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最後一個進士 作者：水刀伐木 (已完成)

第220章 戰鬥2

　　“衝衝沖，沖上去殺了他們。”

　　“踏踏踏”

　　一方神情振奮，喊殺聲仿佛能夠震天，另一方卻仿佛從地府湧出來的鬼魅般，除了那整齊邁步的塔塔聲之外，毫無聲響，就連臉上的神情也平淡鎮定，如此怪異的兩方人，卻就此戰鬥在一起。

　　“手榴彈準備，扔”

　　面對洶湧而來的大西軍士兵，處於隊伍最前面的營長路成功，一聲令下之後，後面那些拿著手榴彈的明軍士兵，將身上的手榴彈全部掏了出來，同時也將火摺子給點燃了，而後就著路成功的一聲令下，紛紛將手中的手榴彈狠狠的向著沖來的大西軍士兵扔去。

　　大西軍的戰鬥方式跟明軍是完全不一樣的，應該說，這個時候的陝西明軍的這種列陣戰鬥方式也是獨一份的，雖然在中國歷史上，確實出現了一些非常厲害的軍隊，無論是李世民的玄甲軍，還是嶽飛的岳家軍，甚至後來的戚家軍，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厲害，除了本身的戰力強大之外，靠著的都是為首將領的威望已經作戰能力。

　　而大明軍隊卻是按照後世方式所訓練出來的軍隊，他們之間根本的區別就是，指揮的物件不一樣，這裡的指揮不是軍隊的總指揮，而是實際戰場上面的現場指揮，經過後世軍事專家的研究，在古代那種冷兵器時代，甚至到了十九世紀時期，因為通訊的原因，從而無論是多麼優秀的將領，他們也最多指揮一萬人的軍隊，士兵如果一多，那麼不僅不會變的強大，反倒還會產生混亂。

　　並且。在戰場上真正具有指揮能力的並不是什麼一軍的統帥，或者高級將領，反倒是一般的營長，連長等人，因為他們是戰場最真實的接觸者，戰場上的任何變換。他們是最敏感的，也真是因此，後世在會大量訓練低級軍官，甚至對於低級軍官的要求非常嚴格。

　　也正是基於這個思路，石磊在創建陝西明軍之初，就將培養中下級軍官作為首要目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明軍的營長以下的軍官，都是經過系統培訓的。甚至許多就是從石磊所建立的講武堂裡面直接畢業出來的，這也是明軍戰鬥實力快速提高的原因。

　　而路成功就是這麼一個人，原本只是一個流民，後來跟著石磊大了幾仗後，因為機靈，聰明，就被推薦進入了講武堂，學習了一段時間後。迅速的榮升為了營長。

　　而大西軍卻是典型的傳統戰爭模式，雖然他們平時也訓練陣列。可流寇起家的張獻忠本身就不善於練兵，對於戰陣的認識恐怕還不如一些明軍，而這些大西軍士兵也都是從原本的流民裡面廝殺出來，在他們的認識中，戰鬥就是沖上去幹掉敵人就行了，根本就不敢你什麼陣勢不陣勢的。那種東西有用嗎，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砍掉幾個敵人的腦袋，換幾兩銀子省事。而這也是為什麼歷代揭竿而起的義軍，會在擁兵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情況下。有時候連一個做縣城都攻不下，還死傷慘重，甚至幾十萬大軍，被朝廷的幾千人給打得落荒而逃，潰不成軍的原因。

　　無論如何，大西軍的這種攻擊模式，卻給明軍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打擊模式，就看到，明軍的手榴彈扔過來之後，一震之下，就會有十多個，甚至幾十個大西軍士兵，當場倒地不起場景，不僅是因為手榴彈的威力大，更重要的是，大西軍的士兵聚集的確實太過於密集了。

　　“不好，快躲開，快躲開，都散開，都散開。”看到眼前那悲慘的一幕幕，李定國頓時心中跟到一陣懊悔，對於手榴彈這種東西，李定國在剛開始進攻漢中城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了，在他眼中，手榴彈這種東西，簡直就是一種神器，甚至比什麼紅衣大炮還要厲害的多，畢竟對於大西軍來說，動不動就幾千斤重的紅衣大炮，根本就是一種累贅的東西，雖然威力大，可負擔也太大。

　　而這種手榴彈雖然威力比紅衣大炮小一些，卻輕便小巧，無論什麼地形，什麼情況下，都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甚至李定國還想著，如果自己軍隊有著足夠的手榴彈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推翻大明朝廷了，又怎麼會輪到李自成的大順軍發揮作用呢？

　　“他奶奶的，我就不信老子今天幹不死你們，兄弟們，他們人少，我們人多，不要怕他們，只要我們攻上去了，他們就徹底不行了，想要升官發財的，跟我沖呀！”被手榴彈的威勢又一次給鎮壓下來後，大西軍中一些將領終於爆發了，對於他們來說，戰死不可怕，像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少於自己的敵人給壓著打，卻是他們根本就忍受不了的。

　　這個時候，大西軍兵力的優勢終於發揮出來了，別說古代冷兵器事情了，即使在現代這種高科技時代，如果兩軍交戰的話，人數多的一方總是佔便宜的，當然了，這是在武器裝備差不多的情況下，如果向美國攻打阿富汗一樣，部隊還沒有到，阿富汗已經被導彈給炸翻了天的情況，人再多也只是一個死亡數字而已。

　　明軍的手榴彈雖然厲害，可手榴彈畢竟不是原子彈，在加上明軍人數實在太少，所以，在一些不怕死的大西軍將領帶領下，大西軍終於沖到了他們的面前。

　　雖然沖到了明軍面前，可面對以盾牌守護，長槍突刺的明軍陣型，大西軍士兵有些為難了，雖然為難，可什麼時候都不會缺少了不怕死的人，就看到一些士兵拿著刀槍，像是根本看不到那仿佛刺蝟一樣的明軍陣型，就那麼奮勇著沖了上去，當然了，下場如何，顯而易見，可一個如此，兩個如此，當沖上去的大西軍士兵越來越多的時候，即使明軍戰力在強大，也維持不住了，就看到在一個大西軍拿著大刀，跟著前面的士兵，又一次的狠狠撞擊到明軍那漆黑的盾牌上面的時候，就聽到“哢嚓”一聲，那早就已經被刀砍槍刺打得滿是痕跡的盾牌終於堅持不住的斷裂了。

　　看到這種情況，大西軍士兵頓時就是一陣歡呼，後面跟著的大西軍士兵，眼睛通紅的順著這個縫隙，蜂擁而入，看到這種情況，早就有所準備的路成功大喊一聲“散開”。

　　隨即就看到原本像是一個戰爭堡壘一樣的陣型，瞬間分解了開來，每六個人為一組，以盾牌手為前導，後面跟著四個長槍兵進行攻擊，最後一個原本拿著手榴彈的士兵，手中卻拿著一柄鋼刀，如此精妙的六人組合，像是一個個鐮刀一樣，飛快的收割著周圍敵人的性命。

　　當然了，大西軍的士兵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們雖然不如明軍的配合這麼優秀，可多年戰場上面生死關頭磨練出來的經驗，讓他們很快就適應了明軍的這種打法，甚至許多老兵還總結出了經驗，從明軍真心地各個弱點闖入其中，飛快的破解了明軍的真正小隊，而失去了陣型的明軍，面對眾多的敵人，除了身死之外，別無他路。

　　說起來麻煩，可戰場上卻是非常快速的，從大西軍進攻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路成功營兩千士兵，就戰死了大半，而大西軍雖然在一開始損失慘重之外，卻還最少保留著一萬五六的兵力。

　　“楊老弟，是不是該派人支援他們了，如果在這樣打下去的話，恐怕路成功這個營就要徹底完蛋了，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不太好向將軍交代了。”看到下面的激烈戰況，特別是明軍死傷慘重的情況下，旅長韓大成有些忍不住的說道，雖然他先前已經說了不在插手指揮的事情，可這些畢竟是他手下的士兵，就這麼看到手下的士兵如此死去，他又怎麼能夠不著急呢？

　　聽到韓大成的話，楊國光半天沒有開口，此時他心中也是萬分糾結的，要知道他手下這次也僅僅一萬的兵力，也就是五個營，可這次出來他僅僅帶了四個營，還有一個營被他給留在了漢中城中，畢竟這次他出來偷襲大西軍，雖然準備充分，可戰場上的情況非常複雜，在沒有徹底打敗敵人之前，任何情況都能夠發生，所以，他不得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而原本他以為經過一開始的偷襲之後，即使不會崩潰，可士氣肯定會受影響的，卻沒有想到，大西軍居然一反常態的變得更加兇猛，這可能就是最大的變故了吧，後來，路成功營，也是被他寄希望最大的，他以為有了路成功營的阻擋，大西軍即使能夠在戰鬥，也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了，卻沒有想到，這麼快路成功營就被徹底打散了，這倒不是明軍不強悍，而是大西軍並沒有想像中的弱小而已。

　　此時，看到大西軍剩下的能夠戰鬥的人員還有一萬多人，楊國光也不敢確認如果真的這麼快就將剩下的三個營也投入戰鬥，那麼一旦出了什麼意外，明軍可就再也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那樣的話，不僅漢中城，甚至整個陝西就會面臨大西軍的攻擊，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陝西可就徹底危險了。

第221章 戰鬥3

　　“義父，三弟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得手，是不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了。”漢中城南門外，站在不遠處，看著手下的兵士，一群群的向著漢中城攻去，可卻一次次的鎩羽而歸，通向漢中城跟他旁邊的兩座山峰要地上面的道路上，已經佈滿了各種死狀的大西軍屍體，可為了達到目的，張獻忠卻一臉平靜的一次次下達攻擊的命令，對於張獻忠來說，這種情況早就已經看得麻木了，只要能夠達到他攻下漢中城的目的，別說這樣的情況了，就是當年為了攻下城池，死傷十多萬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做過。

　　聽到劉文秀的話，張獻忠眼神也禁不住呆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不可能的，定國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知道的，歷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人，更不用說這次特殊的情況了，恐怕他是想要選擇一個真正的好機會，從而一舉拿下漢中城，我們還是在等等吧。”

　　張獻忠雖然性格粗魯，可為人處世還是有一定手段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種成就了，可惜天生出身的問題，導致了他在一些問題上面的局限性，也才有了他後來的悲劇。

　　就在張獻忠這裡費盡力氣的想要給李定國創造機會的時候，李定國這裡卻產生了巨變。

　　經過楊國光的思考後，他最後還是決定出兵救援路成功營，首先是路成功已經徹底被打散了，即使在堅持下去也並不能夠給予大西軍多大的打擊，更加重要的是，如果他堅持不救的話，那麼以後他在軍中的生涯可能就會就此斷絕了。要知道，因為軍隊本身就是一個社會，在這裡袍澤那是比親人還要親的人，如果他眼睜睜的看著路成功營就此覆滅，即使是有原因的，也不會得到眾人的諒解。

