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最後一個進士 作者：水刀伐木 (已完成)

第240章 河南之爭

　　石磊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捉弄一下朱薇兒，因此，雖然心中明白，可他臉上還是帶著一臉鄭重的說道：“哎，忘了也好，你剛才還說，你都已經是大姑娘了，過兩年也該嫁人了，因此，還是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學習一下針織女紅什麼的，可不能在跟以前一樣那麼頑皮了。”

　　石磊的話一說完，就看到剛才還泫然若泣的朱薇兒頓時變得滿臉驚訝，心中一陣懊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自己策劃的好好的計畫，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真的連姐夫也不幫自己的話，恐怕自己以後就真的只能一直呆在這皇宮裡面了，如果是以前的話，帶著也就帶著了，可經常去石磊家找哈斯額爾敦玩耍的她，每每聽到哈斯額爾敦講述的那種在草原上無拘無束的騎馬牧羊的感覺，她心中就萬分嚮往。

　　也正是因此，她今天才會策劃出這個計畫，就是想要讓一向疼愛自己的石磊，好有機會讓自己出去玩玩，可沒想到卻作繭自縛，讓姐夫誤以為自己……

　　想到這裡，朱薇兒禁不住滿臉失望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石磊，卻看到雖然石磊臉上滿是認真的表情，嘴角卻漏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本來就不笨的朱薇兒頓時明白了石磊的用意，原本還想要當面戳穿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可又害怕這樣一來，石磊丟了面子，從而影響自己的出門大忌。

　　幸好，朱薇兒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眼珠子一轉，一條絕妙的計畫就想了出來，就看到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來到石磊的面前。湊到石磊面前低聲說道：“哼，臭姐夫，壞姐夫，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我跟你說，我這次一定要出門去。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就告訴我姐姐說你欺負我，還有以後我都會在我姐姐的面前說你的壞話，挑撥你跟我姐姐的關係，到時候，你就等著倒楣吧！哼哼哼。”說完之後，朱薇兒就雙手抱臂，像是一個市井流氓一樣，一隻腳翹起來。不斷的點著地，看起來一副囂張無比的樣子。

　　看到朱薇兒的樣子，石磊心中一陣好笑，同時也感歎，世風日下，連一個公主也變成了這麼一個樣子，可惜他不會承認，小公主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他促成的，自從來到這西安城之後。雖然皇帝跟皇親們還是住在皇宮裡面，可這西安皇宮畢竟不像北京的紫禁城一樣那麼恢弘廣大，規矩也沒有那麼嚴格，在加上石磊的強勢，皇宮中的那些下人們都是人精，怎麼會分辨不出來誰強誰弱呢？

　　所以。對於朱薇兒小公主雖然說是整天在皇宮裡面，可經常會打著去石磊家的旗號，偷偷溜到街上去玩耍，當然了，這些事情石磊都是知道的。也都有夜鶯的人暗自負責她的安全。

　　看到湊在自己面前的這張小臉，勉強偽裝著的神情，石磊禁不住大笑起來，隨即抬手湊到朱薇兒的面前，輕輕的給了他一個腦瓜，才開口說道：“好啊，真是膽子大了，居然連姐夫都敢威脅了，你信不信姐夫下令，從今天開始，你連皇宮的大門都出不去。”

　　“哎呦，臭姐夫，你敢打人家，我一定要告訴我姐姐，讓她到時候好好的懲罰你。”一邊妝模作樣的捂著被彈的額頭，朱薇兒一邊誇張的說道。

　　隨即又變換了一個表情，可憐巴巴的拉著石磊的胳膊，然後苦苦哀求的說道：“啊，好姐夫，你就可憐可憐薇兒吧，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出去了，自從上了我打了那個什麼錢公子之後，姐姐就每天給我安排了好多功課，還讓我學著繡花，你看我這雙手，都已經變成篩子了，你就讓我出去玩玩吧，我可是早就聽哈斯姐姐說了，在草原上騎馬怎麼都不會擔心摔下來的，我這次一定要跟著哈斯姐姐去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草原呢？”

　　看著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同時還伸著兩隻精緻纖細的上面還有幾個微不起眼的針眼的小手的朱薇兒，石磊裝著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其實你想要出去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我就這麼讓你出去的話，先不說你母后哪裡過不去，就是你姐姐哪裡也不會交代呀，如果到時候他們真的怪罪起我來，我可就要倒大黴了，你說這怎麼辦。”

　　聽到石磊的口風終於鬆懈了下來，朱薇兒也禁不住思索起了對策。

　　看到皺著眉頭，一臉憂愁神情的朱薇兒，石磊心中暗暗笑了半天，才開口說道：“薇兒，其實你如果想要出去，還不想受責罰也不會連累我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

　　聽到有一個辦法能夠滿足自己的願望，朱薇兒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大聲說道：“能，能，能，一定能的，我一定能夠辦到，姐夫你快說，到底什麼辦法。”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姐姐跟你一起出去，如果這樣的話，到時候即使你母后問起來，也有你姐姐替你頂著，就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看怎麼樣，唯一可惜的就是，想要勸說你姐姐能夠同行的話，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說完之後，石磊就轉身悄然離開了，剩下朱薇兒小姑娘一個人呆在那裡苦苦的向著辦法，對於朱薇兒小公主的能耐，石磊是絲毫不懷疑的，所以他需要提前回去做好準備，等待跟佳人幽會的時機。

　　河南，簡稱豫，位於中原腹心之地，乃是華夏文明重要的發源地，自大禹之後，鼎力為古老的九州之一，而到了明末時期，因為大明朝廷的腐敗，在加上天災不斷，從而在天災人禍的雙重作用下，災民層出不窮，正是因此，河南也是起義軍勢力最強大的地方，而李自成也正是依靠著河南之地的災民，才重新崛起，從而趁機壯大，最後推翻了大明王朝。

　　原本，在大順軍崛起之後，河南作為大順軍的大本營，已經緩緩的平復了下來，雖然還是有零星的戰亂，可表面上還算穩定，可自從李自成戰死落棗坡之後，原本平靜的河南之地，重新又掀起了戰亂的波折。

　　此時，在洛陽城的府衙中，一群一家鮮明的將領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商量著戰事。

　　“李大人，現在滿清韃子以洪承疇那個老賊為說客，後面還有吳三桂那個狗漢奸帶著十多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我們現在雖然勉強能夠抵抗，可畢竟我們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您看是不是將這件事通報給朝廷，讓朝廷在派遣一些軍隊過來，否則的話，我們想要打敗吳三桂大軍，從而一舉拿下河南之地，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說話的是宋獻策，自從李岩單刀赴會前往大順軍的營地，跟李過等人商量好了條件之後，兩家就兵合一處，開始大肆的在河南攻城掠地起來。

　　有著大順軍先前打好的基礎存在，河南八府開封府、河南府（洛陽地區）、歸德府（商丘地區）、南陽府、汝寧府（汝南）、衛輝府、彰德府（安陽）和懷慶府（沁陽）和汝州直隸州（汝州）中的，河南府，歸德府，南陽府，懷慶府，汝州府五個府城順利的被拿了下來，可剩下的汝寧府，衛輝府，彰德府等三府卻被迅速出兵的滿清朝廷給收入懷中，現在雙方軍隊就此對峙起來，因為雙方都沒有一舉擊潰對付的能力，所以目前還勉強保持著控制，可隨著時間的推移。

　　洪承疇跟吳三桂一邊穩固著三府之地，一邊從後面調兵遣將，短短半月時間，就又調來了五萬對人，清軍方面一下子擁兵十多萬，而反觀陝西明軍方面，除了李岩出兵時候帶來的三萬人之外，在加上大順軍剩下的一萬多人之外，就再也沒有絲毫機動力量了，去掉駐守控制下五個州府的士兵之外，真正能夠用來機動作戰的也就剩下兩萬多人，實力差距如此之大，如何能夠不讓人感到強大的壓力。

　　聽到宋獻策的話，李岩並沒有說話，看著大廳中涇渭分明的大明軍跟大順軍的將領，李岩知道自己如果一個回答不好的話，恐怕兩方都會對他心生不滿，雖然他原本是大順軍的將領，可現在卻因為他是明軍的最高將領，從而跟原本大順軍的那些兄弟們有了一些隔閡，而對於明軍來說，他雖然身為最高將領，可剛剛加入陝西集團的他，還並沒有深入的融入裡面，一些將領對他心中還是有著一些不認同的。

　　就在李岩心中想著如何能夠拿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的時候，就聽到明軍方面一個叫做焦家俊的營長開口說道：“兵多又如何，一群跳樑小丑而已，我們雖然人少，可真要打起來，我們一個頂十個，可不像某些人，空有什麼百萬大軍，卻被一群的韃子給打敗了，也不夠丟人現眼的。”

第241章 矛盾爆發

　　聽到焦家俊的話，李岩心中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焦家俊話中的意思，無論是誰都能夠聽出到底是什麼意思，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焦家俊的話，可是赤裸裸的打了大順軍一方將領的臉面了，別說那些暴躁的將領了，即使是宋獻策這種文人，也禁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要說當初李岩想要趁著李自成身死而降大順軍給收為己用，那是非常正確的，不僅他是這樣想的，如果石磊在的話，也同樣會如此做，可他光想著如果擴大陝西明軍的實力，從而快速的拿下河南之地了，卻忘了，大順軍給陝西明軍之間還是有許多齷齪的。

　　先不說兩軍訓練跟別的方面，就從兩軍的人員方面，相互之間矛盾就非常的多，而這卻不是現在的李岩能夠解決的。現在陝西明軍中的許多高級將領，最起碼是營長級別以上的將領，許多跟大順軍方面都是有仇恨的，這是肯定的，現在陝西明軍的這些營長，除了極個別的之外，剩下的多是從榆林開始就已經加入石磊的麾下，開始征戰了。

　　而這些人中間許多都是從原本陝西南邊逃往到榆林城的，為什麼會跑，除了像楊國光一樣的人之外，還有像是焦家俊家情況一樣的，都是被大順軍給逼迫的。

　　焦家俊，原本乃是眉縣一個豪闊地主之家，而後，李自成攻入陝西之後，為了迅速的籌集軍餉，從而大所四方，因為他本人對於地主豪富之家的仇視，在加上他手下之人因為軍紀敗壞，從而對於這些富戶人家那是再三勒索。甚至不惜刀兵相向，而焦家怎麼會忍受這種羞辱，一時氣憤之下，焦家俊的父親就跟上門的大順士兵起了爭執，從而被大順軍給當場砍死，而後焦家俊就北上逃亡。直到加入石磊麾下為止。

