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千神正傳 作者:浪客心 (已完結)

 
xiaoiii 2019-2-22 22:00:4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15817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19:24
第四集

第一章 ~勝負~

「好小子!有種!」甘地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恨恨地瞪了小千一眼,拿起骰子隨手擲了一個三點。

小千自然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地擲出骰子,出乎意料的,這次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看來,甘地也知道自己的意念攻擊對小千不靈,也不願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了。

這一次的交鋒並沒有什麼異樣,小千順利地從牌堆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黑桃K,而甘地則拿到了一張紅心K。看來,這個甘地並不是真正的賭王,除了動用自己的異能之外,並不會聽牌、認牌,比起小千來,牌技自是大大的不如。

「黑桃K發話!」莊家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一千萬!」

小千對這一戰實在沒有把握,面對一個妖怪,什麼籌碼運用的方法都不靈,什麼心理戰都行不通,只能老老實實地比運氣,但這真的是運氣的事情嗎?小千心裡沒底。雖然這一把甘地沒有什麼大動作,難保他下一輪又動什麼手腳,小千不能不防著點。

「跟!」甘地似乎對小千也頗有顧忌,畢竟剛才在小千的心裡他已經吃了兩個暗虧,因此,他對小千也小心翼翼的。

出奇的,甘地一連三把都沒有搗亂,小千小心地拿到了第四張牌。

現在的牌面,小千是黑桃K、黑桃Q、黑桃J,底牌是黑桃A;甘地的牌面是紅心K、紅心Q、紅心J,底牌未知。不過,小千不用看也知道甘地的底牌是活的,什麼牌樣最好,底牌就是什麼。

最後一張了,籌碼已經加到每人一億三千萬了。現在的小千禁不住有點緊張,已經三把沒出問題了,這非但不能說明對手已經放棄,反而更加明顯地表示對手要在這最後一張牌上動手腳。小千已經想像不出對手要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小千所料,甘地就要在這最後一張牌上做手腳。

安全地擲出骰子後,小千伸手從甘地的手裡拿到了最後一張牌,看過之後,不禁臉色大變,原來,這最後一張牌竟然是方塊二!

小千再度閉上眼睛,用「心眼」來看對手手中的牌,看完後他不禁嚇了一跳,在對方合起手中牌的一瞬間,小千居然聽到的全是方塊二,也就是說,甘地已經把手中的牌全變成了方塊二,無論小千拿哪一張,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到手的都是方塊二。

看著小千神色凝重地拿著牌,甘地不禁得意洋洋。看你小子怎麼贏,無論你什麼牌到我手裡,都會變成我想要的,而我變的牌到你手裡,你只能無奈地接受。

小千把這最後一張牌蓋在桌上,並沒有揭起,逕自拿起手中的撲克牌,讓甘地來取。甘地隨便地抽了一張,翻開來,是一張紅心十。

「翻開你最後一張牌呀!不然怎麼下注?」甘地陰陰的聲音響起,他要看到小千那無奈的表情。

果然,小千閉上了眼,痛苦而又無奈地翻開了自己的第五張牌。

「啊?你……」甘地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怎麼會是黑桃十?」

「不然會是多少?莫非你看過我的牌?」小千冷笑著說道,只是這冷笑也比甘地的笑迷人萬分。

「我……」甘地一時語塞,幸好他還有最後一招。

「我梭了!不信你的底牌是黑桃A。」甘地信心十足地道,他可不是只會變方塊二那麼簡單,既然對方會出千,那就不能給他留後路。

「哦?是嗎?莫非你的手裡有紅心A?」小千把手中剩餘的撲克如紙扇一樣打開,輕輕彈出一張牌,赫然是紅心A!

「不過,不管你有沒有紅心A,我這把都跟定了!」

甘地的面色一下子又變了,沒想到這個小千如此厲害,居然來這麼一手。他憤憤地揭起自己的底牌,一張紅心九!

他開口道:「我的是紅心同花順,開牌吧!我不信你的牌能比我大!」

小千笑了,他知道自己把那張方塊二變成黑桃十已經成功地激怒了對方,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他伸手去揭自己的底牌,「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

突然,小千的手僵住了,原以為必勝無疑的他怎麼也揭不開那張底牌。

「怎麼?不敢翻開嗎?」甘地陰陰地笑道:「是不是怕輸呀?我來替你翻吧!」

甘地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小千面前的那張牌竟然如飛灰般四散而去。

這一下,連莊家也愣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怎麼算呀?五張比四張,怎麼算也沒法比呀!

「哈哈哈哈……」甘地一串長笑,「四張跟五張比,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贏!」

「是嗎?那可未必!」小千拿起了那枚原來蓋在牌上的籌碼,「雖然牌破了,可是底牌是什麼還是可以知道的!看!」

隨著他指向桌面的手,一個清楚的撲克牌印出現在三人眼前,赫然是一個清晰的黑桃A。

「怎麼會這樣?」甘地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清晰的牌印。

「我早就料到你會對底牌動手腳!因此早早地就在桌上留下了烙印,你果然用出了如此卑鄙的一招。現在,天遂人願!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小千冷冷地看著甘地的眼睛裡邊,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情。

「對敵人留情,便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不僅放在賭桌上適用,放在其他地方也是同樣的適用。

甘地的眼睛裡射出狠毒的光,不過突然之間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一樣,硬是忍了下去,恨恨地開口道:「小子你別太狂了,總有解決你的時候!」之後便憤然離桌而去。

賭局結果已經出來了,小千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這場勝利來得真是太不容易了,想不到對手竟然這麼強悍。說實在的,小千這場勝的實在是運氣。

那張落下的黑桃A,小千根本沒想到對手會將它給弄成飛灰。如果不是小千用籌碼擊落這張牌的話,它根本就不可能在堅硬的楠木桌面上留下痕跡。也幸好這張賭桌沒有鋪桌墊,不然小千真的不知道是如何的死法了。

現在的小千已經距自己布下的局又近了一步。下面的對手也許更難對付,小千暗暗告訴自己,只要有希望,就絕不放棄!

就在小千結束賭局的同時,其他四組正戰得如火如荼。

小千逕自往羅曼這裡走來,他很好奇這個自稱是吸血鬼的傢伙到底是怎麼來賭牌的。

羅曼的對手是來自華約沙特城的一個神秘女郎,她一身沙特城人特有的肥大的袍子,面上一襲輕紗籠罩,給人一種神秘感。

兩人玩的是一種叫做加勒比海撲克的遊戲。這種遊戲的玩法是閒家先下注賭金,每位閒家有五張打開的牌,但莊家只打開一張。此時閒家可選加注或棄權,加注要將本金加倍投注,棄權算輸並失去本金。但莊家若沒有A、K以上的牌,即當作是輸,派彩即賠本金的投注;若莊家的牌有A、K以上,莊家會將手牌與玩家對牌,最大手牌算贏,莊家贏便得本金連加注金,手牌相同便把賭金連加注金退回;若閒家贏便得收回本金及派彩,加注金則按派彩表派彩,最高的皇家同花順可達一賠一百的賭率。

當小千來到羅曼附近觀戰的時候,比賽正至高潮期。他們是以骰子的大小來決定誰來做莊家的,現在正是伊斯貝爾做莊的時候,看看兩人的情形,羅曼顯然輸了不少。不過顯然他並不在意這個情況,看到小千過來,還向小千拋了個眼色。

小千不禁對伊斯貝爾另眼相待,因為通常而言,羅曼的眼色都是指他的對手是非人類。小千靜下心來,靜靜地感受著兩個人之間的意念波動。

果不其然,在兩個人之間充斥著強烈的意念波動,只是這些波動竟似只有一個人發出來的,他並沒有感覺到熟悉的羅曼的意念波動,怎麼回事?

他疑惑地望著羅曼,羅曼衝他神秘一笑,並不言語。突然,一股熟悉而又強烈的力量憑空而出,一下子充滿了賭桌前兩個人之間的全部空間,將剛才那些強烈的意念波動壓制到了一角。

突然之間,伊斯貝爾的身體以一種固有的頻率振動起來,那股壓縮在一角的意念波動竟然如一把利劍一般破開了那股壓制的力量。

羅曼眼中露出一絲異色,神情卻沒有表現出來,微微一笑,他開口道:「我加注!」說話間,竟將餘下的籌碼全部給推了出去。

小千頗為驚訝,他居然在最不利的情況下加注?

小千驚異間,空間中的意念波動再生變化。羅曼身上突然出現了無窮的力量,把空間中那些利劍一般的意念波再次壓制到角落裡,然後他的力量如洪水一般逕自向伊斯貝爾的身體內衝去。

再看伊斯貝爾,她的嬌軀在受到力量衝擊的一瞬間狂顫,只是隔著面紗,並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小千大驚,沒想到她在受到如此強大力量衝擊的時候竟然能毫髮無損?看來這個妖怪的力量非同一般。

正在尋思間,異變突生,伊斯貝爾那神秘的面巾竟然如漲破的氣球一般,「啪!」的一聲爆裂開來,露出一張無儔的花容來。

看到伊斯貝爾的面孔,小千的心為之一顫,好漂亮的一張臉呀!

但見她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於九天仙女下瑤池,又好似月裡嫦娥離廣賽。伊人啟朱脣,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滋滋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裡送的是嬌滴滴的萬種風情。雖然受了傷,花容略顯慘淡,卻又顯得百千媚態,真如芍葯煙籠,玫瑰浸雨,讓人看了之後心生不忍。

「醒來!」

正在癡迷間,小千耳邊突然傳來羅曼的聲音,這一下當如暮鼓晨鐘,又似當頭棒喝一般把小千從迷境中喚醒過來。小千大驚之下,收攝心神,不敢再去看伊斯貝爾一眼,心中暗道:「好厲害的妖怪,竟然有如此魅力!」

只見伊斯貝爾眼波流轉,媚眼往羅曼拋去,想用自己的迷魂月貌來讓羅曼癡迷。

可惜,她這一次找錯人了,她的對手是一個冷血的吸血鬼,不吃她這一套。羅曼的神色突然一正,原來陽光般燦爛的面容頓時顯得陰森可怖,雙目中透出無限的殺氣,頓時空氣中就像充斥著冷氣一般讓人寒毛豎立。

小千心中大駭,從來沒想到一個眼神就能有如實質一般,讓人不寒而慄。看來,這些力量還有各種奇妙的方法,是自己所沒有掌握到的。

羅曼的眼神讓旁邊為伊斯貝爾的花容所癡迷的莊家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有點迷糊,然後又如有一桶水潑了過來一般。

當他看到羅曼的眼神時,不禁毛骨悚然,趕緊把眼光轉向牌局。

羅曼冷冷地說道:「開牌吧!」

這三個字彷彿利刃一般刺進了伊斯貝爾的心中,讓她坐立不安。一咬牙,她一張一張地翻開了自己手中的牌,方塊A、方塊K、方塊Q、方塊J。

小千靜靜地看著她手中的最後一張牌,他分明感覺到有無窮的意念波動在這張撲克牌上滾來滾去。小千明白,這張牌是取勝的關鍵,羅曼的牌是同花順,如果伊斯貝爾的最後一張牌是方塊十的話,羅曼就輸定了。

當然,小千也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的,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這張牌上幾乎全是羅曼的意念波動。

伊斯貝爾的額頭滲出了汗珠,與小千不同的是,她正面地感受到了對手強大的意念波動,自己傾盡全力也抵不住對手的攻勢,眼見著自己的意念力量在一點一點地往回收縮,伊斯貝爾心中大急,因為手中的這張牌在這瞬間竟然變得比山還重。

伊斯貝爾也不敢抬頭去看對手的眼神。對她來說,這眼神竟比利劍還要鋒利,彷彿自己在他眼中竟是赤裸的一般。不過說句實話,伊斯貝爾寧願一絲不掛地站在大街上,也不願去面對羅曼的眼神。

終於,在眾人的注目下,伊斯貝爾的這張牌緩緩地翻開來了,聽到眾人「唉……」的失望聲時,她就明白自己輸了,可是賭徒的心理讓她還是想看一下這張牌到底是什麼,舉目一看,不禁目瞪口呆,這最後一張牌居然是方塊九,居然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贏了。

伊斯貝爾抬頭向羅曼望去,卻已經見不著那種能殺死人的眼神,對手只是滿臉陽光的站在那裡。忽然間,伊斯貝爾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她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可惜任務在身,她不能就此離去。

早在她翻開牌的時候,小千就已經離開了這一桌。

勝負是肯定的,小千不想再浪費時間去看這種意料中的結果,他要看看其他組的人是如何比賽的。

程孝道這邊的比賽其實並不順利,他的對手是來自東瀛的賭王小泉。同為華約國家,有著一脈相承的文化,兩個人選的賭具自然也是最具有東方特色的麻將。而在這家東瀛人開的黑山賭場內,東瀛麻將自是首選。

東瀛麻將本是源自華約的,但經過若干變化,其中一部分還回流而成華約寶島麻將的骨幹,亦可謂是很妙的一回事。其中牌例較嚴格,雞胡不能胡,但如果急於去胡,就只好經由「報聽」一途。而東瀛牌中的報聽形式,是叫「立直」(現代華約寶島版也極流行此制了),將他們慣用的長條形籌碼拋一支出去,就象徵不再換牌的立直。

東瀛麻將很嚴格於每家放過的牌,後來不許「吃回頭草」,所以變得每家放過什麼牌都排列得很清楚,所放的牌為人「吃」(即「上」)了或碰了,都明顯表示是給下家吃的,下家將那張橫放,甚至碰了,碰的一家碰自上家橫放左張,碰自下家橫放右張,碰自對家橫放中張。

東瀛麻將又從來都只是以兩個圈為一個完整單位的,那是使牌局易於結束為大前提的,如果兩圈後意猶未盡,可以兩圈復兩圈下去,因此形成了東瀛麻將是只有東圈與南圈的。我們認為是傳統的圓形風圈器,在東瀛完全用不著,分東、南、西、北四面的風圈器,一樣變得多餘。

東瀛的風圈器是簡單的一片式,一面雕東,另一面雕南,那就夠了。因為他們所玩的那種麻將,基本上是沒有西圈與北圈的,就因為這樣,所以變得沒有「雙番西」與「雙番北」這兩張牌出現的可能性。

東瀛麻將雖然樣樣依足規矩,但是每家砌牌的幢數卻悉聽尊便,你可以在一副新洗的牌中多砌幾幢或少砌幾幢。理由是麻將出術「砌牌幢」,都是依每人定砌若干幢這種固定數字而起的,如果你飄忽到一回砌十四幢,下一回砌二十幢,則那些出術人就無所施其技了。

當小千到來時,牌局已經進行了大半,看看程孝道的籌碼,已經剩下了不足一半。

小千不禁略感驚異,「賭俠」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難道這個小泉竟然這麼厲害?

程孝道心裡實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呀!麻將到了他們這個級數,已經不再是運氣的問題了,雀場如戰場,戰略部署、心理因素等才是成敗的關鍵。雖然在這些方面,程孝道自信甚至對上師父「賭神」也不會輸,無奈今天實在是狀況不佳,老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躁動。

從開始擲骰的時候,程孝道就感覺到不對,原本得心應手的骰子竟然不聽使喚,可是自己又明顯地感覺到骰子沒有問題。打起牌的時候,更是亂七八糟,明明想到要打的是另外一張牌,可是打出去的卻盡是好牌。這種感覺以前程孝道也曾遇到過,那就是對戰師叔柳逸風的時候,後來聽師父說他練了賭門奇術「惑心術」。莫非這個小泉也曾練過惑心術?

正在思慮間,不經意的,對方又糊牌了。這次小泉贏的是筒一色,十八番。

小千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在還沒有走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微薄的意念波動,這股波動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遇到過。他知道程孝道並沒有意念力,因此這股意念力肯定不是他的。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風海市黑道老大龍興發妻子腦中的那股意念力,不錯,正是眼前的這種感覺。

不過,小千還是有一點奇怪,因為眼前的這種意念波動似乎比起之前那股要薄弱一些,不過,卻能肯定是同一種意念波動。但是當小千走近的時候,這股意念波動卻忽然消失了。

新的一圈再度開始。這次程孝道卻忽然發現輕鬆了很多,那股莫名的躁動已經沒有了。他不禁驚異地向小千望了一眼,卻看到小千肅穆的神情。

洗牌完畢,再度開戰,是小泉的連莊。

「五筒!」小泉隨手扔出一張牌。

程孝道不禁一愣。要知道五筒乃中張好牌,小泉一出手便棄之不用,可見其居心叵測。

「不好意思!我碰牌!」程孝道微微一笑,少了那股莫名的躁動,他再度回復自信,「不好意思,開始就要碰你牌,今天運氣真不錯呀!」

小千不禁暗呼:「妙哉。」

程孝道果然擅長心戰,一開始就用言語造成一種運氣不錯的感覺,讓對手產生一種不可戰勝的壓力。言語間,程孝道隨手打出了一張四筒,這招連打帶消,果然不同凡響。

可惜,對手也不是等閒之輩,「多謝你上牌了!」小泉微微一笑,隨手翻出了二筒和三筒,吃進了這一張。

程孝道不禁一愣,原以為對方會做清一色,所以才拋出了好牌,沒想到竟然是一手釣魚牌,只是這一招損人不利己,實在看不出有多大的用處。

不過,似乎不用多久,牌局就清朗起來了。小泉竟然連出好牌,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到底要做什麼?看著自己的牌,程孝道不禁頭疼起來,原本打算做清一色,可是對方卻也保留了筒子,讓自己不能不防對手做筒子,可是對手卻又不斷地打出筒子,實在又不像是做筒子的樣子。事到如今,再做清一色已經不可能了,甚至連混一色也比較困難。看著自己手裡的「搭子」,除了碰下來的五筒外,尚有一個九筒的刻子、一對東風、一對九萬、一張 雞。看樣子,做三暗刻的成功率比較大,雖然番數並不多,可也算無為而為了。

事情發展得出乎意料地順利。程孝道的牌上得異乎尋常的快,很快的,來了一張九筒,打出 雞,程孝道已經到了聽牌的階段,猶豫再三,他還是立直了。

輕輕地拋出長條形籌碼,程孝道叫了聲:「立直!」同時去看對方的神色。

小泉卻臉色不變,看到程孝道望了過來,衝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立直了,不如我們加注如何?」

程孝道一聽,不由一驚,臨分出勝負的時候再加注,這是麻將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情,不過既然對方開口了,程孝道也不能拒絕。

他不由的想起了師父昨晚對他說的話:「孝道,我知道你自信能力不錯,不過明天你的對手可能會出乎你的想像,我總覺得這賭局有陰謀,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並不知道。因此,別太在意輸贏。贏之我幸,輸之我命!切記!」

看到程孝道不說話,小泉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陰陰地開口道:「怎麼?不敢嗎?賭俠兩個字難道是沒膽鬼的稱呼嗎?」

小千大急,他已經看出了小泉肯定有後著,不然不會來這麼個臨終加注,如果程孝道跟了,肯定會輸。他在心中大叫:「還有機會!別跟!」

可惜,賭俠程孝道做出了與他不一樣的抉擇,「好!我跟!」說話間,他推出了自己面前的全部籌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麼贏!」

賭俠兩個字在程孝道心中的份量,是誰也不能明白的,從一個街頭的混混到萬人敬仰的賭俠,程孝道經歷的艱辛豈是別人能知道的?縱然是輸,他也不願意讓賭俠兩個字受辱!

「好!痛快,不愧是賭俠!」小泉陰險地笑了。

「我知道你已經立直了,只要再一張牌就能贏,可惜現在是我的牌!槓!」說著,小泉伸手揭了一張牌,赫然是白板暗槓!莫非他做的是大三元的牌?程孝道突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自己要輸了。

果然,小泉槓了白板之後,伸手在牌尾揭了一張牌,「哎呀!不好意思,我再槓!」牌一翻,赫然是紅中暗槓。

程孝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暗地祈禱千萬不要是白板!

可惜,他的祈禱沒有成為現實,小泉拿起手中的牌輕輕說道:「哎呀!運氣大大的好,我又要槓了!」

程孝道睜大眼睛,盯著小泉手中的牌,三連槓!最後一張牌了!

會是什麼?如慢動作一般,小泉揭起了牌尾的最後一張牌!

「哎!這種牌呀!我真的沒話說了,為什麼不是別的牌呢?偏偏是這一張東風呢?」小泉搖頭晃腦地說道:「如果是別的牌就好了!」

看到小泉手中的牌,程孝道的心中再度升起希望之光,如果對手不要這張牌,勝利就是自己的了。他迫切地看著小泉,希望他把這張東風打出來。

可惜,事實再度讓他失望了。

小泉把東風「啪」的一聲按在自己的桌子上,冷冷地開口道:「不好意思,我糊了!」接著翻開手中那唯一的一張暗牌,赫然是另外一張東風!

程孝道頓時如落谷底,自己是臨時變牌,對方卻是早有預謀,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入了對方的圈套而不自知,這賭俠兩個字真的是白叫了。

然而,更打擊他的還在後邊,小泉開口道:「要東風是吧?其實你完全不用期待這個東風的,因為下一張牌……」說話間,小泉翻開了下一張原本屬於程孝道的牌,那赫然是一張九萬!

小千離開了程孝道,看到沮喪的程孝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賭博本來就是有勝有負,從來沒有必贏的牌局。人生,何嘗又不是一場賭博呢?他不願意賭博,可是最後卻還是走了賭這條路。命運,真的難以反抗嗎?

就在程孝道結束賭局的同時,「賭聖」周俊星也同時結束了賭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竟然輸給了羅伯特,這讓大家頗為不解。在整個比賽中,賭聖周俊星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完全不會打牌了。

他們賭的是西班牙二十一點,是比正式的二十一點更為刺激的玩法。它採用六副西班牙式的撲克進行,每副牌只有四十八張,其中扣起了四張十點的牌,基本玩法與二十一點相同,但有以下主要分別:玩家二十一點贏莊家二十一點,玩家任何牌都可加倍注金。A牌分牌後,玩家仍可要牌和加倍注金,加注後玩家仍可棄權,注金輸一半,另外賠率也有所改變。

比賽時是周俊星做莊,按說,做莊的優勢是比較大的,可是這次周俊星做莊,竟然一把都沒有贏過。他所擅長的每種技術都沒有出現過,看得那周圍的人大搖其頭。

這哪裡還有一點賭聖的風采呀!

另外一場眾人看好的賭局,結果也都在小千的意料之中,小梳子的對手是拿加城賭王高登.雷。做為賭神的代表人,小梳子的贏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其中贏的有多艱辛,卻也只有「白狂」知道。對手是一個妖精,這他們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對手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強,白狂三人盡了全力,才贏得了賭局。

不管怎麼說,這一輪的賭局還是結束了,結果雖然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但它畢竟還是結束了。

很快就要進入半決賽了,小千覺得內心有點緊張,畢竟下一場比賽是關乎著自己的愛情和命運的賭局,這場賭局只能勝,不能負。怎麼才能只勝不負呢?小千自己也沒把握,也許,比賽會給出一個答案。

「下一場比賽,由利蘭賭王羅曼.費萊對戰東瀛賭王小泉!」

「我棄權!」羅曼微笑著對小泉說道。不理會全場人的目瞪口呆和小泉的一臉不解,他逕自離開了賭桌向外走去。

頓時,賭場之內一陣嘩然,想不到羅曼竟然在關鍵時刻棄權。那餘下來的比賽就是小梳子、小千和羅伯特的比賽,小泉自然是不戰而出了。

「為什麼?」小千不解的問羅曼:「你為什麼要棄權?」

「我能幫你的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事情,是你自己所必須面對的。看樣子,凱琳快要回來了,接下來,一切就看你的了。我要離開南盟天珠了!記得十月十日到西雅圖去,我需要你的幫助。」羅曼對小千說道,說完之後,留給小千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逕自消失在空氣中。

當眾人還在為羅曼的不戰而去議論紛紛的時候,小梳子也做出了驚人之舉,「我也棄權!」

「啊……」

小梳子的這一舉動讓人大跌眼鏡,要知道,她是代表賭壇第一高手賭神出戰的,而現在連她也棄權,那比賽還有什麼意義?莫非餘下的三個人能比賭神還要厲害?

一瞬間,小千與羅伯特還有小泉三人成了眾人的焦點,人們紛紛議論,想要知道這三人到底厲害在何處,竟然能在數百賭王中脫穎而出,戰敗各地賭王,連最後的賭神代表人都棄權?

「咳!」賭協主席乾咳了一聲:「還有沒有要棄權的?」

眾人無語。

看左右沒有人應聲,主席開口道:「半決賽局!小千對戰羅伯特!比賽時間從現在開始,到晚上十二點正!共計比賽八個小時。賭注不限,賭法不限,現在正式開始!」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3
第二章 ~歸來~


望著初升的朝陽,雪兒有一絲絲的迷茫。她慵懶地立在窗前,睡眼惺忪地望著窗外。

這是第幾次在夢中驚醒了?她自己也數不清楚。自從與小千分別後,她無數次地在夢中與小千相聚,又無數次地夢醒成空,那種孤單,那種寂寞,誰能瞭解呢?愛一個人,真的那麼累嗎?

雪兒攏一下長長的柔髮,又陷入了往事的沉思中。為什麼?為什麼人生要有分別?想起那無數次的電話打出去,無數次的短訊發出去,為什麼留給自己的都是無窮的等待?在等待中,雪兒慢慢地變了,原本開朗的性格慢慢地變得憂鬱,整個人都失去朝氣。

無數次的窗台回味,無數次的畫室遙想,小千彷彿總是在身旁,卻又總是不在身旁。又有誰知道,自己在畫室中留下了無數張小千的畫像?小千的喜、小千的怒、小千的哀、小千的樂,總是讓她回味不已。就這樣,她在等待與驚夢中度過了一年的時間,整整三百六十五天呀!足足有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三千一百五十三萬六千秒,那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愛一個人,真的要那麼痛苦嗎?

最後,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全家搬到天珠了,自己雖然很想留下來,可是父母卻看出自己的情傷,畢竟等待有太多的未知。最後,自己終於還是隨著父母來到了天珠。

來到天珠之後,自己認為再也不會見到小千了,自己認為可以從那種感情裡脫離出來,過一些正常人的生活,可惜,午夜的夢總是出現小千的身影!她才知道,小千只不過更深地烙印到了自己的心底,這種情形直到遇見羅伯特。

羅伯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雪兒想到羅伯特,禁不住更迷茫了。是的,是羅伯特改變了雪兒孤寂的生活,他多才多藝,與每一個浪漫的南盟人一樣,羅曼蒂克卻溫文有禮,他教自己畫畫,讓自己的畫藝大進,又用火一樣的熱情來溶化自己。

自己真的喜歡他嗎?雪兒不知道答案,只是覺得他能讓自己開心,讓自己不再孤單。一個女人,需要的不就是一個對自己小心呵護的男人嗎?父母也曾對自己說過,羅伯特這個人真的不錯,在父母的工作上也能予較大的幫助。

就這樣,兩個人的婚事就這麼商定下來了。

對雪兒而言,她也許不喜歡羅伯特,但她至少不討厭他。或許小千在她的心中只能成為一個永遠不可及的夢了。

偏偏上天最喜歡捉弄人,在自己一度認為已經快要將小千忘掉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在看到小千的一瞬間,雪兒心中爆發出無數的驚喜和責怪,心底的人影一下子湧現出來,與眼前的真人重合,可是自己竟然不能上前,只是因為心底呈現出的一股害怕!害怕他對自己的再次傷害,害怕這只是一個夢,害怕他再次讓自己無限期地等待。自己拒絕了他!自己竟然拒絕了他!雪兒嘆了一口氣,眼角滲出了淚珠。

自己真的不再愛他了嗎?心底馬上湧現出一千萬個不!那是唯一的答案。對小千,雪兒知道自己今生今世已經不能將他忘懷,她甚至因此而拒絕了與羅伯特的每次親熱,哪怕是擁吻一下。可是自己竟然拒絕了小千!是為了羅伯特嗎?不!那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連雪兒自己都不知道。

再次見到小千的雪兒又回到了每夜從夢中驚醒的日子,而今天,她竟然夢到了小千與自己做了生死之別,太可怕了!

雪兒收回自己的思緒,她不願去想那個可怕的夢。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雪兒望著透過百葉窗而入的陽光,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度過了一個早上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小千?羅伯特?」雪兒痛苦地用手覆住臉龐,癱坐在地板上呢喃道。

「想知道答案嗎?」一陣溫柔而好聽的聲音突然傳來。

雪兒抬頭望去,一個靚麗的金髮美女出現在身旁。

「妳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裡?」雪兒驚異地望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感覺到極度的不可思議。門窗都鎖著,憑空的就多出了一個人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自己怎麼選擇!」金髮美女依舊溫柔地說道,言語中沒有一絲的異樣。

「唉!我也不知道!」被一下子說中心事的雪兒無力且迷茫地答道,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郎,她只覺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信任感。

「那妳愛小千嗎?」神秘女郎微笑著問雪兒。

「愛!」雪兒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羅伯特呢?」神秘女郎又問道。

「……愛!」雪兒回答得有點猶豫。

「妳愛小千,但妳怕再受到傷害;妳不愛羅伯特,但妳能在他那裡得到妳想要的呵護,對嗎?」神秘女郎一言道破雪兒的心理。

「……」雪兒無言,她的潛意識中就是這樣選擇的,她能說什麼?

「其實妳愛不愛他們是妳說了算,而他們愛不愛妳應該是他們說了算。如果妳願意,我帶妳去看看他們兩個人誰才是真的愛妳!」神秘女郎看著雪兒,用手指了指遠處,「妳不是問我是誰嗎?我是吸血鬼凱琳!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妳生命中的兩個男人正在進行一場比賽,從中妳就能看出真假。妳願意去看嗎?」

雪兒點點頭,她也想知道自己在難以選擇的兩個男人心中的地位。


「小千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羅伯特微笑著向小千打招呼,彷彿兩個有多熟似的,其實兩個人只有過一面之緣。

看著羅伯特皮笑肉不笑的面容,小千的心中無端地生出一種反感,「不敢!羅伯特先生,請選個玩法吧!」小千冷冷地應道。

「好!既然小千先生這麼愛玩,我們不若就玩個痛快的!」羅伯特笑了,只是這種笑在小千的眼中充滿了詭異,「不如我們就玩蘭斯城輪盤如何?」

「蘭斯城輪盤?」小千不由一呆,他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它並不是指普通意義上的輪盤,而是拿出一把左輪手槍,在六粒轉輪中放上一粒子彈,雙方互相持槍向對方頭頂開槍的一種賭法。換而言之,這是一種賭命的方法。

「好!我跟你賭!」小千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同意了這種賭法。

雪兒剛好在這個時候來到了。聽到小千要跟羅伯特賭蘭斯城輪盤,她並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可是當她看到莊家拿了一把左輪手槍上來,並去掉了其中的五粒子彈時,她就明白了兩個人要幹什麼。她忍不住想衝上去攔住兩人,卻被身邊的凱琳一把拉住了。

「放心!不會出事情的!」

看著眼前的手槍,小千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古美國柯爾特蟒蛇型左輪手槍。槍的口徑為九毫米,全長二百四十一毫米,重一千零七十七克,彈容六發。它是雅利安曆二九五五年生產,採用標準柯爾特擊發系統,片型準星,照門可調整,雙動擊發,操作平滑可靠,可以說蟒蛇型左輪手槍中被譽為世界上最好的左輪之一。

小千拿起槍,熟練地轉了一圈,輕鬆地取出轉輪,驗過之後,遞給了羅伯特。羅伯特隨便看了一眼,就把槍還給了小千,並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小千取出子彈裝進轉輪,掛上之後,隨後拔動了一下,轉輪便如有靈知般飛快地轉了起來,就在轉輪轉速最高的時候,小千啪地一甩手,槍托便自動合了起來,轉輪停止了轉動。

「怎麼說?」小千望向羅伯特。

羅伯特一把推出眼前的籌碼,「不要分多少次了,一次解決!」誰不敢開槍,誰就是輸。

「好!你開第一槍吧!」小千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要求,他緩緩地推出眼前如山的籌碼。

「好!當仁不讓了!」羅伯特拿起手槍,指在小千的腦門上。

小千閉上了眼睛,旁邊的雪兒也閉上了眼睛,對她而言,雙方誰中槍都不是她所願意的。

「啪!」一聲輕響,小千睜開了眼睛,這是一次空槍。羅伯特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卻被小千捕捉在眼中,「該你了!」

羅伯特倒也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他把手中的槍還給小千。小千把槍拿在手中,眼睛緊緊地盯著羅伯特。

「舉……起……你……的……槍!」

羅伯特的聲音突然縹緲起來,小千不禁感覺到一陣迷糊。

「舉……起……你……的……槍!」

羅伯特再次重複道,聲音更加縹緲起來。小千情不自禁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對準你的頭部,開槍吧!」羅伯特輕聲地說道。

而小千竟然真的舉起槍來對準自己的頭部,「啪」地開了一槍,幸好,這次依舊是空槍。

眾人對小千的動作感覺到莫名其妙,尤其是雪兒,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無異於自殺嘛!她不禁抓住凱琳的手問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凱琳神色嚴肅地說道:「沒想到羅伯特竟然是個催眠師!小千被他催眠了!」

「那快上去制止他們呀!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小千這是自殺嘛!」

「不行,他們賭的是命!沒有人能上去制止他們的,誰也沒有這個資格去!」凱琳制止了雪兒的行為。

「怎麼可以這樣!羅伯特怎麼可以這樣呀!這不公平!」雪兒急得直跳腳。

「別急,還沒到最後關頭。」

看到小千開過槍後,羅伯特哈哈大笑。他取過小千手中的手槍,二話不說,定定地指向小千的腦門,「啪」地又是一槍。可惜,這次依舊是空槍,沒有遂了他的願。

又輪到小千開槍了,但小千又向自己開了一槍,依舊是空槍。下邊的雪兒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小千自己不覺怎麼樣,可是當他舉槍朝向自己的時候,雪兒的心就瘋狂地跳個不停,她不敢看,也不願意看小千的這個舉動。在這一瞬間,她才明白,小千在她的心中遠遠比羅伯特要重得多,她甚至有點怨恨羅伯特,怨恨他居然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羅伯特又一次舉起了槍,雪兒的眼睛緊緊地盯在他的手中,這已經是第五槍了。

雖然說每一槍都有斃命的可能,可是最後兩發子彈,小千中彈的可能幾乎是百分百了。雪兒真的不敢再看了,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軟弱無力。

可是,與她相反的,羅伯特卻是興奮不已,他激動地拿起槍,頂了頂小千的額頭,口中喃喃道:「別怪我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入錯了行!」

說罷,手指用力,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輕響,又一次空槍!