　　看著眼前被自己優勢兵力給圍著打的殘餘明軍。李定國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猛地聽到一陣尖銳的銅哨聲響起，這是明軍為了能夠在混亂的戰場上傳遞消息的特殊手段。

　　隨著銅哨聲的響起，李定國跟所有的大西軍將士們，就看到三個跟剛才一樣的方隊，從山峰上面緩緩的沖下來，那無形的壓力，讓原本心中剛剛得意起來的大西軍士兵心中又陷入了恐懼中。

　　“王爺，王爺。他們怎麼還有這麼多的人，明軍現在不是都應該被陛下給吸引在南門的嗎，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麼多的明軍。”看到又出現的三個明軍陣營，胡三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可惜，此刻的李定國已經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話了，李定國心中充滿了落寞的神情，他此時終於可以確定，明軍肯定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要不然的話，不可能會這麼巧妙的在這裡設伏。還埋伏了如此多的人，雖然跟大西軍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可加上明軍剛才的突襲，已經明軍那強悍的戰鬥力，阻攔自己兩萬大軍還是不成問題的。

　　讓李定國更加恐懼的是。明軍是只有眼前的這點兵力，還是已經早就做好了計畫，等著自己鑽進圈套裡面，然後甕中捉鼈，將自己跟這兩萬士兵全部給拿下。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今天不僅他李定國會身死在這裡，這兩萬大軍也沒有倖免的餘地，更加重要的是，處於南門的義父卻毫不知情，還在奮力的攻打這漢中城，面對早有預謀的明軍，如果義父損失過大的話，恐怕整個大西軍就徹底完蛋了。

　　想了半天之後，李定國重要下定了決心，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義父遭到損失，可怎麼才能夠讓義父不遭受損失，唯有一條路，那就是按照原計劃拿下漢中城，因為現在張獻忠已經開始攻打漢中城了，即使他們現在派人通過小路回到南門，那也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唯有孤注一擲的完成跟義父的約定，他們跟整個大西軍才有一線的生機。

　　想到這裡，李定國放下心中一切擔心，握緊手中的鋼刀，對著一邊的胡三說道：“胡三，我們恐怕中了明軍的奸計了，可事到如今，我們也已經沒有退路了，明軍既然已經有了準備，我們即使想要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否則的話，陛下跟十萬大西軍的兄弟就徹底危險了，因此，我們也只能拼到底了，幸好，明軍的兵力不足，除了正在抵抗陛下攻擊的兵力之外，眼前這些已經是他們能夠拿出來的所有人了，所以我們只需要擊敗眼前的這些人，我們就能夠扭轉局勢，反敗為勝，怎麼樣，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幹。”

　　聽到李定國的話，胡三愣了一下，隨即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最後開口說道：“王爺，別的話我不太懂，可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只要幹死眼前這些明軍，我們就贏了。”

　　胡三的話一說完，李定國就笑著說道：“不錯，只要幹死眼前這些明軍，我們就贏了，到時候你，我都立下大功了。”

　　楊國光帶著六千全副武裝的明軍出現，像是一柄大錘重重的打在大西軍每個士兵的胸口上面一樣，將原本還在為戰勝明軍而沾沾自喜的大西軍士兵們給打擊的難受至極，甚至許多大西軍已經徹底的喪失了戰鬥的欲望。

　　可當李定國拿著長刀，帶頭向著明軍的陣營衝殺而去的時候，原本已經徹底喪失鬥志的大西軍士兵們卻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又一次的沸騰了起來，這是楊國光跟所有明軍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其實這也是非常正常的，要知道，在張獻忠的大西軍裡面，因為李定國為人謙遜，細緻，不僅能夠打仗，對待士兵也非常照顧，為人處事也公道，公平，因此，除了張獻忠，最有威望的就是李定國了，這也是為什麼在原來的歷史上，在張獻忠被滿清朝廷給殺了之後，孫可望，劉文秀，李定國跟艾能奇幾人因為分歧等原因，導致大西軍分裂之後，大部分大西軍將士都願意跟著李定國投奔永曆皇帝的原因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從而讓李定國在後來的抗清戰鬥中，雖然艱難，可這些士兵卻始終跟隨他的原因。

　　李定國的親身上陣，讓這場戰鬥頓時陷入了最慘烈的時刻，一個個大西軍士兵冒著手榴彈的轟鳴，頂著長矛的穿刺，衝擊著明軍的軍陣，面對這種慘烈的攻擊，明軍即使在強悍，很快也抵抗不住了，隨即一個個軍陣不得不分散開來。

　　大西軍雖然憑藉著一股血勇之氣，將明軍的三個軍陣給徹底打開了，可此時也已經是這些大西軍士兵的極限了，幾日來的艱苦行軍，加上要保持時刻的驚醒，再加上剛才又戰鬥了半天，即使他們還能夠堅持戰鬥，卻也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兇狠之氣了。

　　這種情況下，明軍的優勢終於發揮出來了，如果單論戰鬥能力跟意識的話，恐怕這些明軍跟這些大西軍士兵比起來還要差一些，可如果比起體力跟默契度的話，明軍確實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每天艱苦訓練，已經將所有的明軍都養成了一個下意識的反應，無論在做什麼的情況下，只要有命令，那麼他們都會下意識的做出相應的動作，而論起體力來說，那更是無法比擬，最起碼每天早上的十裡長跑，就不是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士兵能夠堅持下來的。

　　憑藉著相互間的默契，已經體力的充足，人數處於劣勢的明軍反倒越達越強，甚至到後來變成壓著大西軍打的情況，而那些大西軍雖然想要奮力抵抗，可在身體跟實力都有所差距的情況下，也只能無奈的慘死刀下了。

　　“啊，混帳東西。”

　　看著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而明軍卻越來越多，李定國忍不住的暴怒起來，要知道，這些士兵可都是跟著他多年的老兵了，更加重要的是，這些可都是大西軍的精銳，每每損失一個，對於大西軍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原本他們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可現在卻只能這麼憋屈的死在這裡，這讓他心中怎麼能夠平靜。

　　可李定國的憤怒卻無濟於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大西軍慘死在明軍的刀下。

　　“王爺，不行了，兄弟們堅持不住了，我留在這裡給你斷後，您快帶著兄弟們撤退吧，要不然的話，我們可就要全部戰死在這裡了。”眼前的情況不僅李定國看出了不對，就連胡三也看出來了，這麼長時間的戰鬥，胡三身上受了多處傷害，其中最厲害的是胸口上，哪裡不知道被誰砍了一刀，從鎖骨到肚子上面一尺多長，差點就給他來一個開膛破肚了。

　　“走，我又有什麼臉面回去，這麼多兄弟就這麼折損在這裡了，我還耽誤了義父的大事，即使我回去了，也免不了一死，還不如留在這裡跟兄弟們死在一起為好，胡三，你帶著兄弟們回去吧，我就不走了。”聽到胡三的話，李定國苦笑著說道。

第222章 陝西的底牌

　　陝西，西安城中大都督府的大廳中，十多個人正端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臉上都是泛著喜悅的神情，如果有人進來的話，就會發現，這裡坐著的人，可是整個陝西權利最大的了，此時如果在這裡扔一個手榴彈的話，恐怕就能夠兵不血刃的攻下陝西了。

　　石磊，手中捏著厚厚的一遝信紙，臉上卻跟別人不同的泛著有些怪異的神情，“沒想到，居然就這麼將李定國給俘虜了，雖然身受重傷，可既然沒有當場死亡，還是能夠救活的，幸好他沒死，要不然的話，我恐怕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了。”對於石磊來說，心中是非常敬佩能夠堅持十多年，直到身死都還在抵抗滿清異族入侵的李定國的，所以，在知道李定國兵敗被俘，並且身受重傷之後，立即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往漢中，下令不惜一切代價的要保住李定國的性命，不僅是為了滿足心中的好奇，也是對於英雄的一種崇敬。

　　“大人，這次漢中之戰，一波三折，幾次都是險象環生，可最後我大軍還是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不僅殲滅了前來偷襲的兩萬大西軍精銳，甚至袁宗第將軍還利用這個機會，一舉吃掉了大西軍近半的冰冷，如此一來，前來攻打漢中的十萬大西軍，現在能夠安然回去的恐怕不足一半之數了，損失了這麼多的精銳，也夠張獻忠老賊頭疼的，恐怕他回去之後，能不能繼續佔據四川也是一個未知之數呀！”說話的是離石磊最近的賈漢卿，自從石磊進入西安後，賈漢卿就非常明智的不在插手軍中的事務，而是一心一意的開始做起了文官。

　　聽到賈漢卿的話，石磊苦笑的搖搖頭說道：“哎。還是缺乏經驗，這次能夠勝利實在是過於僥倖，大戰期間，居然被敵人的大軍，摸到自己的背後，都不知道。還是被一個放羊娃給發現的，而後的一仗更是兇險，楊國光一萬人，跟敵方的兩萬人對抗，還是在提前偷襲的情況下，居然損失了將近三千人，一個半營就這麼沒有了，想想真是感動後怕呀。”

　　“哈哈哈，大人實在是太過於苛責了。要知道，從大人兵出榆林到現在，也不過僅僅半年多的時間，而對方是什麼人，不過分的說，張獻忠的這十萬大軍可是整個大西軍裡面最精銳的，而他的這個義子李定國統領的那更是精銳中的精銳，楊國光營長能夠憑藉半數不僅打敗了敵人。還俘虜了李定國，可以說。天下雄軍也不過如此呀，如果在給他們一段時間的話，恐怕天下第一也是早晚的事情。”說話的人是李岩，李岩的名頭隨著大順軍的崛起也響徹宇內，所以在石磊公佈了他的身份後，原本陝西團體裡面的人不僅沒有排斥他。反倒高興異常，這也跟石磊平時的為人處世有很大的關係。

　　對於李岩的話，石磊只是笑笑，其實他也知道，是他的要求太過於嚴格了。從他到榆林，而後兵出榆林佔領陝西，也就僅僅一年的時間，而大部分士兵更是招募不久的新兵，能夠打出這種戰況已經非常不錯了，可惜，隨著滿清的越來越強勢，石磊的危機感也越來越大，特別是在滿清擊敗南下的攔路虎大順軍之後，雖然暫時停住了腳步，並沒有直接南下，可石磊的心卻始終是懸著的，不為別的，對於江南的情況他是在瞭解不過了。

