠夢境,甚至和死界都有些相似的位面世界,每個星球都有元素疆域,而除了元素之外,也沒人知道,群星的元素疆域是不是連接在一起,而現在,在確認了死亡之翼躲在深岩之洲裡為黑暗萬神殿尋找著元素盟友,大領主就得找到另一些元素來作為制衡。

    倒不是說英靈騎士們無法進入元素疆域作戰,但那畢竟是元素的地盤,在那裡元素們的力量會被釋放到極限,也就是說,對付一群敵對元素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另一群元素去進攻它們。

    一旦在現世,大領主和黑暗萬神殿開戰,那麼在元素疆域裡,那麼那些和死亡之翼聯起手的元素大君,就很有可能會入侵現世,開闢第二戰場,為了應對這個局面,黯刃軍團就必須有元素的盟友來抵抗這種入侵。

    獵潮者耐普圖隆,這個元素大君中難得的溫和者,就是黯刃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畢竟,泰瑞昂和炎魔之王以及馭風者之間,都有矛盾,而石母,很可能已經倒向了死亡之翼所代表的黑暗萬神殿。

    “死亡之翼,那條狡詐的黑龍,它現在自稱為戰爭之龍德拉貢,它為群星中更高級的力量服務。”

    大領主攤開雙手,對獵潮者侃侃而談:

    “不是燃燒軍團,而是主宰著燃燒軍團的勢力,黑暗萬神殿,換句話說,就是黑暗泰坦薩格拉斯與他的泰坦僕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們,畢竟當年,萬神殿的泰坦殺死了最強大的上古之神亞煞極,封印了其他古神,還把當時和古神同流合污的你們,四位元素大君驅逐到了元素疆域中。”

    “你和他們,應該不算是朋友...而石母塞拉贊恩之所以倒向死亡之翼,無非也是意識到了黑暗萬神殿勢要毀滅艾澤拉斯的決心,與它們所擁有的恐怖力量,那大地生命的首領是在乞活,它認定這個世界必然毀滅,而投靠黑暗萬神殿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換句話說,你口中代表自由意志的元素大君塞拉贊恩已經向黑暗萬神殿跪地求饒了,所以就別再拿什麼自由的意志誆騙我了,在死亡的威脅下,就算是永生的元素,也會感覺到畏懼。”

    大領主的話,讓獵潮者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但這位水元素的統治者卻並非那麼容易認輸的存在,在片刻之後,它居高臨下的看著大領主,它用一種玩味的口吻說:

    “如果情況真的像你說的如此糟糕,那麼我也許該和塞拉贊恩一樣,在這場滅世戰爭裡,加入黑暗萬神殿那一方,從你的話裡,泰瑞昂,我聽出來了,面對黑暗萬神殿,你似乎也沒有完全勝利的信心...你真的是在勸說我嗎?我怎麼感覺,你是把我推向敵人那邊?這是我的錯覺嗎?”

    “你當然可以那麼做,沒人能阻止你對黑暗萬神殿搖尾乞憐。”

    大領主並不在意獵潮者的譏諷,他是來尋找盟友的,結盟這種事,自然要表現出誠意,也並非所有事情都要依靠戰爭來解決。

    所以他看著水元素大君,他說:

    “但世界萬物,明碼標價,在你拒絕我的善意之前,難道不聽聽我給出的籌碼嗎?”

    獵潮者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在那笑聲中,整個無盡之海的海面都開始起伏,彷彿一場席捲大海的風暴正在醞釀一樣,這水元素大君晃了晃龐大的軀體,它說:

    “說吧,死亡的君主泰瑞昂,我在洗耳恭聽呢。”

    “獵潮者,你自稱為艾澤拉斯大海、水流與寒冰的主宰,但這個世界的海洋與無數的海洋生物,真的盡在你的控制之中嗎?”

    大領主彈了彈手指,他低聲說:

    “沉睡之城尼奧羅薩,還有那些遍佈大海,桀驁不馴的娜迦,那些服從於上古之神的雜碎,我聽說,從一萬年前,它們沉入大海的那一刻起,它們就一直在進攻深淵之喉,之前的歲月,你能依靠元素疆域抵抗它們,但現在,元素疆域已然破碎...你看,我麾下有一個還算不錯的情報組織,從我的下屬那裡,我聽說了一些故事...”

    泰瑞昂看著耐普圖隆,他看到了水元素大君那微微變化的臉色,他說:

    “我聽說,面對驅使邪物進攻深淵之喉的娜迦大軍,你的元素國度,似乎在節節敗退...”

    “根本沒有這回事!你別亂說!”

    面對大領主的說法,獵潮者耐普圖隆矢口否認,這元素大君態度強硬的說:

    “那些深海蛇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我想,我便能在頃刻間摧毀它們,乃至它們的扭曲文明!”

    “哦?真的是這樣嗎?”

    泰瑞昂撫摸著手指上的黑色戒指,他語氣古怪的說:

    “但我聽說的故事似乎不是這樣,最後古神恩佐斯將自己的墮落之血催生為了扭曲的深海邪物,那頭一直在試圖捕捉你本體的深淵海獸叫什麼名字來著?厄祖瑪特?對吧?”

    獵潮者陰沉著臉沒有回答,顯然,大領主這番話,已經戳到了它的痛處。

    元素大君看上去威風而強大,但實際上,在遠古時期,它們被上古之神擊敗並俘虜,被迫作為上古之神的僕從,而在那一段時間裡,元素大君們或多或少的都被虛空力量侵染過,儘管上古之神最終被擊敗封印,但源生於虛空的力量依然在影響著它們。

    獵潮者在水域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但面對具有恩佐斯血脈的深遠海獸,使用虛空力量的大章魚厄祖瑪特,這位元素大君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那些膽大妄為的娜迦們正是因此,才敢大肆入侵深淵之喉。

    當然,娜迦們入侵深淵之喉的冒險舉動也是被逼無奈,死海艦隊一直在瘋狂的摧毀娜迦在海底的城市,大海魔王戴琳和他的深淵戰艦海上王權號已經成長到了可以和艾薩拉女王正面戰鬥的程度,面對亡靈們的瘋狂屠戮,娜迦們也有些頂不住了。

    它們迫切的需要一塊不會被黯刃死靈入侵的國度來休養生息,而水元素的國度就是個完美的大後方,而且它們可以借助恩佐斯的力量來削弱水元素的反抗,這讓娜迦們的入侵戰打的非常順利,獵潮者看上去信心十足,但大領主卻很清楚,整個深淵之喉已經淪陷了五分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大領主對招降耐普圖隆如此有信心的原因...他手裡捏著對方真正要命的把柄。