　　都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雖然這件事跟李過等人沒有關係，可畢竟這都是他們大順軍做出的事情，你讓焦家俊又怎麼能夠心情平靜的跟他們一起共事，所以平時裡焦家俊就跟大順軍的將領們非常不對付。

　　“混帳東西，你說誰丟人現眼呢，他奶奶的，老子早就受夠了你們，今天是爺們的就跟老子不死不休。誰死了算誰倒楣，今天不砍死你，老子是你孫子。”聽了焦家俊的話，早就忍不住的田見秀頓時一拍案幾，指著焦家俊喊道。

　　“來就來，老子怕你不成，剛好能夠替我爹報仇雪恨。”聽到田見秀的怒喊，焦家俊也站起來說道。

　　隨著兩人的怒喊。整個大廳中頓時升起了濃重的火藥味，不僅田見秀跟焦家俊兩人。大順軍跟陝西明軍之間的許多將領也紛紛相互對峙起來，只要一個不小心這裡就會先升起一番火拼。

　　就在這時，猛地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隨即兩邊正在對峙的將領們，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他們中間。一時間，兩方再也顧不得對峙了，紛紛向一邊閃去，努力躲開那個巨大的東西，幸好。這裡都是武將，身手如何就不用說了，因此，那個東西雖然巨大，可卻並沒有傷到人，而是在大廳中間，滾了幾滾就停了下來。

　　眾人一看，頓時都有些愣住了，就看到，這巨大的東西，並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兩米長，半米寬的一個案幾，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原本就是洛陽城的知府衙門，而他們議事的地方也是在衙門的中堂，所以這個案幾就是原本衙門書吏們用來抄寫東西的，雖然不太精緻，可卻是用結實的實木打造而成的，最起碼也應該有個一百多斤，而這個東西原本離他們還有個五六米遠，能夠將這一百多斤的東西仍的這麼遠，眾人中雖然也有人能夠做到，可當他們看到扔東西的人正是身材單薄，看起來像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李岩的時候，心中都有了幾分震驚。

　　“吵呀，你們怎麼不吵了，你們不是還想打架，火拼嗎，現在來，都開始吧，馬上大敵就要到來了，你們不僅不想著怎麼才能夠打敗敵人，還都在這裡窩裡鬥，如果這樣下去，我們也不用在商量對策了，直接回陝西就行了，還打什麼打，本來就比敵人弱，還都不能夠齊心合力，在打下去除了死路一條還有什麼，我跟你們說，你們想死可以，可不要連累手下那幾萬兄弟們，他們不能為了你們的私人恩怨而白白去送死。”看到終於安靜下來的大廳，李岩頓時怒喊道。

　　都說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老實人發火更加厲害，這次李岩確實是徹底爆發了，如此行為一方面是消除雙方這段時間以來的隔閡，另一方面是豎立自己大軍統帥的權威，想要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戰勝敵人，那麼只有將所有的力量全都十二分的發揮出來，才能夠成功。

　　看到暴怒的李岩，頓時原本對峙的雙方都同時的偃旗息鼓了，對於陝西明軍一方來說，李岩畢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即使他們在過去有幾分功勞，可如果偽逆了李岩的話，即使李岩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回去之後，石磊也不會繞過他麼的，再說了，軍中的那軍法處又豈是好對付的，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去軍法處吃鞭子。

　　而另一方的大順軍，也有些心虛，畢竟他們現在算是寄人籬下，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們也不願將事情給鬧大，即使現在得了好處，那麼對以後他們融入這個集體的時候也不會有好處。

　　看到雙方終於收斂了起來，李岩也按壓住心中的怒火，對著一邊的焦家俊說道：“來人，焦家俊目無法紀，蓄意破壞我軍團結，將他給我拉下去重打五十鞭子，因為大戰在即，為了避免損失人手，先打十鞭，剩下的四十鞭子等到大戰之後再繼續執行。”李岩的話一說完，就看到原本還有些不服氣的焦家俊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說什麼，隨即就被兩名軍法處的士兵給帶走了。

　　看到被帶走的焦家俊，剩下的陝西明軍眾將卻都閉嘴不語，也沒有人敢求情的，這是陝西明軍的制度，也是石磊制定的，為了維護統帥的尊嚴，在戰時，統帥的命令所有人必須無條件執行，凡是有敢阻攔或者求情的，一律同罪，即使有冤屈，也要等到戰後在進行申訴，如果證實確實是統帥的罪過，那麼統帥將加倍受罰。

　　而一邊毫不支持的大順軍眾人，看到這一幕也無不心中打鼓，特別是看到連受罰的當事人都不敢喊冤，一時間，他們對於明軍的制度感到更加的畏懼了。

　　看到雙方的將領那都帶著畏懼的眼神，李岩知道自己這一次殺雞儆猴的計畫算是成功了，對於明軍他倒是沒有什麼，因為明軍的軍紀嚴格，只要他還是大軍的統帥，那麼他的命令就能夠得到徹底的貫徹，而借此震懾大順軍才是他的重點，現在看來，效果非常顯著。

　　“好了，這件事到處為止，希望今後不會在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接下來繼續商量如何抵抗吳三桂大軍的辦法，先跟大家說一聲，想要陝西在派遣大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河南的事情現在都要靠我們這些人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我相信我們總能夠想出一個辦法的。”李岩命人將那個案幾重新搬回去之後，才開口說道。

　　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震懾了大順軍的一般將領，就連劉宗敏跟李過，宋獻策等人也感到吃驚不僅，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明軍的軍紀會嚴格到這種地步，僅僅因為一番爭吵，一個營長就要被打五十鞭，而那個營長卻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敢說，就那麼被帶走了。

　　至於，他們會不會懷疑明軍將那個將領給帶走，然後不打，或者只打十鞭，剩下的四十鞭戰後就算了，大順軍到沒有這種懷疑，原因就是在先前的時候，大順軍的一個小校帶著手下幫助明軍的一個營攻下一個縣城後，因為心痛於手下的損失，從而殺了幾個守城的官吏，如此行為，居然被明軍的軍法處給知道了。

　　按照明軍的規矩，戰場中一切都由官職最高的人負責，而這件事被發現之後，雖然並不是明軍直接動的手，可軍法處還是按照明軍的軍規，判了那個營長軍棍五十，那個營長隨即就被軍法處的人拉走，當場打了五十軍棍，雖然人是保住了，可去受了重創，最起碼半年之內無法行動，而這件事也是明軍會在後來一直故意針對大順軍的一個原因。

　　而後，雖然大順軍的高級將領及時的開始約束手下軍隊的一下陋習，可積習難改，大順軍的士兵在一些時候，還會時不時的做一些過分的舉動，從而導致相應的明軍將領受到責罰，也正是因此，明軍跟大順軍直接的矛盾越積越多，到了現在終於爆發了，幸好，在李岩的強勢壓制下，終於緩解了下來，至於以後會不會在爆發，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242章 投降巡撫

　　“看看，這開封城不愧是中原古都，雖然河南這麼多年兵災人禍，可這麼短的時間裡面，這裡又變得如此的繁華，甚至已經跟北京城不差多少了，這可都是劉大人的功勞呀！”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面，看著開封城中人流如織的盛景，洪承疇滿心感歎的說道。

　　洪承疇所說的劉大人，正是河南巡撫劉敏芳，明朝時候以開封城為河南省府坐在地，而劉敏芳可是有名的投降巡撫，從李自成開始，大順軍剛剛攻到開封府，劉敏芳就想要投降，要不是當時的河南總兵史大青堅決不同意，恐怕開封早就投降大順軍了，而後開封雖然有史大青的堅守，可大順勢力龐大，幾場戰鬥之下，開封城破，而史大青也自殺殉國，劉敏芳也就順勢投降了大順軍，並且因此而得到李自成的看重，繼續擔任河南巡撫。

　　這次，在不久前李自成戰死落棗坡之後，劉敏芳順勢一舉坑殺了駐守在開封城的一千多大順軍，重新掌控了開封城的權利，可惜，他還沒有高興幾天，吳三桂的大軍就兵臨城下了，看到城外那接天連日的滿清軍隊，劉敏芳再次做起了縮頭烏龜，開城投降了。

　　順利得到開封城之後，無論是洪承疇還是吳三桂都分為興奮，更加重要的是，這開封城雖然經過了幾次戰火，可因為劉敏芳的原因，損失並不太大，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劉敏芳無意間給開封城做的一件好事吧！

　　站在一邊的劉敏芳，聽到洪承疇的誇讚，原本就已經非常彎曲的腰杆，彎的更加厲害了，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說道：“哪裡。哪裡，卑職才疏學淺，開封城有如此盛景，乃是我大清朝廷的恩典，又豈是卑職能夠做到的，卑職也只是進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看到穿著一身大明官服。卻張嘴我大清，閉嘴我朝廷的樣子，一邊的吳三桂頓時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一邊的洪承疇雖然心中也感到好笑，可畢竟是多年的官油子了，知道這種情況，在官場上太多了，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麼鄙視的神情，還是一臉正榮的說道：“劉大人千萬不要如此。這次大人能夠撥亂反正，投降我大清，最重要的是還保存了開封府，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關於給劉大人請功的摺子，本官已經遞上去了，相信朝廷跟攝政王絕對不會虧待像是劉大人這樣的有功之臣的，劉大人儘管安心等待。相信不久後一定會得到好消息的。”

　　聽到洪承疇的許諾，劉敏芳禁不住拜倒在地。滿臉誠懇的向洪承疇道謝，“多謝洪大人栽培之恩，下官對於洪大人的恩情一定會銘記於心，日夜思念不敢忘卻。”那神態簡直比對自己的親爹還要恭敬。

　　當然了，對於洪承疇來說，別說這種神情了。就連更加虔誠的舉動都見過，因此，又安撫了一番劉敏芳之後，就趁機打發他離開了。

　　看著劉敏芳離開的背影，一邊的吳三桂忍不住說道：“叔父。像這種小人，您又何必跟他如此客氣呢，別看他表面上如此恭敬，說不定將來有事了，直接就會翻臉不認人，這些天我可是打聽了，原本駐守在這開封城中的大順軍將領，他當時也是如此態度，可不久前在知道李自成身死之後，就馬上翻臉不認人，直接在一次酒宴上，將那個將領給亂刀砍死當場，事後還將他的屍體扔到了亂葬崗上面，現在說不定連骨頭都沒有了。”

　　聽到吳三桂的抱怨，洪承疇微笑著說道：“賢侄以為叔父看不出來嗎，論起來征戰沙場，斬將奪旗，叔父可能不如你，可論起這觀人之法，賢侄可還需要向叔父好好學習呀，你剛才說的都對，劉敏芳確實是一個小人，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思都是不同的，有君子就會有小人，我們不可能只跟君子接觸，而不跟小人打交道，如果那樣的話，那麼你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世上活下來，更不要說是當官了。

