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兵營~
這是一個遠離市區的小型沙漠,遠遠地看去,這與一般的沙漠地形毫無區別。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裡有一小片沙漠,卻從來沒有人能進來,因為這是一個禁區,私人的禁區。
但是,這裡事實上是一個軍事基地,而且是一個很有名的軍事基地,因為它就是聞名世界的南盟傭兵的大本營所在。
小千坐在車上,看著眼前的一片荒蕪,心中充滿了驚訝。他從來都沒想到,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中竟然有這麼個所在。
「小千少爺,再往前三十公里就到營地了。到那裡之後,你一切小心,這裡的每個人都只能靠自己。」說話的是司機阿飛,他是樓五的一個親信。雖然他不知道小千的身分,但看到小千跟樓五的關係,他心裡邊已經劃好了線,察言觀色,是一個聰明的手下所必須掌握的。
「哦,知道了,謝謝你了,阿飛!」小千懶洋洋地應道。
兩個老賭徒也罷了,樓五也不知道跟著發什麼神經,居然讓小千一個人來。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忙的,小千心裡實在是老大的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看來這個什麼訓練是在劫難逃了。看看樓五那副笑的陰險無比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遠遠的,十幾個綠色的營房出現在小千的眼前,阿飛的車速也慢了下來。到了營房門口,阿飛出示了證件,跟看守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小千就被帶到了一間營房裡,分得了應得的需求品。然後,阿飛就離開了。
小千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地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樣子,與一般的部隊營房沒有什麼區別。
十幾座營房,分佈均勻。在周圍平均地設置著四個哨塔,遠處還有幾個大倉庫,周圍布著鋼絲網,不知道放著什麼東西。遠方的哨兵在四處巡邏,整個營地靜悄悄的,雖然小千看到的有幾十個人,但均無一個發出絲毫聲音的。
正在小千觀察間,遠處有一輛裝甲運輸車轟鳴而至,停在小千不遠處。車門打開後,下來了一個高大粗壯的男人。而後,跟著又林林總總地下來了幾十個人。
第一個下來的人突然看到了小千,禁不住一愣。他叫來剛才的哨兵,問了些什麼,然後向小千走來。
「你是新來的傭兵?」這個高大的男人向小千問道。
小千點點頭。突然,那個男人揮起手中的教鞭,狠狠地打在小千身上。
「回答我的話!你只有一個選擇!是,長官!」這個人惡狠狠地向小千吼道。
小千身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可是他卻不能反抗,因為臨行前,樓五告訴他,到了這裡,他必須放棄一切反抗行為,因為每個不服從的動作都可能讓他喪命。
「是的,長官!」小千很快就學會了服從,聲音極度洪亮。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指指剛下車的那一排人,說道:「你去跟他們站在一起!」
「是,長官!」小千很快地向那一隊人走去。
「從現在開始,大家就是這裡的新兵了。在這裡,你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服從,如果誰不服從,後果自負!」那個高大的男人開始訓話:「我就是你們的教官。對我的話,你們只有一個回答,那就是『是!長官』。現在,我給大家發號碼,每個人都記著自己的號碼,不然,後果自負。」說著,把一個個牌子發到每個人的手中,上面有著各人的號碼。
「Oh,shit,我討厭十三號!」一個剛拿到號碼的新兵開始抱怨。這是一個高大粗獷的黑人,他開始罵道:「媽的,狗娘養的,為什麼要給我十三號?!」
那個教官並沒有說話,只是裝作沒聽見,繼續發他的號碼牌。
終於,號碼牌發完了,他回到了眾人面前,剛要說話,那個抱怨的黑人,把手中的號碼牌扔到了地上,並用腳踩了上去。
「撿起它,擦乾淨!」教官冷冷地向他說道。
