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反叛的大魔王 作者:趙青杉 (連載中)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00
第八十七章 秋夜18°C的禮物(下)


    (感謝「三千年前等流砂」的飄紅,欠更二,感謝「fheisjdnd」和「諸行無常」的萬賞,先更一個短的二合一,白天更新六千字大章把字數補齊)

    【好多人說搜不到《_s  e e t .s o u |》這首BGM,記得開頭打下劃線,字母小寫,並且在每個字母的中間打空格就能搜到啦!】

    等成默和顏亦童回到了鵝夫人,失控的場面已經恢復了正常,大家都換好了衣服在玻璃房子外面的大廳裡坐著,嘻嘻哈哈的聊著天,男生的頭髮上都濕漉漉的,不時還有水從頭髮上滴到衣服上。女生們則好很多,只是臉頰和額頭上沾著一些被打濕的發須。

    付遠卓顯然很喜歡他的那頂可以調節燈光亮度的礦工帽,即便換回了校服,依舊還把它頂在腦袋上,馮蕾婷、塗慧琴還有黃依依都融入了進去,和周圍的男生們聊的很開心,漂亮的女生在哪裡都是備受關照的重點。

    見成默和顏亦童已經回來,付遠卓大聲的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去新大新的溫莎去唱歌!」

    成默連忙出聲制止,「大家明天還要上課的,還是早點回去吧!更何況我等下還有點事。」

    成默說有事並不是托詞,白秀秀本來約了他吃晚飯,但是成默拒絕了晚飯的邀請,說是記得白秀秀家裡有老冰,不如晚上去她家裡小酌一杯。他也是豁出了命去試探,原本以為白秀秀不會吊他,沒想到白秀秀居然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因此等下他要去白秀秀家裡。

    想到即將第二次踏入白秀秀的家,成默的心裡有些隱約的期待,這種期待並不是那種翹首以盼、望眼欲穿的強烈渴望,而是那種等待一本好看的連載更新的委婉情緒。

    成默這種佛系的人極少對一件事有所期盼,即便是這種願望能夠達成最好,不能達成也不失望的淺淺期盼都殊為難得,不能不說白秀秀的魅力實在過於強大。

    「一天的課而已,無關緊要,我們剛才都說好了今天要陪你h到底,成默你可不能跑!」孫大勇還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多和甄思琪說說話增進瞭解,成默說不去,那他的如意算盤不就打了水漂?

    「成默,你又不用上課,能有什麼事情?」

    「如果你是要和謝旻韞有約,我們就准你去!」

    「就算是和謝旻韞約會,也可以把謝旻韞叫.....」情商為負的馬博士話還沒能說完就被孫大勇一巴掌打斷,變成了咳嗽的聲音。

    付遠卓猶豫了一下,走進成默,低聲問道:「真有事麼?」

    成默點頭,「真有事。」

    「你看大家這麼高興,要不我們先去溫莎唱著,你把你的事情弄完了在過來?」付遠卓說。

    成默搖頭,「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弄完。」

    付遠卓知道成默拿定主意的事情極少會改,勸說沒什麼意義,除非是必須,於是不再勸成默,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們就下次再約,反正來日方長.....」

    說完付遠卓就轉身說道:「既然成默有事,那今天就這麼散了吧!我們改天在約!」

    在眾人站起來的時候,成默又稍微放大音量說道:「大家稍微等一下.....」說完成默拿起手機給姜軍打了電話,姜軍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成默便叫姜軍把包好了的iphone x max提進來。

    穿著黑西裝,面容冷峻的姜軍一進來,餐廳裡的人就把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說話的聲音也瞬間消失,氣氛陡然間稍稍的凝固了一點.....

    成默說道:「今天非常感謝大家來給我慶生,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點小禮物,送給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生日回禮也是比較正常的事情,眾人也沒有拒絕,姜軍按照成默的吩咐提著袋子一個個的發了過去,長方形的蘋果手機盒被彩色的禮品紙包裝的嚴嚴實實,所有都覺得入手頗沉,但沒有人想到成默會一人發個一萬多一台的iphone x max。

    成默給付遠卓和顏亦童也遞了包裝好的iphone x max,低聲說道:「對你們來說沒什麼用,不過這是個待遇問題,我還有從長安帶過來的禮物要送你們.....」

    付遠卓不以為意的接過來,這手感讓他立刻覺得有些不對,狐疑的問道:「你這送的什麼?怎麼.....感覺像手機?」

    成默沒有回答付遠卓,只是說道:「大家現在趕快回去吧!禮物最好回去再拆.....」

    一群人紛紛告辭,成默才轉頭對付遠卓和顏亦童說道:「按照童童的說法,送什麼其實不重要,心意更重要.....」頓了一下成默看著付遠卓和顏亦童手中的iphone x max說道:「所以你們手中的禮物其實沒什麼價值.....真正有價值的玩意,你們要把家裡的地址告訴我,我給你們寄過去.....」

    成默給付遠卓準備了一個仿版秦始皇兵馬俑,那是秦朝考古學家聞峰按照秦朝燒製陶俑的手法復刻的,幾可亂真,一般人聞風還不賣,成默還是通過袁中一幫忙才買到的。

    至於送給顏亦童的,則是他親手用石膏和陶土製作的的大型螞蟻窩,裡面不僅有窩,還有各種景物模型,森林、木屋、河流、水車.....靈感來自秦始皇陵,做的非常漂亮,成默自己都覺得相當精美,如果不是他沒有時間喂螞蟻,他都想給自己做一個了。

    「那我等下把地址發你!」付遠卓笑了笑說。

    「什麼好東西?」顏亦童眨著閃亮的大眼睛問。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挺有意思的玩意。」成默說。

    顏亦童嘟起了嘴巴,「最討厭你這種喜歡賣關子的人了!」

    「不是你說拆禮物的時候發現對方在用心的瞭解你時會有驚喜的麼?我現在就說了,那可就沒有驚喜了!」

    顏亦童伸手在成默肩膀上錘了一下,撅著櫻桃小嘴嘟噥道:「你好討厭,越說我越想知道是什麼!今天晚上都要被你害的睡不著了!」

    「你等下把地址發我,我明天就給發過去。」成默說。

    「我現在就發給你。」顏亦童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

    接下來付遠卓和成默又因為小天鵝買單的事情爭執了片刻,結果付遠卓一言不合轉身便逃,末了還來句:「說反正是說不過你的!只能跑啦!童童我在停車場等你.....」

    成默看見付遠卓雙手抱著礦工帽飛抱頭鼠竄出鵝夫人,也只能作罷,顏亦童笑嘻嘻的說道:「沒關係的啦!你給付遠卓帶來的改變可不是這頓飯能報答的....你不知道付叔叔和孫阿姨多高興付遠卓能變懂事!」

    「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點提示,主要還是馮茜茜給了他改變的契機,而他自己本身也有變好的憧憬.....」

    顏亦童搖了搖頭,「你也別謙虛啦!無論是期末考試的學點之戰還是學生會主席的競選,給付遠卓的衝擊都大的不得了,這可不是一點點提示.....你不知道付遠卓如今什麼都要說『這是成默說的』.....你的話在他這裡可是金科玉律,如今副作用除了我哥,就只服你!」

    成默想到了顏復寧,稍稍瞇了下眼睛,「我們走吧!」

    顏亦童點頭。

    成默又像想起什麼一樣,說道:「你先下去吧!我還有樣東西沒拿....」

    「你拿什麼,我等你啊!」顏亦童說。

    「不用了,付遠卓還在停車場等著你呢!我還要一會!你先走吧!」成默淡淡的說。

    顏亦童看著成默沒有表情的面容,又撅了撅嘴,猶豫了一下,「哦」了一聲,有些不高興的走出了餐廳。

    成默見顏亦童離開,轉身走進了玻璃房,此刻好幾個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一個服務員正要把顏亦童畫的那副已經沾滿了蛋糕的漫畫扯下來。

    成默趕緊說道:「這幅畫我還要的,麻煩你稍微清理一下,交給我。」

    服務員回頭看著成默說道:「好的。」頓了一下又問:「還有什麼你需要的東西嗎?」

    成默搖頭,「沒了。」

    服務員便道:「那其他的東西我都扔了。」

    成默點頭。

    片刻之後,服務員將稍微清理了一下漫畫交給了成默,成默將巨幅海報一般的漫畫捲了起來,夾在腋下走出餐廳,卻沒想到顏亦童居然還站在門口沒有走,看到他夾著漫畫出來,臉上笑意掩都掩飾不住,肩膀都跟著抖了起來。

    「這就是你忘記的東西?」

    成默被抓了現場,有些無語,抽搐著嘴角說道:「我進去拿東西,服務員問我這個還要不要,我覺得畫的挺好的,扔了有些可惜,便把它留了下來。」

    顏亦童狡黠的一笑,「哎呀!喜歡就喜歡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要喜歡.....我還可以畫呀!」

    成默板著臉孔說道:「只知道是你畫的我就不要了。」

    「嗯?不知道是我畫的,那你幹嘛要支開我?」

    成默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被顏亦童說的無言以對,只能默不作聲的加快腳步,下了步行電梯......

    顏亦童飛快的跟了上來,雙手背在身後,湊近成默的耳邊笑意盈盈的嬌聲說道:「成默,你沉不住氣的樣子好可愛啊!快要萌死我啦!好想親親抱抱舉高高啊!」

    成默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萌」,感覺腦細胞被顏亦童得意洋洋的聲音刺激的死了一片,此刻想把畫扔掉只能更丟臉,只能冷著臉,裝作若無其事。

    沒料到顏亦童卻忽然伸手抓著他的胳膊,用粉嘟嘟的嘴唇在他的臉頰上飛快的碰了一下,然後立刻就跑,站在步行電梯上的成默還沒有反應過來,處在目瞪口呆的狀態,顏亦童就衝下了步行電梯,紅著臉頰轉頭對著成默喊道:「成默,不許想歪哦!我也經常這樣親呼嚕嚕,誰叫你剛才萌到我啦!」

    說完顏亦童就揮了揮手跑的無影無蹤,留下成默一個人站再緩緩下滑的步行電梯上,撫著還殘留著一絲水潤溫度的臉頰不知所措......

    ————————————————————————

    成默先回了趟家,重新洗了個澡,打理了一下頭髮,換了身衣服才跟白秀秀發了信息,問她在家麼。

    片刻之後,白秀秀回了一句「上來」,成默便上了一層樓,剛打算敲門,門就被紮著丸子頭,穿著藍色OL裝的馮露晚給拉開了。

    成默莫名的有些失望,不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晚上好,馮秘書。」

    「晚上好,成默.....進來吧!白董已經等了你一小會了......」說完馮露晚將一雙全新的居家布拖鞋擺在了進門的地毯上便轉身進了客廳。

    成默脫了鞋子,換上拖鞋,轉過白色的雕花屏風,馮露晚已經沒了蹤影,就看見白秀秀在落地窗前的跑步機上跑步,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短袖,一條黑色的緊身健身褲。瀑布似的長髮披在後面,隨著她的步履擺動,但重點是那渾圓挺翹的臀,和一雙豐腴健美的長腿連在一起,那曼妙的曲線蕩漾出了動人心魄的美感。

    酥麻的感覺從眼睛直達腦海,纖細的腰肢在搖曳,黑色的健身褲大概是那種輕薄貼身的絲光棉製成的,跟肌膚極其的相似,裹著白秀秀健美的臀與腿,繃緊了那種恰到好處的圓潤感,讓人只用視線接觸就覺的彈力十足,這種誘惑比什麼都不穿更要強大萬分。

    成默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原始的野性美,此時此刻在白秀秀正在奔跑的身體裡,那擺動著的窈窕曲線中,就簡單的積聚著人類身體的健康之美。

    成默看著白秀秀晃動的背影,覺得喉嚨有些發乾,視線完全挪不開.....

    不過白秀秀並沒有給他機會多欣賞那叫人血脈僨張的跑姿,很快就轉身下了跑步機,並隨手拿起一條掛在跑步機上毛巾,擦了擦白皙臉龐上綴滿的汗珠,對成默淡淡的說道:「怎麼不多和你的同學玩一會再過來?這麼急幹什麼?」

    成默搖頭,「不是急,而是我覺得您應該有正事跟我說,已經推遲了與您吃晚飯的時間,還要讓您久等的話,我過意不去......」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01
第八十八章 慾望號街車


    (第一更三千字,今日還有一更三千字至四千字)

    強大的克制力讓成默瞬間就按壓下了蠢蠢欲動的慾望,起碼從他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一絲被魅惑到的端倪,只有一片平靜,但那略顯炙熱的眼神還是讓白秀秀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異樣。

    白秀秀也不是故意要誘惑成默,實際上她真要誘惑成默也不會用跑步這種方式來誘惑,穿一套充滿暗示細節能夠激發想像力的的衣服就足夠了,比如包臀緊身裙,配上絲襪;比如修身蕾絲上衣,配上短裝皮裙;比如一件稍顯寬大的襯衣,配上熱褲.....

    當然這些都是些表面功夫,對於白秀秀這樣的女性來說,穿什麼其實都無所謂,白秀秀深諳男性的心理,明白很多時候自己穿的越保守,反而越容易激發男性的渴望。

    並且像她這樣層次的女人,已經脫離了膚淺的暴露身體來喚醒他人慾望的層級,而是用內在的文化氣質,優雅得體的舉止,還有健康秀美的體態來讓自己「性感」,一直以來白秀秀都是更重「露形」而不是「露體」。

    所謂的「露形」,就是展露自己極具個性的氣質,揮灑吸引人的個人魅力以及可以恰到好處地展現內在和自身優勢的智慧,但這種高層級的性感沒有豐富的閱歷、深沉的內涵以及過人的學識是很難支撐的。

    當然這也不是說「露體」就簡單,實際上「露體」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和需要持之以恆堅持的事業,說它是學問,因為「露體」並不是脫個一絲不掛就能性感,它是一門隱晦而羞怯的藝術;說它項需要持之以恆堅持的事業,因為好身材需要長期的管理和鍛煉才能臻至完美.....

    而要成為白秀秀這種內外兼修的完美女性,不僅要先天出眾,更需要後天努力。

    其實對於一個漂亮的女性來說,修煉出不俗的靈魂殊為不易,長相在修煉靈魂的過程中反而是反作用力,因為一個漂亮女生所面對的誘惑是龐大到很難抗拒的,她們甚至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收穫其他人付出千百倍都難以得到的豐厚物質。

    所以華夏常說:「女孩要富養」,這也是有道理的。

    總而言之,一個真正「性感」的女性,不僅需要細心雕琢精美的外表,更需要潛心培養豐饒的靈魂.....