　　雖然這一世，他憑藉著先知先覺，從而將除了崇禎皇帝的大部分皇族都救了出來，還輔佐朱慈烺登基為帝，可他並不認為這樣就真的能夠讓天下所有人都還聚攏在大明的這杆千瘡百孔的大旗下面，別的不說，像是錢謙益這種，滿清大軍還沒有來，就急著去剃頭請降的漢奸，在江南可謂多不勝數，就連四大軍閥裡面的兩人，也都是看到滿清大旗就繳械投降，別說抵抗了，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如果滿清大軍真的南下的話，恐怕無數個為了自己跟家族的利益不受損失的地主豪強會馬上倒戈相向，投靠到滿清的麾下，成為抗擊明軍的最好打手。

　　這種情況下，石磊又怎麼能夠真正的安心發展呢，唯一讓他感到好一點的是，滿清內部也不是一團和氣的，這次他之所以放走多鐸，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讓多爾袞得罪更多的人，多鐸身為多爾袞的弟弟，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而多鐸損失了兩萬滿清士兵，也是事實，如此一來，多爾袞如果想要保下多鐸，就一定會得罪一些人，這樣的話，多爾袞的顧忌也就會多一些。

　　而這就是石磊要等的契機，石磊知道，整個滿清真正能夠維持局面的只有多爾袞一個人，只要多爾袞有了忌憚，他就不敢大肆的出兵南下，那樣的話，只要僵持一段時間，陝西就會更加壯大，而石磊面對滿清的信心也就會更加的充足。

　　“好了，無論如何現在漢中的戰事已經結束了，過程雖然有些艱難，可結果卻是好的，這次張獻忠大肆潰敗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恢復不過來了，所以，現在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吧，要知道，居安思危，我們總不能一直躲在家裡被動的挨打，要打出去才是我們的目的。”雖然心中擔心，可石磊卻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調整心情，開口說道。

　　“大人，我們要打出去，可這現實嗎，我們有那麼多的兵力嗎？要不還是在等等，等過一段時間，在招募些士兵後，在提出兵的事情。”聽到石磊的話，對於陝西兵力不太瞭解的李岩開口說道。倒並不是李岩過於膽小，李岩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他之所以如此說，也是害怕石磊受到這件事的刺激，而有些不自量力，急於顯示自己，而不顧現實的情況，從而讓陝西這大好局面毀於一旦，那可不是李岩願意看到的。

　　李岩的問話也問出了其他一些人的心裡話，就像賈漢卿一樣，自從不在插手軍事後，他也不知道現在陝西明軍的具體情況，因為無論是任何時代，各方勢力的兵力都是自己的最大秘密，除了有限的幾人之外，根本就不會被外人知道的，否則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聽到李岩的問話，石磊並沒有說，而是對一邊的童臣輔看了一眼，隨即就聽到童臣輔開口說道：“諸位大人可能不知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招募，整合之後，我陝西總共有兵力十八萬六千多人，其中騎兵三萬六千人，步兵十五萬人除了地方駐守部隊，還有漢中駐守五萬大軍之外，能夠動用的還有八萬多人。”

　　作為石磊的軍事幕僚，這些關於軍事的事情，童臣輔是最瞭解的，所以，石磊一使眼色，他張嘴就能夠說個詳細。

　　聽完童臣輔的話，除了瞭解內情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吃驚了起來，幾個人甚至還驚呼出聲，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潼關大戰，還是漢中大戰，陝西都是被攻擊的一方，雖然最後都是以陝西一方取得了勝利，可在大家的心目中，還是認為陝西的實力還是比較微弱的，畢竟石磊崛起也僅僅一年的時間，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看起來有些虛弱的陝西，居然會有近二十萬的兵力。

　　兵力雖然不多，跟當初大順軍和別的軍隊動不動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比起來不算什麼，可這些人卻不會真的這樣認為，要知道，從這次楊國光用一萬人就能夠打敗兩萬大西軍的精銳，就能夠看出來，明軍的強悍，而這二十萬人中間，還有三萬騎兵，這些騎兵可不是跟原先的那些明軍一樣，僅僅會騎馬而已，而是真正的能夠在馬上彎弓搭箭，揮刀砍人的蒙古人，別的不說，有了陝西的支持，這些蒙古騎兵即使真的跟滿清八旗打起來，也相差不大。

　　一瞬間，所有人臉上頓時泛起了驚喜的神情，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陝西居然還有如此雄厚的實力，而外人卻毫不知情，甚至還認為陝西是個軟柿子，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石磊居然有這種手段，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面，發展出如此實力，想到自己能夠處於這個團體中，許多人禁不住的醉了。

　　看到眾人的神情，石磊心中暗暗點頭，他今天之所以將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來，為的就是給這些心腹們吃一個定心丸，自從潼關大戰跟這次的漢中大戰之後，雖然自己都獲得了勝利，可還是有一些人感到了擔心，雖然這些在做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可石磊卻不敢保證他們在害怕之下，還會對自己一如既往的支援，所以，為了提高他們的信心，石磊主動透露出了自己的底牌，果然，知道自己的實力之後，在做的眾人都變得幸福起來，即使是一些穩重的人，也漏出了幾許笑意。

第223章 下一步

　　“大人，不知道大人是如何打算的，如果大人想要北伐滿清的話，那麼只有兵出山西，然後攻入北直隸地區，隨即直達京畿地區，可惜這條路對我們現在來說，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雖然滿清韃子剛剛在潼關城下損失了兩萬大軍，可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削弱，甚至因為佔據了直隸，山東等地方，還收編了許多明軍跟原大順軍的軍隊，實力增大了許多，如果我們現在就跟滿清對上的話，恐怕最終我們將會以失敗告終。

　　如果取消了這條路的話，那麼就只有兩條路了，其中一條就是出兵入川，要知道，得隴望蜀，歷史上只要是佔據關中之地的，往往都會窺伺蜀地，不僅是因為行軍方便，四川的富足跟人口，會在一個勢力在發展中最需要的東西，只是有些可惜呀！”當石磊將陝西的兵力透露出來之後，在做的眾人頓時都興奮了起來，而李岩也一改剛才的謹慎，開口談起了下一步的計畫。

　　“可惜什麼，莫非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說話的是方駿馳，作為陝西明軍資格最老的老人，他是最關心這出陝的第一仗的。

　　“可惜的是，現在卻不是今日四川的最好時候，我們雖然剛剛打敗了張獻忠跟大西軍，可他們畢竟還有幾十萬的軍隊駐紮於四川，憑藉我們的兵力，如果貿然今日四川的話，就會跟張獻忠形成長時間的對峙，而那根本就不是我們現在能夠承受的，要知道，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塊能夠給我們陝西帶來最大利益的地方，唯有那樣，我們才能夠真正的得到好處。”李岩說道。

　　李岩的一番分析。在場的人全部都聽懂了，石磊聽完後，也禁不住一陣點頭，心中暗暗誇讚，不愧是能夠輔佐大順軍迅速崛起的人才，如果不是李自成過於心胸狹隘。恐怕現在他還坐在北京城的金鑾殿上面，而大順軍也已經徹底的掌控了北方，怎麼會輪到滿清韃子在華夏大地上恣意縱橫呢？

　　“如此說了，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心中誇讚之後，石磊開口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目前來看，如果我們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那麼就只有哪一條路可走，也就是動下河南。河南之地歷代以來就是人口大省，在加上中原腹地，人才輩出，雖然這些年災禍不斷，爭戰不休，可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如果我們佔領了河南的話，我們就能夠得到足夠的人力。無論是徵兵入伍還是屯田做工，我們再也不用為人力而發愁了。更何況，河南乃是中原心腹，四戰之地，只要控制了河南，我們就能夠兵出四方，無論的北上攻打滿清。還是南下佔據江南財富之地，都是非常便利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出兵河南的話，在下有十分的把握。能夠快速的拿下河南，而這也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李岩接著石磊的話說道。

　　“好好好，不錯，李兄說的實在是太好了，簡直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有了李兄的幫助，那麼這一次河南之戰，註定是馬到成功了。”聽完李岩的話，石磊禁不住鼓起掌來，李岩的話不僅將他的想法徹底的說了出來，還將一些他沒有辦法說出口的也說了出來。

　　要知道，石磊如果兵出河南的話，滿清肯定是不會坐視不管的，河南的重要性，不僅石磊能夠看到，滿清同意也能夠看到，現在之所以沒有徹底佔據河南，就是生怕被別的勢力群起而攻之，可如果石磊要出兵河南的話，那麼滿清就沒有辦法在躲避了，畢竟河南的重要性在擺在那裡的，因此，石磊就只能夠用最快的速度佔領河南，否則的話，如果等到滿清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將會有一場慘烈的大戰，而那根本就不是現在的陝西能夠承擔的起的。

　　而李岩的出現卻讓石磊看到了快速拿下河南的契機，這也是為什麼石磊會一改先前那埋頭苦幹，努力發展的目標，而主動向外出兵的原因了。

　　“多謝大人的誇獎，如此看來，大人是確定要走這條路了。”聽到石磊的掌聲，李岩開口道謝。

　　“李兄不必客氣，今天之所以確定出兵，也正是因為有李兄的原因，想當年李兄在河南一呼百應，讓原本頹敗的大順軍一夜間重新崛起，可是讓無數人羡慕不已，不知道，這次李兄如果要拿下河南的話，需要多少人馬。”石磊說道。

　　聽到石磊的話，李岩心中一片火熱，要知道，剛才他之所以如此賣力的解說，不僅是想要在眾人面前現在自己的能力，好讓他們知道，我李岩不是無能之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得到石磊的認可，從而得到領兵出征的機會，自從李自成打敗孫傳庭之後，就開始對李岩起了忌憚之心，從哪個時候起李岩就再也沒有獨自領過軍隊，作為一個鐵血男兒，又有誰能夠忘記那激情燃燒的歲月的呢？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石磊居然沒有過多的考驗，就這麼直接詢問他需要多少兵馬，瞬間，一片感覺之情在李岩的心中油然而生，眼眶也瞬間變得有些濕潤。

　　“三萬即可。”李岩激動過後，開口說道。

　　“什麼，三萬人，這，這怎麼可能，不會是吹牛的吧！”李岩的話一說出口，在做的眾人頓時就大吃一驚，不說別人，就連石磊也吃驚不已，要知道，石磊原本的打算是將所以的軍隊全部派出去的，就這他還害怕不夠，可沒想到，李岩居然只要三萬人，這簡直有些開玩笑的意思。

　　看到眾人吃驚的神情，李岩卻笑著說道：“大人，是否覺得李岩的話過於自信了。”

　　聽到李岩的話，石磊跟眾人點了點頭。

　　“哈哈哈，大人，諸位大人，說實話，如果不是李岩心中有數，恐怕也會以為這是在開玩笑，可這確實是實情，想要那些河南，三萬人足以，反倒如果多餘三萬人的話，恐怕還會事倍功半，最後反倒難以成事。”說道這裡李岩停了一下，看到眾人認真聽著的神情，接著說道