「Shit!」羅伯特罵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又開心起來,最後一槍,最後一發子彈,這一次小千是在劫難逃了。想到小千開槍自殺的情形,羅伯特忍不住露出了一臉笑意。

他把槍再度交到小千手上,用細微的聲音說道:「開……槍……吧!送……自……己……到……地……獄……去……吧!」

「不……」雪兒極度痛苦,她一把抓住凱琳的手搖道:「求求妳!救救小千吧!現在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如果救了小千,羅伯特就會沒命的,妳願意嗎?」凱琳聲音平淡地開口道。

「我……」雪兒一下無語,如果為了小千而讓羅伯特去死,那自己的心裡是不是就沒有遺憾了呢?

雪兒一片茫然,「如果一定要死掉一個人的話,我情願死掉的是我……」雪兒無力地喃喃道。

或許,小千在她心中佔有很大的比例,可是羅伯特同樣也佔有相當的份量,要雪兒為了小千而讓羅伯特去死,她做不到。女人,永遠是多情的動物。

「不要急!妳先看看兩個人誰是真心對妳的,很快就可以見分曉了!」凱琳依然是那副水波不興的平淡表情。

「可是小千他……」看到小千危在旦夕,雪兒已經不知所措了,「如果兩個人一定要死掉一個的話,我寧願死掉的是小千!」雪兒突然做出了決定!

「哦?為什麼?」凱琳對這個答案頗為覺得意外。

「我欠羅伯特的情,因此,我不能讓他死掉。可是我更愛小千!他死了我絕不獨活,因此我寧願陪他死去,而不願活著欠別人一輩子都無法償還的情!相信換作小千,他也不會獨自活下去的!」雪兒堅定地回答道。這一瞬間,她的眼神中竟然一掃過去的迷茫,看來,如何取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這樣的呀!」凱琳笑了,笑得如盛開的玫瑰一樣嬌艷,「看來,妳已經明白了自己愛的是誰,那兩個人誰愛的是妳,很快也會有答案了!」

就在下邊雪兒在決定取捨的時候,台上的小千和羅伯特也發生了狀況。

「開……槍……吧!送……自……己……到……地……獄……去……吧!」羅伯特輕輕地對小千說道。

小千仍舊一言不發地拿起了槍,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度舉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反而是慢慢地把槍舉到了羅伯特的眼前,把槍頂在羅伯特的額頭上。

羅伯特大驚失色,連忙再度施展催眠術,「把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小千沒動,槍口依舊對著羅伯特的額頭。

「把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羅伯特連連催促,可是並沒有見效。

「沒用的!」小千冷冷地打斷了羅伯特如蒼蠅般的喃喃聲,聲音平靜又淡然,可是這淡然平靜的聲音聽在羅伯特的耳朵裡,無異如一聲炸雷。

「完了!」這是羅伯特的第一反應,他額頭上的汗頓時如豆粒般滾落了下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失靈?」

羅伯特的內心中充滿了一千萬個問號。明明小千是被催眠的,怎麼會突然醒來呢?他非常地不解。偏偏在這要命的時候,原本百試百靈的催眠術失靈了,狡猾如狐的羅伯特無計可施。

「願賭服輸!你認命吧!」小千冷冷地對羅伯特說道,手指搭進了扳機孔裡。

「等等!」羅伯特大叫道,他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小千用一種極度鄙夷的眼光看向羅伯特,他最討厭這種陰險的小人。

「我認輸!錢全都輸給你了!只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羅伯特抹了抹頭上的汗,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們再賭一把,賭注是你心愛的雪兒!」

「什麼?」台上的小千和台下的雪兒同時一驚。

所不同的是小千的眉頭皺了起來,而雪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沒想到往日的濃情蜜意全都是假的,羅伯特竟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可是更驚人的話還在後邊。

「雪兒又不是你的!你有什麼資格賭她!」小千厭惡地開口道,對於羅伯特的這種行徑,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

「你放心,我絕對沒動過雪兒一下!」羅伯特以為小千嫌棄了雪兒,連忙開口道:「我的目標不是雪兒。」

「哦?你的目標是什麼?」小千驚異地問道,心中暗想:「這個羅伯特果然是有陰謀的,且聽聽他說些什麼。」

看到小千的好奇心被自己引了起來,羅伯特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我的目標是雪兒的父母研製的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對你來說沒用,但對我們來說,卻十分有用。」

想到自己組織的強大實力,羅伯特不禁有點得意忘形,「我看你不如加入我們組織吧!以你的水平,相信很快就會有所作為的,到那個時候,恐怕……」他話還沒說完就瞄見小千如冰霜一樣的眼神,不禁一窒,再也說不出話來。

雪兒已經快要暈倒在地上了,想不到自己快要嫁的人竟然是如此陰險,如此無恥的小人,沒想到看著如此溫文儒雅的藝術家竟然是懷著狼子野心,自己真是瞎了眼,還為這種人的生死擔憂……

雪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氣得全身發抖,言語全無,真恨不得馬上衝上去狠狠地踹他一腳。

看到雪兒這樣,凱琳一把扶住了她,「放心,做壞事終會有報應的,慢慢等好了。」

且不說雪兒如何,再看賭桌上的小千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槍,開口道:「好!我要讓你輸得口服心服。」

說話間,小千的手離開了桌上的槍,去取旁邊的一副撲克牌,同時說道:「我們在這副撲克牌裡各取一張比大小,如果你贏……」

小千的話還沒說完,羅伯特早已一把搶過桌子上的槍,指在小千的頭部!

「呵呵……」羅伯特陰險地笑道:「你也太大意了!居然敢把槍放下。這回,不是我死了,是你死!」

看著指向自己的槍,小千依然不動聲色,他平靜地說道:「願賭服輸,你敢壞了賭壇的規矩嗎?」

說話間,賭場方面的護衛在賭協的授意下已經拿起了武器對準羅伯特。

「別動,不然我打死他!」羅伯特大喝一聲,槍口又往小千的方向送了送,隨即又轉向小千,「如果讓我走出這個賭場,你或許還有活命的希望!走!」

台下的雪兒已經傻了,事情的發展完全是她所不能預料的。看著小千被羅伯特用槍頂著往外走,她心如刀絞,心中泛起一種回天無力的感覺。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在眾人的注目中,小千被羅伯特挾持到了門口。站在門邊,羅伯特放聲狂笑,笑得眾人莫名其妙。小千冷漠地看著他,默不做聲。

羅伯特得意地衝小千說道:「現在我要走了,可惜,你不能活。只要你死了,沒有人會再耽誤我的大計!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遇上了我!」說話間,羅伯特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不!」雪兒用力地掙脫凱琳的手,拚命地往小千的方向衝過去,「小千!」

她撕心裂肺的喊聲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霎時,萬籟俱寂,眾人皆屏息凝神,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啪!」的一聲輕響,又是一次空槍。

啊?羅伯特一下子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六發子彈居然全是空的?那子彈呢?明明有一顆子彈在裡邊的,怎麼會沒有呢?他一下子傻在當場!

「找子彈嗎?在這裡!」小千伸出左手,一顆亮澄澄的子彈安穩地躺在他的掌心,「願賭服輸!既然你又開了這次的槍,那下來就該我了!」

小千話音未落,羅伯特突然向身前的他衝來,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三寸長的象牙小刀。看來,羅伯特是要孤注一擲了,他要做最後的掙扎,來拚個魚死網破!

可惜,他的對手是小千──「槍神」的正宗傳人。

早就料到羅伯特會有這最後一著,小千疾轉身形,閃過羅伯特的這一擊,右手肘以無與倫比的速度重重地擊在羅伯特的肋骨上!「啪啪」幾聲輕響傳來,羅伯特的肋骨當場斷了幾根。

當然,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羅伯特脫手而出的空槍早就被小千收回的右手扣在手中,手槍如有靈知般地在他的手中轉了幾圈。如變魔術一樣,小千以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速度將子彈上膛。早在羅伯特躺下之前,小千的槍已經指在羅伯特的額頭!說來話長,其間的速度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願賭服輸!你輸了命,就拿你的命來吧!」

小千輕扣手中扳機,傳來一聲清脆的撞針擊上子彈的聲音,槍口火光閃現。在羅伯特充滿恐懼表情的面部,一個清晰的血孔印在額頭,暗紅色的血,如一條扭曲的小蛇一般游過他充滿不信的眉眼向下流去。

就這樣,羅伯特去了,帶著無限的疑問去了,他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催眠術會失靈……

扔掉手中的槍,小千的心中充滿了感慨,是不是也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死在別人的槍下呢……

「小千!」一聲歡悅的聲音傳來,遠遠的一條身影逕自向小千撲來。

「雪兒?!」小千有點不敢相信,雖然請雪兒到現場來是他的計劃之一,可是當雪兒真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不管小千信與不信,雪兒實實在在的身影還是撲入了小千的懷裡,緊緊地把小千扣了起來,「小千,你這個壞蛋………」雪兒的粉拳用力地捶打著小千的背。

小千苦笑一聲,用力地將雪兒摟入懷中。數年的思念化作無盡的柔情,雪兒如綿般的嬌軀緊緊地貼著小千,終於忍不住泣出聲來,痛苦的等待終於不再繼續了。

「小千……」雪兒緊緊地摟著小千的腰呢喃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千的心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相見、相戀、相別、想念、重聚,直至再度相聚,這中間的過程當真如一部電影一般讓小千無可奈何。命運,真的是不可抗拒的嗎?

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在場的眾人都鼓起掌來,為了他們的感情而鼓掌,為了小千的勝利而鼓掌,沒有人再去看地上的羅伯特一眼。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不外如是。

「小千,跟我回家吧!」雪兒輕輕地向小千說道,聲音中充滿了企求。上次的分別,小千沒有見到雪兒的父母,這一次,雪兒非常期望小千能在父母面前出現,確立兩個人的明確關係。

「好呀!」小千聽清了雪兒的話,非常愉快地答應了。他不願意雪兒再一次的離去,他實在承受不起這個打擊了。

「真的?」看到小千這麼爽快地答應,雪兒高興地在小千的臉上吻了一下,又把頭深深地埋在小千的懷裡,「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雪兒悄悄地對小千說。

確實,雖然羅伯特卑鄙無恥,可是雪兒卻不能完全忘卻羅伯特的情誼,不管那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他曾給過雪兒快樂。

「好吧!」小千答應了雪兒的要求。今天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明天的比賽郜凌風他們自然會安排的,不用自己去擔心。再說小千也不喜歡接下來的應酬場面,所以,小千決定離開。


路上,雪兒想起比賽的情況,奇怪地向小千問道:「我明明看到你把子彈裝進去,最後怎麼會沒有呢?還有,你明明被催眠了,怎麼會在最後突然醒來呢?」

「怎麼?妳想我死呀?」小千嬉皮笑臉地湊向雪兒。解決了羅伯特的問題,小千心裡非常的輕鬆,一反前段時間的沉默,跟雪兒開起玩笑來。

「呸!亂講!」雪兒也很開心,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卿卿我我的時光,「人家只是好奇嘛!你說不說?」說著,雪兒伸出手指,狠狠地頂在小千的胸膛。

「我說,我說!」看到雪兒又要施展無敵掐功,小千不禁連聲應道,對於雪兒掐人的功夫,小千可是記憶猶新,滿身的印痕,彷彿是昨天的事。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被他催眠!我的意識體被封鎖了,催眠術對我根本沒用。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沒想到他那麼狠毒!」

「那子彈呢?」雪兒好奇地問。雖然她對什麼意識體似懂非懂,倒還是聽明白了小千沒被催眠。

「子彈呀?我根本沒裝進去!只是我動作比較快,看起來像裝進去了。實際上在裝上槍托的那一瞬間我就把子彈取出來了,因此那根本就是空槍!」小千揭開了謎底。

「你個混蛋小千,原來從頭到尾就是你在騙我嘛!」雪兒聽到小千的答案,頓時覺得自己的眼淚白流了。

她不依不饒地追著小千打,打得小千抱頭鼠竄,看得路上的行人頻頻回頭,兩個年紀滿大的老人一邊看他們滿街亂竄,一邊不停地讚歎:「年輕真好……」

「我回來了!」雪兒一腳踹開家門,開心地大叫,路上跟小千的一路打鬧讓她香汗淋漓,她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剛好雪兒的父母都在家裡,他們驚異地看著這兩個破門而入的人。

「雪兒?妳沒事吧?」說話的是雪兒的母親,她已經很久都沒見過雪兒這個樣子了,雪兒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讓她以為雪兒的精神出了問題!

「當然沒事了!」雪兒明白母親的意思,她向母親澄清自己。

「那……」雪兒的母親還想說什麼,卻被父親打斷了。

「雪兒,快來介紹一下這個小伙子是誰呀?」雪兒的父親看到了後邊的小千,趕快招呼道。

「哦,這個是我的男朋友小千!」雪兒得意地拉過小千向父母介紹。

「伯父伯母好!」小千禮貌地打著招呼。他非常不習慣這種家庭的熱鬧氣氛,略微顯得有些拘謹。

「哦?妳不是已經和羅……」雪兒的母親對男朋友這一詞非常的敏感,聽到雪兒這樣說,她忍不住開口,卻被雪兒的父親用眼神制止了。

「別再提那個王八蛋!」一聽到羅伯特,雪兒就憤恨,羅伯特的那一席話又出現在耳邊,「他根本就是為了你們的研究成果而來的!」

「什麼?」雪兒的父母面面相覷,他們的臉色已經有點變了,「妳怎麼知道的?」雪兒的母親有點不敢相信。

「是那個混蛋自己親口說的!」雪兒一邊指手劃腳的比劃,一邊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父母。臨了,她拉過小千對父母說:「這就是兩年前我常跟你們說的小千,這次如果不是他,恐怕……」

小千在雪兒跟父母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雪兒的父母。

雪兒的母親非常有氣質,坐在那裡,高貴典雅,一點也看不出年紀,跟雪兒兩個人坐在一起,就如同姐妹一般。雪兒的父親看起來也不如想像中的那麼老,滿頭的烏髮看不出一根白髮,任誰看了都想不到他足有五十的年紀。滿腹詩書氣自華,一點不錯,雪兒的父親看起來就是滿身的書卷氣,卻沒有一般的文人清寒。

只是這兩老在雪兒的講述中,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當他們聽到羅伯特的目標是他們的成果時,雪兒的父親已經近乎面無血色了,直到他們聽到羅伯特斃命,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雪兒講述完了,兩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卻根本就沒有聽到雪兒對小千的講述。在這一瞬間,他們竟然好似老了許多一樣。

「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雪兒終於看出了兩老的異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會有這種表情呀?」

「哎!想不到,躲來躲去還是躲不了呀!」雪兒的父親長嘆一聲,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慨。

隨即,他拉過雪兒說:「的確,我們是有些事情沒告訴妳,不過事到如今,不能不說了。」說著,他又把小千也叫了過來,「孩子,我知道你對雪兒的真心,所以你也不算外人,過來,一起聽!」

「老于……」雪兒的母親似乎有點想制止的意思,卻被雪兒的父親擺手阻止了。

「如果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難道妳真的想我們的成果落入壞人手裡嗎?」雪兒的父親嚴肅地說道:「我寧願到時候毀了它!」

「那是我們這一輩子的心血呀!」雪兒的母親有點急了。

「所以,我才要告訴他們,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這點成果才能免遭毀滅呀!」

「但是……」雪兒的母親還要說什麼,這次卻被雪兒給打斷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媽,妳就別再打斷爸的話了!」雪兒被父母的話給弄的有點迷糊,但聰明的小千卻從中聯想到了點什麼。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4
第三章 ~決戰~

「好了!都別吵了,聽我說吧!」雪兒的父親接過話來,開始講述:「你們知道人類的文明發展史,其實就算是一部資訊發展史。當人類開始有了資訊的傳遞行為,人類與其他動物就開始了真正的分別,從最早的肢體語言、口耳相傳、結繩、文字,乃至於後來的電子資訊、聲光媒體,都是人類資訊文明的偉大發明。」

小千和雪兒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雪兒的父親為什麼要說這個。

「然而,無論這些發明如何的先進,聲光效果多麼的花俏,從有記載以來,人類的資訊吸收管道與資訊的進展程度永遠無法同步。從人類對未知的知識領域開始探索以來,吸收知識的方式從未超出間接介質的範疇,簡而言之,人類吸收知識的管道從來只局限於經由視覺、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產生大腦皮層刺激,經由不斷的衝擊產生記憶,這種接收方式,我們通稱叫做『學習』。」雪兒的父親無視雪兒與小千驚異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種求學的過程其實是人類史上最富黑色幽默的一大諷刺敗筆。求取的過程萬分痛苦,其慢無比,窮極一生,等到獲取的知識小有成就時,生命又通常已到盡頭。」

雪兒的母親接過她父親的話題,繼續說道:「如果能縮減低效率的學習過程,讓時間能充分應用在得到知識後的融會貫通上,人類的文明發展,會不會跨越另一個鴻溝,進入一個嶄新的境界?」

「難道你們……」雪兒自然知道父母是做什麼的,聽到母親的這個問題,她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不錯!我們是學生物的,對人的大腦研究一直是我們的課題。我和妳母親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而我們的畢業論文,剛好都是談對人類大腦的研究。」雪兒的父親又接過話題,繼續說道:「共同的愛好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但是當我們開始研究時,大好青春已經浪費在這些基礎知識的吸收上了。我們多麼希望能在一瞬間掌握基礎,而把更多的時間用來做進一步的研究呀!」

「因此,我們轉變了研究課題,把重點方向放在人腦對知識吸收的部份。」談起自己的專業論題,雪兒的母親與剛才判若兩人,一改文靜賢淑的形象,滔滔不絕起來,「通過長時間對各種高級知識分子和普通人的大腦的研究,最後我們終於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看著她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幾句話,小千不禁感覺到無比的欽佩。輕輕的一句長時間,不知道花費了他們多少心血,這種成果肯定得來不易,而這個發現又不知道有多麼地驚人……

「我們經過對比研究後,終於發現了在高級知識分子和普通人之間存在著極為輕微的差異,那就是高等專業知識分子比尋常人的人腦多了兩億分之一毫克的激素!」雪兒的父親激動地說:「這種激素證明了我們的論點的成功性,那就是知識的可塑性!」

雪兒和小千一頭霧水,對於這些專門的東西,他們是一點都不懂。

「舉個例子來說。」雪兒的母親看出了兩人的迷惑,解釋道:「如果一個高等物理學家擁有了六十年的高等物理知識,而一個平常人則對高等物理從來沒聽說過,那兩個人的差異在哪裡呢?並不在於六十年的學習,而僅僅在於尋常人的腦部少了兩億分之一毫克的激素!也就是說,只要給那個尋常人增加相同的激素,他就會省去那六十年學習的時間而馬上擁有這六十年的物理知識!」

小千和雪兒驚呆了!這樣來說,那如果一個人要成為專家,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照這樣發展下去,整個世界的進步豈不是突飛猛進?這肯定是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在這一瞬間,小千想到了羅伯特,羅伯特的目標肯定是這個。只是他怎麼會知道呢?還有那個殺手組織,這裡邊又隱藏著什麼呢?小千把這些線索連起來,突然想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可能……

「當然,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雪兒的父親從他們眼中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每種不同的知識會產生不同的激素,但是這些激素以目前的科技來說,是不可分割的!因此,單純的激素提取是不可行的,不僅因為沒有那麼多的專業人才可供研究,而且提出的激素無法驗證它們的可用性。因此,單純的激素注射是不可取的!」

「我們將激素命名為于氏激素,為了讓我們的想法實現,我們又做了深一步的研究,採用曲線救國的方法,放棄對激素提取,而採用一種核酸的配製注射,造成人體的脫氧核醣核酸鏈結輕度扭曲,從而產生相同的激素!」

說話間,雪兒的父親已經在旁邊的白板上畫出了大大的DNA鏈結放大圖,並用綠色箭頭顯示鏈結的人工扭曲度。

雪兒的母親接著往下說道:「經過這種方法改變的DNA會在大腦皮層放射微細生物電,使接受注射者產生知識的模擬之感,從而沉澱出于氏激素。但是這種核酸科技和人體的交互作用的方法在某種定義上來說,其實就是一種中毒,中毒產生的症狀就是未經學習便可得到的知識。醫學上的中毒症狀常因體質不同而有所差異,核酸注射也是如此。不同類型的知識核酸混合不當也常產生變異式副作用,副作用發生機率經過計算預計為百分之十一。」

「目前,我們這種核酸已經研究出來了!」雪兒的父親輕輕地說了一句。

「啊?!」這輕輕的一句卻無異於重磅炸彈在小千和雪兒的耳邊響起,這輕輕的一句話就意味著人類的世界可以因此而改寫?

「那……伯父你試過沒有……」小千艱難地冒出這樣一句話,面對如此震撼的消息,小千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沒有!」雪兒的父親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東西,實在太過於讓人震驚,如果落入壞人手中,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小千突然想起了那個風語,以及她所屬的那個黑手黨,看來,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罷手了。羅伯特死了,接下來恐怕就要硬來了!想到這裡,小千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了。

看出了小千的擔心,雪兒的父親輕輕地笑了一下,「放心,目前這種東西還沒有真正成功,所以,就算有人打主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更何況現在的核酸不完全,一兩種普通的知識,沒有人會想要的。」

說完後,雪兒的父親轉移了話題,「好久沒見我們的雪兒這麼開心了!來,既然小千來了,那大家就慶祝一下,難得一家人碰在一起!」

「是呀!我們取得了成就,雪兒也找到了稱心如意的男友,此時不慶祝,更待何時?」雪兒的母親也笑道。

雪兒雖然知道事情的嚴重,但是父親既然說了沒事,那就肯定沒事,這樣想來,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來,讓伯母展現一下廚藝讓你看!」說著,雪兒的母親拉著雪兒,兩個人到廚房準備著晚宴。

客廳裡只留下小千和雪兒的父親在房內。

「伯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小千想到風語等人的厲害,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雪兒的父親。

雪兒的父親一擺手,制止了小千的話,瞄了廚房一眼,低聲說了句:「你跟我來!」

之後,兩個人就來到了雪兒父親的書房內。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裡邊整整齊齊的兩個書架,然後就是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面放著一台電腦,旁邊堆滿了材料。

「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雪兒的父親開口應了小千剛才的話,「我之所以從國內到這裡來,就是因為他們的緣故!」

雪兒的父親點燃了一支煙,回憶道:「我們常年在國外做研究,本來認為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課題,卻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被黑手黨給找上門了。他們開出天價要我將成果賣給他們,但是我怎麼可能將東西給他們這種人?因此我推託實驗還沒有完成,其實那時確實沒有完成。可是拖了兩年以後,他們居然找上了雪兒,想用雪兒來威脅我。還好雪兒本身功夫不弱,沒有被他們抓去。雪兒性子迷迷糊糊的,她以為只是家裡來了小偷,剛好我們那段時間回去了,知道事情後馬上搬家。」

「可惜……」雪兒的父親嘆了口氣,搖頭道:「想不到我們到了這裡,仍被他們給找到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從雪兒方面入手,差一點害了雪兒!那個羅伯特,他在實驗上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本以為他也是搞生物的,現在想想才知道,都是黑手黨的陰謀。這次他一死,相信黑手黨也快來了!」

「那伯父不如到我朋友那裡去吧!相信黑手黨奈何不了他的!」小千明白雪兒父親的處境,他想到樓五的存在,相信在樓五那裡,黑手黨應該鞭長莫及。

「哎,不行!」雪兒的父親搖了搖頭,「那樣只會害了你的朋友,即便黑手黨真的不來,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一間屋子裡不出去呀!他們的目標是知識核酸,不是人,相信我們的身家應該沒問題的!」

「對了,這個東西你拿著!」

雪兒的父親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摘下來一樣東西,遞給小千,「萬一我們真的出了意外的話,這個要保管好,你一定要趕在黑手黨找到核酸之前把它取走,千萬不能落入那些壞人的手裡。」

他又從脖子上摘下一樣東西來,「這個也拿上,雪兒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她不受別人的傷害,我相信你能做到!」

「伯父!你……」小千剛要說什麼,遠遠地就傳來了雪兒的叫聲。

「小千、爸,你們到哪裡去了?開飯了!」

雪兒的父親拍了拍小千的肩膀,示意他別再多說,隨即拉著小千,走出了書房。

宴席間,大家談笑風聲,氣氛十分融洽。雪兒更是嬌態百出,讓人又疼又愛。只是小千的心裡明白,這個看似歡愉的家庭背後埋伏著多少殺機……


走在路上,小千不斷地把玩著手中的東西。

這是自己未來的岳父,雪兒的父親交給自己,關於核酸的機密。可是這個東西怎麼看怎麼像一顆蛋,而且是小到如同半截姆指的鳥蛋,只是小千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雪兒的父親並沒有說,小千也不好意思問,只是知道這個東西事關重大,千萬不能丟了。

雪兒今天沒有再跟來,她非常不喜歡那種氣氛,也非常不願意在那塊傷心地想起羅伯特。

小千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比賽要在十點鐘開始,他不由加快了步伐。當他趕到時,比賽還有五分鐘。

賭場之中人山人海,今天的比賽就能決定出誰才是真正的賭壇第一人。

小千細心地觀察了一下,除了死去的羅伯特和離開的羅曼夫婦以外,幾乎參加賭賽的所有人都來了,而賭協方面似乎也沒有禁止他們觀看。看來,誰是繼賭神之後的賭壇第一人,這真的很引人注目。

看到小千回來了,小梳子高高興興地向他撲來。也許,在小梳子的心裡邊,只要見到小千,就總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死小子,你終於知道回來了!」賭神關愛的聲音在小千腦海中傳來,「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被小丫頭給煩死了!」

「是呀!是呀!你快來把小梳子帶走,拯救我們於水火之中吧!」柳逸風也忍不住開口道。看來,小梳子真的是把他們煩得不能再煩了。

「小千哥哥,你今天一定要贏哦!」小梳子無邪的看著小千,眼神中充滿了期許,也充滿了信任。

「當然,小千哥哥一定會贏的!」小千愛憐地撫了撫小梳子的頭。整整三年了,他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對這一戰,他已經充滿了信心。

「賭賽正式開始,賭注不限,賭法不限!由雙方各出一局,最後共議一局。」賭協主席紅光滿面地宣佈著。

多少年來,他一直在期待著這個時刻,期待著在他的執掌下,賭壇第一人的誕生。可惜,他一直被前任主席給壓得抬不起頭。好不容易,那個老傢伙在三年前的一場賭局中身亡,據說連賭神、「賭邪」也同歸於盡。從那時起,他就盼著,盼著在自己的執掌下出現賭壇第一人,這也是他接到世界賭術大賽舉辦申請後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的原因。現在,他底氣充足地宣佈賭局的開始,他想要歷史記住這一刻。

「第一局,由東瀛賭王小泉先生選擇賭法!」做莊家的是有著「鐵面」之稱的馬英奇。

據說他是繼「賭壇包青天」李鐵英之後的第二鐵判,在他眼下,絕對沒有人可以出千不被發現的,當然,這是指以前而言。

「大家都是華約人,就玩我們華約特有的東西!牌九!」

小泉最擅長的居然是古中國的牌九?這倒頗為出乎小千的意料。不過,小千倒也不甚驚訝,牌九他雖然不是最擅長的,卻也不是不擅長。對於小千來說,賭什麼都是一樣的。

「沒問題!」小千聳聳肩,做出了一個無所謂的動作,表示贊同。

就這樣,世界第一之戰就這麼拉開了序幕。

首先做莊的是小泉。他似乎成竹在胸,雙手以迅疾無比的速度疊牌,擦牌。雙手在空中幻出漫天的飛影,三十二張骨牌隨影而舞,瞬間疊得整整齊齊,整個過程中竟然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小千心中大駭,想不到對方洗牌、疊牌的手法竟然高超至此,在看似簡單的洗牌過程中,三十二張骨牌竟然沒有產生過一次碰撞!小千尚是首度遇到這種洗牌方法,他不由地產生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請擲骰!」小泉滿面笑容地望向小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千壓下心中的驚駭與不安,大敵當前,如果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就會導致不可饒恕的失敗。既然對方洗牌的時間這麼短,而骰子又由自己擲,那相信對方出千的機會很少。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運氣吧!

抄起骰盅,小千也不用特殊手法,只是隨意地搖了幾下,就放下骰盅來。剛要開盅時,突然發覺不妙。

原來,小泉竟然趁小千落盅的一瞬間,運用意念波動來改變骰子的點數,這個機會把握得剛剛好,恰好是小千手離開骰盅的一剎那。當小千發現時,已經無力回天了……

看著小千惱怒的眼神,小泉得意地笑了,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似乎在說:「小子,你要跟我鬥!似乎還嫩了一點……」

骰盅揭開了,點數是十二點。

「底出!」小泉叫出開牌方式,隨後由莊家馬英奇給雙方分牌。

「等等!」小千突然制止了小泉要開牌的動作。

馬英奇和小泉一齊望向他,看小千想要說些什麼。

「既然開賭了,就一事不煩二主。我就在現在開始第二局,怎麼樣?」小千笑著向兩人說道,只是這個笑容顯得有點高深莫測。

「哦?怎麼賭?」小泉頗覺得意外,小千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第二局?他有什麼陰謀?

「我們就以這一局的結果為賭局!我賭這一把你一定贏!」小千冷冷地說出自己的方法。

「哇!」

場下頓時一場喧嘩,從來沒有這麼刺激的事情,竟然有人在賭桌上加賭,那不就是賭中賭了?

而且看樣子,似乎小泉出術了,被小千發現,他才會這樣賭。想不到小泉在近千人的注視下也能出術,難道小泉的千術這麼厲害?

「下來就有一番好看的了!」

「是呀!是呀!沒想到這個小子年紀不大,竟然這麼老練!這一下那個東瀛賭王要完了!」

「不對,我看,那個東瀛賭王既然能出術,相信他一定也有別的方法,不會那麼輕易輸的!」

「不如,我們來賭誰輸誰贏好了!」

「不是已經下過注賭他們的輸贏了嗎?」

「笨呀!你還可以下注賭他們這一局誰輸誰贏呀!」

……

小千主意一出,台下頓時眾說紛紜。

小泉臉色大變,想不到自己如此高明的千術竟然被小千給看破了。他的臉色不由陰睛不定,小千看在眼裡,心中有數。

他絕對地把握到了小泉的心裡,不賭,第二局對方已經開出了,如果不應戰,在心理上就輸了對方一招,這樣輸了籌碼事小,到第三局心裡就會產生被壓制的感覺;如果賭的話,對方肯定將剩下的籌碼全部下注。現在的籌碼只是三分之一,而對方要下的是餘下的三分之二,這樣的話,小泉贏了第一局,卻輸了第二局,加加減減之後,他手裡餘下的只是第一局贏來的三分之一的籌碼。這樣對他第三局極為不利。

不過,小千卻有絕對的把握對方會跟他賭。因為賭之一道,最重氣勢和心理。如果小泉棄戰,那等於贏了第一局,輸了第二局,按規定,第一局默認的都是三分之一的籌碼,那他等於不輸不贏,還在心理和氣勢上平白地輸給對方,這是他絕對心不甘,情不願的。

果然,小泉咬牙切齒地盯了小千一陣子,默不做聲,似乎是在心中盤算。果然,小泉最後一咬牙,迸出一個字:「賭!」

這正是小千所要的,他就是要將對方的籌碼優勢減到最低,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逼對方拿出「幻心術」。

看到小泉如願上鉤,小千長笑一聲:「果然有膽識,不愧為幻將道大將!」隨即,他不理小泉巨變的臉色,雙手扶在籌碼上,用力一推,如山一樣高的籌碼堆頓時如流沙般向前倒去,幾乎鋪滿了桌面。

小泉在氣勢上亦不願輸人,大手一揮,籌碼亦倒滿桌面。

「開牌!」小千大喝一聲,氣勢十足,他不用看,這一局他已經贏定了!

鐵面馬英奇翻開了小千面前的牌,第一張,鮮紅的兩點,是一張地牌,第二張,又是鮮紅的兩點,還是一張地牌。這兩張牌已經能組合成雙地了,這已經是一副牌九裡的第三大牌了,除了至尊和雙天以外,就數雙地最大了。不過牌九並不是兩張牌就能定輸贏的了,還有另外兩張牌。

小千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其餘兩張牌是孖人,兩張人牌,這是小泉的陰謀。數來這已經是至大的牌了,而小泉手中的肯定是雙天至尊。

果然,餘下的兩張骨牌在馬英奇手中現出了原形,鮮紅的八點,人牌,又一張鮮紅的八點,人牌,合起來就是孖人。這樣的話,小千手中的牌就是孖人雙地。

「哇!」

在場的眾人發出了驚呼。許多人看到小千的牌,紛紛改變自己下注的對象,畢竟像這樣的大牌並不多見。可是,更多人堅信著自己的觀點,畢竟是世界級高手對戰,雙天至尊不出,誰能定輸贏?!