    白秀秀並不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很「性感」,衣服也是普通的健身服,除了緊致一點沒什麼特別的,更何況她一點妝都沒上不說,臉上還全是汗水。她不知道的是,她穿睡衣反而對成默沒有什麼殺傷力,反而是跑步這種原始的純粹的動感剛好觸到了成默同學的雞點,白秀秀敏銳的感覺到了成默的眼神裡有種無形有力的情緒,便問道:「喝酒了麼?你不會又喝多了吧!」

    成默看著白秀秀白皙清透的肌膚上點綴著晶瑩剔透的汗水,被浸濕的髮須貼在額角與臉頰上,綢緞一般的秀髮並不整齊,有些髮須無意的飛在脖頸與臉頰之處,純黑色的長袖健身服有點像是潛水服,領口處立了一點起來,緊箍著玉石般的脖頸,襯的她的脖子愈發挺拔,加上寬窄適度的削瘦肩膀,顯得極為好看,與她日常乾淨優雅的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張揚著一種生命力蓬勃的凌亂美。

    這種成默一直以來所缺少的東西,對於成默來說很致命,他看著白秀秀的水潤面容,克制住那些在一顆顆水晶般的汗水裡快要飄飛的遐思,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只是喝了兩杯紅酒而已,離酒醉還很遠。」

    白秀秀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可不想你今天又要.....叫人過來服侍您老人家!」

    成默知道白秀秀指的是上次在長安酒店喝醉酒的事情,想起白秀秀還曾經給他洗過澡,成默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上次是求醉,因為不喝醉,是沒有勇氣留在您的房間裡的。」

    「靠酒醉得來的勇氣又有什麼意義?」白秀秀用毛巾擦拭了掉了成默所欣賞的那些汗滴,不以為意的回道。

    「勇氣這種東西,怎麼得到的並不重要,能夠得到那種迎難而上的力量,能夠知道事不可為,仍能直接面對失敗的痛苦,才重要.....」頓了一下成默又感歎似的說道:「所以,酒真是個好東西.....」

    白秀秀淡淡的說道:「酒精借給你的膽子只是暫時的,重要的是麻煩過後,你能承擔起一起後果,並在痛苦中重新涅槃.....西西弗一遍又一遍的推石頭上山不叫勇氣,他敢把石頭扔在宙斯的腦袋上才叫做勇氣....」

    「那難道不應該叫做莽夫麼?」成默嗤之以鼻。

    「所以像你這樣過於理智的計較得失的人,是不會有真正的勇氣的.....」

    這樣的評價在李濟廷那裡成默也聽到過,他沒有反駁,只是問道:「那您覺得是做一個像您丈夫那樣有勇氣的人更好?還是做一個像我這樣缺乏勇氣的人更好?」

    白秀秀沉默了下去,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片刻之後白秀秀才輕聲說道:「人生沒有什麼可比性,不能簡單的去說這樣就是好,這樣就是不好,但我覺得,過於理智的人是沒有辦法得到幸福的,就像我們常說的,聰明人總容易不幸福。我喜歡的電視劇《傲骨賢妻》裡有這樣兩句對白.....」

    「有人問戴安,『快樂的秘訣是什麼?』」

    「戴安回答:『insensitive』......遲鈍一點.....也許這就是大智如愚的境界。」

    說完白秀秀也沒有等正在思考的成默回答,朝著臥室走去,「你在客廳裡坐一會,我叫小晚弄了幾個小菜,你要調酒的話,冰櫃和酒櫃都在陽台邊的吧檯處!」

    成默看著白秀秀輕擺著腰臀進了那間戒備森嚴的屋子,覺得自己為什麼碰到白秀秀就想要刺激她?成默不太敢深入自己的內心去考量這個問題,他覺得這會觸及他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成默聽到門鎖上的聲音,覺得身處肉身之中,想要不斷的跳出來,理智,冷靜,客觀的看到事物的本質實在太難。無論生活還是人,都佈滿了矛盾,他轉身走向了陽台的方向,在客廳的一側,白秀秀將連著陽台的棋牌室都改成了酒吧樣子,打造成了一個一百多平方的景觀陽台。

    這裡就像一個空中花園,欄杆周圍環繞著一個長沙發,和兩個單座沙發,中間擺著一個黑色玻璃茶几,一側是兩個籐架的金銀花,作為遮陽棚攀附在竹木搭成的架子賞,另外還放置著喜陽的米蘭、茉莉、扶桑、月季.....

    秋季正值正值花期,陽台上鮮花怒放,滿室生香,配上燈火流轉的湘江夜景真是讓人心醉神迷。

    成默踩著木質地板走到了吧檯處,從酒櫃裡找出金酒,在一旁的雙開冰箱裡找出了罐裝蘇打水,有從冰櫃的底層找到了一個泡沫塑料保溫箱,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一整塊老冰,成默將保溫箱提了出來,有將冰塊卸在吧檯上,拿出冰刀,開始刨掉有氣泡的部分,只留下了最堅固最透明的冰芯.....

    就在成默製作冰塊的時候,馮露晚端了好幾樣小菜擺在陽台上的玻璃茶几上,全都是日式的下酒菜,鹽烤青花魚、牛肉秋葵卷、海鹽蒸花蛤、草莓&抹茶大福.....

    等成默製作了一部分冰塊把剩餘的放在冰箱裡待用時,恰好白秀秀推門進來,她穿了條深藍色絲絨面料旗袍,紮了一個道姑頭,頭上髮髻裡橫著一根長木釵,古典的十分仙氣泠然。

    白秀秀走到了放置留聲機的櫃子前,抽出了一張黑膠唱片,放在唱盤上,隨著唱盤開始旋轉,唱針躍了上去,爵士味濃郁的懷舊音樂響了起來。

    (BGM-《Rock it'cha》——貓 Corp)

    成默著手調了兩杯金湯力,端到了玻璃茶几上,白秀秀姿態慵懶的斜靠在長沙發裡,將兩條修長的腿橫擱在灰色的軟緞上,那一雙粉雕玉琢的精美蓮足便暴露在成默的視野之中,成默只是瞧了兩眼便覺得那秀美的足弓,圓潤嬌俏的指頭值得細細玩味。

    但仔細一想,白秀秀身上的哪一個部位又不值得細品呢?

    成默將盛著金湯力的放在白秀秀的面前,水晶柯林杯與玻璃茶几發出了一聲輕鳴,成默假裝不經意的問道:「馮秘書呢?」

    「她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白秀秀抿了一口金湯力若無其事的回答,「主要是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她在的話未必方便。」

    雖然白秀秀並沒有想顏亦童那樣跟自己說不要想多了,成默卻知道白秀秀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想多了,他也喝了一口杯子裡金湯力,問道:「那就直接切入正題吧!有什麼事情?」

    「我很好奇,你除了猜到了秦始皇陵是發電站之外,還猜到了什麼?你也知道的,我向來對歷史並不那麼感興趣,如今也不方便太過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不如直接問你.....」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02
第八十九章 不可思議的推測


    (三千八百字的大章,感謝「我只是一隻懶貓」和「開始勒」的萬賞)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查了很多的資料,發現金字塔其實也可能是一座發電站,實際上有個叫做鄧恩的英國精密機械工程師一直在做這方面的研究,為此他弄了一個科學小組專門研究金字塔。」

    「全世界都知道金字塔存在很多謎團,但從來沒有人給出過科學合理的解釋,比如金字塔的建造高度集約了天文、地理、幾何學知識於一身的不可思議的事實,比如胡夫大金字塔的高乘上10,之積等於地球與太陽的距離;塔高的兩倍,除以塔底的面積,等於3.14159...…恰好與圓周率數字相同;塔的自重乘以10E15正好等於地球重量;地球兩極軸心位量每天的變化,經25827年它又回到原來位置,而金字塔底的對角線之和是25826.6等等,這些數據我想您應該清楚,以當時的科技發展,要測量這些數據基本不可能。」

    「另外還有一個難以解釋的事實就是,以當時的科技力量,要將230至250塊平均重量為2.5噸的石頭堆砌而成金字塔,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就像我們所進入的秦始皇陵墓內部,以當時秦朝的科技,這樣的建築也是沒有辦法完成的.....雖然我不清楚秦始皇陵墓內部去的真實樣子是不是和遺跡之地一樣,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埃及金字塔,確實是在那個時代建造起來的......」

    白秀秀皺了下眉頭,說道:「數據的事情可以說是巧合,但運送石塊,不是說考古發現金字塔內部的花崗岩採石場附近有溝渠,是埃及人在河流與通往古夫金字塔的路線建造了一條運河,製造了羊皮筏子藉由水的浮力來運送巨石麼?」

    成默點了點頭,「這個理論是成立的,但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來建造,歷史所記載的埃及國王動員了10萬餘眾,花了整整30多年時間建造,就完全不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公元前2500多年前,距今差不多有五千年的歷史,那個時候整個地球的人口都不超過五百萬,埃及的人口至少要千萬級別,才能支撐起如此龐大的工程,而按照科學家推算,當時的埃及連兩百萬人的食物都沒有辦法供應.....」

    「所以.....金字塔是外星產物。」白秀秀平靜的說出了結論,她的臉上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也沒有覺得不可思議,作為天選者,對於這個結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成默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像是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端起了茶几上的金湯力喝了一大口。

    白秀秀看了成默一眼,「有什麼就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成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吹起了額前的劉海,「關於金字塔是個發電站這件事我就不多說了,你可以去查一下鄧恩發佈的論文,裡面詳細的解釋了埃及金字塔的發電原理,你去過金字塔,一定知道裡面的壁畫有不少關於電燈、飛行器以及和古希臘的安提凱希拉裝置、巴格達電池一樣的裝置壁畫吧?你也應該知道建造皇帝墓室的黃崗巖是精準的激光切割技術吧?這些東西原本無需隱瞞,可為什麼埃及官方不允許科學家研究呢?上層人士諱莫如深的是什麼?正如今天的精英們依舊私有著烏洛波洛斯......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啊!」

    「不能細想的就不要細想,想多了容易出事,你就說說能想的吧!」白秀秀也喝了一大口金湯力,並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冰塊,晶瑩剔透的冰塊在透明的酒液裡旋轉了幾圈,和水晶杯發出了輕微的碰撞,在流淌的音樂聲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我原來不覺得,但現在覺得如果認真推敲歷史,就會發現我們被告知的絕大多數歷史都是謊言,比如商紂王暴虐無道,以酒為池,懸肉為林、兆里之舞、靡靡之樂、炮烙之刑……這些詞語都在描畫一個昏庸的、殘暴的君主,但後面才知道商紂王不是他的帝號,他應該是叫『帝辛』,按照甲骨文記載,帝辛是個『天資聰穎、聞見甚敏,才力過人』的天子,蘇妲己也不過他四個妃子中的一個,沒有傳說中的受寵,更沒有禍國殃民,商紂王處於商朝末期,雖然一心想逆天改命,但實在沒有能力挽狂瀾,最後不甘被俘,和崇禎帝一樣,選擇了自焚。」

    白秀秀點了點頭,「偉人在58年閱讀了斯大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之後也說過,把紂王、秦始皇、曹操看作壞人是錯誤的,其實紂王是個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它經營東南,把東夷和中原的統一鞏固起來,在歷史上是有功的.....」

    成默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除了《史記》比較嚴謹之外,王朝的更迭,前朝歷史後朝寫,又能有多少真實的內容呢?」

    「也不能這麼說,每個史學家都會有自己的歷史觀,一定程度上寫出來的東西就有偏向性,即便是《史記》也有杜撰的成分,不過太史公是在尊重基本史實的情況下加以創作,水平很高而已.....」

    「我看你也不像你所說的對歷史不怎麼瞭解啊!」

    「我們作為太極龍的成員,都是學的理科,自己本專業的研究都做不完,哪裡有時間研究歷史?這些都是我爺爺跟我聊過的一些東西,偉人的話也是我爺爺告訴我的,我記得我爺爺還說過:『59年在座談會上,偉人還說商紂王是很有本領的人,周武王把他說得很壞。他的俘虜政策做得不大好,所以以後失敗了』.......」

    白秀秀雖然沒有提到自己的爺爺是誰,但成默大概已經猜到了白秀秀是誰的後代了,成默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認識這麼多傳奇人物的後代,暗中感慨了一下世事變幻,繼續說道:「總而言之,要在歷史中尋找真相,是件非常困難和專業的事情,絕大多數普通人只能從一些被挑選過的『歷史書籍』以及其他的資訊中瞭解這個世界,你上次告訴我秦始皇的棺槨中刻有『蛇之兄弟會』的楔形文字,這讓我想起了兩個組織,一個是傳說中的建造了巴比倫塔的自由石匠,也就是共濟會,另一個則是光照兄弟會簡稱光照會,一說起源於亞特蘭蒂斯,還有一說就是起源於基督異端教派——信仰科學的諾斯替教.....」

    「共濟會白姐應該很瞭解了,但光照會可能您應該聽說過,但不太清楚,因為這個組織如今似乎已經消失了,很多人會把光照會和共濟會弄混,但據我所瞭解的資料,在早期的時候光照會與共濟會是相互獨立的組織,雖然成員有交叉,一些思想和價值取向一致,但兩者並非屬於同一體系。但在1780年,荷蘭貴族、共濟會員阿道夫·科尼格(Adolph Freiherr Knigge)的加入給這兩個秘密結社帶來新變化。他開始將光明會體係引入共濟會,擴大在共濟會中的影響。此時德國共濟會的聖殿騎士體系已經式微,在1782年召開的威斯巴登共濟會大會上最終被廢除,而科尼格和一些光明兄弟會領袖則取代玫瑰十字團在新的共濟會體系中獲得了領導地位.....」

    「當時的光明會的成員總共有二千人左右,其中1/3是共濟會員,而共濟會的成員人數,我這裡無法考據,只是大概知道,這些人主要分佈在巴伐利亞和圖靈根的魏瑪等地。會員成份有貴族、手工業者和商人,其中3/4是政府官員,達到了巴伐利亞政府官員總數的1/10.....」

    「這裡我不得不嚴重提到一個人,此人叫艾倫·杜勒斯(註解1),我想白姐應該知道,是共濟會大師,也是光照會成員,他在60歲時出任米國中央情報局局長,雖然他不是中情局的創始人,也不是中情局的第一位局長,但卻被譽為中情局之父。而他在1929年至133年的大蕭條時期,協助了希特勒上台。」

    「我如今再重新看了多遍這一時期的歷史,才覺得.....如此多共濟會成員聚集在魏瑪共和國.....是為了策動第二次世界大戰.....」

    「這個並不是秘密,實際上正如《貨幣戰爭》中所說的,金融集團推動了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雖然這本書並不是一本好的經濟學書籍,除了對『金本位』的解讀有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錯誤,另外還把一些不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幹的事情安在了羅斯柴爾德家族身上.....但是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很詭異,明明他舉的例子應該是『錯誤』的甚至『應該』是不存在的,可是他偏偏歪打正著.....總的來說二次世界大戰確實離不開幾個金融集團的推動.....但也不能把他們的作用誇的太大,他們也不過是因勢利導....」