    雖然這件事追本溯源,耐普圖隆的深淵之喉被入侵,其實是黯刃引起的,但這並不妨礙大領主用這件事來威脅,或者說,“提醒”耐普圖隆。

    “聽我說,獵潮者,你和你的國度需要幫助,你和我都很清楚這一點。”

    大領主換了一種誠懇的語氣,他說:

    “就算你現在去投靠黑暗萬神殿又怎麼樣呢?死亡之翼和它的戰爭巨龍軍團,還能幫助抵抗娜迦的侵襲嗎?我有一位“老朋友”,它也是個有身份的體面人,它總喜歡說,人吶,要學會向現實低頭...你看,放眼望去,整個艾澤拉斯世界,能幫助你的,也只有我了。”

    大領主不再說話,他將選擇權交給了耐普圖隆,而水元素大君盤算著現在的局勢,它不難發現,泰瑞昂說的是很對的,就算它投靠到黑暗萬神殿那邊,也無法立刻獲得急需的支持,而就算死亡之翼願意幫助它,那些戰爭之龍在水底的戰鬥力,也不會比娜迦們操縱的大海怪更強。

    反而是泰瑞昂的死海艦隊...

    大海魔王戴琳,這也是個被獵潮者觀察已久的人物,說真的,如果泰瑞昂真的下定決心站在獵潮者這邊,僅僅是那支死海艦隊,就足以幫助耐普圖隆,將入侵深淵之喉的娜迦統統趕出去了。

    雖說黯刃軍團和艾澤拉斯世界,未來必然要和強大的黑暗萬神殿來一場正面交鋒,誰輸誰贏沒人知道,現在就賣身投靠黯刃這邊確實有些冒險...

    但話又說回來了,娜迦的威脅可是實實在在的,如果連現在的存在都維持不住,那麼就更沒資格談未來了。

    既然泰瑞昂已經洞悉了目前海底的局勢,那麼獵潮者也沒有什麼好偽裝的了,水元素大君沉默了幾分鐘,然後開口說:

    “元素疆域中的戰爭並非你們現世的小打小鬧,元素之間一旦開戰,沒有數百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停歇,而以我過去的經驗來看,這種耗時長久的戰爭也幾乎不可能有勝利者,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在元素疆域裡為你抵抗石母的軍團...那麼如果你僅僅是幫我擊退娜迦,幫我肅清深淵之喉,是不夠的!”

    “嗯?”

    大領主疑惑的揉了揉額頭,他看著討價還價的獵潮者,他說:

    “我什麼時候說,我給你的條件,是幫你驅逐娜迦?拜託,獵潮者老弟,你的格局太低了,或者說長久的閉塞限制了你的想像...讓我來告訴你吧。”

    “娜迦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真正的計畫...是給你永恆的自由!”

    “我真正的目標,是那被封印於沉睡之城尼奧羅薩中的千須之神,恩佐斯!”

    “沒有了古神對你們施加的虛空詛咒,我相信,完全恢復實力的你,就足以應對哪些深海軟皮蛇的威脅了,最後,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必須簽一個契約,而且不是和我簽...”

    大領主伸出手,似乎在召喚某些力量,在那如銀色月紗一樣的光暈籠罩之間,他說:

    “這是一個你永遠無法違背的契約,而且你看,獵潮者,雖說元素都誕生於混亂,也追逐混亂,但也沒有人規定,你們不能為秩序服務。而我恰巧知道一個能代表這個世界秩序的終極存在,她,正需要一名強大而且忠誠的僕從。”

    “僕從?”

    獵潮者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在逗我笑嗎?”

    “不!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大領主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緩緩成型的銀色月紗,他掛起一絲平靜的笑容,他說:

    “但相信我...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真的不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8
26.與死亡博弈--為寶寶愛看汪汪隊兄弟加更【116】

    “我不喜歡元素生物,泰瑞昂。”

    目送著獵潮者消失於大漩渦一樣的水波之中,在那籠罩這片海灘的銀色光幕的跳動之間,世界之靈艾露恩的聲音在大領主腦海中心響起,就像是一位悶悶不樂的女孩一樣,她抱怨到:

    “這些元素生物桀驁不馴,它們做事總是由著性子來,當年它們還跟隨過上古之神,這個世界險些就被它們毀掉了,而耐普圖隆...它當年是那些鬧得最凶的元素之一,我現在還能記得,這水元素大君掀起世界範圍內的大海潮,試圖淹沒整個世界的地表時的場景。”

    “它和其他三個元素大君一樣,不值得信任!”

    “這和信任無關,小艾露恩。”

    大領主站在沙灘上,看著眼前逐漸平靜下來的大海,他輕聲說:

    “你需要它們,黑暗萬神殿到來,到我們擊敗薩格拉斯這一段時間裡,我再沒有多餘的精力來保護你,我的戰士們要將注意力放在艱難的戰場上,而我本人,要在黑暗的前路中為你和這個世界找到一線希望。”

    “在我們離開現世之後,這些元素就能成為你的力量,直到你足夠強大,不需要它們的保護為止...而且你要記得我曾告訴你的那些,作為世界之靈,作為群星中已知的最後一名泰坦,你肩負著重建萬神殿的使命,在這個過程中,你不僅僅需要代言者來傳達你的善意,還需要一支軍隊來散播你的威嚴!”

    “元素,它們確實桀驁不馴,但它們卻是非常好的戰士,而且群星中的每一個世界裡都有元素的存在,聽我說,艾露恩...薩格拉斯清洗群星的做法是錯的,但它的執行思路很值得你借鑑。”

    泰瑞昂對艾露恩勸解到:

    “薩格拉斯用惡魔這樣混亂的生物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你也需要你的軍團,如果你想要對抗薩格拉斯,來重塑群星秩序的話,你就需要一支和燃燒軍團一樣的無敵大軍!而它們,一直就在你身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

    艾露恩發出了一聲人性化的嘆氣聲,她說:

    “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僅僅依靠我自己,我真的能重塑這片滿目瘡痍的群星世界嗎?泰瑞昂,我有些擔憂。”

    “現在想那些還太遙遠了,女孩。”

    大領主回頭看了看,多爾南的契約儀式已經完成了,他便主動結束了和艾露恩的對話,他說:

    “若你和我,以及這個世界,無法在薩格拉斯的最後決戰中生還,那麼這些就是沒有意義的幻想,所以,讓我們將目光放在腳下的道路上吧,艾露恩...最少現在,養精蓄銳,等到恩佐斯授首之後,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到世界之靈應有的狀態...能做到嗎?”

