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千神正傳 作者:浪客心 (已完結)

 
xiaoiii 2019-2-22 22:00:4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16062


【作者簡介】:浪客心,中原人氏。自幼好讀閑書而不求甚解,時常幻想挾劍快馬縱橫江湖。可惜時不予我,生錯了時代。只能在字裡行間尋求夢中的江湖。直至一日聞玄幻之名,遂一發而不可收拾,徹底迷失在這奇妙的幻想之中。更興起了動筆寫作之念!沒有華麗的文筆,沒有艷的才情。有的只是對俠義的傳承,對感情的真實注解。只希望這平淡的文字,奇的故事,能帶給您一些不一樣的感受,予願足矣!小說頻道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故事

【內容簡介】:

  變幻莫測的賭壇,爾虞我詐的商場,鐵血無情的黑道,還有那躲在暗處,有影無形的神秘幕人。他,一個無父無母的流浪美少年,作為千神的傳人,他能否在這無奈而又多情的人間,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雙手去護住自己所愛的人,去完成師門那歷代都未能完成的任務?縱橫天下,是他的理想,守護愛人,是他的夢。 為師門,他決戰賭壇之巔,為愛人,他遠趁東瀛力平忍亂。為友人,他封蛇除魔,更譜下了千年戀曲。然而,他所得到的,他所必須面對的,卻是……
  或者說,他的一生,更像是一場大大的賭局,在最終的答案未揭開之前,這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其他作品】:《合租時代之翡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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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iii 發表於 2019-2-22 22:06
第一集

~楔 子~

浩瀚的宇宙中蘊藏著無數的生命及文明,在距地球三萬四千億光年的地方,有著一顆與地球文明幾乎一模一樣的星球。

它,就是雅利安行星。

雅利安曆三○○○年,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份。在千年的時光流逝中,經歷了無數次戰火與重生的雅利安行星終於又一次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第四次世界大戰的戰火,讓這個世界發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各國林立的情形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五雄割據的場面。

東方所屬地,原來林立的各個小國被雄據其中的華約帝國所吞併,形成了華約聯盟;而與其隔洋相望的則是以分佈極廣的西聯族人為核心的西域合眾國;雄據南方的則是由原來數十個國家組成的南聯盟合眾國,但是這卻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國家,因為每個國家機器的軍政大權,還是牢牢地掌握在原來的各個政權手中;北方則由經濟帝國美帝英吉所主管,形成了一個以其為核心的經濟同盟國,稱作帝吉同盟國;而被大洋環繞的另一塊大陸,則是被原始森林所覆蓋著的極島大陸。

傳說極島大陸是一片極其神秘怪異的土地,這裡山青水秀卻杳無人煙,但是自從其他四國向這裡派出了無數的「工作人員」而沒有一個人返回的時候,其他四國就一直認為這裡由一個極其神秘的人物統治著。因此,它也被列為了一大勢力範圍。

有道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雖然五強並列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但是這並不意味世界就此和平。在和平背後的暗流是人們所不願意看到,也看不到的,但是它卻確確實實地存在著。雖然華約、南盟、西聯、帝吉等國及都不願輕舉妄動,做出頭之鳥,但是一旦有導火索出現,這股暗流必將浮上水面。

而我們的故事,就在這個星球的這個時候悄悄地開始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2 22:06
第一章 ~賭局~


帝吉同盟國,佛羅得克洲。

這裡原本是一個地處沙漠的荒蕪地帶,但是,千年前,這裡出現了一個人工奇跡,一個神奇的人物,建就了一個偉大的工程。他將這裡變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娛樂天堂。

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人物已經不可考證,但是,現在這裡是一個全世界聞名的賭城,卻是不爭的事實。戰火的凌亂並沒有傷及它的存在,反而給它帶來了更為可觀的利潤。無數的亡命徒蜂擁而至,為這裡帶來了極度的繁榮,也帶來了極度的混亂。

而今天,它再一次成為世人注目的焦點。

因為這裡有一場百年以來難得一見的賭局──「賭神」VS「賭邪」。

賭神郜凌風,男,年齡不詳,人如其名,神龍見首不見尾,賭術高絕,自出道以來逢賭必贏,一生之中有三次聞名賭壇的大賭局,分別是對「賭王」石康、「賭魔」屠海龍、「賭霸」姜百棋。三次大戰堪稱賭壇之經典,從而奠定他賭中之神的地位。

他有兩位高徒亦是名震賭壇的風雲人物,他們分別是「賭俠」程孝道、「賭聖」周俊星。他有幾個特殊的嗜好:一、從來不照相。二、在賭局時一定要吃巧克力。三、在賭的時候右手無名指會戴碧玉扳指。據見過的人講,他的長相跟世界電影巨星李龍發有幾分相似,曾有世界知名導演將其往事拍成電影。

賭邪柳逸風,男,年齡不詳,同樣自出道以來未逢敵手。據稱其手法快如閃電,有世界第一快手之稱。一生之中亦有幾次名震賭壇的大賭局,分別是對「賭狂」張天鼎、「賭仙」胡佛、「賭俠」程孝道。在世界賭壇的排名僅次於賭神。

他也有幾個特殊的愛好:他每次賭的時候必定帶上一隻白鸚鵡,必定要齋戒三天,沐浴熏香。而且每次賭的時候也必是一襲白衣。其人行事怪異,恃才傲物,因此被稱為賭中之邪。但是卻不可否認,賭邪亦是英俊灑脫的風流人物,據說酷似當紅巨星黎富華。


雅利安曆三○○三年八月十一日早上八點正,這正是帝吉同盟國成立三週年的慶典日。整個帝吉同盟國的人們都洋溢著過節的氣氛。而在佛羅得克洲的香格里拉大酒店門前,更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當然,他們並不是僅僅為了慶典日,更是因為賭邪柳逸風今天下榻此處。

酒店門前,保安們一個個精神緊張,如臨大敵。也難怪,雖然也常有元首之類的大人物來此下榻,卻從來也沒有見過有如此多的記者以及上萬少男少女亦在此處恭候。看來,賭邪柳逸風的風采比之國際當紅巨星亦毫無遜色之處。

遠遠的,一輛豪華的加長勞斯萊斯在保安組成的人牆中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酒店門口。

一條長長的厚紅地毯從酒店門口慢慢滾出,正好在車門前停住。一個年輕英俊的車僮小跑上去,打開了閃亮的車門。

一瞬間,人潮湧動,照相機的鎂光燈到處閃現,少男少女的喊叫聲劃破了本來沉悶的等待氣氛。就在這人聲嘈雜中,賭邪柳逸風走出了車門。

但見他一襲白色長衣,烏黑的長髮,英俊的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當真如神仙人物一般。

看到主角出場,那些記者一窩蜂地湧了上去,他們紛紛發問。

「柳先生,你對這次賭局有什麼看法?」

「柳先生,你覺得你的對手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柳先生……」

「Mr.柳,你覺得這次賭局有幾分勝算……」

面對這些發問,柳逸風並沒有答話,只是有風度地保持著微笑,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往酒店裡走去。身後那些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呈扇形分開,將柳逸風護在當中,而那些可憐的小保安則是努力地維持著人牆,阻擋著一次又一次的人潮衝擊。

就在柳逸風要走入大堂之際,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問道:「柳先生,聽說這次的賭局,跟你妻子的死有關,你能說說嗎……」

正在行進中的柳逸風一下子停下腳步,他慢慢地轉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確認發問的是一個同為華約人的女記者後,柳逸風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組織語句。

半晌,他說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語罷,掉頭離去。

頓時,全場的記者愕然。很快的,都有了反應,哇!別有隱情呀!看來明天的頭版頭條又有消息可寫了。

而那個發問的女記者,則一下子成為了同行的中心……


在不遠處的天上,一架帝吉同盟國羅賓遜公司出產的獵豹式直升飛機懸停在空中,飛機內一個英俊偉岸的男人拿著望遠鏡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虎目中透出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他口中喃喃道:「阿風,我們終究還是要在賭桌上見個高低……」

他,就是賭神郜凌風。但是,他並沒有柳逸風那麼張揚,不在媒體前曝光的習慣讓他早早地就來了賭城等候。飛機慢慢地下降,泊在了東部的一處別墅區,這是郜凌風的一處秘密產業,知道的人並不多。

走進客廳,他的兩個徒弟程孝道和周俊星已經等候多時了。自然,也少不了他形影不離的好兄弟樓五。看到郜凌風回來,沉默寡言的樓五迎了上去。

「見到了?」

「嗯!」郜凌風應了一聲,拍了拍樓五的肩,接著,轉向程孝道,「阿孝,你和他交過手,你覺得柳逸風的身手怎麼樣?」

程孝道有點遲疑地答道:「他……他出手很快,我根本看不出他曾經出手,跟他的賭局,我輸得莫名其妙……」

「哦?」旁邊的周俊星驚道:「莫非他意念很強?」

「不!我只是覺得看著他的眼睛時,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程孝道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

「『惑心術』。」旁邊的郜凌風淡淡地說道。

另外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盯在他身上,一臉的不解。

郜凌風笑的頗為苦澀,「其實,我和柳逸風是師兄弟。十七年前,我們在師父那裡學藝,師父在一次賭局勝出後不知所蹤,留下了一本『惑心經』,據說是賭壇的最高心法。當時我們為這本書開了賭局。結果,我們平手,只好一人一半,約定於十年前再交換。沒想到這本書的後半本竟有多半是白紙,七年前,他一口咬定是我騙他。在那以後,我們的感情破裂,從此不再來往,而這本惑心經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大缺憾……」

郜凌風說到這裡,不由唏噓道:「哎,造物弄人……」

程孝道和周俊星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師傅,以他這樣的心態怎麼去賭,又怎麼會贏?


與此同時,在酒店裡的柳逸風正在淋浴熏香,虔誠拜佛。哦,不對,那不是神靈之位,那靈牌上面赫然寫著「亡妻蔡靈素之位」。

柳逸風對著靈位,心裡默默地念道:「素素,我的愛妻!明天,妳就可以安息了……」

明天!一個讓人期待的日子……


雅利安曆三○○三年八月十二日,摩羅賭場。

今天的賭城比起昨日的慶典更加熱鬧,因為今天是世界賭壇兩大頂尖高手決戰之日。

門外的記者早已把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而比他們到得更早的是賭神郜凌風,不照相的習慣使他早早坐入了貴賓房。陪伴他的是他的好兄弟樓五。

一襲黑色西服的賭神靜靜地坐在那裡,頭髮整齊地攏向後邊。上過髮蠟的頭髮看起來烏黑發亮,英俊的臉龐如古井不波,絲毫不流露出內心的想法,偉岸的身軀如青松般直挺。在他周圍,世界賭協的眾成員也早已就座。

大門被推開了,一襲月白色長衣的柳逸風如神仙般飄然而入,灑脫俊逸。透過大門,隱約可見門外閃光燈爍亮的光芒。

大門被重新關上,走過了金屬檢測器的柳逸風面無表情地坐在了郜凌風對面。兩位賭壇巨人就這樣面對面了。

而一群身著黑色西服的武士手持東洋刀,把賭桌周圍團團圍住,轉身對著外邊。

賭神郜凌風望著眼前的師弟,眼神中透出一絲莫名的感情,「師弟,好久不見……」

「今天,我們不談感情!」郜凌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柳逸風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來,是與你決一生死的!可以開始了嗎?」

「好!」郜凌風的眼神變了,那一絲絲感情從眼中逝去。

郜凌風不愧是賭神,深明賭桌大忌。賭,是不能帶有一絲絲的感情的。

看到郜、柳兩人已經準備就緒,世界賭協主席布萊克先生大聲宣佈:「賭局現在開始,每人籌碼三十億,分三局賭,最後誰的籌碼多,誰勝出。賭法由每人決定一局,最後一局由兩人商議。莊家由『賭壇包青天』李鐵英擔任。兩位有無疑問?」

賭神與賭邪兩人均無異議。

布萊克先生道:「第一局由賭神先生選擇。」

「骰子,比大。」郜凌風微笑著應道,隨手拿起一塊巧克力放進嘴巴。他知道師弟最擅長的是骰子,所以這樣選擇。

「哼!」柳逸風輕輕地發出鼻音表示不領情,隨手取出自己的幸運白鸚鵡放在肩上。雪白的鸚鵡、雪白的長衣,配他英俊而又略帶冷漠的臉龐,果然如同畫中神仙,脫逸出塵。

莊家李鐵英果然人如其名,冷冷的一張臉,如同鐵鑄一般,不帶絲毫表情。他開口道:「骰子,比大。一粒起擲,如果分不出勝負,則加骰……」

「不必,從十二粒起!」柳逸風打斷了他的話。

李鐵英沒有說什麼,轉過頭去看郜凌風,郜凌風點點頭。

李鐵英打開一盒新骰,「請驗骰!」

郜凌風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式,柳逸風接過骰子在手中掂了一下,交給郜凌風,郜凌風把骰子又還給李鐵英。

李鐵英取出二十四粒骰子分成兩份,退後兩步大聲宣佈道:「賭局現在正式開始!」

一瞬間,虎目相向的兩個人同時一拍桌子,整齊擺放的二十四粒骰子彈至半空中。兩人伸手一招,二十四粒骰子如有靈知般乖巧地各自跳進兩人手中的骰筒。

兩人的手法如出一轍,搖骰方法也一模一樣。從左到右,自右而左,激烈旋轉的骰子如風車一般在骰筒裡撞擊著筒壁,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兩人的精神全部貫注在兩個骰筒中,眼、耳、手、心、意,五者合為一體。在兩個人的腦海中,亦「看」到了骰筒中的骰子不斷變化的情景,十二粒骰子七十二面翻轉變化,不斷地由一到六轉變著。

突然之間,柳逸風喊道:「跟你換過來!」

十二粒骰子幻成一條青龍,疾射向郜凌風面前,賭神郜凌風亦不示弱,「好!」

郜凌風隨手抖動,骰筒裡的十二粒骰子亦如箭一般地射向柳逸風。當骰子一進骰筒,郜凌風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見柳逸風的骰筒這時用力地一頓,停了下來,郜凌風也只好馬上以同樣動作頓下骰筒。

莊家李鐵英過來宣佈結果,「柳逸風八十四點,郜凌風八十三點,這一局,柳逸風勝。」

奇怪!十二粒骰子最多總共七十二點,怎麼會有八十多點呢?

原來,他們竟然將每粒骰子都搖成了兩半,最後出來的是十二個六和十二個一,加起來一共八十四點。而當柳逸風飛出骰子的時候用了暗勁,竟然將其中一粒骰子的一點那面磨平了。當郜凌風接到手裡時,就覺得骰子輕了一點點。只是他沒想到柳逸風一開始就玩陰的,一下子輸了個措手不及。

郜凌風冷冷地看了柳逸風一眼,柳逸風面無表情,整個人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情。

賭,是不能帶著感情的。這一點,郜凌風沒有做到。他犯了賭壇大忌,三分之一的籌碼就這樣丟掉了。

「第二局,由賭邪先生選擇。」

「麻將,比快。」麻將是郜凌風的強項,柳逸風看來是對郜凌風的禮讓並不領情。

「麻將四副,在規定時間內誰抓出的胡數最多,番數最大,誰贏。限時三十秒,現在開始!」

四個賭城侍應生在接受過賭協成員驗牌後,抱著四副麻將牌來到桌前。

在李鐵英的示意下,四人打開盒子,將四副麻將牌如同流水般地傾倒在桌子上。

在四人開始倒牌的同時,緊盯著四人動作的兩大高手同時動作,兩雙手動作快如閃電,在眾人眼裡竟然幻化成一片虛影。想不到人體的動作竟能達到如此境界,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配合著手的工作,兩人的眼睛、耳朵亦在忙個不停,不斷地看著落下來的牌的動向,聽著牌與桌面撞擊的聲音來判斷牌面,並且用腦記憶著牌的位置。五百四十多張牌如流水一般地傾倒而出,恍若激射的瀑布。

而在兩大高手的眼中,這些牌卻是緩慢的、有意識的,帶著它們的意願流向他們所指定的地方。

在他們快如閃電般的伸手中,一堵堵方城壘落在一起而成了一面不斷成長的牆,兩人面前的牆不斷地長高,再長高,而那些倒在桌子上的麻將牌卻不斷地在減少。

說時遲那時快,只不過在數秒之內,那些牌就已經盡數倒在了桌上,而兩人面前也憑空出現了一堵牌牆。

終於,桌上的牌只餘下最後幾張了,而兩人面前的牌牆也停止了生長,在兩個人的手中各夾著五張牌。一組牌十四張,而四副麻將牌最多只有三十八組餘十二張。

現在桌面只有最後兩張牌了,兩隻手同時伸向了桌面。突然,從郜凌風手中飛出一張牌,不輕不重地敲在了柳逸風的手背上。柳逸風手背一痛,再也抓不住手中的牌,手心的五張牌一下子就掉在桌上。

好個柳逸風,臨危不亂。只見他馬上把手壓下去罩住了那些牌,同時用手指摁住了桌面上的一張牌。

但是郜凌風的那張牌卻並沒有因為砸了一下柳逸風的手背而停止,而是直接閃電般飛向柳逸風的牌牆中,將其中的一張取而代之,而彈出的那張卻在柳逸風胸口彈了一下而飛向桌面,郜凌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就在此時,莊家李鐵英叫道:「時間到!」

兩人同時將手中的牌垛齊,開始由莊家驗牌。

「哇……」

牌一副副地翻開了,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驚嘆聲此起彼伏。在座的不少都是賭壇高手,雖然要在三十秒內抓齊十九組贏的牌,多數人都能辦到,但是能抓得如此壯觀雄偉的卻恐怕沒有幾個人。

但見兩人面前的牌墩一層層地翻開──「九蓮寶燈」、「大四喜」、「大三元」、「清一色」、「十三么」……每一組都是麻將牌中番數最多的,都是眾多牌友做夢都想拿到的牌。

高手,果然是高手。

「郜凌風,十九組零五張,共計五萬七千零八十四番。柳逸風,十九組零七張,共計五萬六千九百九十五番。這一局,賭神郜凌風勝!」

「嘩……」全場譁然,每個人都知道郜凌風、柳逸風功力相當,現在竟然有近百番的差距,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當然,只有郜凌風和柳逸風知道其中是怎麼回事。兩人抓牌的時候不但記住了自己的牌,同時也都記住了對方的牌,兩人番數本應相同的。但是最後,郜凌風突然用手中的牌打進對方牌牆中,將其中的一副清一色給換成了「混一色」,使本來有百多番的牌給換成了幾十番的。

當然,如果郜凌風不是先讓柳逸風的左手痛一下而掉牌的話,這張牌也只能白送給柳逸風當禮物而已。時間、手法、眼力、想法,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才是賭神真正的實力。

一切,又歸於零了。

賭局到現在為止,只能證明兩人勢均力敵。

然而,兩人總是要分出高下的。

「第三局,現在開始,請兩位選擇賭法。」李鐵英如金屬般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了,賭局繼續進行。

「十七年前,我們在梭哈上平局。十七年後,我要與你重分高下!」柳逸風十分冷靜,看來他並沒有因為上一局的失利而亂了陣腳,他十分平靜地提出了要求。

「好,十七年了,我們也該分出個高下了!」賭神郜凌風爽快地答應了要求。看來,十七年來,他對此道亦有幾分精進。

新一番的龍爭虎鬥又開始了。

「第三局,梭哈,賭注不限,時間不限。底注十萬,現在開始。」

撲克牌抓在手中,柳逸風不緊不慢地洗著牌。抽出來,放進去,如此重複。之後,郜凌風亦是如此洗牌,並沒有那些賭王之間常出現的花樣洗牌。

對他們來說,如何不讓對方記住牌,而讓自己清楚地記住牌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對兩人來說,這些牌並不是能洗亂的,而且,在他們洗過牌後,還會由機器洗牌,以避免有人出千。

事實上,兩個人洗牌更大的目的是在驗牌。

機器洗牌完畢,莊家開始發牌,柳逸風的牌面是一張紅心Q,而郜凌風的牌面是一個黑桃K。

「黑桃K發話。」李鐵英機械般的聲音響起。

「隨隨便便吧!五百萬。」郜凌風將一把籌碼扔了出來。

「好賭局不開前三把。我不跟。」柳逸風連底牌都不看,直接蓋掉了手中的牌。

郜凌風毫不為意,賭局繼續。

週而復始十幾把,兩個人連一把都沒有走到底,不是柳逸風不跟,就是郜凌風蓋掉。看得在座各位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在比耐性,或是在等運氣。

又一把開始了,這是一個跟第一把一樣的牌局,柳逸風的牌面是一張紅心Q,而郜凌風的牌面是一個黑桃K。

「黑桃K發話。」

「你放了那麼多把,應該就是在等這一把吧!」郜凌風看到牌面,嘴角浮出一絲笑意,「那我就隨便加點吧!五百萬。」

柳逸風將一把籌碼扔出,「你果然很瞭解我。我跟,再大你一千萬。」

「跟。」郜凌風補齊了碼差,繼續發牌。

柳逸風的是一張梅花Q,而郜凌風的則是一個黑桃J。

「一對Q說話。」

「兩千萬。」

「跟,再大你兩千萬。」

柳逸風的還是一張Q,不過是一張方塊Q,而郜凌風的則是一個黑桃Q。

「不好意思,你的Q到我家了。」

「就怕你的牌也會走錯門呀!四千萬。」

「跟。」

下一張,果然,柳逸風的是一張黑桃A,而郜凌風的是一張黑桃十。牌局進入了高潮。

現在郜凌風的牌面是同花順面,黑桃的十、J、Q、K,雖然有一張黑桃A在柳逸風那裡,但是只要有一張黑桃九,或任何一張黑桃,就是同花面。而柳逸風的牌最大的是Q葫蘆,如果郜凌風的底牌不是黑桃而是別的牌面,那他贏的可能就大多了,縱然他不是葫蘆,仍有三個Q,這在一般的牌局中也有很大的贏面。現在就看兩個人如何做心理戰了。

「我不信你的底牌是黑桃,我梭,而且我要加注。」

聽到要加注,郜凌風吃了一驚,他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柳逸風繼續說道:「我要跟你賭命!我要梭了這些籌碼還有我的命,你敢跟嗎?」

郜凌風有些猶豫了,他知道自己的底牌是黑桃九,如果跟的話是贏的。但是,沒想到柳逸風竟然賭命,可是到底為什麼呢?

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郜凌風想這麼多了,看著柳逸風的眼睛,只覺得心裡有一種衝動,不由自主地,他推出了眼前的籌碼,「我跟!」

全場寂然,一剎那,每人都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作為親眼見證賭壇第一高手誕生的人,每人都覺得自己有著無比的榮幸。但是,每人卻都要同時見證一個賭壇絕頂高手結束生命,這種感覺卻又是痛苦無比的。這種高興和痛苦的結合讓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看到這個結果。

當聽到郜凌風說出一個「跟」字的時候,每個人似乎都有點不知所措。除了一個人──李鐵英。

「柳逸風,Q葫蘆。郜凌風,九、十、J、Q、K順子。柳逸風贏!」

「不可能!」這是郜凌風聽到結果的第一反應。他清楚得記得自己的底牌是黑桃九,怎麼變成了紅心九?可是他並沒有看到柳逸風出千,莫非……

「惑心術?!」郜凌風虎目飽含情感地望著柳逸風,「為什麼?」

「我要為我妻子報仇!」

「報仇……願賭服輸!但是我告訴你,我郜凌風從步入賭壇起經歷過無數風雨,但是我的雙手卻從未沾過鮮血。師弟,不要讓仇恨蒙住了雙眼……」

郜凌風拿過柳逸風遞來的手槍,對著自己的心臟,在留下這樣一段話後,一聲清脆的槍響,郜凌風偉岸的身軀緩緩地倒下了。

「俊哥!」旁邊的樓五衝了上來,抱住倒下的郜凌風,虎目中透出難以形容的感情。

柳逸風卻仰望天空,口中叫道:「靈素,我給妳報仇了!」

而在此時,卻有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報仇?只怕未必吧?!」

柳逸風猛的抬頭,卻見門口三個人趾高氣揚地走進來。

「你和郜凌風一向自稱無敵,卻沒想也有入局的一天吧?告訴你,你殺了郜凌風也是白搭,因為你老婆是死在我手裡的!」

看到柳逸風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居中的那個人說道:「你想不到吧?這從頭到尾都是個局,為的只是讓郜凌風和你兩敗俱傷。沒想到,郜凌風居然會死在你手裡。你害死了自己的師兄,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哈哈……」

「是你?『千魔』!我們師兄弟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哼,無冤無仇?!你師父『千神』在十七年前害得我家破人亡,搶走賭門至寶惑心經,現在我要你們得到同樣的下場!」千魔臉上現出陰狠的笑容,讓他那乾癟的臉龐越發地讓人噁心。

「是嗎?你以為我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一陣嘲諷的聲音傳來,說話的居然是已經死在當場的賭神郜凌風!

「什麼?你居然……」千魔不可思議地看著死而復生的郜凌風。

「告訴你,這才是真正的局!我雖然不知道仇家是誰,但我卻絕對肯定不會是我師兄郜俊。」

「為什麼?你們不是在七年前鬧翻了嗎?」

「不錯,我們七年前確實翻臉了,但在三年前,我們卻和好了,不僅僅是因為惑心經的秘密已經被我發現,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最愛的妻子是我師兄失散了二十年的親妹妹,這是個除了我們三個外沒有人知道的秘密!」柳逸風滿臉漠然地回答著千魔的話,看不出有一絲見到仇人的那種憤恨。

郜凌風接著說道:「我妹妹死了,卻被人嫁禍給我,目的很明確,就是讓我們師兄弟兩敗俱傷,於是我們就設了這個局。阿風相信在最後的時刻,真兇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果然,你出現了。現在,是你為我妹妹償命的時候了!」

「哈哈哈……」聽到整個佈局的千魔不但沒有事情敗露後的恐慌,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愧是千神那個老不死的徒弟,果然佈了個完美的局。不過,你就不問問我怎麼會這樣安然無恙地進來嗎?難道你忘了門口還有賭協的十八鐵衛在門口守著嗎?我這樣進來得無聲無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時,已經被事情發展給弄得不知所措的世界賭協的成員們才突然想起門口有十八鐵衛守護,而且賭城各處要道均有警衛保護,怎麼到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莫非……

「你們現在才發現嗎?哈哈哈……不覺得太晚了點嗎?不僅是他們,就連你們也在劫難逃!」

千魔話音剛落,只見本來手持東洋刀守衛著賭桌的那些黑衣武士一起軟軟地倒在地上,在座的所有賭協成員也全部癱倒在地。

「沒想到吧?你們早已中了我下的毒,在這裡的每個酒店都是我的產業,別說你們的飯菜都是驗過的,我下的『十香軟筋散』根本不是致命毒藥,它根本不是你們所能驗出的。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柳逸風和郜凌風同時彈出手中的撲克牌,如兩道疾馳閃電般地射到千魔面前。

在千魔背後如木雕般一直沒動過的兩人這時動了,目標不是柳逸風和郜凌風,而是在座不知所措的賭協眾成員。看來,他們的要求是不留活口,殺無赦!