「No!我討厭十三號,我討厭這個地方!我討……」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他的腦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血洞。他那充滿慍怒的眼睛馬上變成了一種驚疑和不確定,並且充滿了恐懼。然後,一切都晚了,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教官收起了手槍,冷酷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以前都是無惡不作的混蛋和殺人狂。但是,在這裡,你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服從。如果抗命,就是這個下場!」
說著,他的眼睛往小千這裡掃了一下,又說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身分,但是在這裡,只能是強者生存的地方,所有的弱者,只有一個命運,那就是死亡,你們好自為之,聽到了嗎?」
原本騷動的人群在槍響之後馬上變得鴉雀無聲,人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人敢開口。小千這時才明白了樓五說的那句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意思。
聽到教官的問話,眾人異口同聲答道:「是的,長官!」
「我聽不見!」
「是的!長官!」眾人又大聲重複道。
「很好,解散,給你們適應的時間,明天早上,開始訓練!」
眾人來到住宿的營房內,小千這才開始打量這些人。
這些人裡,什麼膚色的人種都有,什麼國家的人種都有。雖然膚色、國度都不盡相同,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每個人都非常地慓悍。在這些人中,小千還看到了三個跟他一樣黃皮膚、黑頭髮的黃種人,不知道是不是華約來的。這些人一進營房,便忘卻了剛才的恐懼,大聲地喝罵著、笑鬧著,盡現其流氓本色。很快的,有幾個人便為了床位而大打出手。
突然,一個膚色白白的大個子看到了小千的存在,「嘿,我說哥們,快來看,瞧我發現了什麼?」
隨著他的叫聲,一夥猩猩一樣的人向小千看過來。
「Oh,my god,一個漂亮的花姑娘?」
「這個小傢伙是我發現的,他是我的!」第一個開口的白人大聲叫嚷著,並伸手向小千摸過來。
小千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些傢伙把自己當成女人了。但是,他卻沒有被這個場面嚇住,畢竟,更驚人的場面他也見過。
看著這隻不規矩的手,小千手如閃電,馬上扣住了他的脈門,然後用力一拗,一聲清脆的響聲,他的手腕被小千卸掉了,然後就聽到這個傢伙如殺豬一樣的聲音:「Oh,好痛呀!救命呀!」
圍觀的眾人也驚呆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傢伙卻是這麼的危險。
一時間,竟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只有那白人如殺豬般的吼聲在不斷地嚎叫。
小千注意到,雖然這一手震驚了在座的好多人,可是卻有三個人根本沒向這邊看過一眼。其中有一個就是皮膚略顯黑色的黃種人,另外兩個一個是白人,一個是黑人。
這時候,教官進來了,看到那個正捧著手腕不斷鬼叫的人,不禁一愣。看過情況後,他向小千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然後就把那個人的手腕給接上了。
晚上,大家各自就寢。
小千旁邊是那兩個稍弱一點的黃種人。其中一個用英語向小千問道:「你是什麼地方的?」
「華約!」
「華約?我也是華約的,不過是明珠市的,那個高大的黃種人也是華約的,他來自寶島市。」說著,他指著旁邊的另一個黃種人,「這是小林君,他是東瀛人!」
小千看了看那個弱小的東瀛人,他向小千點了點頭。隨後,小千又瞭解了許多情況。
原來,這些人都是在天珠報名參加傭兵訓練營的。這個跟小千聊天的人叫林正,原是一個普通的明珠小市民,因為老婆被一個黑幫老大的弟弟看上了,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失手之下,將他殺死。不得已,與妻子一起逃到了天珠。結果在這裡,無依無靠,生活無法維持,後來遇到了一個寶島人黑志超,打算參加傭兵訓練營,林正就跟著他一起來了。小林君全名小林光一,是他在報名的時候認識的。
小千與林正聊著天,不知不覺中,夜已經深了。
突然間,外邊傳來了尖銳的集合哨的聲音。小千與林正不禁一愣,但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馬上穿好衣服跑到外邊來。
而那些睡熟的人就慘了,衣衫不整,半天出不來,而那邊教官已經在掐表了。
終於,人來齊了。除了小千、林正,以及那個寶島人黑志超外,幾乎所有的人都衣衫不整。
「你,你,還有你!出列!」教官點了他們三個人,「其餘的人,集合遲到,罰你們跑五十圈!」
那些人一聽,全傻了,五十圈呀!那不是要跑死人了?