    “能!”

    艾露恩信心十足的回應了一句,片刻之後,如她來時那般,世界之靈的意志悄無聲息的再次消失,而就在下一刻,一具完美的軀體,也從背後如情人的甜蜜襲擊一樣,猛地趴在了大領主的背後,那紫色的,附帶著虛空光芒的長發披散在大領主肩膀上,在他耳邊,還有薩拉塔斯那甜膩膩的聲音:

    “親愛的,我幫你的女兒完成了儀式,我還幫你塑造出了你想要的虛空精靈,我為你憑空創造了一個種族,你都不獎勵我一下嗎?”

    泰瑞昂沒有穿盔甲,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有柔軟溫暖的軀體以及兩個凸起的小點,在他背後摩擦著,而薩拉塔斯那足以讓任何雄性瘋狂的雙腿,也死死的勾在他的腰間,這副美妙的姿態卻沒能讓大領主的表情變化一絲,他溫聲對身後的薩拉塔斯說:

    “如果你能從我身上下來,我就給你你想要的任何獎勵...我女兒還看著我呢!請別在小孩面前表現的這麼無禮,薩拉塔斯女士。”

    聽到大領主幹巴巴的回應,血肉化的第五古神小姐紫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無趣的光芒,但大領主的話卻讓她又來了興趣,她無視了一邊叉著腰,惡狠狠的瞪著她的小蹄子多爾南,她故意挺起胸,如無骨的美人蛇一樣撩撥著大領主,一邊低聲說:

    “真的嗎?我的泰瑞昂,你真的願意給我我想要的任何東西嗎?”

    “當然。”

    大領主的手指微微一動,他的軀體就像是死界的流沙一樣,在薩拉塔斯懷中隨風飄散,又在多爾南身邊重新顯現,他一邊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一邊對那放肆的第五古神小姐說:

    “眾所周知,我是個很慷慨的領主...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你便理應得到獎勵。”

    “說吧,薩拉塔斯女士,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

    泰瑞昂問到,而薩拉塔斯沒有絲毫猶豫,她走上前,伸手拂了拂自己魅惑的紫色長發,然後整了整自己的長袍,然後手指一甩,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色玫瑰便出現在了第五古神的手指尖。

    下一刻,在多爾南震驚的注視中,這個不要臉的風**人居然就那麼單膝跪在了自己的父親面前,她那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一抹如小女生一樣的浪漫,她將那玫瑰遞向泰瑞昂,她用最溫柔的聲音說:

    “那麼,我想要的獎勵,就是...”

    “和我在一起吧,泰瑞昂.黎明之刃,我只想要你!”

    “咳咳”

    還沒等大領主回答,來自鮮血主母的輕咳聲,就有意無意的在大領主心靈中響起,奧蕾莉亞在用這種方試警告自己的男人。

    小心回答,我正看著你呢!

    泰瑞昂也被薩拉塔斯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弄得楞了一下,但他隨後並沒有太多猶豫,便伸出手,接過了那紅色的玫瑰,然後將那玫瑰插在了自己女兒的銀色長發上,他拍了拍多爾南的腦袋,對薩拉塔斯說:

    “這是我的女兒,薩拉塔斯女士,我還有其他兩個養女,一個養子,以及一個讓人頭痛的小丫頭需要照顧,我已經成家了,所以很遺憾,我無法接受你的愛意。”

    “換一個獎勵吧。”

    大領主聳了聳肩,面無表情的說:

    “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任何東西都可以。”

    “切,無趣!”

    紫色長發的小姐姐滿臉不爽的站起身,她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多爾南,讓小蹄子寒毛倒豎,第五古神的怨念是可怕的,在這一刻,甚至讓多爾南體內剛剛穩定下來的元素之力都再次出現了動盪,但大領主向外側過一步,擋住了薩拉塔斯和多爾南的目光,他看著第五古神,他說:

    “說吧,薩拉塔斯,我的耐心快用光了,你到底要什麼?”

    “emmmmm”

    紫發小姐姐把玩著自己的一簇頭髮,她那紫色的眼睛轉了轉,她似乎在思考,又在猶豫,片刻之後,她又看向泰瑞昂: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嗯。”

    大領主點了點頭。

    “那好!”

    薩拉塔斯哼了一聲,她單手叉腰,朝著泰瑞昂伸出手,她說:

    “你手裡有兩個虛弱的古神之魂,給我一個!你拒絕了我的求愛,這讓我很傷心,所以我要大吃大喝一番,來告慰我受傷的心靈!”

    “父親!”

    還沒等大領主回應,多爾南就緊張的握住了泰瑞昂的手,小蹄子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很清楚上古之神的危險性,薩拉塔斯這個名副其實的最弱古神,在死亡的侵蝕中都能輕鬆的禁錮一頭元素領主,一旦她融合了其他古神之魂,那麼她就會變得更強大。

    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別答應她,父親!她肯定在醞釀著一些危險的陰謀。”

    “嘿,小姑娘,怎麼說話呢!”

    多爾南的發言,讓薩拉塔斯小姐姐很不滿意,她叉著腰,對多爾南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憑空污人名聲?枉我剛才還幫你搞定了那個憤怒的元素領主,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朋友的?再說了,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你!”

    多爾南的性格也是很火爆的,這個小蹄子要反駁那個無恥的女人,但卻被自己的父親阻止了。

    大領主看著薩拉塔斯,他冰藍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而薩拉塔斯則坦然的面對著泰瑞昂的審視,她甚至還專門伸出手,將自己胸口的衣服向外撥了撥,露出了那讓人頭暈目眩的白色“贅肉”,而大領主就像是個合格的紳士一樣,在這一刻收回了目光。

    他輕咳了一聲:

    “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薩拉塔斯,死亡之力蔓延在你的存在形態的核心,以你和我的力量對比而言,即便是吃掉了一個虛弱的古神之魂,你也不可能掙脫死亡的束縛,如果你打算用這種方式贏得自由的話,你還不如藉著這個機會,直接告訴我...讓我給你自由。”

    “看在你完成的兩件事情上,我會考慮這個要求的,所以...我最後再問一次,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當然決定了,親愛的。”

    薩拉塔斯小姐姐露出了一副甜膩膩的招牌式笑容,她頭頂上的黑色呆毛甩來甩去,似乎代表著她不錯的心情,她說:

    “我要那古神之魂也是讓自己恢復一些實力,來更好的為我家親愛的服務...難道說,你感覺不到我熾烈的愛意嗎?我的泰瑞昂,我的摯愛,你的冷漠可真讓我傷心,你難道認為我會背叛你嗎?我甚至都為你製作出來我們共同的“孩子”,那些剛剛誕生的虛空精靈,他們就是我們“愛的結晶”啊...”