面對彈射而來的兩張牌,千魔毫不動容,冷哼一聲,「就憑你們也敢來獻醜?」手指輕輕一夾,便夾住了兩張撲克,雙指一屈,「還給你們!」

頓時,兩張牌便以來勢兩倍以上的速度彈回,郜、柳二人險險避過。

這時,一直沒動的「槍神」樓五也動了,雖然格鬥並不是他的最強項,但是比起賭神、賭邪兩人,確實是高明了許多。

在今天這種沒槍的場合下,樓五的武技發揮了強大的殺傷力,只見他以幾乎超過人體極限的速度向千魔衝來,要打千魔一個措手不及。而柳、郜兩人亦發揮本身的最高武技迎向正要展開屠殺的兩個兇徒。郜凌風和樓五從自己家中出來,自然不會中毒,而柳逸風沐浴齋戒,在辟榖之中,根本就沒有吃飯,當然也不會中毒。

就在樓五衝向千魔的那一剎那,那兩名原本赤手空拳的兇徒卻雙雙從懷中拿出武器,瘋狂射擊。

「不好!」對槍械比對自己身體還要瞭解的樓五從聲音上已聽出了這款手槍的型號──「沙漠之鷹」。

沙漠之鷹是一管長六英吋的手槍,威力超強。如配備上鋼芯子彈,則足可以穿透鋼板,有著手槍中的袖珍炮之稱。所幸的是裝彈量不是很大,射速中等,以自己的身手絕對能避開。而那把衝鋒鎗則是「MP5 Navy」,雖然精確度高,但是它的殺傷力偏弱,不像沙鷹一樣能夠一槍斃命。只是想要毫髮不傷,卻是很難的。

槍神不愧是槍神,不但槍法入神,就連武技也不凡。就在用槍的那個暴徒將子彈射完的一剎那,樓五衝上去一個簡單的勒頸鎖喉,就把他送到了極樂世界。然而,為了這一擊,樓五也付了代價──他的腿給流彈擊中了,但是這並不影響樓五的行動。

只見他迅速從頸上抓下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子彈形的象牙雕。就在躲避子彈的一瞬間,退梭、上彈、上梭、拉栓、上膛,一串動作一氣呵成。

在樓五倒地的剎那,他開槍了,子彈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打進了兇徒的額頭,綻放出優美的血之鮮花。

同時,原來與郜凌風一起夾攻千魔的柳逸風一個地滾,抓住了兇徒掉下來的MP5,戰鬥結束了。

三人清點戰果,發現雖然消滅了兩個兇徒,但所有的賭協成員全部翹辮子了。樓五身上中了三槍,不過全不在要害,而柳逸風和郜凌風兩個身上亦有掛彩,唯一完好無損的千魔面對著三人,竟然仍沒有一絲恐懼。

「千魔,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要殺了你,給我妻子報仇!」柳逸風冷冷地對千魔說道。

「你們果然很強,可是,縱然如此,你們也不得不死,哈哈哈哈哈……」千魔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狂笑不止,他這算是恐懼的表現嗎?

門外隱隱傳來了警車那尖銳的警笛聲以及警察那老掉牙的喊話,「裡邊的人聽著……」

「哦?」千魔突然由狂笑變微笑,「警察也來了?看來我命裡注定不該寂寞呀!」

千魔說完這些話突然神情一正,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上帝創立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邪惡的。當創世之初,就有我偉大的主人與之對立,創建了我們的世界!神要光,主就要暗;神要水,主就要火……」

千魔這段話說得莫名其妙,看得郜凌風三人面面相覷。

突然,柳逸風想到了什麼,「不好!『奧尼姆法輪真理教』!他要自爆!」他手中的槍馬上噴射出強勁的火力。

詭異的現象發生了!子彈打到千魔身前竟然停止不前,一串串的子彈頭密密麻麻地排在千魔身前,就這麼憑空停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拖著它們一般。一道白光從千魔身上閃出,越來越耀眼。

就在此時,千魔的那段不知是法咒還是經文的怪話念到了頭,「奧尼姆真神永存我心,爆吧!」

千魔身上的那股強光爆閃而沒,在這強光下,彷彿看到了柳逸風坐在地上,好像在念著什麼。

爆炸,就在強光閃沒的一瞬間發生,相信這是帝吉同盟國人的另一個惡夢。摩羅賭場方圓五千米內的所有生物都化為烏有,靜靜的,沒有任何恐慌的叫喊,一切化為烏有,因為時間絕對不允許他們有驚恐。

在隔天的世界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刊登了這一消息。

「惡魔的洗禮──帝吉同盟國遭受恐怖襲擊!」

「帝吉同盟國經濟雪上加霜,賭城慘遭爆破!」

「全國人民一致遊行,抗議恐怖暴行!」

整個帝吉同盟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在爆炸的瞬間,有一隻白色的鸚鵡從現場飛離,消失在茫茫天空中。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1:58
第二章 ~小千~

華約聯盟。

這是一個以擁有數千年文明的古國為核心的新生國家。但是在它的本質裡,卻依然擁有著古老的傳統和束縛。至少,小千是這麼認為的。

小千,不是什麼名人,也不是什麼奇人,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甚至不算是成人,因為他只有十七歲。十七歲這個年紀,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憂無慮的。在這個年紀,他們無憂無慮地坐在學校的教室談天說地,暢想未來。十七歲的孩子總是想著創造將來的夢。

可是,小千並不是這樣的孩子。儘管他很想是,可他不是。只因為他是孤兒,而且不是那種在所謂仁人志士好心捐助的孤兒院裡生活成長的那種。因為那裡邊出來的孩子,一個個都很孤僻。小千不願意變成這樣的人,儘管這樣可以換來三餐的溫飽。

小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成為孤兒的,只記得好久以前好像有個老頭跟自己在一起,說自己是他撿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老頭不見了,自己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他。那時候自己多大?五歲?六歲?小千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在華約這樣一個國家裡,想解決好三餐問題實屬不容易。在華約,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有太多的人等著要吃飯。雖然國家努力了又努力,可是還是有一些人游弋在街頭要飯。也許,他們把要飯也作為了一種職業,儘管這樣很不道德。

小千不要飯,他覺得這樣有損自己的尊嚴。從來也沒有人規定,孤兒必須要飯。因些,小千有自己的一份職業,也許,這不算是一種職業。但是那卻是小千賴以生存的法門──那就是跟人賭。

小千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麼學會這個方法的。那是小千在老頭失蹤之後,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時。以前有老頭在,自己雖然常常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但還不至於天天餓著肚子,而老頭失蹤後,自己就常常餓肚子。他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回老頭。

直到那一天,小千到了東林市。

那是兩年前一個風和麗日的中午,可能是春天,也可能是秋天,或者是初夏。沒有午飯吃的小千縮在公園的坐椅上,看著天上變幻的白雲,心裡幻想著那是一團團的棉花糖,或者是一塊塊麵包,要不,就是蛋糕……

「哎,小子!」一聲粗粗的叫聲把小千從白日夢中驚醒。

小千有點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粗壯的男孩,個頭比自己大了一截,黑黑的,粗粗的,看上去挺精神的。

「會不會踢足球?」

「足球是什麼東西?」

小千從來沒跟年紀差不多大的人在一起玩過,所以他不知道什麼是足球。

「啊?足球你都沒聽說過?」那男孩似乎覺得自己見到了外星人,他撓了撓頭,接著說道:「不過沒關係,很好學的,來一起玩呀!」

「可是我不會呀!」連飯都沒吃的小千不想再浪費體力。

「沒關係,我教你!」這個黑壯的小孩不由分說地拉著小千就跑,邊跑邊說:「俺叫李二鐵,你叫啥?」

「我叫小千。」

「哦,你跟俺一隊,俺把規矩給你說一下。」李二鐵一邊拖著小千走,一邊給小千講規矩和情況。

原來是李二鐵他們隊約了另一隊踢球,可是這邊突然有個人拉肚子了。李二鐵怕對方笑話,看到小千躺在那裡,就把他拉過來了,沒想到小千不會踢,但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球賽如期進行,這是小千第一次接觸足球,開始時有點笨手笨腳的,很快就半場了,小千這邊已經輸掉了一球。中場休息時,一群人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而小千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倒不是因為他沒盡力。身為一個後衛,尤其是戰場在自己這邊的情況下,他的運動量可想而知了。

但是,跑對小千來說是家常便飯。自從老頭失蹤後,有時候吃不上飯,他就去一些賣饅頭、包子的攤位,趁人不注意,抓起東西就跑。久而久之,這份體力就給練出了。

看到全隊就餘下一個跑得動的,二鐵決定讓全隊壓上,拼了。

下半場一開球,二鐵就採用前場緊逼戰術,所有的人全壓到中場左右,決定孤注一擲。而對方那個叫二寧子的隊長技術顯然不錯,連過三人,直接與最後一道防線的小千對面。

這時,被晃過的李二鐵在望塵莫及的情況下只能拚命大叫,「斷下他,斷下他!」

小千雖然不甚明瞭李二鐵的意思,卻也知道如果讓二寧子過了自己,也就輸定了。第一次玩得這麼開心的他不願意面對失敗。

此時二寧子已經衝到面前,一個假身就過了小千,而二寧子他們隊已經有兩個人快速趕過來接應了。

「這下子完了!」二鐵心裡給這場比賽畫上了句號。

等等,二寧子怎麼突然不動了?仔細一看,啊!球呢,球到哪裡了?

原來,在二寧子做假動作的同時,小千早已出腳勾走了足球。只見小千拿到球後,如旋風一般衝向對方球門。對方的球員還來不及反應,小千已經帶球單槍匹馬地殺進了對方的禁區。對方後衛這時才如夢初醒,趕快過來搶斷,但是為時已晚。

一個漂亮的假身動作,小千晃過了兩人,來到球門前,狠狠地一腳,直插網窩。對方的守門員目瞪口呆地望著小千,一點反應都沒有。

同分了!

「太棒了!」李二鐵一把撲上來,把小千牢牢地抱住,然後大力地拍了拍小千的肩膀,「好小子,居然還騙我說自己不會踢球?」

然後那些士氣全無的小隊員們也全部跑上來,熱烈地跟小千擁抱。

小千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肩,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我真的不會踢。我是看他們那個隊長這樣踢的,我就學著試試,沒想到……」

小千抬起頭,卻發現一群人臉色古怪,不由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當然不對!二寧子那幾招,足足練了半年。你居然一看就學會了,你是人嗎?」李二鐵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小千,彷彿看到了一個外星怪物。

小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自信。也許,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感到自豪。

接下來的比賽格外地激烈,士氣大振的二鐵隊在李二鐵的帶領下,拚命地衝殺。二寧隊自然不會示弱,努力地反抗,雙方對戰得分外激烈。

小千一邊踢球,一邊留心眾人的動作。很快的,他就似模似樣地展現出了眾人的招牌動作,比賽對他來說就像如魚得水般的暢快。

終於球賽結束了,結果是三比二,二鐵隊以一分之差戰勝了二寧隊。大家對小千的技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當二寧子聽說小千以前從沒有踢過球,而這次是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差點當場吐血。

比賽後,小千為此贏得了一頓大餐,並結識了這一大幫的朋友,從此以後,小千就常跟大伙一起玩。

小千是一個聰明人,他清楚自己並不能長期依賴自己的這些朋友。聰明的他在這次比賽中看到了一個生存的契機──二寧隊輸掉的那頓飯讓小千明白了有許多人都喜歡爭一時之氣,而他,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獲利。

從此以後,小千的生活軌跡變了。他沒日沒夜地出沒在各種娛樂場所,看別人玩,然後變成自己的東西。他似乎對這種東西有一種驚人的天賦,只要他看過的技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準確地把握,而且很快就讓它更加熟練,從而變成自己謀生的手段。

例如以下場景,就經常在小千身上經常發生。

在遊戲廳,一個擠滿了人的格鬥機前,有一個高手意氣風發橫掃天下。

這時,小千擠過去,「高手,我們賭一把?」

「怎麼賭?」

「十塊錢,你贏,我給你十塊,輸了你給我。」

十塊錢不是一個大數目,對現在的這些孩子確實不算什麼,更主要的是少年人好勝,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有人來掃興這種事情是最不可原諒的。所以,戰鬥開始了。通常情況下,小千都是第一局輸,第二局贏,第三局就贏對方一點點,這樣對方就會不服氣而再戰,於是小千通常一天也會有個好幾十塊的收入。

當然,並不是每天都會有這樣的好事。

所以,類似的情況也會發生在撞球場、溜冰場、籃球場以及足球場等各種地方。可以說,如果現在職業玩家是一種新時尚的話,那小千就可以算是華約最早的一批職業玩家,他玩所有的遊戲都是為了活下去。

當然,小千最愛的還是足球,因為這確實是他第一個不是為生活而學會的遊戲,只是他更多的時候是與人賭球。

但是這個特殊的職業也令小千不停地在各地流浪,因為沒有人能保證那些輸了的傢伙每個人都會是心甘情願的!

現在的小千從外表來看絕對不像一個流浪的孤兒,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新新人類。一身流行寬鬆的休閒服,一雙時髦高級的登山鞋,配上他一米八的身材,再加上背上的一個大登山包,要多酷有多酷。當然,最吸引人的還不是他的這副造型,而是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已不足以描述他那完美的容貌。借用古龍的一句話來說,恐怕天下沒有哪一個女子可抵擋得住他微微一笑的。這張臉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看了也會怦然心動的。

然而,小千還是小千。數年來的流浪已經讓他明白「人靠衣裝」這句話。如果穿得太過寒酸的話,恐怕到某些地方還沒進門就被趕出來了。現在的人就是這麼勢利,所以小千不得不花重金來武裝自己。而小千的全部家當,都放在了那個大包包裡。

小千在流浪的幾年中,幾乎走遍了北方的所有城市。他沒有目的地,只是為了生存,他不得不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順便尋找一下那個把他拋棄的老頭。不過,看慣人情冷暖的小千已經不再抱那老頭還活著的希望了。

今天,是小千來到了被稱之為東方明珠的風海市的頭一天。習慣讓他先買了份地圖,然後從地圖上找到合適的地方,開始自己的生活。

經驗告訴他,通常在學校附近會有很多的娛樂場所。最終小千選定了龍信公園。那附近不僅有很多的娛樂場所,更有好幾所聞名世界的高中。高中生活,那是小千畢生的夢。

然而,小千自己都沒有想到,正是這一個決定,創造了未來千神的光輝,迎來了小千傳奇的一生。


雅利安曆三○○三年十二月七日星期六。

古華曆十一月初四,大雪,宜出行,宜婚嫁,黃道吉日。

風海市,龍信公園。

在冬天早晨淡霧中的龍信公園,與往常一樣被晨練的人們的喊號聲劃破了黎明的寂靜。縮在公園亭子一角的小千就在清晨的寒風中醒來。

雖然寒風刺骨,小千還是高高興興地跳起來加入了晨練的一族。人生也許永遠不能盡如人意,但快樂卻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嗎?

初冬的早晨寒意濃濃,卻有少男少女不畏嚴寒,早早地來到了公園的廣場處張燈結綵,拉桿搭台。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小千好奇地來到附近,看著這些青春少年忙忙碌碌的。

很快的,一人多高的舞台搭建起來了,橫幅標語掛起來了──「四校聯合街舞大賽」。

哦?這裡要進行街舞比賽?從來沒見過人家比賽的小千頗有興趣地坐在旁邊,打算看看這場免費街舞秀。

正在小千入神地看著他們擺動作做造型的時候,有一個前衛的酷酷女生發現了小千,「哎,帥哥,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吧?你是哪個組的?」

看到小千一臉茫然,這個酷酷小女生索性來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哎,說你呢!你哪個組的?」

「啊?」

小千這才反應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晶瑩小巧的纖纖玉手,然後是一張清秀美麗的面孔,一頭烏雪似的長髮紮成馬尾,卻在前邊鬢角處留下了幾絡挑染成金色的秀髮,編貝似的玉齒微露,一臉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哦……我,我沒報名……」小千不擅於跟女生打交道,看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小千有點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有點辭不達意了。

「沒報名?那你是會跳了?」女孩追問道:「你要不要上來秀一下?我們有位朋友報名了,可是前兩天傷了腳,不能來了。你可以替他上場呀!」

「真的?」小千來了興致,沒有剛開始的窘迫感了。能跟眾多高手比賽,提高自己的技巧可是小千現在唯一的追求。

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我真的可以跳嗎?」

「當然了,我說可以就可以,如果你跳得好,還有獎品呀!」小女孩毫不避嫌地拉起小千的胳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說了這麼久,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于雪晴,我朋友都叫我雪兒,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我是F大新聞系的。今年十八歲,你呢?」

「哦,我叫小千。今年十七歲。」

「十七歲?那我可以做你姐姐了。對了,小千,你姓什麼呀?」

「我就叫小千,沒有姓。」

「沒姓?」雪兒一愣,但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問到了小千的傷心處,馬上轉變話題,「哦,那我帶你去跟我同學見面,你要代表我們學校哦!」

「哎,雪兒!」遠處一個個子高高的帥小伙走了過來,身上穿著跟雪兒差不多的服飾,「妳旁邊的帥哥是誰呀?妳男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一下?」

「是呀!這是我男朋友,比你帥吧?」雪兒說完還示威似地挽起小千的胳膊,看到小千一臉窘態,雪兒忍不住哈哈大笑,拉過小千對那個帥小伙說:「開玩笑的,這是我朋友小千。他可以替阿毅出場的。」

接著雪兒又拉過那帥小伙介紹給小千,「這是我們街舞社的社長──王克傑,我們都叫他阿傑。別看人長得不怎樣,舞技可是一級棒呀!」

「去,小丫頭片子,見面就損我。怎麼說我也是一大帥哥吧!」阿傑笑著對雪兒罵道,然後伸出手對小千說:「叫我阿傑就行了,看你的動作就知道你舞跳的一定很棒,呵呵,以後有什麼用得著兄弟的儘管開口。」

看到人家這麼熱情,小千也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來,「我叫小千,今天要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多關照!」

「哪的話,別的不行,看人咱還不行嗎?看你這身材,我相信,你絕對沒問題。來,介紹我的一票兄弟姐妹給你認識。」阿傑說完就拉著小千往自己隊伍休息的方向走去。

「哎,死傑仔,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不管,就拉著小千亂跑呀?」雪兒在後邊追著,邊罵邊跑。

在阿傑這組,有兩男三女看到他們就迎了上去。在阿傑的介紹下,小千認識了他們。

那個眼睛大大的,臉型稍圓的漂亮女孩叫范明明;那個身材瘦弱,有一點病態美的女孩叫李曉嘉;而那個身高一米七四以上,擁有模特兒身材以及披肩長髮、秀美面容的女孩叫歐陽靜。

另外一個身高可與阿傑媲美卻要強壯許多的壯男叫陳陽剛;那個身高稍矮卻很有書卷氣質的白面書生李書儀是跟阿傑從小在一起的死黨。據說三人的籃球也打得不錯,只是因為阿傑進了街舞社,另兩個也義無反顧地跟進。當然,他們自己也對街舞有很大的興趣。

阿傑把小千介紹給他們後,一群年輕人馬上打成一片,共同的愛好實在是溝通的最好話題。

時間隨著小千跟這些新認識的朋友間的交談而不斷流逝,舞台前的人越來越多了,明顯地分成四個不同的區塊。在跟阿傑他們的交談中,小千瞭解到,這是F大、T大、W大、C院四校聯合街舞大賽。

隨著流行一族的日益增多,街舞做為一種新的流行時尚,被廣大青少年所喜愛。為了發揚團體精神,弘揚街舞文化(這是某學生會主席的原話),在廠商的贊助下,在此舉行了這場四校聯合街舞賽。

此次比賽分為團體舞和個人舞兩組,交叉進行。據說各校社團的街舞精英匯聚一堂,不僅僅為了在技術上一爭高低,更為了豐厚的獎品。

終於,萬眾矚目的四校街舞賽就要開始了,抽籤回來的阿傑開始分配各人的上場次序。在眾人企盼中,主持人登場了。

「溫故知新……」男主持人一上場就大喊,眾人傾倒。

「異國街舞風情顯光芒,向偉人致敬,四校聯合街舞賽,現在開始……」

「大家好……」一身嬌俏打扮的女主持人向大家揮手致意。

「你們好……」女主持人換個方向又是一句,最後還向遠處招招手,「遠處的朋友,好嗎?」

全場又為之傾倒。

「首先出場的是C院的山鷹組合,音樂響起來,節奏動起來,HIP HOP秀起來……」

一隊身著寬大過膝T恤,寬鬆拖地的多兜褲,戴著棒球帽的青春男女登場。賞心悅目的服裝,整齊好看的動作,一出場就贏得了滿堂彩。強勁的音樂響起來了,山鷹組合的動作也隨著音樂的旋律而變幻。整齊、統一是他們最大的特點,而且其中有幾個難度頗高的動作,又為他們贏得了滿場的掌聲。

在他們之後的幾個組合和個人也都表現不俗,其中有一個純美女組合更是養眼,她們的動作瀟灑幹練,節奏感很強,一整套動作連貫而流暢,整齊而有韻律感。尤其有幾個高難度動作,做得更是精彩。更加上她們前衛的服裝,靚麗的容顏,引得台下各校同學如癡如狂。

台下的小千也看得津津有味,看到這麼多自己沒見過,甚至沒想過的動作,在台上各大高手身上一一展現,而且那麼和諧完美,心裡的震撼感可想而知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各人的展現,在心中重複著他們的動作。這是小千的天賦,只要是他看過的,他很快就能記住,然後再完美地展現出來。他有著驚人的機能控制能力,這就是他的本錢。

高手之路,需要的不僅是運氣,更多的是天賦。

正在小千聚精會神地在心中模擬各種動作時,旁邊的雪兒輕輕拉了他一下。他轉過來一看,卻發現附近的隊員都起身往後台走去了。

看著小千呆頭呆腦的樣子,雪兒禁不住笑了出來,「傻瓜,該我們了。」

「啊,我也要上呀?」

「是呀!不過不跟我們一起,我們組合後隔一個,就該你了。」

聽到快到自己了,小千禁不住有點怯場。跟隨在他們後邊來到後台時,剛好那個美女組合從前台回來了,與小千擦身而過。而後,小千就聽到背後那幾個女孩子「哇」的一聲,他好奇地回過頭一看,卻發現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幾個靚妹全都站在那裡,盯著自己瞧,看到自己回頭,她們不僅沒感到不好意思,反而盯得更緊了。其中有個膽子大的更是拋了個媚眼過來,嚇得小千落荒而逃,只留下身後幾個美女那鶯啼般悅耳的笑聲。

等小千來到後台,阿傑他們七個已經整裝待發了。小千過去與他們擊掌鼓勵,他們就出場了。

阿傑他們不愧是F大街舞社的精英,一出場,整個造型都與眾不同。七人如古代梅花樁般分佈,在中心的阿傑動作的指引下,在強勁的音樂的伴奏下,他們開始跳舞。每人的動作都不相同,但偏偏又那麼和諧,彷彿七人之間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他們聯繫在一起,這跟前邊的組合都追求動作的統一美完全不一樣,但卻更讓人感覺到動作的統一。每人都是一個單獨的舞者,都有自己的一套動作,但是這些完全不同的動作,卻在相同的伴奏下引發了他們的統一,每個節奏的變幻,就是他們每個動作的變幻。

高手,果然是高手。

小千驚嘆不已,而台下的觀眾,尤其是那些街舞愛好者已經為之發狂了。每個人都有高難度的動作,這動作卻沒有讓人有一種目不暇接的緊逼感,如流水般順暢。每個人的高難度動作都賞心悅目,卻給人一種如登山的感覺,當你爬上了一座高峰,卻又看到了更高的一峰,既有一覽眾山的感慨,更有再上一樓的雄心。技高於此,神乎其神也不外如是。

果然,在座的評委給出了目前組合裡的最高分九點七分,比剛才的美女隊還多了零點一分。而到現在為止,個人組裡最高分的則是與剛才美女組合同為運動學院舞蹈系,有著校花之稱的黃玉蓉,她那具有震撼美的容顏,具有征服性的舞技,實給在場的評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九點六五分,是對她實力的肯定。

就在小千還沉醉在那些高絕的舞技中時,阿傑他們已經退場了,下一隊的參賽者已經上場了。

一下來就看到小千發呆的傻樣,雪兒忍俊不禁。再加上已經聽到了評委的給分,心情不錯,雪兒馬上湊了上去,又伸手在小千眼前晃晃,「喂,想什麼呢?」

正沉浸在舞技模擬中的小千猛的驚醒。

阿傑上來說:「兄弟,我們表現完了,看你的了。我們相信你!」

幾個朋友也一一給了祝福。

最後,小雪來到他面前說:「你一定要得到一個好成績哦,不准給我丟臉……」說完趁眾人不注意馬上湊過去在小千臉上吻了一下,紅著臉跑了。

小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嚇了一跳,青春驛動的心不由一陣慌亂。然而,時間卻不允許自己再多想,就要到自己上場了。小千壓抑下興奮的心情,從背包裡取出滑板。

此時,前台主持人已經開始說道:「下面,有請F大的獨舞選手──小千同學入場。」

踏著滑板,小千以無比寧靜的心情溜向前台。命運之輪開始了不可避免的輪轉。

萬眾注目中,一只滑板從舞台後邊如一支離弦的箭般勁射而出,緊跟著一道人影跳射而出,雙腿在空中如一張拉開的弓一般,前腳外翻,以外腳背或腳邊緣沿斜上方通過摩擦將滑板帶向空中。騰在空中,前腳移至前橋,將板拉平。之後前後腳分別置於前後橋,穩穩地屈膝落地完成了一個漂亮的翱驪(Ollie)動作,一個基本的滑板動作盡顯其深厚功力。

漂亮的出場頓時為小千贏來了滿場的掌聲。酷酷的外表,帥帥的造型,再加上那深情四射的眼神,滿場的人們都為他傾倒,一瞬間,尖叫聲此起彼伏,全場為之瘋狂。

震撼的重金屬音樂適時地響起來,滑板上的小千如遁世一般,完全離棄了環境的影響。在他的意識裡,已經沒有了觀眾,沒有了歡呼聲,滿耳都是讓人想瘋狂跳躍的重金屬。

來吧!舞起來!小千心裡暗暗告訴自己。踏著音樂的節奏,小千與滑板再次躍起,又做了個滑板裡的踢翻(Kickfilp)動作。但是,這卻不是一個純粹的讓滑板在空中翻轉的動作,高空中,小千做了一件讓人驚奇的事,他做了一個HGSJH動作,雙臂在空中如張弓射箭一般張開,而雙腿在空中如迴旋踢一般,這是一個難度較高的街舞動作,但是小千居然把它跟滑板動作結合在一起,功力之深厚讓在場的高手驚嘆不已。

舞蹈並不僅僅是一個動作,所以小千當然不會僅做這一個動作,在完成了滑板的Kickfilp之後,小千在滑板上這方寸之地做出了一連串動作。

台下的觀眾驚奇地發現,這一串動作正是前面那些高手所表現出來的高難度動作,如山鷹那種頭頂沾地倒立旋轉的頭轉,美女組合那種以雙手支地讓整個身體在雙手間飛舞的托馬斯全旋,青春組合裡各人展示的絕技如F倒立、Vpose、直升機等等動作,全被他一一展現,而且是在一塊小小的滑板上展現。當然,中間夾雜的各種漂亮的滑板動作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全場的觀眾沸騰了,所有的人都在竭盡全力地吶喊,場中的人大多都是高中生,每個人都對這些流行的運動多少有些瞭解,尤其是場中的那些高手更知道這些動作意味著什麼。滑板與街舞的結合,空前的創意,完美的動作完全俘虜了在場少男少女們的心。

MM們為了眼中超級大帥哥的超酷表現而瘋狂癡迷,GG們為這些超高難度的動作所迷惑,幾乎每個人心裡都想著多接近接近這個帥哥,學來兩手,且來傍身。

青春組合成了眾矢之的,旁邊不少人都在向他們發問,打聽小千的來歷,但卻不正視他們,因為眾人的眼光全都鎖定在台上小千那神乎其神的表演上,甚至連一秒鐘都不打算移開。F大的MM們已經開始拉著旁邊的兄弟姐妹們四處打聽開來了。整個台上,整個台下,整個融為一體,瘋狂的擺手,瘋狂的呼叫,為舞台前招來了更多圍觀的人們,讓人以為又有哪個超級明星登台做秀了。人們瘋狂著,期待著,期待著小千能給他們更高的、更強的,精神上的震撼。

小千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滑板不停地轉、滑、跳、溜,身體也跟著搖、擺、蕩、扭。如機器人般的舞步帶來了全場的最高潮,滑板上的月球漫步,讓人看得如癡如醉,堪比國際巨星麥可.傑克遜的身體前傾四十五度,都是讓人目瞪口呆的展現。

時間總是在人們不經意間溜走。就在人們為小千的舞姿所震撼時,小千已經完成了結束動作。

完美的滑板原地旋轉配合著瀟灑的結束動作,讓這一切結束得那麼自然,那麼和諧,卻也那麼餘韻猶存。一瞬間舞台上下鴉鵲無聲,人們都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的,一聲掌聲響起,帶起全場如潮水般的掌聲。

隨之而來的是主持人那流露著激動的顫音,「太……太……讓人震撼了……我……相信……這個滑板上的舞者也讓大家同樣震撼,相信評委會給出一個不錯的分數!」

結果是沒有懸念的,評委一致給出的十分,讓在場的觀眾再次達到了高潮。歡呼雀躍,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在場觀眾的騷動。這下子青春組合真的成了眾矢之的,附近認識的,不認識的,聽說他們是F大街舞社的全都圍過來。而剛下台的小千更是像個凱旋的英雄般被眾人所尾追。