    成默搖了搖頭,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道:「歷史,有些時候需要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畢生的研究才能洞見,白姐,你忘記了忽略了一點,我們是天選者,不能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去看待這件事情。」

    「嗯?」白秀秀原本橫在長沙發上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那昂揚的姿態像是發現了敵人的蛇。

    「如果我們仔細的思考,將如今這個世界已經發生的結果逆推,就會發現『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對於共濟會的必要性.....第一次世界大戰,光明會推翻了沙皇在俄羅斯的統治權力,使俄國成為無神論的Communism堡壘,光明會成員阿爾伯特·派克和奧托.馮.布萊克還促成了英國和德國帝國之間的分歧,挑起了這場戰爭,戰爭結束後,蘇俄被建立,極大的削弱了宗教的影響力....」

    「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則完全撕裂了宗教勢力的大本營歐洲,不僅加強了無神論者的地盤,還強化了猶太復國主義,讓其在巴勒斯坦地上奠定以色列國權,總的來說二次世界大戰,讓宗教的力量極大的受到了限制和控制,我們縱觀歷史,就會發現蛇之兄弟會都在和宗教做鬥爭.....整個世界是他們的棋盤,每個國家都是棋子。」

    頓了一下成默低聲說道:「現在在回頭看《錫安長老會議議定書》,會不會覺得它只是杜撰的?天使、超級人類、半機械人究竟代表的是什麼?僅僅只是人類進化的方向嗎?說起來,我們華夏好像還沒有和.....」

    「不要說了.....讓我緩一緩....」白秀秀打斷了成默,將杯子裡的金酒一口氣喝乾,隨後對成默說道:「這些想法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任何提,也暫時不要做這方面的研究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嗯,我知道了白姐。」

    「再來一杯.....」白秀秀將已經空了的杯子遞給成默。
本帖最後由 goto2017 於 2019-9-1 20:05 編輯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13
第九十章 秋夜18°C的禮物(終)


    (感謝「110000101001」的萬賞,上一章的章節數弄錯了,應該是八十九章,如果大家對「光照會」感興趣的話,推薦大家看看丹·布朗的《天使與魔鬼》,原本本書的重點也是講述現實世界宗教與科學的碰撞,然而因為網絡舉報之風盛行,宗教又是非常敏感的因素,為了避免和諧,只能極大的弱化宗教情節,把宗教放置在了背景板上,青衫也很無奈)

    ——————————————————

    【BGM——《Ur Luv》銀河騎士李老闆】

    成默進屋又調了兩杯金湯力,回到陽台上的時候,白秀秀又恢復了開始慵懶的坐姿,橫在沙發上,像一隻秋日午後趴在窗台上曬太陽的貓咪,半閉著眼簾,吹著微涼的河風,無形的風蕩起了她額前的幾縷髮絲,輪廓優美的瓜子臉更顯得如刀削斧鑿一般渾然天成,藍色的蜻蜓盤扣沿著起伏的身線向下,一直到深藍色的旗袍下擺垂在膝蓋側的位置戛然而止。

    成默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那白膩圓潤的小腿和塗著紅色蔻丹的纖足,默不作聲的將金湯力放在了白秀秀的面前。

    白秀秀自然注意到了成默有些飄忽的視線,起身將放置在沙發扶手上的薄毯子扯了下來,蓋在身上,藏起了那雙嬌俏的雙足,淡淡的說道:「成默,你這是在玩火,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夠了,有些話說一次就可以了,不要消費我對你的好感。」

    成默聽出來了白秀秀不是在開玩笑,比之上次在長安直接踹他,很明顯這次白秀秀是真有些生氣了,成默也不慌,女人生氣也不見得是壞事,假設她對你生氣的想法都沒有,反而更糟糕。

    成默端著自己的杯子,若無其事的坐在了單座的小沙發上,看著陽台周圍盛放的花朵,說道:「白姐,人們常說女人就跟花一樣,不管多漂亮的花,都是需要人欣賞的......我不覺得我欣賞你有什麼不對!」

    白秀秀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欣賞,你應當表現出來的,是對我的尊重。」

    成默點了點頭,「我知道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高中都還沒有畢業的小處男,是個距離成為天選者遙遙無期的小屁孩,像我這樣的孩子,理所當然的應該在你的面前表現出謙卑和恭敬,實際上能叫一聲您這樣的大人物一聲白姐.....已經是您青眼有加了.....」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白秀秀淡淡的說道。

    成默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金湯力,同樣以一種淡然的語氣說道:「正如你所說,也許我還達不到那種看透人心的境界,但我還是很明白自己應該如何表現才能討人歡心的,只是大多數時候,我不願意而已。」

    「成默,別告訴我是一個介意說謊的人,就算你想要做一個誠實的人,你也應該清楚,在我們當下的世界,有自身的運轉邏輯,你的這種『誠實』,本質是一種放肆和缺心眼,同時也是一種自大.....」

    「我知道,我也懂,我之所以不誠實,是因為很多人不配我用誠實的態度對待,但在您的面前我想保持一種純粹,說真心話,我可以在您面前虛偽的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然後轉頭把對您的情緒發洩在高校.....」

    白秀秀直起身子,盤腿而坐,用一種寒冷徹骨的聲音打斷成默,「你這是在威脅我?」

    成默沉默了一下,忽然間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叔本華說,『女人總是喜歡花,卻不知道它是植物的生zhi器』......」

    「怎麼,你這是想要嘲笑女人無知?只配做花一樣的繁殖工具?」

    成默搖頭,「雖然說花確實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但人類與花的歷史卻可以追溯到11700年前的某個夏天,有一群生活在新月沃地的尼安德特人,他們當中不幸有幾位意外去世了。雖然在上古時代,死亡也許本來就不算是什麼意外——但這一次,活著的尼安德特人決定用某種更為鄭重的方式來埋葬他們:他們建造了一個墓穴,然後採集了許多美麗清香的野花,包括薄荷、錦葵、矢車菊、葡萄風信子之類,把這些花兒鋪滿了逝者的身體周圍......」

    白秀秀沒有想到成默的思維如此的天馬行空,居然一下扯到了一萬一千七百年前,語氣悠然的說起了花的歷史,白秀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聽下去,理智告訴她不應該讓成默控制節奏,娓娓而談。

    但偏偏成默的聲音和他所說的內容有一種莫名的誘惑力,讓她想要想要聽下去。

    「人類對花的偏愛是持之以恆的,在各種古老的文明記載中,鮮花從未闕如——您去過古巴比倫遺跡之地,一定知道世界七大奇跡之一古巴比倫空中花園是巴比倫王國的尼布甲尼撒送給王妃安美依迪絲的禮物;您去過金字塔的遺跡之地,一定知道古埃及的壁畫上一次次描繪著手執鮮花的人像輪廓;不知道你看過古希臘的神話和史詩沒有?這裡面總有被鮮花加冕的詩人和戰士,或因為被鮮花誘惑而誤入歧途的少女,沒錯我指的就是被宙斯勾引的歐羅巴;而在我們華夏,鮮花與美人的詩句不勝枚舉,最早的《詩經》裡就留下了『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的句子,一切的一切,無不昭示著花與人類息息相關的命運。」

    成默的聲音緩慢而悠然,和留聲機裡響著的音樂完美的應和在了一起,致幻味道的音符從唱機裡飄了出來,這種簡陋的、聲音單調的伴奏特屬於八十年代,那個時候的音樂節奏很緩慢,大概是因為生活節奏也很慢的緣故,不像如今時間在飛跑,音樂的節奏也越來越快。

    成默清淡的聲音鑲嵌其中,讓這音樂成了完美的BGM,白秀秀看著成默平靜的表情,他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似乎在說著一些毫不相干的話,白秀秀猜不到成默想要說什麼,這種失去掌控力的感覺,讓她稍稍有些難受,她忍不住在成默停下敘述的間隙,面無表情的說道:「花並不算什麼珍貴的物件,女人同樣也喜歡黃金、鑽石、瑪瑙,一切漂亮的閃耀的東西都能作為禮物,和花比起來,絕大多數女人也許更喜歡那些貴重的珠寶......」

    「現在看來花似乎不那麼珍貴,但這是一種誤解,要知道在古時候,鮮花往往是貴族和統治階級才享用的特殊待遇,有幾件珠寶,可遠比不上有一個種滿鮮花的園子珍貴,即便是現在也不是如此麼?相比那些可以長久保存的珠寶玉器,花才更貼近美人,因為它和美人一樣,難以保存,容易枯萎,需要細心的呵護才能有稍長的花期,可不管如何照料,它終究是要凋謝的......」

    白秀秀雖然覺得成默是在說她韶華易逝,需要找一個護花使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成默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一定不會這麼膚淺,於是壓下了想要諷刺成默的想法,只是微翹著嘴角看著成默,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成默,清楚的表達出了: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意思.......

    成默不為所動,很泰然的繼續說道:「看起來花店裡的鮮花好像都只是為了滿足人們的視覺消費而已,但現在有越來越多的科學研究指出,這些漂亮的植物生殖器帶來的歡喜是切實存在的。哈佛大學醫學院的南希·伊特考夫博士(Nancy Etcoff)在進行了一系列相關實驗後,得出了結論,在居室內擺放鮮花會對人體精神狀態帶來顯著可見的正面影響,而收到鮮花這一行為也會充分激發人們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這位醫學博士還寫過一本挺出名也挺有趣的書,叫《漂亮者生存》。」

    「不僅是南希·伊特考夫,羅格斯大學的心理學教授Jeannette Haviland-Jones和她的老婆生物學家Terry McGuire發起的一項實驗中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瓊斯教授對人們收到禮物時的面部表情隨機記錄下來並進行專業分析,得到的卻是連Jeannette自己都倍感驚異的結果,幾乎所有收到鮮花的人都露出了標誌性的『杜徹尼微笑』——真正發自內心的歡樂微笑,而收到其他的禮物的人們卻不一定會如此愉悅......很顯然這絕不只是因為人們在社交習俗的熏陶下被訓練得更喜歡鮮花而已....」

    說到這裡,成默忽然站了起來,在白秀秀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旁,在數個花壇中選出了一株白月季,摘了一朵花型完美的白月季,慢慢的走到了白秀秀的面前,輕聲說道:「現代的送花習俗誕生於十九世紀的歐洲,當時公開表達感情是一件有失禮數的事情,因此在維多利亞時代誕生了表達感情的『花語』,詩人們會摘一朵鮮花,配一個漂亮的容器,並在裡面塞進自己寫的詩句,隱晦的表達對意中人的愛慕.....」(月季的花語是幸福、光榮和長久的美艷,而白月季的花語則還有純淨的意思)

    「我曾經認為送花這種行為毫無意義,但現在覺得無論是重重時光的打磨,還是科學嚴謹的分析,送花,確實是人類社交環節中至關重要的環節之一,即便時光流轉,滄海桑田,這種行為都不會被取代,因為它始終代表著人類的天性——對美的嚮往,對感情的寄托,對珍惜之物的愛護,對轉瞬即逝時光的留戀,以及對一群長久與我們共存的生靈的惺惺相惜....」

    「花與人類的關係給了我靈感,也許我們和周圍的動植物真的已經處於某種形式的協同進化中。我們從承認花朵的存在,漸漸到喜歡上它們,珍惜它們,為它們創造更好的生存環境,歷經了一萬年的光陰;於是它們也給予我們一些東西作為回報:比如,讓我們快樂』......」

    成默將白色的月季插在了白秀秀那粉雕玉琢的耳朵上方,「秀秀姐,喜歡你讓我覺得毫無由來的快樂,因此我想讓你知道....僅此而已.....」

    就在這個瞬間,兩個人的呼吸都稍稍沉重了一點,成默感覺到白秀秀曲線玲瓏的身體朝著自己靠近了一點,白秀秀的額頭甚至快要靠近了他的胸膛,他甚至能夠隔著空氣中淺淡的花香感受到白秀秀身體的輕顫。

    成默的心臟越跳越快,腦海裡「抱住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肆無忌憚迎面而來的海嘯,成默的肩膀和手也跟著為止震顫,似乎只有擁抱住眼前這具完美軀體才能終止。

    就在這時,好幾束禮花從橘子洲頭的沖天而起,一聲聲尖銳的嘯叫像是漫長的呻吟,接著一朵朵璀璨巨大的花朵在深藍色天幕炸裂,裝點了單調而寂靜的星城的夜空......

    成默沒有轉頭去看那些禮花,卻聽見白秀秀輕笑,接著用一種玩味的語調淺吟:「生日快樂,成默!這些禮花可是謝旻韞送你的禮物呢!」

    成默的心臟也隨著禮花炸裂的聲音怦然爆炸,不過他的大腦卻更加清明,如果現在退了,那麼他和白秀秀的關係就到此結束,以前做的那麼多努力也就白費了,成默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愛情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依舊還是奢侈品。

    他伸手勾住了白秀秀的下巴,將她的俏臉輕輕的抬了起來,低頭和白秀秀雲霧深鎖的眼眸相對。

    「白秀秀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白秀秀並沒有把下巴從成默的手中挪開,她的手擱在膝蓋上,動都沒有動一下,似乎也沒有推開成默的打算,只是半瞇著眼睛,平淡的說道:「說!」

    成默托著白秀秀的下巴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我能幫你摧毀黑死病,你就讓我....」

    原本成默可以換無數種委婉或者文藝的說法說出這句話,然而再次說出「操」這個粗俗不堪的字眼,成默卻覺得內心爆發出一種莫名的快意,這快意剎那就如電流般竄遍了全身,激發起叫他靈魂戰慄的悸動......

    夜空中的煙火還在接連不休的點亮這混沌的深秋天幕,一束一束的比星星還要繽紛,將白秀秀的側臉映襯的無比明亮,她閉上了眼簾,聲音溫軟的回答道:「好啊!」

    「如果你真可以,我等你。」

    「等你來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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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滲透


    成默沒有多待,還沒等盛大的煙火結束就離開了白秀秀的家,他清楚知道在白秀秀面前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但他並不知道白秀秀和他說的話有多少真實的情緒,雖然那句「我等你操」很讓成默熱血沸騰。

    等那只是瞬間的感覺,實際上不要說白秀秀的話語和情緒成默揣測不透。事到如今,就算是說他自己,成默也說不出來,自己的情緒和話語中究竟有多少是想要利用白秀秀對他的感情;究竟有多少,是自己真實的慾望作祟。

    也許也該是半真半假,也許真實多一些,也許是心裡暗示和自我催眠好騙過白秀秀的情感居多其實已無關緊要。

    成默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本來這個世界上純粹真實的東西就很少,絕大多數東西都是半真半假的,更何況他如今只是一個小人物,在太極龍這樣龐大的組織前面,能夠做出的應對實在不多。

    倘若換成李濟廷或者另外一個男性做他的負責人,成默是萬萬不敢打感情牌的,老老實實的該幹嘛就幹嘛。但是是女性的話,即便是最絕情的女性,相對男性來說,都會感性一些,這也是搞情報工作的高層都是男性的原因。

    更何況白秀秀多多少少還對「黑死病」有執念,這也是白秀秀的破綻,也是成默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攻略白秀秀的原因。

    如此一本萬利的事情,為什麼不做?