    “啊!”

    多爾南發出了一聲乾嘔一樣的聲音,她對自己的父親說: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父親,這太噁心了...我要走了,也許媽媽今晚會和你“談一談”,所以提前做好準備哦~”

    說完,這小蹄子就嘿嘿壞笑著後退了幾步,她惡狠狠的瞪了薩拉塔斯一眼,然後走入了星界傳送的元素之門中,在這島嶼上,便只剩下了大領主和薩拉塔斯。

    兩人之間維持著沉默,直到數十秒鐘之後,大領主揮起手,一把如迷霧一般的鑰匙落入了薩拉塔斯手中,泰瑞昂看著她,他說:

    “這是封印克蘇恩的鑰匙,那半死不活的古神之魂歸你了。”

    “但你記住,薩拉塔斯...”

    “我能擊敗你們一次,我自然就能擊敗你們第二次,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你自己應該明白...你其實早就該死了,你還活著的唯一原因,是因為我希望你活著,僅此而已。”

    “你的命運已經握在你自己手裡了,慎重做決定吧,女士。”

    說完,大領主的身軀就在幽藍色的死亡之霧中緩緩消散,而在確認大領主已經離開現世之後,薩拉塔斯眼中的熱烈感情在這一刻驟然消散,她低頭看著手裡的鑰匙,她眯起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意。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冒險的要求,已經觸及到了大領主的底線,但她最終還是成功了。

    但薩拉塔斯現在最疑惑的,最無法確定的是,泰瑞昂交給她這把鑰匙,到底是真的已經開始信任她了,還是說,這又是另一個對於忠誠的考驗?

    還是最最糟糕的情況,這是另一個陰謀的開始?就如他設下詭計引基爾加丹赴死那樣?

    雖然和泰瑞昂接觸的越久,第五古神就越能摸清楚這位大領主的思維方式,在泰瑞昂的行事風格中,忠誠與否並非最重要的因素,在黯刃軍團裡,也有各種各樣的思想在流傳著,泰瑞昂似乎從不會去管制那些危險的思維苗頭,他用人似乎只看能力,不考慮這些其他因素。

    但越是這樣,薩拉塔斯心裡就越沒底。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泰瑞昂!”

    第五古神握緊了手中冰冷的迷霧鑰匙,她低聲說:

    “你真的不在乎嗎?”

    薩拉塔斯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依然有些遲疑不定,但鑰匙已經到手,就代表著她必須放手一搏了。

    是的,第五古神從未忠誠於除卻虛空之外的任何人,她要開始一場冒險了。世界之靈艾露恩的潛力是如此的巨大,不僅僅是黑暗泰坦的目光死死的放在這裡,就連世界另一面的虛空,也從未將目光移開。

    如果薩拉塔斯的最後一博贏了,她就能為虛空得到最強大的戰士,順帶除掉兩個最頭疼的敵人,迎來自己最榮耀的晉陞。

    但若她輸了...

    恐怕虛空一方,就要永遠失去艾澤拉斯這群星中最重要的戰場,連帶著她本人,都將至此形神俱滅。

    啊,這場持續了數十萬年的牌局,終於,到梭哈的時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8
27.夜之子的絕境--為寶寶愛看汪汪隊兄弟加更【216】

    艾澤拉斯目前所有文明與種族面對的最大的麻煩,是在世界範圍內重新活躍起來的惡魔勢力。

    相比數年前,因為阿克蒙德橫死,導致惡魔之星瑪頓的惡魔們“偷渡”入艾澤拉斯搞破壞的小打小鬧,這一次燃燒軍團大舉入侵艾澤拉斯世界造成的破壞與麻煩顯然更棘手,每個文明都在抓緊事件修復被惡魔艦隊摧毀的城市,而且它們還需要面對隱藏於世界各地的潰敗惡魔們。

    它們的數量極多,而且相比上一次入侵時的一盤散沙,這一次隱藏在艾澤拉斯世界裡的惡魔們有了明確的指揮,甚至還有位於破碎群島阿蘇納的大本營,在那裡有數位恐懼魔王和高階惡魔指揮著整個世界範圍內的惡魔們,它們不再滿足於偷襲,而是成群結隊的,大膽的襲擊各個文明的城市與聚落,甚至偶爾還會有惡魔戰艦的出場。

    總的來說,目前艾澤拉斯存在的惡魔數量已經超過了200萬,聚集在一起的惡魔們將整個阿蘇納荒野用邪能腐蝕,並且想方設法的打開通往扭曲虛空的裂隙,從而源源不斷的從扭曲虛空中招募更多的惡魔進入這個世界,而且它們有完整的統治與指揮體系,甚至還在掠奪中為大本營搶奪物資,這完全就是一副打算“長期作戰”,而非“打完就跑”的表現。

    單從表象來說,這些惡魔們如果能脫離燃燒軍團,那麼它們幾乎都要成為這個世界裡的一個完整的掠奪文明了。

    阿蘇納荒野上的惡魔勢力極大,其成分也非常複雜,有來自燃燒軍團的正統惡魔與惡魔領主,有飲下了邪能的邪能維庫人,還有在蘇拉瑪破碎時,逃到這裡的很多邪脈夜之子精靈,以及一些不怎麼願意接受黑鐮議會統治的各族術士們,被死海艦隊四處追殺的流亡海盜,最後是一些無處可去的邪教徒。

    而且因為蘇拉瑪大地在大惡魔的隕落之時破碎並墜入大海,導致破碎群島的地形發生了永久的改變,連大陸架都發生了崩裂破碎,惡魔們趁著這個機會,用邪能摧毀了阿蘇納與瓦爾莎拉大地的連接,這就導致原本是破碎群島一部分的阿蘇納荒野,現在徹底孤懸海外,成為了一座大海島。

    最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艾澤拉斯的文明們都還沒有聚集起來,徹底摧毀阿蘇納海島的打算,各個文明目前都有自己急需處理的事情,而僅靠中立組織聯合,還不足以一次性剿滅這海島上盤踞的邪惡力量。

    也就是說,最少在未來數年中,這座原本荒蕪廢棄的島嶼,將成為艾澤拉斯的邪惡勢力的大本營,而且如果真的能得到一個契機的話,沒準困守這座島上的生靈們,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真正成為艾澤拉斯秩序與混亂交界點的一部分。

    不過,在這被惡魔統治的混亂之地上,此時還有另一個勢力,他們與惡魔若即若離,困守在阿蘇納海盜的東北端,那裡是一座一萬年前的永恆之井大爆炸時,遺留下來的精靈宮殿殘骸,據說當年還是艾薩拉女王的諸多行宮之一,他們聚在那裡,汲取著阿蘇納大地下狂暴的魔力,並且以此為生。

    那就是夜之子們!