比賽並沒有停滯不前,舞蹈還在繼續。可惜前面有一個風頭正健的小千,掩去了他們所有的光芒,中間雖然不乏各種高手,可惜比起小千來實在是黯然失色。

比賽終於結束了,最後的成績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小千以全滿分的絕對優勢得到了個人舞的NO.1。而阿傑他們的青春組合則以零點一分的優勢打敗了美女組合,採摘了組合舞的桂冠。而個人舞第二名則被T大舞蹈系的黃玉蓉拿走,組合舞的第二名也當仁不讓地給了T大美女組合,第三名則被C院的山鷹組合得到。而個人舞的第三名則讓人意外,是W大一個名叫展心雨的女孩。能在小千強勁的實力展現下仍獲得高分,她的實力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而且她並沒有像美女組合和黃玉蓉那樣絕色的容顏,而是純以實力取勝,由此可以看出她的功力絕非一般。

冠軍的獎品是豐厚的──最新款的手機,再加上兩萬元華幣,讓小千他們每個人都滿載而歸。在大家的商議之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Happy。

在閒聊中,小千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世,他們不但沒有嫌棄,反而跟小千更加親近了。甚至當他們聽到小千沒地方住時,家住風海市的帥哥三人組(阿傑、阿剛和阿儀)馬上提出了讓他到自己家去住的提議。

就在小千還沒有來得及提出異議的時候,雪兒倒先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還列舉論證:阿傑家地方太小,阿剛老媽太厲害,而阿儀家住得太遠。小千要住就要住在離學校不能太遠的地方,這樣就可以經常到學校裡去玩;家裡不能有太多人,這樣住久會不方便,而且地方不要太小。這樣子綜合起來,符合條件的只有我于雪晴一個人。家就住在學校附近,父母全部都在國外,這裡一幢房子平常只有一個管家在,而晚上只有自己一人在家。有的是地方給小千住,而且不會打擾到任何人,而且加上小千給自己做伴,晚上也有點安全感……

聽到這句話,阿傑忍不住想說話,剛要開口,就被雪兒惡狠狠的眼神給打斷了。

最後小千還在說什麼不方便之類的,雪兒就把手裡的證書一下子敲在小千頭上,「怎麼樣?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在雪兒的當頭棒喝下,小千只好乖乖就範。

在玩遍了各個娛樂場所後,最後大家又去舞廳狂歡,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一群人才醉熏熏地從舞廳出來。每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走起路來東倒西歪。阿傑他們走了,就剩下雪兒和小千兩個人。

「不……不准坐車,陪……陪我走一會兒……」雪兒口齒不清地說道。

小千倒醉得不怎麼厲害,只是有點頭疼,「好,陪妳走。」

兩個人就這麼搖搖擺擺地走在路上。一路上雪兒口齒不清地說著很多話,而小千就是一個勁地頭疼,也沒聽清楚雪兒在嘀咕著什麼。

還好雪兒醉歸醉,回家的路倒很熟,一會功夫,就聽雪兒說:「過了這條路,前邊一轉彎,那個小區就到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8:21
第三章 ~鸚鵡~


小千兩人正說話間,前邊走過來幾個古惑仔打扮的小青年,其中一個黃毛對另兩人說:「喲,你看,那妞漂亮呀!」

另一個公雞頭馬上接道:「嗯,前凸後鼓腿子長,摸起來一定很有感覺。」

「要不咱們上去樂呵樂呵?」說這句話的捲毛剛好經過雪兒旁邊。

「操你媽的,給我站住。」雪兒突然停下開口罵道:「你他媽的剛才說什麼?」

「喲呵……」那個黃毛怪腔怪調地接口道:「小娘們挺辣的嘛!看來是想嘗嘗大爺的厲害。」

公雞頭搖頭晃腦地接著說:「是呀!看來這小娘子看上咱哥們了呀!不如我們來一發吧!」

「我的小弟弟,你呀不要吵,馬上我就讓你吃個飽……」站在雪兒旁邊的捲毛一臉淫賤地唱道,一邊伸手往雪兒臉上摸去。

小千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哎,為什麼世上有這麼多無聊的人呢?明明我最討厭暴力,最後卻偏偏要用暴力來解決問題。這幾年來,打過的架真的比吃過的飯還多。同時,他的手一把抓住那個捲毛的手,他可不想那個捲毛在雪兒身上佔便宜。

就在小千剛抓住那個捲毛的時候,這個傢伙卻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橫著飛了出去!

嗯?小千這才發現,就在自己伸手的同時,雪兒早已起腳外擺,一下子就把那個傢伙給橫踹出去了。

小千啞然失笑,難怪當雪兒說讓小千增加她的安全感的時候,阿傑會想說話,而雪兒一個眼神就把他給憋回去了。看到這利索的一腳,和那捲毛飛出去的位置,小千全明白了。

難怪阿傑那可憐的衰哥三人組被她一個凶巴巴的眼神給堵回去。原來他們早就被雪兒欺負慣了……

時間不容小千多想。看到自己兄弟吃虧,那兩個古惑仔倒也講義氣,馬上衝上來揮拳。也許他們認為,捲毛只是一時失手,或許,他們認定眼前只有兩個人,還有一個是醉熏熏的女人,打起來絕對不會吃虧。

而飛出去的捲毛也被打懵了,牛一樣地向雪兒衝去,嘴裡還不清不楚的罵著:「他媽的,小娘們,居然敢踢我……」

真好笑,踢都踢過了,還有什麼敢不敢呢?小千心裡暗笑。不過,看來似乎是不用他出手了。旁邊的雪兒大發神威,拳打腳踢,將他們打得一個個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在這寂靜的冬夜裡顯得格外地清晰。

這些小古惑仔靠的就是一股狠勁,一股子牛勁。雪兒一下子將他們打垮了,打怕了,他們就蔫了。經過這場激烈的運動,雪兒的酒也多少醒了點。

「哦,快到家了,我們走吧!」雪兒走過去拉著在旁邊看熱鬧的小千,甜甜地笑道:「不好意思嚇到你,其實平時我滿乖的……」

把阿傑他們嚇成那個樣子的乖嗎?小千心裡暗暗發笑,臉上不好表現出來,只好說:「沒什麼的……見多了,倒也沒被嚇到。」

雪兒這才想起小千是個正宗的流浪者,這種事情顯然是遇到過不少。莞爾一笑,也不多說了,拉著小千回家去。

雪兒的家倒跟她自己形容的差不多,只是要比小千想像的大得多。樓中樓的設計,豪華的裝潢,高貴典雅的家具處處透著主人的不凡。

來不及細看,雪兒拉著小千到了二樓,推開一間房門,雪兒說:「今晚將就一晚,明天再給你安排自己的房間。」

雪兒說完,鞋子都沒脫,一翻身,就滾到床裡邊去見周公了。

看來她是累壞了。小千看看雪兒,再看看自己,忍不住苦笑,床是夠大,可是總不能跟她睡一張床上吧?算了,反正自己有睡袋,就在地上將就一晚吧!這才是自己的習慣。

打定主意,小千反倒不急著睡了。看著床上的雪兒,小千搖搖頭,過去幫她把鞋子脫掉,給她蓋上一層薄被,回過頭來仔細打量雪兒的房間。

這倒是一個純粹的女孩子房間,與外邊豪華的裝潢相比起來,這裡邊充滿了童真童趣。

不大的一個房間內,一張大床就佔去好大一部分,臨窗有一張書桌,上面擺著一台造型獨特的APPLE電腦,而窗子則變成了一個博物架,上面擺滿了各種造型可愛的工藝品,牆上掛著幾張世界足球巨星的掛幅。床的對面有一張書櫃,裡邊倒是擺滿了各種書刊,不過看看整理得那麼整齊,估計也久沒人動過了。挨著書櫃的是一個造型可愛的衣櫃,最具特色的還是床上和地上,地上到處扔著各式各樣的鞋子,而床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娃娃玩偶。而現在的雪兒,就被一堆娃娃所淹沒。

在窗子的旁邊,有一個造型獨特的門。推開門,小千來到了陽台上。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感覺上跟裡邊的屋子是一體的,看樣子像是被改造成了一間畫室,在牆角堆滿了各種顏料。中間,一個大畫板豎在那裡,前面擺了一個高腳板凳。看來是主人用來做畫的地方。而在另一角,卻與畫室格格不入地吊著一個沙袋,地上還放著腳靶、手靶等器械。看來,主人把這裡一室兩用了。

雪兒還真是多才多藝呀!小千心裡感嘆著,打開窗子感受著冬夜的習習涼風。

在高空看夜晚的風海市,又是另外一種感受,白天的風海市給人以緊張的節奏,街上行人腳步匆匆,寬大的馬路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到了夜晚,從高處看,處處燈火闌珊,把一座名城照得亮如白晝,卻多了白天沒有的寧靜祥和。

「好美的景象,好一座不夜城!」小千心裡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就在小千感慨萬千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無巧不巧地就落在小千腦袋上。

「哎喲!什麼東西呀!」小千一把抓住從天而降的東西,腦袋從窗外收回,嘴裡嘀咕道:「這運氣也太正點了吧?就這麼看一下也會從天上掉下個東西砸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砸……什麼東西?會說話的?」小千嚇了一跳,一把沒拿好,手裡的東西一下子摔在地上。

「哇,好痛呀!你想謀殺呀!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呀?」那東西一下子被扔在地上,心裡顯然十分不爽,馬上開口叫道。

「你是什麼東西?」小千緊張兮兮地跑去開燈,這下終於看清楚了,原來是一隻白色的鸚鵡。

「我KAO,我還以為是外星怪物呢!原來是隻傻鳥……」小千長出了一口氣,才聽阿傑他們吹完什麼外星ET,還以為自己也遇到了呢!沒想到只是一隻學舌的鸚鵡。

「什麼傻鳥!你才是傻鳥呢!你見過說話這麼流利的鳥嗎?告訴你,我不是鳥,我是人!」白鸚鵡聽到小千的話是大大地不爽,馬上開口反駁。

「什麼人,分明是一隻白色的鸚鵡嘛!吹什麼……等等……你說什麼?你是人?」小千的語言反應能力顯然沒有自己身體反應能力快,當他反應過來後,嚇了一大跳。

「當然了,我是人,不是鳥!」白鸚鵡看來十分滿意小千的反應,而且牠還更一步地刺激小千,「而且,我還不僅僅是一個人!」

白色的鸚鵡是人?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小千一個頭兩個大了。

看到小千愣在當場,那白鸚鵡別提多開心了,牠又開口道:「哎,我說,你可別傻愣著,想知道怎麼回事不?快去弄點吃的,弄點水來,讓我來慢慢告訴你。」

「啊?哦!」小千如夢初醒,連忙跑去拿吃的,三更半夜的,又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哪裡弄吃的呀!好在對方是一隻鸚鵡,吃的不多,小千就把些吃剩的零食和礦泉水拿來。

在狼吞虎嚥中,白鸚鵡一邊吃還一邊說:「襖……氣……(好吃),哦浩糾嘛器鼓既摸浩氣朵繃洗老(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小千在旁邊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別說了,吃吧!慢慢來,別噎著,沒人跟你搶……」

「哦,喔。」白鸚鵡拚命開動,終於把這些東西給消滅了。

「啊……舒服……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吃飽過了。終於吃了頓飽飯呀!」白鸚鵡心滿意足地臥在小千腳邊,長出了一句感慨。

「哎,別感慨了,快告訴我,你怎麼會是人,而且是N個人吧!」小千迫不急待地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急,別急,年輕人,不能沒耐性……而且,不是N個人,是三個人。我們是柳逸風!」白鸚鵡說到這裡突然變成了另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郜凌風!」接著又變成另一個富有磁性啞啞的聲音,「樓五。」

「柳逸風?郜凌風?樓五?」小千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這些名字,想了好久,卻記不起來。

「那你們怎麼會變成鸚鵡呢?」小千不解地問道。

「別急,別急。聽我慢慢說。」又變成了柳逸風的聲音。

原來,在鸚鵡體內的正是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還有槍神樓五。確切地說,並不是三個人,而是三個人的意念。


回到當時的場景。

當千魔自爆的一瞬間,三個人都被眼前的景氣驚呆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柳逸風想起在惑心經最後一章記載的「精神轉移術」。按照書上說的,可以將一個人的全部意念轉入到另一個生物身上,說得通俗一點的話,就是「移魂大法」。

在這種死定了的情況下,為了生存的一線希望,柳逸風愣是拉著郜凌風和樓五進行精神轉移,目標就是那隻會給自己帶來幸運的白鸚鵡。在此之前,他已經看到了,這間密閉的房間只有一個碗口大的通風管道可以藏身,如果爆炸,說不定能得以倖免。於是柳逸風也顧不上書上所寫的一些禁忌了,馬上告訴另兩人集中精神,讓整個人的意識提於頭頂。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魔念動咒語的一瞬間,柳逸風也同時唸咒,提高自己的精神振動層次,終於與郜凌風及樓五的精神引起共振。三個精神的同振比起一般人來要高很多也強很多,引起了鸚鵡的精神共振。藉著同頻的共振,三個人的意識擠進了鸚鵡的腦海,抹殺了鸚鵡的那一點點意識,而佔據了鸚鵡的身體。

藉著千魔唸咒的過程,佔據了鸚鵡身軀的三個意識達成了一個共同點,目標──通風管,唯一的意識驅動身體飛入通風管中。在此同時,爆炸發生了。房內的東西全部化為粉末,而四壁也碎裂四濺。他們藏身的那個管道,也被炸開彈入空中。所幸的是強大的衝擊力,把這截管道拋入高空,最後落入附近的一個河道裡,讓三人得以死裡逃生。

說起來很容易,中間的過程其實是凶險萬分。從來沒有人完成過這個精神轉移,它不同於道術中的「奪魄」,奪魄是用一個人的意識去壓抑另一個人的意識,兩意識共存,而只有主意識可起主控作用,平常還是兩意識共存。而這個精神轉移術則完全不然。按照惑心經裡的記載,生物活著起主控作用的是精神和意識兩種。精神是人對外在環境的認知,是一種震動的波,而意識則是生命的本能,也就是大家常說的靈魂,對人來說,它包括了記憶、體控以及一些生物的本能反應等等。

進行靈魂轉移則需要在宿主靈魂體的意識薄弱時,通過同等的精神層次感知,引起精神共振,而用強大的意識去入侵過去,接替或抹殺宿主的意識而用自己的代替。通常情況下,能引起精神共振的,均為同類物體。而像一些動物的精神層次要比人類的高很多,至於植物的則比人類的精神層次要低得很多。

如果柳逸風不是用三個人的意識共振的話,絕對達不到鸚鵡的精神層次。當然,三個人的意識加起來也比鸚鵡的強太多。

而且,在移魂成功之後,如果不是三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通風管的話,恐怕鸚鵡的身體早就不受控制而下落了。你試想一下,如果你想跳起來,同時又想蹲下,而且操控身體的意識一樣強,那你肯定是不能蹲又不能跳了。當然,當時的三人並不知道這麼多,其實柳逸風所得到的惑心術只是惑心經的一部分而已。他根本沒瞭解這麼多,也沒想這麼多。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又是水到渠成。在誤打誤撞中,三人成功地完成了一次靈魂轉移,而且是史無前例的三合一精神轉移。

當他們從險境中逃離時,惡果就顯現出來了,停頓下來的三人意識分散開來,結果身體不受控制,剛從管道裡鑽出來,就掉進水池了,怎麼也飛不起來,最後三個人總算分工明確──柳逸風管腦部,郜凌風管翼部,而樓五則管爪部。達成共識後,總算從水裡鑽了出來,沒給淹死。三人合計著老這樣也不是辦法,最後還是柳逸風出主意:回到闊別十七年之久的師父的故居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辦法。

於是三人,不對,應該說是一隻鳥就這樣遠越重洋地來到了華約大陸。四個月的風吹雨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他們總算明白了做一隻鳥的不易。處處要提防被人捉,還要四處覓食。可憐三人又不懂鳥語,就算遇上了同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更可憐的是他們是人,吃不慣那些蟲呀、草呀的,但是,身為鸚鵡的他們卻也實在沒法子去哪裡胡吃海喝。所以,只能在海上某些船上見有人吃東西就衝上去搶一點。

他們偷吃了無數的船,結果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下陷阱。好在他們是人,而不是一隻傻鳥。兩個月零七天來他們吃倒沒吃多少,反倒是三個人的配合使他們越來越像一隻鳥了。


「那今天你們怎麼會落下來呢?」小千聽了他們的故事,整個人都傻了,還有這種事情呀?人變鳥,卻不是鳥,而是披著鳥皮的人?他拉回已經如麻團般的思緒,來問現狀。

「這個,這個……」柳逸風老半天不願說。

「還是我來說吧!」樓五突然冒出來了,「這個混蛋看到了岸上,想著餓了兩個月又七天了,總算可以去弄頓吃的了。飛了半天,也沒給弄著吃的,倒是讓他給折騰得又累又餓,身體再也受不了啦,我們反對,他又不停,三人一鬧,就這麼直挺挺的掉下來了……」

「啊?!」小千傻了,「原來是餓暈的?」

「死樓五,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好了我來說話的,怎麼你侵權?」

「怎麼,說兩句不行呀?我看你是怕我揭你的底吧!好吃懶做只會說。」

「行了,行了,別吵了,大家都是一個整體,說這麼多廢話有什麼用?」連郜凌風都冒出來了。

不理會這隻傻鳥的自言自語,小千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剛剛聽到的那些都是聞所未聞的東西,讓人匪夷所思。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算了,乾脆不想了。

「對了,那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小千打斷了爭吵中的三個人。

「啊?以後呀!有的吃就行了,有空再到老頭家去看看,要不你收留我們吧?」這是柳逸風的聲音。

「對呀!憑我賭神郜凌風的技術,隨便教你兩手,就保你這輩子享樂無窮。」

「啊呸!你以為就你會賭呀!我賭邪柳逸風會比你差?」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收留你們了,反正我也是一個流浪漢,多幾個人做伴會開心的多呀!」小千開心地說道。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你們剛才說什麼?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

「不錯!在下正是賭神郜凌風。」

「我就是賭邪柳逸風。」

小千一下子明白為什麼自己聽到他們三個自報姓名時,會覺得在哪裡聽說過似的。

他確實聽說過,是那個收養了他六七年的老頭在無數次醉酒後說過的醉話,「小傢伙,別看你老頭我現在是個拾破爛的,想當年,我也是一代人傑,就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弟是大大有名呀!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嗯……好響的名頭呀……可惜呀!卻不明瞭我『千門』的真諦呀……」

老頭說完,然後就是又哭又鬧的。小千對他提過的兩個人感到好奇,可是等老頭醒來問時,他不是否認,就是藉故把小千支出去跑腿。如此幾次後,小千也就當是老頭子醉話,不以為然了。

沒想到在近十年以後,又聽到了兩個人的名號,難怪會有點在哪聽過的感覺呢!

當三人,不對,是一隻鸚鵡聽了小千的陳年往事以後,顯然是大吃一驚,撲騰著翅膀繞著小千飛了好幾圈。

最後,還是柳逸風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一個有條龍的掛件?」

「掛件?」

小千想了一下,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破鐵片一樣的東西,淡黃的顏色,看質地非金非木,更非石頭玉器,完全說不出來是什麼玩意。上面浮雕著一條青龍,是中國傳統的那種虯龍,龍頭含著一粒小珠子。如果仔細觀察,就能在這米粒大的珠子上看到一個「千」字。不是刻在珠子表面的,就像是天生長在裡邊的一樣。

東西並不大,只有方寸左右,厚度卻足足有半寸,遠遠地看起來就跟一張麻將牌一樣。翻過來,另一面印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有麻將、牌九、骰子,還有撲克牌。不過,這些圖案看上去好像是後來有人畫上去的一般。

「你說的是這個嗎?」小千疑惑地問道。

看到這個掛件,原本停在小千肩上的鸚鵡馬上飛落在地上,開口道:「見過當代千神!」

「千神?什麼玩意呀?是這個牌子嗎?」小千根本不明所以。

「師父沒有告訴過你嗎?」這回是郜凌風開口問道。

「師父?你是指那個死老頭子呀?」小千想起老頭來就恨得牙根疼,「那個死老頭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不知道哪裡去,要不是跟著他有時還能混頓飽飯,我早就跑沒影子了。這個玩意從小就掛在我脖子上,他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什麼,直到最後一次他說出去弄點吃的,然後一下子就霧沙沙地消失掉了。而且,他在吃飽的時候,就會逼我去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要不是看著這玩意還好看,早就把它扔了……」

說起老頭子,小千就滔滔不絕。其實他的內心裡又何嘗不是在想念著那個如父如母般的老人呢?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了,為的不就是找回那個老傢伙嗎?

雖然越來越不能肯定他還活著,但是這些年走過的路線,不都是在老頭子嘴裡聽到過的嗎?死老頭子……你在哪裡呀……你還好嗎?

悄悄地轉過身拭去眼角的淚,小千換了種口氣,「我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有什麼來頭,也不管他有多麼了不起,敢把我一個人丟下就跑,他死定了。如果讓我找到他!哼哼!」

充滿了威脅性的話裡帶著無限的溫情,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這隻鸚鵡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多年來的孤獨已經讓他小小的心靈充滿了創傷,一路上的朋友怎麼都代替不了親人的那種感覺。而今天,這隻鸚鵡,就是小時讓他想像過無數次的兩個偶像般的人,他怎麼能不感動,怎麼能不溫馨?

可惜的是,小千這依戀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接下來,這個如兄弟般親愛的鸚鵡的一段話,讓他體驗了一段生不如死的生活,而可憐的他,現在並沒有覺悟到……

「先不要去管那個老不死的了,既然現在你是『千神鏈』的主人,那麼我們肯定會將千門往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有繼承這千神鏈的能力。所以,我們兩個決定代師傳藝。而你,在學完了我們兩個,不對,是我們三個所有生存的技能以前,你就不能離開我們去找老頭子,再說了,你就是找到了他,現在的你也打不過他。你看怎麼樣?」

不愧是賭神、賭邪的化身,一對老奸巨猾,馬上就想到了代師傳藝這一招。以後可是衣食無憂了,再也不用餐風露宿了。而且,有了這一層關係,也不用怕小千一時不爽把他們給拋棄了,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白吃白喝了。哈哈哈哈……

更有一點讓他們開心的是,終於可以將學藝時那段地獄般的光陰重現在這個可憐的小師弟身上了!

哎,可憐的小千,傳說中的千神傳人,現在的他正帶著一臉的微笑、帶著對明天的嚮往進入了夢鄉,一如當年的賭神、賭邪,卻實在想不到,兩個魔鬼已經挖好了坑等著他往裡邊跳呢!而那邊的鸚鵡也閉上了眼睛,看似跌入夢鄉,其實三個人正在謀劃著如何操練小千。

可憐的孩子,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沒有這段地獄般的時光,也許就沒有以後那個神魔共懼的千神,就沒有了他傳奇的一生。

幸與不幸實非能用簡短的時光來說明的。命運,也總是在不經意中更改著,明天的小千將要面對如何的訓練,大家拭目以待吧!


清晨總是美好的,站在陽台上的小千發出了無限的感慨。本來打算到風海市各地轉轉就離開的他,在遇上了賭神三人,不,是一隻鸚鵡後,改變了決定,在雪兒的安排下,在雪兒家裡住了下來。

看到小千突然多了隻鸚鵡,雪兒十分好奇。而在三人強烈要求下,小千只好隱瞞了事情的真相,說是自己昨晚在陽台撿來的。

其實,這件事也太過於駭俗了,就算小千說了,雪兒也未必會信。雪兒倒並不介意家裡再多養隻鸚鵡,反倒十分喜歡,經常來逗牠說話,柳逸風被她煩得不得了,只好應付般的學舌,倒是給了雪兒幾分驚喜。

午飯過後,前來打掃清理的傭人退去後,留下了面對面的兩個人,空氣中充滿了尷尬。兩個人都低著頭,不說一句話,雪兒是在等著小千開口,而小千則是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雪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邊不停地罵:死人,你是根木頭呀!連句話都不會說。而小千則是坐臥不安,看著臉色漸變的雪兒,心裡邊那個急呀!就甭提了。可是真要開口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終於受不了沉默的氣氛了,雪兒「啪」的一下拍桌而起。而同時,小千也終於憋出了半天來的第一句話。

「哦……」

「什麼?」雪兒凶凶地問道,她也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馬上溫柔地改口,「你說什麼?」

「哦,那個,那個我是說,昨天晚上……」小千紅著臉,吭哧了半天,終於說出了讓自己後悔半輩子的一句話,「昨天晚上的月亮好圓呀……」

「光當!」立在小千肩上存心看好戲的鸚鵡當場摔倒在地,三個人早就笑得肚子抽筋了。呵呵……好圓的月亮!古華曆初四,連月牙都沒多大,還好圓的月亮?這小千的開場白也太勉強了吧?

而那邊一心等著小千開口表白的雪兒更是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這算什麼呀?昨天晚上有月亮嗎?自己走了一路怎麼都沒發現?這個小千還真有意思。

而看著笑得肚子抽筋的鸚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雪兒,小千撓撓頭,自己說了什麼?想了一下,小千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怎麼會說這麼一句話呀!

尷尬的氣氛就在笑聲中沖淡了。雪兒一想如果再等小千說話,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麼呢!得了,還是自己來吧!

「咳咳……」雪兒乾咳了兩聲,止住笑意,開口道:「小千,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

「什麼事,妳說吧!」

「那……我想問你,你……」雪兒的臉一下子變得粉紅粉紅的,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你……不喜歡我?」

終於問出口了,雪兒的頭這時已經快低到胸口了。心中充滿了期待,又有點不好意思。真是的,本來都是一些男孩子來追自己,哪有像自己這樣厚著臉皮去追問人家的。

「啊?哦……」小千沒料到是這個問題,臉一下子紅了,心想:完了,要當著那三個人的面去表白呀!可是又不能不回答,「我……我……我……嗯……」

嗯了老半天,小千愣是沒有說出來。

聽著小千結結巴巴的,雪兒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臉色也越來越冷。

「你……你不喜歡我?」雪兒終於抬頭問道,聲音中竟有一絲顫抖,「你……你有女朋友了嗎?」

「啊?不!不不!」小千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雪兒滿臉寒霜,真的變成了名符其實的雪兒,「我沒有女朋友。」

「那你不喜歡我?!」雪兒仍然追問。

「沒有,沒有,誰說我不喜歡妳的!我……」小千被問了個措手不及,趕緊答話,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聲音馬上小了八度,「喜歡!」

「什麼?」雪兒對小千最後一句沒聽清楚,追問了一句。

「我喜歡妳!」既然說了一遍,就不怕再重複一遍了。

「啊?!」雪兒這下子聽清楚了,字字入耳,聽得是一清二楚。一下子,雪兒整個小臉就跟火燒雲一般迅速地紅了起來,嘴裡嘟囔著:「壞死了,本來死都不說,突然這麼大聲,想嚇死人呀!」

「啊?妳說什麼?」這回輪到小千聽不清了,他探著腦袋使勁地往雪兒這邊伸,想聽清楚雪兒在說什麼。

「我說你壞死了!」雪兒突然一抬頭,恰好小千湊了過來。兩個人的鼻子就這麼隔著桌子親在了一起。

「哎喲!好疼!你想撞死我呀!」雪兒揉著鼻子,對小千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壞吧?」可憐的小千一邊摸著自己的鼻子,一邊來到雪兒身邊賠不是,還伸出手來給雪兒那小巧的瓊鼻以溫柔的安慰。

在旁邊看好戲的鸚鵡早就笑得腸子打結了,三個人一邊笑,一邊用意念交流:

好有趣哦!

對呀!對呀!那個雪兒變臉好快哦!呵呵,就像在演肥皂劇。

哇,這樣也能撞上?

這叫心有靈犀嘛……

你說,小千會不會親她?

肯定的,等著看戲吧……

哎,小千早就忘了旁邊還有三個人的存在,一心給心上人揉鼻子。慢慢的,動作停下來了。兩雙脈脈含情的眼睛相望,嘴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

接吻中……

而那邊的鸚鵡呢?