小泉的骨牌在馬英奇手中逐漸地現出了原形。果不出小千預料,第一張,紅白交錯的天牌,第二張,仍然是紅白交錯的天牌,雙天再現賭桌。

眾人的目光隨著馬英奇的手緩緩移動。

牌,翻開來了,兩白四紅,骨牌中的至尊,六點,這是一副牌裡最小的點,可是只要它跟另一張最小的三點搭配起來,就組成了三十二張牌九中最大的一對──至尊。

小千的呼吸有點緊促,他不由抬頭看了一下小泉鐵青的面孔。突然,他從小泉的眼中發現了一絲異樣的眼神,那絲眼神中竟然帶著一分嘲弄!為什麼?為什麼小泉輸局當前竟然會有這種眼神?莫非……

小千不由望向莊家馬英奇。

這時,馬英奇面無表情地翻開了小泉的最後一張牌!可是在那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中,小千突然發現了一絲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好!」小千心頭劇震。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他再要打算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馬英奇已經翻開了小泉的最後一張牌,那赫然是四個白點──板凳?

小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莊家跟小泉是一夥的。四點配六點,那是一副牌裡小的不能再小的癟十。這把以大小而論,小千贏了,可是加上第二局來算,小千輸了,徹頭徹尾地輸了。

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局。小泉早就跟馬英奇串通好了,如果小千老老實實地跟小泉賭下去,那馬英奇就在最後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小千如果中間搞出什麼花樣來,就讓馬英奇出千陰斷他。

小千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可是很快地,他就冷靜下來了,畢竟惱怒不能解決事情,賭局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既然上了局,就要做到底。

小千冷靜下來後,不由心中暗暗慶幸。

還好馬英奇在這個時候已經露了底,如果在最關鍵的賭局時,那自己不是要死得更慘?現在只要有賭本在手,還未算輸!

馬英奇宣佈賭局結果,「第一局,小千勝。第二局,小泉勝!現在進行第三局。」

這個結果完全讓在場的眾人錯愕不已,本來他們以為第一局是小泉勝,第二局是小千勝,沒想到竟然反了個。

小泉露出一副放下心的表情,讓小千看了都差點信以為真。小泉的演技果然不同一般,不愧為幻將道大將。

「第三局,就由小千先生選吧!」小泉在這個時候適時的表現出自己的大度,其實他知道,小千已經失了先手。自己的籌碼現在起碼是小千的兩倍,他當然不會在乎賭什麼。

「好!既然小泉先生這麼客氣,不若我們來玩骰子怎麼樣?」小千毫不客氣,開出了自己的方法。

「哦?怎麼說?」小泉自然不怕。只是骰為百賭之寶,幾乎每種賭法都能用上骰子,他倒想知道小千如何能在骰子上佔上先機。

「每人選一百零八粒骰子,比小,但是不能損壞骰子。」小千說出了比賽要求。

「有意思!只是你那麼點錢夠跟我賭一把嗎?」小泉對小千說出的要求並沒有把握,但是他不願意就此拒絕,不然的話,就會有人說他怯戰了。

「……」小千一下子無言,雖然能加注,小千已經沒有多餘的錢了。就算現在求助樓五、柳逸風和郜凌風三人,也未必一下子能拿出如此多的錢,時間不待人。

「那……」小千打算放棄了。小泉讓自己選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讓自己放出最強項,他卻避而遠之,不應戰。這個幻將,果然陰險無比,小千從來沒有如此氣餒過。

「那可未必哦!」遠遠一陣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也打斷了小千想說的話。

「桌上的錢當然是不夠的,可是再加上這些呢?」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所困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小千也不由地望了過去,待看清楚來人後,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是你們?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該來的!」小千略微皺起了眉頭,望著眼前這幾個人。

「我們不來,你不就沒法子賭下去了?」清脆悅耳的聲音略微帶點得意。

「曉嘉姐姐!」小梳子看到來人,開心地叫了出來,「傑哥哥、儀哥哥、剛哥哥你們都來了呀!」

原來,來的竟是小千的老朋友,李曉嘉、王克傑、李書儀、陳陽剛,甚至連風海市龍頭老大龍興發都來了。

「對呀!老大,如果我們不來,你不就玩不下去了嗎?」阿傑嬉皮笑臉地跟小千說道。

「可是……」小千無話可說了。

他知道,其實現在的處境不僅僅是一個賭局這麼簡單,中間隱藏著無數的危機。小梳子有白狂保護,小千自然不怕什麼,可是現在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朋友,小千就有點顧不來了。

憑心而論,他其實是極度不希望朋友來冒險的。

「老大,你放心!有我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龍興發受了他們的感染,不自覺的也叫起小千老大來。

「那我也不能用你們的錢呀!」小千對於朋友的幫助總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什麼我們的錢?老大,你忘了,本錢是你的,這些全都是你的!」阿傑笑著對小千說道,隨即轉向小泉。

「這些是我們的全部資產,包括三家軟體公司和十二家資訊企業的所有資產,還有一些世界各地的不動產以及一些股票債券,總值大約在四十億元左右,不知道夠不夠小泉先生這一把?」

「哼!你說值四十億就四十億呀?空口無憑,誰能信呀!」小泉對於他們的這一手非常不滿,忍不住開口相諷。

「呵呵,小泉先生這就不必擔心了,賭協裡邊有的是世界級的會計師,相信他們能在半個小時之內計算出這筆資產的價值,只要小泉先生耐心等待就行了!」李書儀微笑著對小泉說道。

「封局!」賭協主席當然知道怎麼處理這些事情。

趁這個時候,小千問清了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早上就在小千離開雪兒家之後的不久,李曉嘉就打電話給雪兒,跟她說一些大學的老朋友現在都來到風海市,雪兒無意間告訴她小千今天去參加賭賽的決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來李曉嘉跟隨小千來的目的就是應付一些可能出現的情況,只是一路上沒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

現在小千參加決賽,剛好大家都在南盟天珠,於是大夥一合計,把可能出現的情況給濾了一遍。最後覺得最大的可能還是在錢的問題,大家能幫上的也只能是錢的問題,於是他們就分頭行動,用最快的速度把各地的產業清點盤存,之後就馬上來到了賭場。

沒想到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這恰恰是小千最需要錢的時候,眼看小千要放棄,李曉嘉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小千的話。

問清緣由,小千也稍微放心了一點,看來這不是對方的陰謀,「既然有了兄弟的支持,那這一場更不能輸。」小千內心如是想。

很快的,會計師們盤點完了所有的資產,這裡的所有資產一共價值四十七億九千三百二十七萬,加上小千原來手中的六億,一共算是五十四億,而小泉手中也不過三十億。這下子,籌碼的優勢在瞬間翻了個翻。

小泉臉色鐵青,好心情被破壞無餘,這下輪到他發愁了。不過,小泉在想了一會以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稍等片刻!」

隨即,他起身打了個電話,不過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對方在說。

之後,小泉滿面春風地回到了賭桌上,「好!既然小千先生加注了,那我自然要奉陪到底了。」

之後,他一拍手,從人群中走出了幾個身著黑色西服,像保鏢一樣的人,手中拎了一個箱子。

「這裡面是我的資產,共有二十五億左右,我算它是二十四億,加上我手中的,也應該有五十四億左右。我就跟你賭這一把,不過,我要再加上一樣東西!」小泉突然之間信心大增,說話間,從懷裡拿出一本書來,是一本沒有封面的破書,看起來已經很有些年頭了。

小千的心頭劇震,莫非這就是幻將道之寶幻心術?小千剛要伸手去接,小泉卻把書往回一收。

「這是我幻將道至寶幻心術,我用它跟你賭千魔道的惑心術!」

小千的內心開始動盪,眼見師門至寶就在眼前,豈有不跟之理?只是這書的真假,小千實在不能證實。再者,惑心術並不在自己身上,怎麼賭?

正在猶豫間,小千腦海中突然傳來柳逸風熟悉的聲音:「跟他賭!」

隨即,郜凌風的聲音也傳來,「封面的那兩頁是真的!」

而這時小梳子卻從懷中拿出來一本書,遞給了小千。

小千接過書來看,正是那本惑心術。小千疑惑地看了小梳子一眼,腦海中傳來了郜凌風的解釋,「師父早知道我們會用得著這本書,因此就把它交給了我們。」

小千將信將疑,心中念道:「交給你們?你們放在哪裡呀?」不過小千並沒說出來,這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好!我跟你賭!」

一句話,全場嘩然,要知道,這可是一場舉世豪賭呀!五十四億!兩個加起來就一百零八億。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4
第四章 ~斷魂~

一剎那,全場無聲,幾百雙眼睛全部盯著小千及小泉兩人。就連賭協主席也是大氣都不敢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

「好!果然爽快,不愧為當代千神!」小泉讚道,看來,他早已看破了小千的身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說完後,小泉一把抓起骰盅。這是一個超大號的骰盅,足足有原來骰盅的五倍大,使它看起來不像一個骰盅,反而像一個大鐘。這也難怪,一百零八粒骰子,如果放在一個小小的骰盅裡,那根本就放不下,更不用說來搖了。

拿起骰盅,小泉顯得頗為吃力,也難怪,這骰盅就已經有不輕的份量,再加上一百零八粒骰子,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更不用說用來搖點數了。

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小泉將骰盅搖了起來。叮叮噹噹的骰子撞擊聲清晰可聞,隨著骰盅的搖速加快,小泉的頭上出現了汗粒,他的臉部已經由當初的紅潤變得略顯慘白,而骰子撞擊聲也越來越密集了。

小泉一心多用,心中暗數,不停地計算著各個骰子的角度與力道。只是骰子太多,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根本計算不清楚。

骰盅越搖越快,小泉已經不能再控制力道了,而手腕的力道已經不足以再控制骰子的點數了。情急之下,小泉大喝一聲:「落!」

手上的大盅頓時如泰山壓頂一般平平穩穩地落在桌面上。長出了一口氣,小泉擦去額頭上如黃豆般大小的汗粒,心裡邊七上八下的,他心裡邊很清楚,自己能控制的骰子只有一百零七粒,這已經是他極限中的極限了,最後一粒到底是多少點,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骰盅上,所有的人都在猜裡邊有多少點。沒有人能聽得出來,包括賭神郜凌風、賭邪柳逸風,甚至連在場的妖怪都只能看到裡邊是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大方塊。

小千依舊閉著眼睛,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沒有人能看透他的想法,甚至連白狂也不行,因為小千現在腦海中根本就是空空如也。

「開盅!」小泉面無表情地迸出兩個字,他的心裡邊卻像翻了天一樣七上八下。面對小千,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以前只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

「不愧為同一級的人物呀!」小泉的心中暗嘆道。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並不遜於那個人,可是當他真真切切地與和他同級的人在一起比賽的時候,他還是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千神!難道就真的那麼神嗎?

「哇!」讚歎聲隨著莊家的手揭開骰盅而爆發出來。

原來,揭去骰盅後,出現在大家面前的竟然是一個大方塊。一百零八粒骰子就那麼整整齊齊地垛在一起,上面的一排全是鮮紅的一點。莊家馬英奇平穩地揭去了第一層的十八粒骰子,露出第二層來,「厲害!」依舊是十八粒鮮紅的一點。

隨著馬英奇的層層深入,小泉的心開始收縮。他怕,怕見到那粒無法控制的骰子出現。

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已經到第五層了,露出來的依舊是醒目的紅色一點。場中的氣氛已經快要達到了沸點,雖然都是賭王,可是誰也沒有如此神乎其神的技術。賭,已經不僅僅是技術了,而是一個奇跡。

終於,第五層只有最後四粒骰子了。小泉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平時不信神的他,現在不由向天上諸神祈禱,讓自己展現一個奇跡。

也許上蒼聽到了小泉的祈禱,又或許小泉還有那份狗屎運,第五排最後一粒骰子揭起來了,下面露出來的依舊是鮮紅醒目的一點!

「哇!」

「強!」

「奇跡……」

無數人的讚歎讓小泉原本緊閉的眼睛微微張開了點。什麼?全是一點嗎?我真的做到了嗎?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瞅著眼前鋪成一排的一百零八粒骰子,一百零八點鮮紅的紅點素面朝天,似佛向人展現一個奇跡。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小泉再也不是那一副泰山壓頂而不驚的表情了,他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小人得志。

「咳!」賭協主席大人見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不受人注意的小角色,不禁老大不樂意,他不由的乾咳了一聲:「比賽似乎還沒有結束呀!」

對呀!眾人開始大呼小千的名字,期待著他展現另外一個奇跡。

小泉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得意地向小千說道:「不知道小千先生又能如何展示呢?」

那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經一百零八點了,這是最小的了,你最多也只是跟我打平。不過就你那小樣,行嗎?

小千衝他笑了笑,一言不發。拎起骰盅,並不像小泉那樣先把骰子給放進去,而是拿起骰盅向桌面一抄,一百零八粒骰子如流水一般流進了骰盅裡。小千手腕輕搖,骰盅嗡嗡作響,一百零八粒骰子如同鞭炮一樣在小千的手中不停地碰撞著,爆發出劈里啪啦的撞擊聲。

「好強的臂力呀!」小泉不禁暗嘆,不說別的,就是小千這一手,他根本就做不到。不過,小泉並不擔心,小千最多也是擲個平局。小泉現在信心十足,根本不擔心自己會失手。

其實小千的內心並不如外表來的那樣平靜。小泉超水準的表現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自信一百零八粒骰子,恐怕就是賭神、賭邪都做不到,縱然是老頭子,恐怕也只能比小泉輕鬆一點點,沒想到這個小泉這麼厲害,自己還是輕估了幻將的實力。不過小千倒並不擔心,他還有絕招,原來並不打算使用的,不過既然小泉有了超水準的表現,那他也不能不使用這最後一招了。

想到這裡,小千心中大定,他一定要好好表現一把,雖然這樣有點招搖,不過相信會有很好的震撼作用。主意打定,小千手中的骰盅突然脫手而出,翻上了空中。

「啊?」眾人大驚,沒想到小千的骰盅居然會脫手。這樣一來,那他豈不是輸定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過於擔心了。小千突然身體後彈,狠狠的一腳踹在骰盅上,將原本要落地的骰盅給踢上了空中,就在眾人的擔心中,骰盅旋轉著落到了小千的手中。

只是現在的骰盅剛好翻了一個面兒,原來是盅口向下吸著骰子,現在變成了盅口向上,在小千的手中旋轉。

「著!」小千大喝一聲,狠狠地將骰盅扣在桌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巨響,將全場眾人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啊……」眾人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小千這強勁有力的落盅竟然將金屬骰盅給打得四分五裂,盅內的骰子平平穩穩地落在桌面上,不用莊家揭盅,這結果一目了然。

但見在桌子上,一百零八粒骰子如同疊羅漢一般,堆成了一座金字塔狀。最讓人驚奇的是,這些骰子全都是稜角朝上立在桌面上。一百零八粒骰子稜在桌子上,如同一個精心搭起的手工藝品,只怕就是專門用手去擺,也不可能擺出這麼完美的造型。

小泉不由一下子呆在當場了,心中暗嘆:「好狡猾的小千,為了防止莊家馬英奇動手腳,他竟然自己將骰盅打爛。」

這時他才明白小千為什麼會狠狠地踹上那麼一腳,因為單憑手上的力量,任你力道再大,也無法將骰盅給搖破,但受到外力的攻擊就不一樣了。現在骰盅破了,自然不用莊家揭盅,莊家想要再做手腳,已經是無能為力了。而規定只說不能打破骰子,卻沒有說不能打破骰盅。

「媽的,沒想到你這麼陰險。」小泉在心中暗罵,不過,他看著稜角分明的立骰,一個毒計在心中形成。這樣我就沒法子對你了嗎?只怕未必。

「啪!」只見小泉在眾人醒悟和開口以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神乎其神,不外如是!」

眾人不解地望著小泉,這樣下去,他已經算輸了,他怎麼還會為對方喝彩呢?不過眾人很快就明白了小泉的想法。

因為桌上擺的整整齊齊的稜骰金字塔,竟然在小泉的一拍之下開始坍塌,一瞬間,原來高聳的骰塔化為流水,散滿了整個桌面。

「哎呀!它怎麼倒下去了?」小泉裝模作樣地驚叫道,語氣中充滿了興災樂禍。

眾人也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呆了,眼睜睜地看著滿桌子亂轉的骰子,不知道到底怎麼辦。

「既然骰子還沒有停止,那就該按最終點數來算!」馬英奇對小泉的惡行視而不見,宣佈判決辦法。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看到小千的傑作被毀,李曉嘉氣的要衝上去跟小泉理論,卻被身邊的阿傑一把抓住了,曾經沉迷過賭的阿傑自然知道這裡邊的規矩。

「不能過去!不然會給對方製造借口的!」阿傑冷靜地說道。他相信小千的本領,既然小千能做到剛才那種技術,他就絕對不可能想不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果然,小千依然面不改色,冷冷地瞅著小泉,心裡卻想著當初千神殿裡師祖錢通神的那句話,「只要在你覺得贏定的時候,你就有機會改變結局。強時示人以弱,弱時示人以強……」

在那次稜骰失敗以後,小千苦苦思索變更的方法,而現在就是最後結果的展現。

滿桌的骰子不停地轉動,互相碰撞,由快及慢,終於停下來了。

「啊?!」原來得意的小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滿桌的骰子竟然全都是鮮紅的一點向上。這,這怎麼可能?

小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他也是控制了一百零七粒骰子再加上運氣才能得到一百零八點的,而小千的骰子竟然塌下來隨隨便便就來了個一百零八點?

這個機率幾乎比一個人在萬米高空掉下來,然後剛好落入柔軟的棉花山上,接著又滾到寶石山上,成為世界第一富翁的可能性都要小的多。

天呀……在場的眾人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樣的表示了,就連心存不軌的馬英奇也不得不對小千這神乎其神的絕技心服口服。

「小泉一百零八點,小千一百零八點,平局!」馬英奇看了小泉一眼,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能不宣佈。

「不對!你數錯了!」小千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幾乎不含一絲感情,讓人聽起來就像是機器一樣,偏偏聲音又是那麼地富有磁性,讓人如樂灌耳。

刷的一下,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小千身上,桌上清清楚楚地全部都是一點向上,這明明白白的一百零八點,小千怎麼會說錯了呢?一時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想知道這個神奇小千會再玩出什麼花樣。

萬眾注目下,小千伸出自己的手,把桌面上的骰子一粒粒地按排分開,不多不少,整整十排又七粒,一共一百零七點。

「哈哈哈哈……你輸了!」小泉得意地叫道:「你少了一粒骰子!」

「請你看清楚好嗎?」小千依舊不動聲色,只是伸手指往桌面上的一個點。

眾人的目光齊集在小千所指處。

「啊?」

「哇!厲害!」

「這樣都行呀?!」

「佩服!」

小泉不甘心地望向小千所指的那一點,卻驚訝地發現,那居然是一粒骰子,確切的說,它應該是一粒嵌入桌面的骰子,而且是一個稜角向上嵌入桌面的骰子。這粒骰子深入到與桌面平齊,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角,如果不仔細察看,根本就不能發現它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小泉的心頓時落入了深淵,從頭到尾,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有這麼一粒骰子的存在。

「所以我的點數應該是一百零七點!」小千深深地望向馬英奇,使得馬英奇有點不自然地避開了小千的眼神。

「如果你能確定骰子的完整性,那麼確實是你贏了!」馬英奇的聲音很小,但是全場的人卻都能聽到。

「好!」小千力道十足的一記拍在桌面上,那粒深入桌面的骰子頓時像被點燃的火箭一樣竄出了桌面,在空中翻了幾翻後又滾到桌面上,依然是稜角沾地,就那麼四平八穩地立在桌面上。

「好!」不知道是誰帶頭叫好的,頓時,整個賭場內充滿了喝彩聲,各種稱讚不絕於耳。

「世界第一高手誕生了,他就是神奇小千!」賭協主席振臂高呼,讓這熱烈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潮。

小千揮手向大家致意,再也沒有人去望向小泉一眼,雖然他現在已經是世界賭壇的第二高手。賭壇之上,只有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成王敗寇,莫過於如此。

眾人都一窩蜂地湧向了小千,誰也沒有注意到呆立的小泉眼神露出的殺機。

「小千你好棒哦!」李曉嘉高興地向小千撲過來,成功的這一刻,最讓人心醉,也最讓人忘乎所以。

可惜,成功的一刻往往也是最具殺機的一刻,沒有人看到小泉在自己的戒指上輕輕地扭了一下,也沒有人看到小泉那充滿殘忍的微笑,甚至連小千也沒有注意到。

「啪」的一聲輕響傳來,小千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這樣的聲響小千太熟悉了,曾經有一個月他幾乎都是在這樣的響聲中度過的,那是──槍聲!

「不好!」小千馬上做出本能反應,不過還是晚了那麼一點點,李曉嘉那滿面的笑容已經變成了驚懼和不信。當小千抱著她倒下的時候,她的嘴角已經有鮮血滲出了。

「不!」小千驚恐地叫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導致了曉嘉的受傷。而這顆子彈,原來應該是衝自己來的,李曉嘉恰好替自己擋下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氣定神閒的小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孩,一個就像不小心打碎了父母最心愛的花瓶的小孩,「曉嘉,妳別嚇我,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小千已經語無倫次了。這個變化來的太快,太突然了,小千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千撕心裂肺的叫聲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人們呆呆地看著這個新的世界賭王,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一個眼尖的服務生看到了曉嘉背後的傷口,那殷紅的鮮血已經將她整個背部的雪白汗衫給染紅了。

「啊……殺人了!」這個服務生本能地尖叫道。

頓時,整個賭場亂成了一團,人們瘋狂地跑著、叫著、喊著、鬧著,想離開這個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地方。

早在槍聲響起的時候,樓五就已經發現事情的不對之處,他馬上授意小梳子領著眾人向小千處湧來,在小千周圍形成一個保護圈。

人們如潮水般向門口湧去,拚命地要逃出升天。每個摔倒的人,都被後邊蜂湧而來的人給予無情的踐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不斷地從身上逝去。人性的劣根,在此時顯露無餘。

「噠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原本如漲潮般湧出的人群又如落潮般湧回,只是苦了那些夾在中間的人,前邊的退,後邊的擠,真是讓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隨著槍聲的響起,一群手持MP5衝鋒鎗,身著黑西服的人群出現在各個出入口處,把賭場給封得嚴嚴實實,只要有人敢往外衝,馬上一梭子子彈放倒。

賭場內的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們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吵的、鬧的、喊的、叫的,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槍響在人群中響起,震懾了原來慌亂的人群。小泉手持手槍出現在賭桌上,踩著腳下大把大把的鈔票,看著用驚懼的眼神望著自己的人群,他的內心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各位!」小泉得意地發表聲明,「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只能怪你們自己來參加這個賭局,要怪就只能怪那個小千贏了賭局!我的目的很簡單,只為了那本惑心術,不過現在既然動手了,就只能不留活口了!」

說著,小泉的面容一肅,眼神中射出冷酷的寒光,狠狠地迸出四個字:「格殺勿論!」

「你敢違反規定對賭協人員下手?」人群中傳來了還帶著顫音的質問聲。

小泉往聲音來源望去,說話的是躲在人群背後的賭協主席。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剛看著一個世界賭王在自己的主持下誕生,卻又趕上了這個本世紀最大的騙局。眼看小命不保了,他哆嗦著發出質問,奢望小泉能看在自己是賭協主席的份上饒他一命。

「賭協人員?」小泉的眼神中透出了嘲弄的神色,「你們這些所謂的賭協人員只不過是追逐利益的狗罷了!不過還真要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送死?」

小泉的臉上出現了鄙夷的表情,「就讓我來代替他們表示謝意吧!」

說話間,小泉抬手就是一槍,果然是好槍法,這一槍不偏不斜地在賭協主席的眉心處開了一個洞。

「給我殺!」小泉惡狠狠地說道,眼神中透出的是無限的殘忍。

「噠噠噠」的槍聲又響起了,不過這次是真正的屠殺,而不再是對天的示威。人們無助地四下跑動著,想要躲避無情的子彈。可惜,總有那麼一兩顆不長眼睛的子彈打進他們的身體,結束了他們恐慌的生命。

白狂三人一看,這樣下去,豈不是沒有了立身之地?大驚之餘,也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長嘯一聲,開始變身。

白狂如鳳鳴般的清嘯震懾了所有人,就連原來正在血腥屠殺的黑衣人,也不由錯愕地望向這邊,卻驚奇地發現,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雪白鸚鵡身上發出耀眼的紅光,隨後就如同吹了氣的氣球一般瘋狂地漲大。

剎時間,整個大廳就如在紅光的籠罩之下,空中出現了一隻漂亮而巨大的怪鳥。

但見此鳥足足三米多長,展雙翼則有六米左右。渾身上下燃燒著火焰,透過火焰隱隱可看出雙翼本身為青色,黑色的鳥喙如呈鷹鉤狀。此鳥頭有金冠,尾有黃羽,而本身卻呈雪白色──牠就是真正的白狂。

白狂巨翼狂扇,烈焰四下噴射,不少黑衣人馬上陷入火海之中。

「啊!」

被燒的黑衣人,慘叫聲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那些手持武器的黑衣人馬上醒悟過來,開槍還擊,卻驚訝地發現,子彈還沒有打到白狂身上就已經化為銅水蒸發掉了。

說起來這麼長,其實這些事情也就發生在剎那之間。小千對這些變化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失魂落魄地望著懷中的李曉嘉,竭力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小千只是拚命地叫道:「曉嘉,曉嘉……」

「小……千……」懷裡的曉嘉終於有反應了。

小千大喜之下接口道:「我在,曉嘉,別怕,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堅持住……」

小千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他語無倫次地重複著,只知道死命地抱著曉嘉,生怕她在這一瞬間離自己而去。

「小……千……別這樣!」李曉嘉吃力地抬起手臂,拭去小千不自覺而溢出的眼淚,溫柔地說道:「我……現在真的……好開心。告訴你……一個秘密……從看到你的那一眼……我就……愛上你了……」

李曉嘉的眼神已經迷離,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嘴角的鮮血絲絲滲出,淌在李曉嘉那微蹙蛾眉的玉容上,現出一種淒離的美。

小千的熱淚再次淌出,他感到自己身體的某處似被利刃無情地劃破,他甚至感覺到了那裡在流淌著一種不能明見的鮮紅色液體,讓他感到陣陣的刺痛。「愛」,多麼偉大的字眼。可是,為什麼總有一些時候,它卻是那麼的無奈?一瞬間,小千的心中忘卻了雪兒,忘卻了環境,忘卻了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裡,只有曉嘉一個人的存在。

「小千……我曾經後悔……後悔……當初見到你……時沒有……鼓起勇氣。上天……給了我機會……我卻沒有把握…………而現在……能……死在你……的懷裡,我知足了……」曉嘉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小千輕輕地拂去曉嘉嘴邊的鮮血,喃喃道:「不會的,妳不會有事的……不准妳說死……妳一定會好的……」

「傻……瓜……別……騙自……己了……答應我,下輩子,一定要……愛我……一定要……答應……我哦……」曉嘉吃力地抬起手臂,想再次拂去小千臉上的淚珠,只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的手是那麼的重,那麼的重,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將它舉起。

彷彿看透了曉嘉的心思,小千輕輕地抬起曉嘉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閉上眼睛喃喃道:「我答應妳!我答應妳……」

小千已經泣不成聲了。

愛與被愛為什麼總是這麼沉重?為什麼總在生命的盡頭,才能顯現出愛的份量?

人生,真的是如此的讓人傷心嗎……李曉嘉已經不用再思考這些問題了,帶著小千的承諾,她滿足而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曉嘉……」小千感覺到伊人的逝去,不甘心地晃動著李曉嘉的身體,彷彿要將入睡的情人喚醒那樣溫柔,那樣執著。可是,伊人再也感覺不到這份溫柔了。

輕撫著曉嘉那漸漸冷卻的軀體,小千心中的憤怒極度地膨脹,將僅餘的幾分理智抹殺。

為什麼,為什麼生命如此脆弱?為什麼,為什麼曉嘉要替自己去死?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置自己於死地?為什麼……

「為什麼!」小千已經不能再思考了,他憤怒地吼出自己的心聲,力量之強,竟然將賭場內所有的玻璃製品全部給震得粉碎……

小千憤怒的狂吼,亦將賭場內所有的琉璃製品全部化為點點碎片。不遠處的小泉被嚇了一跳,他的頭頂就是一個大大的琉璃吊燈,小千的這一聲怒吼,讓他的頭頂下了一場琉璃雨,更有重重的金屬燈座像小山一樣向小泉壓來,嚇得他也顧不得風度,一骨碌鑽到了桌底下,躲過了這幾乎致命的一擊。

那些黑衣人更是倒霉,原本就被白狂的火焰趕得四處亂竄,又被小千這一聲怒吼給嚇了一跳。任他們平時再怎麼殺人不眨眼,也被小千這一下給嚇得一愣一愣的,當場就有幾個躲不及的葬身於白狂的烈焰之中,更有幾個膽子稍小一點的當場就屁滾尿流了。

「媽的!竟然這麼可怕,那群怪物到底在做什麼!」小泉鑽在桌子下面惱怒地罵著。

這次隨他來的並不僅僅是那些黑衣殺手,更可怕的是那些來自世界各地,據說是妖怪的傢伙。他們化身為各地的賭王來助小泉一臂之力,而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現形,小泉怎麼能不惱怒?!

其實在場的幾個妖怪也是有苦難言,先是伊斯貝爾在對戰羅曼時大受重挫,再加上白狂的出現讓他們心中暗暗發怵,小千那聲怒吼更是震耳欲聾,對他們充滿了威懾。因此,直至現在他們也不敢現形。

可惜,時不待我,眼見那些黑衣殺手已經撐不住場面了,如果再不出手,恐怕那些人就要全軍覆沒了。在這一瞬間,他們同時想到了「他」的可怕之處,如果就這樣回去……四個妖怪不敢再多想,馬上現出了原形。

一瞬間,四個「人」突然竄到了空中,他們分別是華約龍波城賭王李志明、南盟拿加城賭王高登.雷、華約天竺城賭王甘地.真,以及華約沙特城賭王伊斯貝爾。

空中一陣白光閃過,四妖現出了原形,如巨狼外形,卻多了一對巨大獠牙的大怪物正是幻狼高登.雷;似狂蟒般巨大,卻多了一隻獨角、四隻利爪的正是蛇妖甘地.真;那個似狐非狐,似狽非狽的怪物卻是犴怪李志明;而最後現身的卻是那個天仙般的美女伊斯貝爾,她卻是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精。

四妖現身,空氣中充斥著強大的意念波動。白狂及時地回過身來,剛好遇到四妖分頭圍攻過來。再也顧不及黑衣殺手,白狂縮小自己的防護圈,將小梳子及小千的朋友全部護在身下,堪堪抵住四妖。

就在白狂力戰四妖的同時,小千這裡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強烈的憤怒充斥著小千的整個頭顱,心中一個狂怒的聲音在高呼:「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股憤怒化作最強烈的意念,在小千的腦海中四處奔竄。一瞬間,包圍著他意識海的那股力量如同被巨石撞碎的玻璃一樣,片片碎裂。

小千強大的意念力如海嘯一般在他的意識海中翻滾,原來與意識力量持平的自然之力,在這個時候再也平靜不下來了,與狂躁的意識力量融合!融合!再融合……

「啊!」原來抱著曉嘉的小千突然把曉嘉給扔到了地上,抱著自己的頭,痛苦地怒吼道……

小千的這聲怒吼震驚了所有的人,包括戰鬥中的四妖以及白狂。白狂驚訝地望向小千,卻發現這個原本風度翩翩的美少年,面孔已經極度扭曲,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目中充斥著鮮紅的血色,那種光芒讓人不寒而慄。空氣中強烈的意念波動一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讓所有人,包括白狂和四妖在內都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殺!」又一聲怒吼,小千開始動了。

只見他大手一揮,面前的桌子頓時如被雷擊中一般,化作焦黑的烏炭。桌下的小泉一個地滾,躲過了小千這狂怒一擊。

「我要殺光你們!」小千看到有人出來了,二話不說,向小泉衝了過去。

那邊四妖心中暗叫不妙,小泉是「他」的心腹,如果有了損傷,回去之後,肯定要被「他」懲罰。想起「他」的手段,四人心中禁不住一顫。他們寧願面對面前這瘋了一般的人,也不願回去面對「他」的懲罰。

拳頭未到,拳風先起,就在小泉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力量衝擊而來的時候,忽然面前人影一閃,他頓時覺得壓力一輕。定睛一看,卻是化為人形的甘地.真替他接下了小千的這一拳。

穩不住身形,甘地.真連續倒退了三步,內心充滿了驚異,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如此文弱的少年竟然有這麼強的臂力,「好小子!賭場上你勝了我,現在再看看誰更強!」甘地.真怪叫一聲,向小千撲去。

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的小千靠的只是本能反應,面對甘地這強勁的一拳,他甚至避都不避,硬生生地受了甘地這一拳。就在甘地充滿不信的面容中,他抓住了甘地的手臂,「嚓」的一聲,拗斷了。

「啊……」慘叫一聲,甘地又一次現出了原形。長長的身軀不住地在空中翻轉,原來,折斷的正是他的一隻前爪。

沒有自主意識的小千已經不在乎對手是什麼東西,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毀滅!

毀滅眼前所有有生命的生物!

擋我者死!

狠狠的又一拳頭,小千砸上了甘地那醜陋的面容。

「嘶……」甘地痛苦地嘶嗚,巨大的身體將小千盤了起來,似乎要將他用力勒死。尖銳的鋒角狠狠地捅向小千的心臟!