　　劉敏芳雖然是一個小人，可他畢竟經開封城完整的獻給了我們，就沖這一點，我們就應該好好對待他，要知道，他身為河南巡撫，雖然不見得對於別處有多少影響力，可這麼多年來，他總有一些人情關係存在如果我們厚待於他，那麼他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好處，肯定要替我們做更多的事情，從而建立功勳，這樣一來，他就會主動的替我們勸降別處的官員，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夠節省許多時間，也能夠少死許多士兵。”

　　洪承疇的話一說完，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吳三桂臉上頓時恍然大悟，拱手對著洪承疇說道：“多謝叔父教導，看來這做官做人之事，侄兒以後還要好好的向叔父學習學習才對，那麼，叔父，不知道對目前的戰況您是如何看待的，現在開來，我們雖然佔據的地方不如對付，可我們卻兵力雄厚，據探子得到的消息，對面的陝西明軍，現在滿打滿算也不足五萬人，除了分守各處重要地方的兵力之外，能夠機動作戰的肯定不足三萬人，如果我們現在主動出擊的話，說不定能夠一舉擊潰敵人的主力，從而徹底拿下河南之地。”

　　聽到吳三桂的話，洪承疇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臉上帶笑的反問道：“賢侄，你覺得我們現在手下兵力的戰力跟當初多鐸手下滿清八旗的戰力相比較起來如何，是強還是弱。”

　　吳三桂雖然非常自負，可他還沒有到狂妄自大的地步，因此，老實搖頭說道：“完全沒有可比性，如果是我手下那原本的關寧鐵騎的話，還勉強能夠比較，可現在這些人，雖然說起來也算是精銳，可真的要跟滿清八旗比起來，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不錯，兵貴精而不貴多，如果兵多就一定能夠勝利的話，那就不要說什麼三十六計，孫子兵法了，只要多招募士兵就行了，要知道，一場戰爭的勝負是由多方原因造成的，現在看起來我們手中的兵臨是對方的幾倍，可那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雖然，陝西明軍自從建立到現在，並沒有打過多少大帳，據我們知道的也只有潼關一戰跟漢中一戰，一次是全殲了兩萬精銳的滿清八旗軍，當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豫親王也鎩羽而歸，另一次更是厲害，憑藉幾萬弱勢兵力，跟一個降將，居然抵抗住了張獻忠那個瘋子十多萬大軍的攻擊，還讓張獻忠損失巨大，張獻忠我是跟他打過仗的，那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旦廝殺起來，根本就不要命一般，可既然這種人，也敗在他們的手下，從這裡你就應該能夠看出來，陝西明軍的戰力是何等的厲害，而這次石磊敢只派了三萬人就前來河南，可想而知，這三萬人肯定是他們軍隊中精銳中的精銳，在加上報仇心切的大順軍那些敗兵的幫助下，如果我們真的著急跟對方決戰的話，到時候鹿死誰手，可是一個未知數呀！”洪承疇對著吳三桂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可，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難道就這麼一直在這開封城靜等著嗎，如果這段時間裡面，對方在有援軍而來的時候，我們恐怕在想要找到這種機會，就不容易了。”雖然心中已經贊同了洪承疇的想法，可吳三桂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哈哈哈，哈，賢侄不要心急，老夫相信對方現在比我們還要著急，要知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拿下河南之地，並不是我們真的需要這裡，而是為了遏制陝西弘光朝廷的發展而已，要知道，陝西之地，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天災人禍，不說一清二白，可卻是非常貧困的，雖然石磊那個小子天縱之才，利用那片貧瘠之地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道路，可畢竟在先天上他就已經處於弱勢了，如果他不想辦法佔據足夠的地方，得到補充的話，以後不用我們去打他，他自己就堅持不住了。

　　而原本他出兵的最佳物件是四川，自古以來得隴望蜀嗎，四川也是最好的根基之地，可現在哪裡卻有張獻忠這條惡狼，還不是陝西能夠招惹的起的，所以他只能選擇河南之地了，而如果我們讓他實現不了這個目標，那麼無論陝西的兵力在精銳，等過一段時間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現在唯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打敗我們，佔領河南之地，如此一來，他們才能夠得到唯一的一條生路，因此，我們之間早晚會有一場大戰，只是看誰先忍不住而已，要知道，先出手的人，並不一定能夠得到勝利，後發制人才是王道。”洪承疇一邊眺望著遠方，一邊開口說道。

　　聽完洪承疇的話，心中終於平靜下來的吳三桂，也不在發問，只是跟洪承疇一樣，越過下面無數的人流，雙眼看向了遠方，似乎想要看清楚什麼似的。

第243章 缺糧了

　　金秋八月，正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時候，對於中國的所有人來說，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這個月都是非常緊張的，因為這是收穫的時候，農人辛苦一年，從春天播下種子開始，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幸好，這些年老天爺還是非常照顧百姓的，好像是要補償前些年那些遭難一般，今天已經連著第三年是風調雨順，而農人也紛紛獲得了大豐收。

　　按理來說，獲得了大豐收，應該是舉家歡騰，熱烈慶祝的時候，可惜，此時在一個村長裡面，卻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慘叫聲，以及怒斥跟馬鳴聲，仔細一看，就看到一群穿著滿清軍服，騎著戰馬的士兵，正拿著閃著寒光的兵器，在村莊中四處翻找著，時不時的將一袋袋裝滿東西的麻袋，扔到門外的馬車上，從掉落到地上的東西來看，那一袋袋的東西正是糧食。

　　不知道是滿清士兵太過於認真，還是有些鬆懈，所有的士兵全部都集中在村莊裡面，村外連一個放哨的人都沒有，因此，在一隊馬隊從遠處而來的時候，他們也根本就沒有發現。

　　站在離村莊不遠的山坡上，看到村莊中發生的一切，那個馬隊為首的人，頓時皺起了眉頭，怒駡一聲“真是一群混帳東西，不知道殺敵報國，反倒如此欺負老百姓，來人，給我解決了他們，記住，要留下幾個活口，本官還要問話。”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身邊的侍衛們聽的，就看到，他身邊的侍衛們聽到他的吩咐之後，在一個青年軍官的率領下，興高采烈的驅使著快馬。向著村莊快速的奔去，一邊走還一邊用嘴裡的哨子發出各種聲音，而隨著他哨子的聲音，他身後的侍衛們也各自變化著陣型。

　　正在村莊裡面爭搶百姓糧食的滿清士兵看起來大概有個百十號人，而這隊賓士下去的人看起來卻也就不足五十人，可即使這樣。這隊人卻還是一往無前的就那麼長沖了進去，隨即，殺伐開始了，讓人大感驚訝的是，佔據上風的並不是人數多的滿清士兵，而是這隊看起來囂張無比的馬隊。

　　他們雖然人數少於對方，可每人卻都像是專業的劊子手一般，每一刀砍下去，都能夠砍中一個敵人。而自己卻能夠滑溜的躲過對付的攻擊，更加厲害的是，他們並不是單獨作戰，而是五個一夥，相互協調作戰，面對這突然齊來的攻擊，剛開始的時候，那些滿清士兵還能夠勉強抵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滿清士兵被這只馬隊給砍到在地。於是，剩下的人在恐懼之下，紛紛想要驅馬離開。

　　可惜，此時已經由不得他們了，在剛才的戰鬥中，雖然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可百十人的滿清士兵，卻又一多半已經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剩下的人也已經徹底的陷入了馬隊的包圍圈中，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

　　看著下面那仿佛不是在戰鬥。而是在畫畫，寫字一般愜意，寫意的樣子，山坡上面的一個人禁不住歎息的說道：“哎，李岩兄弟，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是非常不服氣的，認為哪個石磊一個小毛孩子能夠有什麼本事，要不是他的運氣好，占了我們一個便宜的話，又怎麼會輪到他出頭，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卻不得不對他服氣呀，短短一年時間裡面，居然能夠訓練出來如此精兵，別說是看到了，即使是做夢，我也不敢想呀，而他不僅做到了，還做得如此之好，如果當初我們大順軍能夠有百萬，嗷不，能夠有十萬如此精銳的士兵，別說是區區韃子了，恐怕早就已經一統天下了。”

　　“哈哈哈哈，宗敏大哥，別說是你了，當初我見到的時候，都大吃一驚呢？要不然的話，我豈能夠違背諾言，重新出山，說實話，你是沒有見到石大人，如果你見到石大人的話，你恐怕會更加佩服的，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品味一壇美酒，那是越喝越香，相信等你見到他之後，一定會徹底被他給折服的。”馬隊領頭的人開口說道。

　　這兩人正是李岩跟劉宗敏兩人，自從李岩跟大順軍佔據了河南五個州府，而吳三桂佔據三個州府，將河南一分為二之後，雙方因為都非常忌憚對方，同時也沒有做好大戰的準備，因此，雙方就這樣在河南之地對峙了起來，當然了，大仗沒有，小摩擦卻根本不斷，而今天李岩應為要給劉宗敏等人介紹陝西明軍的訓練方法，從而就出城而來，這些人都是根本閒不住的人，這段時間的安逸生活，讓他們早就已經感到分為彆扭了，所以，事後，傷勢剛剛好轉的劉宗敏就商量賽馬，兩人一不小心就跑的有點遠，直接來到滎陽縣了。

　　滎陽也算是雙方對峙的分界線了，因此，原本李岩等人是準備回去的，可卻沒有想到，居然碰見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俠義心腸的李岩，頓時就忍不住的開口了，當然了，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用意。

　　很快，村莊裡面的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在村民們千恩萬謝的感激中，剛才為首沖下去的侍衛，騎著快馬，帶著兩人士兵又沖了回來，到了李岩面前之後，就看到那兩個士兵紛紛從馬上將一個人給扔到了地上，從盔甲上面就能夠看出來，這兩人正是那對清軍的首領。

　　“辛苦國光了，快到一邊喝點水，歇息吧！”李岩並沒有看那倆個人，而是對那個青年侍衛說道，這個侍衛正是楊國光楊營長，當然了，現在他雖然還是營長，可手下並沒有兵，主要工作還是跟在李岩身邊學習為主。

　　“說吧，你們都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出來搶老百姓的糧食。”看到楊國光到一邊喝水休息之後，李岩轉頭對著那兩個跪在地上的滿清將領說道。

　　聽到李岩的問話，早就已經被嚇破膽了兩人，紛紛臉上冒著汗珠，臉色煞白的一邊磕頭，一邊開口求饒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呀，這都不管小人的事情，這都是上面交代的事情，小人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的，還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呀！”