　　“在下之所以只要三萬人敢說能夠拿下河南，原因有三，其一，人少的話，便於行動，也不會引起過大的動靜，如此一來能夠為我們爭取有利的時間，延緩滿清發現的時間，其二，河南現在看起來不屬於任何勢力，可其實現在大部分還是被大順軍的部隊給控制著，而對於這些人，在下自信還是能夠將他們勸服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下雖然不要兵力，可卻要一樣東西，那就是糧食，越多的糧食，河南越容易拿下。”

　　李岩的話說完之後，大廳中頓時一片寂靜，對於李岩所說的話的真實性，眾人有的相信，可有的還是抱著懷疑的神情，可對於李岩的話，石磊卻是非常相信的，要知道，歷史上，李岩就在李自成兵敗北京城後，對他說過，讓他會河南重新招募兵士，從而捲土重來跟滿清韃子繼續戰鬥，由此就能夠看出來，李岩在河南的威望，可惜，因為牛金星的嫉妒，從而導致李自成殺了李岩，也使得大順軍失去了最後一絲一統天下的機會。

　　“好，三萬人就三萬人，所以軍隊裡面，任你挑選。”石磊說道。

　　石磊的話一說完，就看到李岩笑著開口道：“大人，既然如此說，那麼屬下就不客氣了，聽說大人操辦的講武堂裡面都是軍中精銳，不僅能文能武領兵打仗也全是能手，因此，屬下想要四百人，還望大人能夠成全。”

　　聽到李岩的話，石磊心中就是一哆嗦，要知道，自從石磊決定開辦這個講武堂以來，就從軍中抽調各種精英，進入其中，當然了，這個講武堂肯定不能夠跟後世的軍校比，在加上現在石磊手中確實缺人，因此，石磊將講武堂分為兩個，一個就是臨時班，一個是長久班，臨時班都是一些能力出眾，卻又已經身居高位的，石磊對他們進行了三個月到六個月的培訓，像是楊國光跟路成功這些人就是這樣的人，而長久班，卻是真正的按照後世的軍校來訓練的，不僅講解各種戰法還講解一些基本的領兵常識，雖然時間不長，可該學的也都已經學完了，石磊正準備讓他們到各個部隊進行實習的，沒想到現在李岩突然開口討要他們。

　　石磊想了想之後，就說道：“好，李兄既然張嘴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李兄應該知道，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種子，培養出來可是萬分的不義，還請李兄好好的教導他們，讓他們快速成長。”

　　“大人儘管放心，屬下即使自己有事，也不會讓他們出事的，屬下希望這次河南之行，這些種子能夠真正發揮出種子的威力，讓我們陝西明軍更加的壯大。”李岩說道。

第224章 濟南之危

　　大明弘光元年，七月中旬，有兩個消息是這段時間所有人議論最多的。

　　其一就是漢中大戰中間，曾經風光無限，縱橫大明數個省府，實力強大的大西軍張獻忠兵敗漢中城下，不僅損失義子李定國，同時還折損了數萬大西軍的精銳，不得不黯然重回四川，陝西明軍又一次的成為了眾人的關注目標。

　　其二就是原本被人認為一蹶不振，從此就要退出爭霸舞臺的大順軍，卻在重新回歸的闖王李自成的帶領下，出兵十多萬，從安陽小縣出發，一路攻州克府，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面，居然再一次的兵臨濟南城下。

　　“陛下，嗯，闖王，現在我們已經將濟南府徹底的團團包圍了，為什麼還不攻擊，要知道，兄弟們早就已經等不及殺進去殺了牛金星那個狗東西，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站在濟南城下，看著那高大的城牆，田見秀咬牙其次的對旁邊騎在馬上的李自成說道。

　　聽到田見秀的話，李自成並沒有回答，而是一邊的宋獻策開口說道：“田將軍，闖王並不是不想攻擊，而是現在卻不是我們攻擊的好時候，要知道，這濟南城高大堅固，在加上城內還有三萬多的守軍，雖然多是明軍投降過去的，可跟以前的戰鬥力卻已經是大大的不一樣了，如果是以前的話，碰到這種堅城，我們還能夠憑藉人數的優勢，緩緩的進行消磨，可現在，我們滿打滿算也就是十多萬人，除了這段時間受傷的兄弟們之外，也就只剩十萬人而已。這種情況下，如果在進行攻城的話，即使攻下了濟南城，我們大順軍也徹底完了。”

　　“可，可，可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牛金星那個狗賊。處在眼前，我們卻無能為力，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還來這裡做什麼。”宋獻策的話一說完，田見秀就憤憤的說道。

　　“見秀放心吧，我李自成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兄弟白白死去的，我一定會親手將牛金星那個狗賊給扒皮抽筋，千刀萬剮，給死去的兄弟們祭奠的。”聽到田見秀的抱怨。李自成臉色兵力的說道。

　　就在城下大順軍人喊馬嘶的坐著攻城的準備的時候，濟南城頭上，牛金星卻早就已經像是傻了一般，看著這一切，如果不是還能夠看到他在不斷的哆嗦著，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一個雕像而已。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怎麼還有能力前來這裡。他們不都已經被滿清人給徹底打散了嗎，為什麼會這樣。還有李自成不是前去潼關撿便宜了嗎，為什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一邊哆嗦著，牛金星嘴裡一邊低估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無怪他會如此恐懼，大多做了虧心事的人。看到事主的出現都會如此，特別是在大順軍中的時候，李自成對他可算是仁至義盡了，可他在眼看大順軍沒有前途之後，就毫不留情的拋棄了他們。如果僅僅如此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正是因為他的情報，從而導致大順軍幾十萬大軍，徹底潰敗，其中死傷無數，如此慘況，他又怎麼能夠無動於衷。

　　說來牛金星也確實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因為一時頭腦發昏，做出出賣兄弟，投降滿清的事情後，不僅兒子跟他分道揚鑣，就此離開，就連他企圖效力的新主子，滿清朝廷也當他是一個臭雞蛋一樣，用過之後，就徹底丟在一邊了。

　　兩邊不討好的牛金星無奈之下，只得黯然回歸，按理像是牛金星這樣的人，應該是前往北京城的，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得滿清朝廷的待見，所以他也根本就沒有前往北京，而他的老家河南那更是不能去了，畢竟河南還有許多地方還處於大順軍和明軍的控制之下，他如果敢回去的話，那就是自投羅網，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選來選去，他選擇了山東這個相對來說比較平靜，而濟南作為山東的首府，正是他的首先，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才過了沒有多久，原本他認為從此就要黯然落寞，徹底消失的大順軍，居然又強勢的崛起，不僅崛起了，還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看眼前這架勢，肯定是前來找他報仇的，想到城破之後的悲慘下場，他又怎能不害怕。

　　“牛大人，卑職勸您還是早點回府的好，看城下這股反賊的動靜，恐怕等一會就要攻城了，如果到時候傷到大人的話，可就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擔待得起的。”正當牛金星在想著日後自己的下場的時候，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出現在他身後，開口說道，雖然話裡的意思是對於牛金星的關起，可那說話的語氣卻是完全不用的，其中即夾雜了奚落跟嘲笑，又帶著絲絲的不滿。

　　這個人是路超，原本那是濟南府總兵，屬於那種世襲的營生，打仗不行，可做官卻還是非常有一手的，滿清兵臨城下之時，跟當時的山東巡撫商量後，連抵抗也沒有直接開城投降，從而被滿清朝廷任命為山東總兵，一下子生了三級。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官剛剛升上了，還沒有享受到升官的樂趣，李自成大軍就兵臨城下了，他又怎麼不感到憤怒，當然了，他是不可能對李自成發脾氣的，而對於牛金星他就沒有什麼忌憚了，牛金星的事情，對於一般百姓來說可能還有一些疑問，可對於路超這種級別的官員來說，根本就沒有秘密，所以他對於牛金星出賣大順軍的事情非常清楚，也知道，這次大順軍之所以兵臨濟南城下，為的就是找牛金星報仇，你說，他會對一個給自己帶來禍患的人有好臉色嗎？

　　“路，路大人，您說這城能夠守得住嗎？”聽路超的話，牛金星有些結巴，臉上漏出希冀神情的問道。

　　看著牛金星臉上那可憐的神情，路超心中也漏出了一股不屑的神情，暗暗想到：你現在害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當時做叛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他奶奶的，你說你死了那是該死，可卻連累我跟著倒楣，如果不是看在那些韃子的份上，老子早就一刀砍了你，將你的人頭給送出去了。

　　心中如此想著，路超臉上也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說道：“我有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聽說牛大人當年在大順軍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對於他們應該非常瞭解吧，怎麼又來問我呢？”說完之後，路超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臉懊悔神情的牛金星站在城頭。

　　徐州，自古以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也算是東部最重要的地方了，不僅連接著南北運河，也連接著幾個省的交通要道。

　　而現在，徐州府卻是滿清的最前沿地區，這裡不僅駐紮了阿濟格率領的五萬滿漢蒙八旗士兵，還有三十多萬的漢軍，可謂實力強大，可原本安靜平和的徐州發，這些天卻萬分的慌忙。

　　城中一座高大的官衙中，正有兩人在哪裡仔細的交談著。

　　“吳賢侄，山東的事情你都應該知道了吧，沒想到李自成這個叛賊，居然如此頑強，屢屢覆滅，卻又屢屢崛起，原本以為這次已經將他們給徹底打壓下去了，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又一次趁勢而起，不僅如此，還一路挺近，現在已經將濟南府給重重包圍了，攝政王已經從北京傳下嚴令，命令我們儘快解決這件事，前往不能給予李自成崛起的機會，否則的話，恐怕升起別的變故呀！”坐在上首的人，正是現在統帥三十多萬漢軍的總督，洪承疇，而他對面的人，正是吳三桂。

　　聽到洪承疇的話，吳三桂臉上不禁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反倒帶著笑容的一邊慢悠悠的喝著茶，一邊說道：“叔父，滿清八旗實力強大，按理來說這件事交給他們不就行了，要知道我們現在面對的可是江南數十萬軍隊，如果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掀起大戰，怎麼在這個時候又要我們前往濟南府對付李自成呢？”

　　“賢侄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說這種話呢，自從豫親王多鐸兵敗潼關，損失了兩萬滿清八旗的精銳之後，攝政王就再也不敢大肆妄動了，甚至連山西跟河南都不敢觸碰，生怕在出現什麼意外。

　　再說了，這不正是你我想要的嗎，他們越是小心，就會越需要我們，這樣我們也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否則的話，如果什麼事情他們都能夠解決的話，我們恐怕就徹底被棄之一邊了，所以，也正是因為這樣，我這次打算讓賢侄去走一趟，雖然據傳來的情報說，李自成有十多萬大軍，可倉促之下，這些大軍真正算是精銳的恐怕也不太多，其餘的也只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賢侄這次只要成功的解了濟南府的危機，剿滅李自成，本官敢肯定你一定會得到攝政王的看重，有了攝政王的器重，將來你還有什麼需要發愁的。”聽到吳三桂的話，洪承疇溫聲說道。