    準確的說,是大魔導師艾利桑德領導下的夏多雷精靈們。

    夜之子,這是艾澤拉斯種類繁多的精靈中比較獨特的一種,他們本是居住於上層精靈城市蘇拉瑪中的精靈,因為一萬年的自我囚禁,以及全民吸食魔力製作的美酒和食物,導致他們的軀體在時間中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他們的皮膚變得比紫色皮膚的暗夜精靈更偏暗,他們體內的魔癮變得比高等精靈還要可怕,而他們原本飽滿美麗的身材,也因為魔力的扭曲而變得乾瘦不堪,他們不吃其他任何東西,只依靠純粹的魔力維生,這就導致夜之子們對於魔力的依賴堪稱恐怖。

    一天不吸點魔力,就全身難受,超過10天不汲取魔力,就會導致夜之子們朝著枯法者的姿態轉變,斷絕魔力超過1個月,夜之子就會徹底失去意志與思維,淪為活體喪屍一樣,只知道尋找魔力的行尸走肉。

    在曾經的蘇拉瑪城,依靠創世之柱阿曼蘇爾之眼不斷滋生出的魔力,夜之子們還勉強能活下去,但現在,蘇拉瑪城連同蘇拉瑪平原都已經毀滅了,阿曼蘇爾之眼也被惡魔奪走,送去了阿古斯,這就導致從毀滅的災難中逃出來的夜之子們,陷入了一種絕望的,無處可去的境地裡。

    惡魔們在過去一段時間裡,還一度試圖進攻這些困守孤地的夜之子精靈,試圖將大魔導師艾利桑德麾下的所有夜之子都變成它們的戰士,但惡魔們的襲擊,卻被大魔導師麾下的大法師們輕而易舉的擊退了。

    夜之子們浸潤在魔力中,吸食魔力超過了一萬年,魔癮帶給他們的不僅僅是痛苦與吸.毒似得依賴,還給了他們堪稱艾澤拉斯之最的魔力親和,夜之子精靈對於奧術魔力的親和,是這個世界所有種族中最高的,比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奎爾多雷們還要更高。

    而強大的魔力親和造成的結果,就是整個夜之子幾乎是全民法師,哪怕是只知道玩鬧的熊孩子,都可以輕易的釋放幾個低級魔法。

    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外敵入侵,大魔導師一聲令下,那些來襲廢墟的惡魔,幾乎是被鋪天蓋地的恐怖魔法硬生生的轟成了碎片,而這一支遠征軍的覆滅,也讓惡魔們徹底學乖了,它們不再試圖侵擾那些狂暴的魔力精靈,而是封鎖了阿蘇納東北部的山區道路,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惡魔們狡猾的首領很清楚,夜之子的強大是表面的,這些魔力精靈有自己的致命缺陷,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強大的夜之子如果不想徹底瘋掉的話,他們只有投靠軍團這一條路可以走!

    是的,惡魔的這種策略是狡猾的,但也是正確的。

    夜之子精靈們在大魔導師艾利桑德的帶領下,困守在阿蘇納東北部,那是阿蘇納大地上魔力最磅礴的區域之一,而雖然這片大地之下隱藏著狂暴的魔力,但要將其分給幾十萬人民來果腹,那顯然是不夠的。

    在逃到阿蘇納海島上之後,幾乎每天都有夜之子精靈平民因為魔力汲取不足,而淪為可悲的枯法者,還有些悲觀的夜之子們實在是忍受不了內心的魔癮作祟,又或者是看到了這片大地上的絕望,他們干脆偷偷離開了這片沒有希望的廢墟,投奔了阿蘇納的惡魔們,接受邪能灌注,成為邪脈精靈。

    邪能的力量雖然狂暴了一些,味道也不如純粹的魔力那麼好,但最少量大管飽,而且惡魔們幾乎來者不拒,不管之前在夜之子體系裡是什麼地位,只要你願意跟隨惡魔軍團,那麼它們就會給予充足的邪能,而這些惡魔們甚至還派出魅魔和術士,不斷的誘惑意志不堅定的夜之子轉投它們。

    在這樣惡劣的外部環境下,大魔導師艾利桑德對於夜之子長達一萬多年的統治,已經開始從基層分崩離析,一股洶湧的暗流在這方遠古的精靈廢墟的陰影中流淌著,如果這位擅長權術的大魔導師再不想想辦法的話,很快,她就沒有人民可以統治了。

    但要在絕望中殺出一條路,這談何容易呢?

    ——————————————————————————

    扎赫納爾,這是阿蘇納這處建立在魔網節點上的廢墟的名字,這裡曾是一座精靈帝國時期最繁華的大型行宮,但在永恆之井的大爆炸的餘波中,這裡只剩下了一些還算完整的殘骸廢墟。

    在那絕望的一夜的後半段,大魔導師艾利桑德預感到了蘇拉瑪的末日,她邊帶著自己的人民,來到了這座與蘇拉瑪和瓦爾莎拉三方交接的廢墟中,而在目睹了蘇拉瑪沉沒的悲劇之後,痛苦而絕望的夜之子們,便在大魔導師的帶領下,開始重新修復這座行宮廢墟,打算將這裡作為暫住的地點。

    魔力的匱乏,心靈的茫然,以及被封閉了一萬年之後,突然要面對整個都變得不一樣的世界,這讓夜之子精靈的文明中充斥著一股算不上積極的氛圍。

    而作為統治者的大魔導師很清楚,暫時的疲乏,困難或者生存的挑戰都不是問題,只要能看到希望,那麼她的人民就能繼續忍耐下去,問題就在於,大魔導師自己,都不知道希望來自何方。