　　“上面吩咐的，什麼上面，是你們的上司，還是吳三桂親自吩咐的，你們都給我老實交代，如果說好了的話，本官說不定能夠饒你們一命，如果你們敢說假話來騙本官的話，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伴隨著李岩的話，馬上的兩個士兵，同時抽出了腰刀，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啊，饒命，大人饒命呀，小人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呀，這件事就是王爺，啊，不是，是吳三桂親自吩咐下來的，說是好像要儲備糧食，用以預備將來的大戰，從而才派我們出來征繳糧食的。”兩人急忙喊道。

　　“說吧，你們到底有多少人出來征繳糧食，出來你們之外，還有多少人，都到什麼地方征繳糧食了。”聽到兩人的話，李岩又開口問道。

　　聽到李岩的問話，兩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聰明一些的人說道：“大人，大人，這些都是我們營中的機密，原本是不應該讓我們知道的，可小人知道，小人前幾天聽我們千總大人說，這次我們總共派出了上萬人的隊伍到四周徵集糧食，至於徵集糧食的地方，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好像範圍是挺廣的，具體範圍是哪裡，沒人知道。”

　　看到這兩人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李岩就示意身邊的侍衛將他們給拉下去，作為俘虜處理。

　　“怎麼了，老弟是不是想到什麼了，不行的話，就說出來，老哥給你參謀參謀，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得到一個好機會呢？”看到李岩在兩人被待下去之後，就開始發呆起來，一邊的劉宗敏禁不住問道。

　　聽到劉宗敏的問話，原本正在發呆中的李岩頓時驚醒了過來，同時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想到了什麼，卻聯繫不起來，宗敏大哥，你說這吳三桂都這麼到處徵集糧食，他難道就不怕激起民變嗎，如果是別的事情還好，現在這關鍵時刻，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咋說了，即使吳三桂不知道，那個洪承疇總不會也傻了一般，任由他胡作非為吧！”

　　李岩的話說完，劉宗敏到沒有想出什麼，只是不斷的抓著腦袋，兩人卻都沒有看到，一邊的楊國光聽到李岩的話之後，眼中卻閃過一道亮光，隨即臉上就漏出了笑容，隨即幾看到他猛地走到李岩面前，然後開口說道：“大人，屬下知道吳三桂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聽到楊國光如此一說，李岩跟劉宗敏頓時興奮起來，禁不住急切的開口問道：“嗷，你知道了，來，快說說，吳狗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做這樣的事情。”

　　“很簡單，他缺糧食了。”楊國光臉帶笑容，語氣堅定的說道。

第244章 糧食！糧食

　　“很簡單，他們缺糧了。”

　　當楊國光將這個解釋說出來之後，首先是劉宗敏不斷的搖頭，同時還說道：“不，這不可能，你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如果是別的時候，比如前幾年的時候，你這話說出來，恐怕還有一定的道理，可現在，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咱們先不說滿清朝廷會不會讓前線的士兵餓著肚子打仗，就說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可是剛剛秋收的時候，以滿清朝廷佔據的地方，他們又怎麼會缺糧呢，不可能，你想錯了。”

　　聽完劉宗敏的話，剛開始的時候，李岩也跟著點頭，可很快，他就停止了點頭，陷入了沉思，半天後，猛地一拍手掌，興奮的說道：“不錯，他們缺糧了，也只有這個理由才會讓他們如此做，好，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快，我們快回去，整兵備戰，說不定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消滅吳狗子，如此的話，我們不僅能夠拿下河南，也能夠給闖王報仇雪恨了。”

　　看到如此興奮的李岩跟楊國光，旁邊的劉宗敏一臉的疑惑，他雖然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論起這機謀權變，那簡直連一個小吏都不如。如果是別人的話，恐怕也就將這種疑惑給放在心裡了，可劉宗敏卻是一個急性子，看到三人其中兩人都知道了，就自己不知道，心中就跟貓抓一樣難受，頓時拉住一邊的楊國光詢問了起來。

　　經過楊國光的一番解釋之後，劉宗敏也終於大概明白了。

　　原來，別看滿清現在站的地方不少，可這些地方，說白了都是一些殘破之地。無論是南直隸，還是山東，安徽等地，經過這麼多年來的天災人禍，早就已經民不聊生了，別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地主豪紳，許多也紛紛家破人亡，如此情況下，滿清又能夠收到多少賦稅呢，他不往裡面補貼糧食就行了。而再加上，北方地區，雖然自古以來就是產糧的大區，可人口也是最茂密的地方。

　　因此，像是京城地區的糧食。每年都是通過運河從南方的湖廣之地運送而來的，這也是“湖廣熟天下足”的來歷，可現在，因為南方地區還被大明的永曆王朝給控制著，滿清肯定是不可能從江南之地運送糧食北上了，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缺糧食呢？

　　雖然現在吳三桂是領兵在外征戰，按理來說後勤補給應該全力供應的，可要知道。現在當權的是滿人，準確來說是滿人貴族。也就是說，滿人現在是一等民族，你想他們都還沒有補給，又怎麼會給吳三桂這種半路投降而來的傢伙糧食呢，幸好，上面還有一個多爾袞壓著。雖然多爾袞已經盡全力給吳三桂送來補給了，可那麼一點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足吳三桂手下那十多萬大軍消耗的，如此，也就出現了吳三桂派人出來大肆征繳糧食的情況。

　　其實。這種情況在歷史上也是曾經發生過的，只是因為當年滿清統一過快，從而讓人們忽略了這一點，最典型的就是滿清八旗的貴族在北京城外跑馬圈地，為什麼會跑馬圈地，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滿清政權缺糧食，多爾袞為了減少對駐紮在北京城的滿人軍隊的供給，從而出臺了這麼一個政策。雖然，滿清明面上來說是為了獎賞那些有功之臣，可從跑馬圈地一開始，滿清八旗中間就處處針鋒相對來看，根本原因就是為了籌措糧餉。

　　當然了，這種政策也是治標不治本的，從滿清跑馬圈地從而激起無數民變，造反就能夠看出來，如果南明政權能夠在堅持一段時間的話，那麼滿清就很可能會陷入糧食危機，從而陷入內耗，如果真的那樣的話，說不定大明還有挽回的機會，可惜，南明政權的一杆子君臣實在是太過於昏聵，從而在短短一年時間裡面，就喪失了江南大片地方，從而讓滿清得到了糧食富饒的湖廣之地，從而解決內部的危機，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時也命運。

　　就在李岩等人得到這個機會，從而開始制定相應的作戰計畫的時候，位於開封城中的吳三桂卻滿臉的怒容。

　　“叔父，您看看吧，這是攝政王剛剛來的信箋，說是原本應該給我們送來的五萬石糧食要延後半月才能夠到達，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如果是平時的話，讓士兵們忍忍也就算了，大不了多喝兩天稀粥，也就對付這過去了，可現在是什麼時候，對面的敵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向我們殺過來，可我們卻連肚子都吃不飽，這仗怎麼打，我這一輩子就沒有打過這種仗。”說完之後，吳三桂將手中的信紙重重的拍在洪承疇的案幾上，隨即一口氣將茶壺中的茶水給喝光了。

　　看到吳三桂的動作，洪承疇並沒有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封信紙，對於信中的情況，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說實話，即使以洪承疇的心態，想到這件事也非常憤怒，通過範文程等人的來信，他已經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他知道的還要比吳三桂更多。

　　那就是原本這應該送到他們軍中的糧食，已經分給了駐守在北京城的八旗士兵了，原因就是那些滿人貴族聯合向多爾袞施壓的結果，雖然，他也理解多爾袞的苦衷，可想到眼下的情況，他也實在是毫無辦法了，連派兵下去強行征糧的辦法都想出來了，由此可見他的為難。

　　對於那些前去征糧的士兵是如何做的，他心中是非常清楚的，甚至這些天已經因為這個原因一些地方已經引起騷亂了，可他卻毫無辦法，如果沒有糧食的話，別說跟陝西明軍打仗了，軍隊能夠不潰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賢侄，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糧食，足夠我們吃多久。”毫無辦法的洪承疇想了想之後，開口問道。

　　“叔父，上一批朝廷送來的糧食早就已經吃完了，現在我們吃的都是這些天，從下面征繳而來的糧食，可經過這段時間的征繳，這附近已經沒有糧食了，如果按照一天兩頓，一干一稀的吃法的話，我們勉強還能夠堅持五天，如果五天之後，還沒有糧食到了，恐怕我們就只有退兵一條路了。”吳三桂臉色黯然的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然士兵們一天兩頓都是吃幹的的話，那麼最多也只能堅持三天了，半月時間，恐怕我們不是被餓死了，也是被對面的那群惡狼們給打敗了，不行，我們還要在想想辦法，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只有退兵一條路，可如果這樣一來，到時候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洪承疇心中煩躁的一邊在屋子裡面來回走動，一邊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就看到夏國相匆忙從外面走來，剛走到門口，就對著屋裡面的兩人說道：“洪大人，王爺，大事不好了，我們的一隊征糧隊出事了。”身為吳三桂身邊的心腹，征糧的這件事就是有他負責的。

　　聽到夏國相的話，吳三桂就急忙說道，“怎麼回事，難道是那些賤民們敢反抗嗎，是哪裡，你帶人過去，將他們給全部殺了，我就不信，是他們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刀硬。”因為沒有糧食，從而吳三桂這幾天積壓下來的怒氣，頓時釋放了出來。

　　“不是的王爺，他們恐怕是遭到了明軍了。”夏國相急忙說道。

　　“明軍，這怎麼可能。”

　　“快說，他們在什麼地方碰到的。”夏國相的話一說，吳三桂跟洪承疇兩人都急切的問道，當然了，這兩人說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雖然吳三桂是夏國相的上司，可這裡卻是洪承疇最大，所以，夏國相對著洪承疇說道：“洪大人，今天下午時分，別的運糧隊都回來了，可就只有前往宋莊的那支運糧隊還沒有回來，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他們有事耽誤了，可知道將近傍晚時分，他們還沒有回來，無奈之下，我們就派人前去打探情況，卻發現我們的人卻都已經死了，屍體都被放在莊子外面，據探子打探而來的情報說，他們是被一隊穿著明軍盔甲的人殺死的，那對人也就幾十個，可卻手段毒辣，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我們近百人的隊伍就全部身死了，這附近有這種手段的人，也就只有陝西明軍了，而且，兩個帶隊的人不知下落，恐怕是被明軍給帶走了。”