　　果然，洪承疇的話一說完，吳三桂就笑著領命而去。

第225章 決定

　　就在世人都被北邊的戰事所吸引的時候，江南的富庶之地，也在進行的一場看不見的天大陰謀。

　　“馬大人，不知道福王是如何想的，同不同意我們幾人的辦法，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們只能另找別人來做了。”在揚州城外，一群人正在商談著，如果此時有人前來的話，就會非常驚奇的發現，這既然正是江南地區，有數的大人物，為首著，正是現在南京吏部尚書馬士英，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阮大鋮，剩下還有四個人卻都是頂盔戴甲的穿著鎧甲，正是江北四鎮的四大軍閥，高傑，黃得功，劉澤清，劉良佐，他們今天之所以聚集在這裡，為的就是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高將軍，三位將軍，上次本官將四位將軍的話帶給福王之後，福王他老人家非常高興，一直在不斷的誇讚四位將軍，對於四位將軍所說的事情也非常感興趣，可福王還是擔心一點。”馬士英說道。

　　“擔心什麼，莫非是呂大器那個老匹夫嗎，這個你放心，到時候只要我們四人聯合起來，保證壓得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在說了，他如果不想因為自相殘殺而導致內部空虛，從而被滿清給趁機殺過來的話，他肯定不會跟我們動手的。”聽到馬士英的話，劉澤清開口說道。

　　“對於這點福王也是知道的，所以，呂大器根本就不放在我們眼裡，福王他唯一可擔心的就是，即使真的登基稱帝了，如果眾人不同意又怎麼辦，要知道，現在的江南知道。四位將軍跟呂大器主要控制著南直隸附近，可整個江南知道，還有湖廣的何騰蛟，雲南的沐王府，佔據了福建等地的鄭家，這些人要麼忠心於朝廷。要麼獨霸一方，像是鄭家還好辦，實在不行的話，給他們一個官爵也就算了，他們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畢竟他們的生意主要來源於海上，可那沐王府跟何騰蛟他們可是鐵杆的大臣，絕對不會反叛皇家的，再加上還有實力強大的左良玉虎視眈眈的杵在一邊。這些可都是一些隱患呀！”馬士英解釋道。

　　馬士英的話一說完，黃得功四人頓時也不說話了，一時間整個空地上一片寂靜，他們知道，馬士英的話說的非常對，自古以來，中國人做事就講究個名正言順，他們現在想要輔佐福王登基稱帝。那是非常困難的，如果在沒有弘光皇帝出現之前。那麼福王登基是名正言順的，即使有人不滿意，可也不會明著說出來，可現在，弘光皇帝已經西安登基了，雖然不在江南。可那也是崇禎皇帝的合法繼承人，而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貿然越過弘光皇帝，擁戴福王朱由菘登基的話，首先就無法對天下人交代。雖然朱由菘也是大明的王爺，可對於最講究傳承禮法的古代來說，這就是叛逆，這就是不忠，對於這種人，那是人人可以得而誅之的。

　　“難道我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就這麼算了，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石磊小兒一步步的掌控實權，從而排擠掉我們，最後落得一個看人顏色過日子的下場，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寧願身死也不願這樣，實在不行老子大不了投靠滿清去，最起碼也能跟吳三桂一個下場。”半天後，劉良佐開口說道。

　　“對，大不了我們反了，也比那種看人眼色的日子要強。”劉良佐的話一說完，劉澤清接著說道。

　　剩下的高傑跟黃得功雖然沒有說話，可那陰沉的臉上也十分的難看。

　　看到四人那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臉色，一邊的馬士英心中卻笑開了花，這是他有意為之的，他今天能夠來這裡跟著四人見面，就是已經同意了他們的計畫，可在這之前，他卻要做好準備，要知道，他雖然貴為南京吏部尚書，如果是太平年間的話，也算是位高權重了，可在戰亂時候，這就是個屁，有人尊敬你才是官，如果沒人尊敬一刀砍了你，也是你點背。

　　所以，在跟黃得功這四個手握兵權的人打交道之前，他總要給他們看看他的本事，要不然的話，將來他們豈不是不將他放在眼裡，那樣的話，他即使真的將福王送上了皇帝位，又有什麼用，而現在看到這個計畫成功了，他知道該收尾了。

　　“哎，四位將軍，其實這件事在下曾經也想過，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馬士英說道。

　　果然，馬士英的話一說，高傑等四人頓時都將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馬大人，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將來有了好處，也絕對不會少了你的那一份的。”說話的是劉良佐，坐裡面相比較來說，劉良佐還是有些頭腦的。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覆，馬士英笑著說道：“其實，這件事說難辦，那就是如何能夠讓福王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只要名義有了，即使是假的，也不算什麼，而怎麼才能夠讓福王登基變得名正言順呢，最大的障礙就是弘光皇帝，其實，我們只要派人宣傳弘光皇帝其實早就已經死在北京城了，而現在的弘光皇帝不過是石磊尋找的一個傀儡而已，這樣一來，總能糊弄一些人，只要有人相信，我們的機會就成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夠借著這股風氣，順利的輔佐福王登基稱帝。

　　只要福王一登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反正陝西離我們江南離著十萬八千里遠，即使石磊不滿意又有什麼辦法，只能瞪著眼乾著急而已，到時候，我們在憑藉這江南的財富，集聚勢力，然後趁機北伐，只要我們到時候順利的驅趕了滿清韃子，從而奪回北京城，恐怕天下人都會對我們拍手稱讚，誰還會記得曾經的事情，而到那個時候，即使石磊跟弘光皇帝在不滿意，可也對我們毫無辦法，只能乖乖的俯首就擒。”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我就說，論起動腦子，還是你們這些文官，這些鬼主意恐怕也只有你們這些人才能夠想出來，不錯，這個主意好，實在是太好了，就這麼辦，只要成功了，我們就能夠再也不用擔心將來了。”高傑頓時大聲叫好道。

　　不僅高傑，其他三人聽完了馬士英這個主意之後，也不得不點頭稱讚。

　　當馬士英的意見得到四人的一致贊同後，四人又商量好了別的一些事情，隨即就各種回去準備了。

　　他們做的事情雖然隱秘，可畢竟做這種大事也是需要人手的，不巧的是，這件事被埋伏在他們身邊的夜鶯人員給發現了，隨即這個消息就被迅速的傳往了陝西，可惜當石磊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除了一聲苦笑長歎之外，卻沒有任何辦法，畢竟江南的事情離他實在是過於遙遠了，而他的四周也到處都是豺狼虎豹，連出兵河南都是偷偷摸摸的生平被人知道，更不要說光明正大的干涉江南的事情了。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反正現在歷史已經有了大變化，我相信只要有我的存在，這天下一定不會淪入那群什麼都不懂的韃子手中的。”想了想之後，石磊值得用這個藉口安慰自己。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些天就將那些事情都放放，好好休息休息，你就是不聽，如果你就這樣有個好歹的話，為娘到沒什麼，大不了就此跟你去了而已，可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可怎麼辦呀！難道讓人家做一個望門寡嗎？”說話的是石磊的母親，之所以如此說，就是因為前段時間，因為過度勞累，的了一個重感冒，在這個時代叫做傷寒，要知道，這可不是後世，吃點藥，輸點液就好了，在這個時代，傷寒可是能夠要人命的。

　　也就是石磊這些年到處東奔西走，身體早就已經鍛煉的非常結實了，在床上躺了幾天，吃了幾天苦的掉渣的藥，才緩緩好轉了起來，如果還是他剛來時候的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樣子，恐怕早就一命歸西，又不知道穿越到哪裡去了。

　　也正是因此，他的一眾手下無論是賈漢卿還是方駿馳，在他生病期間都是萬分焦急，雖然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卻還是不讓他做任何事情，甚至為了讓他能夠安心休養，還說動了他的母親李翠兒，對他進行監督，在這種嚴防死守之下，石磊也不得不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別說，這幾天，這樣下來，他還真的有些胖了。

　　至於他的媳婦，不是別人正是長平公主朱薇媞，在他從潼關回來之後，周太后就下旨對他進行賜婚，當然了，婚期已經是到了明年端午了，想到那個讓自己在這個世上第一次牽掛的人，一年後就要成為跟自己攜手度過後半生的人之後，石磊的心中一下子充滿了莫名的幸福感。

　　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石磊非常詫異，別人娶公主的話，都是終生不得納妾的，可在周皇后的懿旨上面，卻還有一個人要跟朱薇媞一起下嫁給他，那就是土默特部落哈爾巴特族長的女兒哈斯額爾敦，說實話，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石磊是感到非常別捏的，可跟哈斯額爾敦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特別是照顧李翠兒方面，讓石磊感到相當慚愧，如果說石磊對她一點心思也沒有的話，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畢竟，任何男人都不會一個專一的動物，所以，既然這件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那麼石磊也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也只能“非常勉強”的接受了。

第226章 前面火山，後面地獄

　　“來人，給本王傳令城頭，只要他們開城投降，並且交出牛金星那個狗賊，本王保證立馬撤兵而回，絕對不會動濟南城一根草木，如果他們頑固不化，非要為了一個狗賊而抵抗我大順天軍的話，本王不介意血洗濟南城，何去何從，讓他們想好了再說。”站在城下，看著那早就已經破爛不堪的濟南城牆，李自成對身邊的侍衛開口下令道。

　　李自成的話通過侍衛傳遞到城內路超的耳中後，路超的心中頓時怦然心動起來，如果這番話在李自成剛剛圍困濟南城的時候，路超聽到後，恐怕也只是一笑而過，根本就不會將它當回事，可這些天以來，路超的心中卻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想法了，想到這幾天以來大順軍士兵攻城的那種慘烈的架勢，路超就感到一陣窒息。

　　現在的大順軍已經跟曾經的那擁兵百萬，氣吞山河，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大順軍不一樣了，現在的大順軍，雖然還有十多萬的軍隊，可精銳部隊卻根本就不多，更不用說像是火炮這種攻城利器，原本大順軍的這些東西，早就已經在彰德府大潰敗的時候，徹底落到滿清人手中了。

　　所以，現在的大順軍不得不重新回到那種完全憑藉著人命來攻打城池的情況了，當然了，攻城工具還是有一些的，那都是在先前的州縣裡面繳獲的，可對於十多萬大軍來時，卻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足，大順軍最多的就是就地砍伐樹木打造的雲梯。