「給我去死!」小千大吼一聲,強大的意念力勃發而出,一股淡藍色的火焰在小千身上燃起!小千原來柔弱的身軀在這瞬間漲大兩倍有餘。帶著淡藍色的火焰,小千狠狠地抓在甘地的七寸之處。

「啊……」甘地怎麼能忍受得了這麼高溫的火焰,他痛苦地咆哮著,巨尾不停地向小千的身上摔打。

但是這些重逾千斤的力道打在小千的身上,竟如給他搔癢一般,小千連痛都沒有喊一下,或許小千根本就已經沒有了那種痛的感覺。無視於甘地的反抗,小千另一隻手一把抓上了甘地的另一段,如鋼鐵般的雙手十指深深地插入了甘地的身體之內。只要他再一用力,相信甘地馬上就會變成無頭蛇。

正在此時,又一條身影竄來,咬向小千的手臂,可是不待他用力,就馬上痛叫一聲而跳躍開來。

來的正是犴怪李志明,他跟甘地的交情最是深厚,看到甘地身陷困境,他第一個跳出來解圍。

可惜他有點不自量力了,小千身上淡藍色的高溫火焰讓他不但沒有偷雞成功,自己反而受了傷。要知道,他全身上下最柔弱的部分就是口腔。

不過受此一咬,小千也放鬆了對甘地的追殺,狠狠地把甘地扔在地上,小千又開始了對李志明的追殺……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5
第五章 ~扶桑~

天珠城的大街,一個年輕人正蹲在街頭,向來往的漂亮美女吹口哨,他那樣子就像極了一個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色狼。

不過,通常情況下,大多數人都只會把他當成乞丐而非色狼,因為他全身上下雖然還算完整,但都是髒兮兮的。混著泥土的頭髮看起來有些灰白,但還是能分辨出本色是黑的。

如果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這個年輕人其實長得真不錯。在他的右手邊,是他的全部家當,那是一個漂亮的酒壺,這個酒壺看起來是那麼的乾淨整潔,與這個年輕人的邋遢比起來是絕對的不相稱。

再一次看著一個時尚的天珠女郎從眼前晃過,這個年輕人抓起酒壺,狠狠地喝了一口,罵道:「娘的,外國妞的身材就是他媽的棒!」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一個方向,儘管那裡什麼都沒有。

「妖氣沖天!血光四溢?」年輕人快速地把酒壺放入懷中,右手飛速地掐算了一番,頓時臉色大變,「糟了,出大事了!」

也不顧忌這裡是鬧市大街,他從懷中掏出一支小旗,喃喃地念了幾句,那支旗子頓時化作三尺見方,就那樣無依無靠地浮在空中。

年輕人大喝一聲:「疾!」

長旗與人頓時化作一道流星向遠方衝去。

他的這一番動作把路邊一個將他當成乞丐,正準備施捨零錢的一個南盟人給嚇了一跳,「Oh my god,上帝顯靈了……」

當時,在天珠當日的頭版頭條就出現了新聞報導。

「天珠街頭驚現空中飛人!」

「來自東方的神奇魔術師街頭顯聖!」

「上帝再度光臨人間!」

……

可惜,他們卻不知道,有一個更大的新聞在等待著他們。


回到賭場內,場面已經大亂了,不僅原來那些觀戰的存活者寥寥無幾,就連那些黑衣殺手也已死得一乾二淨。

而現在場中對戰的兩個赫然是白狂跟小千!

沒錯,是白狂跟小千!再去找尋那四妖,已經一個個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了。此時的小千狀若瘋虎,狠狠地向白狂攻去。所幸白狂也不弱,對小千的攻擊都巧妙地化解,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氣中碰撞著,每一次交鋒,賭場內都要有些損傷。而現在,除了房屋的構架還是完整的外,整個屋子裡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了。

存活的幾個人身上幾乎都帶著傷,不過還好,在白狂的掩護下,小梳子毫髮無損,而小千的朋友則每個人身上都帶了輕重不一的傷。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小千瘋了一般將四妖給打成重傷之後,隨即對人群展開了瘋狂的屠殺,無論是觀眾也好,還是黑衣人也好,只要在小千周圍的,無一能倖免。

最後,小千竟然要向小梳子下手!白狂大驚,趕快擋住小千,這才保證了小梳子的毫髮無損。而附近的龍興發眾人,受到小千與白狂的力量衝擊,一個個全都掛了彩。

正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傳來,原來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大門上給撞出了一個大洞,一個坐著旗子的人出現了。他,就是街頭上那個流氓一樣的邋遢青年。

他快速地看了周圍一眼,見到地上的四妖正欲從他打破的洞口逃逸,他大喝一聲:「吠!妖孽,要往哪裡跑!」隨即長旗一招,四妖不由自主地被捲入大旗之中,頓時消失在旗子裡。

看到有人過來,小千狠狠地一拳打過去,卻被對方正正地抓在手中。他用力一抖,雙方同時退後一步。大吼一聲,小千再度衝上,力道卻比剛才更為重了許多。

「快纏住他!」年輕人轉頭對白狂大喝道,叫得白狂一愣,不過三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傷他!」樓五開口道。

隨後白狂又向小千攻去,小千馬上迎了上去。

「九天諸神,借我法力,聽我號令,『天雷針』!」年輕人浮在空中,神情肅穆,念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在他手中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隨後,九根如針一樣大小的光芒凝聚成形。

這時,一直被驚嚇的小梳子才反應過來,「哇 」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千哥哥!你怎麼了?小千哥哥?」

聽到小梳子熟悉的叫聲,小千的潛意識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由一緩,轉頭向小梳子望了過來。

年輕人等的正是這個機會,「疾!」九根天雷針如有靈知一樣向小千衝來,措手不及下,小千被這九根神針連根沒入九竅之中。

「啊!」一聲慘烈的長叫,小千軟軟地倒了下去。

而這一聲慘叫卻似乎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頓時,賭場內能夠碎裂的東西盡數爆開,就連大樓也產生了幾道裂痕,發出格格的聲音。

「不好!這裡要塌掉了!快走!」白狂再度化為樓五的形象,開口驚呼道。

「我們走!」年輕人嘆了一口氣,眼前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他把大旗一展,把在場的生還者盡數裹入其中,與眾人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這個空蕩蕩的人間地獄。

數秒之後,這座豪華的大樓發出一種嘎嘎的怪響,許多牆皮開始脫落,牆上的裂痕越來越大。

不多時,遠遠的百米開外就可以聽到轟隆的倒塌聲,前後不過幾十秒鐘,一座豪華的大樓就化做了一片廢墟,將事情的真相掩埋在地底下。

當天幾乎每個報社都報導了這座大樓的離奇倒塌,如下標題刷滿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城東大樓離奇倒塌!」

「外星人將要攻打地球!」

「神的懲罰──以大樓的倒塌為戒!」

更有消息靈通人士,獲得隻言片語的內幕。

「大樓倒塌不得不說的故事!」

「神秘大樓之神秘內幕!」

更離奇的還有:「恐怖分子瞄準南盟!」、「笨拉登再現人間!」

……

直至幾十天後,大樓清理工作結束時,發現了裡邊幾百具屍體,又再次掀起了爆炒熱。不過,那已經與本故事無關了。


天珠城北,樓五的莊園。

「他沒事吧?!」樓五化身的白狂向那個年輕人問道。

「沒事,只是被我封住了力量,很快就能醒來了!」年輕人說道。隨即把長旗一展,放出了其中的生還者。只是他們被那種修羅般的屠殺場面跟極度不可思議的景象給嚇傻掉了,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怎麼辦?」年輕人向樓五徵求意見。

「把那個人留下來,其他人抹掉這段記憶,放他們走吧!」樓五指向了人群中唯一還清醒著的人──小泉純三郎。

是的,小泉還活著,只是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小千那狠狠的一擊在他身上開了一個大洞,現在的他幾乎奄奄一息了。

「哈哈,你們會後悔的!」小泉看到眾人看著他,突然狂笑起來,而後,他神情一肅,口中開始呢喃起來。仔細聽起來,那竟是:「上帝創立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邪惡的。當創世之初,就有我偉大的主人與之對立,創建了我們的世界!神要光,主就要暗;神要水,主就要火……」

「滾你媽的!老子早就不吃你這一套了。」早就吃過這個大虧的樓五三人豈會再上這次當?樓五雙手一張,一道看不見的光屏已經籠在小泉的身上,在小泉驚懼的眼神中,他的身體在陽光下化為一粒粒的灰燼,消散在無形之中。

「還沒有請教……」解決了瑣事後,樓五望著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

「等到他醒來,一切都會明瞭的!」這個年輕人似乎答非所問,指了指小千。

「謝了……」樓五也只能這麼說。他心裡也很難過,小千現在這樣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他。

賭術大賽似乎結束了,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反而多了更多,更多。小千,這個命中注定的千神,接下來的路又該如何去走呢……

「小千!你要乖哦!」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小千耳朵響起。

「誰……誰在說話……」小千驚異地望著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是那聲音卻又是如此的熟悉,那麼的體貼。

「小千!我要走了,你保重呀!記得下輩子再愛我哦……」小千的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形,似乎她的全身上下都顯著耀眼的光芒。

「下輩子愛妳?妳是曉嘉!曉嘉妳別走,曉嘉……」小千極力地想挽留曉嘉,卻只是抓到一團空氣,一縷陽光掃過,曉嘉就化為一片空虛。

「曉嘉!別走!」小千猛然翻身而起,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坐在一張床上,四周是熟悉的白色,哪裡有曉嘉的身形?

四下環顧,小千發現這是上次自己住過的那間病房。自己已經回到了樓五的莊園裡了,可是曉嘉呢?

努力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小千這才記起伊人已經在自己的懷中逝去,那段令自己肝腸寸斷的表白又在腦海中迴響起。

「記得下輩子一定要愛我!一定要愛我!一定要愛我……」小千早已熱淚滿面。

「曉嘉,妳放心吧!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忘了妳的!」小千默默地對曉嘉的在天之靈說道。

正在此時,房門「伊呀」一聲被推開了,領頭進來的是活潑可愛的小梳子,隨之跟進的人是樓五以及那個神秘的年輕人。

「小千哥哥,你醒過來了?」小梳子在離小千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小千問道。

「是呀!我醒了。來,讓哥哥看看小梳子!」小千忍住心中的悲傷,微笑著對小梳子說道。

「哎呀!小千哥哥,你真的醒了!」聽到小千的話,小梳子高興地撲往小千懷裡。

輕輕地撫著小梳子柔順的長髮,小千抬頭向樓五望去,卻看到了那個神秘的年輕人,「你……」

小千仔細地看著那個年輕人,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呀?」

「是呀!我們見過。」那個年輕人微笑著對小千說道:「你還給了我百元大鈔呢!」

哦!小千一下子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在離開風海市的前一天,坐在地上的那個醉酒的算命人。

「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裡?」小千迷茫地說道,他對自己發狂的事情一無所知。

「小千哥哥你……」

小梳子剛要說,就被樓五一把抓住,他開口道:「小千你在混戰中受傷了,被這位大師給救了回來,你要多謝人家。」

「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後有用得著小千的地方,請儘管說。」小千向年輕人說道,然後又似想起什麼道:「還沒敢請教大哥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張陵生,龍虎山第一百六十三代傳人!」年輕人表露了自己的身分,「不瞞你說,除了因緣際會,在下實在還有事要求小千兄弟!」

「張大哥放心,只要是小千能做到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小千鄭重地對張陵生言道。

「對了!阿傑他們怎麼樣?」小千想起阿傑他們,趕緊問道。

「我們沒事!」阿傑他們一行人在門外魚貫而入,每個人臉上、身上都貼著OK繃,看起來滑稽十足。

「兄弟,對不住了!」看到他們受傷,小千有些於心不忍,便向眾人道歉。

「有什麼對不住的!」阿傑不在乎地說道:「最終還不是你贏了嗎?阿儀、阿剛兩個手快,把東西都給拿回來了,我們還大大地賺了一把!」同時,阿傑神色一黯,「只是曉嘉……唉……」

「……」

一時間,眾人無語,大家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

良久,小千開口道:「曉嘉的仇我一定會報的,大家還是把她的後事安排好吧!」


天,陰陰的,暗暗的,一如人們的心情。

李曉嘉的葬禮已經開始了,人並不多,只有幾個親友和她的直系親屬。看著兩個老人哭得天昏地暗的,雪兒實在於心不忍,她怎麼也沒想到,幾年不見的好友就在這麼一面之後永別了,世間的事情實在難以預料。

她在人群中搜尋著小千,想陪同他一起去給老人一點安慰,可是在這不大的人群中,怎麼也找不到小千的身形。這時她才記起,似乎從早上到來後,就沒有發現小千出現過。

正在此時,小梳子輕輕地拉了拉雪兒的衣服,「姐姐,妳有見到小千哥哥嗎?」

雪兒看著眼前的小梳子,在她的臉上,平時那種開心的笑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悲哀,還有一絲絲的擔心。

雪兒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可恥,她竟發現自己對李曉嘉的死有一種隱隱說不清的輕鬆感,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如同蟻噬一般極其不舒服。而現在她又發現,自己對小千的牽掛實在及不上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忽然間,雪兒發現自己竟是極度的自私。一時間,她茫然了。

「雪兒姐姐……」小梳子再度的呼叫喚醒了雪兒。

雪兒輕輕地撫著小梳子的頭,溫柔地開口道:「小梳子,我們一起去找小千哥哥好不好?」她的心裡已經下定決心,縱然比不過李曉嘉對小千的情誼,也不能比小梳子差。從今天開始,她要全心全意地去愛小千。

「好啊!」小梳子乖巧地答道:「我們去找樓大哥吧!他肯定知道小千哥哥在哪裡!」說完後就拉著雪兒去找樓五。


房間內,樓五化身的白狂拿著一封信,三個人正商討個不停,「怎麼辦?他自己去!」

「可是我們也不能放下這裡的一切不管呀!」

「這孩子,太衝動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給他提供消息的呀!」

正在此時,雪兒推門進來了。

「樓大哥,你有見到小千嗎?」雪兒不滿地向樓五問道:「今天怎麼都沒有看到他呀!他該去陪著曉嘉的家人的!」

看到雪兒發問,樓五苦著臉把信遞給她,「妳自己看吧!」

雪兒滿臉疑問地接過信來,打開一看,不由臉色巨變。

只見上面寫道:「樓大哥,請你們轉告雪兒,我到東瀛去了。曉嘉為我而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小千字。」

「他,他怎麼可以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走掉呀!」雪兒急得都快哭了,「這樣多危險呀!他甚至連找誰去都不知道,他就走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看到雪兒哭了出來,樓五三人心中大急,他們最見不得女孩子流淚,樓五趕緊說道:「雪兒妳別急,我們會跟小千聯繫上的,那裡有我們的人,放心,沒事的……」

這邊還沒說話,那邊小梳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千哥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這下子白狂可手足無措了,比起雪兒來,他們更怕小梳子的哭鬧,一時間,他們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白狂手忙腳亂之際,小千正在飛機上閉目養神,回想昨晚白狂他們說的那些話。

在曉嘉葬禮前的那天夜裡,小千一個人守在曉嘉的靈前,他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說,心中充滿了一種無名的痛。這種痛不僅僅是喪友之痛那麼簡單,直到伊人已逝,他才發現自己對曉嘉一直有著一種莫名的感情。天珠城一個多月的生活,已經讓他習慣了曉嘉的存在。而就是他還沒有發現這段情愫的時候,她卻已經離開了人世。

更要命的偏偏是在曉嘉離世後,小千才發現了自己的這段感情。在這一天一夜裡,曉嘉的音容笑貌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流轉,尤其是曉嘉臨終前那斷魂的表白,更是讓他不知所措。

年輕的小千從未經歷過這種死別,一時間,他只有把自己封閉,坐在曉嘉的靈前,給自己找出一條路。

可惜,偏偏他靜不下來,整顆心越來越亂。對曉嘉的感情,對雪兒的感情,不時地交叉在一起,讓他的心亂如一團麻,讓他的心越來越痛。剎那間,他竟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走火入魔的感覺。

幸好在這個時候,白狂出現了。這次出來的是郜凌風的化身,他看出小千的心結,輕輕地說道:「別煩了!聽我來講一個故事吧!」

「在以前有一個賭壇的高手,他縱橫賭壇,天下無敵。就在他最春風得意的時候,遇到了他一生最愛的女人。他愛極了這個女人,就決定退出賭壇,跟她去過一般人的生活。」說到這裡,郜凌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個高手在賭壇得罪太多人,他的仇家豈能這麼容易放過他?在他退隱一年以後,他的仇家找上了門,逼他再入賭壇。這個高手既然已經金盆洗手,豈能再入賭壇?他堅決不回去。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說到這裡,郜凌風化身的白狂已經泣不成聲。

柳逸風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來說吧!那個高手不願意出戰,仇家為了逼他入局,竟然勾結黑道,一口氣殺光他全家一十三口。可憐他的妻子身懷六甲,竟活生生地被人剖開小腹,將胎兒取出。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讓這個高手出手!雖然最終這個高手報了仇,可是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復生,失去的愛再也不能找回。」

柳逸風嘆了一口氣,「他們如此滅絕人性,僅僅是為了戰敗那個高手,得到他的虛名。名之一字,害人不淺呀!」

此時,郜凌風似乎從悲傷中回復了過來,「這就是我的故事。身為一個賭徒,就要有死的覺悟。今次曉嘉替你死了,那下次呢?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就要走到底!現在你的目標是為曉嘉報仇,而不是坐在這裡胡思亂想!」

郜凌風的聲音逐漸嚴厲起來,「你要知道,賭之一道,自古以來就與惡勢力連結在一起。賭黑不分家!你現在已經是世界賭王,你要隨時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樣你才能活下去,才能不讓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再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郜凌風的話如同暮鼓晨鐘一般,敲醒了小千,敲開了他的迷茫,敲出了一條大道。不錯,目前的首要事情是報仇,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自己不能就這樣沉淪下去。曉嘉對自己的愛,自己對曉嘉的愛,只能沉沉地埋在心底,用實際的行動去表示,而不是在這裡迷茫。

看到小千的眼神清明了許多,柳逸風接著說道:「小千,你要明白,在這個社會裡,什麼事情都能發生,什麼情況都能出現。這所有的一切問題都要去面對,他們欠你的,就要他們用十倍還回來!」

看到小千點點頭,兩人的心放下了一半,可是他們卻沒想到小千動作這麼快,居然連夜就跑了,甚至一點消息也不留。

收回思緒的小千整了整自己的衣容,再半個小時就要到東瀛了。在那裡,他將要展開一系列的復仇行動,他要那些傷害別人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飛機安全地降落在扶桑機場。小千出了關,站在大街上,不禁有一種茫然失措的感覺,東瀛這麼大,到哪裡去找兇手呀!小千不禁對自己的魯莽生出一絲悔意。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不能氣餒。小千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東瀛的六月驕陽似火,路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望著車來車往,小千覺得自己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雪兒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上一次的離別已經讓他心中有太多的傷痛,他不想自己和雪兒脆弱的心再受打擊。

扶桑的電話亭滿街都是,投下幾個硬幣,小千接通了雪兒的電話。

「喂?!小千是你嗎?快說話呀!」電話那頭傳來了雪兒焦急的聲音,隱隱地還帶著哭腔。

「是我,我現在在東瀛,不要急,我沒事!」小千安慰著雪兒。

那邊的雪兒還沒來的及答話,小梳子已經哭著喊了出來:「小千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小千哭笑不得,急急道:「怎麼會呢?小梳子最乖了,小千哥哥怎麼會不要妳呢?小千哥哥只是離開幾天,很快回來!」

然後又是雪兒的聲音:「小千,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辦完事情就回去,樓五大哥在不在?」小千安慰著雪兒,怕她再著急,心中不由自責道:「自己答應雪兒再也不把她丟下,沒想到這麼快就違諾了。」

「好小子!現在想起我們來了?」樓五那渾厚的聲音傳過來:「是不是沒有方向了?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樓大哥……我……」小千不由張口結舌,訕訕道:「是呀!樓大哥,我該怎麼辦?」

「早知道你會這樣了。在扶桑市吧?去龍魂賓館吧!那裡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先住下來,具體的去處,我明天會通知你!」

看來樓五早在小千離開之時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小千不由心中大定,招手叫了輛車到龍魂賓館去。

誰知道那計程車司機上下打量了小千一遍,問道:「先生確定是龍魂賓館嗎?」

在得到小千的肯定答覆後,那司機才將信將疑地開動車子,只是一路上不停地透過倒後鏡觀察小千。

小千被看得心裡邊非常不爽,暗道:「莫非東瀛人都是好奇寶寶?」

不過很快的,小千就明白了那司機的意思。看著眼前這宏偉的建築,小千不由地傻眼了。

這真的是一家賓館嗎?在寸土寸金的扶桑市,擁有個百十坪的地方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可是看著眼前這近萬坪的莊園,小千還是不敢相信,更不用說那金碧輝煌的大樓,豪華奢侈的裝潢。再看看自己身上這副休閒的裝束,就連小千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先生,請問是這裡嗎?」那個司機有禮貌地問道,把小千從迷茫中驚醒。

「啊……這……」小千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

幸好,這時從龍魂賓館走出來一個領班小姐解了圍,她微笑著向小千問道:「請問你是小千先生嗎?」

小千驚疑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領班小姐,疑惑地開口道:「我是小千,請問妳是……」

聽到小千確認了身分以後,那個領班小姐深深一鞠躬,「歡迎小千總裁光臨龍魂賓館!」

在小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龍魂賓館的迎客大門霍然洞開,兩列服務員整齊而又快速地列成隊形。

幾個身著高級西服,看似經理的人飛快地跑到小千面前,低頭彎腰,「歡迎總裁光臨!」

那個計程車司機一下子看傻眼了!他本以為小千是個混充的有錢人,沒想到他竟會是全東瀛最大的龍魂財團的幕後老闆。那剛才自己這樣對他,會不會……不由地,這司機渾身冒冷汗。

小千也如入雲煙霧裡,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是來住賓館的,可是怎麼突然間就成了什麼總裁呢?

「小千少爺!你怎麼還站著呀?」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

小千抬頭一看,原來竟是樓五的親信小弟阿飛。

「阿飛!原來是你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小千終於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忙上前拉住阿飛,想要問個清楚。

「呵呵,小千少爺,這是樓哥的交代。他說龍魂集團自此以後都由你管轄了。」阿飛熱情地拉著小千的手,「以後阿飛就要跟小千少爺混了!少爺,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聽到是樓五的安排,小千心裡邊明白了點什麼,暗罵道:「這個死鳥,又害我!」

走到安排好的房間,小千二話不說,馬上又撥通了樓五的電話,他要問個明白。

「小千呀!不是我故弄玄虛,而是你確實需要這些呀!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分掩飾,你根本就無法在東瀛立足。而且,在這個地方,你無權無錢,根本就無法開展下去,報仇談何容易呀!我現在這個樣子,龍魂也無法再管下去了,剛好借這個機會把它交給你!你要好好做呀!」

小千無言,既然樓五都這樣說了,那他自然也無法再拒絕。而且,樓五說的都不是假話,他確實也需要這些,反正一切都有阿飛做主,自然不用擔心什麼。


在龍魂賓館後邊,有一排東瀛風格的小院落,風雅別緻。一個大大的水桶中,小千舒適地泡著花澡。

他的心神一片空明,什麼情、什麼愛、什麼仇、什麼恨,在這一瞬間,全部都飄到九霄雲外,整個心神都放鬆到一種虛無的境界。

可惜上天經常跟人過不去,就在小千這難得的片刻休閒時,一陣強烈的意念波動在院子角落出現,打斷了小千的安定。

小千依舊閉著眼睛,沒有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他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到龍魂來闖事。

不過事情卻出乎小千的意料,在這意念波動後,並沒有任何人現身,而在這一股波動之後,又一股更為強烈的意念波動出現了。

而更讓小千不解的是,這兩股意念波動竟然交互起來,彷彿是在戰鬥一般。到底怎麼回事?小千把自己的心神提升到心眼境界,一幅清晰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

原來竟是兩名蒙頭兜臉的人在互相搏鬥。只是他們之間的戰鬥並不是一般人那樣的格鬥,反而是如同兩個盲人般,互相隔開一段距離,像盲人摸象似的互相尋隙攻擊。

漸漸地,兩股意念力越來越近,如同兩股微風一般,拂起了地面上片片竹葉。雙方似乎相差並不多,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地上的竹葉頓時如有靈覺一般化作一道風龍向雙方攻去。漫天落葉紛飛,煞是好看。

其中一人似是不願受到襲擊,忽然間就躍至了竹林旁邊,附在竹子身上,隨竹搖擺,而另一個卻因為突然失去敵蹤而四處搜尋。

小千心中暗暗發笑,這兩個人就像玩捉迷藏一般,真想不到自己還能見到這麼好玩的場面,他不由「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那個尋人的人似乎是發覺自己找不到對手,索性收了自己的意念波,直接現身了。小千瞇著眼睛一看,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人竟是渾身黑衣,連頭帶臉一齊遮住的傢伙。看這個造型似乎就是東瀛最神秘的忍者。

另外一人似是想不到這個忍者會突然現身,微微一愣之際,忘了動作。而那個現身的忍者馬上就發現了竹林的異樣,身體疾閃,風一樣的衝向那隱身人藏身的該棵竹子。在動作中,他的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武士刀,劃出一道青芒疾向那人斬去。

那個隱身人似乎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手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再隱身形,手中突然現出一把小太刀,堪堪抵住武士刀。

「噹!」一聲金鐵交鳴,那名隱身人也現出了身形,竟然也是一名忍者,只是這名忍者身著青色衣服,如果伏在地上,跟地上的草皮是一樣的。

小千從他們的衣著看出來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流派的。事實也證明了小千的猜想,那個黑衣忍者見到那名青衣忍者現身,隨手往空中拋出一個小球。只聽那小球「啪」的一聲輕響,爆出一道絢麗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

突然間,從牆外「嗖嗖」又跳進幾條人影,把那個青衣忍者圍在中間。

「速戰速決!」那個黑衣忍者下了命令。

頓時,那後來的幾個黑衣忍者開始圍著青衣忍者轉動,尋找著最佳的下手機會。接著那個帶頭的黑衣忍者大喝一聲,向青衣忍者斬來。

那青衣忍者亦不示弱,身形連閃,躲過了這一劫。不過,牽一髮而動全身,周圍的那些忍者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眾人齊聲吆喝著,拔刀向青衣忍者衝去。

小千瞇著眼睛看這場好戲,他沒有插手的打算,畢竟這中間沒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對手又是東瀛傳說中最為神秘的忍者,只要事不關己,他自然不願惹禍上身。

可惜這只是小千的盤算,那聲爆響的煙花早已驚動了龍魂裡的所有人。小千只知道這裡是龍魂賓館,可惜他並不知道這裡同樣是世界第一殺手集團龍魂的總部。

小千身為龍魂的當權人物,龍魂的人豈容他有一線閃失?早在煙花爆起後不久,龍魂的殺手們已經將這個小院圍了個水洩不通,只是看到小千還在裡邊沒有動靜,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看那青衣忍者,以一敵眾,早就大汗淋漓了,小千也已看出他只是憑著巧妙的身法在盡力閃避,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那些黑衣忍者似乎也看出那青衣忍者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下手更加狠了。

那青衣忍者越來越不敵了,閃避的身法也越來越慢,有好幾次都險些被對手傷到。看到那領頭的黑衣忍者又一次重刀劈下,這青衣忍者終於沒有力氣去躲避了,他只好用盡全力去格擋。

只聽到「噹」的一聲,那個青衣忍者再也不能抵擋這重逾千斤的一刀,小太刀脫手而出,落在地上滾出了大老遠。這個青衣忍者大駭,拚命地往後一躲,雖然避過了這當頭的一刀,整個頭罩卻有如被實質的刀風劃破了!

頓時,青絲飛揚,根根飄落。這個青衣忍者竟然是女人?小千大奇,不由瞪大眼睛好奇地向這青衣忍者望去,剛好與她四目相對!這一看之下,小千不由大駭。

「曉嘉?!」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6
第六章 ~忍者~

小千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雖然眼前的這個人長的跟曉嘉很像,但她並不是曉嘉,那個愛自己的曉嘉已經不在。

似乎是驚異於小千的存在,那個黑衣忍者一驚,刀勢也因此一緩。那個青衣女忍者借此一緩之際,身子硬生生地折了下去,避過了後邊橫掃而來的致命一刀,也避過了眼前這必殺的一刀。

小千的這一聲不僅救了青衣忍者一命,也嚇了外邊的人一跳。他們並不知道院內的情況,只是靜待著阿飛的指令。小千這一叫,讓他們以為小千出了什麼事,不由心頭大震。

要知道,小千可是樓五親自指定的接班人,是龍魂現在正式的首領,要是他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以後龍魂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阿飛大手一揮,一干殺手在一瞬間就爬上了牆頭。幾十個狙擊手馬上佔據了有利地形,紅外光點盡數鎖定在那些黑衣人身上。這些都是龍魂的精英分子,他們絕對有理由相信,這鎖定的目標就是隱形了也飛不出他們的槍口。

小院落的門瞬間洞開,幾十個高手在剎那之間已經到達了院內的各處地方,佔據了所有的要害部分。

阿飛大步走向前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來龍魂搗亂!」

眼尖的他早已發現了小千的處境,心中不由大定。仔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他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龍魂有著世界第一殺手組織之稱,但它並不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而那個最神秘的組織據說是東瀛傳說千年已久的忍者一族,看起來就是眼前的這些人。

那些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冷漠地望著包圍自己的這些人。那個帶頭的首領用一種警戒的目光望著阿飛,也是一言不發。就連那個被圍的青衣忍者也是默不作聲。

按住心中的疑慮,阿飛再度開口,「不知各位可是忍者一族?不知到我龍魂有何貴幹?」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平和,似是有講和的打算。畢竟傳說中的忍者一族有著強橫的實力和神秘的異術,阿飛不願得罪這路神仙。

聽出了阿飛的意願,那帶頭的黑衣忍者終於開口了,「不錯。在下甲賀中忍清田川,為擒敵誤闖貴地,在下完成任務後定來請罪!」顯然他也知道龍魂的勢力,不願惹出事端。

阿飛鬆了一口氣,既然他們並不是衝龍魂來的,而小千又沒有意外,那就好辦了。他轉向小千,用眼神向小千請示,按照自己的意思,此事就算了。

可惜,事與願違,小千似乎並不打算撒手,他舒適地伸了伸懶腰,懶洋洋地開口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點紀念吧!」

小千的話把阿飛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小千竟然要插手,不由吃驚地望向小千。可是,在小千那完美無儔的俊臉上,似乎看不出一點打算。

不過小千既然說了,那阿飛縱然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得做,誰讓他是人家的手下呢!

那清田川也嚇了一跳,本以為龍魂的人會就此罷手,沒想到小千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改變了情形。那些原來已經放下了狙擊槍的狙擊手馬上又鎖定了他們。他一舉手,手下的人齊齊地抓上了刀柄,想在必要的時候來個魚死網破。

小千對他們熟視無睹,逕自望向那個青衣女忍者,開口道:「妳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那些黑衣忍者不由齊齊變臉,待清田川首領一聲令下,就立即突圍。

阿飛擔心地看著小千,以目前所處的位置來看,小千的處境最是危險,所有的黑衣忍者距他均不過三米,動起手來,最是危險。

而且這些忍者的實力,只比他估計的高,不比他估計的低,尤其是他們那神秘莫測的異術,更是防不勝防。

小千這時反倒無所謂地站起身來,將上半截身子露出水面。那健美的身材與迷人的微笑,讓人怎麼都看不出有一點的危害。其實開始他並不願插手此事的,畢竟他也不願為自己樹立強敵,可是當他看到那青衣忍者臉上絕望的神情時,他改變主意了。

在那一剎那,他彷彿又看到曉嘉倒在自己的懷中,對自己做出了斷魂的表白。兩個人影是如此的相似,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重疊在一起,合成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曉嘉。

「小千,下輩子一定要愛我!」

不知不覺間,小千的眼睛潤了起來,他壓制住內心的激動,皺著眉頭,語氣平和地說道:「怎麼?我的話大家是不是沒有聽到?」

清田川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一瞬間,他的身形消失掉了,而下一次,就出現在小千面前。他已經看出來了,小千就是眾人的首領,只要抓住了他,今天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擒賊擒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過,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才是賊,而對方既然是王,自然有王的道理,豈是輕易能被他抓到的?