　　“不好，大事不好了，原本老夫還以為我們能夠堅持下去，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明軍給發現了，恐怕他們很快就要知道我們缺糧的事情了。”聽完夏國相的話，洪承疇頓時驚呼道。

　　看到如此驚慌的洪承疇，吳三桂有些疑惑的說道：“叔父，他們不會知道吧，再說了，僅僅憑藉兩個小吏的說法，他們怎麼會相信我們缺糧了，您還是將心放下，冷靜一下吧！”

　　吳三桂的話一說完，就看到洪承疇頓時搖頭說道：“哎，如果是別人的話，恐怕老夫也不會如此焦急，可對面之人卻是李岩，你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不知道他的難產，可以說李自成跟大順軍能夠崛起，其中有八成功勞應該算在他的身上，如此一個人，又怎麼會看不出其中的虛實呢，算了，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整軍備戰了，希望能夠一舉擊垮敵人，否則的話，我們除了退兵之外，別無他路了。”

第245章 攜美同遊

　　“青青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白居易的這半闕詩形象的形容了野草那雖然卑微，卻頑強，不服輸的氣質。

　　金秋八月，此時不僅是中原地區大豐收的季節，也是草原上面牧民們開始儲備物資，準備度過嚴酷冬日的時候，就看到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群群牛羊，在幾個粗壯蒙古漢子們的驅趕下，紛紛向著青草最肥美的地方而去，而那些留守在氈房裡面的婦女跟兒童，卻在急切的收割著那乾枯的青草，這是為冬天的畜生做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一大隊騎兵迅速的從遠處飛快的奔來，強大的聲勢，讓所有人都充滿了恐懼，而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牧民們也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雖然面對那龐大的隊伍，這些人根本就不算什麼，可他們還是要靠這個來支撐他的信心。

　　隨著隊伍的接近，當這些終於看清了他們打著的旗幟的時候，所有人都禁不住鬆了一口氣，因為來的不是敵人，而是打著大明旗幟的兵士，這裡離雁門關不遠，而能夠在這裡放牧的牧人，全部都是土默特部落的人。

　　自從石磊帶人降服了土默特部落之後，土默特部落就在這雁門關外定居了下來，靠著用牛羊跟皮毛從關內換取貨物，他們現在不說生活的多麼好，可也比以前好多了，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草原民族都願意南下搶劫的，雖然現在關內之地，幾方勢力打生打死的，可在滿清剿滅了林丹汗之後，這千里大草原上面卻一反常態的平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小薇兒，我早就跟你說了，論騎馬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可你一直不服氣，這次你終於服氣了吧，記著你那個大布玩偶可是歸我了。我以後晚上終於能夠抱著他睡覺了。”當這支隊伍終於在不遠處停下來之後，就看到為首的一個穿著蒙古族服裝，皮膚微黑，長得卻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對著另外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說道。

　　聽到這個蒙古小姑娘的話，另外一個看起來明顯不高興的漢人小姑娘嘟著嘴說道：“哼，給你就給你，可我就是不服氣，如果不是你從小就騎馬的話，我敢肯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要知道，我到現在，也只騎過八次，啊不對，是七次馬，如果我也從小就騎馬的話，你肯定比不是我的對手。等以後我多練練，會在找你報仇的。”

　　看到這兩個小姑娘頂嘴。後面的一男一女同時笑了起來。

　　看到這兩人的笑容，那個漢人小姑娘頓時更加生氣的對著那個女子說道：“姐姐，你看姐夫嗎，他跟哈斯額爾敦一起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呀！”

　　聽到小姑娘的話，那個遭了無妄之災的男子禁不住無奈的說道：“這又關我什麼事情。明明是你輸了比賽，怎麼又賴到我的身上了，這次你姐姐可在這裡，你可冤枉不了我了。”

　　聽到男子如此說話，那個小姑娘頓時湊到女子身邊。抓住女子的手臂，大聲說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欺負我了，要知道哈斯額爾敦可也是你的女人，她贏了我，那就管你事情，我輸了大布玩偶，我要你在給我做一個更大的，要不然我就在也不跟你說話了。”

　　“好了，薇兒，怎麼這麼沒禮貌，什麼女人的，這也是你能夠說得話，你可不要仗著石大哥寵愛你，你就肆無忌憚，如果這樣的話，我馬上就讓人將你給送回宮去，看你還敢不敢胡鬧。”年輕女子的話，就像是泰山一樣，瞬間讓小姑娘再也不敢說半句話，灰溜溜的跟一邊的蒙古小姑娘到一邊玩去了。

　　看到這裡，大家就應該都知道了，這幾人正是石磊跟長平公主朱薇媞，安東公主朱薇兒，已經土默特族的小公主哈斯額爾敦，說實話，當初在朱薇兒找到石磊，想要讓石磊帶他出來玩的時候，他就想要帶著朱薇媞一起出來遊玩，要知道，身為後世人的石磊，雖然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時代的一些事情，並且跟朱薇媞之間也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像別的夫妻之間，到了洞房花燭夜才知道對方的長相。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想要在婚期跟朱薇媞多接觸接觸，從而好培養出更多的感情，可石磊也知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雖然現在在陝西，他不說一言九鼎，也算是一諾千金了，可想要帶公主出宮這種事情，那也是一件大不敬的罪過，幸好，石磊根本就不是一個遵守規則的人，在陝西，也沒人敢來治他的罪，唯一讓他感到為難的是朱薇媞自己到底願不願意。

　　從石磊跟朱薇媞見面之初，他就知道，朱薇媞是一個性格相當堅強的人，並且還比較遵守規則，像是這種婚前私自出來跟未婚夫遊玩的舉動，恐怕她根本就是不會同意的，可讓石磊跟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隔了幾天之後，朱薇兒小公主居然讓人帶給他一個消息，說是朱薇媞居然同意了，這一下讓石磊簡直是喜出望外，原本沒有打算出門的他，手忙腳亂的開始了安排，幸好，那些雜事都有別人來做，三天後，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帶著兩千人的隊伍，向著大草原出發而來，經過了十多天的行程，昨天終於到了雁門關。

　　“哎，還是你有辦法，對這個姑奶奶，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生生被他給制的死死的，看來我上輩子真的是欠他的了。”看著遠去的朱薇兒，石磊禁不住一邊苦笑的對著朱薇媞說道。

　　聽到石磊的話，剛才還一臉端莊神情訓斥朱薇兒的朱薇媞，卻一反常態的帶著羞意的瞟了一樣石磊，低聲說道：“謝謝你了石大哥，你平時那麼多的公務要忙，還要照顧我們，特別是薇兒，經常麻煩你，而你卻處處遷就他，我帶薇兒在這裡給你道歉了。”

　　看到朱薇媞帶著羞意的一瞟，石磊的心頓時加速跳了起來，說實話，朱薇媞雖然也算是一個美人，可跟後世那經常見的美人還是有所差距的，可讓石磊感到詫異的是，早就認為自己已經審美疲勞的他，居然會被朱薇媞這一個眼神給勾起那久違的感覺，由此不得不說，陷入戀愛中的男女真是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的。

　　被石磊這麼赤裸裸的看著，別說是朱薇媞了，恐怕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女孩也受不了，當然了，做這一行的除外，因此，朱薇媞心中雖然感到暗暗欣喜，可臉上還是變得通紅，無奈之下，只得調轉馬頭，向著剛才朱薇兒離開的地方走去。

　　當石磊回個神來，看到遠去的佳人，心中居然非常的平靜，甚至有一種就此拋棄一切，就此隱居在這天蒼蒼，野茫茫的大草原上面，過上神仙一般的生活，幸好，他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的想想而已，別說現在天下大亂，根本就沒有一處是安定的地方，就算現在是天下太平時段，過著這種清淡無味的生活，那也不算石磊能夠忍受的，過個一天兩天的就當度假了，如果真的一輩子如此，估計石磊肯定不會是老死的，而是無聊死的。

　　這一天在石磊的帶領下，從來沒有到過草原的朱家姐妹倆，真是大開了眼界，不說天性淘氣，活潑的朱薇兒，就連平時端莊大氣，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的朱薇媞，今天也徹底變了樣子，不僅騎著馬追著牛羊到處跑，甚至還跟著土默特部落的婦女們一起擠牛奶，薅羊毛，甚至還眼睜睜的看著一隻母羊生下了一隻小羊羔。

　　到了晚上，按照蒙古人的習慣，來了客人那是要舉行宴會的，隨即，一場龐大的篝火宴會開始了，這個時候，就是石磊大顯身手的時候，後世野炊練出來的燒烤手段，這個時候終於用出來了，明朝的時候，許多香料都已經流傳了開來，甚至連辣椒都通過西域的商人傳到了陝西，所以，石磊燒烤的東西讓幾個美女吃的是大呼痛快，讓石磊在美人面前大大的出了一個風頭。

　　“大人，夜鶯傳來的消息，河南之地的大戰恐怕馬上就要爆發了，吳三桂軍中已經沒有幾天的糧食了，所以，為了儘快取得勝利，洪承疇已經跟吳三桂商量好，要準備馬上向我軍發動攻擊了，您看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夜幕降臨，當朱薇媞三女都各自進入帳篷休息的時候，石磊的營帳中，猴二悄悄的走進來，開口說道。

　　因為晚上高興，所以石磊陪著朱薇媞等人喝了幾杯馬奶酒，心中還有幾分燥熱，就那麼只穿著一件單衣，拿著蒲扇搖頭說道：“不用，李岩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他就肯定會做出最好的對策，我們遠離前線，如果插手的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我們還是執行我們的計畫吧，說說，那件事到底做的怎麼樣，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第246章 汜水鎮防守戰

　　汜水鎮，又名虎牢關，曾經乃是防守洛陽的八關之一，雖然到了明代之時，虎牢關已經徹底的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了，可在汜水鎮，這裡一直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圍繞這個地方展開的戰爭，不勝枚舉。

　　此時，汜水鎮外，一對對身披鎧甲的士兵正在瘋狂的進攻，可收到的效果卻微乎其微，不僅連汜水鎮那單薄的圍牆都碰不到，甚至連鎮子外面的防守也沒能突破。

　　“他奶奶的，真是一群飯桶，連一個小小的陣地都攻不下來，簡直是豈有此理，王爺，不行的話，末將親自帶人上去，肯定能夠一舉將敵軍給擊破。”不遠處的一個高坡上面，兩杆大旗迎風飄揚，清楚的顯示了“洪，吳”兩字，這正是吳三桂的大軍。

　　因為缺糧，從而洪承疇跟吳三桂不得不調動所以的兵力，攻向洛陽，這個陝西明軍敢大順軍的駐地，爭取畢其功於一役，一舉將陝西明軍的勢力給徹底趕出河南之地，可是，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開始的第一仗居然這麼為難。