　　就是憑藉著這簡陋的雲梯，大順軍一個個坦胸漏背，拿著兵器。悍不畏死的向著濟南城沖了過來，一個死了，另一個接著上來，兩個亡了，四個又快速的補上，路超就親眼在城頭看到許多攻入城頭的大順軍。身中多處傷害，可卻還是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撲向守城的清兵，面對這些悍不畏死的大順軍，許多根本就沒有見過這種慘烈戰況的清兵當時就嚇得癱軟在地，別說抵抗了，連戰都站不起來，這些天，要不是有駐守在城內的那一千滿清八旗軍的救援。恐怕大順軍早就已經攻入城中了。

　　可這些天下來，那一千幫助守城的滿清八旗軍也傷亡慘重，下了馬的滿清八旗軍，雖然戰力還是強悍，可面對不要命的大順軍來說，卻是毫無辦法，現在濟南城中一千人的滿清八旗軍，真正還能夠戰鬥的居然已經不到三百人了。這也是路超心中膽戰心驚的原因所在，雖然他手下的漢軍還有兩萬多人。可路超卻知道，如果真的戰鬥起來，那兩萬人的戰鬥力還不如兩萬頭豬，最起碼豬瘋狂起來，還知道咬人，而這些漢軍卻只知道逃跑。

　　就在路超艱難的抉擇著到底是將牛金星這個災星送出去。從而保全濟南城跟自己全家性命，還是不理會李自成的威脅，頑強抵抗，從而等待援軍的到來的時候，一邊的他的幕僚卻開口了。

　　幕僚叫江建斌。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秀才了，雖然只是一個秀才，可卻並不迂腐，為人處世非常機警，特別是對於官場上面的這些人情世故相當精通，這也是路超對他信任有加的原因。

　　“大人是否準備答應李賊的要求，將牛金星送出去，從而保全濟南全城百姓的安定。”雖然江老秀才早就已經看出來路超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最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可他身為路超的屬下，卻不能夠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反倒給了路超一個高大上的藉口，而這也是他能夠得到路超如此信任的原因所在。

　　聽到江建斌的話，路超頓時點頭說道：“不錯，先生說的極是，原本身為武將，路某的本職就是保境安民，為一方百姓的安定盡力，可現在你也看到了，賊軍勢大，路某孤木難支，如果真的能夠用一人之命，換取全城幾十萬百姓的活路，又有何不可呢？”

　　聽到路超的話，江老秀才心中暗暗的腹謗了一番之後，才一臉緊張的說道：“不可，不可，大人，萬萬不可這樣，如果大人今日真的將牛金星交予李賊的話，雖然能夠解除眼下濟南的困境，可將來對於大人卻是非常不妥的，甚至大人說不定會因此而丟掉性命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屬下還請大人前往三思而後行。”

　　聽到江建斌的話，路超臉上剛才裝出來的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起來，滿臉驚訝的說道：“還請先生快快說來，這是怎麼回事，要知道，路某只是交出了一個無用的牛金星而已，從而換取了濟南城幾十萬百姓的活路，將來朝廷知道以後，即使不表彰我，也應該功過相抵吧，怎麼會因為這而招來災禍呢？”

　　看到路超臉上那焦急的表情，江建斌心中暗暗一陣樂呵，要知道，這也算是當時文人的通病了，特別是那些輔佐主人的文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先聲奪人，也就是在碰到事情的時候，先將這件事給你無限誇大，從而讓你因為緊張而心思紊亂，在你害怕的不行的時候，他們才會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注意，以此證明我的能力是多麼的強大，而你請我過來是多麼的明智，也變相的證明了我沒有白吃飯，而是做了事情了。

　　“大人，如果是別人的話，大人將他交出去，從而換取李賊大軍退去，保的濟南城安全的話，朝廷即使不給大人升官，可一個獎賞總不會少的，可牛金星卻不一樣，如果大人真的按照李賊的話，將他交出去的話，恐怕到時候朝廷就要對大人不客氣了。”江建斌說道。

　　“可，可，可這是為何呀，不同樣是一個人嗎，而牛金星還是大順軍的叛將，朝廷有必要如此看重他嗎？”路超疑惑的說道。

　　“哎，大人，你還是沒有搞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嗎，千金買馬骨您應該知道吧！正是因為牛金星是大順軍的叛將，所以他才真的不能夠死呢，你想想，現在朝廷是什麼來歷，他們可是異族入關而來，自古以來，凡是異族入關，想要統治中原的，那都是非常困難的，遠的不說，前朝大元時期，那武力可是真的天下無敵的，可即使如此，最後他們能夠一統中原，靠的還是漢人將領，最後也正是有了漢人將領，他們才能夠真的一統天下，而後也正是因為漢人將領的鎮壓，他們才有百年的氣運。

　　而現今的朝廷，論武力跟大元那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比的，因此，他們如果想要一統天下，唯有依靠漢人的支持，而牛金星現在雖然沒有多少用處，可他就是朝廷豎立起來的馬骨，朝廷就是想要讓那些還在抵抗朝廷的人看看，只要是願意投靠我的，我就給你高官厚祿，要不然，你說一個叛徒，朝廷又何必對他即使封官，又是賜爵的，難道朝廷真的閑的沒事了。

　　現在，大人如果真的將牛金星交給了李賊的話，那麼豈不是打了朝廷一個大大的巴掌嗎，到時候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朝廷，都會說，朝廷看起來強大無比，可卻連一個降將都抱不住，被一個已經沒落的大順軍給順利殺了，甚至如果這件事被李賊昭告天下的話，那麼朝廷就更加沒有臉面了，你說說，以後還有誰會冒著被千刀萬剮的危險投靠朝廷呢，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朝廷還如何繼續一統天下。

　　大人說說，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那麼朝廷會怎麼做，而誰又會成為朝廷的洩憤目標。”不得不說江建斌的這一番理論還是非常英明的，如果路超真的將牛金星交出去的話，那麼滿清朝廷為了自己的臉面，肯定會殺了路超從而洩憤。

　　江建斌的一番話說完，路超聽的已經渾身大汗了，身上那薄薄的夏衫就像是剛剛被水洗了一樣，濕漉漉的向下滴水。

　　想到自己剛才還為了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解了濟南城的危機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居然是自己差點給自己挖坑呢，如果真的按照江建斌的話，那麼到時候，自己如果將牛金星交給李自成之後，朝廷為了洩憤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想想滿清朝廷的一貫作風，這個做法是不會有錯的。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呀，向前是火山，這向後卻根本就是地獄，你說本官就怎麼這麼倒楣，就碰到這種事情，你說這個該死的災星牛金星，他到哪裡不行，你說你一個大官你不回北京城好好享福，你就來我濟南城，這不是誠心禍害我濟南城的嗎，你怎麼不早點去死呀？你死了不是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嗎？”想到這件事的起因，路超就感到牙根癢癢的，恨不得狠狠的咬一口牛金星，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痛駡了牛金星半天之後，路超終於發洩了心中的一股怒氣，最後無力的坐在椅上上，半天不在出聲。

第227章 毒計

　　“闖王，你說那路超會將牛金星那狗賊交給我們嗎，其實依屬下看，還不如我們直接攻進城去，直接抓了那個狗賊，也省的麻煩，到時候在將濟南府給劫掠了，要知道，這些年濟南府可沒有打過仗，天災也少，他們這裡可是富得流油呀。”大順軍營帳中，田見秀開口對著李自成說道。

　　聽到田見秀的話，李自成半天沒有吭聲，想了想才對著大帳中的眾人說道：“哎，你們以為本王不願意直接打進去濟南城嗎，要知道，如果放在以前的話，本王別說打進去了，直接下令屠城也是很有可能的，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大順軍雖然看起來重新崛起了，可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過去我們只要一亮旗號，不說萬人景從吧，最起碼兵員是從來不缺的，可現在，這麼長時間了，除了收攏了一些打散的弟兄們之外，前來投靠的民壯可以說根本就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種情況了，我們也不能夠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的行事了。

　　還有，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攻城，雖然我們取得了一定成功，濟南城也已經徹底被打破膽了，可他們城中畢竟還又有兩萬多兵馬，而我們呢，糧食已經見底了，最重要的是，幾千兄弟慘烈戰死，更多的士兵卻身受重傷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藥材進行救治，如果在打下去的話，恐怕我們大順軍就真的要徹底散了。”

　　李自成的話一說，大帳中一片寂靜，無論是重傷未愈的劉宗敏，田見秀，李過，還是宋獻策。眼中紛紛漏出落寞的神情，想想不久前的他們還是心高氣傲，打下北京城後，妄圖一統天下，改朝換代，建立一個大順的天下。而他們就是新的天下的統治者，可這才沒過多久，他們就從那高高在上的雲端，被打落到了這污濁的泥塘裡面，被一些曾經向他們搖尾乞憐的小人恣意的欺辱。

　　“可，叔父，如果那路超真的鐵了心的要保牛金星那狗賊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此放棄嗎？”一邊的李過問道。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們就血洗濟南城，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我李自成即使不要這條命，也要替他們報仇，為了這個目的，神擋殺神，佛阻殺佛，牛金星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聽到李過的話。李自成眼中散發著血腥的神情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猛地一個衛兵闖入大帳。開口說道：“啟稟闖王，濟南城中來了一個人，說是帶來了路超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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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說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等死嗎，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本官當初又何必投降滿清，臨死還烙下了這麼一個漢奸的駡名。”濟南城中，路超平靜半天後，最後還是求生的欲望佔據了上風，禁不住向一邊的江建斌開口問道。

　　看到路超的樣子。江建斌想了想才說道：“大人，其實這件事到了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死守濟南城了，唯有這樣大人才有一線生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江建斌的話一說完，路超頓時就搖頭說道：“先生，死守城池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要知道，現在滿清士兵已經徹底不行了，僅僅依靠我手下那些飯桶，連賊軍一個衝鋒都抵抗不住，所以，這只是死路一條。”

　　看著不斷搖頭的路超，江建斌笑著說道：“大人，守城的那些士兵是什麼樣子，屬下又不是不知道，屬下之所以說讓您堅守城池，並不是讓您真的堅守城池，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想要讓李賊大軍退去的話，屬下還有另外一條妙計。”

　　“嗷，先生還有妙計，快，快，快，先生快說，如果這件事順利完成的話，先生就是我路超的再生父母，路超一定會重重的答謝您的。”聽到江建斌說另有妙計，路超頓時像是得到了肉骨頭的哈巴狗一樣，就那麼拉著江建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自己點頭哈腰的在一邊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一邊享受著難道的待遇，江建斌心中無比得意的繼續說道：“大人，您要知道現在濟南城乃是位於朝廷的腹地，上有北京城的滿清大軍，下面還有徐州之地的大軍，因此，李賊能夠打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大人堅持一段時間的話，朝廷肯定會派遣大軍前來救援，到那個時候，就是李賊的末路了。