    道德這種事情約束不了成默,在生存面前,其他都是小事,更何況他對白秀秀的感情,不管是心理暗示也好,自我催眠也罷,並不全是假的。

    成默問心無愧。

    回到自己的公寓,落地窗外的煙火還在夜空中閃耀,成默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橙色的彈頭搖曳著上升,在空中解體,接著金屬鎂和金屬鋁的粉末帶著光暈如細雨如星光墜落,四散於藍色的天幕,謝旻韞那寂靜的臉龐就浮現在成默的腦海中。

    成默心想:「也許正如白秀秀所言,越聰明的人就越難獲得幸福。因為人類大都把幸福感寄托於未曾得到的事物,而越聰明的人,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就越複雜,追求起來就更加困難,不像不那麼聰明的人,那麼容易獲得簡單的幸福。」

    「就好比我們孩提時代,只要擁有一個玩具,一朵小紅花,一包零食就能獲得幸福感,而長大之後,卻需要一個優秀的伴侶,一個有身份的工作,一棟有花園的洋房才能獲得幸福感,可這並不是終結,因為慾望是無限的」

    「哲學讓我知道慾望是痛苦的根源,可這阻止不了我產生慾望,曾經的我以為能活著就夠了,可我現在不僅想要活著,還想要更多」

    成默低頭看了一眼江岸,馬路上站了不少路人在欣賞這突如其來的煙火,他走回了臥室,躺在床上,窗戶外面的煙火還沒有停歇。

    謝旻韞為他點亮了整座城市。

    成默慢慢的脫掉衣服,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聽著外面煙花盛開的聲音,輕聲的說道:「生日快樂,成默,希望在有限的生命裡,你能對得起自己的這一身慾望」

    十一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溜走,葉子黃了,一夜寒風過後,枯萎的葉片就落了一地,天氣愈發的蕭瑟。

    剛進十二月,就讓人覺得元旦將近,又一年就要結束了。

    成默的兩面人生還在繼續,白秀秀並沒有因為那一夜的賭約而為他跌落凡塵,不過成默的付出終於收穫了回報,白秀秀給他弄了一個aaa級攻擊技能真空衰變,這個強大的攻擊技能是源自量子理論的基本原則沃納·海森堡( ene heisenbeg )的測不准原理,能產生龐大的暴脹力。

    這個技能強悍之處在於威力強大,並且沒有光線散發,很難觀測,缺點在於激發的速度比較慢,屬於蓄力越久,威力越大的技能

    不管怎麼說,三a級技能遠遠的超出了成默的期待,原本成默以為弄一個a級技能就已經是上限了,沒有料到白秀秀給了如此大的一份禮物,就算是要收回去的,這也令成默十分滿足。

    成默不清楚白秀秀付出了多少努力,甚至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但知道一定來之不易,因此從未主動跟白秀秀髮過信息的他,這次破天荒的發了句:「白姐,我會讓你覺得物有所值的。」

    隔了許久白秀秀才回道:「我沒那麼在乎值得不值得,這不過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只是有些遺憾是件會收回來的生日禮物。」

    「足夠了。」

    「你滿意就好。」

    成默猶豫了一下,本想在和白秀秀多聊兩句,但還是忍住了想要和白秀秀曖昧的衝動,說了句「那您忙」,終結了對話。

    成默清楚,現在不是玩曖昧的時刻,對於白秀秀這樣的女人來說,做什麼比說什麼更重要。

    聖誕節這天成默化身林之諾和高月美還有井醒一起在音顏過,除了高月美,參與的還是上次一群高雲集團圈子裡的人物。

    雖說由於某些方面的政策原因,聖誕節的熱度在華夏大為降低,但也不至於不讓商家做聖誕節的生意。

    平安夜恰好是星期一,和往年相比今年的氣氛愈發的淡,不復人山人海接踵摩肩的景象,就連商場也不在以聖誕做噱頭,不過解放西路的酒吧一條街依舊有著濃郁的聖誕氣氛,閃耀著綵燈的聖誕樹隨處可見,穿著聖誕衣的聖誕老人們在人流擁擠的街頭派發傳單、販賣禮物,密集的人流在狹窄的街道上緩慢移動

    成默坐在音顏的卡座裡,在觥籌交錯中靜靜的聽著一群人在討論xxx偷稅案背後的一些細節,說xxx算是逃過一劫,罰款八點八億算是扒了她一層皮,萬幸背後的貴人沒有把她當棄子,也幸虧她在國際上有點知名度,要不然結果未必只是八點八億這麼輕易。

    成默雖然沒有關注這件事,但也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xxx的發跡還是頗有傳奇味道,隕落也很有故事,成默頭一次聽八卦也聽的津津有味。

    一群人談性正高,說起八點八億是稅務機關摸著xxx的底定的價格,一個剛出道一夜賣二十萬的女星,不過十多年就賺了數十億身家,這速度實在不是偷點稅就能做到的。

    忽然之間高月美端著杯子站了起來說道:「今天藉著聖誕節的機會叫大家聚一聚,除了慶祝耶穌他老人家生日之外,還要慶祝一件事情」

    高月美的曼賣了個關子停頓了一下,眾人看著高月美面帶幸福的笑容,甜美的像是要融化一般,立刻起哄,「喂!小美!你不是偷偷和林之諾扯證結婚了吧?」

    「我的天,不會這麼刺激吧!?」

    「應該不是,你看小美戒指都沒有帶」

    「是要訂婚麼?」

    坐在成默身邊的井醒原本彎著的嘴角稍稍沉了下去,轉頭看著站了起來的高月美也跟著笑問:「不是吧!這麼快就要宣佈婚訊?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沒有幫你攢好嫁妝啊!」

    眾人的猜測雖然和高月美想要說的事相去甚遠,但卻是高月美更為期待的事情,於是她無暇的俏臉上暈染了些許紅暈,雖然一向高月美都很豪爽,但這一刻說話卻蘊著嬌羞,「哎呀,不是啦!我嫂子給了林之諾三個億,並幫他註冊了一家基金公司就在今天,『諾美基金』正式成立了」

    高月美這個消息說出來,讓卡座裡陡然安靜了須臾,對於一眾高雲的二代們來說,林之諾和高月美結婚,難度算不上那麼高,如果高月美鐵了心的要和林之諾,只要林之諾簽個婚前協議實在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高月美在高雲只有一些的股份,也不在高雲任職。

    而林之諾這些天在高雲也很有混的跡象,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也沒有受到什麼特別的優待,據說經常連人都找不到,眾人自然以為林之諾並不受白秀秀看重。

    要知道高雲的實際控制人是白秀秀,高家沒了白秀秀,也就稱不上什麼豪門。

    林之諾和高月美結婚,只能算是在高雲有了一席之地,但要和高月美結婚,還受到白秀秀看重,那就算在高雲有了不輕的份量。

    然而現在的狀況是林之諾還沒有和高月美結婚,白秀秀就給林之諾三個億開基金公司,這個信號就完全不一樣了,比林之諾和高月美扯了結婚證還要震撼。

    高雲的人都知道名滿湘南的白娘子可不是好應付的主,三個億更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剛才大家討論xxx的時候,說八點八億這個數字對xxx來說只是個吉利數字,但都清楚只要現金上了億,那就是上市公司也要慎之又慎的巨大金額,一個億的現金投資對於很多省市來說都不小了,更是一個普通人一生都難以觸及的數字。

    三個億更不用說,多少上市公司一年的收益都沒有這麼多,如果這事不是從高月美嘴裡說出來的,眾人絕對不會相信。

    白秀秀如此看重林之諾,實在大大的出乎一群人預料。眾人清楚,要想在高雲混出名堂,被白秀秀看重,比和高月美結婚還要重要,此時看著成默的眼神一下就變的不一樣了。

    氣氛稍稍凝固了片刻,很快孫磊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站了起來,趕緊端起了杯子,看著林之諾微笑著說道:「這事確實得好好慶祝一下,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才行!」

    其他人也馬上站了起來,將杯子舉的高高的,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成默。

    尤其是井醒,他還處在一種巨大的震驚之中,他實在想不通林之諾是如何騙取白秀秀的信任的,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游移不定,不過在孫磊說話的一瞬,井醒就恢復了正常,悄悄看了身邊的成默一眼,跟著眾人一起站了起來。

    「三個億啊!小林這可是一步登天了!」

    「是啊!湘南一共也就兩百多家私募基金,平均管理額不過兩個億,小林起步就是三個億,嘖嘖!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的嫂子給成默投了三個億也出乎高月美的意料,喜歡的人能被崇拜的人看重高月美也很驕傲,愉快的說道:「不止三個億哦!我也投了三千萬呢!現在是三億三千萬,錢都轉公司賬上啦!」

    成默也端著杯子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我也沒想到白姐會給我三個億,唯有努力爭取不辜負白姐的信任。」

    實際上成默心道:「還給了兩個億的零花錢規定兩個月必須花完,如今還剩下五天就要截止了,還有好幾千萬沒用出去,也是為難」

    聽到高月美說錢都轉到賬上了,一眾人看成默的眼神更是灼熱,「乾杯」的歡呼在卡座裡響了起來,所有人都一口喝乾了被子裡的路易十三。

    重新坐下來的時候孫磊又滿上一杯酒,主動敬了成默,稱呼也從小林變成了兄弟,「兄弟,既然小美叫你之諾,那我也跟著叫你之諾了,癡長你幾歲,托個大。」

    說完孫磊就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

    成默也乾了一杯,「孫哥,沒關係,就叫我之諾吧!挺好的。」

    孫磊佯裝發怒,「什麼孫哥?叫我磊子」

    「叫磊子不合適,我就叫磊哥吧!」

    「那怎麼行?你叫白董事長白姐,叫我磊哥,我承擔不起!我孫磊今天就求你給我一個面子,叫我磊子!你要不叫我磊子,我就罰我自己把這瓶路易十三喝完!」

    聽到孫磊說要罰自己把一瓶路易十三喝完,其他的人哄笑,「你怕是聽林之諾叫你一聲磊哥,就該把這瓶酒乾了的!」

    孫磊從茶几中央拿起一瓶還沒有開的路易十三,「啪」的一聲放在自己面前,「你們bb個啥!有膽子來單挑!」

    眾人知道孫磊酒量相當了得,也沒有人敢應戰,只是有人笑著說道:「今天你應該找林之諾單挑!上次就沒把林之諾陪好的!」

    孫磊傾著身子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對了!上次跟你說過的,如果白董參與了的話,我也參與,我明天就給你轉個一千萬,你也別嫌棄兄弟投的不多」

    成默點頭,「一千萬實在不少了!咱們沒必要和白姐這個超級富婆比」

    孫磊又給自己添滿了酒,和成默碰了一下說道:「那是不過之諾,雖然我投的不多,但有白董這塊金字招牌,我保管你能幫你拉過來一個億的單子!」

    成默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淡定的說道:「那就謝謝」

    孫磊打斷了成默,「誒!誒!誒!記住叫磊子!」

    成默假裝無奈的喊了聲:「磊子!」

    孫磊大笑著說道:「這次對嘛!來,好兄弟再乾一杯!」

    高月美卻攔住了孫磊,「你老敬他幹嘛?我陪你喝」

    孫磊「哈哈」笑道:「喲!小美心疼了但說好了今天不醉不歸的,你擋什麼擋?反正遲早都是要醉的!」

    「對!對!」

    孫磊的話剛落音,一群人紛紛開始主動敬成默的酒,比上次在音顏的聚會氣氛要熱烈的多,看著成默的眼神也謙卑了一些,都主動把杯子放低了些許,並都開口承諾要在林之諾的私募投錢,都是五百萬起步,不超過一千萬的金額。

    井醒見眾星捧月的對象從自己變成了林之諾,心態稍稍有些不平衡,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心中反覆的權衡,如今就算自己把林之諾弄死,也不見得能得到高月美。

    這些天井醒表面上和林之諾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偶爾還會喊他出來玩一玩,這都是麻痺林之諾這個屠夫的手段。井醒也是無奈,地下器官醫院被林之諾血洗的事情又不敢告訴他哥,被他哥知道了肯定又要罵他,上次劉東強死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他的壓力就夠大了。想弄死林之諾又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害怕萬一沒成功,被反殺,那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只能忍著屈辱尋找林之諾的弱點。

    眼下林之諾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騙取了白秀秀的信任,而他手中又有林之諾的把柄,也許自己應該轉變態度,轉為和林之諾合作,共同謀取高雲集團,然後在想辦法把林之諾除掉。

    井醒的心思千回百轉,等一眾人敬完,他也主動找林之諾敬了酒,兩個人不像其他人,沒說幾句客套話,井醒只是說了聲「乾杯」,和成默輕輕的碰了一下,就喝乾水晶杯子裡棕色酒液。

    見高月美和其他人正在拼酒,井醒放下杯子,帶著一抹微笑歪著頭在成默耳邊意味深長的小聲說道:「恭喜你啊!林之諾!」

    成默若無其事的回答:「謝謝。」

    井醒看著成默俊美的側臉,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裡雖然對眼前這個男子千恨萬恨,卻也只能微笑,裝作不經意的小聲問道:「林掌門進入高雲,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會真是想弄個基金就完事吧?」

    成默也控制著面部表情微笑,低聲說道:「我想做什麼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要是嫌命長,可以多管閒事」

    井醒想起成默真是殺人不 眨眼,心裡打了一個寒顫,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哪裡敢管掌門的事情,只是上次給您提的一個小小的建議,不知道林掌門有沒有興趣?這可比你弄基金來的要快多了」

    「沒興趣。」成默毫不猶豫的回答。

    「掌門似乎不太相信我!」

    成默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井醒又敬了成默一杯酒,再次附耳說道:「這樣吧!林掌門元旦的時候有沒有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識見識!」

    成默端起杯子,假裝和井醒對飲,「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有見識過的?」

    井醒淡淡的說道:「蓬萊仙島!」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16
第九十二章 逼婚


    (感謝「書友150528232634866」晉級盟主欠更+2,共欠更3,感謝「sp55aa」的萬賞,等sp55aa大佬又攢齊一個盟主我就算加更)

    【另外推薦一些淺白桑寫的歷史文《旅宋雲煙路》,淺白桑的文筆還是很不錯的,請大家給新人一點鼓勵,幫忙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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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後面的事情乏善可陳,一群二代們自然不會老把目光聚焦在娛樂八卦上,再次談論起了如今糟糕的經濟形勢,真要說起來,普通民眾遠不如精英階層在乎國勢興衰,絕大多數普通民眾被生活壓的氣都喘不過來,哪裡有餘力去思考什麼天下事?