……

……

無聊中……

當然,不甘寂寞的三人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惡毒的計劃慢慢形成於腦中,他們要小千體驗天堂與地獄同在的感覺。

而小千此時眼中只有一個雪兒的存在,對他而言,整個世界都已經不存在了,有的只是一個雪兒,有的只是溫存。我們可憐的男主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別人的計劃中,對他而言,目前就是天堂,如果天堂確實存在的話。

良久,喘息著的兩人終於分開了,雪兒害羞地低著頭說了句:「我到學校裡去,中午接我!」就跑得沒影了。

而那惡魔三人組就在此時來到了小千耳邊,對著已經落入了甜蜜陷阱中的小千說:「哎,小子,要開始訓練了……」

「啊?現在?」

「對!現在!馬上!立刻!」


小千終於開始體會出鸚鵡的可怕之處,不情不願地跟著鸚鵡來到超市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像什麼方糖、鉛塊、紅豆、赤豆、麵粉、撲克、麻將、骰子,還有一大堆吃的,足足裝了兩大購物車。而找到了飯主的郜凌風更是挑剔地要了幾大盒高級巧克力,一下子就花了小千幾個月的生活費。看著付出的錢,小千心疼得不得了。可是誰讓他們是自己的師兄呢!哎!苦呀!

課程是這麼安排的:凌晨三點起床,練氣、練體能,到七點鐘練賭術,下午給小千自由活動時間。當然,如果沒完成早上功課要求的話,下午活動時間就要減少。至於搏擊、格鬥以及槍械知識,等以後再教。

乍看之下,沒什麼難的,除了凌晨三點起床有點變態之外,別的好像也沒什麼。小千並不是那種怕苦的人,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可惜他沒有讀心術,不然,一定會看到兩個笑得跟狐狸一樣的師兄內心所充滿的邪惡。

毫無疑問,今天的小千,生活是快樂的。真正的訓練要從明天早上才開始,下午的小千無所事事,就跑到了F大來找雪兒,順便看看阿傑和那票兄弟姐妹。

哪知道剛進了F大校門,小千就發現有好多漂亮的MM對自己指指點點的,還時不時有幾個剽悍的兄弟給自己來兩道幾乎能殺死人的眼光。如果眼光真的能殺死人的話,小千恐怕已經死了N次了。

不明所以的小千還以為自己身上有哪點不對的呢!後來尾隨的MM越來越多,甚至能聽到後面的議論,才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昨天看了自己的表演。

不再理會別人的異樣,小千隨便拉來一個MM問了路,就直奔街舞社,然後留下後邊那個MM的叫聲和一堆MM的質問聲。

下午日子過得異常甜蜜,在跟阿傑他們侃過大山之後,小千就陪著雪兒東逛西逛,花前月下,幸福得不得了。小兩口親親密密地在校園裡遊走,驚煞多少旁人。女的為絕世帥哥已經心屬別人而黯然傷神,男的為如此美女花落別家而嘆氣搖頭。

不過更多瞭解雪兒的人在拍手稱幸的同時更為小千擔心,如此野蠻女友,小千受得了嗎?

不理會別人的感受,兩個人在卿卿我我中過完了這短暫的一下午。明天,也許將是一個新的開始,而小千的開始就始於這個夜晚。

在惡魔三人組的嚴刑逼供中,小千不得不回答有沒有與雪兒拉手,打啵之類的無聊問題,還要發表感想,在三個不厭其煩的傢伙的反覆逼問下,小千終於忍受不了,在嗯嗯啊啊的敷衍中沉沉睡去,卻完全沒想到這正是三個人的第一戰術──疲勞轟炸。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8:23
第四章 ~別離~

凌晨三點鐘,被窩中的小千有如鬼神附體一般,「咻」的一下躥了出來。倒不是因為他知道現在要開始練氣和體能訓練了,而是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下。誰呀?那隻可愛的小鸚鵡。以意識體存在的三個人在白天吃飽睡足了就等著晚上來折騰小千呢!而這桶水正是他們的傑作。

一隻小鸚鵡自然無力提起這桶水。可惜,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鸚鵡,牠是擁有強大結合意識的怪物。這種意識的結合給他們帶來了一種新的能力,那就是意念力。就是在小千出去卿卿我我的時候,三人在無意間發現了這一功能。

雖然三個人現在的意念力僅僅能隔空取物,但這已經給他們打開了新天地。三人一合計,就決定拿小千來開刀,試試效果。而現在看來,效果是出奇的好呀!

「我的媽呀!」從被窩裡急躥而出的小千不明所以地直盯著濕濕的床鋪,一時間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小千呀!是不是該起床學習了?」柳逸風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如不散的陰魂般在小千耳邊響起。

「啊?才三點鐘呀!」小千看看表,「我被你們吵到一點多才睡。這才剛睡著呀……」顯然不情願離開熱被窩,小千不情不願地答道。

「反正也起床了,再睡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賭術就是在最疲勞的時候集中精神才能學到的。」這回是郜凌風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副撲克牌自己從盒子裡飛出,猶如有一個隱形人拿著,劈里啪啦地自動洗起牌來。

「啊?!」這下子小千的睡意全沒了,「有……有鬼呀!」轉頭就要往外跑。

「跑什麼,這是我在洗牌。」郜凌風繼續說道:「我用意念力來控制。雖然沒有用自己的手洗得那麼精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說話間撲克牌猶如扇子般被打開,又合上,然後在空中形成一條龍狀齊齊地落在桌子上。

「來,抽出黑桃A。」

「啊?」小千傻了,剛才那般花俏的手法完全讓自己看傻了眼,牌剛才雖然打開過,可是自己根本就什麼都沒看到,這叫自己從何拿起呀!

「哼!」郜凌風冷冷地說:「不知道了嗎?在賭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是賭壇的大忌。」說著,在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撲克牌中自己飛出一張,「這張就是黑桃A!」

「你自己洗的,你當然知道。不然你怎麼叫賭神?」小千不服氣,「讓我來洗!」

「好,你來。」

小千把牌抄在手中一陣亂搓,「好,你說,是哪一張。」看來小千不信郜凌風能找出。

「這麼爛的手法,瞞得過誰呀?」柳逸風懶洋洋地說:「從上往下數,第十三張。」

小千不信邪地打開一看,果然如此。

這下小千口服心服了……

不過三人也真夠變態的。他們只讓小千穿著內衣,在這寒風凜冽的冬夜跑長跑,而後到江邊去冬泳。這一路上還要不停地回答柳逸風一些奇怪的問題,例如:剛跑過的第三個路口第二幢樓的第三樓第四個窗口掛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剛才身邊跑過的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碼倒著念是什麼……

如果回答不對,馬上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飛過來向小千打招呼。

就這樣,足足三個小時的體能訓練結束後,小千也去了半條命。這下子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天堂與地獄的並存,終於後悔當時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得那麼快了。

累癱了的小千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為三個小時的體能訓練結束而感到高興。

可惜學習這個時候才要真正地開始。

「聽著,我現在要講的是賭的真諦。你要牢記在心,我不講第二遍!」郜凌風的聲音顯得極為嚴肅,「十賭九騙。賭術本身就是一個騙術,但它也不僅僅是騙術這麼簡單,還需要很多技巧。簡單來說就是眼、耳、心、手、意的結合。」

「眼,要看。一副撲克牌有五十四張,你要看出每張撲克牌的不同。數珠時一下子有幾萬粒,你要看清楚每一粒的不同;耳,要聽。聽出每粒骰子的每一面落地聲音的不同,聽出每一張撲克牌與撲克牌之間磨擦的不同;手,要穩。要能分辨出每粒骰子火漆的輕重。這樣你才能得心應手地丟出你想要的每個點數;心,要記。要記住每一種賭具的每一個細小的差別,這樣你才能逢賭必贏;意,集中。你既然要賭,就要做到意識的全部集中。在賭局中,任何情況都可能出現,只有集中注意力,你才能從對手細小的動作中判斷出對手的下一個動作,而不被對手出千。」

柳逸風接過郜凌風的話,「這一切,你必須牢牢地記住。不然,在每個細節上的細小差錯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小千完全聽呆了,他也見人家賭過,也看到過電視裡邊那些漂亮的賭術動作,甚至也親眼見到了賭神的展示。可是沒想到,小小的賭桌上竟有如此的學問,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學海無邊。這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我們決定讓你從骰子開始學起。」這回又換作了柳逸風的聲音。最近郜、柳兩人老是一搭一唱的,而樓五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骰子又稱骰寶。在很多賭局中都需要骰子,由此可見它的重要性。骰子共有六面,每一面的重量都不相同,你要想丟出心中的點數,就必須瞭解骰子每一面的差異和角度。」

看著小千似懂非懂地拿過骰子研究,柳逸風接著說道:「骰子的出手角度不同,落地時的轉動、轉速也就不同,而最終的結果也就不同,這就是骰子的迷人之處。但是,畢竟它只是骰子,有質有量,這樣就給人可乘之機,只要能把握住出手的角度,以及落地的旋轉,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點數。」

柳逸風說著,桌子上的六粒骰子齊齊升入空中,然後又一齊落地轉了起來,「六個六!」

隨著柳逸風的大喝聲,六粒骰子整整齊齊地排作一排。正是六個六。

「哇……」小千驚訝得張大了嘴,長長出了一口氣,興奮地問道:「那我怎麼才能做到這個呢?」

「很簡單,練!熟能生巧。你要仔細體驗出手的感覺。」柳逸風說著,有一盒方糖憑空跳了出來。

而小千已經對此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柳逸風開口道:「我要送你一個禮物,就是這個。」

「方糖?」小千拿起盒子,打量了半天,不解地問道。

「對,方糖。不過應該稱之為方糖骰。」柳逸風接著說道:「用方糖作骰子,讓你不能握在手中思考太久,這樣方糖會化掉。又不能太用力,不然就會粉碎,讓你體會出手快而準的感覺。從一粒骰開始練,練到六粒骰後再給你別的。從現在開始練,不准偷懶。否則後果……」柳逸風的聲音中充滿了奸詐。

「那……我想問兩位師兄,你們練了多久呢?」小千遲疑著問道。

「哦……」沒想到有這樣一問的柳逸風被問得一愣,「我,我用了三天!怎麼樣?是天才吧?那個笨蛋郜凌風愣是比我多用了半天,哈哈,真爽!」

「狗屁!明明是我用了三天,你比我多用了半天,還有臉來炫?」郜凌風憤怒的聲音響起。

然後樓五那久違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你們又來了,每次說到這個你們都會吵個不停。你們影響到我想事情了,知不知道?」

「什麼?你還敢說話?我們兩個忙得要死,你偷懶還說個屁!」

……

就在三個人,或者說一隻鳥吵鬧不休的時候,小千已經拿著方糖骰開始練習了。他並不知道其實賭神郜凌風和賭邪柳逸風把六粒方糖骰隨心所欲地擲出所想點數的真正時間是一個星期。他只是在想,既然別人能做到的,自己同樣也能做到。

小千把方糖骰抓在手中,仔細地回味著剛才骰子落地的情形。他一遍又一遍地擲著,用心來感受這之中細小的差異,一夜沒有入睡的疲勞,完全不翼而飛,所受的折磨就在這一刻全部自發地離開了自己,小千的整個身心都投入了這一塊小小的方糖上。

不愧為千神的傳人,小千的控制能力果然驚人。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內,小千就體會出了這方糖每一面細小的差距,更能隨心所欲地擲出六來了。

然而,骰子的功夫並不僅僅是一個六,骰子有六面,務必做到能手隨意走,意由心轉。心中想起,手中就能擲出幾來,這才叫練成。

小千沉醉在這方寸之地上,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原來吵鬧不休的三個人慢慢地把注意力轉移到小千身上了。當他們看到小千一遍又一遍地擲著六的時候,不由張口結舌。

要知道,骰子裡最難的就是第一次擲出一個六,當這種感覺存在時,骰子的難關等於過了一半,之後再由此為基礎去尋找其他點數,甚至多個骰子的感覺。當這種感覺如烙印般印在心中的時候,更多的骰子所考究的只不過是手的操控力,而與這種擲骰的感覺無關了。

當年賭神、賭邪兩人也足足抓著方糖骰練了四天,才尋找了這一感覺。據他們的師父,也就是收養小千的千神說,歷代千神最快的也用足了三天才練成了方糖骰,其中找感覺就用足了兩天,而現在小千居然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能固定地擲出六來了。看他現在每把必六,顯然是在鞏固這種感覺。這樣的控制力,這樣的感覺,實在、實在是太可怕了。

說實在的,在三人心中,也隱隱存著不安,熟能生巧是任何技能的天條。掌握得快,並不代表掌握得牢,尤其是這種要快的技能,只有不斷地練習,才能達到更快、更準、更穩。他們怕小千會因為掌握得太快而步入歧途,變成一個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的人。

但是,雪兒回來講的笑話卻讓他們放足心了。原來,下午沒課的雪兒拉著小千到圖書館去複習功課,卻發現小千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手中的方糖,讓她禁不住竊笑。小千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玩糖。

而小千呢,則是一直在想如何擲出指定的點數,那種擲六的感覺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在他心裡劃上一道又一道的烙痕。等到晚上回來時,這種感覺已經牢牢地刻在他的心上。

回來後,他不無得意地向柳逸風三人展示自己的成果,卻沒有得到意料中的鼓勵。還是柳逸風先開口的,「才掌握了一點點技能有什麼好得意的?學無止境,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小千聽了心中著實不高興,自己苦練了一天,沒得到鼓勵反而挨罵了,他有點不能接受。

「當然了,你能在一天之內掌握這些,說明你的天賦實在不錯,這樣更應該苦練。」郜凌風看到小千一臉的委屈,趕快說幾句好聽的給他。看到小千臉色好轉,郜凌風又開口了,「你下午也苦練了是不是?要注意勞逸結合,下午給你時間是讓你休息,如果整天緊繃著神經,不得病才怪,以後下午不准再練,敞開心給我好好地玩,回來時再苦練。記住了嗎?」

體會到兩個師兄的苦心,小千心裡實在感激得不得了,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好賭術,不負他們的苦心。

地獄的磨練依舊,但磨練人的心情卻有了很大的不同。儘管依然是變態的冷水,變態的問題,但小千竟然全都開心地接受了。而對骰子的練習,小千更是爐火純青,僅用了兩天的時間,確切地說應該是三個早上和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完成了方糖骰的練習。他不僅能隨心所欲地擲出各種點數,而且十二顆骰子也能隨心所欲地擲出任意指定點數,比之郜凌風和柳逸風兩個也毫不失色。

在方糖骰之後是練鉛骰,這是用來增加手腕力道的。最後,小千達到了即使有人拉著自己的手腕或是有人撞到自己手臂時,仍能穩穩地擲出十二粒骰子的任意點數。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近兩個月,已經是雅利安曆三○○四年一月二十一日了,再有八天就是古華人最重視的春節了。在這兩個月內,小千學會了各式各樣的賭術。尤其是骰子,已達大成境界。

在這兩個月內,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兩個傾囊相授,把自己壓箱底的絕活都傳給了小千。小千不僅僅學會了擲骰、搖骰、聽骰,更是僅憑兩人的敘述就練成了兩個人從來沒有練成,而只在千神手裡見識過的稜骰技巧。

最後,在骰子這樣賭具實在沒東西可教的情況下,柳逸風提議,如果贏他一局,他就教小千開始練別的。

結果讓他們大跌眼鏡,生不如死。橫掃賭壇的賭邪柳逸風、天下無敵的賭神郜凌風竟然雙雙在小千面前落馬。最後一局比小而不許碎骰的二十四粒搖骰比賽中,在柳逸風做莊並率先搖出二十四點的情況下,他們終於又見到了已經十七年,不,是十八年沒有見到過的稜骰絕技──小千就像疊寶塔一樣把二十四粒骰子用稜角疊在了一起,高高地、穩穩地豎在他們面前。而他們竟然不知道小千是什麼時候練成這種絕技的。

感嘆!除了感嘆之外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的賭神、賭邪,認命般的把所有賭術傾囊相授。在這兩個月內,小千可真沒少吃苦。自從贏了兩個人以後,小千早上跑步游泳的路程一下子多了兩倍還多,而時間還是原來的三小時。幸好小千一直堅持著練氣,雖然說不上是什麼法門,可是他愣是給做下來了,讓郜、柳兩個人找不到懲罰的藉口。

而那些變態的問題,早已難不倒小千了。對環境的認識,小千已經做到了入微入致。他甚至可以說出在跑過的第三個路口的第四幢樓的第三層第四個窗口裡邊的牆上爬著的蚊子是公的還是母的,那隔著窗掛著的胸罩上的那一根毛髮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看著小千這麼變態的回答,兩個人愣是拿他沒法子,只能互相把氣出到對方身上,然後就是最常見的情景──一隻鸚鵡在地上滾來滾去,狀似發瘋……

當然,小千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也是用艱辛換來的。為了練眼力,他愣是把一大桶紅豆、綠豆給挑出來,整個眼都變成了鬥雞眼;為了練耳力,他要把耳機戴上還要把音量開到最大,放著最激烈的搖滾樂,然後聽著從天而降的五十四張撲克牌,分出每張的不同;為了練手,要在滾燙的開水裡抓出剛削進去的薄薄肥皂片而不能傷手;為了練準,在鋪滿麵粉的桌面上去夾出放在上面的綠豆而不能沾到一點麵粉。

而對心的訓練,更是絕對的變態。他們要小千在兩個月內去記下F大圖書館內一百四十多種方言與外語的發音、日常對話,要求每個單字都記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腦子怎麼生的,每個人居然都知道幾十門外語,就連樓五都不例外,讓小千想矇混都不行。而對意的鍛鍊,更不用說了,每天早上的那些變態問題永遠是最好的意識鍛鍊方法。

而在這兩個月內,小千所掌握的不僅僅是賭術,每天下午的休息可是小千最好的學習時間,陪雪兒過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圖書館度過。在這裡,小千放鬆自己的身體,拚命地學習知識,只有在以前流浪時學過一些字的小千深深地知道,如果沒有良好的知識做基礎,想學什麼都學不好。因此,在那一百四十多種語言的學習外,小千自己又加了許多課程的學習。

因此,在賭術的學習外,小千已經成了F大各系的代課人。只要有人想蹺課,而又怕點名的,都來找小千代課。而小千代別人上的課中,為了他而去的女生又多很多,而那些追在女生後邊的男生也會相對地多很多。所以,只要有小千去代課的課堂必定人滿為患。這一現象被雪兒戲稱為「名人效應」。

當然小千本身的技能也有長足的進步,與阿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打籃球、踢足球、跳舞之類,體能有了長足進步的小千,控制力也有了驚人的進步,相對的,這些技能也有了質的飛躍。可以說,與那些專業的運動員也相差不多。

綜合對比各種進步之後,其實進展最大的還是小千與雪兒的感情,從當初的一見鍾情開始,兩個人的感情如膠似漆。愛情是有無窮魔力的,這話說得果然不錯,兩個月來,認識雪兒的人都說她跟變了個人似的,從以前的野蠻女孩變成了依人小鳥。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甜蜜,就是瞎子也都看得出她正沉浸在戀愛的甜蜜中。

而愛情對小千而言,也是一種偉大的支持力。兩個月來,小千從來沒有睡過一夜完整的覺,而且每天下午還能精神奕奕地去陪雪兒逛街購物,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

這正是愛情的力量,是雪兒的愛讓他有足夠的力量去完成每天的學習。不想讓雪兒看到自己疲倦的樣子,不想讓學習妨礙自己完成每天與雪兒的相伴。正是這種信念,這種感覺,讓他在每一天中都容光煥發,都超前的完成學習任務。兩個月的花前月下,兩個月的依戀纏綿,讓小千感到了無盡的幸福,讓他不再覺得每天的地獄生活痛苦,因為那正是下午甜蜜依戀的前奏。

然而,離別還是必然的,已經沒有東西可教的賭神、賭邪建議小千到千神故居去。在那裡,他們也許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也能傳授給小千另一種絕技。儘管小千不捨得,儘管小千不願意,可是他還是要離開。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家。如果自己真的有家的話,那也是千神的故居,那個從小撿破爛把自己養大的老頭。也許,那老頭現在正在家中等著自己回去過年呢!

要過春節了嘛!不是嗎?自己再留在這裡,就會給雪兒帶來許多的不便……

分離,是必然的。

「小千,我回來了。你在嗎?」樓梯口準時地響起了雪兒那溫柔的聲音。

屋裡的所有傭人都感到非常奇怪,這個大小姐,以前從來不在中午回來的,每天必定要在他們離開之後回來。而自從一個多月前,大小姐帶回來這個小千少爺後,就必定在中午十二點鐘準時地出現在家中,而且都拎著一大堆吃的東西。家裡又不是沒有吃的,可是想歸想,誰都不敢去問,每個人都知道大小姐的厲害。就連老爺、太太也得讓她三分,更何況是自己這些下人呢!

聽到雪兒回來了,小千趕快走出房來,正好看見雪兒拎著一堆新鮮的水果跑過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

小千心裡一甜,趕快上去抱著雪兒,愛憐地說:「妳怎麼又拎一堆東西?多累呀!跟妳說了以後我來拎嘛!」

被小千抱在懷中的雪兒害羞地把臉埋入小千的胸膛,喃喃道:「人家看你有黑眼圈了嘛!昨夜沒睡好呀?我買些水果給你補充點維生素。」

「妳呀……」小千哭笑不得地用手指點了點雪兒的額頭,就這麼擁著她走入房內。

「你在做什麼呀?」看著小千那個又打包起來的流浪袋,雪兒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哦,是這樣的,我在妳家裡也住了快兩個月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離開了。剛好妳回來了,我就……」

沒等小千話說完,一臉焦急的雪兒就打斷了他的話,「你……你要離開?!」

「是呀!我……該去找老頭子了,都……快兩個月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了。」小千實際上也非常不願與雪兒分離,話說得吞吞吐吐的。

「你……你不走行嗎?」驟聞小千要離開,雪兒的手不由一鬆,整袋的水果散落在地上,滾成一片,「我父母快要回來了,我還要將你介紹給他們呢!你過完年再走好嗎?只要再住一個星期就過年了呀!」

雪兒不屈不撓,一心想將小千留下。

「可是……」小千本來並不堅決的心動搖了,雪兒的一片柔情讓他難以拒絕。

這時,耳邊傳來了柳逸風那懶洋洋的聲音,「沒有分離苦,哪有相聚樂?再說這裡雖好,終非自己的家園呀!」

接著,郜凌風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你在這裡待了也快兩個月了,你就真的不想找找老不死的消息?」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終於下定了決心,小千硬起心腸拒絕道:「我過段時間再來找妳,好嗎?很快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看到小千去意已決,雪兒真是肝腸寸斷,「那,那你什麼時候走?」問出這個問題的雪兒已經淚流滿面。

「今晚……」小千實在說不出什麼,看著滿臉淚痕的雪兒,他的心中也實在難過。歡聚趣,別離苦。看來,分離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那……」聽到小千竟然要在今夜離開,雪兒慌了神,「你,你就不能明天再走?明天,明天好不好?」說著,雪兒死死地抱著小千哭作一團。

看著平常堅強的雪兒哭成淚人,不但小千六神無主,就連平時自詡陰險狡詐的柳逸風這下也慌了手腳,迫不急待地先答應了,「好了,好了,告訴她,我們明天再走。」

實在沒法子再拒絕心上人的小千順水推舟地答應了雪兒這個不過份的要求。

整個下午,雪兒都緊緊地抱著小千,哪裡也不去,生怕一個轉身,小千就不見了。

夜幕,很快地降臨了。不好意思做電燈泡的鸚鵡自動地消失了,只餘下如驚弓之鳥般的雪兒和心裡充滿了離別苦的小千默默地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間的溫存。

良久,雪兒終於放開了緊抱著小千一下午的手,「我去整理點東西給你路上用。」說罷,掉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許久,不見雪兒出來,小千擔心會出什麼事,敲敲門,沒有聲音,小千心裡覺得不妥,馬上衝門進去!

啊?!小千當場愣在原地。

只見面前的雪兒媚眼如絲,長髮披肩,默默地注視著小千,倘只如此,小千倒不至於驚訝至此,只是眼前的雪兒竟然……竟然一絲不掛!

看著呆頭鵝般的小千,雪兒又想起了跟小千從一見鍾情的那一剎那,到自己死心塌地愛上小千的現在,整個過程如一個世紀般那麼漫長,又如一眨眼間那麼短暫。從相識到相愛,中間的過程如電影鏡頭般盡現眼前。

慢慢地,雪兒的眼睛又濕潤了,柔聲道:「傻瓜……你在看什麼呀……」

看著眼前的雪兒,小千不由一陣口乾舌燥。三千青絲柔順地垂在肩前背後,滿臉的嬌羞更讓原來美艷的雪兒加上了一種說不出的媚態。完美比例的嬌軀驕傲地直挺著,如絲般光滑的皮膚在粉紅色的燈光下更是嬌艷無比。堅挺的蓓蕾,圓潤的肚臍,細潤光滑的長腿,小巧可愛的玉趾。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迷人,那麼完美。

小千徹底地迷失了,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在夢中也不曾出現過的美景。聽到雪兒柔聲的問起,小千才從恍忽中清醒過來,只是早已語不成調,「妳……我……」

「傻瓜……什麼都不要說,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輕聲說完這一句的雪兒溫柔地用自己的嘴巴堵上了小千剛要說話的嘴,手,輕輕地伸入小千的懷中,輕輕地為他寬衣解帶。面對突如其來的吻,小千又一度迷失在雪兒那美艷不可方物的身體上,手不自覺地環上了雪兒的纖纖細腰,撫在那如絲般光滑的嬌嫩肌膚上。

「哦……」發出輕輕呻吟的雪兒顯然並不滿足於這讓自己銷魂的撫摸,輕輕地抱著小千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含苞待放的蓓蕾上。

在小千狂熱的吻遍雪兒的全身後,在雪兒那嬌喘連連的呻吟中,血氣方剛的小千再也受不了這種刺激。

「啊……」

在雪兒痛楚且銷魂的叫聲中,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一夜無語……


在鬧鐘響過數次後,在經過又一次的纏綿後,小千和雪兒終於不情不願地起了床。知道不能再挽留小千的雪兒不再為去留問題與小千癡纏,只是默默地為小千準備好了一切路上的行囊。

最後,雪兒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交給小千,「在離開之前不准看。」又拿出一枚戒指,輕輕地套到小千的無名指上。

時間總是在想讓它停留時流逝得最快。轉眼間就到了分離的時刻,在雪兒的再三堅持下,小千終於還是答應了讓雪兒送他上火車。

隔著窗口,兩個人呢呢喃喃地說著永遠說不完的情話,離別的痛苦在此時顯得格外地清楚。小千的心裡充滿了心碎的感覺,可是又不得不走。這種矛盾,讓他的內心充滿了不安。看著強顏歡笑的雪兒,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呆瓜,你又在想什麼?」雪兒似乎摒棄了一切的不開心,笑著對小千說:「到地方後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如果沒有什麼消息的話儘快回來,我在家裡等你。如果找到了,也要給我打電話,讓我也開心一下。」

雪兒似乎想起了什麼,「路上不要苦了自己,我買了好多吃的東西放在你的背包裡,路上吃。」

這種猶如妻子對丈夫般的殷殷關懷,讓小千忍不住黯然淚下,小千心裡下定決心,無論如何,絕對不負雪兒……

火車不等人,轟鳴聲中,火車緩緩地駛出了月台,看到越來越遠的,越來越小的小千,雪兒終於淚如雨下,跟著火車狂跑起來,「小千……我愛你!」

遠遠的,遠遠的,好像有回聲般的四處充蕩著,「我愛你!」在這個車站的空間中四處迴盪久久不散。

遠遠的,聽到雪兒的表白,小千終於虎目一紅,潸然淚下。他不顧一切地把頭伸出窗外大喊,「雪兒……我也愛妳!」

可是逆著風的話在火車快速的駛動中飄向前方,身在後邊的雪兒根本聽不到。小千馬上翻出電話,手指熟練地敲下了一連串號碼。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輕泣的聲音,「小千,是你嗎?」

小千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對著電話輕輕地說出:「雪兒,我永遠愛妳……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這邊的雪兒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如泉湧而下,泣不成聲,她喃喃地道:「小千,我會等你的,我會永遠等你的……」

開往目的地的火車還有近二十個小時才能到,從來沒坐過火車的小千並不感到無味,想到雪兒送自己的那個盒子,打開來看,裡邊有一本相冊,一封信。打開那相冊,是自己與雪兒近兩個月來的合影,一切甜蜜的、辛酸的回憶,盡在打開相冊的這一剎那流落心頭。

打開信紙,上面只有短短幾行字:小千,我的最愛,當你決定離開時,我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你的心意,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所以,我把我自己當作與你別離的禮物,從此以後我只為你而存活,那個戒指本是一對。我將它分開來,每人一只,你不要弄丟了。見此戒猶如見我人,我會永遠等待著你回來的。不管有多久,多久。另,相冊內有金卡一張,我知你不肯接受,因此偷偷放入,等你有困難時再用,密碼就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你永遠的最愛──雪兒。

看完之後,小千再也抑止不住自己的感情,又一次地淚如雨下,「雪兒,我一定會回來的。」

「去,又不是生死別離,看你們哭的,你一個大老爺們也哭成這樣,臊不臊?」看著小千又一次掉淚,郜凌風實在受不了,忍不住開口道。

對呀!小千一想,自己只不過是離開,到老頭子家裡去,順便找一下老頭子的線索。只要找到了老頭子,很快就能天下各地任自己遊蕩了。那時,再找雪兒也不遲呀!想到這裡,小千忍不住破涕為笑,心情好了很多。

看到小千心情好了起來,柳逸風終於又冒出來了,他已經被這兩個人的眼淚給淹怕了,「哎,怎麼樣,趁這個機會,要不要再來一局呀?」

「來就來,誰怕你呀?」小千毫不客氣地拿出撲克牌,「我知道玩骰子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們來玩撲克牌。」

這個時候,小千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柳逸風和郜凌風說了好多話都沒有別人發現,難道其他人聽不到他們說話?