「你們聽到了沒有?!」教官大吼著。
那些人嚇了一跳,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誰敢來犯虎威呀!頓時,那些人馬上就出發了。
教官點點頭,轉過來看著三人,「你們反應很快!不過,你們這是什麼站法?抬頭,挺胸,收腹!軍容不整,罰你們站到他們跑完!」說著,教官離開了。
這時小千剛好鬆懈一下,只聽到「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的腳下,嚇得他馬上站好。
足足三個小時,那些人才跑完了五十圈,而小千三人則早已站得頭昏眼花的。然而,這並不是結束,恰恰相反,這才是一天訓練的剛剛開始。接下來的訓練多種多樣,什麼負重蛙跳、深水閉氣、匍匐跳越、障礙行進等等等等。
如果你瞭解特種兵訓練的課程,那你就會發現兩者有著多麼驚人的相似。然而,這一切對小千來說,都不是最可怕的。最讓小千感覺到心寒的就是那一百公里的沙漠長跑,要求身負重種裝備,不休不止地長跑一百公里。而且,這一路上,不能停,不能休,如果讓教官發現有人偷懶,那他的小命也就從此玩完了。
熱辣辣的太陽將黃沙灼得滾熱,從沙漠裡吹過來的風,又帶來些沙土如漫天的飛霜一般,撒進了每個人的肺裡。
小千感覺到身上的軍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浸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腿部早已失去了感覺,只知道機械式地向前一步步邁去。這時候的小千是多麼懷念意念力被封之前的日子呀!雖然那時的訓練比起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如果有了意念力的幫助,一切將感覺好很多。好懷念在天上飛的日子呀!那種感覺……小千的意識已經朦朧了。
他以前雖然也曾做過這種地獄式的訓練,但那是在體力充足的時候,不像現在在幾乎氣力盡無的時候開始苦跑。而且環境也不同,不像現在這樣只是無邊的、炎熱的、不見人煙的大漠。現在的小千體力嚴重超支,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是痛苦了,他只想停下來,停下來休息一會,只想好好躺下睡一覺。
突然,小千感覺到旁邊有人拉著他,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原來是那個寡言少語的寶島人黑志超,「不能倒下!走!」
小千努力地看清楚了眼前的黑志超,黝黑的皮膚,淌著大粒的汗水,乾裂的嘴唇已經滲出了血絲,已經濕透了的軍服上甚至可以明顯的看到結晶的汗鹽,臉上透出了無盡的疲憊。但是,他的眼神一如原來的堅定不移。
就是這樣的一種眼神,讓小千覺得有一種再跑起來的力量。堅持,就是信念,小千暗暗對自己說。他放開了黑志超的手,馬上又開始動起來。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小千驚奇地發現,自己和黑志超竟然是頭兩個到達的。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已經快到教官指定的時間了,而回來的人數只有一半不到。按著規定,如果他們不能在指定時間前回來,那麼他們將只有一個結果,在沙漠過夜,生死自負。
小千擔心地看著前方,跟他最談得來的林正還不見影子。這邊教官已經開始掐表了。終於,遠處出現了幾個人影,是林正!雖然失去了意念力,小千的眼光還在。
眼尖的他已經看出林正走路的樣子不太對,看來是傷了腳了,照這個樣子,他根本不能在關門前進來。一急之下,小千也顧不了太多了,他飛一樣地衝了出去,很快地跑到了林正面前,什麼也不說,背起他就往回跑。而那邊,營門也開始關閉了。
小千的耳邊傳來了林正的聲音:「放我下來,你自己走。」
「放心!趕得及!」小千堅定地說。
終於,趕上了,在營門關閉的最後一秒,小千背著林正趕了回來。教官看了看小千,什麼話都沒有說。這第一天的訓練就這樣結束了。
躺在床上,小千這才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痛,全身的筋骨如同針刺一般。但是,小千不能休息,他要繼續練氣,自上次練氣出差錯以後,他練氣就很小心了。所幸,那種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在小千的調息下,身體恢復了機能。也許,這樣的開始是最簡單的,明天可能會有更苦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人們之間都不再陌生,小千跟黑志超、林正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不僅因為大家都是龍的傳人,更因為他們之間的情誼。