　　雖然如此，可現在濟南城的情況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就要徹底淪陷了，而朝廷大軍卻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到達，因此，我們為了全城百姓，只能另想辦法讓賊軍退去，可如果想要賊軍退去的話，我們卻不能明著將牛金星送出去，那樣的話，朝廷肯定不會滿意的，因此，我們只能跟李賊商量好，那就是先讓李賊大軍退出去，而後我們在暗暗的將牛金星送出城去，如此，既能讓李賊退去，保全全城百姓，還能夠立下功勳，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聽完江建斌的話，路超的眼睛頓時瞪得非常的大，半天後，才猛地跳起來，大聲的喊道：“妙，妙，妙實在是太妙了，先生這個辦法真是妙極了，您就是現在的諸葛亮呀。”

　　看到路超用不太熟練的馬屁吹捧著自己，江建斌一邊喝著茶眯著眼睛享受著，半天後，才對著興奮不已的路超說道：“大人先別高興，大人難道真的以為這樣就不會留下後患了嗎，先不說李賊是否願意這樣做，如果事後朝廷知道牛金星死了，難道就不會想到大人所做的事情嗎，到時候，如果朝廷真的起疑心的話，恐怕大人還是逃不過一劫呀！”

　　江建斌的話，將正在高興的路超頓時打落了低谷，隨即就聽到路超有些結巴的說道：“先……先生，這不是您說的妙計嗎，可現在怎麼還有後患呢，這可怎麼辦，難道這件事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嗎？”

　　“哈哈哈哈，大人放心，不用著急，大人這麼多年對屬下一直照顧有加，屬下怎麼會給大人出一個毫無用處的主意呢，剛才給大人說的只是上半部計畫，屬下這裡還有下半部計畫，這個辦法用出來，大人不僅不會有什麼後患，說不定還能夠因此而升官加爵呢？”江建斌得意的說道。

　　“先生此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先生還有什麼計畫。”路超問道。

　　“不錯，大人，從李賊大軍到我們濟南城已經多日了，恐怕朝廷的援軍早就已經開拔了，說不定近日就能夠來到，而這也是屬下的計畫，那就是借刀殺人，在李賊大軍退出去之後，大人派遣心腹之人，出城尋找援軍的方向，然後將大人的計畫與跟李賊交易的地方說與領軍之人，屬下敢肯定，這個時候，滿心希望得到牛金星的李賊肯定不會想到居然會有敵軍偷襲他們，如此一來，援軍就能夠在李賊大軍毫不注意的情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李賊大軍，這麼多日，李賊大軍雖然占盡上風，可他們肯定也已經非常疲累了，這個時候，面對突襲，驚慌之下，恐怕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個計畫真的成功的話，殲滅大順軍的首功就是大人了，到那個時候，大人就是朝廷的功臣，朝廷獎賞大人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為難大人，說不定也像吳三桂一樣，給大人封一個什麼王爺呢。”

　　當路超聽完了江建斌的話，卻沒有半點反應，因為他已經有些呆住了，特別是想到江建斌所說的最後的話，想到自己如果立下這個功勞的話，那麼以後也算是滿清朝廷裡面的大人物了，想到這裡，路超就頓時滿心火熱，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執行計畫。

　　當李自成接到路超所傳來的消息的時候，頓時再也忍不住的揚天大笑起來，對於路超的打算，他到沒有半點懷疑，倒不是李自成沒有心思，而是他根本就不認為路超敢對他動什麼想法，他不認為路超會為了保護一個毫無緊要的人從而放棄打上自己跟全家的性命，如果他真的有那種骨氣的話，當初也不會直接投靠滿清了。

　　對於路超所說的讓李自成先撤軍離開的話，李自成到無所謂，他這次之所以冒險代表前來濟南城，為的就是牛的祿，只要牛的祿能夠到手，一個濟南城他也是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的。至於路超會不會借此騙他離開，他更加不擔心了，因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還可以隨時回來，到那個時候，就是路超的死期，他相信路超不會是一個如此不明智的人。

　　想到終於能夠親手將害死無數好兄弟的牛金星給千刀萬剮了，李自成感到心中積攢了這麼長時間的憋屈，終於有些消散了，甚至他有了一股想要揚天長嘯的感覺。

第228章 吳三桂的改變

　　“王爺，你說咱們好好的呆在徐州，剛剛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又何必跑這麼遠，來對付什麼李自成，照我說，您就不應該來，看著他們跟那些韃子狗咬狗，無論誰贏誰輸，關我們屁事。”徐州通向濟南城的官道上，數萬精騎迅速賓士著，塵土漫天，延綿十多裡，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條土龍在迅速行進般。

　　喊話的正是吳三桂的手下愛將，夏國相，吳三桂得到洪承疇的命令後，就帶著手下五萬大軍迅速向著濟南城開進，幾日下來，手下士兵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幸好，關寧鐵騎身為曾經的大明最強悍的兵團，這點困難還是能夠克服的，可長時間下來，夏國相還是有些急躁起來。

　　聽到夏國相的話，吳三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哈哈哈，國相呀，你不懂，你是真不懂呀，如果這次朝廷不是讓我們前來解救濟南城的話，本王恐怕會擔心，可朝廷既然讓我們來了，那麼證明我們的好日子終於到來了，所以，本王怎麼能夠不高興呢，算了，這種事情跟你說你也不懂的，你還是下去看看將士們吧，如果都休息好了的話，還是早點趕路吧！”

　　吳三桂的話一說完，夏國相雖然疑惑，可卻還是非常聽話的打馬離開了。

　　看到夏國相離開了，一邊的胡國柱開口說道：“恭喜王爺了，現在看來朝廷已經真的相信王爺了，如此一來，王爺建功立業的時日指日可待呀，將來這滿清朝廷如果真的能夠一統天下的話，王爺封疆一地，世代相傳。也是萬分可期的。”

　　“哼，哼，哼，胡先生，你真的以為本王是因為這而開心嗎，錯了。本王是因為終於能夠擺脫束縛，而感到高興，你知道為什麼上次跟洪承疇見過面之後，本王一改往日的習性，對滿清朝廷開始卑躬屈膝了嗎？並不是本王被洪承疇給說服了，而是因為本王終於想通了。”說道這裡，吳三桂臉上一改剛才的得意之容，反倒有些猙獰還有些解脫的神情，繼續說道。

　　“本王從那之後終於知道。自己跟洪承疇那類文人是不一樣的，像是洪承疇那眾人，抱著的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企圖贏得生前身後名，所以，他們這一輩子都是為了這個而奮鬥，無論是開始的讀書科舉。還是後來的幫助滿清入關，都是這個原因。所以，只要滿足他們這個原因，無論是讓他們放棄兵權還是放棄官銜，他們都會願意，而這也是滿清朝廷願意重用他們的原因。

　　而本王呢，本王卻不在乎這些虛名。本王在乎的是生前的事情，至於身後的名望，本王根本就毫不在乎，這很可能就是這文臣與武將的區別吧，而本王身為武將。特別還是半路投降的，怎麼才能安生度過這一生，唯有擁有實力，手中唯有掌控了兵權，才能夠保的自己跟家人的平安，雖然想法很對，可手段卻用錯了，本王不該如此強硬的對付那些滿清人，也是本王小看了那些滿清人，前段時間才會差點遭受滅頂之災。

　　也正因此，本王想通了之後，才會改變對待滿清朝廷的態度，如此一來，效果顯著，現在滿清朝廷不僅不在想法對付我們，還給了我們這麼一個發展自己的機會，可能對於別人來說，打仗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對於我們吳三桂來說，打仗就是這天下最好的壯大自己實力的機會，再說了，即使沒有這個原因，憑藉李自成狗賊殺我全家，占我愛妾這不共戴天的仇恨，本王也應該殺他以報仇雪恨，又怎麼能夠放過如此良機呢？”

　　“王爺深謀遠慮，屬下遠遠不及也！”聽完吳三桂的話，胡國柱一番感歎。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就看到幾個吳軍的探馬從不遠處快速的疾馳而來，更加重要的是他們中間一個人的馬上還馱著一個渾身都不滿血跡的軍人，從穿著看，像是歸屬于滿清的漢軍，看到這裡，吳三桂的心中禁不住一陣狂跳，生怕有不好的大事發生。

　　“快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滿身傷痕的。”看到那些探馬走進後，吳三桂急忙問道。

　　“啟稟王爺，我們在前方探查的時候，就看到此人騎著一匹快馬從遠處奔來，身後還有幾個大順軍的騎兵在進行追擊，因為看他身上穿著我軍的軍服，所以我等就殺了那些大順軍，將他給救了下來，而後他因為傷重就徹底昏迷了，只是看他一直緊緊抱著這個木盒，我等不敢怠慢所以帶來求見王爺。”領頭的探子非常機靈，幾句話就解釋了前因後果。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吳三桂就確定了這個身受重傷的士兵肯定是從濟南城裡面沖出來的，而那個盒子就是關鍵，隨即吳三桂就命令侍衛將那個木盒子給打開，然後就看到一封信箋，上面居然寫著是交給自己的。

　　好奇之下，吳三桂打開信箋仔細一看，隨即臉上頓時漏出了笑容，當他將信看完之後，就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同時大聲喊道：“哈哈哈哈，李自成你個狗賊，你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有今天吧，到最後你還是要落到我的手裡，你放心，入股抓住你的話，我一定要將你給千刀萬剮了，已報我全家幾十口被你無故殺害的冤仇。”

　　看到吳三桂居然一反常態的如此激動，甚至變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跟往日那謹慎，小心的性子完全不同的樣子，胡國柱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大事，而起還是關係到大順軍給李自成的大好事，要不然吳三桂也不會激動成這樣，就在胡國柱疑惑的時候，吳三桂將手中的信箋交到了他的手中。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中的內容，即使以胡國柱的謹慎，也禁不住感到心中一陣狂跳，想到如果按照信中的辦法成功實施的話，說不定還能夠真的一舉剿滅大順軍，擒殺李自成等人，特別是想到如果就此殺了或者生擒李自成的話，那麼整個關寧鐵騎能夠得到多大的好處，先不說滿清朝廷的封賞了，甚至說不定還會因此而得到大明朝廷的感激，雖然他們現在跟大明也算是對頭，可到了他們這個地步，總有有一條後路吧，如果前幾天的時候，吳三桂有這麼一個功勞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待人投奔大明瞭，到時候說不定會比這邊還要好呢，剩下的什麼百姓稱頌等等便利之處，那更是數不勝數。

　　“王爺，這可真是否極泰來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做成了，如果真的做成了，那對於我們來說，可是無法形容的天大的好處呀！”胡國柱開口說道。

　　聽到胡國柱的話，吳三桂不斷的點頭說道：“不錯，這件事一定要辦成，這種天賜的機會，實在是難得，既然讓我們得到了，那麼就一定要緊緊抓住，所以，本王決定親自前往濟南城一趟，跟路超商量一個萬全之策，到時候，爭取一網打盡大順軍，這軍中的事務就要交給先生了，希望先生多多費心了。”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將軍中安排好，隨時等待王爺的命令。”胡國柱一臉正榮的說道。