當小千提出這個疑問時,柳逸風哈哈大笑。原來就在小千苦練賭術的一個多月內,三個人的意念力又進步了不少,不僅能做到隔空取物,而且能直接用意念來傳達了。而小千一直以為是三個人在說話,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說。難怪,剛才旁邊有很多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自己,敢情把自己當成個瘋子了。

不去理會別人的異樣眼神,小千跟賭神、賭邪三人又陷入了一場狂賭中,只是因為旁邊的人太多,不好用意念力,所以在別人看來,是小千自己在玩。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過,而小千又一次沉浸在賭術的世界。可是在他心中,卻永遠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妳的溫柔。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8:24
第五章 ~神殿~

天風鎮,一個淹沒在歷史中的小鎮。

在這裡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有一個同樣名不見經傳的風景區。

雅利安曆三○○四年一月二十四日。

今天並不是一個出門旅遊的好日子。而就在今天,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風景區,來了一人一鳥,他們正是從風海市來找師父故居的小千和共同擁有鸚鵡身體的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和槍神樓五。

「到底還有多遠呀?」被逼練功的小千只能穿著單薄的外套走在這冰封的山道上。不過,現在這種情形比起在凌晨三點鐘只穿內衣在寒風瑟瑟中苦跑,還不時有一桶冷水澆頭來的實在好多了。

「快了,快了,再翻過兩個山頭有一個青牛觀,那就是老不死的故居了。」懶洋洋的聲音來自柳逸風。

「你都說了好幾次快了。你已經害我走了三個多小時了!」小千有氣無力地說著話。

在這剎那間,他已經數清楚了地上三步內共有三千四百八十四塊石頭,旁邊的四棵樹上有兩個鳥巢,分別有七顆、六顆鳥蛋。

「誰讓你趕不上這每天唯一的一班車。」柳逸風在推卸責任。

「你還敢說?」

提起這件事來小千就火大。要不是在下火車後,柳逸風非要嘗嘗所謂的本地名小吃──西華逍遙鎮胡辣湯,也不會誤了這一天唯一的一班公車。其後果就是這一人一鳥只能用走的。

「啊……我來講講這個萬里山的傳說。」見到風頭不對,柳逸風馬上轉移話題,「這萬里山源自牛頭山脈,據說是牛頭山之首。相傳……」

看著柳逸風馬上轉換話題並滔滔不絕,小千又氣又笑,只好任他說下去。

幸好這些傳說並不乏味,而柳逸風也知之甚多。就在那些優美動聽的傳說中,這一人一鳥終於到達了柳逸風所說的青牛觀。

當然,這是指如果這裡還能稱之為觀的話。

幾堵殘缺的牆圍著一個破落的院子,牆外的枯黃蒿草有一人多高,這附近再也找不到能稱之為路的東西,叢生的灌木不時的從殘缺的牆中冒出個頭。好一處蒼涼破落的景象呀!

「這裡?這裡就是老頭子住的地方嗎?」小千開始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十七年了。已經有十七年沒回到過這裡,這裡竟然已經殘敗成這樣了。」柳逸風話語裡一直帶著的懶洋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感情的滄桑。

「是呀!十七年了。我們終於回來了。還記得你就是在這堵牆上跟我賭樹上有多少果子,結果在數的時候掉下來了。」郜凌風的聲音也充滿了滄桑和對兒時的回憶。

「你還說,如果不是你非跟我賭,我哪會掉下來。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而你也挨了老不死的板子。」柳逸風也沉醉於回憶中,不過縱是如此,他也不放過跟郜凌風鬥嘴的機會。

「好了,別感慨了,我們進去再說吧!」來做老好人的依然是樓五。看來這三人現在真是默契絕佳呀!

經過披荊斬棘,小千終於開出一條勉強稱之為路的小道來。到了內院,倒不如外邊那樣殘敗。除了蛛網四結外,房子倒是沒多少破漏。不過,這裡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小千他們找人的希望又落空了。

「等等吧!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或許那老不死的能回來。」在察看過各個房間以後,郜凌風提出了想法。

「對呀!這個環境不錯。我也該把我所知道的東西傳給小千了。」在看到柳、郜兩個對小千的訓練後,樓五早就想插一手了。只是在雪兒家那種環境下,他的本事實在發揮不出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好的環境,他安能放過?

既然三人都這樣說了,小千也不好反對。在給雪兒報了平安後,順便告訴她恐怕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去找她,雪兒也表示理解。只是兩個人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三年……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打掃,懶鳥當然不會做事,苦的自然是小千一人。

經過三天的清掃打理,破觀已經煥然一新了。殘破的地方也被小千補上了,就連那字都看不清楚的破門匾也被小千擦得乾乾淨淨,重現了「青牛觀」三字真跡。

經過十幾年的洗禮,除了房子之外這裡再也找不到什麼完整的東西了,不過觀中那三清神像卻沒有絲毫破損。在對神殿的清洗中,小千發現了這一奇景。而且他還驚奇地發現,這三尊神像的材質,竟然與小千脖子上的那個掛件一樣,是一種奇怪的材料。難怪過了這麼久,這三清神像竟然無絲毫破損。

馬上就是春節了,可是過年的東西卻一點都沒有,甚至睡的地方就是小千自己的睡袋,離這裡最近的人家也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就在小千尋思著要到哪裡弄點吃的時候,那隻傻鸚鵡卻一頭撞了進來,不偏不斜,正撞在正中的一尊神像上。

「哎喲!死樓五,難道心情好讓你來作一次翅膀,你就一頭撞上來。要是撞壞了身體,我們三個都得玩完。」一向抱怨最多的柳逸風理所當然地開口罵人。

「好了,撞一下就撞一下嘛!這不是沒撞壞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樓五不以為然道:「誰讓這神像放的不是地方呢!」

原來郜凌風與樓五覺得柳逸風天天只是偷懶,不用飛也不用捉東西,太不公平,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柳逸風只好不情願地答應三人輪班。今天本來是柳逸風管飛行,樓五非要跟他換,好不容易說通了,樓五卻一腦袋撞到了這神像上,被兩個人給埋怨死了。

「這破神像什麼地方不好放,偏要放到這路中間,不好搬遠點?」樓五看來也學會了柳逸風的那套,果然是近墨者黑。

「把它搬出去!放這裡礙事!」說話間,三人就凝起意念力,打算來個路障清除。

「噫?」一向無往不利的意念力竟然搬不動這三個神像?三人感到不可思議。他們拚命地凝聚意念力想移動神像,卻始終無法將神像拉動半分。莫非,這神像生了根在地上?

看著這傻鳥瞪著神像老半天不說話,小千感到奇怪,「你們在做什麼呀?剛才還在吵個不停,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這怪神像不知道怎麼做的,怎麼也拉不動。」

想到這神像的材質,小千心中一動,莫非,這和那個掛件有關?難道這神像下面有著什麼東西嗎?

小千把這神像的異常之處告訴了大家。郜凌風忽然想起了點什麼,說道:「千神鏈是千門掌令,但是我好像聽老頭子說過,它同時也是一把鑰匙,會不會跟眼前的神像有關?」

「鑰匙?」柳逸風接口道:「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在你入門前,老頭子無意中給我看到了這個玩意,告訴我的。要不怎麼會我是師兄,你是師弟?」

「……」柳逸風無言。

「好了,你們別鬧了,我們看看這神像到底有什麼奇異處吧!」小千深知兩個人鬥起嘴來就沒完沒了,趕快打斷兩個人的話。這一下一人一鳥全安靜下來了,圍著神像研究起來。

良久,小千突然叫道:「我發現了……」

「什麼?」鸚鵡馬上飛到小千手指所指之處,他指的是三清神像中原始天尊的腰帶部位。

「這有什麼不同的?」

這條腰帶看起來跟別的神像實在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花紋,一樣的帶扣,一樣的圖案。

等一下,圖案?看起來好像在哪裡見過?

明白了,三人終於看出了這腰帶的不同了。因為這個圖案與別的腰帶確有不同,別的腰帶的圖案是凸出的陽刻,而這個原始天尊的腰帶卻是下凹陰刻。而且這個圖案,正與小千手中的千神鏈中的圖案一模一樣。換句話說,這個腰帶就是鑰匙孔!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千把千神鏈放入這個腰帶中。只聽「啪」的一聲,那個千神鏈牢牢地吸附在上面,然後那三位一體的神像就開始緩緩旋轉起來。不一會,在神像前的地面就出現了一個地道入口。看下去,深不見底,烏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千神殿的入口了。猶豫片刻,小千和鸚鵡還是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下去了。哇,好深呀!走了好一段時間,小千才走完這個台階。

就在小千剛剛走完台階的時候,聽到頭頂一陣輪軸轉動聲,抬頭一看,那入口正在緩緩閉合。小千一驚,剛要往回跑時,一樣東西從還沒完全閉合的地道口掉了下來。小千抓在手中一看,正是那個用來開門的千神鏈。就在這一遲疑間,地道口「咯噹」一聲,完全閉合了。

而隨著這清脆的鎖門聲,原來漆黑一片的地道一下子亮起了耀眼的燈光,把這漆黑的地道照得亮如白晝。哎!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適應了燈光,小千終於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啊──這一下可把小千看得目瞪口呆。

這哪裡是什麼地道呀!分明是一座地下古殿。觀察四周的環境,小千自己正站在一個底部呈正八邊形龐大無比的大殿內。對面的牆上雕刻了很多圖案和花紋,此時他站在殿口,離對面那堵牆最少有四十丈遠的距離,所以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麼內容。

另外七面牆,每一面牆均有一道門,每一道門都是深深沉沉的,叫人看了頭痛,不知所措。殿中心的地上有一個直徑達十丈之巨的太極圖,而圖的周圍則是先天八卦圖。線條又粗又長,直達各牆門口,這些線條均用不知名的材料造成,發出柔和的白光,把地上的圖案映照得清清楚楚。再抬頭看看殿頂,小千更是驚奇不已。殿頂星羅棋布,滿是星點,其中有數十顆比例特大,小千認出是太陽系的九大行星。其他的幾顆,經仔細辨認,小千也認出北斗、獵戶、仙女等星座。這些較大的星,都列有粗細不同的線條,顯示它們在天空的運行軌跡,形成一個又一個交疊的圓,煞是好看。

更奇特的是,這些大大小小的星點均是由會發光的明珠構成,發放出柔和的光芒,配合著地上的線條,把偌大的古殿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這一人一鳥就在這大殿之內呆呆地站著,好久,好久。

終於,小千開口道:「好大呀!我們到房內看看吧!」說著就要往最近的那道門走去。

「且慢!」柳逸風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嚴肅道:「這裡一定有不少機關,不可擅自打開那些門,我們要小心行事。」

「對呀!這地面是一個先天八卦圖,每道門肯定有不同的含義,切不可亂闖。先到對面牆前去看看上面有些什麼東西吧!」郜凌風也嚴肅地接口說道。

既然兩位師兄都這麼說,小千當然無異議,於是一人一鳥就來到了牆前,想從上面發現一些線索。

仔細看去,偌大的一堵牆竟然是一幅神像。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幅有好多神的畫像。仔細觀看下,只見上面人物各具特色,栩栩如生。

圖的正中間是一個青巾白袍的年輕書生,看衣著打扮,小千估計應該是華約古國人物。在這書生四周,呈放射狀,分別雕刻著各朝各代的人物,從古至今,各種服飾,看得小千如癡如醉。好精細的雕工,好傳神的畫技。小千心中不住地讚嘆道。

忽然間,小千在圖的邊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物,同時,柳逸風和郜凌風兩個也異口同聲道:「是老頭子!」

「不錯!就是他!」小千肯定道。那熟悉又充滿滄桑的容顏,正是小千苦尋多年而不遇的老頭子,小千心中最親的人。

「這裡怎麼會有老頭子的像,那這裡是?」柳逸風覺得頗為驚異。

「這裡是歷代千神埋身的地方。」郜凌風的聲音充滿了感慨,「看來老頭子已經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柳逸風頗為懷疑地問道。

「那老頭在哪?」小千只想知道老頭的下落。

「你們看這裡。」郜凌風指著圖案兩邊的那些鳥蟲似的花紋。

「這些不是花紋,是鳥蟲體的篆字。」說著,郜凌風又指著圖下的一行文字,說道:「這上面寫的是千神遺訓。『終刻已像千神壁,魂歸死道始登仙』。」

他又指著兩邊的文字,「這是歷代千神的名諱。」又指著右下角的一行鳥一樣的文字,「第三十五代千神莊諱如海。」

「從師十三年,離師十七年,至今天我才知道恩師名諱,只可惜從此再也不能相見呀……」柳逸風已經語不成調。

「師父終歸是沒有違背祖訓回來了。」郜凌風黯然道:「我們也不要太傷心了……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做。」

「我不信!沒見到老頭子之前我絕對不信他已經不在了。」小千堅定地說道:「活著,我要見到人;就算死了,我也要見到遺體。」

既然如此,三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然後就是走哪道門的問題。

「這個神殿呈八卦方位,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相射,我們進來的坤門,對面是天門。坎為水,離為火。水為萬物之母,主生;而火為滅亡之物,主死。看來,要進的話,也只能進此兩門。」憑著郜凌風對周易的深刻研究,指出了兩條可選之路。

「置之死地而後生,走死門。」小千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隨著死門的打開,眼前現出一條長長的甬道,以三十度左右的角度不斷向下延伸,在大殿燈光的照耀下,漫無盡頭,果然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死亡之路。

「走!」

小千一聲大喝,心中無限豪情隨著這聲大喝蓬勃而出,回聲在整座大殿和面前的走道內激盪迴旋,效果極是驚人。小千義無反顧,大步前行,進入甬道,向下走去。身後鸚鵡飛旋,緊緊跟隨。

這個地下甬道一路延展,迴旋曲折。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時間很短,也許時間很長,無邊的黑暗中,時間總是沒有概念的。許久,許久,前邊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隱隱有潺潺流水聲傳來。

「有光?」小千驚異道:「該不是在黑暗中太久產生的幻覺吧?」

「不是幻覺!」柳逸風肯定著,「我們感覺到前邊有生物的精神振盪。」

「生物?」小千馬上想到了老頭子,「我們快點!」

甬道的盡頭轉眼間就出現在眼前,強烈的光芒刺得小千眼睛都睜不開,原來的潺潺水聲現在變得震耳欲聾。

等到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線以後,小千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奇景,不由嘆道:「好一座世外桃源!」

咫尺之外的桃源,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各色花樹交叉排列。就在這芳草地的中央有一大湖,湖水清純,幾可見湖中游弋各色魚蟲。只在極遠之處才隱約可見到巖壁,四周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嬌艷異常。遠處巖壁上時有裂開大洞,清泉衝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條長長飛濺下來的瀑布,有些長達七十丈外,轟然有聲,蔚為奇觀,令這龐大的地底空間,充斥了聲音和動感。

抬頭來看,頭頂四處有光芒射出,竟看不出光源在何處,觀察了許久,小千才發現,這些光芒竟是透過裂隙照射下來的陽光,真不知道此陽光是幾經周折才能照到此地。而那些裂隙位置之妙,實在讓人嘆為觀止,如不是有郜凌風等三人飛上去看,竟看不出有絲毫人工痕跡。

難道他們感應到的生物竟是這些湖裡的魚?小千失望之極,沒想到這裡竟有如此之大。

「小千,別急!」看出小千的失望,柳逸風安慰道:「剛才我們發現湖的中間有一個島,上面好像有建築物,只是太遠了看不清楚。我們到島上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小千精神大振,連衣服都不脫,一頭就扎進湖水裡。

湖水深不見底,但水溫竟然是暖如溫玉。不多時,那湖心島嶼便歷歷在目了,首入眼簾的是島上的一個大殿。好大一座神殿呀!千米方圓的小島幾乎完全被此神殿所佔據,只餘不足兩成的空地。在正對小千處,一道台階層層而上,足有數百級,讓這地底巨殿高高踞於其上。石階最下的幾級,浸在湖水裡。

懷著期待重逢的激動心情,小千邁過了層層台階,來到了巨殿門口。巨殿大門洞開,望進去無邊無際。殿門高懸一個石刻題匾,刻著「千神殿」三個楷書大字,每個字均有一丈左右。

小千緊張且小心地走進殿內,腳步也戰戰兢兢地,他現在置身巨殿之內,同時被巨殿那極廣極高的空間徹底震懾。巨殿前端和左右兩旁的殿壁,離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離,小千感覺到自己就像螞蟻那般小。

整座巨殿籠罩在柔和的白光底下,小千看向殿頂,在離地四十丈許的殿頂中心,嵌著一塊圓形的物體,直徑足足三米多,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就像一個室內太陽,把整個巨殿照耀得亮如白晝。以這道光源為中心,殿頂和甬道入口處的星圖一樣,只不過卻大了許多倍,將巨殿覆蓋在無限的星宿底下,巨殿裡沒有一根柱,沒有一件物品,殿心地上鋪滿了浮雕,左右兩邊壁上也都鋪滿了無數的浮雕圖,小千細數一下,加上殿心共計浮雕圖九十一個。

許久,小千回神過來,仔細觀察巨殿每個空間,期待著能從中找出部分有關的線索。然而,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這裡並不存在任何人來過的跡象。心中的牽掛讓他離開這個巨殿,四下去尋找其他信息。

島上除了這個巨殿之外,還有環著巨殿的六間房屋。小千一個一個看過去,分別是臥室、廚房和幾間其他功用的房間。看來,這裡是歷代千神練習技能和修行的地方,那些溫玉雕刻的家具默默地訴說著這些東西的久遠歷史。這裡存放著大量讓人驚嘆不已的東西:如諸代千神的筆記、做工精細的賭具,以及一些已經絕版的古籍,甚至大量的金銀珠寶等東西。

如果是一個歷史學家或者考古學家來到這裡,勢必為這些東西所癡迷,就算是一些珠寶商人來到這裡,也會為這裡的金銀玉飾所迷戀。然而,小千的目的只在於找人。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這裡一定能找到老頭子。

然而,他終究還是失望了。除了一間小小的看起來像是雜物室的小房間沒有進去之外,怎麼也找不到一絲老頭的痕跡。而這間小小的房間,怎麼看也不可能有老頭子在。

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小千仍要進去找,既然他們說老頭子回來過,那就不可能連老頭子的一點痕跡都找不到。如果有秘密,那一定就存在於這間小房間內。

正在小千就要推開房門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柳逸風突然叫住小千。

「我們感覺到這裡有幾股強大的意念力,你小心一點。」柳逸風嚴肅地告訴小千,「每股意念力都在我們三個能力之上。」

「意念力?會不會是老頭子?」小千心裡這麼想著,推開了門。

忽然間,一股涼颼颼的感覺撲面而至,一瞬間小千整個身體僵如木頭,從上到下,全部如石頭一般,甚至連眼皮都不能眨。

於此同時,腦海中傳來柳逸風三人的意念,「完了,我們不能動了。」

小千大急,後悔自己剛才沒有聽從三人的意見,這麼不小心地就進來了。

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憑空響起,「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來這裡做什麼?」說話間,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個人的影像,是一個威嚴的老人,鶴髮童顏,給人以畫中仙的感覺。

一剎那,小千感覺到自己的喉頭一鬆,頭部感覺恢復,而身體依然僵硬如石。

「我叫小千,從神像那裡進來的,我來這裡找人。」小千如實地回答了。

「小千?」那老人想了一下,叫了一聲:「如海,他是你的傳人嗎?」

「你是小千?」一個小千極為熟悉的聲音傳來,同時,一個影像出現在小千的面前,正是小千那夢中相見無數次的義父莊如海。

「老頭!」小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念許久的老頭竟然出現在眼前,「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在這裡?我找你找得好苦呀!」隨著這句話,小千淚如雨下,一連串話語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噴發而出。

「你這個死老頭,竟然丟下我一個人悄悄地溜走,害我找了你近十年,你有沒有良心呀……」聲淚俱下的小千終於在老頭面前現出了赤子性情,一邊哭,一邊說。多年來的思念化為綿綿話語,把老頭給弄了個措手不及。

「好孩子,別哭了,這不是找到了嗎?這些年來可真苦了你了……」說著,老頭子莊如海也禁不住淚如雨下,在自己孤老臨死的時候,是這個孩子陪著自己過了生命中的最後幾年。就自己心中也覺得他跟自己的孩子一般,一股舐犢之愛油然而生。

旁邊那個威嚴的老頭顯然也沒料到是這麼個場面,可是又不能不打斷兩個師徒的重逢之喜,「咳,如海,我怎麼感覺到在這個鳥身上好像還有三個意識體……」

莊如海這時一愣,那個鸚鵡正巧同時冒出兩個不同的聲音,「師父,不肖弟子郜凌風(柳逸風)回來看你了……」

「是阿凌、阿風?」老頭一驚,「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只弟子兩個,還有弟子的結義兄弟樓五。」郜凌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介紹了樓五給師父,他看出那個威嚴的老頭好像是師父的前輩。

莊如海唏噓不已,想不到不僅自己,就連兩個弟子都身毀魂存,人生怎麼能不讓人感嘆呢!

柳逸風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兩位老人說了一遍,聽得兩位老人感慨萬千。

最後,老頭子莊如海感慨道:「沒想到,這惑心經不但毀了我,連你們也毀了。真是世事難料呀……」

這時,他才想起身邊的老人,「這是我的師父,你們的師祖,姓錢諱通神。」

「師祖?」小千與柳、郜兩人齊聲驚呼。

小千在心裡暗暗想,這個威嚴的老頭子也是千神?看他一臉嚴肅勁,跟誰欠了他三百塊錢一樣,實在想不到竟也是個老騙子。不過老頭子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真的。

小千不情不願地跟著柳、郜兩人拜道:「師爺爺你好。」心裡想:沒見過這種祖師,見面就把我弄得動彈不得,痛苦死了。這時小千才突然感覺到那股讓自己僵硬不已的陰風早已不知去向。

「你心裡在罵我對不對?」錢通神突然對著小千說。

「啊?!」小千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呵呵……你把一切都寫在了臉上,一定是怪我把你弄得不能動,對吧?」錢通神繼續說道:「小子,你還嫩著呢!想做一個出色的老千不容易,你還有的學。」

小千這下子老實了很多,心裡對這個老K臉的師祖又怕又敬。因為自己就實在不能從這張單一不變的冷臉上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了,師父!」柳逸風和郜凌風對老頭子的現狀十分不解,「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呀?」

「哎,說來話長了。」老頭子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這一切都要從千門秘錄惑心經說起……」

「惑心經?」小千驚奇地問道。

「不錯!是惑心經。」莊如海點點頭。

原來,千門,並不是一個單一的門派,它分為賭道和千道兩大流派。

嚴格來說,賭道中人只能算半個千門人,他們只是賭術的繼承者,不受千門束縛。他們的稱號要靠自己的實力來證明,由賭術協會來公認。而千道,則分別是千神、千魔、千將、正將、幻將五道,各道均有以賭術為主的不同門技。而千神道則是千門正統傳人,每代只傳一人,掌握賭千兩道各種技能。千神的身分以一只千神鏈來認定。

千門的歷史可追溯到古華國三千年前。那時學術四起,百家爭鳴,賭道、千道亦在那時興起,只是這兩者均為彫蟲小技,不為世人所重視。在某一暴政之後,兩道中落,所存典籍僅餘一本惑心經。直至後來,為應付外來的佛宗與強大的道宗,兩道終於合併稱千門,並產生了第一代千神魯妙子大師,與當時的三派六道統稱聖門。

而在此時,原來只為賭術、千術記載的惑心經已經變成了一部龐大的千門秘典,記載了各種奇功異法,以及各種技能。而這時的千門完成了統一,為示公正,魯大師將惑心經中的純賭術記載摘錄分給賭道,而其他部分,除去千神所掌握的一半外,分成四部分均分給千魔道、千將道、正將道和幻將道,做為鎮門之寶。

而第二代千神公輸復原來為鎮守古關的一名守將,後於這裡發現一神秘地府與一塊隕石,遂在地府上加蓋青牛觀。

公輸復將手裡的惑心經刻於千神殿壁,並將此處指為千神修練處。並由此立下規則:歷代千神出關,必須將完成惑心經的統一為己任。可是,時經數千年之久,歷代千神竟無一成功完成此任務。不是尋回的部分再度遺失,便是終究無緣尋得其他部分的惑心經。

而柳逸風、郜凌風和小千三人的師父莊如海,窮畢生精力,終於於十七年前成功誘得千魔道當代千魔入局,贏得惑心經外流四部之一的惑心術,卻在路上遭到千魔道的追殺,不得已,耗盡全部精神施展轉移術,回到萬里山青牛觀,把書交給柳、郜兩人,就馬上回千神殿來苦修意念力。

卻沒想到這一修,就是一年多。而柳逸風和郜凌風兩人以為師父失蹤了,每人拿著半本惑心術離開了。不過也多虧他們兩個拿了這惑心術,才讓自己在最後關頭保住了意識不散。不過造成兩人屍骨無存的卻也是惑心術,真是成也惑心術,敗也惑心術。

而莊如海在出關之後發現已經一年時光了,兩個徒弟早已不知所蹤。莊如海一急之下,下山尋找,幾度遭遇千魔道殺手追殺,最後都仰仗本身的本領躲過。後來在一個垃圾堆上撿到了一個一歲大的小孩,他就是小千。看著小千的根骨奇佳,莊如海起了愛才之心,決定把千神之道傳於小千,於是就化裝撿破爛為生的老人。

在此其間,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正如日中天,當得知徒弟沒有出事,反而揚名賭壇的時候,莊如海放下了一半的心。

正當莊如海準備帶小千回千神殿進行訓練時,千魔道殺手又一次找到了他,為了不傷及小千,莊如海只好把他們引開。

而這一次,對方竟然有奧尼姆法輪真理教的高手在內,所有參與人員當場死亡。而幸好莊如海當時已將上部惑心經練成,沒有隨著屍骨的消散而讓意識灰飛煙滅,他就以這種意識體形態回到了千神殿,完成師祖遺訓把自己的畫像名諱刻於千神壁,來到了這間歷代千神意識存儲之地。

說到這裡,莊如海又發出感嘆,「本來以為千神到我這一代就要絕傳,卻沒想到小千你們竟能因機緣巧合而來到這裡,真是造物弄人呀!對了,剛才你兩個師兄說了他們的往事,你是怎麼過的呀?」

小千就把這幾年來千山萬水尋找莊如海的日子是如何度過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莊如海。

當他說到自己這些年來靠跟人賭遊戲機、賭足球、賭遊戲之類為生的時候,小千的師祖錢通神禁不住插口道:「你小子,果然天生是吃千門這碗飯的,沒人教,就自己混上了啊?」

小千聽得一愣,細細回想自己這幾年來的日子,可不整個就是活脫脫的老千嘛!