    也只有利益與國運休戚相關的精英階層會對更高層面的經濟博弈敏感,普通人對經濟寒冬的來臨感受要遲緩很多,即便感受到了,也不過是膚淺的認為今年融資比較困難,今年生意比較難做,今年的物價在上漲很快,今年的工資卻沒有增多,今年沒有年終獎,今年的工作不好找.....

    眾人問成默的看法,成默說他也不看好近期的經濟形式,很多人認為過去發生在不同年代,不同國家的經濟危機都是由不同的原因造成的,而實際上所有的經濟危機本質上都是債務危機,不過是同樣一些事情一次次的重複上演。

    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拿曾經的世界第一第二做參照物就是,但此刻的華夏跟米國不像,更類似日本,而日本從1990年平成泡沫破裂,爆發經濟危機,熬了三十年,一直到這幾年才緩過來。

    至於我國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很難預測,具體還要看上層如何應對,好消息是有日本這個前車之鑒,壞消息是華夏並不是日本......

    成默忽如其來的的冷幽默並不好笑,但眾人反應過來之後,都捧場的笑了起來。

    一群人也沒有真的不醉不歸,畢竟明天都要上班,過了十二點沒多久聚會就結束了,散場的時候高月美和成默一起離開,到了樓下,成默叫高月美先走,高月美說道:「等一下。」

    接著高月美低頭從自己黑色的香奈兒手提袋裡掏出一個被紫色禮品紙包的方方正正的盒子,遞給了成默,說道:「聖誕禮物!」

    此刻兩個人站在音顏門口的廣告牌下面,午夜的解放西路就是不夜的城,即便是星期一人流密集的也恍如七八點鐘,帶著紅色聖誕帽的男人女人揚著笑臉在燈紅酒綠中流連,樂巢酒吧的門口或站或坐著一些穿著時尚的小青年,馬路中間塞滿了汽車,端著奶茶的漂亮姑娘穿過流光溢彩的燈河,站在對面肯德基門口正在賣唱的長髮青年抱著吉他,大聲的唱道:「那馬路上天天都在塞

    而每個人天天在忍耐

    沒有你日子很黑白

    原來這樣就是戀愛

    我想要你在我身邊

    分享生命中的一切

    我想要天天說天天說

    天天對你說我有多愛你......」(陶□《天天》)

    成默接過紫色的禮品盒,說道:「抱歉,沒給你準備禮物.....」

    「不用準備,現在買都來得及。」高月美的臉上還浮著像是浴後的紅暈,些許的醉意讓她的杏眼水潤又迷離,竟比掛在耳朵上的兩顆鑽石耳釘更熠熠生輝。灰色的皮草配粉色的亮片裙讓她的嫵媚中又帶著少女的嬌俏,修長的脖頸上束了一根頗寬的黑色頸帶更襯的面龐和鎖骨處的肌膚如羊脂白玉。

    「好啊!你想要什麼?」成默問,雖然他刻意的沒有給高校醫準備禮物,但他並不會拒絕現在給高校醫買什麼東西。

    高月美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在光暈瀰漫的塵埃中浮動著的氣球,「我要氣球......」

    成默點頭,高月美便挽住了成默的臂彎,和他一起朝著路口賣氣球的人擠了過去,俊男美女走在人群中便是焦點,無數人看到偶像般的兩個人便情不自禁的會避讓一些,還有好些個正在做直播的主播都將鏡頭對準了成默和高月美。

    成默感覺到被偷拍有些下意識的不自在,表情稍顯嚴肅,高月美到覺得很甜蜜,微笑的臉龐如盛開的花,不過高月美也注意到了成默的表情,有些忐忑的說道:「之諾,你不會覺得我太粘人了,討厭我吧?」

    成默看了身邊的高月美一眼,稍稍笑了下,「沒有,我只是不喜歡人多而已。」

    高月美聽見成默並不是不高興他,立刻欣喜起來,「是麼?那我以後一定注意,再也不帶你去人多的地方了。」

    成默點了點頭。

    高月美猶豫了一下,又帶著燦爛的笑看著成默問:「你......你覺得今天他們的提議怎麼樣?」

    「嗯?」成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高月美說的什麼提議。

    「結......婚.....啊!」高月美連忙轉頭,說話的聲音有些微顫,臉頰如同燃燒起來,像是夏日絢爛的晚霞。

    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成默原本清晰的腦子瞬間變成了一團漿糊,並忍不住在心裡吶喊:「我才17歲啊!」

    見成默不說話,高月美又鼓起勇氣偷看成默,發現他的眼神飄忽,面容凝固,也不由的埋怨自己實在太急了,似乎嚇到了林之諾。

    高月美摟緊了成默的胳膊,更靠近了他一些低聲說道:「我沒有開玩笑,這些天我腦子裡想的全是你,上班看韓劇都看不進去,看了幾眼就會走神,然後就會想要跟你發信息,可又害怕你嫌我煩,我知道這樣說很丟人,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

    成默覺得有些頭疼,心道:高校醫和沈老師真是互為鏡像,高校醫在學校看上去一副高傲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小女人;而沈老師在學校裡看上去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實際上內心卻很要強。

    這才相處沒多久,高校醫就迫不及待的逼婚了,成默也是始料未及,只能說道:「這個.....我大學都還沒畢業啊!」

    「你不是河洛派的掌門麼?還要讀書?」

    「但是我確實大學還沒有畢業啊!」

    「現在大學生又不是不能結婚,我不會影響你的學業的,孩子你要不想要的話,我們可以暫時先不要......」

    成默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繼續,他沒想到這戲演不下去的原因不是被井醒發現什麼端倪,居然是被高月美逼婚,成默不知道說什麼好,縱使他在聰明,面對這種情況都有些束手無策。

    這無聲的回答讓冰冷的空氣沉了下來,高月美也沉默了片刻,但馬上就打算藉著酒勁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腦的說出來,她覺得對一個日思夜想的感覺實在太難熬了,尤其是林之諾雖然說名義上是她的男朋友,可總對她若即若離,她暗示過林之諾好幾次,可以不回家,然而林之諾卻無動於衷,像是完全對她沒有興趣。

    高月美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失去了自信,更害怕林之諾就像上次那樣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

    「之諾......我名下有三輛車,十多套房子,高雲還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其他七七八八我媽也跟我買了一些理財產品、股票還有幾家小公司的股份,這些我還沒仔細算過,全部都給你......我知道你不看重錢,可是我只有這些東西能給你....並且結了婚以後,你要讓我別上班了,呆在家裡,我就呆在家裡;你要我有事業心,我也可以去高雲上班,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很刁蠻任性的女生,不會管著你的,只要我發信息給你,你會回我,讓我知道你在哪裡就行....總之我什麼都聽你的......」

    成默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恰好此時到了賣氣球的小販身邊,他先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小販牽在手裡的一片氣球,問道:「喜歡哪個?」

    高月美也抬頭,馬上就指了指小豬佩奇旁邊的紅心氣球說道:「我就要那個心的.....」

    成默問了小販價格,連忙從褲袋子裡掏出手機,準備付款,高月美也鬆開了挽著他的手,這讓成默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高月美這低入塵埃又濃的化不開的告白,完全不能讓成默感受到幸福,他只覺的巨大的壓力襲來,因為他不是「林之諾」,他只是一個騙子.....

    成默將手中的氣球遞給高月美,心道:我就像這漂浮在空中的氣球,無論多麼的好看,都經不起輕輕的一刺。

    成默沒有想到一個人的信任和愛居然如此的婉約和沉重,即便是出自白秀秀的授意,成默也覺得這負擔大到叫他難以承受。

    這個瞬間成默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毫無負擔的美好,也沒有實惠廉價的純潔......

    所有真實的東西都是沉重到難以言表的事物。

    買了氣球高月美又扯著成默去買花茶,這時也沒有辦法逃避高月美的逼婚了,成默別無他法,只能想辦法把事情往白秀秀那邊扯,讓白秀秀去拖,於是成默說道:「結婚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好歹也要雙方家長的同意吧?」

    高月美見成默沒有拒絕,喜上眉梢,一隻手牽著她的紅氣球,一隻手掩住嘴笑了起來,「我爸媽最疼我了!只要我喜歡就一定不會反對,除非是我嫂子反對,所以最關鍵的是我嫂子.....但她都給投了三億,應該很看好才對!」

    成默假做苦笑,「我在高雲上班的期間白董事長都沒有見過我一次,我看給基金會注入三億還是給你面子......你應該在她面前說了我不少好話吧?」

    「要不這樣,元旦節的時候我把我爸爸、媽媽、嫂子叫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成默連忙搖頭,「要不你先和你嫂子聊聊....看她是怎麼說?」

    「那就明天......我幫你買點禮物,我們一起去看我嫂子,先告訴她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明天?」

    「嗯!我嫂子的生日和耶穌他老人家是同一天.....」

    成默心中微動,不過表面上不動聲色,平靜的說道:「那還真巧。」

    高月美開心的說道:「就這樣說好了,我們明天請我嫂子吃晚飯,地點和禮物我都會準備好的,你什麼都不用管,到時候來就行,不過得稍微穿的正式一點,乾淨一點......我嫂子不喜歡那種太浮誇的人.....」

    成默假裝不經意的問:「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或者說白董事長還有什麼不喜歡的?.....又或者喜歡的?」

    高月美思考了一下,「也沒有什麼了吧!我嫂子不喜歡那種話多嘴碎瞎顯擺的,我覺得你這種性格她應該很挺欣賞的.....說實話.....我也不怎麼瞭解我嫂子,一年也很難見她幾回,她太忙啦!不過我和嫂子關係很好,她也很疼我。」

    「那就好!」成默說。

    「那個.....我還沒有問,那你爸媽那邊怎麼辦?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帶我回家....」說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高月美的臉又紅了點。

    「我沒有爸媽,只有一個師傅。」成默淡淡的說。

    高月美連聲說「對不起」,成默說「沒事」,高月美便沒有繼續多問,深怕又問錯什麼。

    兩個人在午夜的解放西路街頭排隊買了茶顏悅色的花茶,約了明天聯繫便各自回去,臨別的時候高月美磨磨蹭蹭的,很想告訴成默,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極其性感的內衣,最終還是沒有能說出口。

    成默回到萬大公館的家之後,立刻給白秀秀發了信息,把今天的情況匯報給了白秀秀,雖說白秀秀的手下有監聽成默,但不重要的對話肯定是不會出現在白秀秀那裡的,即便是重要的對話,不是十萬火急的,也不會馬上出現在白秀秀那裡,因此成默給白秀秀的算是第一手消息。

    元旦節井醒約他去蓬萊山的事情得到了白秀秀的讚許,白秀秀跟成默說了一下蓬萊山的狀況,告訴了成默這座島不僅是井家兄弟的秘密基地,更是暗網地下交易的東南亞中轉站以及黑死病在東南亞的一個據點。

    太極龍一直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但是因為蓬萊山位於東南亞的某個島嶼,而東南亞海域有兩萬多個島嶼,星羅棋布海情複雜,更何況也不是華夏地界,想要搜索實在太難。

    太極龍的人也嘗試過追蹤,可蓬萊山防守的滴水不漏,進入都是私人飛機接送,飛機和島上都裝的有信號屏蔽器不說,守衛還很森嚴,進入的時候要經過嚴苛的檢查,這讓原先重心並沒有放在黑死病上的太極龍放棄了尋找蓬萊山。

    如今井醒邀請成默去蓬萊山,自然是把成默當回事情了,要讓成默見井爺。因為井爺現在過的愈發小心,一般都是在蓬萊山遙控整個亞洲區的地下生意,絕不輕易出島,想要見到井爺,自然只能帶成默去蓬萊山.....

    白秀秀又叮囑了成默幾句叫他小心,說去之前會給他一個屏蔽戒指,用來躲避烏洛波洛斯檢查。

    成默回了好之後,又說出了高月美逼婚的事情,白秀秀半晌沒有回話,隔了許久才回了句「我想想」就沒了下文,成默說了句「晚安」,就沒有再打擾白秀秀,看來高月美逼婚這件事讓白秀秀也很頭疼。

    想到不止是自己為這件事苦惱,這個人還是白秀秀,成默沒由來的心裡一陣舒爽,這天夜裡難得睡了兩小時的好覺,實際上即便有姜軍守衛,成默都盡量的讓自己二十四小時保持清醒狀態,睡覺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奢侈的行為。

    第二天聖誕節,成默化身林之諾去高雲晃了一圈打了個卡,就回了家,左思右想之下,成默跟白秀秀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打算給白秀秀一個驚喜。

    下午四點的時候,高月美給成默發了信息問他什麼時候下班,成默回道隨時可以,高月美叮囑成默穿正裝,告訴他五點半在芙蓉廣場的古井路一家叫做「百花園31號公館」的私人會所見面。

    成默應了聲好,隔了一小會,高月美又發了好多套情趣內衣,問成默喜歡那幾套......

    成默無語,如此堂而皇之的勾引,也是他未曾經歷過的,看著高月美發過來的性感的動人心魄的內衣,也不知道選好,還是不選好,這對於成默來說簡直是比奧數還難的題目。

    腦子裡一片空白的瀏覽了一下,成默便想起了昨天高月美昨天脖子上繫著黑色頸帶的樣子,那真是一種隱晦而羞澀的暗示,接著成默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床上拷住過白秀秀,又想起了高月美和沈幼乙那一夜的荒唐,胡亂的選了幾件回給高月美,就說自己下班了,現在先回家。

    高月美發來一個笑臉的表情,接著又發來一段語氣曖昧的語音,「我現在就下單,走順豐元旦節就能到,到時候想不想看我穿?」

    成默懵逼的不行,別看他跟白秀秀說「操」說順溜,實際上他依舊是個嘴炮王,真要他真槍實彈的上場,不對,上床操作,他就抓瞎了,分分鐘就要繳械投降的那種.....