    此時,在這魔網廢墟高塔的最上層,艾利桑德正在和自己的智囊團討論著這個重要的問題,這已經是第13次討論了,基於夜之子們目前得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貧乏認知,他們幾乎已經想過了所有的辦法。

    “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派去辛多雷、奎爾多雷和辛德拉精靈的代表隨時都會返回,他們也許會帶來希望,但也有可能帶回更糟糕的消息。。”

    首席占星師艾塔烏斯坐在椅子上,這個睿智而強大的精靈長老低聲說:

    “我知道,我們的人民內心中持有精靈帝國最正統繼承者的驕傲,但現在不是討論驕傲與傳承的時代了,我們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缺乏瞭解,在失去蘇拉瑪之後,我們必須為人民尋找到一條出路...魔癮,我們必須尋找到能治癒或者扼制魔癮的方式。”

    “艾塔烏斯長老,我並不是批評您的行為,但我覺得,與其卑躬屈膝的向那些下等精靈求援,我們不如另想方法。”

    在沉默的大魔導師艾利桑德身邊,一名穿著酷炫的魔法盔甲的女性魔劍士,一邊擦拭著自己的魔力雙刃劍,一邊咬著牙說:

    “再沒有誰比我們更清楚人民軀體中的魔癮是多麼的可怕,也許對於其他精靈而言,魔癮可以依靠意志扼制,但對於我們來說,魔癮已經是我們存在的一部分了,它讓我們變得強大,我們不應該就這麼草率的放棄它!”

    “說這些有什麼用?”

    占星師長老不滿的瞥了一眼那年輕的魔劍士,他說:

    “奧魯瑞爾閣下,現在不是講困難的時候,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意見,那麼你是否有拯救我們的辦法呢?”

    “有!”

    夜之子戰士中最有天賦的強大魔劍士梗著脖子說:

    “早在幾年前,我們的法師們就觀測到了這個世界魔力的不正常提升,這個世界的魔力濃度每一天都在上升,按照這個速度,我們的人民只需要堅持5-10年的時間,就能等到這個世界的魔力濃度恢復到上古之戰之前的狀態!到那個時候,我們只需要找到一塊富魔力的地方,就能最低限度的滿足體內的魔癮!我們根本不許要向誰跪拜!更遑論那些下等精靈!”

    “5-10年?你在開玩笑,對吧?”

    坐在大魔導師艾利桑德另一邊的首席奧術師塔莉薩不滿的拄著自己的法杖,這位性格執拗而勇敢的奧術師對魔劍士奧魯瑞爾說到:

    “按照我們現在汲取魔力的速度,扎赫納爾廢墟地下的魔力連半年都堅持不到,就會徹底乾涸!到那個時候,我們連維持自己的清醒意志都難,還5年?5年之後,這個世界裡就再沒有夜之子的存在了!在這個危機的時刻,奧魯瑞爾閣下,請您不要再開這種無稽的玩笑了!”

    “不!我沒開玩笑!”

    魔劍士尖聲說:

    “你們沒理解我的意思...聽我說,同胞們,在2年前,我曾率軍抓捕過那些可恨的奎爾多雷捕奴者,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了關於奎爾多雷精靈的故事,我聽說,他們現在在太陽王凱爾薩斯的帶領下,居住在卡利姆多大陸的埃雷薩拉斯古城裡!是的,我們都聽說過那座城市!”

    “高等精靈體內也有魔癮,但我聽那些俘虜說,那座城市裡有充足的魔力,能供應整個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使用!”

    奧魯瑞爾的手指擦過魔力組成的雙刃劍,她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她輕聲說:

    “那是個很好的魔力源,我們根本不需要向下等精靈乞活,我們手裡有完整的暮色軍團,還有數目龐大的構造體機械戰士,只需要一次狠辣的突襲,我們也許就能佔領那座城市...你們看,我們只需要那座城市能養活我們5年!或者10年!到那個時候,夜之子就能再次迎來繁榮!”

    “嗯...”

    聽完了奧魯瑞爾這個有些瘋狂的想法,占星師艾塔烏斯摩挲著下巴,在片刻的思考之後,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低聲說:

    “你的意見,倒也不是不能採納,就把它作為後備計畫吧。”

    “我還是更傾向於和平的方式,長老們。”

    首席奧術師塔莉薩有些不安的活動了一下軀體,她說:

    “我們的人民已經遭受大難,這個時候再開啟一場勝負不可知的戰爭,並不是睿智之舉,也許,也許我們的信使們,能帶回好消息呢?也許奎爾多雷和辛德拉精靈,願意與我們分享他們的魔法之源呢?畢竟...我們都是同出一源的血脈。”

    “幼稚的想法!竟然把種族的存續,寄託在他人的仁慈之上!”

    魔劍士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但就在她想要繼續諷刺塔莉薩這縮頭烏龜的行為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大魔導師艾利桑德突然睜開眼睛,這位夜之子的統治者感應到了扎赫納爾廢墟的魔力波動,她沉聲說:

    “好了!都不要吵了!”

    “信使...回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1 20:48
28.夜之子與精靈們--為寶寶愛看汪汪隊兄弟加更【316】

    在舉族遷徙到阿蘇納的扎赫納爾廢墟之時,大魔導師艾利桑德和她的智囊團們,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像是向外界請求支援。

    大魔導師這樣的施法者,她很輕易的就能感覺到這片廢墟之下的魔力是不足以讓夜之子長久生存的,而且盤踞在阿蘇納的惡魔和邪惡者們,也不是好的鄰居,雖然並不願意寄人籬下,但面對現在這樣冰冷的現實,大魔導師也不得不暫時放下內心的驕傲與尊嚴。

    如果蘇拉瑪城還在,即便是阿曼蘇爾之眼被奪走,暗夜井儲存了一萬年的魔力,也足以讓全部的夜之子放開胃口享用,直到世界魔力濃度回升到足以讓夜之子生存的程度,但現在暗夜井已經毀掉了,艾利桑德手中最大的王牌被撕掉,即便她再睿智,也不能憑空變出魔力來養育自己的人民。

    夜之子們第一批派出了三波信使,分別前往暗夜精靈的海加爾山、菲拉斯荒野的埃雷薩拉斯以及東部大陸的洛丹倫城,艾利桑德派出了夜之子中最熟於外交的兩名貴族莉莉絲.月郡女士,以及阿瓦斯塔夫人,最後是大魔導師的政治顧問麥蘭杜斯。