他自己也忍不住笑道:「看來我還真有天賦呀!」

「對了,小千,你師兄說你已經學了他們的賭術,到底怎麼樣,我們來試一下?」莊如海聽到小千講師兄已經傳他賭術時,就想看看小千已經掌握多少,並順便指點他一下。作為一代千神,老頭子的賭術可不是吃素的。

「好!你從來都沒教過我什麼,現在可不能放過你。」小千爽快地答應了,就往背後摸去,想從背後裡拿出骰子。這一摸之下,才想起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放在青牛觀廂房內的地上,「我的東西還在上邊,我去拿下來。」

「不用去,你出不去的。」錢通神平靜地說,還是那一副撲克臉。

「為什麼?」小千急急問道,倒不是可惜裡邊的東西,更重要的是跟雪兒聯絡的手機還在裡邊。

「進入千神殿要用千神鏈。但是,入口不能外出,而出口……」莊如海回答他道:「出口只能在你掌握了千神殿裡所有技能後,完成千神試練後才能出去。」

「為什麼?」

「因為每一代千神出千神殿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創一條路!」錢通神依舊一副冷臉。

「自創一條路?」小千不明白。

「對,自創一條路!」莊如海肯定道:「而且這條路只有你自己可以通過,並在你離開千神殿後消失。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方法了。」

「什麼方法?」小千急道,他需要的只是跟雪兒聯繫上。

「你化為像我們一樣的意識體。」錢通神輕輕地澆滅了小千最後的希望。

「……」小千徹底失望了。看來,只能快點學習這千神技能了。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8:24
第六章 ~奇獸~

既然擔心沒用,小千也就無所謂了。反正他相信自己是能出去,所餘下的只是時間問題。他心裡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儘快完全學會這裡的一切東西,找到出路,早點去見雪兒。

來到練功房,小千開始了自己成為千神的第一場比賽。

小千跟莊如海兩人賭的是骰子,小千來做莊,莊如海先擲,比小,平點算莊贏。這對小千來說已經是極為有利的了。

拿出三十六粒骰子,莊如海的影像就如實體般把三十六粒骰子一把抓入手中,然後想也不想,一把撒出去,只見滿桌的骰子飛快地旋轉起來,整整齊齊,如同跳舞一般。

很快的,有四粒骰子停下來了,然後大批大批的骰子都停下來了。卻只見先前停下來的四粒骰子如穩固的基石一般,一點向上,而其餘三十二粒骰子卻一個挨一個地以稜角沾地,整整齊齊地如排方陣一般,而這些骰子全部肩並肩,角挨角地排布下來,整整齊齊,恐怕讓人來擺也擺不出這麼整齊,更不用說擲了。

「閒四點!」做裁判的錢通神報點。

旁邊的賭神郜凌風和賭邪柳逸風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兩人縱橫賭壇十幾年,真正能看到如此絕技的卻不多。這一手比起小千那六粒骰子的稜骰起來,不知道要難多少倍。

神乎其神,不外如是。

下來輪到小千。看過莊如海的神技後,他的臉上倒沒有一絲的驚慌,只見他把骰子拿在手中,輕輕地掂了一下,尋找感覺。而後又全部放下,拿一顆,擲一顆。所擲出的骰子卻並不如何旋轉,很快地就老老實實地停了下來,一點!

又一顆!還是一點!足足擲了三十五個一點後,小千拿起了最後一粒骰。但見桌面上也是整整齊齊地排著六六方陣,就缺最後一角。

小千把最後一粒骰子拿在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著!」骰子脫手而出,方位正是方陣最後一角。

但見最後那粒骰子出手後在方陣一角越旋越快,竟然帶動著旁邊的骰子也轉動起來,這些骰子面面相依,牽一髮而動全身,最後整個陣都跟著旋轉起來。終於,旋轉由快及慢,停了下來。全部骰子竟然都是稜角向上,每粒骰子均與旁邊的骰子互相扶持,互相依賴,依舊是整整齊齊的六六方陣。

看著自己的成果,小千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可是他笑意還沒消去時,這個稜角方陣竟然砰然坍塌,全部變成了以六點向上的方陣。

「啊?」小千大驚失色!

這時,裁判錢通神報出了點數,「莊家二百一十六點。閒贏。」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計算好角度的呀!絕對不應該會坍塌的呀!」小千對這個事實不能置信。

「沒有什麼不可能!」錢通神冷冷地責備道:「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就輸在了你的自大上,你以為你擲出零點就一定贏嗎?錯!你根本就沒想到對方會來搞亂你的骰子。」

「對呀!小千,別說我用的手段不光明正大。賭就是只要結果,不計過程。你的手法雖好,但最後你還是輸了,因為你沒料到我能用手段來干擾你。而對我來說,這是正常的,你當我擲不出零點嗎?錯!我也可以,但是我不擲。我要給你機會,在你以為你贏定了時,我就有機會出手。」莊如海關愛地對小千說:「人心險惡,縱然是真正地不用意念力,我還是可以贏你,但是我能用,為什麼不用?有本領就要發揮,這就是千的本質!你要牢牢地記住這個教訓。」

小千咬著嘴唇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

莊如海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以你的年齡而言,能掌握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你的賭術已經達到了頂端。然後,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不是靠技術就能完成的,最主要的還是人的腦子。你要運用腦子設局讓人往裡跳而不自知。你要牽著他們走,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強時示人以弱,弱時展人以強。讓人分不清你的虛實,這才是千的最高境界。」

「做為千神的傳人,你的測試已經通過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千神殿去觀摩那些惑心經了。」錢通神那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不懂的話可以來問我們,或去看那些歷代千神的筆記,會對你有好處的。」

就這樣,小千在千神殿安下了身。

也許是因為小千的話語讓柳逸風他們不爽了,也許是妒忌小千的成就,小千每天必做的苦練不僅沒少,反而更是加重了許多。

就這樣,小千凌晨起床練氣,然後練體能,再去千神殿觀習惑心經,下午就跟槍神樓五學習格鬥、藏匿、暗殺之道,而晚上就獨自一人在房間研究歷代千神的筆記。而那隻傻鳥自從找到了師父後,只要是小千自己練習的時間,就跟著師祖、師父去練習意念力。

終於有一天,小千問了一個在心中悶了很久的問題,以前當他問柳逸風他們時,他們總是用「以前老頭子也是這樣做的,我們不知道」來推搪,現在找到了老頭子,小千終於有機會問了。

「老頭,我想問一下,我們不是學賭術嗎?為什麼每天都要拼了老命似地練體能呢?」小千問道。

「那……這個……樓五不是教你格鬥嗎?身體好了,動作也會快。」老頭如此答道。

「那師兄他們以前又是為什麼練的?」看出老頭顯然是敷衍自己,小千仍然不懈地努力問道。

「那個……那個……」老頭子實在不願意回答。

「到底為什麼呀!你說呀!」小千步步緊逼。

終於,老頭子實在受不了小千的嚴刑逼供而給出了答案,「因為體能好了可以在出千失敗後跑得快點呀!」

「哈哈哈……」小千聽了這個答案後差點笑掉大牙。他終於明白了兩個師兄推拖不已,而老頭子又支支吾吾的原因了。因為這個原因實在不能叫原因,卻害得他們這麼苦……

笑聲中,美好的一天過去。明天,會過得更精彩。


山中無甲子,地底無春秋。

這一天,小千終於修完了千神殿中的最後一技,完成了千神技能的學習過程。

這段時間以來,他可真沒少吃苦。每天早上的晨跑變成了負重跑,還要負重游,而且動不動地遭受到兩個老傢伙的攻擊。

這種非人的待遇中,小千充分地體會了意念力的威力。直到後來,小千自己的意念力強大起來,能跟他們相抗衡,日子才好過起來。

在晨練之後就是進千神殿觀摩技能,這是小千的最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吸收著前人知識的精華。可惜在這個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常常是小千被樓五從知識的天地中給拉回來,開始下午一段非人的時光。

下午的主題簡單,就是跟樓五學習格鬥、槍械知識,而樓五的教法,也許是受兩個老千的影響,在兩代千神的意念幫助下,化為影像先跟小千打一場,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的,然後再指出其中的不足。

而晚上的時光則是小千最痛苦的時光,開始時是研究歷代千神的筆記。到後來,就改成了練意念力。而老老千錢通神則給小千指了一條修練的「捷徑」:每天晚上在一天的勞累後,坐到巖壁那些幾近百丈長的瀑布下,集中精神冥思。

開始時,水流強大的衝擊力讓小千坐都坐不穩。再加上全身一天的勞累,渾身的肌肉如撕裂一般,真讓小千痛不欲生。可是對意念力的修練除了堅定意志外,別無門徑。

小千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地被瀑布沖昏過去,然後又清醒過來再沖。直到最後,小千終於練成了「物控術」,才好過了一些。

今天,是小千進行千神試練的日子,小千覺得陽光是如此的明媚,花草是如此的清新,整個世界都不再是以前那種灰暗的感覺了。

「小千,你真的要進行試練嗎?」莊如海不放心地問道。千神試練究竟有多難,他自己深有體會。

「是的,老頭子。我在這裡很久了吧!我該出去了。而且在千神殿裡的一切我都記牢了,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小千肯定地答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過了這段時光的小千成熟了很多,人也高大厚實了許多。

看著眼前的愛徒,莊如海點點頭,「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不反對。所謂的千神試練就是自己打通一條通往上邊的『亞維通道』。在千神殿內留下你的部分感知,然後用你自己的力量打通一條亞維通道,把你自己傳出去。」

「這麼簡單?」小千不敢相信所謂的千神試練竟是出去的方法。

「簡單?」錢通神冷冷地說道:「多少年來,好幾代千神都因能力不足而在千神試練中失敗,而失敗的結果就是你必須待在千神殿內重修意念力。你以為簡單?幼稚!」

聽了師祖的話,小千不由一愣,出去很難嗎?

這時,莊如海又說話了,「小千,你還是和阿風、阿凌一起出去吧!加上你們的意念力,就應該沒問題的。」

聽了老頭子的話,柳逸風和郜凌風高興地快瘋了。你以為他們的日子好過呀?每天跟兩個老傢伙練習意念控制,天天被操練來操練去,本來還能把氣撒在小千身上。沒想到到了最後,小千不再受他們擺佈。這種待遇他們早就受夠了,能出去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

在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小千運起意念力,飛上了四十餘丈高的千神殿殿頂。空曠的殿頂空無一物,只在中心有一塊一米見方的圓平台。看來,這裡就是歷代千神出關之地了。

站在平台上,小千抑止住心中的激動,與柳逸風三人同時集中自己的意念力,兩股念力融合在一起,再把精神振動層次烙印在平台上,完成了打通亞維通道的第一步。之後,以這個平台為發射點,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小千身上亮起,射向上空。

小千的精神不斷地跟著意念力往上探伸,周圍靜悄悄的,並沒有接收到生物的反應,這就證明,他們探測到的一直是在地底。意念越探越遠,精神越延越長,而生物的反應竟然一絲都沒有,自己在地底竟然有這麼深?小千的內心有點疑惑。但是,他不敢多想,只要精神稍有不集中,意念力就會停步不前甚至因此潰散,那耗去的大量意念力就等於完全浪費了。

小千的心裡隱隱覺得不安,自己這段時間修來的意念力已經剩下不多。萬一耗盡了意念力,那可真的出不去。看來師祖說得對,自己真的把這個千神試練給看得太簡單了。

正在小千內心惴惴不安時,柳逸風忽然傳來了強大的精神波動,好像是有所發現。看來,已經快到地面上了。

激動之餘,小千集起剩餘的意念力,把自己的意念力探測實化成一個意念通道。

長嘯一聲,這一人一鳥就隨著這耀眼白光的逝去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意念轉移而出的小千定下神來觀察自己來到的環境,當場暈倒在地。這哪裡是什麼地面嘛!分明還在地底。頭頂還是厚厚實實的玄武岩,看看周圍,倒是有一些植物存在,不過,這些全是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小千可以肯定,這些植物絕對不存在於史書之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小千已經無力再仔細觀察這些地方了,剛才的轉移已經差不多耗盡了他全部的意念力。現在這一人一鳥累得氣喘吁吁,小千覺得頭疼欲裂,這是耗盡意念力的表現。

小千趕快打坐練功,把耗盡的意念力給修回來。在行功完畢後,小千和其他三人這才對整個地洞仔細觀察。

很明顯,這是一個天然的地洞。地方並不大,還沒有千神殿那個地洞的十分之一大。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四壁充滿了裂縫,有空氣流通到這裡。這裡並沒有陽光照進來,卻並不黑暗。並且,這裡的光線呈現出的是略帶紅色的火紅,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光源,也沒有找到任何動物。

「好奇怪呀!沒有光源,竟然這麼亮,沒有動物,竟然探測到有動物精神振動?」柳逸風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對呀!我現在還能感覺到動物精神振動。而且應該是鳥類的。」郜凌風肯定道。

「只是,我們居然感覺不到這動物在什麼地方,整個空間中到處都是振動,根本分不出在什麼地方。」柳逸風也接口說道。

「而且,這個鳥類肯定不是我們已知的振動種類。」樓五也接著說道。

看來,這段時間他們也沒有白待呀!對惑心經也有了不少的瞭解。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小千思索著,「可是到底是什麼問題呢?會不會光源就是那個奇怪的動物呢?」

「哎。」柳逸風打斷了小千的思考,「別想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是回去還是繼續?」

「不回去!不然肯定被他們笑死。既然已經到這裡了,那我們就繼續向上,估計很快就能出去。」小千估算了一下剛才意念力延伸的距離,竟有千米之多!

打定主意,小千與柳逸風三人又一次集起意念力,準備再次衝擊。

正在小千他們剛剛聚起精神力的時候,異變突生。

原本暗紅一片的地洞竟然一下子光亮起來,所有的紅光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火紅色的物體,一股強大的精神振動凝聚起來,在空間聚集成一個美麗的巨鳥,但見此鳥足足三米多長,展雙翼約六米左右。渾身上下燃燒著火焰,透過火焰隱隱可看出雙翼本身為青色,黑色的鳥喙呈鉤狀。此鳥頭有金冠,尾有黃羽,而本身卻呈雪白色,好奇怪的造型。

在小千的知識中,牠並不屬於自己所見過的任何一種鳥類。小千隱隱感覺到這個鳥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是連千神殿裡兩個老不死的加起來,都沒牠的強。

「爾等何人,膽敢擾我清夢?」

這個怪鳥居然開口說話?該不會又是一隻怪鸚鵡吧?小千心裡暗暗地想。

看到小千和鸚鵡居然不理自己,這個怪鳥大怒,一張口,一股烈焰噴發而出。還好小千此時的反應已經不同一般,他清楚地知道靠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避不開這股烈焰了。意念急轉,一個快速的轉移,躲到了怪鳥的背後。

「你,你是什麼怪物?」小千急忙問道。

「我不是怪物,我是『白狂鳥』!」這怪鳥顯然對怪物一詞感到不滿,全身的火焰更加熾烈。

「白狂鳥?」小千竭力回想,終於想到歷代千神收藏中有一本古書「山海經」。其中「大荒西經」中有載:有五采之鳥,有冠,名曰狂鳥。亦有白鳥記載:有白鳥,青翼,黃尾,玄喙。看來這白狂鳥就是牠們的後代。

可是,山海經是一本神話記載呀!這些東西不是應該存在於神話中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不理會小千的迷茫,白狂鳥繼續說道:「我在這裡已經睡了近千年之久,既然你們吵醒我,那就剛好讓我填肚子吧!」

說著,這白狂鳥全身一亮,原來的火焰羽毛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彩神光。而體積也由原來三米之巨縮小到原來的一半不到。看來,牠覺得對付小千等並不需要用全身之力,也許是為了戰鬥方便一點。

柳逸風悄悄地傳意識給小千,「動物的本能使我們覺得牠神聖異常,牠的力量絕對在我們之上,怎麼辦?」

「怎麼辦?打不過也得打呀!」小千苦笑著跟三人傳達意識,「不然我們都得做牠的點心。」

既然避不了,那就打吧!

白狂鳥似乎不耐跟他們對峙,一張口,一股巨焰噴發而出。

面對白狂鳥的強大攻擊,小千與鸚鵡在一瞬間分開,意念力在小千周圍結成一面堅實的牆,把白狂鳥的攻擊給全部地擋了回去。這正是小千意念力絕技之一,小千將之戲稱為「防火牆」。沒想到這防火牆今天倒真的防火了。

就在小千防護的同時,鸚鵡也展開了攻擊意念力,同樣是絕技之一的束縛,意念力化作千萬縷細絲往白狂鳥身上纏去。當初小千就是被師祖這一招給束縛得動也不能動。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神話傳說中的奇獸,他們的這點意念力根本就不夠看的。束縛之絲還沒纏到白狂鳥身上,就被白狂鳥的那些護身神光給燒得化為烏有。而他們的行動,反而引起了白狂鳥的狂怒。

白狂鳥雙翼猛扇,狂風頓時沖天而起,像旋轉著的狂龍一般衝向鸚鵡。白狂鳥身上的五彩神光藉著風勢猶如實質一般向牠打去,轉眼間,可憐的鸚鵡已經危在旦夕。

面對這如山般的彩光,如刀般的狂風,鸚鵡充分發揮身體短小精悍的優勢。在攻擊來臨之前,牠快速轉移到了小千這邊。就在他們躲過的瞬間,那彩光和狂風擦身而過撞上了後邊的巖壁,砰然巨響打落滿地碎石。

就在鸚鵡展開攻擊的時候,小千也沒有袖手旁觀。他在擋過烈焰攻擊後,長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看出來了,如果只用本身的力量而不借助外力,根本不可能打贏這隻怪鳥。

在這不是很大的地洞中,除了怪鳥之外還有不少植物碎石。而現在,這些滿地的細草在小千意念的控制下飛舞而起,佈滿了這個詭異的空間。一時間狼煙四起,再也分不清楚誰是誰。而那些細小的碎石塊也在小千的控制下猶如長了眼睛一般,盡數向白狂鳥砸去。

縱然如此,這些攻擊對白狂鳥一點作用也沒有。反倒是打在牠身上的那些碎石盡數激起了白狂鳥的狂性。一瞬間白狂鳥如發瘋一般,速度驟然加劇兩倍以上,放棄了那些遠程攻擊,身體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小千他們衝過來,喙啄、爪抓、翅扇、尾掃,充分發揮動物本色,動作迅疾,不可一世。

面對白狂鳥的近身攻擊,小千運起意念力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力地騰轉跳挪,並用意念力在自己周圍營造出一個超壓空間,不求獲勝,只求拖延白狂鳥的攻擊。

可惜,白狂鳥的意念力不知道比他要強大多少倍。小千所營造出來的超壓空間對白狂鳥的意念力來說,簡直如螳臂擋車,根本不足為懼。

還好這些超壓空間還是有一點點作用的,愣是把白狂鳥的攻擊給拖住了一點點,而那邊的鸚鵡拚命凝聚精神力,提高自己的振動層次,同時將意念力進行壓縮,並吸附地上碎石,以求給白狂鳥重重一擊。

終於,在小千跟柳逸風、郜凌風和樓五三人的意念配合下,在這一人一鳥意識互通下,小千突然行動一緩,白狂鳥以為小千終於耗盡了意念力,馬上衝了過來,利爪如鋼刀一般抓向小千。突然間,一直在輾轉騰挪的小千一下子在牠眼前消失掉了,牠不禁一愣。

抓住這一瞬間,郜凌風、柳逸風及樓五三人意識合一,凝聚起全身意念力的一擊如離膛巨炮一般,高速地擊向白狂鳥。而與此同時,小千盡數放出自己的意念力,把白狂鳥圍捲在自己的意識範圍之內,然後拚命地將意識力進行壓縮。

一瞬間,在小千面前的白狂鳥雖然有強大的意念力,確也被高速壓縮的空氣重重地砸在身上,原來護體的五彩神光在這一剎那間暗淡了下來,幾近熄滅,再也不復當初神彩,而且身體竟然在一瞬間猶如石化般的被鎖在了小千的意識範圍之內。

「噹……」

集小千與鸚鵡全部意念力的重重一擊結結實實砸在了白狂鳥身上,竟像砸在鋼鐵上,如暮鼓晨鐘一般,聲音巨蕩悠長,在這小小的地洞裡迴盪不已。

小千和鸚鵡四雙眼睛緊巴巴地盯著白狂鳥,心裡不停地祈禱:萬能的主呀!聖母瑪利亞,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呀!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還有玉皇大帝,十殿閻君,求求你們快點讓牠死吧!牠不死我們就完了!

可能他們所求的這些神全都不在家,也許祂們去打麻將,或者他們的祈禱沒有被眾神們聽見,反正他們的願望是落空了。那個被他們詛咒的白狂鳥雖然大大地吐出了一口血,可惜並沒有就此死去,落在地上的白狂鳥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後又開始了新的異變。

或許,這是最好的偷襲時機,可是小千跟鸚鵡誰也沒有力氣再去動手了。小千坐在地上,整個腦袋像裂開了一般,讓小千痛不欲生。而看鸚鵡的情形,也相差不遠,誰也沒有能力再動一下。

白狂鳥倒地之後,身體充滿了一種七彩玄光,與剛才的五色神光,截然不同,光芒越來越強,終於,一個高大的影子從地上立了起來,讓小千和鸚鵡看了之後大駭不已。

這倒地而起的影子身上的光慢慢地淡了下來,小千終於看到了牠的真面目,這竟然是一個人!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能讓我化出第三形態來,你們很強!可惜,你們都得變成我的晚餐!放心,我會好好享用你們的。」白狂鳥很臭屁地說道,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牠緩緩地向小千和鸚鵡走來。

這一人一鳥依然無力地坐在地上,看著敵人的到來。小千驚異發現,這個傢伙其實並不是人。雖然牠擁有人的形態,可以說話,可是牠卻是一個純能量體。牠的存在跟師父莊如海和師祖錢通神有點像,但是卻清晰真實得多。如果換作別人,根本就看不出牠只是一個人的形態。

白狂鳥走到鸚鵡面前,一把將牠抓在手中,「你一個小小的普通動物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意念力,我佩服你。」說罷,手一揮,鸚鵡馬上橫飛出去,摔在巖壁上,抽搐了幾下,在地上不能動了。

「師兄!」小千看得心中熱血沸騰,真恨不得自己能衝上去把鸚鵡抓在手中。不知不覺中,雙手已經緊緊地握成拳,牙齒深深地陷入下唇。

「別擔心,我還死不了!」柳逸風虛弱的聲音傳來,看來宿主受傷,他們自己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他們的意識本還沒有強大到獨立的情況。

「小千,堅持住,儘量引起牠的意念攻擊,等牠意識薄弱時,實施精神轉移!」

不愧是賭神郜凌風,馬上想出了對策。只是,小千能拖住牠嗎?

既然師兄沒有事情,小千也就稍稍地放心了點。他凝視著迎面而來的白狂鳥,心中平靜異常,一股強大的信念支撐著他,「我不能死,我答應雪兒要回去見她的!」小千如此對自己說,竟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

「哦?」看到對手竟然站了起來,白狂鳥感到頗為驚異。想不到對方受了這樣重的傷還能站起來。不過想歸想,白狂鳥並沒有停下來,反正加快了速度衝向小千,當胸一拳。

近身搏鬥,這可是小千的強項。重新靜下心來,小千覺得全身的痛楚在這一瞬間盡數離體。天地也不再喧鬧,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只有那迅擊而來的當胸一拳,拳頭襲來的路線,拳頭帶起的拳風,竟然那麼清晰入目,一切都好像慢了下來。

就在白狂鳥的拳頭將要打到小千的時候,小千猛的一個轉身,堪堪避去這當胸一拳。

小千不再把剛剛聚集起來的一點微弱意念力進行攻擊,反而盡數散入全身各處經脈,與自己本身的氣勁溶為一體。他快速地收起左臂來挾白狂鳥那當胸的一拳,同時橫起右肘撞向白狂鳥的小腹處,動作如電迅疾異常。

能量體化身的白狂鳥對小千的攻擊根本不屑一顧,牠認為這種物理性的打擊對自己根本無效,任由小千夾住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凝起強大的力量,直接向小千的頭上砸去。

可是出乎白狂鳥意料的是,小千竟然夾住了牠認為不可能被挾住的手臂,小腹處被小千結結實實地砸中了,一股刺骨的痛讓牠真的發狂了。原來小千這一擊,竟然融合了意念力。在接觸到白狂鳥手臂的一剎那,馬上把牠給實化了,而小腹那一擊竟然把白狂鳥打得再次發狂。

其實,小千在這裡冒了很大的風險。封鎖是跟束縛完全不同的一種攻擊,雖然兩者都是控制意念來封鎖敵人,但是束縛針對的是實體,而封鎖針對的是意念力一類的能量。

白狂鳥是能量體,這只是小千的判斷。萬一判斷錯了,小千所面臨的將是死亡的代價。而且,就算能確認牠是能量體,以小千剛剛聚集的那些微弱的意念力,能不能封鎖得住白狂鳥還是一個大問題。能量跟能量的碰撞,決定勝負的只有能量的強弱。如果不是白狂鳥把大部分的能量都集中在另一隻拳頭上,小千也將受到能量的反噬而亡。

戰鬥沒有如果!這一瞬間,小千押對了寶。白狂鳥那原來聚集著的強大力量由於失去身體的支持,已經變成強弩之末了。一擊得手的小千馬上放開白狂鳥,退身幾步開外,靜待著下一輪的進攻。

白狂鳥哪受得了這個呀!狂性大發的牠,動作又快了近一倍。可惜無論牠怎麼進攻,小千始終不與牠正面接觸,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點地擦身而過。

白狂鳥再也受不了這種磨人戰術了,牠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能量損耗過巨了,強行催發了意念力。而這,正是小千想要的。

頓時,地洞裡又硝煙四起,沖天烈焰一股一股地從白狂鳥口中噴出,誓要將小千化為灰燼。小千也不甘示弱,頻頻催發意念力,拚命地在烈焰中輾轉騰挪,避開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看到白狂鳥終於又開始消耗意念力了,柳逸風、郜凌風和樓五三人馬上意念合一,全力感受白狂鳥的精神振動層次,竭盡所能地催動意念力來提高自己的精神振動層,以達到和白狂鳥精神振動的共同頻率。

慢慢的,兩者的精神振動越來越接近了,而鸚鵡受傷的身體再也受不了這強烈的精神振蕩,鮮血不斷的從眼睛、嘴巴裡流了出來。

強行催發意念力的小千感覺到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睛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情景了。腦袋裡彷彿有一個人拿著鋸子在拚命地鋸著自己的腦袋一般,痛得自己想拿錘子把頭給敲開。但是,小千的轉移術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只是憑著感覺在小空間內左右閃動。

看來白狂鳥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噴出來的火焰也越來越小,攻擊的範圍也越來越窄,動作也越來越遲。狂性大發的牠雖然感覺到空氣中有著一種強烈的精神振動在不斷變化著,可牠已經顧不了太多了。畢竟精神振動不能傷害到自己,而眼前的這個小小的人類卻給了自己有史以來最大的傷害。雖然已經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白狂鳥仍不罷手,牠一定要把這個對自己生命有著最大危害的人從自己的地盤上清理出去才能安心。

終於,精神振動層次達到共同頻率了,柳逸風三人馬上集起所有的意識,沿著共振的精神波侵入到了白狂鳥的腦海中去。失去意識的鸚鵡在最後的抽動中,倒地不動了。

任小千意識堅強無比,此時此刻也再也熬不過這種煉獄般的煎熬,終於,意識一片模糊,小千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看到對手終於不支倒下,白狂鳥心中一片狂喜,哪肯放過這個機會,顧不得四周已經一片模糊不清,腦袋已經痛脹欲裂,馬上向地上的小千撲去,誓要掃除這心頭中的第一大患。

忽然之間,白狂鳥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能量化的身體竟然慢慢淡去,整個人開始往最初形態的小鳥變化,怎麼回事?白狂鳥大駭,突然感覺到腦袋裡好像多了個靈魂一般,而那個靈魂竟然跟自己爭奪身體的控制權?被嚇了一跳的白狂鳥馬上集中意識,要把柳逸風三人趕出去。

意識之間的拚鬥是強者生存,雖然現在白狂鳥意識孱弱,可也比三人差不了多少,如果對手是一個意識的話,也許還有成功的機會,可惜倒霉的牠偏偏遇到了三個配合熟練的意識。而且,三個人一個個奸滑似鬼,完全不跟牠做正面接觸,就跟牠打游擊戰,當牠集中大部分意識驅逐其中一個的時候,另外兩個馬上聯合起來把剩下的那一小股意識給蠶食掉。

就這樣,白狂鳥的力量越來越弱,而三個人佔領的身體也越來越多。在極度的不不甘心和拚命地翻滾中,白狂鳥的意識逐漸被三個奸滑如鬼的傢伙給徹底抹殺了。

而剛剛接管新身體的三個意識體終於再也熬不過巨大的耗損,還沒來得及用這新身體來打量一眼這世界,就馬上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8:28
第二集

第一章 ~迷途~

「這是什麼地方?」小千迷茫地睜開眼睛,周圍一團黑暗。他一邊敲打著還隱隱作痛的腦袋,一邊回想。

哦,對了,剛才跟那個「白狂鳥」打架,後來就突然倒了下去,不會是自己死了吧?