每當林正被欺負的時候,黑志超和小千都會挺身而出。日子一長,那些人都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也不敢輕易出手了,不過日常的矛盾還是有的。在這種情況下,有實力的人就漸漸地浮出了水面。
黑人中來自帝吉同盟國的劉易斯、白人中來自南盟的帕奇斯基和黃種人中來自寶島的黑志超,是實力最強的三個人。至於小千,除了第一天的出手外,沒人見他惹過事,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他,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
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件,這些人們才真正的見識到了小千的功夫。
那是在傭兵訓練開始的一個月,大家第一次領到了自己的薪水,並且按規定放假一天。每個人都可以到附近的市區內去揮霍一番,但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待在這裡。倒不是因為這裡有什麼吸引他們的,而是他們基本上都是國際通緝罪犯,出去了會引起諸多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他們都選擇了在這裡賭錢。
林正要出去,他準備把自己薪水的三分之二寄給老婆,卻被黑志超給拉住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薪水,要給林正,林正不要,正在爭執間,帕奇斯基領著一大幫子人過來了。
「嘿!賭一把吧!」
黑志超搖搖頭,不願理他們,拉著林正剛要離開,劉易斯卻一把抓住了林正。
「你來賭一把!」
林正剛要拒絕,就被劉易斯一把按住了。
而帕奇斯基卻拉住了黑志超,「我們比手勁,不敢就是懦夫!」說著,拉過了一張方桌,扔了五百元在上面。
黑志超一激之下,也就坐了下來。而那邊劉易斯死活都要拉著林正去賭錢。正在此時,小千進來了。
「林正,我領了薪水了!」小千興高采烈地說著,他並沒有注意到屋子裡的情況,畢竟,這是他第一筆用血汗換來的錢。
但是進來後,他發現氣氛不太對,聰明的他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到林正被劉易斯按住了,小千老大不客氣地走過去,隨手一拉,「放開,你要幹什麼!」
劉易斯原來力道十足的手腕竟然被拉到了一邊,他禁不住一呆,想不到這個少年居然有如此實力。
其實小千這時用了巧勁,當然,劉易斯並不知道。
「我只不過是拉著他賭一把而已!」他不敢小瞧小千,開口道:「賭一把都不肯,真小氣!」
「要賭是吧!我來!」小千說著,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林正,來看著我贏他們!」
林正這時也不好走開,只好站在小千旁邊看他們賭。
而那邊的黑志超和帕奇斯基早已較上勁了,兩個人卯足了力氣,不分上下。兩隻鐵鉗一樣的大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青筋竄起老高。聽到小千要賭,黑志超禁不住稍一分心,馬上,他的手腕就被壓了下來。眼見要輸了,黑志超的左手突然抄起了一把匕首刺破桌底,頂在自己的右手背上,被壓下來的右手背頓時被刺得鮮血淋漓。
在痛的刺激下,黑志超一下子就翻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帕奇斯基的右手緊緊地壓在桌面上。帕奇斯基倒也不賴賬,把那五百元扔到黑志超前面,就來到小千這一桌。
這桌現在也是熱鬧非凡,劉易斯做莊,一群人正在賭黑傑克,就是通常所說的二十一點。小千已經輸了兩百多帝元了,林正不斷地拉著小千,示意他不要再玩下去了。
這時,帕奇斯基也湊了過來。小千等的就是他的到來,他要玩把大的。果然,劉易斯等帕奇斯基過來後,把莊讓給了帕奇斯基,並使了個眼色。之後,他就開始洗牌了。
小千這次只壓了十帝元,他冷眼看著帕奇斯基洗牌,集中注意力,聽著牌的點數。終於,帕奇斯基已經洗好了牌,他剛要發牌,卻被小千制止了。