就在他要成功的一剎那,一件令他難忘的事情發生了。

在小千那盛滿花瓣、溫水的桶內,那些花瓣似乎在一瞬間有了生命,瞬間由靜而動,如離弦快箭般激射向天空,卻又帶著裊裊的螺旋,似快,似慢,讓人分辨不清。

而正是這如快似慢的漫天飛花,交織成了一張無縫的密網,將清田川包裹在內。一時間,天地中瑰花飄蕩,紅雪紛飛,煞是好看。

可惜,好看的往往是致命的,就連這人工的花雨也不例外,每片花瓣如同利刃一般劃破了清田川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鮮紅的血痕。

旁邊的阿飛看呆了,想不到這看似弱不經風的小帥哥居然有如此實力,比之樓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瞬間,他為自己看走了眼而羞愧,雖然是他親自送小千到傭兵營的,可是現在看到小千如此的實力,他還是驚詫不已。

那酷似曉嘉的青衣忍者也呆住了,她彷彿已經被眼前這漫天飛舞的花雨深深吸引,整個人都好像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中。

清田川心中大駭。在攻擊之前,他已經凝聚了自己的意念力,盡數將自己包圍在內,相信就算是狙擊手的子彈,也奈何他不得。

可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用花瓣來擋住自己的攻擊,而且這些看似嬌嫩的花瓣,每片都暗含很強的攻擊力,居然如劃破薄紙片一般穿透了自己的防護意念力。而且這漫天的花雨竟然把自己困得死死的,甚至連活動一下的可能都沒有。

他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被困死。大喝一聲,發動全部意念力,硬生生地揮出一刀。強勁的刀風捲動漫天的花雨,如同一條狂舞的巨龍般向小千飛去,氣勢煞是驚人。

風過,刀止,一切又沉寂下來了,只有空中的花瓣片片飄落。花瓣中,小千依舊穩穩地站在桶裡,清田川也依舊站在原地。

兩人中間,三尺七分長的武士刀筆直地指向小千。刀柄依舊握在清田川手中,而刀尖卻穩穩地夾在小千的兩指之間。這個動作是那麼自然,那麼灑脫,以至於在場的眾人都不能置信。

輕舞的花瓣,直挺的武士刀,一動一靜,畫面竟得如此的和諧。一時間,萬籟俱寂,只有竹林在微風中刷刷作響,好一幅動靜相間的美景……

劈里啪啦一陣輕響傳來,打破了這暫時的安靜,在清田川滿臉的不相信中,那把武士刀開始片片碎裂,由刀尖至刀身,由刀身至刀柄。更讓清田川感到驚懼的是,碎裂的不僅僅是那一把刀,更是自己的整個手臂,整個身體……

「不!」

一聲短暫而又淒厲的慘叫過後,清田川整個人化為一堆四下飛濺的肉沫,濺得滿地都是。而距他最近的小千卻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那橫飛的肉沫到桶前一尺處就像撞到了無形的牆,盡數滑落。

震撼,這是在場眾人的一致感覺。無論龍魂的殺手也好,忍族的戰士也好,每個人都經歷過無數生死的考驗,但是任何一次的場面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一次讓他們感到震撼。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以致於他們都來不及思考。從清田川揮出刀的那刻起,到他化為碎片的那刻止,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幾乎任何人都沒有看清楚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那個青衣忍者。

在這些人中,除了小千之外,最厲害的就要算這個青衣忍者了,否則甲賀忍者也不會出動一個中忍分隊來追捕她了。

她清楚地看到了清田川那傾盡全力的迎風一斬。在那一瞬間,她甚至認為小千將要一命嗚呼了,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清田川搏命的一擊,最起碼在她而言,她所能做到的最大極限也不過是與清田川同歸於盡。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事情。那疾似閃電般捲動著漫天花雨的迎風一斬竟然輕輕巧巧地被擋下來了。而那個男人居然只是緩緩地伸出兩個指頭,便夾住了這搏命的一刀,動作竟是那麼地輕鬆。看在她眼中,那快慢之間的矛盾讓她差點吐血。

然後,更讓她驚懼的事情還在後邊,那男人居然從眼中閃出兩道白光,輕輕地擊在清田川身上,而後便靜止了。隨後,一切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她抬起頭向小千望去。意外的,她看到的不是那種極度嗜血的狂熱,而是一種莫名的悲哀。那悲哀是如此的深,如此的濃,竟然看得自己心中隱隱作痛。

終於,那些黑衣忍者清醒過來了,極度的憤怒充斥著他們的大腦。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與對手的差距,一個個怒喝著,舞動武士刀向小千衝去。

「殺無赦!」小千冷冰冰地拋出一句話,卻如同重雷一般落入龍魂眾人的耳中,把他們從迷茫中驚醒過來。

不由自主地,那些狙擊手扣動了扳機。

只聽得「啪啪」幾聲輕響,那些黑衣忍者一個個姿勢怪異地倒下了,龍魂的殺手果然名不虛傳。

小千嘆了一聲,又落入了水桶中,閉上眼睛開口道:「沒事了,你們走吧……」

龍魂的人現在終於表現出平時的訓練有素,沒有任何人發出一聲異議,平靜地拖著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出來了,就連阿飛也一句話都沒有問就離開了。他知道,如果小千想說,一定會說;如果不想說,也輪不到自己來問。

不過在他心中,倒是對小千的印象大為改觀,小千的實力,讓他心服口服。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在小千的手中,龍魂也許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一剎那,整個院子除了小千和那個青衣忍者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小千依舊舒適地浸在浴桶內,什麼話也沒說。

那青衣忍者也沒有說話,她只是好奇地打量著小千,眼前的這個帥哥跟剛才的形象大為不同,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個柔弱無害的少年,任誰也想不到剛才的血腥場面竟然是他製造的。

小千也在偷偷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青衣忍者。她那與曉嘉酷似的面容及身形讓小千越看越心痛,恍惚間,曉嘉好像又出現在眼前了。

「小千,你下輩子一定記得愛我……」

那斷魂的話語又在耳邊徘徊,不知不覺,小千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他尚未到傷心處罷了!

現在的小千覺得自己有一點與以往不同了,卻又說不上有什麼變化。他只是覺得自己並沒有打算殺死那個清田川,可是當他迎頭一刀的時候,小千彷彿又看到曉嘉躺在他的懷中,無聲無息地離去的情形。

在那一瞬間,他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任何想要傷害自己和自己愛人的人。在清田川碎裂的那一剎那,小千竟然察覺到自己有一種痛快的感覺,回想起這種感覺,他不禁雙目一陣迷茫,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良久,那青衣忍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請問……」

她的話尚未說完,小千就揮了揮手,「妳走吧!」說話的時候,小千依舊閉著眼睛,彷彿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

那青衣忍者不由一愣,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惹禍上身了竟然什麼都不做?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因此她向小千深深一揖,「多謝救命之恩,南宮夏完成任務後再來給恩人道謝……」

語罷,南宮夏身形急閃,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南宮夏……」小千喃喃道:「畢竟還不是曉嘉呀……」

然後,小千又驚覺自己已經好多天沒有想到雪兒了。

在這瞬間,曉嘉和雪兒兩個人的身影交替在他腦海中浮現,一時間,小千竟然茫然了……

良久,小千終於擺脫了這種思想的糾纏,結束沐浴,靜下心來分析當前的情況。

雖然有龍魂在手,可是東瀛實在太大了,自己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除了知道幻將三爺之外,別的什麼線索都沒有,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小泉以前曾經在山口組待過一段時間。可是山口組是東瀛第一大組織,自己要找到殺害曉嘉的兇手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不過,這並不能阻擋小千的決心,他決定就從山口組查起。有龍魂這個情報組織,不信找不到別的線索。

正在考慮間,一陣微風拂過窗台。空氣中一種淡淡的味道飄了過來,雖然很淡,卻依舊逃不過小千的鼻子。

「我知道妳已經在外邊很久了,進來吧!」小千頭也不抬,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

窗簾刷的一響,一道人影出現在小千背後,赫然是那個青衣女忍者南宮夏。

「妳為什麼又回來了?」小千看到南宮夏的出現,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說實話,他實在不太願意面對這個酷似曉嘉的女人,她的出現總會讓小千不由自主地想到曉嘉。

但那南宮夏的動作卻出乎小千的意料,見到小千轉過頭來,她二話不說,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小千面前。

「妳幹什麼?」小千著實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她,「妳幹什麼?快點起來!」

「肯請主人收留南宮夏,不然南宮長跪不起!」無視於小千伸出的手,南宮夏反倒重重地把頭叩在地上,額頭與地面的撞擊聲清脆如金石撞擊。

小千被南宮夏的話搞得莫名其妙,卻又不能讓她這樣跪著。他再度伸出手,「有什麼話站起來說呀!妳這樣怎麼說話?」

南宮夏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著自己慢慢地站起,無論她怎麼掙扎想要跪下都辦不到。無奈之下,只得順著這股力量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小千依舊是一頭霧水,開口問道。

「主人救了南宮夏,依忍族規矩,南宮夏要為僕三年方可回復自由身。」南宮夏看到小千不明白,就解釋道:「適才南宮之所以離去是有任務在身,可是後來卻發現南宮的任務與主人是同一件事,因此南宮回來肯求主人收留!」

「什麼?」小千不由的頭都大了,自己對這個南宮夏避還來不及呢!她居然跑上門來自願為僕?他不由急忙開口道:「我不是妳的主人,也不想做妳的主人。我只不過是看那些人不順眼才出手的,從來沒想過要救妳,也從來沒想過要妳報答。所以,妳走吧!」

「主人如若不收留南宮,依忍族規矩,南宮只好以死謝恩!」南宮夏想要再次下跪,卻依舊被那股神秘力量托著動彈不得。又聽小千要她走,不由急呼起來。

「嗯,妳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小千心煩意亂地順口答道。他實在不想再沾上任何麻煩的事情,為曉嘉報仇的事情還沒個頭緒,現在又跑出個莫名其妙的人要認自己為主人,莫非自己就長的這麼像麻煩?

小千話音剛落,那南宮夏就「嗆」的一聲拔出了小太刀,眼睛眨都不眨地切向自己的腹部。刀光如虹,迅疾若電。

小千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隨口答了一句,這南宮夏竟然就真的抽刀切腹,莫非東瀛忍者都這麼沒大腦嗎?小千大驚之下右手急揮,附在南宮夏身上的那股神秘能量馬上如得到了號令一般彙集在南宮夏的腹部,堪堪抵住那快若驚鴻的切腹一刀。

只聽得「噹」的一聲巨響,那一尺多長的小太刀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一般,頓時片片破裂。

不過縱然如此,南宮夏的腹部仍然被利刃劃傷,藏青色的忍者服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膚,上面一道鮮紅的血痕清晰可見。

「妳幹什麼?活得不耐煩了?」小千怒道:「妳是豬呀?說死就死?」

看到南宮夏酷似曉嘉的臉上那淒美的神情,小千心中一陣刺痛,不由分說開口就罵。

「主人若不肯收留南宮,南宮必要以死謝恩!」南宮夏還是那句話,臉上神色平靜,好像在說你不答應,我就不吃飯那麼輕鬆自然。

「妳……我……」小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尋思了半天,不由垂頭喪氣地說道:「好了,我答應妳了……別再死不死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小千看到南宮夏說那話的時候,彷彿又看到了曉嘉在對他說:「小千,下輩子你一定要愛我……」

莫名的,小千就答應了這個本不願答應的要求。

「好了,說說你們這個莫名其妙的狗屁忍族和妳為什麼會被同是忍族的人追殺吧!」小千沒好氣地向南宮夏問道,他實在想不通天下怎麼會有這種喜歡給人家做僕人的怪規矩。

「是的!主人!」南宮夏順從地應道:「其實兩件事情是一件事情,都跟主人有關。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東瀛忍族源自東瀛戰國時期,原本的作用是為作刺探軍情,暗殺敵方將領之用,後來逐漸發展成為一個體系,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種族。

在古時候,作為一名忍者家族的後代,一經降生,就必須接受殘酷的命運現實──成為忍者,或者死。並且從很小的時候起,就被灌輸對主人誓死效忠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連天皇的話都不會聽。主人的命令,無論是什麼,都毫無疑議地意味著忍者的行動。效忠主人,為主人獻出自己的一切,對忍者來說是無上的光榮。除此之外,忍者不會再有任何的思想。

由於這種封建觀念的深深植入,忍者比任何的宗教信徒都更加狂熱,更加無所畏懼。

但是到了近代時期,隨著封建勢力的瓦解,各大忍族勢力都失去了最強大的依靠,因此幾乎全都蟄伏起來,因而才成為世界上最為神秘的種族。

但是,隱伏的忍者並沒有因此偃息,幾千年的衝突早已在忍族之間建立了一種不可磨滅的仇恨。因此,強大自己、消滅其他忍族流派勢力,成為每個忍族的最終追求。

然而,現代的舞台早已不適合忍者的出現了,因此,統一忍族幾乎成為每個忍族可望而不可及的夢。

「忍族天生是一種依附各種勢力而存在的種族。依照我們的力量,幾乎天下沒有不能完成的事情。因此,一個任務的失敗,就意味著一個忍者的死亡。而如果一個忍者被別人所救,那就是他畢生的恥辱,而他必須為僕三年才能洗清這種恥辱。但是如果救他的人不要他為奴為僕的時候,就證明了這個人是極其無用的,因此他只有自殺謝罪一途。」

南宮夏把忍族的規矩娓娓道來,彷彿說著與她無關的話題。小千卻聽出了其中的無盡辛酸,同樣為人,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如此的不同,當背負著家族榮譽的時候,她要放棄多少自己的夢想。也許她本來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孩,但是家族不允許,僅僅因為她是忍者的後代……

「我是伊賀一派的中忍。在忍者一族中,忍者分為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稱智囊忍,專門策劃整體作戰計劃;中忍,實際作戰時的指揮,當然忍術也得超群出眾才行;下忍,又稱體忍,是忍者中的實際執行人員。通常出動的都是下忍。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忍者後代都能成為忍族一員的,凡是年滿十八歲的忍者都稱之為附忍,又叫忍者學徒,只有通過了忍者考試,才能成為真正的忍者。」

南宮夏又講解了一下忍者的等級,讓小千能對忍者有一個初步的瞭解。

「妳是中忍,應該有一堆手下才對呀!為什麼只有妳一個人被人追殺呀?你們跟那個甲賀忍者到底有什麼過節呀?他們居然出動這麼多人來追殺妳一人?」小千不由奇怪的問道。聽了忍者的等級,他對南宮夏更感覺到不可思議了。

「其實這跟主人有關!」南宮夏低頭答道:「在我們伊賀忍族中有一個千古流傳的傳說,而這個傳說在甲賀忍族裡相信也有同樣的存在。」

「跟我有關?」小千越聽越不明白,自己怎麼可能會跟千年流傳的傳說有關係呢?不過他還是靜靜地聽下去,等待著南宮夏的下文。

「當魔神的邪惡再度籠罩大地,當忍族的光輝被分裂的陰影所覆蓋,救世之神將在血之玫瑰的綻放中橫空出世,無盡的悲哀讓他背負忍族的命運,給忍族創造一個嶄新的未來……這是我忍族千年流傳的古老預言,它由第一代忍族總長傳下來,所有的忍族都相信它的靈驗。」南宮夏的眼神裡充滿了嚮往,表情充滿了虔誠,如同一個忠實的信徒一般,臉上煥發出一種神聖的光芒。

小千沒有再打斷她,只是聽她說下去。

「據說忍族原為一體,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變成了許多不同的流派,但是每一種流派都堅信忍族會重新再次統一。因此,在所有的流派之間都有著一種神秘的關係。可是現在,這種關係被打破了!」南宮夏似乎又變得面無表情了,「甲賀一派為了讓自己強大,投靠了現在東瀛最大的黑暗勢力──山口組!」

聽到「山口組」三個字,小千的心中不由一動,一股無可抑止的殺意由心裡湧起。

小千一驚,趕緊將這股殺意按捺下去,他覺得自己今天似乎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本來忍族就是一個附族,投靠巨大勢力再壯大自己是無可非議的,可是他們卻做出了違犯忍族合約的事情!」說到這裡,南宮夏似乎有點咬牙切齒,冷冷地說道:「他們對忍族下手了!本來忍者各族是唇齒相依的局面,各族之間有約定,彼此不得自殘。可是甲賀一派的總長狼子野心,他妄圖一個人掌控整個忍族。借助山口組的力量,殺害了幾個不願依附他的忍者分流的總長,吞併了十數個小忍族。而現在,他的黑手又伸到伊賀的地盤內!」

「那其餘的忍族為什麼不聯合起來對抗甲賀呢?」小千很奇怪,難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都不懂嗎?

「唉……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呀……」南宮夏的表情似乎隱隱透著一絲悲哀,「誰也不願交出自己的權力歸他人管,所以縱然現在已經到了危急關頭,只要沒有針對他們,他們是不會有感覺的!」

小千不禁皺起眉頭,倘若忍族自己都不聯合起來,那又怎麼可能指望一個未知的傳說呢?

忽然,他想到南宮夏剛才說過的話,不由奇道:「這件事情怎麼會跟我有關呢?我聽不出有什麼和我有關聯的地方呀!」

「確實和主人有關!」南宮夏神色一肅,雙目緊緊地盯著小千的臉,「因為你就是傳說中的救世之神!」

「什麼?」小千一愣,他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什麼,「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因為主人你就是救──世──之──神!」南宮夏神色嚴肅地加重了語氣,把剛才的話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

「我?救世之神?」小千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不由失聲笑了出來,「若我是救世之神的話,妳恐怕就是觀音菩薩了!」

對於小千的失笑,南宮夏好像並沒有看到,神情淡然地看著小千。

待小千停止笑聲之後,她冷冷地開口道:「這不是笑話,你就是救世之神,這個事實已經證明了的!」

對於南宮夏的冷漠,小千不由一愣,在這一剎那,他突然發現自己傷害了南宮夏的信仰。也許自己是救世之神真的很可笑,但對於南宮夏來說,這是一個堅定的信念!自己無意間已經傷害了她這個堅定的信仰。

「對不起……」小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個……我無意傷害妳的信仰,但我是救世之神這真的很不可能!而且,我也不知道哪裡有事實來證明。」

「我之所以出來,是因為我接受了第七十三代總長的任務。而他就明確地告訴我,來自東方,背負著復仇之任的男人,將在血花肉雨中綻放生命的光輝。我之所以一個人,是因為我的所有手下已經全部命喪於甲賀上忍清島次郎之手,而相信甲賀也有同樣的任務,才會與我們屢次發生衝突。原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可是清田川的死卻給了我們最好的證明。剛才離開時,我查詢到了你的資料,如果你不是來自東方華約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復仇而來,那就是我南宮夏有眼無珠,我將以死謝罪!」南宮夏的聲音中充滿了寒意。

小千一時啞口無言,他能說些什麼?被別人認定是救世之神根本不是他所願意的。他只想快快地為曉嘉報完仇,回去跟雪兒長相廝守,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一點都不想接手,世界有太多的爾虞我詐了。他現在已經有一種想要遁世的感覺了。

良久,小千終於開口道:「我不是你們的救世之神,就算我真的是你們所認為的救世之神,我也不會去做這些與我無關的事情的。」

他深深地望入南宮夏的眼睛,緩緩地說:「世間有太多的事情了,有許多不是我能管的,我也不願意去管,對於你們的事,我無能為力!」

聽到小千的話,南宮夏出乎意料地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的神情,反倒開口說:「你這樣說,反而更加確定了你就是我們忍族的救世之神!」

說到這裡,她展顏一笑,望向小千,「如果說跟你沒有關係,那是不太可能的,上天既然注定了要你做這件事情,那你就逃不過。更何況……」說到這裡,南宮夏突然住口。

小千不由驚奇道:「更何況什麼?我不願做,難道你們還能逼我做不成?」

「我們是不能逼主人你,不過我相信主人你會去做這些事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你要做的事!」南宮夏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主人來東瀛是為了報仇的,可是我同樣也知道主人到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而我要做的事,就是幫助主人達成心願!」

「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做什麼?」小千皺起眉頭,略帶不快地說道:「你們調查過我?」

他最不喜歡別人來管自己的閒事,更何況自己來到東瀛,連雪兒他們都是自己走後才知道的,這些人居然有這麼快的消息?

「主人不要生氣!」南宮夏看出了小千的不快,趕快解釋道:「事關我們忍族的未來,我們不能不慎重行事,而且主人現在需要的不是生我們的氣,而是如何快速地了卻心願!相信主人一直在為山口組的事情毫無頭緒而煩惱,我們能提供給主人一切山口組的消息,而不要求主人做任何事情,一切都以主人的自願為前提!主人可否答應?」

小千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心裡邊卻不停地盤算,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倒可以考慮接受。只是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相信中間一定會有什麼條件。不過只要自己能早點報仇,告慰曉嘉的在天之靈,相信只要是自己能力之內的事,倒也可以答應,就當是做一個交易。如果他們敢騙自己的話,哼!

小千的內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無可抑止的殺意,心裡念道:「如果他們膽敢騙自己,一定讓他們全族死無全屍!」

感覺到小千勃然而起的殺意,南宮夏不由一陣寒顫,想不到這個看似溫弱的主人竟然有如此濃的殺意,看來他心中的仇恨一定非同一般。

小千突然醒來,他也被自己內心的殺意而嚇了一跳,不由奇怪到自己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的嗜殺了!

看到小千不言語,南宮夏又開口道:「主人現在的處境其實也很不太平,儘管主人不願去做什麼救世之神,可是主人是救世之神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相信這件事情,各族都已經傳遍了。而且主人與山口組有怨,相信甲賀一族很快就會找上門來的。儘管主人實力超強,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呀!」

彷彿是為了驗證南宮夏說的話,門外頓時傳來一陣長笑,一陣響朗的聲音傳來,「打算的果然周到,可惜,我們已經找上門來了!甲賀上忍清島次郎求見救世之神!」

隨著這陣聲音,院落的大門霍然頓開。小千抬頭望去,整個院內密密麻麻地站了上百名黑衣忍者,接著,一個同樣一襲黑衣,卻戴著一頂黑色頭盔的高大蒙面男子悠然邁步而入。

聽到那陣響朗的聲音,南宮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避到了小千身後。

望著邁步進來的清島次郎,小千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你們所謂的什麼救世之神,也不想跟你們有什麼瓜葛!你們走吧!」

「走?」清島次郎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恐怕不僅我們不會走,就連你們也走不了啦!」

說話間,清島次郎大手一揮,身後那上百名忍者頓時分散開來,佔據著各大要點。

小千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南宮夏在小千身後探出身來,「清島次郎!莫非你要挑起忍族之間的戰爭嗎?」

「哦?原來南宮小姐也在呀!」清島次郎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不過可惜,妳的老爸伊賀總長這次也保不了妳啦!妳還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做新娘子吧!」

「至於忍族之間的戰爭嘛……」清島次郎悠閒地點點頭,「只怕從我們總長決定統一忍族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爆發了!」

隨即,他又轉頭向小千道:「真對不起,雖然你不願承認你是忍族的救世之神,但凡是有可能成為我們總長統一忍族的擋路石的人,我們都必須給予清除。所以很抱歉,希望你能拿你的性命來成全我們!」

聽到這麼囂張的話,小千非但不怒,反而微微一笑,「要我的性命嗎?那你儘管來拿好了!不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

說著,小千一指南宮夏,「她是怎麼回事?」

「哦?她沒有告訴你?」清島次郎驚訝於小千的沉著,藉著小千的問題來掩飾自己的驚訝,「南宮夏,伊賀忍族總長的次女,伊賀中忍,卻擁有著不下於上忍的實力。為了伊賀、甲賀兩族永結同好,被許為在下的新娘,只是在大婚之夜卻跑掉了!」

小千點了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又回過頭去看著南宮夏,「是這樣嗎?」

南宮夏點點頭,剛欲開口說話,卻又被小千的手勢制止了,「妳願意嫁給他嗎?妳愛他嗎?」

「愛?」南宮夏忽然激動起來,「你認為這麼作為犧牲品的出嫁會有愛的存在嗎?我根本連他長的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你認為我會愛他嗎?如果我願意嫁給他,我會跑出來尋找忍族的救世之神嗎?不錯,我說我尋找救世之神是為了忍族的未來,但我何嘗又不是為了尋找一個自由之身呢?只是我卻未曾想到過,這救世之神竟然是一個無膽鼠輩!」

面對南宮夏憤恨的話語,小千依舊點點頭,不再理會她,轉向清島次郎,「你聽到了,她不願意嫁給你!現在我是她的主人,我有權利解除這段婚約。因此,你以後不能再去找她的麻煩!」

南宮夏驚愕地看著小千,這段話讓她感覺到吃驚不已。清島次郎同樣錯愕地看著表情嚴肅認真的小千,他沒想到小千居然會說出這樣一段話。

良久,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禁哈哈大笑,「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不保的人,居然還有閒心去管別人的閒事?也罷,我就讓你死得安心一點,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去娶這個女人,我們甲賀一族是不會被別人拴住前進的步伐的。告訴你,今夜子時,就是我們進攻伊賀總部的時候!放心,我們會讓你們在地下團聚的!」

「這樣就好,你可以來取我的性命了!」小千依然不慍不怒,微笑著對清島次郎開口道:「只希望你有那個實力!」

忽然間,清島次郎發現從他出現到現在,整個先機都是掌握在小千的手中,而自己根本就是隨著小千的言語在團團轉!這一下,他不由怒從心生,大喝一聲,探臂取出背上的武士刀,向小千當頭劈下。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7
第五集

第一章 ~甲賀~

小千不閃,不避,身上的衣服無風自漲,由意念生成的防護壁自然而然地頂下了這迎風一刀斬。

「砰」的一聲巨響,刀氣交擊,一股強烈的氣體漩渦以小千為中心向四處激盪,將附近傢俱、桌椅如秋風掃落葉般翻騰破裂,滾往四方。

「好實力!」清島次郎訝然讚道:「竟然不動不避接我一刀!看來救世之神果然名不虛傳!不過,縱然你再強橫十倍,今日一樣不能放你離去!」

語罷,清島次郎驀地飛身而起,腳不沾地地掠過丈許空間,眨眼工夫來到小千身前,武士刀若閃電般地往前疾推,勁氣狂湧,立即暴潮般往小千滾去。

小千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右拳緩緩擊出,似緩實疾地撞向清島次郎的手腕之處。

清島次郎哪敢讓小千一拳擊實呀!武士刀馬上由橫劈變為直砍,同時右腿急彈,踢向小千命門要害之處。

小千拳式不變,左手輕拈,竟然後發先至,拈住了清島次郎的右腿。

看似不顯眼的輕輕一拈,與清島次郎相接,竟然發出了「轟隆」巨響。氣勁相接,往上衝去,頓時沖得屋頂瓦片激飛,開了個大洞。

以小千之力,仍然未能拈拿穩妥,逕自後退了三步,由此可見這一擊之力。

而清島次郎更慘,小千這看似輕輕的一拈,竟如有萬斤之力,他只覺得自己的腿如被巨石擊中一般,頓時麻木一片,再無支持之力。

小千身後如有眼睛一般,準確地蹬在身後的桌子上,身形疾射,竟然在清島次郎退出門口之前趕上了他,凌空虛拍,意念力竟如同一條蛇一般繞上清島次郎,攻向他的心臟之處。角度之刁,令人嘆為觀止。

清島次郎臨危不懼,大喝一聲,身體頓時如同充氣般急漲,撐起了纏在身上的意念之蛇,隨即整個身體馬上疾縮,在這意念之蛇漲縮的瞬間,如同脫殼金蟬一般閃了出去,翻落在院中。

清島次郎尚未站穩腳跟,但聽耳邊一聲清叱,一道青色人影電射而至,緊接著一道耀眼白光已經射至其胸前要害之處,驚得他腰腿急折,愣是以鐵板橋的姿勢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隨即,身後的那些忍者馬上圍了上來,把刺向清島次郎的人給圍在中間。

看那人,卻正是原來縮在小千身後的南宮夏,當她聽到甲賀要在今夜進攻伊賀總部時,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小千與清島次郎一動手,她就試圖尋出突破包圍的方法。雖然最終決定擒賊擒王,可惜功敗垂成,反而陷入了甲賀眾忍者的包圍之中。

小千追出門來,卻剛好看到南宮夏陷入重圍。雖然不願意再將龍魂的眾兄弟拖入是非之中,但是現在人家已經追上門來,小千卻也不能不再出動龍魂了。

一聲清脆的長嘯劃破了深夜的沉寂,卻久久未曾得到回應。小千心中大驚,不由抬頭望向清島次郎,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說法。

看到小千的驚異,清島次郎不由哈哈大笑,開口道:「龍魂畢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組織,因為,我們在行動之前讓他們全都睡下了!現在的你別再指望有什麼幫手了!」

聽到眾兄弟只是被迷暈了,小千的心稍稍安了下來,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分個高下吧!」語畢,小千的身形在原地離奇地消失了。

在清島次郎還沒有來得及考慮之前,小千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狠狠的一腿踹向了他的頭部!清島次郎大驚,身形急退,前胸卻依舊被小千的腿風掃到!

「哇!」的一口鮮血吐出來,清島次郎在後退中神秘的消失了。這正是忍族不傳之密──隱身術!相傳有多少厲害的高手都為此喪命於無形之中。

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小千,擁有「心眼通」的小千。小千心神略斂,就感覺到了清島次郎正在移位於他的背後,妄圖於他背後下手。

小千冷哼一聲,身形側轉,狠狠的一腳,正好踢在急撲而來的清島次郎的胸部。

又一口鮮血吐出,清島次郎再次現形,只是這一擊卻讓他吃了不小的虧。小千強勁的一腿已經傷及了他的心肺,造成了他行動的極其不便,實力比之當初至少少了一大截。

看到清島次郎吐在自己身上的鮮血,聞到那鮮血特有的腥臭氣息,小千彷彿受到了什麼東西刺激一般,整個人興奮起來。在他的心底彷彿有一個聲音在鼓動他,「殺吧!殺吧!殺光眼前這些妄圖傷害你的人!送他們到地獄去!」

一時間,小千竟然原地矗立不動。只有無窮的殺意在他身上燃燒!他的心底彷彿有千萬個人在喊:殺!殺!殺!殺……

看到清島次郎吃虧,一個甲賀中忍發現了小千的失神,他不由暗嘆運氣到來,心底想道:只要自己成功地狙殺了眼前這個失神的人,還怕陞官發財不是手到擒來?被鬼迷心竅的他甚至沒有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就揮刀向小千刺去!

三寸,兩寸,一寸。刺中了!哈哈……陞官發財……這個中忍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就覺自己的刀尖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反震力。這股力量之強,彷彿是非人力所能發出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士刀脫手而出,由刀柄處刺入自己的身體。一寸,兩寸,三寸……

「啊……」一股慘烈的叫聲從這名中忍的喉中發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他成功了,他確實刺傷了小千,但是他也付出了代價,那就是自己的命……

望著被反彈力量將刀柄刺入自己身體的中忍,感受到身上被刺傷的疼痛,小千心底極度嗜殺的慾望被激醒了!

「殺!殺光你們這些王八蛋!」一瞬間,小千將自己所有的恨意都轉移到這些倒霉的甲賀忍者身上。他彷彿看到正是眼前的這些人置曉嘉於死地,眼前的南宮夏再度與李曉嘉重合,已經被眾忍者圍攻的只有招架之力的她再度刺激了小千的殺意!

「嗷……」一聲嘯!小千如同受傷的猛獸一般衝入人群。不知何時,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由強大的殺意所組成的火焰之刀。

「殺!」隨著小千的一聲怒喝,一名忍者的腦袋被小千的大手一揮而飛上雲霄。

「殺!」再一聲怒喝,又一名忍者的胸部被小千劃開一道口子,腸胃肝臟等器官流了一地。

「殺!」再次怒吼,又有一名忍者被小千從中間劈成了兩半,半邊身子被拋在其他忍者身上,鮮血灑了一地……

「殺!」

「殺!」

「殺!」

狀若瘋狂的小千無視那些砍往身上的刀劍,在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殺光眼前這些人,殺!殺!那些身上的傷口非但感覺不到一絲的痛苦,反而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讓他更加有力量去殺光眼前的所有人。

……

修羅地獄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這個場景,只見滿院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當然,這是指你還能認出這是屍體的話。凌亂的屍骸竟然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幾乎都是被大卸八塊地扔在各個角落。滿地的鮮血已經將整個院落的牆壁都染成了紅色,甚至連那些原來鬱鬱蔥蔥的翠竹也變得鮮艷又醒目。

南宮夏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壓抑著內心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人嗎?南宮夏望著靜立不動的小千,心裡不由自主地升起這個念頭。她實在想像不出來,原來看起來文弱的小千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然而最可怕的還是他身上那股殺意,那分明就是死神的氣息。他肯定不是人,他或許是神,一個需要清洗世界邪惡而無盡殺戮的神;他或許是魔,一個極度嗜殺卻又擁有一顆正義之心的魔。但是他絕對不是人,絕對不是!

在瞬間之內,受無數處傷而安然無恙,在瞬間之內,比殺雞還輕鬆地屠盡甲賀一百七十三名忍者。要知道,那可是忍者呀!擁有強大的實力和高超的逃脫技巧的忍者呀!但是這些忍者,在他的手中居然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保存不下來。世界上能有這樣的人嗎?

這個震撼絕對不止存在於南宮夏的心裡,它同樣也存在於清島次郎的心裡。當戰鬥,不,應該說是屠殺剛一開始,清島次郎的心裡邊就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清島次郎終於做了這一生中最果斷的事情,逃跑!因此,他也是這一百七十四名忍者中唯一一個保住性命的人。不過,當他做出這一決定時,他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一生再也不能做忍者了。因為他失去忍者最需要的東西──信心和勇氣!

「主人!主人!」當聽到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喚聲時,小千悠然醒來。其實說醒來並不恰當,因為小千根本沒有睡著,他只是覺得意識極其模糊,然後就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到自己徒手殺光了一百多人,而且在殺人時,他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這種感覺讓他有一種極強的罪惡感。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告訴他,這樣做是正確的。在內心極度矛盾中,小千被喚醒了。

「幸好只是一場夢!」小千安慰著自己,睜開了眼睛!