    此刻成默就深深感覺到這樣下去遲早要完,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回了一個「憨笑」的表情,俗話說的好,不知道說啥的時候就發表情。

    高月美回了個「偷笑」的表情,成默趕緊關上了電話,驅趕出腦海裡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激活了載體,弄了個髮型,換了一套DIOR  HOMME的西裝,特意帶上了高月美送他的百達翡麗,便朝芙蓉廣場的古井路趕去。

    去的路上成默還沒忘記在花店買了一大束白月季。

    對,就是他自己過生日那天,在陽台上摘了一朵,插在白秀秀頭上的白月季.......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17
第九十三章 如夢令


    (對不起大家,腦子裡一片漿糊,深度卡文,欠更等我狀態好一點就補上)

    古井街位置在星城最熱鬧的黃興路步行街與人民路的交匯處下面一點,是一條頗具民國風情的老街,這條街的建築是明顯的江南風格,粉牆黛瓦、馬頭簷,高門樓,有著別具一格的風貌,非常獨特。

    成默從人流如織的步行街走到古井街的入口處時,恰好看到白秀秀和高月美從一輛白色的豐田埃爾法保姆車上下來,冬天的太陽墜落的比較早,雖然才五點多,夕陽已經半殘,緋紅的顏色暈染了整條坡道,掉落了半樹葉子的銀杏在冷風投下了搖晃的樹影,遠處是摩天大樓簡約極致的挺拔身姿,近處是極具風骨的古老線條向著文藝復興裡延伸。

    白秀秀穿著一套白色女款西裝,長髮稍微燙了一下,如雲紋一般披在肩頭;高月美穿了一條黑色粗呢裙配淺棕色的皮衣,兩個人高挑曼妙的人兒站在夕陽裡像是默片裡走出來畫報女郎,兩個人的對比也恰如眼前的景致,一個是綽約多姿,明艷動人;一個洗盡鉛華、優雅脫俗......

    成默看見不少路人忍不住駐足流連,彷彿在欣賞無上的風景,也跟著停下了腳步,但眼尖的高月美卻發現了他,揚著一張笑臉向他揮手,成默頓時感受到了無數關注的目光,只能抱著一大把白月季走了過去,在不少路人的圍觀之下將花遞給了白秀秀,帶著微笑說道:「白董,生日快樂。」

    站在人行道上的白秀秀看著成默遞過來的白月季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衝著成默微笑了一下說道:「謝謝。」

    高月美自然想不到白秀秀為什麼發愣,更想不到「林之諾」私底下和自己的嫂子關係複雜,給了成默一個讚許的眼神,挽著白秀秀的胳膊嬌嗔:「嫂子,我認識他這麼久都沒有給我送過一次花,今天我沒有叮囑他,他還知道給你買花.....之諾真是對你有心了......」

    白秀秀將花遞給穿著黑西裝的司機,笑著說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收到過花了。」

    高月美有些驚訝,「怎麼會?追你的人應該挺多的吧!」

    白秀秀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原因。

    高月美說道:「哎,也是,我嫂子這麼優秀的女人大多數人只敢仰望,哪裡有勇氣追啊?」

    成默笑了笑說:「我覺得肯定還是有人有勇氣追的,不過白董未必看的上.....」

    「你們管好自己的事,不要擔心我。」白秀秀淡淡的說。

    要換成旁人,聽到白秀秀語氣略帶冷淡的話估計已經噤若寒蟬,但高月美一直和白秀秀關係不錯,又是白秀秀的小姑子,對白秀秀那種威壓感受並不深,反而嗔怪道:「怎麼不擔心,我爸媽都希望你能在找個好男人呢!」

    白秀秀知道高月美一向神經比較大條,無奈的說道:「先不說這個,我們進了餐廳在聊.....」

    高月美「哦」了一聲挽著白秀秀向著古井街裡面走,成默落在後面一點,跟著兩個各具風采的女人越過了古井街門口的古井,古井上蓋著一個紅色的八角亭,亭子上掛著「老泉遺風」四個金字,兩側種著兩株百年樹齡左右的銀杏,多半的枝丫都是禿著的,零星的黃葉吊在枝頭瑟瑟發抖,走過涼亭就是一棟清朝樣的民居,紅梁黑瓦、蒙著白塑料紙的窗欞,沒有亮光的紅燈籠在屋簷下微微搖晃。

    三人前後走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兩側都是青磚牆黑木板門,白秀秀的高跟鞋敲擊著石板路,在靜謐的小巷中響了起來,成默跟在後面,穿了高跟鞋的白秀秀和高月美一般高,兩個人的背影極為美好,高月美的身線略微纖細,腰細腿長,洋溢著青春活力;白秀秀則較為豐腴,背直臀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成默也沒有邪念,只是覺得看著美好的東西,確實能令人心情愉悅。

    高月美看著曲徑通幽處的小巷有種穿越時光的感覺,歎道:「沒想到步行街附近還有這麼古色古香的地方啊!」

    「這裡原先是『湘江評論印刷處舊址』......」白秀秀說。

    「湘江評論印刷處舊址?」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讓高月美有些迷糊。

    「《湘江評論》是五四時期的進步刊物。」白秀秀解釋。

    高月美「哦」了一聲,便看不遠處的月洞門旁的上方掛著「百花園31號公館」的黑底金子牌匾,月洞門的一側還貼著一塊金屬牌,上面寫著「星城不可移動文物點,湘江評論印刷處舊址,始於一九一六年」,高月美疑惑的問道:「不可移動文物點改成餐廳合適麼?」

    「這裡如今已經是私人的了,只要大致保持原有風貌就行。」白秀秀說。

    成默朝著門洞裡望了一眼,裡面是典型的廳井式結構,四面房屋皆相互聯屬,屋面搭接,緊緊包圍著中間的小院落,因簷高院小,形似井口,故又稱之為天井,天井的院子向來不大,不過此處裝點的很雅致,四周的樓宇是木結構的繡樓,中間有一小池錦鯉,淡淡的說到:「保持不保持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已經跨進院子的高月美回頭問:「為什麼?」

    成默低聲說道:「湘江評論印刷處舊址有價值是因為偉人為1919年7月發行的《湘江評論》創刊號寫了創刊宣言....真正的湘江評論印刷處在1938年的大火中已經成了灰燼了.....這裡不過都是後來在遺址上修的,跟天心閣一樣.....」

    高月美抬頭看著掉了一些漆顯得很是滄桑的木質迴廊,雕工精美的欄杆雖然刷了桐油在陽光泛著光,卻透著古舊的韻味,轉角鋪作的雲紋雕刻裡還有青色的霉跡,覺得完全不像是新修的,「不是吧?我看這裡的東西很有韻味啊!感覺有些年月了,不像後面修的。」

    成默也在抬頭觀察這棟樓,須臾之後說道:「這裡的主人還是花了一些心思的,這棟樓我猜大概是從湘西那邊整個搬過來的吧?」

    白秀秀也回頭看了成默一眼,正待說話,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從右邊的房間裡走了出來,鼓了三下掌,微笑著說道:「厲害,我這裡來了這麼多客人,你是一眼看穿了我這棟樓是整個從湘西那邊搬過來的。」

    成默循著聲音望過去,雕著梅花的朱紅色扇門旁邊站著一個外貌雍容的女性,豐滿的胸脯將絲綢面料的旗袍頂的很高,穿著肉色絲襪的腿從旗袍的開衩出露了很長一截出來,臉上施著一些淡妝,唯獨唇上的口紅比較紅,襯的膚色很是白皙,長的不如白秀秀美艷,也不如高月美俏麗,但也是少見的美人了。

    成默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沒有多看的意思,也沒有答話,只聽見白秀秀說道:「文夕,你不是在泰國嗎?怎麼會來了?」

    被白秀秀稱作文夕的女子款款的朝著三人走了過來,目光在成默和高月美的臉上徘徊了幾下,笑說道:「你今天生日,來我這裡吃飯,我這個老闆娘就算在南極也得趕回來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過生日的,今天只是找個機會和我家小美的男朋友聊一下的.....」白秀秀說。

    文夕看著白秀秀歎息:「說實話,幸好你不過生日,你過生日對別人來說真是打擊,讓人感覺到歲月催人老,但歲月唯獨鍾情於你.....讓你越來越年輕.....在過幾年你真的要成精了....」

    白秀秀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這嘴啊!真是甜死人不償命!」

    文夕輕輕的拍了白秀秀一下,玩笑道:「那是,我要嘴不甜,你怕是不會理會我這種庸脂俗粉。」

    頓了一下文夕深怕冷落一旁的高月美和成默,還沒等白秀秀還沒有介紹,就馬上拉住高月美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就是你小姑子高小姐吧?真是長的漂亮,一般人的名字裡有個美字總覺得俗氣,但安在高小姐身上,卻覺得有靈氣......」

    接著文夕又瞟了白秀秀一眼說道:「就像你嫂子一樣,秀字於別人而言覺得庸俗,但在你嫂子這裡就覺得是個渾身冒仙氣的字。」

    高月美雖然很習慣被奉承,但對方是個姿容艷麗的美人,且她還是第一次被人拿來和自己嫂子相提並論,實際上白秀秀正是高月美的崇拜的對象,這讓高月美臉色微紅,「文夕姐真會說話.....」

    夕就將目光轉向了站在白秀秀後面一點的成默,目光丈量了一下成默和高月美的距離,再次看到成默俊美到毫無瑕疵的面孔,眼前一亮,「這位是小美的高小姐的男朋友吧?」

    高月美半轉身伸了下手,「林之諾。」

    文夕笑著說道:「高小姐和林先生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俊男美女,真是讓人心生羨慕.....」

    這句話一說高月美頓時對才見面不久的文夕有了好感,正在想如何回應,卻聽見白秀秀說道:「站在門口說什麼話?去包間吧!」

    「二樓如夢令,我陪你們先坐坐。」文夕說道。

    四個人順著迴廊走到了盡頭,上了一道略窄的木質樓梯,到了二樓便看見一個掛著『如夢令』木牌的包間,包間門開著,裡面也是完全復古的裝修,桌子椅子瓷器全是老物件,很明顯都是費了些心思搜羅過來的。

    文夕叫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上茶,便看著成默問道:「林先生是如何知道我這棟樓是從湘西整棟搬過來的?」

    成默卻反問道:「文夕女士可是文勉老先生的後代?」

    文夕臉色稍變,十分驚訝的說道:「你這是怎麼知道的?」

    白秀秀和高月美也很意外,眼睛都轉向了成默的方向。

    文夕的祖父文勉曾經是湘南博物館的館長,也曾經負責過湘南文化工作,是一名歷史學家,曾經出過一套非常冷門的《湘南歷史彙集》以及《湘南史略》,恰好這兩套書都是成默看過的。

    「根據您的名字猜的,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只是想到文勉一老先生曾經說過最疼惜的事情,莫過於『文夕大火』了,加上此處又是私產.....您又費盡心思將湘西的二層印子房搬了過來,自然是對歷史文物極為喜愛的.....所以我便猜您是文勉老先生的後代.....」成默跟文夕這樣的人說話,也不自覺的文縐縐了起來。

    文夕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白秀秀和高月美,說了三個字,「不得了!」

    白秀秀將視線從成默那寂靜的臉龐上移開,心道:難怪那麼多人沒有能發現秦始皇陵墓的秘密,偏偏他能發現,這推理能力實在太強悍了。

    白秀秀心中雖然如此想,嘴裡卻不肯承認成默的厲害,淡淡的說道:「這也不難猜吧!文夕大火將整個星城燒掉了百分之九十,你這棟樓當然是後面修的!解放後能買到這種位置,會買這種位置的人也少吧?加上你又叫文夕,猜不到才奇怪呢!」

    文夕瞥了白秀秀一眼,目光很有奇怪,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麼輕易。」

    白秀秀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說,文夕這個人精熟悉自己的風格,一下就聽出來這不是自己平時說話的風格,白秀秀也不知道為何有點心慌,差點就欲蓋彌彰的去端空杯子去了,幸好這個時候高月美打了個岔,轉頭去問成默:「文夕大火是什麼?」

    成默平靜的說道:「星城作為千年文明古都,完全沒有什麼老建築,這都是拜78年前的那場大火所賜,也就是1938年11月12日深夜的星城大火,當時星城為國民政府最重要的戰略基地之一,儲備了大量戰略物資,為應對日寇的進犯,國民政府制定了一個『焦土抗戰』政策,制定了焚燒星城的計劃,即當日軍攻入距星城不到15公里的時候,放火將無法帶走的物資和設施燒燬,防止其被日軍所用。然而日寇並沒有進星城,這場大火卻燒了起來,最終導致長沙30000多人喪生,全城90%以上的房屋被燒燬,也讓星城與斯大林格勒、廣島和長崎一起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毀壞最嚴重的城市。是我國抗戰史上與花園口決堤、重慶防空洞慘案並稱的三大慘案之一.....」

    「對於星城來說也遭受了無法挽回的損失,這場大火毀滅了星城自春秋戰國以來的文化積累,地面文物毀滅到幾近於零,作為華夏為數不多的2000多年城址不變的古城,真是挺可悲的一件事.....」

    白秀秀說道:「雖然事後蔣中正槍斃了文重孚、徐昆、酆悌,但毫無疑問這三個人都是背鍋的,這三個人都是黃埔軍校出來的,酆公和我祖父認識,是蔣最喜愛的黃埔一期學生,曾兩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是復心社核心成員。當時酆公為了表示決心,把妻兒都留在重慶,自己獨赴抗戰焦點星城。以警備司令至尊公私分明,對親朋戚友陞遷安排,一一拒之門外,可以說酆公是非常有擔當和負責任的人。酆公死後,張治中饋贈酆悌夫人5萬元,張治中厚重酆家,可能也是蔣特地授意的。毫無疑問酆公之死是代主子受過......當時周公和郭沫若都在星城,他們差點都被燒死.....」

    文夕點頭,歎道:「每每說起這件事我祖父就痛心疾首,偏偏還給我起了這麼一個名字。不管槍斃多少人,這事情都洗不白.....國民黨不敗沒有天理.....」

    白秀秀轉頭問成默:「林之諾,要你處在蔣的地位,你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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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上位者


    白秀秀問完問題,文夕饒有興致的看著成默,等待聽成默的回答,看她的瞳孔裡閃動著一種好奇的光芒,對於人類來說,什麼東西最吸引人?