　　汜水鎮乃是明軍跟清軍的分界線，所有，明軍在這個不大的鎮子裡面，駐守了三千人，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三千人的防守，他們用十倍的兵力，三萬大軍整整攻了兩天，卻連成為的壕溝都沒有度過，卻已經損失了一萬多人，讓洪承疇跟吳三桂都心疼不已，幸好這些損失的人馬都是收攏過來的人馬，並不是兩人的嫡系，要不然的話，他們恐怕會更加的惱怒。

　　這倒不是因為明軍都是刀槍不入的鐵人，而是因為明軍的戰法相當的獨特。他們在汜水鎮外面，挖掘了無數道七橫八縱的壕溝，然後明軍士兵紛紛躲藏在裡面，剛開始的時候，吳三桂等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因為是戰時。探子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所以，吳三桂等人還以為是明軍膽怯，從而主動放棄了鎮子外的防守，紛紛躲藏在城內，妄圖用圍牆來阻擋吳軍的攻擊。

　　大意之下，先頭的三千多士兵就這麼被突然出現的明軍給徹底的打蒙了，當然了，這其中的主要原因還在於這些士兵並不是吳軍的精銳。而是原本的明軍活著大順軍投靠而來的，戰鬥力跟別說跟明軍相比了，即使跟現在的吳三桂手下的士兵相比，還要有不少的差距。

　　而後，受到教訓的吳三桂，頓時惱怒之下，加派了攻擊的人手，可沒有想到。憑藉這壕溝的有利地形，明軍紛紛用弓弩狙擊吳軍。而後，在吳軍冒著箭雨，從而快要攻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又是一陣手榴彈，迎面扔來，這種情況下。那些士兵又怎麼還能夠堅持進攻呢，即使真的有一些悍勇的士兵，闖過這層層的防護，可面對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早就嚴陣以待的明軍。唯一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聽到一邊的夏國相要求親自帶隊衝鋒的話，吳三桂頓時一臉怒容的說道：“混帳東西，趕緊給我滾一邊去，下面是什麼情況你沒有看到嗎，你想要找死的話，就自己死去，不要連累別的兄弟。”也難怪吳三桂會如此生氣，要知道，下面的情況，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現在沖過去，不說只有死路一條，可想要順利攻破明軍的防線，那也是相當困難的，在加上，即使攻破了明軍鎮子外面的防線，他們還能夠依靠圍牆進行防守，到時候，還是一場大戰。

　　想要取得勝利，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命呢，現在既然有這些炮灰在前面頂著，吳三桂正高興著呢，可夏國相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如果真的被洪承疇給准許的話，那麼到時候衝鋒的事情就要落地自己手下的兵士身上了，深刻知道，有兵權才有一切的吳三桂又怎麼會白白在這種無所謂的地方損失自己手下寶貴的兵力呢？

　　幸好，洪承疇並沒有趁著這件事說什麼，而是皺著眉頭對著吳三桂說道：“賢侄，我們原本就只有五日的軍糧，可現在已經在這個地方停滯了兩天了，如果還不想辦法，將這裡給攻下來的話，恐怕我們還沒有看到洛陽城邊，就要沒有糧食可吃了，到時候，即使我們真的到了洛陽，又有什麼用處。”

　　“叔父，這汜水鎮，也就是虎牢關，自古以來就是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陣勢，現在他們處於防守的位置，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發揮兵力的優勢，只能這樣跟他們死耗著，只是，從小侄剛才探查的情況來看，經過這兩日的殘酷戰鬥，對面的明軍明顯已經疲累異常了，就剛才，居然已經有百十人沖到他們面前，甚至都已經跳入他們的壕溝中了，由此可見，他們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所以，小侄覺得，我們等一下收兵回營之後，等到晚上，由小侄手下的精銳前去偷襲他們，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我們不僅能夠一舉拿下他們的城外陣地，還能夠趁機攻克汜水鎮，如果這樣的話，汜水鎮一破，我們就可以直接長驅直入，前往洛陽了。”聽到洪承疇的問話，吳三桂開口說道。

　　就在洪承疇跟吳三桂等人商量著如何打破明軍的防守，那些汜水鎮的時候，汜水鎮中，兩個小將也在談著話。

　　“哎，楊將軍，說實話，這段時間一直聽劉將軍等人誇讚你們明軍，戰力強大，驍勇善戰，可謂行如風，坐如鐘，站如鬆，盡的兵法之精要，為此我還不相信，可這兩人的情況，卻讓我感覺到他們所說的根本就不對，你們簡直要比書中說的還要精銳，可謂天下第一軍了。”說話的人是李過，自從大順軍跟陝西明軍兵合一處之後，雖然名義上李過還是大順軍的首領，可從來都喜歡直來直去的他，還是更願意打仗。

　　因此，在這段時間裡面，他帶著大順軍，也拿下了一些縣城，可這都是小仗，對於曾經跟著李自成打大仗習慣的李過來說，這簡直連開胃的小菜都不算，所以，這次在知道吳軍要前來攻打他們的時候，他就跟李岩要求前往最前線，雖然李岩百般不願意，可在他情動了劉宗敏等人的說項之後，李岩終於同意他前來汜水鎮，原本按照李過的要求，那是要帶著萬把大順軍從而，死守汜水鎮，可惜，這跟李岩的計畫不同，最後只能帶著一千五百人過來，而剩下的五百人由楊國光帶領。

　　剛開始，李過是非常不滿意的，要知道，雖然汜水鎮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可兵力實在是太少了，兩千人想要抵抗清軍十多萬人的進攻，不是天方夜譚，那也是異想天開了，幸好，李岩並不是讓他們來找死來了，李岩只是要求讓他們死守三天而已，可這在李過看來，也是一個艱難的條件。

　　可讓李過根本就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個萬分艱難完成的任務，他們居然快要完成了，只要守到今天傍晚時分，他們就能夠安然撤退了，可這卻讓李過心中萬分糾結，不為別的，因為，這些天，李過跟他手下的一千五百大順軍士兵，根本就什麼都沒做，除了幫助搬運一些輜重等物，跟救助一些傷患之外，防守的任務，居然全部都是憑藉楊國光跟他手下的五百明軍完成的，而駐守在鎮子外面壕溝裡面的士兵，全部都是明軍的人。

　　也正是在這將近三天的戰鬥裡，讓李過這個從來都是認為，帶兵打仗就是領著一群人，手拿著刀槍，喊打喊殺的沖過去的事情，變成了一件相當有藝術性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打仗還能夠這樣打的，只是憑藉這一些弓弩跟手榴彈，就能夠遏制幾十倍的敵人的進攻。

　　看到這一項奇跡的發生，李過的心中頓時升起了無比的好奇心，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他的叔父，在臨死前，讓他們前來投靠陝西，而同時，陝西明軍在李過心中的地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以前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敬佩不已，甚至，李過心中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以後如果加入了陝西明軍的話，會不會也變成這種能夠以一敵十，以一敵百的戰士，如果真的能夠變成這樣的話，想到這裡，李過心中感到一陣激動。

　　“哈哈哈，李公子，天下第一軍，還談不上，說實話，這支隊伍還算是新兵了，如果換成當初跟著石大人的那些精兵的話，別說三天了，只要有足夠的武器跟手榴彈，我們能夠在這裡守上他三年，甚至說不定的話，我們還能夠趁機反攻吳狗子，別看他們人多，可有時候人多並不一定代表好事，大人就經常跟我們說，兵貴精不貴多，只要我們能夠合理的利用手中的兵力，那麼就能夠得到勝利，相反，如果手中兵力太多的話，反倒會成為一種負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你別看我們陝西明軍人數不多，可一個個那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漢。”聽到李過的話，楊國光大笑著說道。

第247章 夜襲

　　“李兄弟，你說，我們的這個計畫能夠成功嗎？要知道，那洪承疇跟吳三桂可都不是好相與的人，這次雖然我們抓住了他們缺糧食的機會，可他們會不會上當，我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這個計畫的話，恐怕到時候，就不太好對付了，要知道，他們手中畢竟還有十多萬的兵馬，困獸猶鬥，可不是鬧著玩的。”坐在洛陽城的府衙大門裡面，劉宗敏看著桌子上那仿佛縮小了無數倍的豫西知道的沙盤，皺著眉頭說道。

　　沙盤是石磊命人製作的，雖然這個時候，也有所謂的沙盤，可卻跟後世那種精緻到一座房屋的大小都要非常清楚的沙盤差的太多了，這個時候沙盤就是用沙子或者黃土，就跟這個時候的地圖一樣，寫意大過實用。

　　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還是生活在戰亂時期，石磊又怎麼會忘了沙盤這種大殺器呢，畢竟，無論戰爭怎麼變，總的來說還是三樣，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不說了，沒人能夠控制，而人和的話，明軍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按照後世軍隊訓練的方法所訓練出來的軍隊，甚至比後世的軍隊還要服從命令，那麼最要緊的就是地理了，如果一個將軍能夠提前將自己所以戰鬥的戰場所聊熟於心的話，那麼這場戰爭不說必勝，勝算也要多個兩三成了。

　　在過去的時候，石磊因為並沒有大戰的需要，即使真的發生戰鬥了，也是別人來進攻他，就像潼關或者漢中之戰一樣，那個時候憑藉的就是雙方的實力，並不需要沙盤。所以石磊也就沒有命人製作，而這次李岩出兵河南，石磊就想到了這個計畫，從而命令夜鶯，見各地的地貌特徵全部畫出來，當然了。畫法不是跟這個時代那種寫意的畫法，一個彎曲代表了一條河，而是用最寫實的手法所畫出來的，就這，僅僅只畫了半個河南之地，也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緊趕慢趕，終於在不久前，這個沙盤被送到了李岩的軍中。剛見到這個沙盤的時候，無論是李岩，還是宋獻策，劉宗敏等人，紛紛震驚不已，對於大明和石磊那是更加的畏懼了。

　　聽到劉宗敏的話，李岩也默默的盯著沙盤看來半天，才說道：“放心吧。他們一定會上當的，只要他們的糧食一天沒有解決。那麼他們就只能想盡一切的辦法消滅我們，從而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否則的話，他們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出河南了，可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麼就證明他們的這次行動徹底失敗了。如果那樣的話，滿清韃子肯定不會饒過他們的，所以，無論是為了他們自己還是他們的滿清朝廷，他們都只有打下去一條路。那樣的話，我們的計畫肯定會實現的，現在，就看汜水關能不能完成任務了，只要他們成功的守住三天，那麼計畫就能夠進行下去，如果他們失敗了的話……”