「慢!我要切牌!」小千提出要求,帕奇斯基無法拒絕。
莊家洗牌,閒家切牌是天經地義。不過他也注意到小千已經輸了兩百多帝元了,在他看來,小千也不過是個菜鳥而已。
他把牌放在桌子上,小千把牌切成了兩份。在切牌的同時,小千已經把最上邊的一張牌給彈入袖中。他早已看穿了帕奇斯基洗牌時用的是假和平鴿手法,看似兩疊牌整整齊齊地交叉在一起,其實牌的順序還是原來的樣子沒變。小千雖然切了牌,但是他還可以把牌疊回原樣,所以,切牌奈何不了他。
果然不出小千所料,帕奇斯基是個老千,雖然在小千看來,這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但是放在這群菜鳥手中,已經很厲害了。
每人一份的牌發好了,小千快速地在腦中計算著每一張牌的順序以及可能出現的每一種情況。果然,這一次小千的暗牌是九,明牌是十,加起來十九點,已經很大了。小千清楚地知道下一張牌是七,如果要了肯定爆,因此他放棄了。他不用看,已經知道了帕奇斯基的牌是BLACK JACK,也知道了劉易斯的牌是BLACK JACK,兩個是平局,估計這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果然,最後大家都開了牌,結果不出小千所料。
很快的,幾局過去了,小千不多不少又輸了一百帝元。
這時已經有很多人的錢都輸光了,咒罵著離開了賭桌,等著看他們的好戲。這時林正連連拉小千的衣袖,示意他離開,小千用眼神制止了他。最後,在小千又輸了五十帝元的時候,賭桌上只餘下小千、劉易斯和帕奇斯基三個人了。帕奇斯基用眼神示意劉易斯離開,看來,他想要大殺小千一筆。小千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既然就餘下我們兩個了,那我就乾脆一點了。」說著,小千把薪水袋裡所有的錢都給拿了出來,一共是四千六百五十帝元,「我全押了,再跟你玩最後一把!」
林正大驚,剛要制止,卻被黑志超一把拉住了。
帕奇斯基的眼神猛的一收縮,將近五千帝元,這可是一個月的薪水,既然送上門來了,不能不要。
「好!」
帕奇斯基又開始洗牌,依舊是假和平鴿洗法,看來,他會的也就這麼點。小千依舊切了牌,不過這次,卻是將袖子裡的那張牌插了回去,改變了牌路。
開始發牌了,小千的明牌是十,暗牌也是十。
「分牌!」小千神情自若。
而帕奇斯基的眼神開始發虛,他不明白,明明洗好的牌怎麼會跟原來的不一樣。
分牌之後,小千得到了兩張J,「再分!」
牌被分成了四份,然後開始補牌。第一張,A!帕奇斯基的眼睛開始收縮。
第二張,A!帕奇斯基的手開始有點抖了。
第三張,A!帕奇斯基閉上了眼睛,用顫抖的手發下了第四張牌!
A!
帕奇斯基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四份黑傑克,每一份要兩倍的賠金,一共是三萬七千兩百帝元!
他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要牌了,因為一副撲克牌只有四張A,沒有A就沒有黑傑克,就算自己是二十一點,還照樣是輸。他怎麼都想不通,牌面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周圍的人全傻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們其中有不少人玩黑傑克從小玩到大的,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牌,他們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彷彿跟做夢一般,林正也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太過於神奇了,神奇到已經不能讓人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時間,整個營房內沒有一絲聲響。
「Oh,no!我不信!我要再跟你賭過!」突然間,帕奇斯基如夢初醒一般大喊大叫著,他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願賭服輸!你把錢拿來,我跟你再賭!」小千冷冷地說,面部看不出來一絲感情。
「劉易斯!」帕奇斯基大叫道:「把錢拿來,我待會還你!」
劉易斯雖然不願意,可是也不能不拿出來,誰讓這些錢都是帕奇斯基贏來的呢?