    那就是未知的東西。

    眼前的林之諾在文夕眼裡就存在太多的未知,大多數年輕人在文夕這樣的女人眼裡都淺薄的如同一張白紙,一眼就能看明白上面塗抹了一些什麼顏色,比如高月美,渾身的陽光味道,必然是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

    按道理來說成默也應該是這種人,有著不錯的修養和家世,談吐得體,但對世界的認知未必充分,絕對不是那種學富五車的知識分子,因為他實在太年輕也太俊美了,俊美到讓人完全可以忽視其他部分,只去關注他的外表就行。

    可他的發言與他的外型卻有一種強烈的衝突感,因為在絕大多數的印象裡,小鮮肉這種生物是不太可能有內涵的。

    更何況林之諾已經不是有內涵能夠概括的,反而像文夕所接觸的一心做學問的人,有那樣一種恬淡靜謐的氣質,但細細琢磨也有很大的不同,林之諾身上還瀰漫著一種讓人覺得危險的氣息。

    一般很難具體去形容什麼樣的氣息是危險的氣息,要讓文夕來說,所謂危險的氣息,大概就是一個就是拿著槍的人,和沒有拿槍的人的區別。

    在文夕的的眼裡林之諾的危險氣息,大概是源自他對女性的致命吸引力,長成這樣的男性,還氣質不俗,更

    滿腹經綸,要還家世顯赫的話,那真是十全十美的人了,試問這樣的男生,誰會不喜歡?

    成默沒在意自己正被文夕細心揣摩,稍稍想了一下,便道:「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所以怎麼做都無所謂......」

    成默的這句話頗有深意,也很萬金油,解讀的方式有很多種,不過這其中有一種就是「說了等於沒說」,於是文夕輕笑道:「林先生這樣的回答有些取巧呢!」

    成默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正確答案,探討起來必須結合當時的環境,我們現在看當然是錯的離譜,但於當時的情況來分析,不過是兩個選擇都很糟糕,只能被迫選一個稍微不那麼糟糕的選項罷了......本來也不止於此,說起來,還是蔣公用人不當,國軍的執行力實在太糟糕的緣故.....」

    白秀秀不置可否的看了成默一眼,說道:「你這樣解讀過於客觀,我問的是假設你是蔣公,你就必須代入到蔣公的角色中去,上位者做任何決定都有自身的邏輯.....」

    「我說說我經歷的一件事,一個從創業時期就忠心耿耿跟著我丈夫奮鬥的元老,跟我說他當年是如何幫助我丈夫的,也會繼續忠誠於我,希望我能繼續把他留在位置上並給予他一些股權激勵,然而我調查了他的履歷,發現他除了忠誠,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優點,就把他開除了,換了一個未必忠誠但是頗有能力的人上去,這件事讓很多人不理解,覺得我不該這樣對待元老,實在太不近人情,但作為上位者,我的道德觀就是和我所處的位置配套的,你不能理解只能說明你沒有到達這個層次,不同層次的人看到的是不同層次的未來和不同層次的是非。」

    「不論企業還是國家,用人都不可能指望手下全都是君子,有些事情還非讓小人來做才行,讓小人在規則內做好事,才是上位者應該做的事情.....假設蔣讓酆公負責放火這件事,不至於如此糟糕.....」

    文夕笑著說道:「秀秀這番說法和『德不配位』有異曲同工之妙,當你的道德觀無法與你所在的位置匹配時,肯定是要遭殃的,因此黨國贏的並不像世人所想的那麼巧合,反而理所當然,不管怎麼說,Communism在當時都是最先進的理念.....」

    文夕的話讓成默和白秀秀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夜裡關於二次世界大戰的探討,兩個人陷入了一種若有所思的沉默,沒有開口說話,高月美完全插不上話,包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恰好這時穿著紅色高開叉旗袍的漂亮服務員進來倒茶,提著閃亮銅壺的服務員,將水晶柯林杯依次擺在雕工精美的雙龍抱珠紅木茶盤上,先用開水燙了一下杯子,然後用韌性很足的紙巾將杯子擦乾,接著拿來紫砂陶罐,用銀色的勺子挑了一點形細如針的茶葉放進茶杯,將閃亮的銅壺提高,迅速的倒水進去蓋上玻璃片,須臾之後就看見茶芽漸次直立,上下沉浮,芽尖上還戳著晶瑩剔透的氣泡,如雀舌含珠,如春筍出土.....

    文夕注意到成默和白秀秀似乎都不想就剛才那個話題延伸下去,於是說道:「這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君山白鶴寺銀針.....」

    文夕將話題巧妙的轉移到了茶葉上,等到上菜文夕也沒有離開,陪著三個人用餐,在餐桌上又聊起了自己當年是如何在湘西尋找一處完整的繡樓,如何找到厲害的木工師傅,有如何歷經萬難將繡樓從湘西「搬運」到星城的,文夕能言善道,又會調解氣氛,將三個人都照顧的很好,尤其是高月美。

    百花園的改良湘菜味道相當不錯,但白秀秀依舊沒有多吃,只是酒喝了不少,最後四個人喝了兩瓶茅台,一頓飯吃的十分盡興,等說走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文夕又說請白秀秀三人去音顏繼續,還提到了音顏的網紅酒保,說最近一直在泰國,還沒有機會去見識一下。

    成默說那個網紅酒保就是自己,讓文夕相當驚愕,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若無其事的看了白秀秀兩眼。

    白秀秀拒絕了文夕的提議,說要早點睡覺,文夕也知道白秀秀這樣的人沒辦法強求,也就沒有在多說,送了三人到古井巷的口子上,文夕十分自然的給高月美和成默發了名片,又加了兩個人的微信,白秀秀的保姆車就開到了街邊。

    成默要走,高月美拉住成默,帶著醉意說道:「一起啊,讓我嫂子送你。」

    成默猶豫了一下,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高月美抱住成默的胳膊,將身體靠在他的身上,笑著說道:「這麼客氣幹什麼,反正遲早都是一家人....」

    成默立刻將目光轉到白秀秀的身上,站在文夕身邊的白秀秀,也喝了不少酒,昏暗的路燈下,白皙的面頰也蘊著一絲平日少見的清淺紅暈,容光照人,但表情和眼神並不迷離,明顯比高月美要清醒的多。

    白秀秀迎上了成默的目光,淡淡的說道:「一起吧!」

    既然白秀秀開了口,成默自然不在拒絕,「哦」了一聲便扶著高月美上了保姆車,白秀秀正待上車,卻被文夕叫住,扯到了一旁低聲問道:「這個林之諾什麼來頭?不會真是一個酒保這麼簡單吧?」

    白秀秀反問道:「什麼背景很重要麼?」

    文夕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當然不重要,我就懷疑你會不會成為他的背景......」

    白秀秀不置可否的應道:「他要和我家小美結婚,我當然就是他的背景。」

    文夕搖了搖頭,「我覺得他不喜歡小美。」

    「嗯?」

    文夕低聲說道:「他應該喜歡你才對。」

    白秀秀皺了下眉頭,「別亂猜。」

    文夕若無其事的說道:「真和你沒什麼?」

    白秀秀搖頭,淡定的說道:「只是我很欣賞的一個後輩。」

    文夕輕笑道:「只是欣賞麼?說真的,如果他不是你小姑子的男朋友,我都對他有興趣.....如今這個年代,長的好看又有內容的男生可是很稀罕的。」

    白秀秀瞥了文夕一眼,「這樣的男生是不多,但也談不上稀罕。」

    見白秀秀這麼說,文夕眨了眨眼睛,狐疑的看著白秀秀,「你今天不是專門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的吧?」

    「你想多了。」

    「你是想考驗一下這個林之諾?」文夕繼續笑著問。

    「你想多了。」白秀秀再次重複,並向著保姆車走了過去。

    文夕也沒有跟過去,只是在白秀秀背後放大音量說道:「那我可不客氣了。」

    白秀秀沒有答話,躬身上了白色埃爾法保姆車,也沒有看坐在第二排的成默和高月美,面色如常的坐在了前面一排,對前面的司機說道:「岳麓公館。」

    汽車的移動驚醒了有些暈乎乎的高月美,她稍稍抬了下頭,又再次靠在了成默的肩膀上,輕聲嘟噥道:「林之諾,其實剛才我有點不高興呢!」

    成默語氣平靜的問:「為什麼?」

    「你們說話的時候我都很難插一句,忽然覺得自己好沒文化......」

    成默淡淡的說道:「有沒有文化並不重要,有修養就好了,古時候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一個女孩子如果太有文化,就容易想的多,並且喜歡追求不切實際的東西,所以娶老婆還是不能娶太有文化的。」

    高月美語調開心了起來,再次把頭抬了起來,看著成默的側臉,問道:「是嗎?你不會覺得我很膚淺嗎?」

    成默毫不猶豫的回答:「人們往往覺得光有外表美就是膚淺,卻不知道『美』這種東西根本沒有內涵可言,它是一個能夠用數值去衡量的事物,十八世紀歐洲就興起了『實驗美學』熱,意圖從具體的美的事物中找到美的本質,從而給出美的定義。然而哲學家們漸漸發現,不管如何總結,『美』這種東西不能擬定出一個社會客觀標準,因為這是與內涵是無關的事情,只和觀察者的認知能力有關。」

    「就如同大自然一般,桂林的山水就是比絕大多數地方的山水要美;馬爾代夫的海島就是比絕大多數的海島有風情。我們不需要桂林山水或者馬爾代夫有內涵,就會很自然享受和喜歡那裡的風景.....」

    高月美並沒有被完全說服,「聽上去很有道理,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風景和人終究還是不是一回事吧?就像我喜歡一個演員,他光長的帥是不夠的,必須還得演技好呀!所以有文化總比沒文化好吧?」

    成默說道:「所以對一件事物的喜歡不取決於被喜歡的事物究竟有多完美,而取決於付出喜歡的一方自身對這件事物的認知.....就像有些人覺得現實主義的米勒好,有人覺得抽像主義的康定斯基好......在我眼裡有文化的女人做朋友挺好,做女朋友也還將就,做老婆就不太合適了,因為她們絕大多數都不是過日子的人。」

    「啊?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歡那些太有文化的女生咯?」

    「嗯!」即便是在白秀秀面前,成默撒起謊來也毫無壓力,這一切都是太極龍逼他的。

    「我還準備多看點書,充點電,怕你將來對著我覺得無聊呢!」

    成默輕聲說:「將來太遠,沒必要想那麼遠。」

    高月美緊緊的挽住了成默的胳膊,微笑著說道:「可我現在好想去將來啊!」

    ————————————————————

    等高月美回了家,保姆車的後面只剩下了白秀秀和成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等保姆車駛出了岳麓公館的範圍,成默才開口,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可以回去了麼?」

    白秀秀沒有回答成默,只是說道:「停車,讓他下去。」

    保姆車緩緩的就停在了綠樹成蔭的林間馬路邊,成默下了車,看著保姆車的尾燈消失在燈光朦朧的蜿蜒道路盡頭,走進了樹林的深處,點亮了DNA光柱,回歸了本體。

    成默從床上起來,走到了下午準備好的禮物旁,將那件東西取了下來,想了想又在衣帽間的首飾櫃裡找了一個金色的卡地亞打火機,便雙手舉著禮物走到了白秀秀的家門口,等白秀秀回來。

    然而白秀秀並沒有如成默預計的那樣馬上回家,成默也不急,也沒有玩手機,只是靜靜的站在白秀秀的家門口等待,他知道白秀秀能通過監控知道他在這裡。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成默終於看見了專屬電梯的數字亮了起來,完全沒有停滯的到達了頂層,「叮」的一聲不銹鋼電梯門打開之後,成默就看見了穿著白色西裝白色高跟鞋的白秀秀從裡面款款的走了出來,看了成默懷裡抱著的像是油畫的東西一眼,淡淡的說道:「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

    「本來是想把這幅畫送給你的.....」成默將原先反舉著的油畫反轉了過來,頓時畫內容暴露在了白秀秀的眼前,畫內容很簡單,上面只有一個紅色天鵝絨沙發,並且視角還是沙發的後面,主體內容是沙發後背,以及一頭烏黑的長髮和半截白色的褲管和一支黑色高跟鞋。

    整幅畫其他的地方都塗上深藍色,唯一鮮亮的就只有那把紅色沙發和白色褲管,不過成默很巧妙的在畫中的主角周圍留了一線白邊,就像畫中的人在發光一樣。

    這幅畫其實畫的很不寫實,但配色很好看,讓人很容易就不視線聚焦在畫上的紅沙發,白褲管以及黑色的高跟鞋上,看起來有那麼一些現代畫的藝術感。

    白秀秀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自己,也記起了那個場景,大概就是成默第一次在音顏看見自己的那次。她站在門口沒有立刻掏出鑰匙開門,也沒有接過畫的意思,只是看著畫波瀾不驚的說道:「本來是什麼意思?」

    「你安排這頓飯是什麼意思?」成默沒有回答,反問道。

    白秀秀看著成默,平靜的說道:「你不是喜歡比較成熟又知性的女性嗎?我覺得文夕挺適合你的,恰好你這種也是他的菜.....你不是還是處男嗎?我想你應該體驗一下和女性身體的交流是一種什麼感覺了,所以安排了這次晚飯。」

    「你挺無聊的。」成默面無表情的說。

    白秀秀同樣也面無表情,「怎麼?不滿意?」

    成默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將手中的油畫點燃,騰的一下火苗就從油畫的底端一角燒了起來,橙色的火苗開始吞噬被塗成藍色的畫布,飛快的沿著邊緣蠶食著那好看的顏色,黑色的細灰燃著一點亮色向流螢一樣向下墜落。

    成默手中的火越來越大,白秀秀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其他的表示,成默突然將油畫舉了起來,靠近了消防噴頭的位置,瞬間兩個的頭頂就炸出了漫天的水花,像是無休止的眼淚。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37
第九十五章 雨霖鈴


    (感謝「虛度半甲」的萬賞,先還一更,欠更4)

    繽紛的水珠瞬間就澆滅了油畫上的火苗,在橙色廊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微茫的光亮飛濺在成默和白秀秀的頭頂,很快就將兩個人淋濕,十二月湘省的天氣寒冷,兩個人都穿的很是單薄,在冰涼的水幕中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成默舉著畫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此刻這幅畫已經燒了一半,半邊畫框如同焦炭,像是隨時都會斷裂,附在畫框裡的半塊畫布,捲曲的邊緣被燒成了一個不規則的線條斜在一半焦黑的畫框裡。

    成默看著白秀秀臉頰,水滴順著她的漆黑的髮線和銳利的下頜朝下流,濕透了的白色圓領絲綢衛衣緊緊的貼在修長的脖頸下面,清楚的顯現出了鎖骨曼妙的輪廓,浸濕了的衣料像水一般自然下墜,直到下方高而圓的胸脯,甚至連匈罩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但成默的視線並沒有向下探尋一分,他只是看著白秀秀貼著凌亂髮絲的臉,覺得她此刻的樣子少了高高在上的冷漠,平添了幾分脆弱.....