    這三位是普遍傲慢的夜之子中最懂得與人交流的合適使者,他們也寄託著夜之子未來的希望,因此兢兢業業的執行著自己的外交任務,但當他們返回扎赫納爾廢墟的時候,卻沒能為大魔導師和自己的人民帶回哪怕一個好消息。

    在扎赫納爾魔網廢墟的高塔頂端,面對夜之子文明的統治者們,三位使者的面色憔悴,顯得風塵僕僕,顯然,他們的外交之旅並不讓人感覺到愉快。

    “說吧。”

    坐在石質座位上的大魔導師艾利桑德依然穿著自己華麗的魔法長袍,帶著大魔導師那繁瑣而精緻的魔法頭冠,看上去充滿了威嚴,但從艾利桑德那邊的消瘦的臉,以及那暗淡的眼神就能看出來,這一段時間,這位大魔導師過的並不愉悅,她看著下方的三位使者,她輕聲說:

    “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得到的答覆,都說出來,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遵命,女士。”

    三位使者中,最得艾利桑德信任的政治顧問麥蘭杜斯向前走出一步,這個夜之子男性有一副英俊的外表,他身穿白色長袍,腰佩魔法長劍,看上去一表人才,這位顧問並不是侍奉大魔導師的花架子或者男寵,從他手掌虎口上的繭子就能看出來,這位顧問同樣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奉您和其他長老們的命令,我代表著夜之子前往海加爾山,覲見了暗夜精靈的三位首領,分別是泰蘭德女士、怒風家族的伊利丹,以及影之歌家族的加洛德,他們現在以三權分立的姿態,統帥著暗夜精靈的國度,在我去到那裡的時候,他們正在卡利姆多大陸北疆進行一場對惡魔的掃蕩戰爭。”

    “喲,一群叛徒們也像模像樣的學著其他人建國了。”

    聽到顧問的說法,魔劍士奧魯瑞爾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譏諷,她雖然年輕,但她的父母都是當年精靈帝國的貴族,她的家族也一直效忠於艾薩拉女王,因此在奧魯瑞爾看來,當年艾薩拉女王固然做的不對,但泰蘭德和怒風兄弟,以及加洛德.影之歌跟著拉文凱斯領主起兵造反這件事,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背叛行為。

    而麥蘭杜斯並沒有理會奧魯瑞爾的譏諷,他深知這位女性魔劍士的毒舌性格,但他也知道,奧魯瑞爾能出現在這裡,就代表著這個毒舌劍士並不是一個蠢貨,因此顧問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暗夜精靈的現狀,就轉入了真正重要的事情中,他對大魔導師介紹到:

    “據我的所見所聞,我聽說,在當年上古之戰之後,巨龍們為了嘉獎暗夜精靈拯救世界的舉動,它們給予了暗夜精靈一顆世界樹,能讓暗夜精靈實現真正的長生不死,永不衰老,可惜,那棵樹在數年前精靈與亡靈的戰爭中,被亡靈的統帥焚燬,暗夜精靈現在失去了永生,他們也在進行著文明體制的改造。”

    “而面對夜之子的援助請求,泰蘭德女士經過一天的思考,她讓我轉告您以及諸位長老,她願意接納夜之子進入海加爾山,但她有兩個要求!”

    “說!”

    大魔導師揉著額頭,她說:

    “都說出來,不要隱瞞!這事關夜之子的未來,需要所有的睿智者一起做出決定。”

    “是的。”

    麥蘭杜斯顧問點了點頭,然後他從腰間取出一份捲軸,他唸到:

    “首先,夜之子必須盡數改信月神信仰,並且願意為月神艾露恩的無上意志奉獻一切,並且要停止對魔力的無盡追尋,學會用月亮井那飽含月神之力的井水來滿足自己內心中的魔癮。”

    “艾露恩的信仰?”

    魔劍士奧魯瑞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年輕的魔劍士低聲咕噥著:

    “聽上去很不錯,但可惜夜之子都是無神論者...”

    “我還沒說完!女士!”

    顧問麥蘭杜斯不滿的瞪了一眼魔劍士,後者聳了聳肩,閉上了嘴,示意顧問繼續。

    “第二個要求,夜之子如果要進入海加爾山,就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從人民中甄選出無法控制魔癮的人,送入伊利達雷的訓練基地中,成為惡魔獵手,用於保衛艾露恩的信仰,以及在群星的戰場中,與惡魔作戰,這也是暗夜精靈除了月亮井之外,第二個“治癒”魔癮的方式。”

    麥蘭杜斯的話說完了,大魔導師艾利桑德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坐在她身邊的奧術師塔莉薩則問道:

    “惡魔獵手?類似於伊利丹.怒風那樣的形態?在一萬年前,我就聽說,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

    “是的,塔莉薩奧術師。”

    顧問回憶起了自己在海加爾山的伊利達雷訓練基地中看到的場景,他的眉頭挑了挑,他直言不諱的說:

    “那個轉化的過程,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了,那簡直是在摧殘靈魂與軀體,而且轉化率很低,如果無法抵抗惡魔意志的侵蝕,那麼被轉化者就會失去理智,成為怪物,然後被殺死...另外,我大概弄清楚了當年那些高等精靈捕奴者捕獲被我們流放的人民的目的。”

    “我在伊利達雷軍團中看到了數目眾多的夜之子惡魔獵手,也就是說...當年那些捕奴者,很可能就是暗夜精靈僱傭的!”

    “見鬼!”

    這個消息讓長老們紛紛瞪大了眼睛,而魔劍士奧魯瑞爾更是直接爆了粗口:

    “我就知道那群該死的下等賤民不會這麼好心!他們根本沒辦法接納我們,他們只是把我們當成炮灰來用!不能答應他們,大魔導師,這是在把我們和我們的人民送入死路里!”

    “是的,暗夜精靈已經失去了高貴的傳統,她們住在樹上,任由內心的黑暗逸散而出,就和骯髒的野獸一般,傳說中一向仁慈的泰蘭德居然能允許這種惡劣的事情出現,看來那位大祭司也並非良善之輩!”

    對每一個人民都很有感情的奧術師塔莉薩也面帶憤怒的對艾利桑德說到:

    “暗夜精靈不是夜之子的歸宿!”