　　……

　　濟南城那殘破的城牆上面，路超跟江建斌站在那裡，看著城下緩緩退卻的大順軍，表面上他們雖然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心中還是一半歡喜一半緊張，可謂是冰火兩重天，讓人分外的感到刺激。

　　歡喜的是，大順軍終於退卻了，雖然退去的不遠，可畢竟是退卻了，他們也終於能夠鬆口氣了，而緊張的是，接下來他們要進行的計畫卻是非常冒險的，如果出了一丁點的差錯的話，恐怕下一次大順軍來臨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江先生，您覺得那個計畫能夠成功嗎，要知道，如果我們出一點差錯的話，我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即使我們不出差錯，如果那援軍拿不下他們的話，我們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路超一邊抹著額頭的汗珠，一邊緊張的問道。

　　聽到路超的問話，江建斌雖然臉上一臉鎮定的神情，可心中也七上八下的，要知道，他也只是出謀劃策而已，真的戰場廝殺，他又不懂，他怎麼知道會不會出差錯，可他卻知道這個時候那是絕對不能說出喪氣話的，要不然的話，路超殺了自己的心恐怕都會有的。

　　“大人放心，屬下的這個計畫肯定是天衣無縫的，大人儘管靜靜的安坐城中，等待著好消息到來的時候就行了，只要大順軍和李自成一被剿滅，朝廷肯定會非常重視大人的，到那個時候，就是大人高升的時候了，屬下就先在這裡就恭喜大人了。”

第229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馬蹄蕭蕭，車輪碌碌，一輛簡陋的單人馬車順著濟南的官道向著遠方而去，看到這輛遠去的馬車，城外的站在的幾人，其中一人開口說道：“王爺，就這麼將這牛金星給送出去了，到時候如果朝廷追問下來的話，小官實在是不好擔待呀，到時候還請王爺能夠看在下官也算出力的份上，替下官美言幾句，下官一定會重重報答王爺的。”

　　從話音上面就能夠聽出來，說話的人正是路超，也只有路超這種毫無廉恥，卻還貪生怕死的人才能夠說出如此猥瑣的話，連一邊的江建斌也有些不忍聽的直接將頭轉向了一邊。

　　“路大人放心，只要這次能夠成功解決了李賊跟叛軍，牛金星區區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朝廷又怎麼會追究呢，到時候朝廷只會記得大人出謀獻策的天大功勞，路大人就儘管放心吧，好了，這件事已經開始了，接下來就是趁機偷襲李賊大軍的時候了，本王也該回去了，要不然的話，計畫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麼這段時間的所有準備就徹底白費了。”吳三桂說完之後，就轉身上馬，向著遠處而去。

　　當吳三桂跟路超等人在城門攀談的時候，那輛剛剛出城的單人馬車上面，牛金星正被五花大綁的綁在裡面，別說動了，連嘴都是用麻布給堵起來的。

　　到了這個地步，牛金星還是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在大順軍重兵圍城的時候，他沒有一點事，反倒這大順軍都已經退走了他卻又被人給抓起來了，他甚至不知道抓他的人到底是誰，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敢相信。

　　“闖王，現在已經進午了，路超還沒有將牛金星那狗賊給送過來，是不是他故意欺騙我們的。”田見秀問道。離濟南城二十多裡外的洛棗坡處，一隊隊士兵正嚴陣以待，像是在等候著什麼。

　　雖然說是一處山坡。可這裡卻占地卻有幾百畝，到處都是高高大大的棗樹，現在還不到棗子成熟的時候，就看到一顆顆青澀的棗子懸掛在那茂密的樹杈間，看起來就讓人感到嘴裡有一股澀意。

　　“不可能的，先不說路超那狗官敢不敢欺騙我們，就說我們現在僅僅離濟南城不到二十多裡的距離，他如果真的敢欺騙我們的話，我們現在出發。晚上就能夠攻下濟南城，怎麼看路超也不是會做出飲鴆止渴的傻子。”宋獻策說道。

　　正當田見秀準備在說話的時候，猛地聽到一陣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隨即眾人就看到那輛簡陋的單人馬車出現在眼前，看到這出現的馬車，雖然還沒有看到馬車裡面的人，可李自成眾人卻已經徹底的激動起來。

　　果然，當那輛馬車來到眾人面前之後。就看到那個驅趕馬車的兵士向李自成行禮之後，開口說道：“小人見過闖王。按照路大人的命令，這輛馬車裡面就是您要的人了，現在小人已經將他親手交到您的手中了，如果闖王沒有別的吩咐的話，小人就要回去了。”能夠在李自成等人面前如此鎮定的說話，還在說話的時候。將馬車的車連子給拉了開來，讓李自成眾人看清楚裡面的牛金星，可見這個士兵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恩，你回去吧，跟你們路大人說。這次我李自成成了他一個人情，如果他以後在碰到本王的話，本王答應饒他一命。”看到馬車中那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牛金星，李自成根本就顧不上其他了，只是擺擺手對那個士兵說了幾句話後，就讓他離開了。

　　當那個士兵解下套在馬身上的韁繩，跳上馬離開這裡之後，李自成等人再也忍不住的奔到馬車前面，就看到原本重傷，現在已經有所好轉的劉宗敏一把將被五花大綁住的牛金星給從馬車上面拎了起來，隨即重重的仍在地上，雙眼圓瞪的看著他，大聲喊道：“你這個該殺千刀的狗賊，你沒有想到吧，你會有今天，因為你，多少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就那麼無辜的死在狗韃子手中，因為你，我大順軍幾十萬兄弟徹底覆滅，也正是因為你，我大順軍原本能夠一統天下的機會徹底喪失，讓無數為此而死去的兄弟白白損失了性命，撒去了熱血，我，我，我……”

　　說道這裡，劉宗敏轉身從身邊一個侍衛的手中奪過鋼刀，就要砍向牛金星，幸好，他的舉動很快留被一邊的眾人給攔住了，倒不是那些人想要就牛金星一命，而是他們覺得就這麼砍死他的話，那真是便宜牛金星了，最起碼也要讓他臨死前受些罪，否則，怎麼能夠出了眾人心中的那股怒氣。

　　眾人將劉宗敏給安撫了一番之後，就看到李自成面目猙獰的走到牛金星面前，開口說道：“牛金星，你說自從你投靠本王以來，本王有那點對不住你，不說親如兄弟，那也是言聽計從，甚至為此還妄殺了李岩兄弟，你說本王如此對你，你又因何出賣本王，又為何出賣那些跟你同甘共苦一起苦熬過來的兄弟們，你說說，你能夠對得起他們嗎，你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見他們。”

　　可惜，對於劉宗敏跟李自成的話，牛金星是半點也沒有聽進去，當那個士兵掀開車簾子，他看到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李自成等人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恨他入骨的大順軍會在破城的關頭，撤退而去，原本他還以為是因為有援軍而來，讓大順軍不得不退去，而現在他知道了，這都是路超跟大順軍的陰謀，路超通過送出他而保全自己，而大順軍也能夠不動一刀一槍而得到他，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可以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想明白了這些，牛金星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想到當初自己身為大順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號人物，卻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從而出賣幾十萬兄弟，原本以為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可沒想到到最後不僅什麼都沒有得到，自己本身還落得一個漢奸、叛徒的罪名，甚至最後自己還成為了別人保命的工具。想到這裡，牛金星就感到有些好笑，想著想著，他禁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猛然揚天大笑的牛金星，所有的大順軍將領頓時就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應該害怕，緊張，甚至苦苦哀求他們的牛金星居然反常的揚天大笑起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在這時，緩緩停止了笑聲的牛金星突然開口說道

　　“闖王，諸位兄弟，牛金星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著諸位了，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又見面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分呀，時也命運。這老天爺也不願意讓我們分開，徒呼奈何呀！”

　　聽到牛金星那毫無畏懼的話語，一邊暴躁的田見秀頓時忍不住拿著帶鞘的腰刀，狠狠的一刀砍在他的腿上，頓時就聽到“哢吧”一聲響動，雖然田見秀已經收了幾分力氣。可牛金星那虛弱的身子骨又怎麼能夠受住他的這一擊，頓時，一聲慘叫就在瞬間響起，可很快這慘叫就停住了，讓眾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平時虛弱的牛金星這個時候，面對如此劇痛，居然勉強咬牙忍住了，雖然他疼的滿頭大汗，可還是緊咬牙關不在叫一聲。

　　看到牛金星如此模樣，一邊的宋獻策有些忍不住了，開口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如果早些時候有這種骨氣，又怎麼會有今天的苦難，哎，自作孽不可活呀！”

　　聽到宋獻策的話，牛金星忍不住顫抖的開口說道：“嘿……嘿嘿，既然……既然知道今天我必死無疑，那麼慘叫哀嚎又有何意義，生前不能夠留下好名聲，這臨死總要改變一下吧。”

　　“改變，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改變嗎，告訴你，在你決定背叛我們之後，這已經改變不了了，你就是一個漢奸、叛徒，即使身死了，你的事情也會被編成故事，一代一代的給傳下去的，不僅你，連你的子孫後代也不得好過。”李過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哈哈，你……你們放心吧，能夠死在你們的手中，我牛金星也算滿足了，可在這之前，我卻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無論怎麼樣，你們快點離開這裡吧，要不然的話，恐怕在想走也已經來不及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跟路超達成了什麼約定，可我卻知道，如果路超不是有什麼辦法對付你們的話，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把我給送出來的，我對於你們來說雖然是一個叛徒，可對於滿清韃子來說，卻也是一面旗幟。

　　路超如果沒有一定的後手，肯定不會也不敢這樣做，所以，我敢保證他一定會有什麼後手，而他之所以直到今天才做出這種絕定，那麼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韃子派來救援濟南城的援軍恐怕已經到了，而如果不出意料的話，路超已經跟他們商量好了，將我給送過來從而吸引你們的注意力，然後讓援軍偷偷的將你們給包圍住，從而一舉將你們給殲滅，從而徹底消除後患，所以，我勸你們，現在將我殺了之後，儘快離開這裡，要不然再晚的話，恐怕真的來不及了。”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徹底對滿清和路超等人心中升起的怨恨，牛金星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作為大順軍曾經的二號人物，牛金星也是有真本事的，能夠根據這些情況猜出這些來，也不算什麼出人意料。

　　“你個老小子，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八道，我看你是生怕在吃什麼苦頭，想要讓我們快點殺了你吧，告訴你，你打錯算盤了，今天我們一定會將你給扒皮抽筋，挫骨揚灰，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想要痛快的死去，簡直就是妄想。”聽到牛金星的話，一邊的李過忍不住開口怒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