　　說道這裡，李岩並沒有在說下去，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的意思。

　　“哈哈哈，放心吧，老道剛才還給李將軍和楊將軍都算了一卦，他們這次肯定是有驚無險的，任務一定會順利完成的，你們就不要瞎擔心了。”說話的是宋獻策，大順軍的軍師，這種算卦的事情原本就是他最擅長的，雖然眾人都不知道他說的到底對不對，可卻最起碼也有了一個心裡安慰了。

　　……

　　夜幕降臨，汜水鎮外面的戰場上也伴隨著太陽的落山，而落下了帷幕，當清軍鳴金收兵之後，早就已經堅持不住的明軍頓時紛紛撲倒在壕溝裡面，有些人甚至就那麼直接趴在身邊死去的戰友的屍體上面，就那麼呼呼的睡了過去，三天的艱苦戰鬥，五百明軍損失的大半，剩下的許多人身上也帶著或多或少的傷痕，而在後半天的時候，原本一直躲在汜水鎮裡面的大順軍，也在李過的帶領下，趕到了鎮外的陣地上，進行幫忙，當然了，他們肯定沒有明軍配合的那麼默契，甚至還多次出現了險情。

　　可能夠跟隨李過而來的，那都是大順軍的精英了，經過短暫的時間，他們就很快熟悉了這種模式，一時間，原本還能夠佔據一些便宜的清軍，頓時被這些早就已經憋壞的大順軍給打得狼狽不堪，這也是吳三桂提前收兵的原因。

　　走在還有些發熱的土地上，李過一邊喝著涼水，一邊說道：“楊兄，你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現在三天時間已到，我們是現在就離開，還是等深夜在離開。”

　　聽到李過的話，就看到楊國光搖了搖頭，將嘴裡的幹餅勉強咽下去，才開口說道：“李公子，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三天來我們的戰鬥情況，肯定都被洪承疇跟吳三桂看在眼裡，而他們現在眼看就沒有糧食了，所以，為了能夠儘快突破我們的防線，他們肯定不會等到明天，而是會今天晚上就發動襲擊，所以，我們無論是現在走，還是深夜走，都不是時候。”

　　李過雖然有時候有些粗魯，可對於戰事卻分為機靈，聽到楊國光的話，他頓時就明白了楊國光的意思，臉上先是一愣，隨即有些驚訝的說道：“怎麼，楊兄難道是準備再跟清軍打一仗嗎，可現在的情況你都已經看得了，我們即使有那個心，可也沒有那個力氣了呀，莫非你真的想要讓您的兄弟們都躺在這裡不成嗎？”

　　聽到李過的話，楊國光卻不僅沒有驚訝，反倒漏出了笑容，拍了拍李過的肩膀，說道：“哈哈哈，放心吧，李公子，今天晚上我請你看一場好戲，相信你到時候肯定會喜歡的。”

　　深夜時分，萬物寂靜，除了那喜歡夜間出來活動的蟲子之外，再也看不到一個活物，當然了，大軍駐紮在這裡，只要是大一點的動物，不是被打死，做了腹中物，就是早早的逃離了這裡。

　　此時，在清軍的大營中，卻有一隊士兵，披甲持銳的默默站在那裡，在晚上昏暗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的朦朧，仿佛不是活人，而是一隊從地獄而來的厲鬼一般。

　　這支隊伍整整兩千人，乃是吳三桂手中最精銳的隊伍了，為首的是吳三桂手下的另一員大將王平藩，跟別的吳三桂手下將領不一樣的是，王平藩並不善於騎兵的戰鬥，他最擅長的乃是防守，山海關能夠多年頑強抵抗滿清的進攻，除了滿清方面不捨得白白犧牲性命之外，王平藩的功勞卻是最大的，當然了，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就像是最強大的進攻就是防守一般，最強大的防守，也在於進攻。

　　能夠將防守做得滴水不漏的人，他們同樣值得，什麼地方是防守的最薄弱環節，所以，他們也是最強大的攻擊力量。

　　之所以只出動兩千人的隊伍，除了兵貴精不貴多，偷襲講究的就是一個兵貴神速，如果一次出動幾萬人馬，那就不是偷襲，而是要夜戰了，另外的一點就是汜水鎮的地形實在是太過於狹隘了，兩千人已經是他能夠容納的極限了，如果人數再多的話，也根本就排不上用場。

　　“剛建，這次能否破敵就完全看你的了，我們整個大軍十多萬人的性命也都交到你手上了，希望你今天晚上能夠一鼓作氣，突破明軍的防守，順利拿下汜水鎮，如果這樣的話，我一定會向朝廷給你請功的。”王平藩字剛建，所以，吳三桂如此稱呼他，以表示自己對他的重視。

　　聽到吳三桂的話，王平藩慌忙開口道：“王爺嚴重了，這麼多年來，屏藩多虧了王爺的照顧，要不然怎麼會有屏藩的現在，說不定屏藩早就已經身死在什麼地方了，今天正是我報答王爺恩情的時候，又怎麼敢想著朝廷的功勞呢？”

　　說完這些話，王平藩就帶著兩千吳軍精銳，人銜枚，馬裹蹄的向著對面，明軍的陣地上面摸去，幸好，這兩千人都是吳三桂最精銳的部隊，所以，平時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並沒有夜盲症的人，要不然的話，恐怕就出大笑話了。

　　當然了，王平藩帶著手下的士兵，並不會出去之後，直接就向著明軍陣地走去，如果那樣的話，還真的就被對面的明軍給發現了，雖然雙方之間還有五裡的距離，所以，王平藩帶著他們饒了一個圈子，從側面緩緩的接近明軍的陣地，對於明軍的陣地，這些天，吳三桂也命人暗中打探了，所以也算是比較瞭解的。

　　看到越來越近的明軍真的，王平藩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可他想了一下也沒有發現那裡不對勁，無奈之下，只得繼續向前走去。

　　“準備戰鬥。”當離明軍的陣地還有不足三百丈的時候，王平藩低聲說道。

　　“沖呀，殺呀”。在王平藩的帶領下，又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的喊道，隨即，他們終於高聲喊道，同時所有吳軍都向著明軍的真的瘋狂的奔去。

　　可是，當他們奔到明軍那駐守的壕溝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因為那原本應該躲藏著明軍的地方，現在居然空空如也。

第248章 夜襲2

　　看到眼前空無一人的壕溝，王平藩跟眾多吳軍士兵，都是一愣。

　　“將軍，這可怎麼辦，我們現在是撤兵回去，還是直接進攻汜水鎮。”一個偏將開口向王平藩問道。

　　聽到偏將的問話，王平藩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現在速速將這個消息回去稟告給王爺，我帶人向汜水鎮而去，這次明軍放棄城外的防禦，恐怕是早有預謀的，現在估計汜水鎮也已經徹底空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也就能夠輕鬆的拿下汜水鎮，而如果明軍只是因為損失過大，而放棄城外的陣地，全部轉移到鎮子裡面的話，我們剛好可以作為先鋒部隊，趁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那個偏將回去向吳三桂稟告這裡的情況的時候，在王平藩的帶領下，兩千吳軍又迅速的沖向汜水鎮，剛剛來到進入汜水鎮的大門前，就看到那原本應該緊閉的大門，此時卻敞開著，只是，鎮子裡面卻沒有一點光亮，這也是肯定的，在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候，汜水鎮中的近千戶百姓，已經都提前撤離了。那敞開的大門，在外面火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像是一個野獸張開的猙獰大嘴一樣，仿佛，就在等待著，吞噬眾人一樣。

　　當然了，這種情況，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會感到驚恐，可對於這兩千精銳吳軍來說，此時的安靜卻讓童某感到有些欣喜，畢竟他們雖然算是精銳，可並不代表是天兵天將，打起仗來，也是會死人的，而戰場中，意外恒發。無論誰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活過下一刻，所以，能夠不用打仗，他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大人，看來明軍確實是趁夜逃走了，要不然的話。這大門也不會如此敞開著，您看我們是等待王爺過來一起進去，還是現在我們先進去，探查一下敵情。”看到那敞開的大門，另外一員吳軍的偏將，對王平藩開口說道。

　　無怪這個偏將會如此說，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軍隊可沒有什麼一切繳獲上交的紀律，最常見的事情就是。攻下一座城池之後，一些將領就會縱兵劫掠百姓，這道並不是這些將領願意這麼做，而是因為這個時代當兵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差事，除了那些天生喜歡打殺的人，恐怕大多數士兵都不願意當兵。

　　這也是為什麼古代時候，逃兵的情況會這麼嚴重，而對於逃兵的處罰又會那麼激烈。這個時代當兵，不僅地位低下。需要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甚至連肚子都吃不飽，更不要說銀錢了，在這種高壓的情況下，士兵們心中多少都是有巨大的怨氣的。特別是在戰爭時期，每天面對死亡的威脅，這種壓力將會成幾何形式的爆發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古代經常會發生營嘯事情。

　　所以，往往將領們都會在一些時候。縱兵放縱，目的就是讓手下的士兵發洩一番心中壓抑的情緒，也是變相的給予士兵們一些好處，讓他們從百姓身上取得一些財務，以示往獎勵。

　　說起來雖然不道德，可無論是國內國外，古往今來，這種事情，卻是層出不窮，就像是西方的十字軍東征一樣，說起來是替上帝傳播恩澤，其實，就是當時的一些西方落魄貴族和下層人士，為了能夠獲得財富，從而進行的幾次搶劫行動而已，說到底，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利益而引起的。

　　聽到那員偏將的話，王平藩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想要趁著別人還沒有來的時候，先進去看看汜水鎮裡面，進行搜刮一番，要知道，這裡面的百姓雖然都已經離開了，可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帶著，肯定還會有一些剩下的東西。

　　“好，我們既然身為先鋒，就需要替大軍做好探查工作，所有我們一定要在王爺到來之前，將汜水鎮裡面的情況給徹底摸清楚，探查明軍到底是真的撤退了，還是另有圖謀。”既然已經明白了手下的心思，王平藩也沒有必要阻攔，“阻人發財，無異于殺人父母”，畢竟身在軍中，那就一定要合群，否則的話，到了生死關頭，又會有誰來救你，既然這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情，他又何樂而不為的做一個順水人情呢，再說了，如果真的在鎮子裡面得到了什麼好處，又怎麼會少了他的一份。

　　得到王平藩這個主將的命令之後，兩千吳軍頓時都興奮起來，能夠不用打仗，就能夠得到一個發財的機會，他們又怎麼會不高興呢，所以，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蜂擁向汜水鎮裡面沖去。