「啊,嘔……」小千一睜眼,就看到了眼前這血腥的修羅地獄。一驚之後,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翻滾,馬上吐了出來。

「嘔……」一次又一次地吐著酸水,小千的內心充滿了不安,他沒想到自己夢到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雖然明明知道殺死眼前這些人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不殺光他們,自己就會去死,可是他的內心依然充滿了罪惡感。他不是沒有殺過人,那時他都會覺得對方罪有應得。可是這一次卻覺得格外的不同。為什麼?為什麼?小千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責怪自己。

「主人!」南宮夏焦急的話語打斷了小千的自責。

小千抬頭一看,只見南宮夏正跪倒在自己的眼前,低頭哭道:「求求主人去救救伊賀一族!伊賀一族滅亡在即了!求求主人……」

「我……」小千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實在不想再去進行無謂的殺戮,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夠讓他難受了,如果再殺下去,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人。

「主人如果是為了眼前這些人感覺到自責的話,那希望主人想一想那些被他們殺死的人。甲賀為了自己的野心,向忍者各族下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殺他們一人而能救十人,主人為什麼不往積極方面想呢?」南宮夏已經淚如雨下了,「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主人做些什麼,可是伊賀一族還有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呀!南宮夏沒有本事去救他們,只能求主人了,求主人救救伊賀一族吧……」

也許是南宮夏的話給小千找到了一個開脫的理由,也許是被南宮夏的孝心所打動,也許是父親母親兩個詞觸動了小千的心。總之,小千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這酷似曉嘉的南宮夏的請求,內心實在是難以平定下來。

閉上眼睛良久,小千長嘆了一口氣,「唉!一切就由心決定吧!」睜開眼睛,小千平靜地說:「我知道了,伊賀總部在什麼地方,妳帶路吧……」


深夜的山林寂靜而又幽遠,天邊的殘月冷清而又孤寂,在微風輕拂中,樹木的葉子沙沙作響,林中不時傳出蟲鳴蛙唱與之相和,整個環境顯得寧靜而又祥和。

可惜,總是有些人不懂得欣賞這美麗如畫的風景,做出些煞風景的事。就在蛙鳴剛歇之際,從一棵大樹的背後閃出一條人影。若非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清楚他那幾與大樹一體的身影。

那身影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借助身邊各處影物的掩護,穿越了樹林。

隨著他的前進,樹林深處的影物逐步呈現在眼前,蜿蜒的小溪,蹣跚的小道,不時躥過的野兔,讓這裡看起來是如此的寧靜。可是這條人影卻也不敢大意,因為他知道,在這看似寧靜祥和的樹林裡,到處隱藏著無限的殺機。

果然,隨著他的前進,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觸到了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想是什麼,幾支鋒利的竹箭便如雨點般向他落下。這條人影倒也不含糊,當機立斷就地滾出。

可惜,此地並非只有此一處機關。在他滾動的過程中,卻又觸到了另外幾處機關。一時間,鐵籠、陷阱、捕獸夾盡數出現,讓他防不勝防。

歷盡千辛萬苦,他終於來到了樹林的最深處,如他所料,這裡果然是一處深深的盆地。而自己所處之地則是一個崖頭,俯望過去,下邊幾處疏落的房舍,無邊的農田,在深夜中呈現出黑鴉鴉的一片,不見一絲燈光。就這麼望去,實在看不出這裡與普通的農莊有什麼區別。可是任誰也想不到,這裡竟是曾經顯赫一時的伊賀忍族的總部所在處。

打出信號,這人影終於在月光下現了身形,只見他一身藏青色忍者服,蒙頭遮臉,神秘兮兮的。不過從他的臂章上還是能分辨出他的身分──甲賀下忍。

他正在奇怪為何自己弄出這麼大聲響還沒有引起伊賀總部的注意時,一條淡灰色人影悄悄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背後。出於忍者的本能,這名甲賀下忍感覺到一絲異樣。可惜,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自己的腦袋已經和身體分家了。而那條淡灰色的人影又如來時一般悄悄地消失掉了。

另一方面,在那名甲賀下忍打出信號之後,成千上萬的人影悄悄地出現在樹林各處,對這個盆地形成了包圍。就在那淡灰色人影剛剛消失之際,一顆絢麗的信號彈在空中開了花,甲賀忍者的總攻開始了!


甲賀總長清島剛憲穩如泰山一般坐鎮於一處山頭大帳中,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眾手下發動攻擊。忍者之間的大戰,這還是第一次。不過清島剛憲相信,在自己的手裡會創造出更多的第一次……想到這裡,他不由浮想聯翩。

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派出去的十七個探路忍者,幾乎都是發出了安全信號後便再無音訊,伊賀山莊也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在受到總攻信號後燈火齊明,亂作一團。莫非這中間有什麼陰謀?

清島剛憲正在考慮之間,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啟稟總長!」

「說!」清島剛憲皺著眉頭,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手下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是不會這樣突然出現的。

「次郎上忍回報,狙擊救世神的一百七十三名忍者全部陣亡。任務失敗!」這名忍者低著頭,不敢大聲出氣。

「什麼?!」清島剛憲驚得一下子躍進,面部如同罩了寒霜一般,「那……那個什麼救世之神現狀如何?」

「據回報,他與伊賀中忍南宮夏正趕往伊賀總部!」那忍者聽到清島剛憲慍怒的聲音,不由渾身顫抖,對於這位喜怒無常的總長,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哼!」清島剛憲怒哼一聲,高聲叫道:「裕二!戰況如何?」

人影一閃,清島剛憲眼前又跪倒了一名忍者,「啟稟總長,我部在樹林中遭到伊賀狙殺,傷亡嚴重!目前尚未進入伊賀山莊!」

「什麼!還沒進去?」清島剛憲再次躍起,「飯桶!全是飯桶!伊賀總部不過千餘名忍者,今日用其十倍兵力,居然連人家大門都沒摸進去?」

「稟總長!山林內機關重重,各處均有伏兵……」

那裕二還沒有報完,清島剛憲便暴跳起來,「你們是豬呀!山林內有機關你們不會用火攻呀?在人家熟悉的地形中鬥忍術,你們活膩了?滾,用火燒光他們的樹林!」

「是!」那裕二雖然挨了罵,卻並無一絲不滿,應了一聲,身形消失在空氣中。

「你也去看看那個什麼狗屁救世之神在什麼地方,爭取在他到之前布下陷阱,不殺了他,終究是心頭的一根刺!滾吧!」清島剛憲又轉過頭對地上伏著的另一名忍者說道。

「是!」那名忍者也消失在空氣中。

再次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清島剛憲一陣陰笑,「嘿嘿,南宮俊太郎,這回看你還不死?」

再度望向被密林包圍的伊賀山莊,清島剛憲滿意地看到密林四處都出現了濃煙,不多時,熊熊火光便出現在樹林各處。正如清島剛憲所料,原本安靜而詭異的伊賀山莊出現了動靜,方才漆黑一片的村子裡出現了燈光、火光,緊急集合的鐘聲響了起來。戰鬥終於要正面爆發了。

清島剛憲的這一招果然夠毒,大火一起,伏在樹林內的伊賀忍者都不得不退往山莊內部,而山林中布下的各種機關都在大火中失去作用。可以說,甲賀進攻的阻擋已經被清洗乾淨,只待大火熄後,便可長驅直入,直搗伊賀總部。


伊賀山莊,一家看似平常的竹舍之內,伊賀總長南宮俊太郎正焦急地走來走去,在他的兩邊分別擺放著兩排榻榻米,上面端坐著的正是伊賀一派的高層人員。

「野原,現在戰況如何?」南宮俊太郎向其下首的一名忍者問道。

「稟總長,初戰時傷敵一千餘名。現敵方用火,密林已失去防護作用,眾忍者全部退回。只怕火熄之時,敵方就要發起總攻了!」這個名叫野原的忍者冷靜地分析著情況,看他身上的標誌,正是伊賀上忍。

看到南宮俊太郎沒有說什麼,他繼續說道:「據探,甲賀眾忍約有一萬餘名,除去傷亡,依舊有九千餘名,據估計其中上忍約有五百左右。而現在伊賀山莊留守的只有一千三百餘名中下忍,其餘皆為忍者學徒,不堪重用!」說完之後,他抬起頭望向南宮俊太郎,想知道總長的意思。

「嗯!」南宮俊太郎並沒有多大表示,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又轉向另一邊的另一個忍者,「左右衛門,信長次長已經離開多久了?」

「自收到甲賀攻擊的消息至現在,南宮信長次長已經離開約一個時辰了!」這個名叫左右衛門的忍者顯然也是一個上忍,對於總長的提問,他似是成竹在胸,看來早已經過了推敲演算。

「一個時辰!」南宮俊太郎沉吟道:「恐怕他已經趕不及搬救兵回來了!清島剛憲來得好快呀!」

「總長!我們的兵力相差太多,不若暫退以避鋒芒!」說話的是野原下首的另外一名上忍,看來在座的這些都是伊賀的智囊團。

「避?恐怕是避無可避!既然清島剛憲連伊賀山莊都能找到,還有什麼地方他找不到的?別忘了,清島剛憲可以說是這一代最為傑出的忍者。據說他是繼服部半藏之後,唯一一個悟出忍之真諦的人。」對於這名上忍的話,野原不由出言相駁。

「不能避,也無處可避!現在只有兩種選擇,其一,儘量潛伏,給甲賀眾忍造成騷擾,拖延時間,等到信長次長率援兵歸來。其二,佯降甲賀,在半路叛出,與信長次長的兵馬匯合,再殺甲賀一個回馬槍。」左右衛門接過野原的話,提出自己的作戰計劃。

「潛伏的話,恐怕時間不足,畢竟敵方兵力高我近十倍,怕是等不到次長回來,我方便已經全軍覆沒;而佯降的話,變數太大,而且,恐怕清島剛憲不會容忍總長的存活,這樣風險實在太大。」野原接過左右衛門的話頭,分析道:「目前還有一個方法,小姐已經發回信息,說是找到了忍族的救世之神,正在趕回來的路上,相信絕對會比信長次長先到。或許傳說中的救世之神會帶來轉機也說不定!」

「什麼?阿夏找到了救世之神?」聽到這個消息,剛剛坐下的南宮俊太郎霍然而起,喃喃道:「當魔神的邪惡再度籠罩大地,當忍族的光輝被分裂的陰影所覆蓋,救世之神將在血之玫瑰中綻放出世,無盡的悲哀讓他背負忍族的命運,給忍族出現一個嶄新的未來……救世之神,他終於出現了!」隨即他豪氣大發,開口道:「不必再安排什麼戰術了,待大火熄滅之時,全部忍部列隊,與吾會一會自稱當世第一忍者的清島剛憲!我自信與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說這話時,南宮俊太郎不怒自威,哪裡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也只有在此刻,他才像是一個真正統帥一族的忍者總長!

看到總長豪氣勃發的樣子,一干上忍齊聲歡呼,野原雖然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大家鬥志昂揚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熊熊烈焰終於在雙方的期待中趨於暗淡,最終無聲無息,只留下滿林的殘枝斷木與一片火海肆虐後的焦黑。四下裡一股股的熱浪不時地隨風撲面而來,與各處依舊不時升起的濃煙,共同造成一股鬱悶的感覺。

天上的明月似乎不忍看到人間悲劇的發生,悄悄地躲到了雲朵之後,只是偶爾像個頑皮的孩子一般探出個頭,偷偷地觀看一下人間。

嘹亮的號角響起,數不清的甲賀忍者從各個角落冒出頭來,整齊而又安靜地踏過餘溫尚高的殘林,向中間的伊賀山莊進發。

似是響應甲賀的進攻,在伊賀山莊內一陣急促的鐘聲響起,原來只有零星光亮的山村頓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在燈光的映照下,數千名伊賀忍者快速而又安靜地聚集起來,在他們的最前邊,在十幾名上忍的保護中,伊賀總長南宮俊太郎安然穩坐在居中的高台之上,等候著甲賀的大軍。

及至村莊百米之處,一聲響亮的號令,甲賀眾忍齊齊止住腳步,自動分為兩列。在兩列隊伍中間,一座八人高抬的大帳出現在眾人眼前。

「清島剛憲!」伊賀總長南宮俊太郎的眼神中射出一種複雜的神色,朗聲叫道:「十七年不見,你還活著!」

「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帳中傳出,只見帳簾一閃,一條高大的人影從中飛出,逕自落在伊賀眾上忍前十米之處,開口道:「南宮俊太郎你不死,我清島剛憲怎麼可能會死呢!怎麼,現在變成縮頭烏龜了?十七年前你的威風到哪裡去了?」

「好!果然是清島剛憲!」隨著話音,南宮俊太郎憑空而起,躍過眾上忍,逕自落到清島剛憲面前,「你還是跟十七年前一樣惹人討厭!」

就這樣,忍族兩大派別的總長直接面對面了!

兩族忍者被兩個總長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看樣子兩個總長以前似乎是見過面,而且似乎還有過一段恩怨,不過怎麼從來沒有聽到兩人提起過呢?

事實正如眾人所想的那樣,兩族總長確實在十七年前曾經有過一段恩怨。


那時的清島剛憲才不過剛剛接任甲賀總長,心高氣傲的他自命為忍族第一人,可是那時真正的忍族第一人卻是被稱為天才鬼忍的伊賀總長南宮俊太郎。驕傲的清島剛憲自然不服,他四處追尋南宮俊太郎的下落,可是一族總長豈是那麼容易見到的?縱然清島剛憲身為甲賀總長,卻依然苦尋多年而不得其門。

就是清島剛憲認為南宮俊太郎不過是浪得虛名、不敢相見之時,卻意外的在一處酒店之中遇到了他,時值南宮俊太郎長子南宮信長大婚之際。雖然南宮俊太郎的外表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可是清島剛憲還是從他身上那獨特的氣質認出他來了。

禁不住清島剛憲的糾纏,南宮俊太郎終於答應跟他一分高低。可惜這一戰清島剛憲卻輸了,他不是輸在武技與忍術上,而是輸在精神上,急於求勝的他失去忍者最基本的冷靜之心,終於以一招之差失手於南宮俊太郎手下。

那個時候,南宮俊太郎曾經傲慢地對清島剛憲說出了一句令他畢生難忘的話,「要贏我!你還差了十年!」

含辱離開的清島剛憲回去後臥薪嘗膽,苦修忍技,有著驚人稟賦的他終於在七年之中悟通了忍之真諦,達到了忍者的最高境界,成為古往今來的忍者第二人!

實力有著極大提高的清島剛憲不再滿足於忍族第一高手的稱號,他要成為真正的忍族第一人,他要統一忍族。為了這一目的,他不惜與東瀛最大的黑暗勢力──山口組合作,得到了發展的經費,並且親自率人消滅了分佈東瀛各地的三十七族忍族。而今天,野心與日俱增的他已經不再是統一忍族這麼簡單了,他要征服各個東瀛,要征服整個世界,要讓整個世界臣服於他的腳下!


回味著陳年往事,清島剛憲心中五味雜陳,良久,他開口道:「你曾說過要贏你,我還差了十年!那麼今天,我就將這句話原封奉還。」

「好!」南宮俊太郎傲然一笑,「我承認當年看輕了你,可是現在,你若要動我伊賀,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骨過去!」

「好!有種!不愧是南宮俊太郎!」清島剛憲同樣自信滿滿,「若今日贏了你,我要你伊賀不傷一兵一卒地臣服於我;若我清島剛憲再度敗於你手,我自願將甲賀總長之職交出,永遠不再出現!」

「好!我答應你!」南宮俊太郎大聲應道。

「總長……」身後的野原剛要說話,卻被南宮俊太郎揮手給制止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南宮俊太郎回了野原一句,隨後朗聲說道:「伊賀眾忍聽令,若今日南宮俊太郎死於清島之手,伊賀併入甲賀,永世不再提伊賀之名!」

一時間,伊賀眾忍不由交頭接耳,對總長的命令議論紛紛。

「聽到沒有?」南宮俊太郎突然一聲怒喝,制止了眾忍的議論。

但聽得如雷般的響應,「是!」這句聲音動徹山谷。

「很好!」南宮俊太郎露出了微笑,轉向清島剛憲,「那麼,清島兄,請吧!」

「痛快!」清島剛憲讚歎一聲,「看招!」

語罷,清島剛憲巨拳直揮,打出了充滿動感玄奧的一拳。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48
第二章 ~總長~

在別人的眼裡,清島剛憲的這一拳只不過是平淡無奇的一拳,很快,又很飄,沒有什麼殺傷力,甚至會有人認為他只不過是隨隨便便揮出了一拳而已,並無實際的意義。

可是在南宮俊太郎眼中,這絕對不是普通的一拳。在他眼中,揮過來的拳頭不斷增大,輕飄飄的似是沒有半點力道,卻蘊藏著無盡的殺機,教人無從捉摸其輕重。最厲害的還是隨著他逼來的奇異身法步式,掌勁攻來的角度每一刻都出現新的變化,讓他不知道這一拳到底會出現在何方。如此可怕的拳法,他尚是首次遇上。

看來,在這十七年內,清島剛憲有著太多的進步,變得太強太強了。然而,時間不容他多想,拳頭遽然就出現在眼前。凝神屏氣,南宮俊太郎雙拳架出,看似同時出擊,卻有著微弱的先後之別,同樣看來柔弱無力,其實滿身氣勁凝而不散,蓄勢待發。

清島剛憲眼中奇光大盛,巨拳忽然變為橫掃,直擊南宮胸部,力道由飄忽變得勁道十足,若被他這一拳擊中,相信俊太郎不死也得殘廢。

南宮俊太郎的眼光極是高明,明白對方已經看破自己雙拳氣勁正滿蓄待發,若照原式打來,絕不能佔到便宜,因此改為橫掃自己胸部,迫自己先求自保,難以搶攻。

不理會清島那正循某一玄奧軌跡掃來的巨拳,南宮俊太郎加劇雙拳速度,竟是一招玉石俱焚的招術。全身氣勁聚於雙拳之上,風聲呼嘯而起,竟有一種後發先至的感覺。

「咦?」清島剛憲對南宮俊太郎的這一招頗為驚異,想不到這伊賀總長十七年來竟然有如此進步,比之自己亦相差不多。不過這時並不是抒發感慨的時候,清島剛憲面如鐵石一般冷酷無情,拳頭一放即收,現在再要避南宮的雙拳,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就那麼一個急轉,要靠護體意力來化解南宮俊太郎這搏命一擊。

南宮俊太郎費盡心機才創造出來的先機,豈會讓清島剛憲這麼容易化解?拼著胸口被掃中一拳的危機,雙拳勁力飽滿地擊在清島剛憲身上。

兩個身形一擦即過,南宮俊太郎首先被清島剛憲的一拳擊中,幸好他早已在揮拳中收腹移胸,僅以肩頭硬接對方一拳,而又巧妙地借這一拳之力加劇身形速度,在擊中清島剛憲後飄然離去。

「砰!」

氣勁高集的雙拳狠狠地印在清島剛憲身上,發出一聲震天巨響,止住他的身形,當他再度轉過身來,已經與南宮俊太郎換了一個位置。

雖然已經重重擊中了清島剛憲,南宮俊太郎卻無一點開心之處,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拳如同擊中敗革一般,被彈滑到一邊,聲響雖巨,卻無實質作用,對方所受的傷害尚不如自己的多。

明著看來是南宮俊太郎稍佔上風,實際上,他心裡卻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比之清島剛憲仍然差了那麼一點點,雖然僅僅是一點點,但現在卻像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一般橫在兩人之間。

不過表面上,南宮俊太郎卻不能認輸,猶自強橫道:「看來所謂的忍之真諦也不過如此,就讓在下再領教領教吧!」

聽了南宮俊太郎的話,清島剛憲不怒反笑,「好!南宮老兒果然有點本事,那今天就讓我跟你分個高下吧!」語罷,清島剛憲躍起少許,再足尖點地,逕自向南宮俊太郎衝去!

在這一瞬間,南宮俊太郎驚異地感覺到清島剛憲的心神彷彿與天地合為一體,更重要的是與這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衝行的角度和軌跡,與地面的坡度有種渾然天成的微妙契合,就像水流從高處沖下,與流經處合成一體,完全依乎天地之理,本身自有一股無可抗禦之勢。

在南宮俊太郎的眼中,清島剛憲把大地的斜度利用得淋漓盡致,令他感到自己像被孤立起來,變成這個環境中的多餘物事。

此感覺來得玄奧至極而又非常突然,讓南宮俊太郎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而且他清楚地感覺到清島剛憲左右足尖交互點在地面,每一落足,速度均稍有增加,勁力氣勢亦隨之增強,南宮俊太郎甚至能準確估計出當他衝落至面前向他攻擊時,對方的功力將積聚至巔峰的強烈度。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一擊充滿一往無還的慘烈意味,有種不惜一切,務要拚個同歸於盡的決死之心。

南宮大駭,要震撼對方這一招是極為不可能的事情,對方氣勢已經達極點,接著只會將自己送上死路,若是後退,則只會令對方氣勢再增,徒勞無益。

別無選擇之下,南宮俊太郎沖天而起,反客為主地升往高處,再以猛虎搏兔的姿態下撲,同時無數的銅錢鏢如蜂擁般勁射而至,開了刃的銅錢閃著藍幽幽的光芒盤旋於半空之中,發出嗡嗡的蜂鳴聲。正是忍術之一──暗器術。

對於清島剛憲而言,暗器只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哪怕曾經是忍者第一高手的南宮俊太郎發出的暗器,在他眼前依然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只見他身形不變,雙手錯交,擺出一種奇異的手勢,大喝一聲:「開!」

頓時滿天的銅錢如同失去了目標,一齊翻落在地。地上那些沾上銅錢的雜草馬上如同生命力被提取一般快速的枯萎變黃,最後化為灰燼,由此可以看出這銅錢上沾染的劇毒。

南宮俊太郎倒也不認為這些暗器能傷到對方,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氣勢,而且目的已經達成。清島剛憲如同炮彈般地彈往半空,腳上頭下的雙掌齊出,左手掌勁冰寒陰柔,右手掌勁灼熱剛猛,聚合成一股能摧心裂肺的狂飆,向南宮俊太郎狂壓而下。

左手平托,右手豎放於掌手,擺了個奇怪的姿勢,南宮俊太郎大喝一聲:「列!」頓時整個人如同煙氣般消失在空氣中,這一招正是忍者的看家本領──隱身術。不過相比於那個中下忍者的隱身術,南宮俊太郎的隱身術恐怕要高明十倍都不止,他這樣的真言隱身,恐怕就是連小千那樣強烈的意念波動都不容易感覺到他的存在。

失去攻擊目標的清島剛憲不急不躁,身形一定,同樣唸唸有詞,頓時,以他為中心出現了十數個清島剛憲,居然是分身術!

就在他剛剛分身完畢,南宮俊太郎憑空出現了,他一把拉著其中一個清島剛憲的脖子狠狠地扯向後邊,卻驚覺自己扯了空,那種用錯力的感覺讓他心中氣血澎湃,直想吐血。

可惜,還沒輪到他想的時候,清島剛憲已經讓他吐血了。數十條人影在南宮俊太郎出現的一瞬間排成一條直線,以最前邊那個清島剛憲為首,快如旋風地撞向南宮俊太郎的背部。

一擊,中的!二擊,中的!三擊,中的……

連續十幾條人影,竟彷彿每一個都是實體一般,每條人影的肘部都狠狠地擊中了南宮俊太郎的背部!

南宮俊太郎一連退後十幾步,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翻滾,「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整個人如同老了好幾歲一般,精神萎靡不振。

「總長!」野原驚道,剛要上前去拉住他,卻被身後的左右衛門給制止了。

「別去!戰鬥還沒結束,你一去,就代表總長輸了!」

左右衛門的話止住了野原的腳步。作為一個智囊忍而言,他自然知道就目前而言,保存一個伊賀忍族的實力比保全總長的性命更為重要。只要總長還能戰鬥下去,就代表總長還沒有輸。倘若自己這些人衝了上去,就代表總長輸了,那時,恐怕整個伊賀忍族都不復存在了。

南宮俊太郎轉過頭來向野原望了一眼,輕輕地拭去嘴邊的鮮血,隨即又轉身向清島剛憲走去,大喊道:「清島小子!你果然厲害,可惜我還沒有輸!來!我們再戰三百回合!」

從總長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野原看出來太多的東西。裡邊有感激,有期望,有鼓勵,也有責怪,有太多、太多了。最重要的是野原看出來總長想說的話:堅持到最後!等待救世之神和援兵的出現!我們伊賀還有希望!

不錯!還有希望!野原暗暗下定決心,縱然是總長輸了,自己也會上去挑戰這個有著忍族第一高手之稱的清島剛憲,直到救世之神的到來,直至自己生命的滅亡……

「好!不愧為伊賀總長!」對於南宮俊太郎的堅持,清島剛憲出乎意料地沒有出言諷刺。他緩緩拔出背後的武士刀,擺了一個上段劈砍的招式,「為了你的信念,我將全力出擊,接招吧!」

南宮俊太郎在清島剛憲出招之前曾想過他每一種出招的可能,甚至連他凌空躍起都想到過。可惜他仍然漏了一著,那就是清島剛憲從地下進攻。

高手交戰,最主要的就是對對方意圖的判斷。尤其是對精神修煉有著極高要求的忍者,更是個中好手。僅從氣勁的微妙變化就能把握對手的進退動靜,其感應的清晰更勝似黑夜怒濤中的明燈,使雙方曉得攻守的運變,不致稍有錯失。

可是清島剛憲卻偏偏把所有的氣勁完全收斂,那種感覺讓南宮俊太郎覺得難以應付,雖明明看到對手有所動作,仍像從陽光烈照的天地墮進暗不見指的黑獄,頓覺一切無從捉摸,其驚駭與震懾直可令人發狂。

隨著清島剛憲輕輕的一刀揮出,他整個人頓時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就那麼憑空地消失了。南宮俊太郎心中大駭,他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對方的氣息。他曾有十足的自信,縱然對方真言隱身,相信自己依然能從對方的氣勁中先一步判斷出對方的方位。

而現在,他卻無法找到對方的任何訊息!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南宮俊太郎的腦子急速地轉動,想從忍術的招術中判斷出對方的方位。在所有忍術中能隱身的只有兩大招術,分別是隱身術和遁術。現在究竟是隱身術還是……遁術!

就在南宮念頭急轉之際,消失的清島剛憲又憑空出現了,正如他消失時那般詭異,他的半邊身子竟然隱在地下,依舊是上段大砍的招式,不過目標卻是南宮俊太郎的下半身!

南宮大駭,再要出招已經來不及了,長吸一口氣,真言再度出口:「前!」頓時南宮俊太郎的身體猶如被提攜一般逕自直挺上升,堪堪避過這致命的一刀。不,不應該說是避過,因為清島那凌厲的刀風依舊傷及了南宮的腿部,如同旋風般的刀氣衝進南宮的腿內,肆意衝撞,造成了他腿部的暫時麻痺。

清島剛憲冷哼一聲,以刀尖為原點,整個人竟如彈起的炮彈一般向南宮俊太郎射來。

看著清島剛憲的右腳在下方迅速擴大,朝自己似重似輕地踢來,南宮俊太郎的心情絕非一般筆墨可以形容。那一腿的出神入化處,非是親眼目睹,絕不肯相信區區一腳,竟可臻如斯境界。

避無可避的一招,南宮俊太郎終於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

「兵!」字真言出口,原來南宮俊太郎所在之處竟奇異變成了一頭如狼似犬的大獸,張口等待清島剛憲的到來,而南宮俊太郎卻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地面。這正是忍術絕活之一──移形換位。南宮俊太郎不僅僅移形,同時召喚出自己的守護神獸良牙!只是這一招已經耗去了他大半的意念力,再上腿部麻痺未消,暫時已經不能再戰。他只能祈禱良牙能多撐一會,等待自己體力恢復。

清島剛憲哈哈大笑,他沒想到南宮俊太郎居然連守護獸都召了出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情,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是跟這畜生多耗點時間罷了。現在的他有一種貓玩耗子的快感,他也不想遊戲這麼早就結束。看著昔年戰勝自己的人現在被趕得狼狽不堪,對清島剛憲而言,這簡直是一種享受。

原式不變,清島一腳踩進良牙大張的嘴內。

平平無奇的一腳卻盡顯清島剛憲千錘百鍊的功力。任誰也不敢將自己的腿送入忍者守護獸的嘴裡,要知道,這些守護獸一個個都擁有銅牙鐵齒,縱然是直徑兩厘米左右的銅管都禁不住牠們一咬。而清島剛憲居然逕自將腿送入牠的口中?

看到美食送上門來,良牙毫不客氣地大口咬下,想要一嘗人肉之鮮美。

可惜,這次牠卻打錯了算盤,清島剛憲那看似平淡無奇的一腳卻蘊藏著無數的變化。當良牙張口咬下之時,清島剛憲早以腳後跟為軸,以腳尖橫掃,結結實實地踢在良牙滿口尖利的牙齒上。

「嗷……」一聲悲鳴,良牙滿口利齒盡數齊根折斷,痛得牠全身痙攣不已,大嘴急張,想要擺脫清島剛憲那要命的大腳,同時利爪急抓,試圖傷及清島剛憲。

可惜,牠的對手是甲賀總長清島剛憲,一個實力尚在他主人之上的忍者,牠豈能傷他分毫?

只聽清島剛憲大喝一聲:「滾!」腳上用力急挑。可憐良牙頓時如被雷擊中一般,橫著飛出去數十米遠,狠狠地撞在山壁上,一聲悲鳴,再無聲響。

無視良牙的悲鳴,清島剛憲大踏步上前,「南宮俊太郎!就讓我們分一分高下吧!」

南宮俊太郎腿上麻痺剛消,體力尚未恢復,看到清島剛憲再度上來,心中暗嘆,「罷了,就讓我用性命來保全伊賀一族的威名吧!」隨即袖袍一甩,一根長約米半的銀稜槍出現在手中,大喝道:「清島老兒,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形連閃,逕自向清島剛憲撲去。

看到南宮俊太郎的全力出手,清島剛憲倒也不敢大意,他深知南宮俊太郎的寶藏院留槍術實為忍族一絕,絕對不可小瞧。於是擺出迎風一刀斬的姿勢,靜候南宮銀槍的到來!

槍在轉,由緩而快的轉動,南宮握槍的雙手像兩個保持槍勢角度的承托,銀槍在刺至一半時,已變得像一卷狂颼,形成一股渦漩的勁流,把清島遙遙罩蓋其中,其勢威猛難擋。

最讓清島驚異不已的是槍並不是直線擊來,而是似直實彎,循著一道弧形軌跡彎向自己,那比直擊要難擋百倍。看來這才是南宮俊太郎的真正實力!

清島剛憲興奮地大喝一聲,倏地後移,同時揮出手中武士刀,從下而上向前斜挑,要架開對方這威力十足的一槍。

南宮俊太郎狂喝一聲,全身毛髮直豎,形相變得威武至極點。銀槍在沒有可能中作出變化,一收一放,險險避過刀鋒,改由另一角度旋轉不休地攻向清島剛憲。

清島剛憲面色一寒,用錯力的感覺絕對不好受,武士刀改變進攻路線,折向南宮胸部,攻敵之所救。

南宮俊太郎的銀槍已經攻至清島剛憲體側,卻不能再進半分,因為清島剛憲的刀後發而先至。心中暗嘆一聲,回槍架住清島剛憲的武士刀。

「噹」的一聲清響,刀槍撞個正著,清島剛憲推刀橫砍,在刀槍相交的剎那命中槍鋒,制住全槍唯一既轉又不轉的鋒點,強大的勁力透槍而入。

南宮俊太郎身形巨震,已是強弩之末的他哪裡抵擋得住清島剛憲這全力一擊呀!頓時連退數步才止住身形,一口鮮血「哇」地一下子吐了出來,眼中射出駭然的光芒。

清島剛憲哈哈大笑,口中念道:「原來你竟然是紙糊的燈籠,中看不中用呀!今日你就把命留下吧!」語罷,身形再度追上,手中武士刀劃出一條優美的弧度,逕自向南宮俊太郎落去。

南宮已經傷上加傷,哪裡敵得住這如虹一刀呀!可是又不能不敵,只得舞動手中銀槍,畫出漫天的槍影!

「砰」!

氣勁交擊,漫天槍影像輕煙被狂風吹散般化為烏有。清島剛憲出刀如風,連連斬向南宮俊太郎,南宮且戰且退,繞著場子四下遊走,只是堪堪敵住清島剛憲的如風快刀。

「哈哈……南宮老兒,你死定了!」殺得性起的清島剛憲一刀快似一刀,一刀重似一刀,刀刀劈在南宮俊太郎的銀槍上。眼見南宮已經一招不如一招了。

「去死吧!」清島剛憲笑聲震天,突然刀光暴漲,在一個旋身後,以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罩頭劈向臉露驚駭神色的南宮俊太郎。

在此關鍵時刻,南宮終於顯出了自己千錘百鍊而成的槍法,就那麼舉槍硬擋,險險架住清島剛憲這必殺的一刀。

「篤」!

一下深沉若悶雷的氣勁交擊聲響徹整個山谷,南宮應聲跌坐地上,往外直滾開去,銀槍脫手而出,逕自插在數米之外的地面上。在南宮滾出的路面上,他吐出的鮮血染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線!

「納命來!」一刀未能奏效的清島剛憲毫不氣餒,回身舉刀,以一種肉眼幾乎不可察覺的速度衝向南宮俊太郎!勝利就在眼前!伊賀就要成功地併入甲賀了!

「那倒未必!」隨著一陣清朗的聲音傳來,一陣風隨聲而至,正正地敲在清島剛憲那必殺的一刀上。

「噹」的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一股強大的震力讓清島剛憲這完美的一刀出現偏差,以毫釐之差落至南宮俊太郎面前一寸之處。

「什麼人?」清島剛憲怒道,居然有人敢在最關鍵的時刻來破壞自己的勝利果實?這絕不可饒恕,更讓他感到生氣的是,對方撞偏自己必殺一刀的居然僅僅是一元的硬幣?

「爹──」一陣驚呼傳來,一條嬌俏的人影快速地奔至南宮俊太郎面前,把他抱入懷中,來者正是伊賀中忍南宮夏。

既然南宮夏來了,那小千自然也來了。不錯!出手的正是被忍族稱為救世之神的千神小千!