師兄他們呢?小千突然想到,還有那個白狂鳥呢?莫非我真的死了,莫非這裡是陰曹地府?

突然,在一個角落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然後一片紅光亮了起來,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格外地耀眼。

什麼東西?小千謹慎地走過去察看。

「小千……」那紅色的物體發出了聲音,這聲音正是小千熟悉不已的柳逸風!

「師兄!」小千高興地跑過去,「你們也死了?」

「死什麼死!我們都活著。」劫後餘生的郜凌風也格外的幽默,「別咒我們死行不行?外邊這花花世界還等著我們去闖蕩呢!」

突然,周圍又亮起了來時的那種暗紅色光芒,緊接著樓五的聲音傳了出來,「哈哈,我能發光了!」

「什麼你能發光了!是你能控制發光了!」郜凌風和柳逸風同時說道。

「哈哈哈哈……」小千也格外地高興,畢竟,能活著不容易。

而他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小鳥。那麼瘋狂可怕的小鳥原來竟然是如此的漂亮嬌小,青翼、黃尾、玄喙、白身、如刺繡般的五彩花紋,頭頂金冠閃閃發光,看上去竟然跟虎皮鸚鵡有點像,只是比起鸚鵡來,又漂亮了許多倍。

「哎,真是漂亮!」小千對這隻小鳥愛不釋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奇獸,這樣吧!以後叫你們三人時就叫白狂了,這樣也方便點。」

「隨便你!」柳逸風無所謂。

「嗯,就紀念一下我們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也好。」這是樓五的觀點。

「好!」郜凌風更是乾脆。

就這樣,在一致通過的情況下,小鳥就被命名了。

在白狂強大的意念力下,他們輕而易舉地到達了地面,繼續四人未完成的旅程。而這裡竟是一處山頂,難怪小千怎麼探測都是在地底呢!僅這山的高度就有千米左右。

呼吸著地面新鮮的空氣,小千心裡只惦記著雪兒,這一人一鳥一陣急馳,就向青牛觀飛去。


陽光中的青牛觀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雜草又多了很多。

來到廂房中,小千找到了自己的背包,裡面一切東西完好無恙,看來是莊如海經常來察看小千的東西,為他保護得很好。

匆忙地,小千打開了原已關機的手機,看來手機品質不錯,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仍能使用。一開機,短訊如潮水般湧來,一時間,手機「滴滴滴滴」的響個不停。

「小千,你在哪裡?怎麼給你打電話老是關機呀?」

「親愛的,你怎麼還沒開機呀?沒收到我的短訊嗎?想你!」

「小千,你到底在做什麼?收不到嗎?」

「小千,過了這麼久,你不會是出事了吧?」

「親愛的,我想你,你快點給我回話好嗎?」

「小千,我一直在等你給我打電話呀!你到底有沒有在呀?」

……

一條一條的訊息看下去,小千早已淚流滿面,心中彷彿刀割一般,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了。

一瞬間,無盡的思念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田。雪兒那已經在小千腦海中逐漸淡化的影子又清晰地出現在小千的腦中,舉手投足,一笑一顰,都顯得那麼嬌艷動人……

良久,從記憶中恢復過來的小千看看時間,竟然已是三○○六年一月八日了。

自己在千神殿竟然已經足足待了兩年了!第一反應,小千的腦中就出現了這麼個念頭:「我要到風海市去找雪兒,馬上!」

收拾好行囊,他們剛走出門口,一條人影就出現在眼前,正是莊如海。

「小千,你們終於出現了,怎麼竟然花了三天的時間?」看到小千,莊如海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又看到小千肩上的白狂,便驚奇道:「哎,他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老頭的出現,柳逸風他們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小千發現老頭的嘴巴已經足可塞進一個蘋果了。

「你們……你們是直著向上打通了『亞維通道』?還打通了整座山?還戰勝了奇獸白狂?天啊!」老頭子像聽神話一般聽完他們所說的一切,問題就像是穿了串一般提了出來,「那要多少意念力呀?」

「是呀!我們是直著往上打的,難道歷代千神都是斜著打的嗎?那樣不是要費更多意念力嗎?」小千不解地問道。

老頭子奇怪道:「你們難道沒想過從進來的入口出去嗎?只要在那個蓋子那裡打通一個亞維通道就行了呀!」

「匡!」這一人一鳥一齊摔倒,對呀!怎麼就沒想到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出呀?打通那個蓋子真的用不了多少意念力,雖然路長一點,可是一路都是暢通的,意念力不用耗費得太多呀!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爬到平台上去呢?」小千覺得那個千神殿頂的平台是罪魁禍首。

「那是為了節省空間嘛!要知道,千神壁那裡可到處都是機關,如果將平台放到那裡,影響市容嘛!再說了,那也起不到試練的作用了!」老頭子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小千與白狂再次吐血,沒想到事情原來竟然是那麼的簡單。不過總算是塞翁失馬,有失有得吧!經過這一戰,小千不僅意念力運用得得心應手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白狂這個超級怪物,牠的身體到底有多少秘密,那就只有等三個人來挖掘了。

與師父告別過後,這一人一鳥終於脫離了大山的懷抱,來到了附近的城市。

在車上,小千撥打了雪兒的手機,得到的回應卻是:「你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小千的心中充滿了不安,一路上打了無數次雪兒的手機,全是相同的回應。再打阿傑他們的電話,不是用戶並不存在,就是已經停機。小千的心中充滿了強烈的不安,卻又沒有辦法,只能靜靜地等著事情的發展。


旅途一如上次般安靜,在小千焦急的等待中,風海市終於到了。

下了火車的小千二話不說,馬上衝向雪兒的家。

按了許久門鈴,終於有人來開門了,是一個老太太,小千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請問,你有什麼事?」老太太用一種稍帶警戒的眼神望著小千。

「請問雪兒在家嗎?」小千急不可待地問道。

「雪兒?我們家沒有這個人!」看清楚了小千的長相,老太太眼中的警戒神色少了很多。

小千看看周圍,不錯,絕對是這裡,他清楚地記得這個地方,這是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地方。他甚至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在不遠的一個拐角處,雪兒痛扁過幾個小混混。

「她兩年前是住這裡的呀!」小千不太相信老太太的話,他固執地問道。

「兩年前呀!」老太太倒是想起了些什麼,「可能兩年前是有個叫雪兒的女孩住這裡吧!不過他們已經在一年前搬走了。」

老太太努力地回憶當時的情形,「他們全家都搬了,好像是移民了吧!」

「移民?」小千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怎麼會這樣?那可怎麼辦?小千一下子六神無主了。

「小伙子,別急,找她朋友問問,說不定會有些消息。」看到小千臉上那種失望的神色,老太太給小千出主意。

朋友?對了,阿傑!小千一下子想起來了,他去過阿傑的家,憑他的記憶,絕對沒問題。

看來二年的時光並沒有給這個城市造成多少改變。順著記憶中的路,小千順利地找到了阿傑的家。這是一個住宅區內的單人房,小千確認了一下後,按下了門鈴。

「來了……」隨著一聲回應,有人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小千沒有見過他。

「你找誰呀?」看到小千,那個少年問道。

「請問,王克傑家是住這裡的嗎?」小千有禮貌地問道,心裡盼著王克傑出來。

誰知那少年聽到王克傑三個字,眼中閃過強烈鄙夷的眼光,語氣也不如剛才那麼好了,「這裡沒有這個人,你找錯了!」說罷,一轉身,「啪」的一下把門給鎖了,給了小千一個閉門羹。

怎麼回事?確實是這裡沒錯呀!難道說阿傑也搬家了?小千一邊想一邊走,心裡充滿了失望與無奈。外界的世界依然很精彩,街上人來人往,個個腳步匆匆,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

小千漫不經心地走在路上,心裡充滿了失望與無奈,到底該怎麼辦呢?

肩上的白狂勸他道:「別太擔心,不行的話,一會到學校裡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有用的線索。」

「看來只能如此了。」

小千漫不經心地答道,四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突然,迎面有一個瘦小的人影快速撞了過來,小千的身體本能地微微一讓,只感覺到那人的手往自己的口袋裡摸去。

是個扒手!小千心裡確認了這個人的身分。這扒手的動作或許在一些人的眼裡夠快,可是在小千眼裡,那根本就是慢動作。小千伸手一撈,就把這個人的手腕緊緊地抓在手中。

「哎喲!好痛!」

好清脆的聲音呀!小千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的,不過頭髮染的五顏六色,一看就是一個小太妹。

「你……你……幹嘛抓著我?」這小女孩怯生生地問道,看來人也不如外型那麼古惑嘛!

小千微微一笑,抓住她只是本能反應,她又沒有偷到自己的東西,送她到警察局,實在沒有那個必要,放她走吧!小千如是想。

剛要放手,就聽到一個聲音喊道:「別放她跑!」

說話中,一個高大厚實的男人迎面跑來,「她偷了我的錢包,別放她跑了。」話才說完,那男人已經到了小千眼前。

「謝謝你抓住她,她偷了我的錢包,還好被你抓住了,你是……」那男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小千道謝,突然,他看清楚了小千的臉,「你是小千?」

「你……」小千聽到這個人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大奇,這裡還有認識自己的人嗎?仔細看了一下,「哦,你是阿剛,陳陽剛!」

小千認出了這高大厚實的男人正是昔日跟自己打球、跳舞、踢足球的陳陽剛,他跟王克傑、李書儀並稱三劍客。

看到果然是小千,阿剛突然毫不客氣一拳打來,「你這個王八蛋!敢負我們雪兒,今天看到你,不打死你才怪!」說著,又連連幾拳打來。

看到阿剛突然翻臉,小千不知所以然,不過阿剛這幾拳根本就打不到他。他放開抓著小姑娘的手,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一見面就動手呀?你……」

「你還敢問?你這個負心的王八蛋,害得雪兒好苦,自從你走後,她天天以淚洗面盼著你回來,可是你就像死了一樣,連個屁都不放,連電話都打不通!你說,你是不是負心!」看到自己根本打不到小千,陳陽剛只好作罷,站在那裡氣呼呼地對小千罵道。

「什麼?你知道雪兒的情況嗎?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身不由己呀!」小千一邊叫屈,一邊打聽雪兒的近況。在他心中,雪兒就是一切。

「你有什麼理由,你倒說說看!」

陳陽剛並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小千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當中怕是另有隱情,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雪兒的幸福,雪兒到前段時間還經常打聽小千的消息。

「事情是這樣的!」小千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關於千神殿的一切不好說,小千就說自己被關在一個地下山洞裡兩年都沒出來,直到最近才想法子出來。

饒是如此,陳陽剛也像聽天書一般聽呆了,想不到小千這兩年竟然是如此曲折複雜過來的,這倒真的是錯不在他呀!

「既然如此,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聯繫一下當年的朋友,我們好好聚一聚!」陳陽剛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問雪兒的事情,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呀!」

說到這裡,陳陽剛才想起還有個偷自己錢包的小偷呢!抬頭一看,那小姑娘竟然還站在那裡沒走。

看到陳陽剛抬頭看自己,小姑娘走過來,把他的錢包還他。陳陽剛想生氣,但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她偷自己的錢包,也不會遇到小千。自己也沒丟什麼,這也算是種緣份吧!

於是他打開錢包,取出幾百塊錢遞給小姑娘,「拿著吧!去吃頓飽的,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被人抓到會被打的!」

小姑娘並不接他的錢,也不說話,就這麼站著,看著小千。

小千微笑道:「拿著吧!以後別再偷了。」

小姑娘還不說話,也不動。

「哎,妳還真奇怪呀!妳不要我可收起來了!」陳陽剛對小姑娘說,可是她依然不動。

既然如此,陳陽剛只好把錢又收起來,拉著小千往自己家走去。可是他發現,那個奇怪的小姑娘始終跟在後邊,他們走,她也走;他們停,她也停,始終跟他們保持一步距離。

「妳到底想做什麼?」陳陽剛不耐煩地對她說道。

可是她就是不說一句話,就那麼望著他們,不對,是看著小千。

小千也覺得頗為驚異,「妳有什麼要我幫忙嗎?」小千彎下腰,和藹地問小姑娘。

「嗯!」這小女孩終於從鼻孔裡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有什麼事妳說吧!」小千摸著小女孩的頭。

小姑娘沒有說話,只是拉起了袖子。

哇!慘不忍睹,也許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小女孩的手臂,瘦骨嶙峋的手臂上佈滿了傷痕,鞭打的、針刺的,甚到鐵烙的,一道道傷痕彷彿一個個裂開的小嘴一般訴說著小主人的不幸。

看著小女孩的傷,小千不由皺起了眉頭,是誰這麼狠心,竟然這樣對待這麼小的女孩子。

他不由地想起了當年自己流浪街頭,那種孤獨無助,那任人打罵的情景。心中實在不忍,他蹲下來,拉著小女孩的手輕聲說道:「好了,別怕,有我在,以後妳就跟著我吧!妳願意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回想起所受的苦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可把小千給哭得六神無主,他倉皇四顧,勸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不然別人會以為我欺負妳呢!妳要再哭,我可不要妳了!」

這一句話果然管用,小女孩馬上止住了哭聲,拚命地拉著小千的衣襟,死死地不肯放手,開口道:「我……我……不哭,你……別……別不要我!」

小千啼笑皆非,只好任由小女孩拉著自己的衣襟。

旁邊的陳陽剛欲言又止,顯然眼前這一幕他也無能為力,搖搖頭,繼續帶頭向前走去。

風海市,小千魂牽夢縈的地方,他終於回來了。可是雪兒呢?佳人身影已經不在。正所謂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陳陽剛的家就像一般白領階層的家一樣,簡樸中透出一種書卷氣。地方不是很大,也就是一百坪左右。家裡沒有別人,看來是陳陽剛一個人住。

一路上,小千瞭解了陳陽剛的近況。陳陽剛於去年畢業以後,在一家企業裡做了經理,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白領階層,再加上自己的炒股中小有收穫,就在去年年底買了這間房子,自己搬出來住了。

把小千讓進家裡,陳陽剛就忙著打電話去聯繫以前幾個跟小千關係不錯的朋友。

而小千則借此機會瞭解一下小跟屁蟲的情況。

原來這個小女孩跟小千一樣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一個本地線上一個開扒的老扒手給收養,從小教她偷東西的技巧。

後來老頭子因為無意中惹上了一個本地的黑道人物,被他們毆打致死,而小女孩也被他們抓去。

那個黑道老大看上了小女孩偷東西的本領,就逼她每天去偷指定數量的錢,說是給老頭還帳。小女孩幾次逃跑都給他們抓住,身上的那些傷痕就是那時留下的證據。如果小女孩沒有偷夠足夠的錢,不但回去沒飯吃還要被打。

就這麼一直過了幾年,每天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直到今天失手被小千抓到。她從來沒被人抓住過,這是她第一次失手。

她不知道小千會怎麼對她,可是小千竟要放她走,這頗讓她意外。她記得那個老扒手曾說過,如果在行動過程中被對方抓住,那依「空門」規矩,只有一直做那人的僕人,一直到同門成功盜得這人身上的一件東西來把她贖回。她並不知這條規矩早就不適用了,而現在開扒的扒手幾乎沒有一個是空門的,她只是固執地認為老扒手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這樣的。

不知為什麼,小千還給她一種安全感。她心中還隱隱覺得跟著小千以後肯定能脫離那些人的魔掌。就這麼著,她就賴上了小千。

聽小姑娘吞吞吐吐地講完往事,小千的心中充滿了憤怒。想不到這麼小一個女孩子竟然過著這麼慘的日子,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

「妳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讓妳再受那種罪了!」小千正色地對小姑娘說。一樣的不幸,類似的遭遇,讓小千的保護心蓬勃生長。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呀?」

一直擔心小千聽了自己的往事會不要自己的小姑娘,聽到小千的話後不由喜笑顏開,輕輕地答道:「我,我沒有名字,老爹叫我丫頭,那些人叫我賤種!」

「沒有名字?」小千不由一愣,不過馬上釋然,自己以前不是也沒有名字嗎?小千還是老頭子隨口叫出來的嘛!

「那妳身上有沒有什麼從小帶到大的東西呀?」小千想照自己的命名法則給小女孩命名。

想了半天,小女孩從衣服裡邊翻出一把斷了齒的梳子,「這個,是老爹留給我的!」

梳子?小千覺得這小女孩真是太可憐了,所有的一切,竟只有一把斷了齒的梳子。

「那,我就叫妳小梳子好嗎?」小千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只好再套用自己的命名法則。

「小梳子?嗯,真好聽,那我就叫小梳子了。」這小女孩聽了自己的新名字以後,開心得不得了,笑嘻嘻地對自己說:「小梳子,嘻嘻,小梳子!」

看到小女孩天真可愛的模樣,小千不由又想起了遠在他方的雪兒。

「雪兒,妳好嗎?我真的好想妳呀……」小千嘆了一口氣,盡力不讓自己去想。

「好了,小千,我都聯繫好了,晚上我們到百樂門好好聚聚去!」一切安排得當的陳陽剛對小千說:「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還得到公司一趟。」說完,就把小千他們給撂下,自己跑了。

「哎,你這個朋友可真強呀!這麼快就安排妥當了,不愧是做經理的。」看到陳陽剛走掉了,一路上沉迷於身體開發的白狂開口了,說話的正是柳逸風。

他這一開口把小梳子給嚇了一跳,她這才發現小千的肩上一直立著一隻漂亮的小鳥。好奇的她躲在小千另一側,偷偷地露出腦袋,看著這隻會說話的漂亮小鳥。

「哎,我說小千,怎麼又討了個小姑娘?」郜凌風也為此事打趣小千,「想老牛吃嫩草了?」

為陳陽剛突然走掉而沒來得及打聽雪兒情況的小千正在不爽中,他們這樣打趣他,豈不是找死?果然,小千恐嚇道:「你們是不是活夠了!信不信我拔光你們的毛!」

聽了小千的恐嚇,還沒有完全掌握身體秘密的三人馬上閉嘴了。不過,沒安靜多久又開口了,只是對象換為小梳子了。小梳子倒是滿喜歡這隻會說話的漂亮小鳥,一反剛才的那種矜持害羞,放開話題,這一下午就在吵吵鬧鬧中過去了。


拖著一身的疲憊,陳陽剛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叫:「哎,累死我了,那個老闆真他媽的不是東西,把老子當牛使,哎,要是阿傑……」

突然,他意識到小千還在,馬上閉口。

可是小千已經注意到了,「阿傑怎麼了?」

「沒……沒什麼!」陳陽剛死都不肯說。

「我知道一定有事情,你瞞我做什麼呀!不把我當朋友呀!」

「這個……哎,我實在不想說,等會讓書儀告訴你吧!」

陳陽剛看來是實在不想說起這檔子事,就推到了阿儀身邊。既然如此,小千也不好再問。

「哎,我們差不多該去了!」看到小千不再問,陳陽剛馬上轉移話題,同時,他看到了小梳子,「這個……叫什麼名字……」

小千趕緊接口道:「小梳子!」

「哦對,小梳子,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時間不多了。」

小千這才看清楚小梳子滿臉淚痕一道一道的,跟京劇裡的臉譜差不了多少,也確實該洗了。

洗浴完畢的小梳子出來,把他們兩個又嚇了一跳。

這是剛才那個髒姑娘嗎?一頭烏黑的秀髮濕濕地粘在一起,更顯出她的嬌艷不凡,紅撲撲的臉愈發可愛。柳眉鳳眼、小瓊鼻,櫻桃小口透出一股粉嫩,白皙的皮膚透出健康的粉紅色。好一幅美女出浴圖呀!只是她的身上竟然穿著小千的衣服,大大地掛在身上,顯得有點不倫不類,卻也愈發襯托出她的可愛。

陳陽剛不由嘆道:「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呀!」看看小梳子身上的衣服,陳陽剛有點啼笑皆非。看看時間還來得及,就說道:「走,帶妳去買件合身的衣服。」


小梳子人雖然小,卻是天生的衣架子,什麼樣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買了套合身的休閒服,三個人一隻鳥就直奔百樂門大酒店。

酒店早已有人在等候了,這次來的都是小千的熟人,正是當時街舞組合的幾個人,李書儀、范明明、李曉嘉、歐陽靜,他們都是同一屆畢業的。

看到小千他們來了,眾人就座交談。

小千瞭解了眾人的情況,李書儀跟陳陽剛一樣,在一家企業做白領;范明明則是在一家知名電視台做記者;而李曉嘉這個看起來病奄奄的女孩則頗讓小千感覺到驚奇,她竟然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做律師,真看不出來;而歐陽靜則更不簡單,她的身材樣貌都很好,歌喉也不錯,被一家唱片公司相中,成為了一個簽約歌手,最近正在走紅中。本來陳陽剛不指望她會來,沒想到她聽說給小千接風,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這倒頗讓陳陽剛驚訝。

「哎?阿傑怎麼沒來?」小千看到身為前街舞社老大的阿傑竟然沒有出席,驚異地問道。

沒想到這一問,倒讓全場都安靜下來了,沒有一個人肯開口。

「阿傑……到底出什麼事了?」小千對這個情況感覺不太樂觀,莫非……

「哎,沒事!」說話的是李書儀,看來,他和陳陽剛兩個已經商量過了,不告訴小千。

「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小千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問話中竟然頗有威嚴。

「哎!事情是這樣的……」看到事情也瞞不下去了,李書儀終還是開口了。


原來,在一年前,阿傑跟阿剛、阿儀同時畢業,雖然三人不是親兄弟,卻比兄弟還親。大家商量著共同創業,於是三人湊錢開創了自己的一家公司。憑著三人的專業知識及交際手段,生意蒸蒸日上,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完成了資金的原始積累,公司開始上市了。

然而,悲劇也就從此開始。在成為商業新貴以後,阿傑在別人的介紹下,加入了一家名叫「大富豪」的俱樂部。剛開始,阿剛和阿儀忙業務,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阿儀在核對資金時,發現帳上少了一大筆錢,怎麼算也不對,於是就跟阿剛和阿傑集在一起開會。錢不可能被別人拿走,有資格動這錢的人只有他們三個。阿傑倒也坦白,他承認是自己拿了,只是挪用幾天,很快就拿回來。既然都這麼說,其他兩個也不好說什麼,大家兄弟一場,就把這筆錢分擔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好幾回,阿儀實在不能不管了,阿傑這才把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加入的那家俱樂部是一家地下賭場,開始時,阿傑並不想賭,只是覺得偶爾來這裡玩一把也滿刺激的。可是好運氣好像是附在他身上一般,每一次他都能滿載而歸。慢慢地,他就上了癮,他覺得,在這裡一轉手,手中的錢就可以翻一翻,賺錢是何其的容易!比自己在辦公室裡寫死算死、在交際場上跟人虛情假意、在那些官僚家裡像孫子一般地去討好人的日子好過太多了。於是,他一咬牙,就拿了公司的一筆錢,到這裡準備豪賭一把!

他卻沒想到,這一次,財神卻沒站到他這一邊,他落了個血本無歸。想了又想,他覺得特別不甘心,於是又拿了公司一筆錢,想要翻本,沒想到這一次仍然如石投海,不見了音信。他心裡怕死了,不知道兩個兄弟怎麼看他,此時,阿儀召集他們開會說起了那筆錢,他承認了是自己動的,然後兩人也沒怎麼追究。

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賭了。可是誰知道就像被鬼迷了心竅一般,他再也靜不下心來進行經營了。他實在不甘心那麼大一筆錢就這樣打了水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再把那些錢贏回來。

結果是肯定的,他接二連三地拿公司的錢去賭,雖然每次有輸有贏,但總是輸多贏少。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公司的錢給虧空一光。等到阿剛和阿儀發現時,他甚至已經把公司都給抵押去了,結果依然是肉包子打狗。

阿剛和阿儀並不怪阿傑,錢雖然全沒了,可是只要有人在,總有東山再起的日子。只可惜他們太小看了賭的力量,阿傑就像發了狂一般拚命地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到處借錢去賭,甚至以前的同學都被他借遍了,仍然死性不改。

阿儀和阿剛終於再也忍受不了阿傑這種瘋狂的行為,提出了分道揚鑣的意見。就連阿傑的家人也為之不齒,把他驅出了家門。可惜他仍然不思悔過,竟然去借那些高利貸。

最後阿傑終於落到了四處被人追殺的地步。


講完往事,李書儀唏噓不已,說道:「以前除了我們,也就你跟雪兒的關係跟阿傑最好了,雪兒在去年就全家移民了,而你下落不明。阿傑落到這種地步,怕是你們誰也不願看到的,所以才瞞你,沒想到還是瞞不了!」

沒想到兩年內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小千心裡充滿了酸楚。雪兒遠離,阿傑落得如此下場,實在讓人感嘆。沒想到賭博的危害這麼大,小千不由對自己的一身賭技產生了懷疑。

「賭博是有害的,像剛剛那種事情,根本就是個局,而你那個朋友,也只是一個濫賭鬼。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們根本就是在玷汙賭的藝術!」感受到小千內心的動盪,柳逸風不屑地對小千傳來意識。

「是呀!賭是一件很高尚的事,就是一種智慧的鬥爭。像這種下三濫手段,根本是對賭的侮辱。」郜凌風也對小千傳輸意識。

是嗎?小千的內心中充滿了矛盾,賭能害人,這是事實,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滿身技藝能害死不少人。

「我不懂賭,但是我知道,賭只是一門技術,跟槍一樣,可害人也可救人。你的滿身賭技是你的依靠,救人害人在乎一心。要知道,仁者方能無敵。」樓五也感覺到了小千內心的矛盾,嚴肅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了。

而到底怎麼樣,還是要靠小千自己去把握。

靜下心來仔細想了一下,小千釋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下有許多事情都是有兩面的,只要掌握了自己的心,是正是邪就全看自己了。

飯局繼續進行,小千在當中瞭解到了自己離開後雪兒的詳況,基本上跟陳陽剛所說的沒多大區別。雪兒在苦候小千一年多後,終於傷心欲絕,適逢父母又要到國外長住,索性放棄了還有一年的學業,陪同父母移民,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雪兒走得很突然,這一年來也沒有跟阿傑、阿剛他們聯繫過,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什麼地方,只有同為新聞系的范明明隱約聽雪兒說過,她的父母好像是在南盟的天珠城。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頓飯吃了很長的時間,但是畢竟還是有終了的時候。在飯後,大家又閒聊了一會,每個人都給小千留下了電話及地址,眾人也就這麼散去。

小千被阿剛拉著住他家裡,於是他們就招了輛計程車一道回去。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9:08
第二章 ~拯救~

計程車尚未停穩,小千就敏銳地聽到在不遠處的前邊有廝打的聲音。

柳逸風悄悄傳意識給小千,「在前邊有人打架,就在你朋友家的樓梯口。」

小千看看阿剛,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

果然,剛剛走到陳陽剛家住的那個樓梯口,小千就看到前面有四個人在毆打地上的一個人。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街道上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楚那幾個人的面目,但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是身穿相同式樣皮夾克的四個人在踢打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由於地上的那個人背對著小千,小千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出他頭髮長長的,個子高高瘦瘦的。

越走越近,原來跟在小千旁邊的小梳子突然一把抓住小千的衣襟,縮到了小千背後。小千心中一動,停住了。

陳陽剛酒喝得稍微多了一點,他並沒有注意到前邊有人在打人。小千突然停下腳步,陳陽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哎!怎麼了?站這幹嘛?」陳陽剛醉醺醺地大聲問道。他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沉重,拚命地搖著自己的腦袋,想盡力使自己清醒一點。

這句話不僅小千聽到了,就連前邊打人的那些人也都聽到了,他們警惕地望過來,眼神中充滿了凶悍,似乎警告他們不要多管閒事。

小千剛要答話,突然那個躺在地上,用手抱腦袋任由四人毆打的長髮男人突然爬過來,大聲叫道:「阿剛,是你嗎?快來救救我呀!」

這一聲叫喚,不僅是小千,就是喝多了的阿剛都聽出來了,此人正是王克傑。

「住手!」小千大喝一聲,找不到阿傑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豈有不幫之理?更何況阿傑是他的朋友,小千豈能任由別人來欺負自己的朋友?