　　……

　　就在兩千吳軍蜂擁而入汜水鎮中的時候，離此不遠的一個山頭上面，一些人正躲藏在這裡，秋天山上那茂密的樹林裡面，正是天然的隱藏之地。

　　“楊將軍，你真是神機妙算，沒想到，連這都讓你給猜到了，這次能夠讓吳軍吃一個大虧，還不用浪費一兵一卒，是在是太好了，可惜吳三桂那個狗賊不在，要不然的話，我一定要殺了他給我叔父報仇。”蹲在山頭上面，李過看著汜水鎮那星星點點的火光，對著一邊拿著千里鏡認真觀察著情況的楊國光開口說道。

　　聽到李過的話，一邊的楊國光將手中的千里鏡拿下來，對著一邊李過說道：“李公子，並不是我神機妙算，而是對方不得不如此，這些天他們也都看出來了，想要那些汜水鎮，按照正常的攻擊的話，恐怕還要有幾天的時間，而現在時間對於吳軍來說，卻是最珍貴的，所以，他們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除了夜襲，他們又還能有什麼辦法，這是還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麼，難道是可惜吳狗子沒有前來嗎？”李過聽楊國光的感歎，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李公子，你可真敢想，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能夠憑藉這種小計謀殺了威震天下的吳三桂，我可惜的是，進入鎮子裡面的士兵，實在是太少了，原本我還以為最起碼會有五千人呢，沒想到這次吳三桂僅僅只派了兩千人過來，真是有些小氣。”楊國光禁不住笑著說道。

　　另一邊，當那個偏將急切的好會吳軍大營，將事情彙報給洪承疇跟吳三桂之後，兩人也感到有些驚訝，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白天時候還大的頗為頑強的明軍，居然趁著半夜撤軍了，原本，他們還以為明軍是想要在汜水鎮拼命阻攔他們，以圖拖到他們糧食消耗完畢之後，自動退軍，可眼前的這一出，卻讓他們同時感到有些疑惑了。

　　“賢侄，你看這件事會不會是明軍的陰謀。”想了想之後，實在想不出藥店的洪承疇皺著眉頭向一邊的吳三桂問道，在行軍打仗這方面，洪承疇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原本只是一個文官，雖然對於帶兵打仗有幾分心得，可那也是在統領大軍，協調後勤方面，真正的雙方面對面真刀真槍的戰鬥情況，那就不是他的強項了，這也是為什麼當年他手下有幾十萬明軍，卻被幾萬八旗軍給壓制的死死的，甚至後來反被圍困在幾座孤城裡面，而這次他之所以要將吳三桂給帶來，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聽到洪承疇的話，吳三桂搖頭說道：“叔父大人，陰謀到算不上，明軍的情況我們也都瞭解，三天的苦戰也已經讓他們到了極限了，如果不是這樣，小侄也不會安排手下今晚就前去夜襲的，他們的離開也是應有之意，可是，難道他們就不怕這樣匆忙離開的話，被我們給追上去打一個措手不及嗎，要知道，他們可不是空手上路的，他們還有傷患需要救治，按照晚上的情況，他們根本就走不遠，而我們這邊還有騎兵，追擊起來，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怎麼會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

　　“會不會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們會在今天晚上偷營，如果他們以為我們會等到明天在攻擊的話，那麼他們不就能夠輕易離開了嗎？”洪承疇問道。

　　“不對，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會如此輕易的離開呢，從這幾天的戰鬥看來，他們的將領肯定不是一個如此輕易放棄的人呀，啊，不好，大事不好，快，快走。”一邊走著一邊說著，可是，猛地吳三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大變，同時身形快速的向著營帳外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大叫不好。

　　當吳三桂騎上快馬向著汜水鎮瘋狂奔去的時候，躲藏在離汜水鎮不遠處山頭上面的楊國光看了一下天空之後，嘴裡帶著笑容的說道：“時候到了，我們好好的欣賞一下眼前的盛景吧！”伴隨著他的話音，就看到原本只有星星點燈的汜水鎮裡面，猛地火光大亮，同時伴隨著“轟隆隆”的爆炸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去很遠。

第249章 兵臨偃師

　　巨大的爆炸聲，轟鳴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去很遠，同時那映天的火光也讓半邊天空都變的明亮起來，而此時，心急如火的吳三桂卻才剛剛沖出吳軍營地外沒有多遠。

　　“哎，晚了，還是晚了一步，剛建，都是本王害了你呀，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殺盡，那些害你的明狗，給你報仇雪恨的。”說完之後，吳三桂就勒馬向大營走去，而後，沉寂的吳軍軍營裡面，頓時響起了一陣陣擊鼓的聲音，這是大軍集結的命令，並且，從那急切的鼓聲，就能夠聽出來，這次集結是多麼的焦急。

　　就在吳三桂集結兵力的時候，汜水鎮裡面，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篝火宴會，當然了，宴會的主人，就是原本駐守在這裡的陝西明軍，而客人卻是王平藩帶來的兩千精銳吳軍，只是，因為主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從而讓客人有些吃不消，整個汜水鎮，幾千戶人家，同時燃燒起來，這種熱情，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吃得消的。

　　當時，在王平藩的首肯下，他身後的兩千多吳軍，全部進入到了汜水鎮裡面，當然了，此時的汜水鎮早就已經是一座空城了，而一進入汜水鎮中間，兩千吳軍就像是落入油鍋裡面的水花一樣，迅速的迸濺開來，紛紛闖入各家各戶，卡素翻箱倒櫃的搜羅起錢財而來，當然了，這些吳軍，也不是胡亂進入的，而是挑選一些看上去像是大戶人家的家宅，他們才進去呢？

　　果然，在這些吳軍不怕辛苦，掘地三尺的情況下，還是有一些收穫的，當那些真金白銀被別人看到在之後。更加的刺激了眾人的熱情，當所有人都將心思放在如何搜尋錢財上面的時候，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腳下，許多地方都被堆滿了乾柴等容易起火的物品，而空氣中也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充斥著四周。

　　可惜。這些在戰場上面的精銳老兵，此時卻都已經陷入了發財的美夢中了，對於這些異樣，根本就沒有留意，甚至有些人即使發現了，可也很快就將它拋之腦後，轉而去尋找錢財去了。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的癡狂的，對於王平藩來說。作為將領，他還真的不稀罕那點銀錢，當手下眾人都在尋找財物的時候，他卻帶著身邊幾十個侍衛，探查著整個汜水鎮的情況，當然了，這也只是他一時好奇而已，畢竟身為將領。他不可能像一般的士兵一樣亂來，探查敵情。掌控情報也是他的責任。

　　當王平藩帶著眾人越走越深的時候，猛地聽到身邊一個侍衛開口說道：“將軍，屬下怎麼聞到有一股燃油的氣味。”聽到這個侍衛的話，王平藩心中猛地一跳，隨即就命人在周圍大肆搜索起來，很快。他們就發現在一個地方堆滿了乾柴稻草等物，最重要的是這些乾柴稻草上面，還澆滿了燃油，只需要一點火星，這裡就能夠在瞬間燃起沖天大火。更加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在這些地方的中心位置，還有一個線香跟手榴彈做成的引子，只要時辰一到，就能夠瞬間發起爆炸。

　　所謂的引子，其實很簡單，就是將一支線香點燃之後，放在手榴彈的引線上面，等到線香燃燒到一定時候，就能夠點燃手榴彈，從而引起爆炸。

　　“不好，中計了，快退。”當看到眼前這個陷阱的時候，王平藩的心中就產生了這麼一個念頭，同時迅速做出了反應，可惜，無論他的反應再快，也已經來不及了，為了確保計畫的成功，楊國光命人在整個汜水鎮，做了幾十處這種機關，所以，就在王平藩發現這處機關，同時想要召集所有士兵，準備退出汜水鎮的時候，一處機關爆發了。

　　要知道，在古代的時候，中國人蓋房子都喜歡用木頭，除了技術原因之外，最關鍵的是，木頭所蓋的房子可以進行雕樑畫棟，讓人看起來富麗堂皇，盡顯貴族氣息，所以，古代的高官顯貴為了能夠用木頭蓋房子，甚至會花費大量的財力物力，讓人從遼東或者南疆地區，採購巨木，用來蓋房，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在民間，百姓也已蓋木頭房子來顯示自己的身份，而用磚石蓋的房屋，那都是貧困百姓才做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的時候，城中起火，有時候會燒毀大半個城池，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汜水鎮也是這個原因，房屋之間大部分都是用木頭所蓋，在加上明軍又事前在這些地方，潑上了燃油，所以，火勢在燃起的瞬間，就迅速的蔓延到了整個汜水鎮，在加上手榴彈的爆炸，讓原本就分散在整個鎮中的兩千吳軍，紛紛陷入了滔天的大火中。

　　一時間，整個汜水鎮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兩千吳軍，那些死在爆炸之處的人還是幸運的，剩下的人，在漫天的大火中，到處奔走著，逃避著，可惜，水火無情在這個時候最大的形容了眼前的景象，無論吳軍如何躲避，奔走，到處，他們怎麼也擺脫不了自己那熊熊大火，紛紛無奈的嘶吼的，倒在地上，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被那燃燒起來的熊熊濃煙給熏死的。

　　到最後，當吳三桂帶著大軍前來汜水鎮之後，除了十多個幸運兒還勉強活著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全部都變成了一堆焦炭，而整個汜水鎮也在這一場大火中，徹底的夷為了一片平地，並且，在事後，這裡就成了一片禁區，甚至有人說，這裡一道晚上，就會傳出一片片淒厲的慘叫聲，讓無數傳說流傳於後世。

　　看到汜水鎮中那淒慘的一幕，楊國光歎息一聲之後，說道：“哎，可惜了，都是大好男兒，卻無辜的死在這裡，如果能夠死在驅趕韃子的戰場上，他們也能夠死得其所，可惜，死在這裡，最後還要烙下一個駡名，算了，我們儘快離開這裡吧，要不然的話，等到大火一滅，我們在想離開，恐怕就很困難了。”

　　汜水鎮之戰，最後雙方打了一個平時，明軍不敗而敗，吳軍不勝而勝，吳軍雖然損失慘重，可最後還是逼得明軍拋棄汜水鎮，逃奔而去，汜水關一下，吳軍一路再也沒有阻攔，一日之間，前鋒就到了洛陽不遠的偃師。

　　偃師縣與洛陽城相距僅僅不到三十裡地，乃是進入洛陽的最後一道屏障，只要攻下偃師縣，那麼打下洛陽城就指日可待了，所以，李岩在偃師駐守了一萬兵力，用來防禦吳三桂大軍，可惜對於吳三桂那十多萬的大軍來說，一萬人確實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