    就在白秀秀準備開口說話之際,成默搶先開口。

    「這是我第一次畫油畫,上一次畫畫應該是幫沈老師完成那副巨大的塗鴉,不過那一次只是按照沈老師已經創造好的圖形去填充顏色,我曾經以為畫畫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多少那一次經歷給了我一些信心,讓我能有勇氣拿起畫筆......」

    成默清淡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狹窄的門廊處迴盪,穿過絲絲點點的水線,叫人覺得有些透明模糊,就像是這塊畫布上那道帶著毛刺的白色毛邊。

    「在調好顏料,站在畫布前的瞬間,我腦海裡就浮現出第一次見你時的畫面,你的那只漆皮高跟鞋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冷峻又驕傲,在節奏明快的鼓點中穿梭,每一下都敲擊著我的心臟......以前我不太理解我師傅為什麼喜歡給漂亮的姑娘送畫,但現在我能夠理解了,在構思這幅畫的時候,我覺得很愉快,不管什麼樣的傑作都是從一片純白中誕生的。反過來說,一副傑作早已隱藏在這片畫布之中。想到我能把第一次見你的畫面具現在畫布上,我腦海裡就有一種緊張和敬意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感覺。

    頓了一下成默輕聲說道:「這種感覺其實不壞......」

    「不過對於我這種從來沒有畫過畫的小白來說,繪畫過程中,最讓我煎熬的就是如何在畫布上落下第一筆,我面前的這塊畫布擁有億萬種可能,這一刻我和歷史上的所有著名畫家都是平等的,然而,我看著畫布卻遲遲不能落筆,我有些害怕自己並不能在這個畫布上表達出我想要的效果,不能展現出你在我腦海裡最深刻的模樣。」

    「我想了很久,現在中間描畫出你的輪廓,沒錯,用白色的顏料在白色的畫布上先描出你的輪廓,雖然這樣的開頭有些無厘頭,我記憶中的關於你的畫面也在開始畫畫的瞬間變的模糊起來,那些細節若隱若現,讓我捉摸不透,我勉強的畫著,腦海裡又閃回著你端起酒杯的樣子,不知怎麼的越畫,記憶裡的你就鮮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人生中那一段時光,佇立在你的身後......」

    這時成默的聲音卻越來越激動,就像那副燃燒的畫一樣,剛開始不過只是一簇微小的火苗,到了後面儼然變成了一束灼熱的火炬。

    成默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原本他只是想說兩句煽情的話語,然而越說心裡的一點無法痊癒的隱痛就陡然間開始破裂,鮮紅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面流,不管他如今得到了多少的補償,他都無法釋懷自己被迫成為一個信仰哲學的虛無主義者(註解1)。

    那些炙熱的話語不曾停歇,成默幾乎不用思考就能脫口而出,然而成默的思緒卻飄到了初中時一個下著暴雨的傍晚。

    日子大概也是如此寒冷的冬天,教學樓外面鋪天蓋地雨幕讓不遠處的校門都瞧不清楚,雨點敲擊著附著在大地上的一切,發出密密麻麻接連不斷的聲響,將原本喧鬧的世界清洗的安靜下來,其他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說話聲、汽車喇叭聲、商店裡的流行音樂......

    只剩下綿綿不絕的雨聲。

    成默站在教學樓的雨棚下面,看著其他人的家長來接自己的孩子,有的家長開著車,有的家長披著雨衣,有的家長打著傘,成默看著黃依依扶著她媽媽的胳膊換上雨鞋,她媽媽長的也很漂亮,頭髮長長的,臉蛋很圓潤,笑容很親切。換完雨鞋,黃依依的母親將她的小皮鞋放進塑料袋,掛在傘把上摟著她的肩膀走進了傾盆大雨之中,豆大的雨點砸在柔軟的傘布上,響著溫柔的聲音,成默退進了教學樓的裡面,父親去國外參加研討會,他不會有人來接,不如站在教學樓的裡面避避風,等這雨停下來。

    他看著教學樓的燈光全部熄滅,看著所有的同學都已經離去,看著天色慢慢變暗而雨勢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心道:只能走到校門口的商店去買把傘了。

    他走進大雨,慢慢的向前走,冰冷的雨滴瞬間將他全身都打的濕透,他卻不能奔跑的快一點,哲學在這一時刻溫暖不了他顫抖的身體,哲學拉近不了教學樓與商店之間的距離,那平時被埋起來的傷疤,立刻被這瓢潑大雨沖刷的鮮血淋漓,這是屬於成默無法言說的痛苦,縱使多漫長的時間都無法使他痊癒的痛苦。

    成默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媽媽放棄自己,他聽爸爸說過,媽媽其實也很難過,他真的很理解。只是在這一刻,媽媽這個對他生疏的詞彙,他強烈的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成默心想不知道媽媽會不會想到,有一天,在一場滂沱大雨中,她放棄的兒子,會站在冷雨中想起了她。

    他走到了校門口的商店裡買了一把最大的雨傘,這個時候他身上的棉衣裡沉甸甸的全是水,內衣和褲子貼在皮膚上,又涼又難受,他打著傘走到馬路上,車輛飛馳,燈光在綿密的大雨顯得格外遙遠。

    他打著哆嗦慢慢的走回家,感覺已經耗盡了一身的力氣,趕快脫了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躺進冰冷的被窩。

    成默蜷縮著身體心想:「如果有個溫暖的懷抱那該多幸福。」

    記憶和眼前的場景混淆在了一起,讓成默身體上所感受的冷意更加徹骨,他的聲音從炙熱開始降溫,在飄飛的水幕中變的寂冷起來。

    「也許你能看出來,我這幅畫有模仿梵高的痕跡,對我這樣的新手來說,模仿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我其實很樂於用我喜歡的畫家的繪畫方式來展現我渴望的女人,當然,我做不到梵高那樣,把生活中的痛苦磨難轉化成了畫布上激情洋溢的美。即便我這種門外漢也知道,痛苦用繪畫表達很容易,但如何糅合熱情與痛苦來表現人世間的激情、喜悅、壯麗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與我而言,你也是這樣,充滿了痛苦、激情、喜悅、壯麗......或許你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幅油畫,先是簡單的白色線條,再是一層又一層塗抹上去的底色,那明麗的顏色在白色的畫布上越壓越深,可你終究只能被我呈現在畫布上,而我這張白紙,不論被如何添的加顏色,始終都只是枚能夠被拋棄的棋子。」

    成默將那被燒的剩下的半幅畫扔在白秀秀的腳下,「我絕對不會讓別人的期望來規劃我命運的路線,就算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的命運,但我可以挑戰它.....」

    說完成默轉身走進了安全樓梯,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秀秀低頭看著被火燒過又被水澆過的油畫,丙烯顏料上流動著清透的水珠,經過折射,這幅畫散發著時光流逝的味道。

    成默說過的話還在白秀秀的耳邊迴盪,看到已經只剩下一半的畫,她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這讓她想起了得知自己丈夫死訊的那天,一種無助的茫然的感覺在她心裡復甦。

    這時消防噴頭終於被關閉掉,水幕消失,白秀秀彎腰伸手拾起那副畫,輕輕拭去上面的積水,她彷彿聽見了顏料塗抹在畫布上的聲音.......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 20:38
第九十六章 青玉案


    (感謝sp55aa大佬的萬賞)

    成默站在安全樓梯間心亂如麻的聆聽著樓上的聲音,聲控燈亮了一會就突然熄滅,整個樓梯間頓時陷入了黑暗,淅淅瀝瀝的水聲還在繼續,如同雨夜。成默感覺到透徹心扉的冷,這讓他彷彿回到了那個下著大雨的傍晚,渾身滴著冰雨趟過無人的長街,整個城市被浸泡在無邊無際的大雨中,身邊游來游去的汽車像是深海裡的燈籠魚,遠處的高層建築如同漂浮在空氣中的海市蜃樓.....

    那種縹緲虛無就像活在他記憶中的母親,永遠都只是父親所描敘的模糊形象,知性、美麗、有時任性有時溫柔.....

    大概這就是他只畫了白秀秀的背影的緣故,不是因為筆力有限,而是因為他所嚮往的溫柔是模糊的。

    成默站在樓梯間聽見水聲消失,白秀秀打開了門,然後又關上了門,成默知道保安不會來,白秀秀家門口的保安系統是獨立的,他輕輕的走下樓梯,濕漉漉的鞋底和台階發出了黏糊糊的聲音。

    他一步一個腳印走下樓,打開門,又悄悄的關上門,一如那天,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隨後躺進依然冰冷的被窩,他看著天花板心想自己今天有些過頭了。

    說的那些話,不是不夠好,而是太好了,太真了,好到出賣了自己的弱點,真到連自己都不得不相信。

    成默相信白秀秀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的隱藏起來的痛苦,可是現在,他居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要白秀秀的同情。

    成默看著天花板胡思亂想,就在這時放在床頭櫃上到手機亮了一下,他伸手拿過來,打開便看到白秀秀髮了三條微信給他,第一條是二十多分鐘前發的,內容是:「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了。」

    第二條是十多分鐘前發的,內容是:「花我不喜歡,已經扔了。但是畫我很喜歡,可惜被你燒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第三條是剛剛發的,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成默沒有回復,只是關掉手機屏幕,閉上眼睛,可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房間裡明亮的吸頂燈,將屋子照的亮如白晝,他穿好睡衣,去到了書房,開了電腦上網開始搜起了油畫網課,選了一個之後,認真的看了起來.....

    成默並不覺得自己想要學油畫是受到了李濟廷的影響,他只是忽然之間對油畫感興趣了而已。

    至於原因,也許是因為謝旻韞對油畫很喜愛,她也有繪畫功底;也許是沈老師的事件;也許是因為今天他嘗試過畫畫之後覺得很有意思......

    ——————————————————————————

    2018年12月30日。

    上午九點。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這幾天白秀秀並沒有和他聯繫,直到今天是他和井醒去蓬萊山的日子,馮露晚才上了門。

    此刻成默化身林之諾,在房間裡收拾好東西,裝進箱子裡,馮露晚從灰色的毛呢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盒子遞給成默說道:「這裡面是屏蔽戒指,你只要將它套在銜尾蛇指環上,就能切斷你與銜尾蛇系統的聯繫,不過在使用屏蔽戒指之後你將無法使用任何技能和輔助系統。」

    成默接過銀色的盒子,上面雕刻著太極龍的標誌,他打開盒子,黑色的軟襯上躺著一枚透明的圓環,圓環裡面鑲嵌著金色的像是電路一般的細紋,圓環看上去十分的柔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成默抬頭看著馮露晚問道:「那是不是我想要使用技能的話,取下戒指就行?」

    馮露晚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為使用戒指的期間,你的載體不會被銜尾蛇系統檢測到,所以你可以一直保持載體狀態,但取下戒指,在你與銜尾蛇系統建立連接的時候,會因為載體上的時間停滯,與系統的時間不一致,被判定為BUG,導致立刻返回本體.....所以脫掉戒指的時候,一定要在百分之百安全的情況下,要不然很容易造成載體被擊殺....」

    成默輕輕的捏起戒指,看上去柔軟的戒指比他想像的要硬,在陽光下如同水晶一般閃耀著明亮的光芒,成默說道:「這個似乎有點太醒目了。」

    「你先將戒指設定為隱形,在把屏蔽戒指套在銜尾蛇戒指的位置,那麼屏蔽戒指也會跟著隱形,任何檢測儀都檢測不到.....」

    成默「哦」了一聲,將銀色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將屏蔽戒指套進了左手無名指的指根處,果然屏蔽戒指在接觸銜尾蛇戒指的時候,消失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成默原本打開著的三D地圖和其他輔助系統,成默試圖打開信息列表,系統完全沒反應。

    這一個瞬間,他就從無所不能的天選者變成了一個只是比凡人強悍的人類。

    成默拉起箱子,對馮露晚說道:「那我的本體就交給馮小姐了。」

    馮露晚點頭,淡淡的說道:「放心,這幾天我會住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成默說了聲「謝謝」,拖著銀色的登記箱走出了臥室,馮露晚也跟著成默走出了臥室,送他到了門口,「注意安全,如果能弄清楚蓬萊山的位置最好不過,發現不了也不要強求,不要讓井泉起疑心,這個人非常的狡詐,一定要小心應付他。」

    「我明白。」成默回道,隨後走進開了門的電梯,按了一樓,接著他按住開門鍵,看著站在門口的馮露晚說道:「那就辛苦您了,馮秘書。」

    也許電梯間讓馮露晚想起了什麼,原本態度還算正常的她忽然間冷冷的說道:「沒必要這麼客氣,這是我的工作,你別讓白姐失望就好,她為了幫你拿到那個三A級的攻擊技能,下了軍令狀,如果你在這次臥底黑死病的行動中一無所獲的話,她就會把她的『時間裂隙』技能交還給組織,你或許不知道這個技能對於白姐意味著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十個三A級技能都換不來超強技能.....」

    成默自然知道「時間裂隙」對白秀秀意味著什麼,不僅僅是他丈夫留下來的技能,還是她賴以進入百強榜單的主要技能,成默有些不相信,微微張了下嘴,想要反駁,可他從馮露晚的表情中判斷出她沒有撒謊,這讓成默很有些震驚,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微表情,成默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

    馮露晚冷笑道:「本來我也懶得跟你說這些,可你那天晚上你怎麼對白姐的?說的自己多可憐......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不管什麼事情白姐都盡量去考慮你的感受了,甚至還跟上面爭取過,說你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希望取消你臥底黑死病的計劃,讓你進入太極龍亢龍組,但是被上面拒絕了,我猜就是你那個色鬼師傅給拒絕的......」

    成默按著開門鍵久久沒有鬆開,直到電梯的蜂鳴器響了起來,他才低下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您馮秘書。」

    馮露晚只是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進房間。

    成默鬆開開門鍵,不銹鋼電梯門快速的關上,將他和馮露晚隔絕開來,成默看著金色的鏡面不銹鋼裡自己的影子,覺得人真是矛盾,渴望愛,又懼怕責任。

    目的達到了,成默卻覺得自己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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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默到達星城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離星城飛往吉隆坡的飛機起飛只有一個多小時了,井醒十分有誠意的在國際出發廳的門口等著,見成默下了出租車,連忙迎了過來,十分熱情的主動去幫成默拉箱子,「就等你了,其他人都到齊了!」

    成默沒有把箱子給井醒,說了句「很輕,不用了」,然後問道:「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

    井醒衝著成默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笑著說道:「當然還有作陪的姑娘,保證是個big  Surprise!」

    成默心有疑問,猜測井醒是不是叫了高月美,但仔細一想應該不是,去見井老大這麼秘密的事情,井醒不可能叫高月美,成默心裡稍微沉了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讓他稍稍有些不安,但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跟著井醒向機場裡面走。

    因為是頭等艙,手續辦起來很快,兩個人過了安檢,逕直去了vip廳,進入vip候機廳的時候,成默遠遠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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