賭局又繼續了,賭注這次是五千整。對帕奇斯基來說,賭注已經不重要了,他要得到的是勝利,哪怕是一分錢都不贏的勝利!餘下的牌,帕奇斯基將它洗了又洗,可是這樣依然逃不脫小千的銳目聰耳。
於是,又開始發牌了。帕奇斯基的賭徒史上最可怕的一幕出現了,自此以後,他再也不跟人賭錢了。由此可見,這一賭局給他帶來的震撼感。
「分牌!」
這兩個帕奇斯基最不願聽到的字還是從小千的嘴裡蹦出來了。牌面依舊是兩張十。發牌繼續,彷彿歷史重演一般,兩張J。
「再分!」
撲克牌已經變成了四份。還好,下來的牌已經不再是A了,而是兩張七。
「分!」
小千不願多說。牌已經變成六份了。還好,再下來的牌不能再分了,分別是五、六、五、六、K、四。帕奇斯基的心放了下來,可是小千似乎並沒有停止要牌的打算。
但接下來的牌教他放下一半的心馬上又到了嗓子眼,因為接下來的牌竟然是六、五、六、五、四、K,每一份竟然都是二十一點。
帕奇斯基痛苦地閉上了眼,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不!絕不!至少還有一拼的機會。他開始用顫抖的手給自己要牌,明牌是九,暗牌是二。
「要!」帕奇斯基又拿了一張,還是二。
「再要!」還是一張二。
現在一共十五點了。餘下的牌中還有一張二、四張三、兩張四、兩張七、四張八、三張九、兩張十、兩張J、四張Q、兩張K、四張A,而自己要的牌必須小於六,這個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幾。
可是不要,自己就沒有退路了,他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祈禱,「上帝呀!保佑我吧!」也許真的是上帝顯靈了,他這回拿到了一張四。
九、二、二、二、四,加起來一共十九點。現在,他只能拿到二才有可能平局。但是,現在就餘下唯一的一張二了,這個可能性只是二十九分之一呀!也就是只有百分之三的可能性。帕奇斯基的手伸不下去了,但是,卻又不能不要,要,還有一絲活路;不要,就是死路一條。
終於,他翻開了手中這最後一張牌,三!
「完了!」帕奇斯基徹底地癱軟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怎能可能?怎麼可能?」他已經不敢面對現實了。
這一次雖然沒有上次賠得多,可是一賠一,六份就要賠六倍,一共是三萬元,怎麼辦?
對面的劉易斯早已按捺不住了,要再賠三萬元,他怎麼肯?雖說現在有黑志超在場,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對他來說,錢是最重要的。
「兄弟們!他耍老千。我們扁他,把錢拿回來大家分!」
在座的這些人本來都輸得差不多了,一聽有錢分,一時也顧不上許多了,紛紛叫嚷著向小千衝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這話一點也不錯。
只不過,今天他們遇到的是小千。
雖然小千的意念力已經不能使用了,自然力量也不會使用,但是他還是有人類最基本的力量──元氣力量。雖然對小千而言,體內那重新凝聚的氣機比起其餘兩種力量真如滄海一粟,但是,用在搏擊上,卻也綽綽有餘了,畢竟,「槍神」樓五教出來的不是吃素的。
不見小千如何做勢,桌子上的撲克牌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向眾人飛了過去,如利刃一般在他們身上劃下出其不意的一條條血痕。然後小千躍入人群,拳打腿踢,所中之處,非倒即傷。黑志超和林正一看打了起來,自然也不甘示弱,與小千聯手,同眾人混戰在一起。這些人所仗的也只不過是皮厚力大,哪有如小千般的身手。再者,對方的兩大高手劉易斯與帕奇斯基已經被黑志超和林正所牽制住,餘下的這些人哪裡是小千的對手呀!