看到小千的出現,清島剛憲的眼中爆出驚異的眼神,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文弱少年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腕力,僅憑一枚硬幣就能格開自己必殺的一刀。更讓清島難以想像的是,這個人竟然會是傳說中擁有無盡悲傷、帶來無窮殺戮的救世之神。

在清島剛憲打量著小千的同時,小千也在觀察著清島剛憲。但見朦朧月色下,此人卓然傲立,神情悠閒自在,渾身卻散發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彷彿是黑暗中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

他看上去年約三十,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身軀更有撐住星空之勢,身上的忍者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動人心魄的是他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

烏黑的頭髮直往後結成髮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的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高挺筆直的鼻粱上嵌著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露內心情緒的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你就是甲賀總長清島剛憲?」小千不卑不亢地問道,絲毫沒有被清島剛憲的氣勢所嚇倒。

「不錯!正是在下,來者可是傳說中的救世之神?」懷著驚異的目光,清島剛憲又把小千打量了一遍,至現在為止,他依然無法把傳說中各忍族敬為鬼神的救世之神與眼前的這個文弱少年聯繫起來。

聽到救世之神四個字,小千的嘴角不由浮出一絲苦笑,淡然道:「是不是救世之神我不知道,我不過只是一個在賭場上混飯的小老千而已,今天到這裡也只不過是想跟你賭一把而已!」

「哦?」清島剛憲眉頭一挑,顯然為小千的說辭而驚訝,他再度打量了小千一遍,忽然笑道:「有意思,不知道你想如何來賭?」

「很簡單,就讓我們兩個來做賭具,讓甲賀伊賀兩族來做賭注。若是我贏了,你讓出伊賀總長之位,隻身退去,從此不得再管忍族糾葛。倘若你贏了,伊賀總長便讓出總長之位,同時我會做為你的手下,隨你蕩平其餘十族。而如果是兩下平手,不分高低的情況下,那就只好請甲賀總長你先帶兵離開,以後再圖大事了!」小千侃侃而談,把賭注賭局說得一清二楚。

「你認為我會跟你賭?」清島剛憲略含揶揄地看著小千,「先不說現在我只要殺了南宮就可以掌控整個伊賀,你又憑什麼讓伊賀總長來讓出總長之位呢?」

小千尚未答話,旁邊的南宮夏便搶道:「他是本代總長南宮俊太郎的女婿,執有百川令,自然就是伊賀的下一代總長!」

「不錯!」倒在地上的南宮俊太郎也突然開口道:「我以第七十三代總長身分命令,正式授總長之職於南宮夏之夫,小千!從此以後,小千就是伊賀忍族第七十四代總長!」

令出如山倒,伊賀千多名忍者在聽到總長之命後轟然倒地,齊聲拜倒,場面煞是壯觀。

小千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給搞了個措手不及,不由愕然望向南宮夏,心中暗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成了南宮夏之夫了?哪裡又執掌了百川令了?

在南宮夏的目光示意下,小千才突然想起在剛才的路上,南宮夏交給自己一個貝殼樣的東西,說是要自己代為保管,莫非那個就是所謂的百川令?想到這裡,小千摸出了那個貝殼樣的東西,亮在手裡,看到南宮夏向自己點點頭,不由心下大定。

看到小千真的拿出了伊賀總長象徵的百川令,清島剛憲不由暴跳如雷,沒想到剛才自己拚殺多時,居然都是白費功夫,真正的總長原來在這裡。

他不由咬牙道:「好小子,沒想到你居然是真人不露相呀!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會會你這伊賀第七十四代總長吧!」說著,雙手再度握上武士刀,就要拔刀出擊。

「稍等一下!」小千悠然道:「清島總長出手就是代表同意在下的賭局了?」看到清島剛憲恨恨地點點頭,小千再度微笑道:「在下還有個問題想請教總長,不知道總長以為比之忍族傳說中的救世之神,總長會有幾分勝算?」

清島剛憲聞言一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千的另一個身分──忍族傳說中的救世之神。不錯,縱然自己是現在忍族中唯一一個悟透忍之真諦的人,可是比之千年傳說中的救世之神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信念盤轉間,清島剛憲忽然悟到小千是借救世之神的名頭來打壓自己的氣勢之時已經太晚了,小千早已飄然出拳。

一時間,天地間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整個天地間充斥著的只有小千那打來的一拳。如霸,如狂,佔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清島的武士刀在鞘內拔出一寸,發出龍吟虎嘯般的刀鳴清音,似若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魔咒,又若九天雲外傳來的天籟,刀體泛起的雪芒,又如一輪明月忽然從其內升上虛空。

一瞬間,小千的拳頭不再詭異,只是簡簡單單地畫過超乎人間美態,具乎天地至理的動人線條,向他擊至。拳頭吸取了月光之精華,剎那間綻放出一團銀光,似若雲霞繚繞裡的不滅星光,流星般往他雙目間的位置奔來。此點星光有著勾魂攝魄的魔力,只要他稍有空隙破綻,必為其鎮壓魂魄,被其所乘。此拳可謂美至極點,可怕至極點。

終於,武士刀出鞘了!刀鋒畫出一個完美的小圓圈,充滿著秘不可測卻合乎天地理數的味道,精神力在圓圈內開天闢地般地誕生。

拳刀相交,倏然間在清島前方現出漫空星點,每一點都似乎在向他攻來,又每一點都像永恆不動,有如天上的星空,在變化周移中自具恆常不變的味道。

一剎那,清島剛憲知道自己落在下風。對於這些攻來的星點,他避無可避,清叱一聲,武士刀橫掃開來。刀光過後,風仍是風,林仍是林,一切恢復了正常。

「好拳法!」清島剛憲稱讚道:「不愧為傳說中的救世之神!」

小千微微一笑,內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歡愉。自從意念力量被封印之後,他便不曾有過如此痛快的感覺,而現在封印的衝破讓他再度體會到自己力量的可怕之處,強大的意念力量與自然力量的融合,更讓他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小千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力量達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而今天,他遇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樣厲害的人──甲賀總長清島剛憲,內心裡便隱隱地對這一戰充滿了渴望。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有一種對力量的渴求,也許在曉嘉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剎那,他追求力量的信念就堅定了下來。而現在,正是他試練自己的好時候,因為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一戰的高手!

面對清島的稱讚,小千坦然一笑,他並不看重勝負,儘管他有著必勝的信心。他只不過將這場戰鬥看成了一個賭局,在賭局中的小千永遠都沒有勝負之心,儘管他堅信最後的勝利之神總會眷戀著他。

「你的刀法也不錯!」小千同樣回讚了清島剛憲一句,再度揮拳擊出,只是這一拳充滿了慘烈的味道,一去無回!

這充斥著強大意念力的一拳同樣夾雜著無窮的自然力量,在清島的眼中,它已經不僅僅是輕輕的一拳那麼簡單,它是毀天滅地的象徵,它是死亡的預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刀,阻止死神的腳步!

「鬥!」一聲真言出口,清島剛憲的力道比之剛才又強大了數倍,手中的武士刀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先往小千左側彎出,又彈彎回來,擊在小千右方的空處。看起來似完全落空一般,不能對小千構成任何威脅。

實際情況卻並非眾人看到的如此,小千分明感覺到那左側彎出的一刀恰恰切在自己力道剛盡之處,而等自已變招之後,那武士刀又已經落在自己右方必經之處,彷彿早已經安排好了一般,就放在那裡等自己撞上去,一切都充滿了先知先覺的味道。

在這決定成敗、生死懸於一線的危機關頭,小千突然變拳為掌,原來緊握著的拳頭突然大張,充滿了意念力的手掌如同戴了一隻奇韌無比的手套一般,逕自向清島剛憲的武士刀上抓去。變招之快,出招之奇,實在讓清島剛憲為之側目。

「好!」清島剛憲高讚一聲,手中武士刀豈能被小千抓個正著?突然收回的武士刀在空中狂草疾書般地畫出無數深具某種難言美態的線條,瞧得小千眼花繚亂,無從入手。

小千屏息凝神,進入無慾無求的境界。一瞬間,天地間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們當然不會真的消失,只因小千的精神感覺全集中到清島剛憲的武士刀上,不以目視,只以神遇,故變成其他一切不復存在。最微妙的是他竟然循著清島剛憲刀勢的移動,「間接地」把兩人間客觀真實的事物,和他與天地結合後的內心重新「描繪」出來。

在這一剎那,小千明白他終於進入精妙如神的人微境界,達到了羅曼所說的天眼通的境界。

無喜無悲的小千怡然不懼,哈哈一笑,雙拳再度揮出,先擊後還,筆直射向清島剛憲一個無形卻有實的圓圈。

沒有過去,沒有將來;沒有開始,沒有終結!小千的精神完全集中到眼前此刻,幾乎忘掉自己因何坐在那裡,天、地、人、拳結合為一個同時無限小和無限大的整體,勝敗再不存於其中。

拳不再是拳,而是天、地、人不可分解的部分,他感到從一個超脫的角度,一絲不漏地掌握著清島剛憲武士刀的變化。如銀蛇狂舞般的武士刀不再無跡可循,小千甚至能清楚地把握到下一刀所出現的位置!

拳、刀再度相接,高度揮動中的拳頭頓時如同自己活了過來一般壓過刀背,逕自彈向清島剛憲的胸口。

已經來不及躲避的清島剛憲斷喝一聲,只見刀光暴長,硬生生地用刀氣化解小千拳頭上所帶出的漫天光點。武士刀依循著最終的完美路線脫手而出,擊向小千。

身形奇異擺動著,小千如同一條巨蛇一般與武士刀擦身而過,狠狠的一拳擊中了清島剛憲的胸口。

「哇!」一口鮮血吐出!清島剛憲的身子急退數十步,神情怪異地看著小千,一言不發。

而小千依然原地未動,昂首而立,一襲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如同畫中神仙一般,飄逸出塵!

兩個人的身形對峙許久,清島剛憲終於撐不住再一次吐出鮮血,神情萎靡的他拭去嘴角的鮮血,恨恨地看著小千,等著他說話。

「滾吧!帶著你的手下,有多遠滾多遠!」小千的話言中並未包含太多的怒氣,可是整個命令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好!青山不改,我們後會有期!」清島剛憲壓抑住再次吐血的衝動,恨恨地發出撤退的信號。

就在他們剛剛撤離而去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伊賀忍者集合的哨聲。南宮信長次長終於帶著援兵趕到了!

就在眾忍者望向南宮信長的援兵之際,如同魔神般矗立不倒的小千終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山口組總部,一張高大的書桌後面坐著一個難以看見面目的人,靜靜地等候著手下的報告。

「報告組長!甲賀忍者進攻伊賀失敗而歸,甲賀總長身受重傷!」

「哦?有意思,竟有人能夠讓那個不可一世的清島身受重傷?是誰有這麼強橫的實力?」溫和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極富磁性,任誰也想像不到它的主人竟然是東瀛最大的黑暗勢力的首領!

「據說是一個來自華約古帝國的人,傳聞他是忍族的救世之神!」

「救世之神?好大的口氣,希望有機會能會會這個救世之神!」那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蔑視,可是誰也不敢說這聲音有多麼自大。因為在這裡,他才是神,他才是黑暗中的主導。

「對了!川口次郎的事情辦得如何了?」這聲音又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已經完全辦妥了,就等著組長下達命令了!」

「呵呵,事情越來越好玩了,希望一切都能照劇本上演吧……」

夜,越來越深了,可是在這漆黑的籠罩下,一團不安的因素正悄悄地升起。明天,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日子,就讓我們大家拭目以待吧!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51
第三章 ~意外~

聽到耳邊模糊的人聲,小千費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曉嘉正坐在自己面前。他內心一熱,費力開口道:「曉嘉,我也死了嗎?能看到妳真好!」凝望著曉嘉那清瘦的身形,略帶暗淡的愁容,小千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似是感覺到小千有動靜,那「曉嘉」回過頭來,正與小千的眼神撞個正著。看到小千已然醒來,她不由喜形於色,高興地叫道:「主人!你醒了!太好了!」

小千再度閉上眼睛,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失望。不錯,曉嘉已經不在了,而自己卻還殘喘在這人世間。眼前的人並非曉嘉,而是伊賀中忍南宮夏。那個愛自己的曉嘉,再也回不來了!

看到小千再度閉上眼睛,南宮夏驚道:「主人,主人,你怎麼樣了?」

小千心中一陣煩躁,不耐煩地開口道:「我沒事,只是太累了!」話語出口,才感覺到出口的聲音竟然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看來這次自己似是傷得不輕。

「我怎麼會在這裡?」小千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

這是一間普通的木板房,充滿了東瀛風格,偌大的房間內空蕩蕩的,除了自己躺著的一個臥榻之外,就只有床前南宮夏跪著的榻榻米。除此之外,便是迎著臥榻的牆壁上掛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風林火山」,以及這字畫下邊供桌上那裊裊升起的陣陣檀香。

「主人與清島剛憲一戰勝後突然倒下,幸得小夏發現得早,把主人背了回來!家父說主人乃是耗力過度所致,並無大礙!」

「一戰勝後嗎?」小千喃喃地自問道,心神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

儘管當時自己已經險險避過了對方的武士刀,可是對方的刀氣依然侵入心肺,傷自己於無形之中,實在沒想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實力,以至於原本有把握將對方一拳斃命的拳力只將對方打得吐血而已。而自己更是強忍著傷勢,等到敵人退走的一刻。憑心而論,這一戰其實是自己輸了!

「唉……」嘆了一口氣的小千不再言語,心神進入內視境界,探查自己的傷勢。他這時驚奇地發現,原來被對方刀風所傷的經脈現在俱已完好無損,真的是除了身體稍弱一點之外,並無其他大礙。

更讓小千驚奇不已的是,原來已經淡化的身體的意念線和那連通全身經脈的自然力通道,現在居然又重新出現,而且比以前更為粗壯。莫非是它們的功效?小千嘗試著驅動意念力,卻驚奇地發現原本如同水火的自然力量和意念力量竟然如膠似漆一般共進共退!而且小千也分明感覺到,現在的意念力量竟不知比以前要強大多少倍。

看到小千閉目不語,南宮夏溫柔道:「感謝主人救了伊賀一族,南宮無以為報……」

「不必了!」小千急急地打斷南宮的話,他可不想再沾惹什麼麻煩上身。現在既然已經解決了伊賀的問題,那就去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對了!我昏睡了多久?」小千忽然想到自己曾答應等安定下來再跟白狂和雪兒他們聯繫,不知道現在自己有沒有睡過頭?

「主人已經在床上躺三天了!」南宮夏驚愕於小千這問題,卻又不能不回答。

「什麼?三天了?」小千一聽,哪裡還躺得住呀!一個魚躍而起,鞋子也不穿就衝了出去。他哪裡像一個臥床三天的病人呀!動作簡直比狸貓還敏捷。

南宮夏傻傻地看著小千的背影,突然想到小千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外邊又機關重重……想到這裡,她馬上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剛出房門,卻又看到小千如同旋風般地衝了回來,一個躲避不及,兩人撞作一團!

「不好意思!請問哪裡有電話可以用?」小千一把拉住南宮夏,急問道。

南宮夏莫名其妙地從懷中拿出手機,卻被小千一把奪過,「不好意思,借我用一下!」馬上就衝進屋子裡開始撥號。

南宮夏這才明白,原來小千急匆匆地出去是找電話。看到小千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狼狽樣,南宮夏不由笑在心裡:原來這個主人竟是如此地可愛!

這邊的南宮夏在笑,那邊的小千卻要哭了!好不容易撥通電話,白狂三人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從說他個人英雄主義到目無法紀、目無集體,從不懂得體諒他們三個老人家的心情到絕情絕義拋棄雪兒、遺棄小梳子,直說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才在小千近乎虔誠的對天發誓賭咒中將電話移交到雪兒手中。

面對雪兒的小千更是形同在地獄煎熬。雪兒的責怪與哭泣,加上小梳子不時地插入兩聲的哭泣,對小千而言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折磨。直到小千再次千萬保證絕對不會再犯這種事情時,對方才興盡收線。

一場電話打下來的小千簡直比打了一場惡仗還累。當他看到笑嘻嘻地在旁邊看笑話的南宮夏時,不由大喝道:「妳還看?還不快去給我弄點吃的,想餓死我呀?」

聽了小千那惡聲惡狀、令人發噱的話,南宮夏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著跑了出去。

酒足飯飽後的小千終於有力氣去見那伊賀的總長南宮俊太郎了。雖然在戰鬥時見過面,可是小千畢竟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清島剛憲身上。現在想起來,他是真不記得那個伊賀總長長得什麼樣子了。

在南宮夏的帶領下,一路上見到小千的忍者紛紛向他致敬,然後在小千走過之後,他們又紛紛交頭接耳。小千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快要到達南宮俊太郎所在的議會堂時,一切才有了答案。

看到小千的到來,那議會堂的看門忍者身形一正,大聲招呼道:「總長好!」

小千不由一愣,四下望去,除了南宮夏之外並無其他人。小千悄聲向南宮夏問道:「是在跟妳打招呼嗎?」

「不,是在跟你打招呼!」南宮夏笑嘻嘻地說道,自從伊賀一難解決後,她的心情似乎是開朗了許多。

「什麼?跟我?」小千嚇了一跳,「我什麼時候做總長了?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開玩笑!」議會堂的門突然開了,南宮俊太郎健步走出,大笑道:「小千總長可是忘了前日一戰之時,你已經被任命為伊賀第七十四代總長了?」

「那……那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小千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伊賀總長!我……」

不待小千說完,南宮俊太郎已經親熱地摟著小千的肩頭,「拿著百川令,又經過伊賀總長的親自傳讓,怎麼會是權宜之計呢?小千總長不要推辭,你早已在前日承認了是我伊賀第七十四代總長,更是我南宮俊太郎的愛婿呢!」

「什麼?我……」小千急辯道。

沒想到事情居然搞得這麼複雜,他剛要解釋什麼,卻被南宮俊太郎給打斷了,「先不要說了,有什麼事會後再說吧!」隨後又使了一個眼色,摟著小千向裡邊走去。

小千滿腹的疑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隨著南宮俊太郎向裡邊走去。


議會堂內早已擺滿了兩排椅子,小千略一留意,便算出了總數,共計四十八張。隨著視線掃視而過,小千驚訝地發現,在座每一位的服飾都有所不同,更讓小千吃驚的是,居然每個人的服飾上都顯示出他們的職位──忍族總長!

在座的竟有四十八位總長?就在小千大惑不解之時,南宮俊太郎開口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救世之神──小千先生。我伊賀忍族第七十四代總長,也是我南宮俊太郎的愛婿!」隨即,他又拉過小千,指著眾人對小千說道:「小千總長,這些人便是除甲賀總長外,其餘四十七忍族的所有總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他指著座首第一個人道:「武藏流總長武藏玄一!」

那武藏玄一向小千點點頭,然後南宮俊太郎又依次指了下去,「九州流總長加爾特魯、伊籐流總長伊籐靜田、青木流總長左原清松……」

眾人依次向小千點頭致意。等介紹到右邊第七位那個松田流總長松下秀吉時,他忽然開口道:「感謝小千總長的解救之恩!」隨即跪了下來向小千拜了三拜。

小千大驚,趕緊還禮。

看出小千的疑惑,南宮夏悄聲在他耳邊說:「有些總長是被甲賀流吞併的,甲賀總長傷在主人手中後,回去就放回了這些總長,解散了那些原來吞入甲賀的其他流派!」

小千這才恍然大悟。只是他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流派的總長會全部彙集於此?他們要做什麼?

等依次見過四十七位總長之後,南宮俊太郎總算揭開了謎底。

「各位的到來相信都是為了我們忍族的傳說吧!」見到眾人都點頭,南宮俊太郎又接著說下去,「救世之神的出現對我們忍族來說,是一個不可抗拒的未來,也只有在救世之神的領導下,我們忍族才能有一個嶄新的未來,這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相信對於忍族的傳說,大家都非常明瞭!畢竟千百年前的忍族曾為一家人。」

看到眾人聚精會神地在聽,南宮俊太郎一把拉過小千,道:「現在救世之神出現了。接下來該做的事情,相信大家也都明白是什麼吧?有什麼問題嗎?」看到末座的兩個總長交頭接耳,南宮俊太郎不由開口問道。

「南宮總長,我想請教一下,你說小千總長是救世之神,可有什麼憑證嗎?」那名顯然是小流派的總長,對於忍族的千年傳說並不如其他大族的詳細。

聽到這個問題,幾個大忍族流派紛紛露出藐視的神情,而幾個小流派的總長卻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南宮俊太郎怎麼說。

「這個大家自然不用擔心,這也是我要請大家到這裡來的目的!」南宮俊太郎微微一笑,「忍族傳說中自然有辨認救世之神真假的方法,那就是萬川集海陣!」

「萬川集海陣!」五個字一出,大家頓時交頭接耳,就連那些對傳說不甚詳細的小流派總長都頻頻點頭。

原來萬川集海陣傳說為忍族極至陣法,除了創造此陣的救世之神外,再也沒有人能破解此陣,即使是悟通了忍之真諦的忍者第一高手也不行。當然,此陣也並非一個忍者流派所能擺出來的,雖然所有忍術同源於萬川集海,但每一家的忍術側重不同,各有各的特色。因此,要擺萬川集海陣,必須四十八個流派全部到齊。(註:伊賀甲賀原來一家,後因搬遷,分做兩派。)

看到大家都同意擺萬川集海陣來測驗救世之神的真假,南宮俊太郎微微點點頭,朗聲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沒有的話就此定下了!」

「我有意見!」一個清脆的聲音頓時讓全場安靜下來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於聲音來源,想看看到底是誰敢冒犯眾怒,提出意見。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們稱作救世之神的小千。

「我有意見!」小千神情嚴肅地說:「你們並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隨便下決定,這是對我的不尊重!同時,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做什麼救世之神,也沒想過做什麼伊賀總長。救伊賀一族於危難之中,只不過是出於道義而已。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順便說一下,忍族的未來與我無關,我還有事情要做,不奉陪了!告辭!」

語畢,小千袖子一甩,一道白光躥出,穩穩落在居中的供桌之上。眾人定睛細看,正是那伊賀總長的象徵──貝殼一樣的百川令。

小千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眾忍族總長。

南宮夏在剎那之間醒悟過來,高聲叫道:「主人等等我!」隨即身形急閃,追了出去。

議會堂內一時鴉雀無聲。良久,那武藏流總長武藏玄一開口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嘴角泛出一絲苦笑,南宮俊太郎嘆道:「或許我們太激進了!不過放心好了,傳說中的一切都是逐步地實現,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之神,他終究會再回來的,而且很快就會再回來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伊籐流總長伊籐靜田開口問道。

「現在!」南宮俊太郎苦笑道:「為了忍族的未來,現在只有請各位先在伊賀住下,等待救世之神的回來了!」


「主人!主人!」對身後南宮夏的叫聲充耳不聞,小千逕自向前走去,卻「砰」的一聲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走路沒帶眼睛嗎?」那人出言不遜,讓本來想道歉的小千收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他後退一步,冷冷地望著眼前這個出口傷人的傢伙。

「原來是你!」那人看清了小千的面目,突然冷笑道:「什麼狗屁救世之神!分明是個騙子,若非大爺我招來援兵,甲賀眾忍哪會這麼容易退去?結果你小子撿盡便宜,不但佔了本應屬於我的總長之位,還騙得夏妹以身相許!不就是個小白臉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小千沒有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忍者。這個忍者身著茶色忍者服,並沒有蒙頭遮臉。看個頭比自己矮了半頭,卻極其粗壯,國字臉,掃帚眉,整個人惡形惡狀,最讓人一見難忘的是從他的額頭開始,一條長長的刀疤越過他的面部直達下巴,讓他本來就不甚美觀的面容更增幾分猙獰。

感覺到小千眼神中的冷漠,這個忍者不由惱羞成怒。從出生以來,就沒有人敢這樣看過自己。他不由一把抓住小千的衣領,怒道:「看什麼看?是不是找打呀?」

小千心裡邊暗自冷笑。沒想到在自己最不爽的時候,居然還有人敢來挑釁,只希望他的本事跟他的口氣一樣大,不然就會不好玩了。小千心裡邊暗暗發誓,不把眼前的這個狗屁東西打得躺在床上半個月的話,他就不叫小千。

「南宮信長!你幹什麼?」身後傳來了南宮夏那冷若冰霜的聲音。

「夏妹!我……」聽到南宮夏的聲音,南宮信長頓時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整個人都萎了起來。

「你還不放手?」南宮夏一把拉住南宮信長抓在小千衣領上的手拽了下來。

「夏妹!我這是……」南宮信長摸著自己的手剛要辯解,卻被南宮夏的話給打斷了。

「主人,你沒事吧?」南宮夏眼裡根本就沒有南宮信長的存在,她無視於在旁邊坐立不安的南宮信長,逕自向小千問去!

哎!小千心中暗嘆一聲,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好端端的一個出氣的機會就這麼給人攪黃了!

「沒事!我要離開這裡!」小千淡淡地說話,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

「我帶主人離開!」南宮夏馬上回應道,彷彿她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一般。

無視於南宮信長的存在,兩個人一前一後揚長而去,只餘下一個傻呆呆的南宮信長。

南宮信長氣得七竅生煙,他平生最見不得別人對自己的視而不見,而今天偏偏就有兩個人當自己是透明的一般,這種極端的藐視讓他有一種發狂的感覺。

「他媽的!臭娘們,不過仗著妳老子是伊賀總長就作福作威!等哪一天老子做了總長,非讓妳在我胯下哭爹喊娘不行!」南宮信長憤憤地想著,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滿臉的陰笑浮上面部。

「嘿嘿,要離開這裡是吧……老子看你如何離開!」南宮信長得意地陰笑兩聲,馬上從空氣中遁去。


「咦?」南宮夏已經第三次發出了驚疑之音,小千跟著自己已經在這裡繞了三圈了,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妳到底知道不知道路呀?」小千第四次看到這個在繞了三圈前就做好的標誌,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奇怪,明明就是該走這條路呀!怎麼轉來轉去還是在這裡呀?莫非有人改動了陣勢?」南宮夏自言自語道。

看到小千一臉的不解,南宮夏解釋道:「自從防護密林被甲賀眾忍燒光之後,為了防止有人誤闖,這裡便布下了陰陽陣!只是現在看來,陣勢好像已經被改過了,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聽完南宮夏的話,小千一言不發,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情形。

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地洞裡,粗壯的南宮信長正探著腦袋望著這一切,他的心裡邊充滿了得意。

「哼哼!沒想到吧!老傢伙剛好交代下來換陣,你們就要走。幸虧老子手腳快,現在進入迷魂陣裡,看你們怎麼出去!」南宮信長轉念一想,不行!這樣困他們兩天後,老鬼又要換陣,豈不是被他們知道是我在搞鬼,那時我不死才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們!反正他們已經是離去了,誰也懷疑不到我的頭上。再說了,那南宮小妞水嫩水嫩的,就讓我在她臨死前再爽上一把!

心裡存著齷齪的念頭,南宮信長借土遁一閃而逝!去給小千和南宮夏準備最後的晚餐去了。

而迷路的兩人並不知道危險的降臨,只是仔細地研究著眼前的陣形!

觀察良久,小千開口道:「這恐怕是迷魂陣!我隱隱能感覺到四處暗伏的殺機!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迷魂陣?」南宮夏皺起眉頭,「這個是只有總長和次長才能掌握的陣型,恐怕我們一時半會出不去了!」

「放心好了!」小千成竹在胸,「所謂的陣型只是針對人的感官而設計的一種進攻方法,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對人的感覺進行攻擊,造成人的視聽混亂。這種陣型對其他生物並無多大危害。妳看!」說著,小千指向地上的一群螞蟻!

南宮夏依言望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她抬頭望向小千,以示不解!

看出了南宮夏的疑惑,小千夾起一隻螞蟻,道:「妳看,牠的腿上沾有花粉,而在這個陣內並沒有花朵存在。因此,可以判斷牠來自陣外!」

南宮夏向小千手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發現了上面沾有花粉,只是她依舊不理解小千的意思。

「既然螞蟻能到陣外覓食,那我們為什麼不能跟著螞蟻走呢?」小千微笑著說出答案。

「跟著螞蟻走?」南宮夏驚異地問道。觀察環境是忍者的天職,沒有周圍環境的掩護,忍者就沒有生存的可能。可是以南宮夏這樣一個幾達上忍的高級忍者,卻依然無法想像小千的觀察力已經高明到了什麼地步。她哪裡知道小千這些敏銳的觀察力都是白狂再加上千神殿的那兩個老怪物逼迫出來的。

「對!跟著螞蟻走!當然,我們並不是放一隻螞蟻跟在牠後邊,而是觀察螞蟻會消失在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那裡,就是出口!」小千放下手中的螞蟻,拍拍手道:「走吧!時間不多了!妳還要記得帶我去尋找山口組的線索呢!」


南宮信長興沖沖拿著剛配好的媚藥跑了回去,卻驚奇地發現兩個人不見了!

莫非他們真的找到了出去的路?南宮信長心中一驚,馬上遁路追去!

「想不到看起來是一座山壁,走進去卻是一條平坦的路!這迷魂陣果然虛實難分呀!」

南宮夏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南宮信長的心才稍微安分下來。暗自道:想不到這小白臉居然如此厲害,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解出迷魂陣的秘密。不過這樣的話,更不能留他。

小子!別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太顯眼了!南宮信長在心裡邊暗暗說道,身形疾閃,來到了小千他們前邊一個必經的路口,那裡有他早已挖好的陷阱。


心神一跳,小千突然止住腳步!後邊緊隨的南宮夏「砰」的一聲撞在小千身上。

「怎麼了?」南宮夏不禁開口問道。跟在小千身邊,她已經失去一個忍者最基本的直覺,一切都是小千比她反應得快。

「沒什麼!」小千半天看不出一絲異狀,搖搖頭,暗道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隨即又逕自向前走去!

潛伏在地下的南宮信長暗暗地出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小白臉的感官居然如此敏銳,自己只不過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就差點被他發現。幸好自己機靈,馬上潛伏好,才避過這一難。隱隱中,南宮信長已經把小千當做了一個極難應付的對手來看待了。

十步、九步、八步……

南宮信長的心禁不住跳動起來,不僅為即將到來的手刃敵人的快感,更為自己十幾年來的願望將要達成而興奮。

五步、四步、三步!

小千突然止住身形,開口道:「我總覺得周圍的氣氛太過於詭異,我們還是等一下再走吧!」

「有嗎?我看不出來呀!」南宮夏四下打量了一番,「很正常呀!」

「我總覺……」

小千還要說什麼,南宮夏已經逕自從他身後超越,一把拉住他道:「走吧!我們不是還要到山口組去打探消息呢!晚了恐怕有變!」

兩步!一步!到了!

小千突然一拉南宮夏,幾枝利箭騰空而起,險險與他們擦肩而過。還不待南宮夏反應過來,南宮信長一躍而起,劈手打出迷魂煙。

一剎那,天地間煙霧繚繞,一切都沉浸在灰濛濛的煙霧中。警覺而起的小千馬上閉掉自己的呼吸,伸手去拉南宮夏,卻一把拉了個空。

大驚之下,他張口呼道:「南……」

語音未落,他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軟軟地倒下了。而後便如跌入了萬丈深淵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了。


聞得耳邊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來,小千很快便悠悠轉醒。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山洞之中,那難聽的笑聲來源於身旁一個粗壯的身形。拚命地瞅了半天,小千終於分辨出這個沒有穿上衣的裸壯男人正是之前幾乎與自己發生衝突的南宮信長。

他怎麼會在這裡?那個南宮夏呢?小千眼神四下掃射,終於明白了現在的處境。看來自己是被南宮信長給下藥捉到這裡來的,而南宮夏同樣也身遭捆綁扔在附近。

小千努力想要掙扎起來,卻發現全身軟弱無力,甚至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無奈之下,只得閉上眼睛進入內視境界,試圖從身體中找出點能掙脫現狀的力量來。

那南宮信長背對著小千,根本沒有發現小千的醒來,只是對著南宮夏不停地發出刺耳的笑聲。那聲音如同沉暮夜梟,難聽之極。他一邊笑,一邊罵。

「他媽的臭小娘們,想不到妳也有今天,終於有落入老子手中的時候呀?平日裡對我理都不理,我讓妳不理,讓妳不理!」說著,他狠狠地向南宮夏身上踢去!

身體的陣陣刺痛讓原來昏迷中的南宮夏醒了過來,她努力睜大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由憤怒地抬頭向南宮信長望去。

看到南宮夏醒來,南宮信長一聲怪叫,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輕拍打著南宮夏的臉龐。

「小賤貨!妳很恨我對嗎?眼睛瞪得這麼大,一定是很恨我吧?」南宮信長一邊輕拍著南宮夏的臉,一邊用一種賤態兮兮的語氣向南宮夏問道。不待南宮夏回話,南宮信長便狠狠一巴掌打在南宮夏的臉上,惡狠狠地開口道:「妳他媽的賤貨,恨我!我讓妳恨我!我讓妳狠狠地恨我!」隨即又狠狠的一腳踢在南宮夏的小腹之處。

「賤貨!老子為了總長之位苦熬十三年,卻敵不過妳屁股翹翹勾引回來的一個小白臉!讓我十三年來的心血化為流水!妳恨我!老子還恨妳呢!他媽的老不死的瞎了眼,老天可沒瞎眼,不然妳能落到我手裡嗎?」說完,又狠狠地一巴掌打到了南宮夏的臉上!

看到南宮夏嘴角流下的鮮血以及眼神中那憤怒的火焰,南宮信長伸出手來在她臉上輕輕撫著,溫柔地開口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打痛妳了,真是對不起了!」隨著他這令人噁心的惺惺作態,他又狠狠地一腳踢在南宮夏的腹部,逕直把她踢出兩米多遠。

「妳他媽的小賤人!老子像條狗一樣向妳搖尾乞憐整整七年,妳卻從來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我就讓妳看個夠!敬酒不吃吃罰酒!妳這個賤貨!」說著,南宮信長伸手捏住了南宮夏的下巴,硬生生地扳了過來,與自己對視。

終於攢足了力氣,南宮夏咬牙切齒地罵道:「南宮信長你個狗賊!我一定要殺了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充滿威脅的話語卻終因底氣不足而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失去本來應該具有的威懾作用。

「哎喲喂……我好怕呀!」南宮信長一臉淫賤地捧著胸口,完全不顧這副表情配上他的身材是一種多麼讓人噁心的感覺。隨即他反手一掌,又一次打到南宮夏的臉上,惡聲惡氣道:「我是怕妳沒有那個機會呀!」說完,他輕輕地撫著南宮夏的臉龐,「妳認為妳會有那個可能嗎?我會讓妳來殺我嗎?讓妳在我的胯下欲仙欲死還差不多!」

「禽獸!你敢?」南宮夏恥辱地閉上眼睛,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胸部因為氣憤而不停地起伏!