    “嗯。”

    大魔導師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顧問身後的兩位女士身上,那是前去拜訪高等精靈太陽王朝的莉莉絲.月郡女士,以及前去拜訪洛丹倫城的辛德拉上層精靈的阿瓦斯塔夫人。

    眼看著大魔導師在詢問她們的經歷,莉莉絲.月郡,這位夜之子上層中著名的交際花便拂了拂自己的頭髮,並且開口說道:

    “奉您和長老們的命令,我去了位於卡利姆多大陸的菲拉斯荒野,原本屬於辛德拉上層精靈的埃雷薩拉斯古城中,並且順利的會見了那位年輕的太陽王凱爾薩斯.逐日者,他的祖先是達斯雷瑪.逐日者,您應該對他有印象。”

    “嗯,達斯雷瑪,我確實還記得他。”

    大魔導師艾利桑德點了點頭,她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她說:

    “那是我最出色的學生之一...也是一位很有魅力,很有決斷的精靈貴族。”

    “是的,大魔導師,達斯雷瑪的故事很恢弘,我在高等精靈的圖書館裡完整看到了他的手札,在那手札中,還有關於您的回憶,當然,這個我們可以稍後再說。”

    莉莉絲.月郡對自己的好朋友和好閨蜜,首席奧術師塔莉薩眨了眨眼睛,然後用嚴肅的聲音,匯報了自己的工作。

    “太陽王凱爾薩斯是一位很有風度的年輕人,他用最高規格的宴會招待了我,在席間,我向他轉述了您的善意,凱爾薩斯陛下並沒有猶豫太久,他說他的人民也飽受魔癮的折磨,因此他很願意和您一起聯手破解關於魔癮的奧秘,但關於遷徙人民這件事,太陽王卻婉拒了我們的請求。”

    說到這裡,莉莉絲.月郡嘆了口氣,她對大魔導師和長老們說:

    “我其實能理解凱爾薩斯陛下的決定,因為高等精靈們面對的情況,其實和我們一樣,埃雷薩拉斯古城中的魔力供應高等精靈的人民已經很吃力了,我親眼看到,那座城市只在一天的三個時間段釋放魔力,來滿足高等精靈的魔癮需求,這說明他們手中也沒有足夠的魔力源。”

    月郡抬起頭,看著大魔導師,她說:

    “而且說真的,就算凱爾薩斯願意接納我們,我也不建議您帶著人民去菲拉斯,按照我們人民對於魔力的渴求,埃雷薩拉斯的魔力,根本無法滿足我們,甚至不如扎赫納爾廢墟裡的魔力來的更純粹,那座城市中的魔力...似乎帶著微弱邪能的味道,長期飲用,恐怕會導致不詳的結果。”

    “這樣嗎?”

    大魔導師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的表情,她搖了搖頭:

    “那還真是可惜啊,奎爾多雷精靈和我們夜之子是最相似的,從生存理唸到對於魔力的認知,他們都要比封閉與神權制的暗夜精靈更適合我們。”

    “我還是認為我們應該奪過那座城市!”

    魔劍士奧魯瑞爾固執的說:

    “就算那城市裡的魔力很稀薄,也足以減輕我們目前的壓力,我們可以將一部分人民轉移到那裡...”

    “不!奧魯瑞爾女士!”

    莉莉絲.月郡反駁著好戰者的說法,她嚴肅的說:

    “我不建議我們發動戰爭,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奎爾多雷精靈的軍隊,那是用鋼鐵和魔法武裝起來的軍隊,他們還有和我們一樣強大的構造體軍團,他們與我們一樣擅長魔法,還有完整的遊俠部隊,他們的人數比我們更多,他們還和人類的帝國有戰爭的盟約,如果真的開戰,我們幾乎沒有勝算。”

    “戰爭是最後的選擇!”

    大魔導師艾利桑德揮了揮手,她已經對奧魯瑞爾的躁動感覺到厭惡了,她示意莉莉絲退下,然後將目光放在了最後一名使者身上。

    出身自夜之子最高貴的阿瓦斯塔家族的阿瓦斯塔夫人上前一步,這位看上去雍容的貴族夫人的政治手腕極強,在過去數千年裡,她牢牢把持著家族的大權,而這一次,她也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外交使命。

    “尊貴的大魔導師,以及諸位長老們,相比我的兩位同行者,我在洛丹倫城和辛德拉精靈的磋商進行的還算比較順利。”

    “在被驅逐出埃雷薩拉斯之後,辛德拉精靈接受了名為“迪菲亞聯邦”的善意,他們舉族遷徙到了東部大陸,並且成為了聯邦的一分子,而就我看到的場景,我認為,如果我們非要選擇一個依附的未來的話,那麼聯邦將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阿瓦斯塔夫人嚴肅,而且很有條理的說:

    “首先,洛丹倫城內的魔力濃度極高,甚至要比上古之戰前的魔力更高,雖然也有邪能污染的問題,但依靠辛德拉精靈的淨化法陣,已經足以滿足我們人民的需求,最重要的是,他們擁有的魔力來自於變異的魔力節點,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像是個小號的暗夜井一樣。”

    “其次,聯邦的政體非常自由,只要夜之子宣誓加入聯邦,遵守聯邦憲法和各種法典,我們就能很快融入那個政體,得到我們需要的幫助,而洛丹倫城的聯邦大使也很歡迎夜之子派出使者與他們進行磋商。”

    “最後,關於魔癮的問題,辛德拉精靈也有了處理的方法,目前統帥辛德拉的13位領主都接受了薩萊茵的鮮血轉換,成為了兼顧永生與力量的新形態,相比邪能轉化,惡魔獵手,或者月亮井,也許薩萊茵才是真正適合夜之子的形態。”

    “而且就在我離開時,我聽聞,有一支特殊的精靈分支,自稱為朗多雷的虛空精靈,也出現在了聯邦境內,他們汲取虛空之力,來消弭魔癮的禍患,雖然聽上去很危險,但既然朗多雷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文明,就代表著,也許他們已經掌握了馴服虛空的手段。”

    “哦?這聽上去像是非常完美的選擇。”

    占星師艾塔烏斯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看著阿瓦斯塔夫人,他說:

    “但我深知,萬事萬物不可能完美無缺,所以,聯邦這邊,對於我們而言,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阿瓦斯塔夫人的臉色變化了一下,她嘆了口氣,對其他人說:

    “是的,和前兩位使者一樣,我的外交,也遇到了一個糟糕的問題,雖然我認為聯邦是夜之子最好的選擇,但若這個問題無法解決...那麼我們絕對不能前往那裡!”

    “聯邦對於我們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

    “那裡,是沒有貴族的,而且,他們不允許種族完全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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