只見小千真如虎入羊群一般,打得周圍眾人倒地不已。而那邊的林正顯然不敵帕奇斯基,節節敗退。當小千打倒最後一個人時,看到林正也已倒地不起了。剛準備躍過去幫忙,就聽到「啪!啪!」幾聲槍響。眾人反應倒也迅速,一個個全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只見教官拎了把衝鋒鎗衝了進來,「幹什麼?造反呀?全部都給我關禁閉!」說著,掃視了一下營房,卻驚訝地發現只有四個人是蹲在那裡的,其餘的人全都是躺在地上。
他不禁衝上去,向躺在地上的人狂踢幾腳,「你們都是豬!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平時白教你們了。全部都給我起來,出去跑一百圈!」
「是!長官!」地上的人一個個掙扎著爬了起來,在他們心中,小千固然可怕,但比起這個教官來,小千可算仁慈太多了。因此,一個個全都拼了老命地往外跑。
「誰打的?」教官冷冷地問道。
「報告長官,是我!」小千也冷冷地回答道,對於這個教官,他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
「很好!你很有本事嘛!從明天起,你們四個,全部給我加重兩倍的負重訓練!」說著,教官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甩手就走出去了。
自此以後,小千他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每日都是教官的重點訓練對象,稍有差錯就鞭打腳踢。尤其是林正,在一次組裝槍枝課結束後,他因不太熟練,就抄了一把衝鋒鎗拿回營房去裝。當他熟練後,一時激動,當場扣響了扳機,結果,橫掃營房,把桌椅都給打成了馬蜂窩,最後,又被教官給加倍訓練。
相比之下,東瀛來的小林光一就要倒霉多了,他雖然有幸逃過了命喪沙漠的命運,但是卻逃不過接著而來的悲痛命運。
四個黃種人裡,三個華約人都是那些白種人惹不起的,那他這個唯一的東瀛人可被欺負慘了。尤其是那個白人老玻璃,經常拿他開刀。
黑志超對東瀛人有一種本能的討厭,所以,他不願理他。林正雖然想幫他,可是自身也難保,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小千則根本就不知道他被欺負的事,因為他經常在外邊打坐,從來都不知道營房裡發生的事。
直到有一天,小林光一找了小千,請他如果以後有機會到東瀛,帶封信給神奈川的小林家族。小千疑惑地答應了他的請求。結果當又一次練完功回到營房時,小千聽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
小林光一切腹自殺了,他說他失去了做人的自尊,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但是,他不能失去民族的尊嚴。大和民族的精神不允許他再這樣活下去了。
但是,他的力量反抗不了,因此,他只能選擇武士殉道的方法來了結自己。
此情此景,小千不由唏噓不已,想不到平時這麼柔弱的小東瀛竟然有如此維護民族尊嚴的信念,居然有勇氣切腹。人,到底在這張皮下邊還蘊藏著多少未知啊!
此後的日子過得飛快。小千很快地就在這裡過完了一個月零十九天,明天,就是小千參加賭賽的日子。樓五派了阿飛來要把小千接到郜凌風的宅子。一時間,小千竟然有點不想離開這裡,他有些捨不得林正和黑志超兩個兄弟,捨不得這些可以說是性命之交的朋友。
但是,人還是要走的!林正和黑志超兩人給小千留下了聯繫方法和地址,說好了,等他們一年的訓練期滿後,會跟他聯繫。
就這樣,小千離開生活了一個月又十九天的傭兵基地,重新回到了繁華的大都市。
只是,這一個月的生活已經將小千改變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一個月前還懵懂無知的少年了。
雖然這一個月來,意念力並沒有恢復,但是小千還是有把握贏得未來的比賽。這並不是小千狂妄,而是一個來自心底的自信。
無論如何,小千回來了,也許明天,將會是更精彩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