再看小梳子縮頭縮腳的樣子,那四個人分明就是欺負小梳子的那一夥人,毆打小梳子,他們肯定也有份,兩個理由中的任何一個,都足夠讓小千含怒出手了。

看到有人要插手,那四個人一齊轉過身來。

其中一個可能看到了陳陽剛高大厚實的身材,心中有點顧忌,開口道:「滾開!少管閒事!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小千既然打定主意找上他們,豈能被他們兩句空話嚇倒,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取我的『狗』命!」

聽到小千如此回話,一個看起來黑瘦細長的傢伙突然一揮手中鐵棍,逕自向小千砸來,其餘三人都順勢圍了上來,看來四人搭檔已久,頗有幾分默契。

小千豈能被他們嚇倒?在他眼中,那當頭砸來的,帶著呼嘯風聲的鐵棍簡直就如同遞向他一般慢。只見小千身子微微一側,讓過了當頭而下的棍,順勢地狠狠一拐,逕自擊向對方的胸膛。

這一下,當真是疾若閃電,快似流星。那個傢伙只不過是普通的地痞混混,哪能擋住小千這兇猛的一擊呀!頓時,他只覺得自己如被鐵錘擊中一般,橫著飛出去兩三米,「哇」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那三個人一見,心中大駭,那黑瘦的黑皮已經是自己四人中最厲害的人了,尚未抵住對方一招就已經吐血了,自己三人上去定是白搭,三人一拋手中的鐵棍,箭一般地竄了出去。

小千豈容他們如此逃脫?飛起一腿,正中最前一人後心,但見那個人當真如餓狗撲屎一樣,向前猛撲,在地上溜出了四五米遠,當場不動了。而藉著這一躍之勢,小千蒲扇般的大手已經拎住了另兩個人的衣領,用力一拉,兩人頓時如同拴在一根線上的兩隻螞蚱一樣,乖乖地退了回來。

小千隨手讓他們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後,兩個人便像兩條死蛇一般軟軟地倒下了。

陳陽剛皺著眉頭扶起阿傑,他根本就沒話好對阿傑說,但是看阿傑傷成這樣,也不能不管,畢竟兄弟一場。

阿傑這時也看到了小千,他驚喜地叫道:「小千,是你嗎?最近你好嗎?」

「我很好!」看到阿傑傷成這個樣子,小千的心中充滿了酸楚。

這還是他認識的阿傑嗎?原本英俊的臉龐,現在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窩深陷,看得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安穩的睡過覺。原來一頭烏黑的長髮現在沾滿了泥灰,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打彩的,就是路上的乞丐都比他乾淨得多。

小千憤怒地拉過那四個人,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毒打,直把他們打得連自己爹娘都認不出來,他這才住手。

「說!為什麼打人?」小千開口問道,聲音不怒自威。

「我們是來收債的……」那個吐血的黑皮看來是他們四人中的老大,他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小千,輕輕地說道。他實在想不通,這個看起來如此瘦弱的美少年居然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收債?」小千突然想到阿傑的賭債,心中一動,不由道:「是誰讓你們來的?」看到那個黑皮有些猶豫,小千冷喝道:「快說!」

那黑皮嚇得一哆嗦,趕緊開口道:「是……是……」他這一急,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看到小千臉色大變,四人更是腿都軟了,愈發地說不出話來。

「算了,小千,錯不在他們!」阿傑看到這一幕,開口道:「他們只是討債的……」

既然阿傑開了口,小千也不好再說什麼,轉過去對四個人罵道:「馬上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看到小千如此強橫,對方倒也知趣,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跟出大老遠後,他們才大聲的叫道:「媽的,王八蛋,有種等著大爺回來跟你算帳!」他們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發現小梳子的存在。

小千啞然失笑。

阿剛回過頭來對阿傑和小千說道:「回去說吧!」


在家裡,小千問起怎麼回事,阿傑只是說:「他們是催帳的。」然後什麼都不說了。

小千心裡明白,等著阿剛給他擦完藥,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這段時間怎麼過的?」

阿傑尷尬地看著阿剛,低著頭不說話。

阿剛冷冷地說:「還能做什麼,借錢唄!」他對這個兒時舊友實在是又氣又恨,看到他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他實在是氣那些人下手太狠。可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阿傑自己濫賭所招來的,心裡邊又對他恨得牙根癢。

「你到底欠他們多少錢?」小千實在不忍心朋友變成這樣,他想幫阿傑一把。

「五十萬……」阿傑的聲音低到幾乎只有他自己聽到。

「什麼?五十萬?」阿剛驚異地說:「上次你不是只差二十萬嗎?怎麼又變成了五十萬?」

阿傑依舊低著頭不說話。看著他這個表情,阿剛明白了,他肯定又是借高利貸去賭錢了,難怪會被人追打。

他氣憤地說:「小千,我知道你沒錢。就是你有錢,也不能借他。那你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

對阿剛的話,小千心裡也明白,他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有錢,他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首先要把阿傑從這種濫賭的心態中解救出來。

「你很喜歡賭嗎?」小千想了一會,突然向阿傑開口道:「我來陪你賭好不好?」

阿傑依舊低著頭,輕輕地搖了幾下。

「為什麼?不都是賭嗎?」小千奇怪地問道。

「跟你賭有什麼用?我不是喜歡賭!我只是想拿回那些錢!」阿傑忽然激動起來,「我輸給他們那麼多,我不甘心。我運氣不好,只要有一次,我就要把他們全贏回來。運氣絕不會只站在他們那邊的!我一定會翻本的。」

「那,你跟我賭一局,如果你能贏了我,我不但幫你還錢,還給你錢讓你翻本,怎麼樣?」小千盯著阿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問道。

「小千你……」

阿剛一驚,剛想開口,被小千給制止了。

「阿剛你別插話,我絕對說到做到。」

既然小千這麼說,阿剛不好再說什麼。小梳子也好奇地望著小千,她也想看看小千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逗我玩吧?」聽了小千的話,阿傑喜道。他已經被那些高利貸快給逼瘋了,如果能還錢,那簡直是美夢,更何況小千還說給錢讓他翻本,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現在的他只要有一線希望,就絕對不會放棄的。

小千肯定地點點頭,開口道:「我絕無戲言,只要你贏我,我就能做到。你要玩什麼?」

「梭哈!」阿傑乾脆地說。直到這時候,他才擺脫了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喜滋滋地向阿剛叫道:「阿剛,拿副撲克牌來!」

看著小千點了點頭,阿剛才從抽屜裡拿出一副沒開封的嶄新撲克牌。雖然不知道小千要做什麼,但是他相信小千,或許,小千真的能把阿傑從賭海裡解救出來也說不定。

「我們以你欠的五十萬和我給你翻本的五十萬為本錢,我們只賭一把,牌由你洗,你切,由阿剛來發,怎麼樣?」

「好!」阿傑倒很爽快,「阿剛,麻煩你來發牌!」

看著阿傑熟練地洗著牌,小千不禁搖搖頭。賭之一途,博大精深,而僅看阿傑的洗牌手法,就知道他是一個外行人。阿剛過來給兩人發牌,雖然他不去賭,但是這種玩法,他還是懂的。

阿傑看了看自己的牌,底牌是梅花Q,而牌面是黑桃A;對面小千的牌面是梅花八,他沒有看底牌。

「黑桃A說話!」

「十萬!」阿傑出手不凡,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小千不驚不喜,只是開口道:「我跟。」

繼續發牌,阿傑的是黑桃Q,而小千的是梅花九。

「二十萬!」

「跟!」

牌局仍在繼續,阿傑的是紅心Q,而小千的則是梅花十。

「三十萬!」

「跟!」

看到阿剛發牌,阿傑禁不住在心中大叫:「Q、Q、Q……」

在這半副牌的梭哈中,最小的就是八,如果阿傑拿到Q的話,對方就絕對沒有同花順的機會了,即使是同花,仍沒有四條大。

阿傑緊張地盯著阿剛手中的牌,嘴巴覺得有點乾澀,他的心蹦蹦亂跳,就等著最後一張牌現形。

果然,天遂人願,他的最後一張是方塊Q,而小千是梅花J。

「哈哈!我贏了!梭!」阿傑有點忘形地叫道。

而阿剛則皺起了眉頭,看來,他認為從牌面上來看,小千絕對不會贏。

「是嗎?那我跟!」小千率先揭開了自己的底牌,「我是同花順!」

「哈哈哈哈……」而那邊的阿傑彷彿聽到了一件最可笑的事情,「怎麼可能?你要是同花順的話,我就把牌給吃……」猛然間,他愣住了。他看到了小千的牌,梅花一條龍,八、九、十、J、Q!

他使勁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沒錯,對方依然是梅花一條龍,實實在在的同花順子。那自己的底牌明明是梅花Q嘛!他打開自己的底牌,一下子呆在當場了。

那底牌竟然是一個方塊八!

「你輸了,你明白了嗎?」小千靜靜地看著愣在當場的阿傑,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阿傑有點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那張梅花Q怎麼會不見了,而變到了對方手裡,莫非真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行,我要再賭一局!」

「好,給你機會!」

結果是有目共睹的,接下來連續賭了十幾局,每一次都是在阿傑認為自己贏定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底牌變成別的了。

最後,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阿傑已經快要發瘋了,他始終搞不明白!

「唉,你還沒看懂嗎?」小千嘆了口氣,說道:「每一次你拿的牌都是我要你拿的,而最後你的底牌都是我換走的。十賭九騙,你明白嗎?你輸的那些錢,根本不是運氣的關係,而是你被他們設計陷害了!你被他們給騙了!」

「不可能,怎麼會是被騙呢?我明明贏了很多局呀!」阿傑依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讓你贏很容易,讓你輸更容易,從頭到尾,你的牌都在他們的控制中,讓你輸大的贏小的,讓你不甘心,讓你越陷越深!」小千冷酷地說道,把阿傑的翻本夢給徹徹底底地打碎了!

「怎麼會這樣……」

如夢初醒的阿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兒流下了眼淚。

多少次以來,翻本的想法一直支持著他,他要重新把錢贏回來,要重新出人頭地。這個想法支撐著他,讓他即使受到人們的白眼、挨打,甚至親離友散也在所不惜,因為他堅信,總有一天,他會翻本的,只要翻了本,這失去的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會回來的。

而現在,這夢就像一個氣泡般給人戳破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所做的努力都只不過是給別人做嫁妝。阿傑無聲地哭泣著,卻比嚎啕大哭更為難受。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那原來無所謂的債務突然變成了一座重重的大山壓了下來,讓他崩潰,讓他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好了,別哭了!明白了就好。賭,不是那麼容易的。」小千把地上的阿傑拉起來,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雖然我沒有錢替你還債,但是,我卻能把你被騙走的錢變回來!」

看到小千自信滿滿的樣子,阿傑將信將疑。不過,回想起小千剛才那種莫名其妙變牌的本事,阿傑心中熄滅的希望,又燃起了一絲火苗。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就憑他們現在的衣著,恐怕連賭場門都進不去。

第二天,小千和阿傑起了個大早,帶上小梳子,去買了一副高級的行頭,打扮得衣冠楚楚,來到了阿傑當初入會的地方。小千繳納了兩萬元的入會費,然後就離開了。

夜幕在阿傑的企盼中來臨了。帶著一天的好心情,小千與阿傑又來到了那家地下賭場的所在地──大富豪俱樂部。

與其說它是俱樂部,倒不如說是一所私人豪宅更為恰當一些。院落內一個寬敞的游泳池,四處佈滿了常青植物,院子內燃起了篝火,四處載歌載舞。

院子內侍應生端著托盤四處走動,院子裡的人一個個衣冠楚楚,看上去各具紳士風度,估計不是商業鉅子就是各界名流。每個人都端著酒杯走動著,笑容彷彿定格在臉上一般,使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型的PARTY。

看到小千他們走過來,一個侍應生趕緊過來招呼。小千隨手給了小費打發了他,一個人在院子裡慢慢地走著,那種表情,自然從容,彷彿一個主人正在自己家的後花園散步。

小千仔細地察看著周邊的環境,想依照這裡的布局判斷出這家賭場的來歷。可惜,包括「賭神」、「賭邪」在內,在他們的印象中並沒有這種布局的存在。

小千獨特的氣質、驚世的容貌,吸引了不少美女。好幾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向小千走來,想跟小千搭訕。

好在小千見機快,知道如果被這些女人纏上,今天晚上肯定就沒戲了。他馬上拉著王克傑,飛快地來到大廳之中。

室外、室內果然是兩種天地,雖然外邊是嚴冬,室內卻溫暖如春。

進來後的小千嚇了一跳,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室內分兩層,樓下大堂內佈滿了各種賭博機,像什麼吃角子老虎、輪盤、拉霸機等等。大堂內東西雖然多,但由於擺放得當,並不會讓人覺得擁擠。看樣子,二樓好像是貴賓房,每個門口都有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站在那裡。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小千禁不住有點緊張,在阿傑的提醒下,兩個人來到籌碼兌換處。

「請問先生需要點什麼服務?」一個身材惹火的兔女郎看到小千禁不住眼睛一亮,馬上過來,親熱地挽著小千的手臂。

小千連忙一閃,「我兌換籌碼!」說著拿出最後的財產──一百元。

「喲,就兌一個呀?」兔女郎略感驚異,「那不是還沒玩,就沒了嗎?」說著又拋了個媚眼給小千。

「一個就夠了!」受不了兔女郎的糾纏,小千拿到籌碼後馬上閃人,氣得那個兔女郎在後面嬌嗔不已。

拿著籌碼,小千來到大廳一個押單雙的檯面上。

押單雙,就是在桌面上有一個骰筒,裡面有三粒骰子,由莊家搖骰,閒家來押,檯面上畫滿了每個骰子的點數,最大十八點,最小三點,也有單雙。當然,可以押詳細的點數,也可以只押單雙,只是賠率不同罷了。

這裡圍了不少人在賭。小千靜立在後面看了一會,便發現了這其中的訣竅,這骰盅中有鬼。當大多數人押單的時候,他就開雙;而大多數人押雙的時候,他就開單。骰子的控制是由骰盅中接地的一根線控制的,要單要雙,只要莊家腳一踩就搞定。

既然看出了中間的花樣,小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終於押出了出道以來的第一注。

就在小千剛要把手中的籌碼放到他所聽到的骰子點數上時,柳逸風突然傳意念過來,「押雙!」

小千一愣,手中的籌碼放到了雙上。

這時,莊家吆喝道:「買定離手!」

開筒一看,正是十點,雙!小千的籌碼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為什麼不讓我押十點?」小千向白狂傳意念。

柳逸風答道:「你現在是要積累賭本,這裡的一切都有監視器在看著,如果你太顯眼的話,馬上就會被他們注意,根本就完成不了你的積累。只有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積起來,他們才不會發覺。再說你現在還需要實踐的經驗,這一切都要求你不能太過於顯眼。」

聽了柳逸風的話,小千恍然大悟,難怪郜凌風經常說要贏得不引人注意,原來如此。

既然決定了作戰策略,小千心中就有底。在這裡押單雙,不一會,小千的籌碼就由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如此七、八局,小千還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們就跟著小千押,小千押單,他們就押單;小千押雙,他們就押雙。

這時,小千就故意押錯點數,而那些人也跟著押錯了,這樣一來,他們也就認為小千只是運氣好而已。

不多時,小千手中的籌碼就有數萬的金額了。他馬上就換地方,到另外的賭博區去。當小千幾乎把賭場內的所有賭博機器給玩過一遍後,他手中的籌碼有了二十萬左右。

這時候,他又回到了單雙檯。

看到小千又回來了,那個莊家心中大駭,急得滿頭大汗,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是邪門,無論他怎麼變換單雙,這個人都能準確地押對。那種感覺就跟對方像是賭神附體一般,僅在自己的這一桌上就贏走了上萬,他怎麼能不害怕呢?

而在監控室的值班員,心情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開始還沒注意,當小千贏到上萬時,他才驚奇地發現,這個人基本上沒怎麼輸過。盯著他一圈,越看越心驚,這個人無論走到哪張檯上,甚至走到拉霸機上去玩,也只有贏沒有輸,所有的區別都只在於贏的多少,他趕忙打電話通知老闆。

這會兒,老闆和這個地下賭場內的所有高手都聚集在這裡,「阿豹,你去搞定!」老闆陰沉著臉,二十萬,數目雖然並不是很大,但老闆也絕不允許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就在小千剛要押注的時候,一個年紀在四五十歲的人走了過來,「閣下是高手,何必在這小檯面上跟小的們過不去呢?不如到貴賓房去玩玩如何?」

小千微微一笑,開口道:「既然都準備下注了,那就賭完這一把吧!」

這個中年人正是阿豹,在這個賭場中,以他的骰子玩的最好。既然小千這樣說了,他也只好奉陪了。

「好,既然如此,那請吧!」不再客套,阿豹拿起了骰筒,「啪」的一下罩在三粒骰子上邊,手腕一抖,骰子盡被吸入筒中,隨著他手腕的抖動,三粒骰子飛快地沿著筒壁旋轉,與筒壁摩擦,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小千微微一笑,並不如何動作,只是豎著兩隻耳朵分析著骰子的點數。只見對手「啪」地一下,把骰筒放回原來的底板上。三粒骰子落地無聲,但是一瞬間,小千卻聽出了對方原來本是一、二、三落地,可是他用了陰勁,有兩粒骰子竟然偷偷地翻了身,變成了三個一點。

小千信心十足地把所有的籌碼堆成一堆,放在三個一上。對面的阿豹頓時臉色一變,他自己搖的是什麼,他的心裡最清楚,沒想到小千竟然一舉看破了他的行為。他怎麼能讓對手拿走這麼多錢呢?三十倍呀!加起來足足有好幾百萬呀!

他的腳下偷偷一踩,筒中的骰子盡數翻身,變成六、六、六,他馬上喊著:「買定離手!」一邊伸手去開筒。

而就在他喊著「買定離手」的時候,小千突然把手中的最後一枚籌碼扔出,準確地扔在那一堆堆得整整齊齊的籌碼的根部。這一枚小小的籌碼就突然把那高高的一堆籌碼穩穩地推向與三個一相鄰的三個六的那一格。就在阿豹悠揚的「手……」的餘音中,小千完成了這個動作,顯示了他不凡的功力。

阿豹一下子呆住了,伸在骰筒上的手再也揭不下去了。他完全沒想到,這樣竟然也能被對手給看破,他實在是無話可說。

「怎麼了?開筒呀?」小千微笑著向阿豹說道。

他這時的笑容分外地迷人,當場竟然有許多年輕美麗的女子為他癡迷。

阿豹一咬牙,伸手揭開了骰筒,然後就聽到眾人「哇」的一聲。

「三十倍呀!」

「那籌碼足足有二十多萬呀!」

「那他不是一下子就發了?」

「哎,看人家的身手,哪會在乎這點錢呢?」

「哎,他真帥,愛死我了……」

「哇,一下子好幾百萬哦,我暈了……」

阿豹再也聽不進去人家說些什麼了,大腦就像被清洗了一樣,呈現一片空白,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完了,自己的這飯碗沒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中。他現在已經介於半昏迷狀態了,再也聽不到別人說什麼!

這時,那個老闆終於出現了。他居然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人,大約有三十多歲,身高比小千稍矮一點,卻有一種凌人的氣勢,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凡。而且他面貌英俊、氣度不凡,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貴族。

他微笑著來到小千面前,「這位兄台,你是高手,何必跟小的一般見識呢?到貴賓房來,我陪你玩兩手如何?」

小千看了他半天,其實是在從郜凌風和柳逸風那裡索取資料。可是郜凌風和柳逸風都沒見過他,看來不是什麼有名之輩。畢竟古華是一個禁賭的國家,一些有名的高手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此人雖然氣度不凡,眼神中略帶有一種邪氣,這是柳逸風的原話,郜凌風還加了一句,必非善類。

「好吧!既然兄台相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千終於開口了。

這時,阿傑也從別的地方過來了。自被小千點醒以後,他對賭已經不抱幻想了,只是隨意地玩玩。他驚奇地發現,那些搖骰、開莊及輪盤轉動的聲音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吸引自己了。

尤其看到小千手中那呈幾何級數增長的籌碼,他並沒有被沖昏頭,反倒更加認清賭博的欺騙性了。看到小千這裡聚滿了人,阿傑過來想讓小千見好就收。他已經想好了,不再奢望贏回全部的錢,有一部分就行了,見好就收。

「開VIP貴賓房!」老闆對旁邊吩咐了一聲。

頓時,樓內一片安靜。

要知道,這裡的貴賓房有三種,一種是普通的貴賓房,另有一種是高級貴賓房,還有就是VIP貴賓房。

而從這裡建成開始至今,VIP貴賓房從來沒有開過,倒不是沒有什麼大人物來過,相反的,在座各位都是各界名流,從高級官員到商業鉅子,很多都進去過貴賓房。有幾個大賭客,一次拿上千萬來賭,也只是到高級貴賓房而已。在這裡賭的時候,貴賓房五百萬封頂;而高級貴賓房也只有賭本在五百萬以上才能進;至於VIP貴賓房,根本就沒開過。

眾人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每個人都往小千看來,要看看這個能讓老闆開VIP房的是何方神聖。

就連小千旁邊的阿傑也嚇了一跳,他也是這裡的常客,他當然知道VIP貴賓房的意義,這可是這裡最高的待遇呀!

不過小千完全不知道這些,他見周圍一下子一片靜悄悄的,不知道所以然,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請吧!」


就這樣,小千跟老闆來到了貴賓房。

分賓主落坐後,老闆笑著開口道:「在下于四海,是這小小俱樂部的老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小千。我是無名之輩,不入老闆你法眼,不知道老闆想玩些什麼?」小千顯然沒聽過于四海的大名,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索性不卑不亢,自報家門。

實際上,于四海在南方頗有名氣,有許多賭道高手栽在他的手裡,當然小千初出江湖,自然不知道。

小千?于四海在心中把南北各派高手過了一遍,並沒有聽過這個人。但看其功力,絕非無名之輩。尤其是玩阿豹那一手,于四海雖然自信也能做到,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絕對不能做得那麼乾脆利索,也絕沒辦法把時間把握得那麼準。憑此一手,小千已經比以往所見的高手都要厲害許多。

想歸想,賭局還是要開的,于四海在心中掂量了一下,選了自己最擅長的一項,「那就梭哈吧!兄台該不會說剛好不會玩這個吧?」老奸巨猾的他先用話把小千套住,看來他對自己的賭技也頗具信心。

「呵呵,既然老闆發話,在下怎敢不從?」雖然是第一次正式跟人賭,小千卻也不甚緊張,畢竟剛才那些經驗已經給了他足夠的信心。更何況,還有正宗的賭神、賭邪護駕,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小千卻想了另一個法子,他要先看看對手的實力如何,「不過在下有個小小的要求,我想前三局讓阿傑來賭,怎麼樣?」

于四海一愣,阿傑也嚇了一跳。

他連忙低聲對小千說:「我不行呀!我連他的手下都贏不過,更何況是他呢!我以前就聽說了,他從來沒有輸過。我……」

小千制止了阿傑的話,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阿傑點了點頭。

既然阿傑也同意了,于四海也沒有理由不答應,他的目的只是要小千把吃掉的錢吐出來,至於誰賭他根本不在乎。其實他內心裡倒是真的不希望跟小千賭,畢竟小千剛才露的那手已經證明了他不在自己之下,如能在這三局之內把錢贏回來自是更好。

賭局開始了,看來阿傑果然是運氣不佳呀!才兩把,剛才贏的六百多萬就只餘下二百萬不到了。這其實也不能怪阿傑,每跟一次的錢都在幾十萬左右,而且對手又加的頗多,看來如果不是怕他不跟的話,恐怕對方一下就把錢給加到頂了。其實如果不是小千吩咐他只要錢不超過五十萬就跟的話,他恐怕早就不跟了。

在這兩局中,小千仔細觀察對手,對方無論洗牌、切牌均沒有粘手,也沒見對方出千換牌,而對方每一把卻都像知道阿傑底牌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呢?突然間,小千感覺到阿傑身邊的兔女郎的姿勢有點不太一樣。小千站在阿傑右手邊,而兔女郎站在阿傑的左手邊,挨在阿傑身上,按說,她應該右手搭在阿傑身上,可是她卻是左手扶在阿傑的肩上,那她的右手呢?

小千終於發現,她的右手竟然在桌子下邊偷偷打著暗號,難怪每一局對方都能知道阿傑的底牌呢!

注意到這裡,小千已經心神大定。

這時,郜凌風突然給小千傳訊,「我發現你的對手玩籌碼的手法跟我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對手──『賭魔』的手法很像,看來他是賭魔的傳人。賭魔最精計算,你要小心對手。」

聽到這裡,小千的心裡更是鎮定了許多,一切都在把握中了。

這裡,第三局牌局已經快要結束了,已經發了四張牌了,阿傑桌面上的牌是紅心九、梅花十、梅花J;而對手的牌面是黑桃、紅心Q一對,然後還有一張方塊K。

對方又加碼了,「四十萬!」看來,于四海也摸透了阿傑的心理,凡是超過四十萬,肯定不會跟。

阿傑回過頭來看看小千,心裡有點擔心,桌面上只剩下六十萬了,如果跟了,那就全輸光了。

小千拍了拍阿傑的肩,對于四海開口道:「想必于兄不會介意我接著玩完這一局吧?」

看到檯面上只有六十萬,于四海心裡倒也不如先前那樣害怕了,更何況對方的底牌自己也已經知道了,笑著道:「既然小千兄弟肯賞臉,愚兄當然求之不得了。請!」

阿傑這才如釋重負,站起身來,擦去額頭上的汗。畢竟這輸去的一大把一大把的都是錢呀!那可不是一堆廢紙。如果一個普通百姓拿這些錢去過日子,已經足以一輩子不愁吃穿了。不過他還是很擔心,雖然自己知道底牌是黑桃八,可是對手手裡已經有了一對Q,只剩下兩張Q,還有三張八、三張九、三張十、三張J、三張K和四張A沒有出現呀!自己拿到Q的機會實在是太小了,怎麼辦?

這時,于四海開口道:「小千兄弟,該你說話了。」

「當然是跟了!」小千毫不在意地扔出籌碼,彷彿扔出的不是錢而是一堆破紙。

「好!爽快!發牌!」于四海高興地道,看來自己成功在望了。只要對手不是Q,那他就死定了,自己隨便來一張就行了。

這裡,最後一張牌發下來了。

于四海翻開一看,正是一張黑桃K,這裡他的牌面上是兩對,他靜待著小千揭開牌面。

小千拿到牌,並沒有看牌,而是抄起底牌跟這第五張牌合在一起,口中唸唸有詞,「賭神保佑,如果讓我贏了這一把,我一定給你造廟塑身……」

聽到小千口中的話語,身邊的兔女郎不禁「撲哧」笑出了聲。趁著她笑的時候,小千用手在兩張牌上搓了一下,然後馬上把牌給蓋了起來。在這一搓間,他那敏銳的耳朵已經從兩張牌的摩擦聲中分出了兩張牌的牌面,正是一張黑桃八,一張方塊Q。

「哎呀!」小千突然叫道:「我忘了哪張是底牌了呀!哎,算了,反正兩張都沒人看到,隨便翻一張算了!」

他說著就把放在上邊的那張牌翻了出來,阿傑一看,嚇了一跳,那正是真正的底牌──黑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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