「我不敢?」南宮信長哈哈大笑,用力一扯,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南宮夏胸前的衣服被扯下來一大塊。

南宮夏只覺得胸口涼颼颼的,她不敢再睜開眼睛去看,恥辱的眼淚奪眶而出。如果詛咒能殺死人的話,恐怕南宮信長早已經死了千萬遍都不止。

「哦……」南宮信長驚訝地望著南宮夏的胸部,淫笑道:「難怪外邊看不出什麼呢!原來用的是束胸呀!只是不知道這下面是什麼樣子的呢?」說著,又用力一扯。

「不要!」南宮夏拼盡全身的力氣怒斥道,卻沒有一絲作用。「啪」的一聲輕響,隨著束胸的斷裂,兩個碩大的玉兔破封而出!

「喲!看不出來呀!竟然有這麼大?」南宮信長被南宮夏的尺寸嚇了一跳。那長滿老繭的粗手迫不及待地撫了上去,感受著南宮夏的溫潤!

「哈哈哈哈……」南宮信長一陣淫笑,「小騷貨!平時不是不肯理我嗎?不是對我不屑一顧嗎?今天還不是照樣落在我的手裡,任我擺佈?」說著,用力一捏,痛得南宮夏悶哼一聲。

「痛嗎?妳也知道痛嗎?不要急,我會讓妳知道什麼叫欲仙欲死的!」南宮信長一把抓起南宮夏的衣服再度大力一扯,頓時南宮夏就變成了一頭潔白的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南宮夏痛苦地早已把下唇咬出了鮮血,可惜身體卻偏偏怎麼也動彈不了!無奈之下,南宮夏只有對南宮信長怒目相向。

看到南宮夏欲裂的雙目,南宮信長哈哈大笑,他的心裡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虐待的快感,淫聲笑道:「怎麼?等不及了?妳放心!我是不會用強的。我要妳心甘情願地來服侍我!我要讓妳體會到什麼是生不如死!我要讓妳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說著,南宮信長從衣服裡摸出一個小瓶子!用力撬開南宮夏的嘴巴,整瓶倒了進去!奸笑道:「妳很想有力氣嗎?很想動嗎?我就給妳力氣,我就讓妳動!喝了這瓶極樂散,妳就會力大無窮,只不過是在跟我交合的時候!哈哈哈哈……」

「不!不!不……」南宮夏拚命地掙扎,卻怎麼也逃不過南宮信長的魔掌,最終還是把整瓶藥水都給吞了下去!

看到南宮夏終於把整瓶藥水給吞了下去,南宮信長哈哈狂笑道:「從現在開始,我就讓妳享受一下什麼叫做極樂世界!乖乖地不要動,等我來保證把妳伺候得服服貼貼的!」說著,就伸出大手輕輕地在南宮夏的兩隻玉兔上揉搓不停!

「不要!救命呀!」服下媚藥的南宮夏的身體高度敏感,南宮信長的撫摩竟給她帶來莫名的刺激!發現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南宮夏內心絕望地喊叫著,她最終發現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一切都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什麼都看不清楚。她只覺得自己好想睡,好想睡……

看到藥效在南宮夏身上終於有了反應,南宮信長樂不可支,狂笑道:「任妳是再貞烈的女子,遇到我也得乖乖臣服於我的胯下!」

隨即他解開南宮夏身上縛著的強索。那南宮夏便一躍而起,哪裡有一絲軟弱無力的樣子!南宮信長一驚,剛往後退一步,卻見到南宮夏一把撲了過來,如同愛犬一般抱著自己的雙腿,用腦袋在自己的身上蹭來蹭去!嘴裡不停地呢喃道:「要!我要!給我……」

南宮信長這才放下心來,坐在石頭上,對著伏在自己腳下的南宮夏大喝道:「賤貨,想不到妳也有今天,就讓妳來嘗嘗妳信長老爺的厲害。」

說話之間,他便將自己的底褲退去,把南宮夏一把推倒在地,就欲直搗黃龍。

就在這關鍵時刻,南宮信長只聽得耳邊風聲響起,習慣性地轉頭一看,小千那充滿天地霸氣的一腳已經近在眼前,南宮信長再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南宮信長的腦袋與小千的腳來了個無間隙親密接觸。毫無防備的南宮信長哪裡敵得住小千這重逾千斤的一腳呀!他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頓時如被萬噸巨石擊中一般。他還能低頭觀看,卻驚異地發現在地上有一個無頭的身體正騎在他熟悉的南宮夏身上,而那身形體態,赫然正是自己!

「我死了!」這是南宮信長最後的一個念頭,只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最後的念頭竟會是這個。

南宮信長無頭的屍體終於倒下了,飛在空中的小千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剛才的那一腳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現在的他只覺得渾身的筋骨就如同要斷裂一般,麻木而又痛苦。

可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完結。

因為倒在地上的小千赫然發現全身一絲不掛的南宮夏正向他撲來。
xiaoiii 發表於 2019-2-28 20:58
第四章 ~賭場~


其實小千早就醒了,早在南宮信長對南宮夏動手動腳之際他就醒了。可是他不能動,明知道南宮信長對南宮夏心懷不軌,可是他還是不能動!因為他根本就動不了。

無奈之下的小千只得進入內視,借助察看自己身體的異狀來尋找解脫的辦法。

這一下不要緊,小千驚奇地發現全身的肌肉竟然全部處於一種鬆弛的狀態,無論他怎麼動,怎麼用力,均不能使自己動彈分毫。而讓小千感到失望的是意識海內的意念力竟然彷彿也全部罷工了一般,如一潭死水,怎麼也驅動不得。而原來跟意念力一進共進、一退共退的自然力量也如同鐵打銅鑄一般,絲毫不能動彈。

這可怎麼辦呀?小千大急,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救人了,恐怕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了。正在此時,焦急中的小千忽然發現了身體內一絲力量的波動!

他大喜之下,急忙向力量波動之處察去,卻發現那竟然是以前用作聯繫身體跟意識海通道的一股細細的意念絲。縱然這股力量能動,卻太過於微弱,不能造成任何作用。

耳邊傳來南宮夏的怒斥聲,小千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快速而又迅捷地尋找著問題的來源,最後終於在腎上腺發現了一股堵塞的感覺。小千大喜,趕快調用全身這唯一一股能夠動用的意念力來疏通這堵塞通道的罪魁禍首。

無奈這股意念力實在太過於微弱,根本不能打動這股堵塞分毫。而在此時,小千的耳邊偏偏又傳來了南宮夏衣服破裂的聲音和南宮信長的淫聲穢語,讓小千知道南宮夏已經危在旦夕了。

情急之下的小千抱著必死的決心,最後一次調動意念力衝向那股堵塞,卻驚奇地發現在腎上腺裡好像也有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往外衝。

一次,兩次,三次!

小千終於打通了這股堵塞,暫時恢復了力量。睜開眼睛,卻看到了南宮信長令人髮指的惡行。眼見南宮信長就要得逞,不加思索的小千聚起全身的力量,向南宮信長發起了致命的一腳。

終於,這腳奏效了,他成功地將南宮信長踢得屍首分離,解南宮夏於危難之中。而他自己卻因為這一腳,又耗盡了全身的力量而再度癱軟下來。

就在此時,他看到了全身赤裸的南宮夏發瘋一般地撲了上來!

完了!小千心中暗嘆,卻驚異地發現南宮夏只是發瘋般地撕破他的衣服,向他抱來。

「該不會是?」小千還沒有想完,就發現自己的命根之處被對方含住,一股強烈而又刺激的感覺沖腦而起!

「不會吧?」小千拚命地想要保住自己的貞潔,無奈全身再也聚不起一絲的力氣,再加上那股奇異的感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在半推半就間,一切水到渠成了!

一夜風雨……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透過山洞的裂痕照在小千的臉上。

感受到臉上暖洋洋的感覺,小千睜開了眼睛,昨夜的幾度大汗早已經將他體內的毒素揮發乾淨,現在的他已經恢復了本來的力氣。

用手撐著地,小千想要坐起來,卻覺得身上重重的,低頭一看,南宮夏正抱著自己睡得正香,還不時地呢喃幾句。

想起昨夜的雲雨,小千不由一陣苦笑,昨夜的南宮夏狀若瘋虎般的硬是來了四次,即使像小千這樣如同鋼鐵打造般的男人亦大感吃不消。想到這裡,小千的手腳不由一陣發軟。

自己居然被女人給征服了,小千再度苦笑,恐怕這說出去都沒有人會信吧?

輕輕地搬起南宮夏的身體,小千坐起身來,卻不小心把南宮夏給弄醒了。

「早呀!」小千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早。」南宮夏睡眼惺忪的應了一聲,翻身坐起。

「啊……」一聲慘叫伴著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劃破了黎明的靜寂,響徹雲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南宮夏一個勁地向小千道歉。當她完全清醒後,頓時想起了昨天發生的那一幕,及至看到南宮信長的屍體,她一切都想起來了。

「對不起,主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南宮夏一邊拿著沾了清水的毛巾在小千的臉上輕輕的揉搓,一邊道歉,「主人,真的對不起了,我只是本能地反應,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這種事情我能理解,妳不用一直道歉了!」小千被南宮夏真誠的道歉搞得頭都大了,「而且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也不能說是誰的錯。要怪就只怪上天開了個玩笑吧!」

「主人肯原諒小夏,真是太好了!」聽到小千說出理解兩字,南宮夏終於喜笑顏開。

「對了,以後不用叫我主人了,我聽不慣這個!」小千想了想,開口道:「就叫我小千吧!這樣聽起來順耳一點。」

「是的主……小千……少爺!」南宮夏叫了一下,覺得彆扭之極,索性就叫小千少爺。小千無奈之下也任由她了。


同樣在那間屋子,同樣的神秘人,同樣的姿勢站著。

「報告組長!伊賀南宮信長已經確實死亡,據回報是死於那個救世之神的手裡!」

「白癡!不知道用大腦的傢伙,死了活該!不過我對那個救世之神越來越好奇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報告組長!據說這個忍族的救世之神跟我組曾經有過恩怨,而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找我組復仇!」

「哦?跟我組有恩怨的華約人?莫非是他?通知蝴蝶,讓她看牢一點,還有,那件事情也該辦了!」

「是!屬下馬上照辦!」

望著空無一人的房子,這個神秘人喃喃道:「事情發展得越來越好玩了,希望別讓我太失望才好!」


這次在小千的引導下,兩人很快地就走出了迷魂陣,稍一辨認,南宮夏便認出龍魂賓館的方向。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地便趕至龍魂賓館。

看到總裁回來了,阿飛等人馬上出來,欲要擺隊迎接,卻被小千揮手罷免了。對於這幾日的行蹤,小千並沒有說,也沒有人追問,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果小千想說的,他一定會告訴他們,如果他不想說的,縱然是問破了嘴也不會有半個字的答案。

依舊是那個幽靜的小院子,只是這裡再也看不出一絲曾經有過搏鬥的痕跡。翠竹依然挺拔地生長著,鮮花依然鮮艷地盛開著,一切都與他初來時無異。

其實小千卻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這幾天之內,龍魂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翌日清晨,從昏睡中醒來的阿飛來向小千商討山口組的問題,剛一走近小千所居住的院子,他便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心頭便不由一陣狂跳。

當他推開院落時,那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馬上震懾了他,縱然是已經身經百戰的他依然無法抑止自己嘔吐的感覺,只是在嘔吐中,他最先想到的還是小千的安危。

當他最終在書桌上發現小千的留書時,一顆懸在嗓子的心才安放了下來,他馬上召人來詢問情況。

這一問之下,他才驚訝地發現,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龍魂成員全部被人迷暈了!

阿飛二話不說,馬上帶領所有的人到小千居住的院落內部。

當他再度推開這個修羅地獄的大門時,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而後的共同反應就是嘔吐!他們其中許多人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更有許多是經常在鬼門關徘徊的精英,可是他們卻無一例外的嘔吐了,因為眼前的這種場景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像得到的、承受得了的。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小千實在太可怕了!幾百個高手來圍攻他竟然無一具完整的屍體?這種血腥手段如果用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不用阿飛來說什麼,所有人都明白阿飛的意思。如果龍魂再像現在這樣子下去,恐怕哪一天躺在這裡的這些人就是自己的兄弟了!

每個人的心中都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因此,在小千離開的這些日子裡,幾乎所有龍魂的成員都拚命地苦練,把自己的水平又整整地往上提高了一個層次,較之小千剛來的那一天,龍魂幾乎所有的成員都脫胎換骨了!


小千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造成的巨大的凝聚力,現在的他只是在感嘆於自己已經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而為曉嘉報仇的事情竟一點進展都沒有。

看出了小千的苦惱,南宮夏柔聲說道:「小千少爺,山口組並非毫無線索。據我所知,在銀座附近有一家地下賭場,那裡就是山口組的一處產業,只要少爺你在那裡立了威,不愁找不到少爺你要找的人!」

小千聽了眼睛一亮,而後又苦笑一下。想不到搞到最後,還是要靠自己的賭術去引敵人出來。想到兩位師父以及三位師兄的教導,小千給自己將要去做的行為下了一個準確的定義:砸場子!


華燈初上,整個東瀛沉浸在一片霓虹的閃爍中。銀座這裡更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幾乎所有的東瀛人都知道,銀河是全東瀛最大的紅燈區,無論是西服革履的白領階層,還是衣衫襤褸的貧民百姓,只要有錢,每個人都能在這裡找到自己中意的花姑娘。

當然,自古嫖賭不分家,有嫖的地方就有賭。在銀座最大的花院──四季青的隔壁,就是銀座最大的賭場──如意賭場!當然,在東瀛是明令禁賭的,因此,這個賭場以地下的形式存在。不過瞭解的人都知道它的背後靠山正是全東瀛最大的黑暗勢力──山口組,所以官方對它的存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身西服革履的小千打扮得文質彬彬,看起來就如同一個擁有豐富收入的俸薪階層。架不住南宮夏的死纏爛打,小千也只得讓她跟來。

不過南宮夏終於還是露出了一手足以讓小千刮目相看的絕學──易容術。現在的南宮夏看起來與一個混跡賭場的浪子差不多,如果不是小千一直看著她,甚至會認為她變成了另一個人。最奇妙的是當她化為另外一個人時,所有的言行舉止都變得毫不相同,縱然是氣質看起來也是千差萬別。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如意賭場,出示了花高價買來的貴賓卡後,兩人順利地進入了賭場內部。

一入大廳,這裡便傳來電動玩具劈里啪啦打動的聲音,讓人疑是走進了電玩店。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小千的手癢癢的。自從跟白狂相遇以後,他便再也沒有玩過這種東西,若非今天是來砸場子的,他一定要玩個痛快。

察覺到小千的心理,南宮夏湊過來說:「這裡的遊戲機其實也是一種賭具,在每個遊戲區也都有自己所謂的領主,只要有人向他們挑戰,賭局就開始了。而最後的輸贏也決定著賭局的輸贏,賭場方面也會跟勝利的領主分紅!如果要砸場子,從這裡下手也行!」

聽出南宮夏語氣中躍躍欲試的感覺,小千不由哭笑不得,想不到她把砸別人的場子看得竟是如此的簡單。不過既然來了,那自然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小千略微思索了一下,伏在南宮夏的耳邊耳語一陣。

聽了小千的話,南宮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感覺,她詫異地望向小千,直到小千再度肯定地點點頭,她才向下注處走去。

不多時,就聽到廣播裡傳來了如下消息,「各區領主請注意,現在有人挑戰,他要同時挑戰四位領主,請各區領主速到籌備處準備!」

聽到廣播的眾玩家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同時挑戰四位領主,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是錢多的沒處花,就是腦子燒壞了。眾人紛紛湧向籌備處,想看看這個瘋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小千氣定神閒地等著各位領主的到來,最先到的是幾個半大小子,看來他們是這幾個遊戲區的常勝冠軍,每個人都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您的對手就是他們四位!」禮儀小姐禮貌地把小千引到對戰台處,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文質彬彬的少年人怎麼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在這裡燒錢事小,丟人現眼事大呀!對小千頗為好奇的她好心地勸道:「先生,你確定是要同時對戰四人嗎?」

小千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輕輕點點頭,不再言語。那禮儀小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默默離場。

專職裁判出現在遊戲機面前,手中小旗一舉,「預備,開始!」

總台那邊正式拔動開關,遊戲正式開始了。

這四個基本上都屬於格鬥類遊戲,其遊戲原理基本上一致。遊戲一開始,兩個領主便衝了上來,把小千的人物擠到了一角去打,而另外兩個領主則是馬上閃身龜縮起來,等待小千的攻擊。

小千不慌不忙,對於進攻的兩個領主,他採用避閃政策,能逃就逃,能閃就閃。而對於另外兩個領主,他則乾脆連理也不去理會。

等過了好久,那兩個龜縮的領主才醒悟過來,小千只有一雙手,卻得對抗四個人,他哪裡有時間去進攻呀!於是馬上放開手腳,衝了上來,把小千的人物擠在角落裡一陣狂打……

時間在遊戲中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第一局已經結束了。小千在此局並無作為,基本上連還手的可能都沒有,只是如同落水狗一般被人追打。

「去!什麼狗屁挑戰者,垃圾一樣!」

「就是,就這種水平還敢出來挑戰?他死定了!」

「就是!幸好我沒有買他贏,不然不是血本無歸了?」

……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南宮夏有點坐不住了,她頻頻用眼神向小千示意,可是小千卻置若罔聞,視而不見。

第二局很快就又開始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小千這次放開了手腳,一個人在四台機子上不停地團團轉,雙手快若閃電,幾乎達到了眾人看不到的程度。

漸漸地,那四個領主的頭上冒出了汗,他們忽然發現自己的戰術不再靈光,頻頻遭到對手的攔截。而對手其實也不算太高明,總是比自己快上那麼一點點!

時間再度流逝,這次的結果有點出乎眾人的意料,小千以高每個人一丁點的分數,贏得了這第二局的勝利。

快速地向南宮夏比了個勝利的姿勢,小千又開始了第三局的應戰,這一次的他氣勢如虹,手腳並用,很快就把對方逼至死地。連招一招接一招,打得對方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在時間還有半局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把對方給K掉了。

一時間,全場俱靜,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神奇的變化,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只剩下廣播裡傳來的消息證實了結果的正確性。

「北原先生投注五百萬,贏得紅利兩千萬!」北原先生正是南宮夏的化名,她正是在小千的授意之下,投注五百萬。

哇,一時全場震驚,一下子贏得兩千萬呀!這可是在場所有的人做夢都沒有夢到過的數目。眾人的目光紛紛交錯,想找出到底誰是這得獎的幸運兒。

正在人潮湧動之時,在人群的另一個盡頭傳來了一陣騷亂。

很快的,騷亂由遠及近,小千在仔細分辨中,終於聽明白人們嚷的是,「蝴蝶夫人出現了!」

小千心頭一震,馬上明白,正主出現了。

果然,在保鏢的努力排擋下,人群的中間出現了一條甬道。一個身著東瀛和服貴夫人打扮的人在人群中出現了。

小千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貴夫人。一襲傳統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俊俏的味道,一頭烏黑的亮髮盤成一個大結,繞在腦後,一根精細的銀簪貫穿其中。

明亮的眼睛裡不帶一絲雜色,入鬢的蛾眉清秀而妖嬈。小巧的瓊鼻,配上小巧的櫻唇,簡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賜,而她的整體形象看起來就像一個商店裡出售的東瀛泥娃娃。

然而小千卻不敢小視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東瀛賭壇赫赫有名的賭壇花蝴蝶──蝴蝶夫人。

賭邪柳逸風曾經說過,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唯一一個讓他不願去對賭的人,那當非東瀛花蝴蝶莫屬。據說她有著一種神秘莫測的秘術,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慘輸而不自知。

對著她,小千不能不防備。

「小千先生乃是國際賭王,怎麼會有興趣跟這些小孩子過不去呢?」蝴蝶夫人一口點破小千的來歷,讓小千心中驚訝萬分。

不過小千也不是易與之輩,馬上還口道:「夫人不出來招待,小千自然只能跟這些小孩子玩玩了,也樂得清閒嘛!」

「說得好!」蝴蝶夫人拍手鼓掌道:「只怕是小千先生不肯賞下薄面與蝴蝶玩兩把吧!」

「哈哈,夫人說笑了。」小千打了個哈哈,「既然入寶山,自然不能空手而歸!夫人請!」

「請!」蝴蝶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向手下吩咐道:「貴賓房!」

一行人貴賓房坐定,蝴蝶夫人笑道:「不知道小千先生想玩些什麼呀?」

「客隨主便,無論什麼,小千都奉陪到底。」小千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痛快!我們就在骰子上見分曉。」說罷,蝴蝶夫人雙手一拍,手下馬上送來了一盒骰子。

「骰子通常是用來比大小的!我們換個玩法怎麼樣?」蝴蝶夫人輕輕地捻起一粒骰子展顏笑道,神情中充滿了千百種嫵媚。

「悉聽尊便!」小千淡然一笑,並不為其所動。

「好!爽快!這才是真的漢子!」蝴蝶夫人高讚一聲,抓過骰筒,「我們不猜點數,我們猜個數!在下就先獻醜了!」說完,蝴蝶夫人一把抄起骰筒罩上桌上的骰子。如同蝴蝶起舞一般,骰筒在其手中上下翻飛。

小千輕輕地閉上眼睛,心神進入無慾無求的境界,一瞬間,天地間除了骰筒再無他物。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十三粒骰子在骰筒裡不停地碰撞、摩擦,甚至碎裂!

小千微微一笑,把握到了蝴蝶夫人的策略:她就是利用骰子碰撞產生碎片來讓自己無法判斷出骰子的正確個數,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過可惜她今天遇到了小千!

「砰!」一聲輕響,骰筒落地。一陣輕響過後,蝴蝶夫人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不知道小千先生能不能猜出這裡面有幾粒骰子呀?」

「夫人好高明的手段!」小千處亂不驚,微微一笑,稱讚道,接著語氣一轉,「只是這樣卻看輕了小千吧?」只見小千輕敲桌子,道:「夫人一開始抄入十三粒骰子,後來經過碰撞裂為七十三份,最後夫人落骰又輕輕地放出四塊,現在骰筒裡共計有六十九塊骰子碎塊,拼起來不多不少,剛好十二粒骰子!」

小千每說一個字,蝴蝶夫人臉上的驚疑就多一分。聽到小千最後的答案,她不禁目瞪口呆。事實上,連她自己到最後都不知道骰筒裡到底有多少碎塊,能組成多少粒骰子。而小千卻有若目睹一般,說得一清二楚,這不能不叫她驚詫不已。

開盅驗骰!蝴蝶夫人的臉色又更加難看!因為小千所說的竟然俱是事實,沒有一點偏差!

看到蝴蝶夫人那劇變的臉色,小千微微一笑,開口道:「是否該換小千了?這一注小千押上贏來的所有的錢。如果夫人能聽出是多少,小千馬上告辭,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到東瀛所有的賭場!」

蝴蝶夫人臉色再變,她分明從小千的話語中聽出了無盡的信心,這是她所不能具備的。小千的一席話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壓力沒有人知道,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小千贏了這一把,那麼最起碼有半個賭場都會落入小千的手中。可是賭局既已設下,那就不能不進行到底。

一咬牙,蝴蝶夫人冷然道:「請!」

小千微笑著拿起骰筒,看也不看,隨後一抄,就抄起了若干骰子。他並不像平常搖骰那樣筒口向下,反而是反了過來,不緊不慢地晃盪著。

蝴蝶夫人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她聽不出小千的骰子點數,反而是因為太容易聽出了,她才感覺到懷疑!這種手法,幾乎是只要能聽骰的人都能聽得出來,是十六粒骰子!

看到蝴蝶夫人咬著下嘴唇的那副可愛表情,小千衝她微微一笑,骰筒猛然翻了下來,扣在桌面。

「噹」的一聲巨響,嚇了蝴蝶夫人一跳。她的心神猛的一縮,因為最後這一下,她並沒有聽到骰子有沒有什麼變化,也就是說,結果其實是一個未知數!

「這個……」蝴蝶夫人遲疑了半天,心裡實在下不了決定:十六粒?還是其他的?如果是其他的又會是多少?這骰子最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這麼一聲巨響,最後肯定有變化!但那到底是多少?

「多少?」小千雙目有神,緊緊地盯著蝴蝶夫人,看的她心中一陣發虛。

「拼了!就撞一回運氣吧!」蝴蝶夫人心中對自己說道,一咬牙,「三十二粒!」她賭最後一聲巨響產生的碰撞將骰子對半撞裂!

「哦?」小千一臉的驚異,緩緩揭開骰筒。

整整齊齊的十六粒骰子完好無損地垛成一個方陣!

「夫人好像運氣不太好哦!」小千微笑道,語氣中有著一絲揶揄。

「不要緊,我們還有一局嘛!」蝴蝶夫人倒也不動氣,看到結果出來後,她好像反而鬆了一口氣,依舊嫵媚地說道:「只要小千先生肯賭,那我就還有機會!」

說著,她伸手一拉自己身上寬大的和服,逕自將半邊和服拉下,露出光滑的胸膛和一邊嬌嫩圓潤的肩部。

「夫人這是……」小千不由皺起眉頭!

「怕什麼?我會吃了你不成?」蝴蝶夫人衝小千一笑,把空下來的半邊和服掖進腰間,伸手舉起骰筒,大叫道:「再來!我會怕你不成?」

小千不由自主地望向蝴蝶夫人裸露的胸膛,在她那完全的椒乳上,兩隻如同活了過來一般的蝴蝶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顫動,如同振翅欲飛一般。而在她那圓潤的肩頭、豐腴的手臂上,那些色彩斑斕的花蝴蝶俱都如同活了過來一般,隨著她的動作而振翅欲飛。

「死鬼!看什麼看?」蝴蝶夫人媚眼橫飛,聲音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嬌媚,聽到小千的耳朵裡,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小千不由呆呆地望向蝴蝶夫人,卻發現蝴蝶夫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地好看,那麼地吸引人,讓他有一種血脈賁張的感覺。

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小千猛的回過神來,卻看到蝴蝶夫人早已拿起骰筒,抄向桌面的骰子。小千只覺得她的這個動作無比地好看,讓他有一種想要一親芳澤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小千克制住內心的衝動,努力把精神拉到骰筒之中,可是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把眼光飄往蝴蝶夫人身上。

「死鬼?很好看嗎?」蝴蝶夫人的聲音充滿了膩人的甜味,可是聽在小千的耳朵裡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他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彷彿被點燃了一團火,讓他有一種想要爆炸的感覺。

蝴蝶夫人媚眼橫飛,流波四射,手中的骰筒卻不停地搖轉。隨著她手的動作,整個身體就如同一隻大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充滿誘惑力,讓小千深深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不覺中,小千已經忘卻了自己是在賭場之上。他的眼睛裡只有蝴蝶夫人那傲人的身段,那甜膩得如情人一般的聲音。她的每個眼神都如同粒粒甘露一般撒落在他的心底,讓他產生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求。

現在的小千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處亂不驚,氣定神閒的感覺。只見他粗粗地喘著大氣,如同一頭發情的猛獸一般緊緊地盯著蝴蝶夫人,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

蝴蝶夫人那如絲般的媚眼中產生一絲殺機,整個身體的動作更加誇張了。那哪裡是在搖骰子,分明就是一個深宮怨婦自供自足的表現!

小千的內心已經迷失了現狀,他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坐臥不安,整個人如同處在一座蒸籠裡邊一樣熱不可耐,他男性的標誌早已經硬如鋼鐵!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我要發洩!我要發洩!

旁邊的南宮夏終於發現了情況的異常,自從小千開始喘息時,她就覺得不對勁。及至發現蝴蝶夫人在那裡賣弄風騷一般姿勢擺個不停,南宮夏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已經發現周圍的那些男人的異狀,也發現了小千的不尋常之處。

見多識廣的她終於認出了蝴蝶夫人的表現──天魔銷魂舞!傳說中這是一種以女體為媒介,讓男人產生幻覺而最終精盡人亡的一種魔舞,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看到了。不過看來這種舞對女人並不起作用!怎麼辦?怎麼辦?

而那邊的小千早已把持不住了,恍惚間,他看到蝴蝶夫人款款向他走去,寬衣解帶,百般奉迎。血氣方剛的他哪裡還忍得住?一把抓住自己的衣服就要撕裂。

看到小千將要醜態百出,南宮夏也顧不得什麼了!清叱一聲,小太刀出鞘,逕自向蝴蝶夫人一刀劈去!

蝴蝶夫人一驚,她想不到居然會有不受她天魔銷魂舞控制的男人?眼見刀光已經閃至眼前,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一個地滾,滾出老遠。

而當蝴蝶夫人停止動作時,小千眼前的蝴蝶夫人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慾火正旺的小千一下子失去了攻擊對象,不由傻傻地站在原地。

南宮夏倒也沒有殺死蝴蝶夫人的意思,她的目的只是讓她停止舞蹈,救出小千。

眼見小千不再動作,南宮夏衝上去,一把拉著小千,隨即整個大廳中一陣濃煙升起,兩個人頓時失去了蹤跡!

「原來是忍者呀!」蝴蝶夫人若有所思道:「難怪銷魂舞不起作用!」她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有一些忍者為了任務需要,從小就自宮了,根本就沒有情慾存在。

「不過就這樣帶走他!恐怕他還是要血脈暴裂而亡的!」蝴蝶夫人陰陰地說道。


南宮夏現在的處境也並不好受!原來失去了目標的小千在南宮夏出現後,馬上又鎖定了新的目標,不停地蹭過來,如同野獸般在她身上嗅來嗅去!

南宮夏眉頭緊皺,想不到這銷魂舞竟然比媚藥還強烈,現在的小千根本跟發情的野獸沒有區別。南宮夏要一邊注意敵情,還要一邊抵抗小千的騷擾。

苦苦抵抗小千的糾纏,南宮夏發現這根本不是辦法,現在只有回到龍魂賓館才是最安全的。可是銀座這裡距龍魂賓館有一段距離,小千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法行走!怎麼辦?

四下搜尋,南宮夏卻發現連個計程車也沒有!這才悟及剛才逃出時尋的都是背巷暗街,哪裡會有什麼計程車呀!

正無計可施之時,南宮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正是地鐵入口。她不由眼睛一亮,只要到了地鐵上,就不用再防備賭場裡邊的人追出了,那時便可安心去照顧這個祖宗了。

再一次制住正在毛手毛腳的小千,南宮夏拉著小千進了地鐵站。

看來這時並非高峰期,車內的人並不甚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散在各處。

上車之後的南宮夏馬上解開了小千的禁制,試圖喚醒他。

卻不料,小千禁制一解,馬上如同猛獸般地撲了上來,嗓子裡還發出低沉的吼聲,引著眾人目光盡數集中過來。

南宮夏尷尬得要死,她死命地抱住小千,儘量讓他們的姿勢在人們眼中看起來正常一些,對於小千的低吼,無奈之下的她只得拿自己的嘴唇去堵住小千的嘴巴。

而這副景象落在眾人眼裡,只不過是一對親密的小情侶在親熱。見怪不怪的人們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南宮夏心裡一輕,剛要鬆開嘴巴,卻發現小千的大舌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越過界限探入自己口中,只覺得一陣濃郁的男人味襲來,南宮夏身子一軟,倒在小千身上。

如獸狂猛的小千哪肯放過這個機會,上下其手,馬上就把握到了南宮夏那柔軟的突起。如遭電殛的南宮夏拚命地想奪回陣地,卻敵不過小千那如牛的蠻力。

而美食在口的小千更是不安分地扯動著南宮夏的衣服,竟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非禮南宮夏。

既怕別人發現,又制止不了小千的南宮夏只得認命地閉上眼睛,把心一橫,配合小千的行動,脫下小千那寬大的外套罩在身上,並且輕輕的鬆掉自己的衣服,方便小千。

如魚得水的小千馬上突擊直入!南宮夏一聲輕喘,兩個人便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列車快速地奔馳著,隨著列車的節奏,小千和南宮兩個人也不停地起伏著。南宮夏緊緊閉著嘴唇,抑止著發出難以忍受的呻吟聲,承受著體下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而小千充滿慾望的身體也在南宮夏的配合下逐漸得到了釋放!神智逐漸清明過來,不過當前的這個環境和身體傳來的陣陣快感卻讓他欲罷不能。緊緊地貼著南宮夏,小千再度釋放自己內心深處的慾望!

「多麼詭異的場面,在坐滿乘客的列車上,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們居然做著這樣的事情!」南宮夏情不自禁地這樣想著,身體因為這種想法的刺激而產生陣陣抽搐,給小千帶來了更加強烈的快感!

隨著站數的增加,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小千的心裡也越來越興奮。終於在又一次有人上車之際,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伴著兩人激烈的喘息,兩個人緊緊地抱作一團!那種肌膚相接的感覺,真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意味!

「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坐在旁邊嗎?」一個歐巴桑不識相地指著兩人身邊的那個空位說道。

頓時驚醒的兩人馬上分離,用肉眼所不能及的速度整理完畢!隨即狼狽地衝下車去,所餘下的只有「啵」的一聲輕響和空氣中淡淡的淫靡的味道!

「對不起!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小千學著那個歐巴桑的聲音,指著南宮夏的大腿哈哈大笑。

「你個混蛋!你還敢說!」羞惱的南宮夏拚命地追打著小千,「都是你個混蛋害的!」

突然止住身形,小千一把抱住迎面衝撞來的南宮夏,「嫁給我吧!我會好好待妳的!」

「不!我……」南宮夏聞言大驚,死命地掙脫。

「妳不願意?」小千的臉上出現了不快的神情,「為什麼?莫非……」

「你別亂猜!」南宮夏聞言,一把摀住小千的嘴巴,急道:「那是因為……」

正在她要解釋之時,前邊傳來了「啪!啪!」兩聲槍響!

兩人抬頭一看,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人正拚命地向他們跑來,後邊一群追兵一邊大叫,一邊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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