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兩千零四十九章不再相信你

    夕陽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射在紅牡丹花圖案的地毯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猶如剛採摘下來般的嬌艷欲滴。省政府十二樓的小會議室裡，廣南省的幾個省長、副省長悉數在座，後面靠牆的一排椅子上坐著幾個負責記錄的秘書，從他們記錄的頁數來看，這個會議已經開了很長時間了。

    省長吳雪龍侃侃而談，幾個副省長的表情顯得很凝重，特別是負責分管醫療口工作的卞培秋鐵青著臉，頭不抬眼不睜，緊盯著面前茶杯上的花紋，好像是一位資深的考古學家在研究一件不知年代的古董。

    「剛才我已經傳達了穆書記的指示，希望大家都談談自己的意見。我們省在民生工作方面做出了一點成績，為此兄弟省市還派考察團來進行參觀學習。在這種大好形勢下，培秋同志發表了一系列與省委指示精神相違背的講話，致使醫療工作又走向了彎路，這是很不應該的，必須要馬上糾正！」

    常務副省長鄔志雪，放下了手中的筆，掃視了一下會場，慢聲慢氣的說道︰「我個人認為，穆書記的指示非常正確也非常及時。省委關於民生工作的八條當中就明確指出，醫療改革必須充分的考慮到民生工作，解決群眾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也是我們省在民生工作中的一個重點。這份文件還規定，必須要加大財政在醫療方面的投入，與gdp的增長要同步，盡快的補上歷史的欠賬。但很遺憾的是，培秋省長在分管醫療口工作的這段時間裡，並沒有這樣做，他的幾個講話已經違背了省委常委會上的決議，現在醫療口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也到了必須要解決的地步了。」

    鄔志雪這個人雖然講起話來慢聲慢氣，顯得很平和，但是你要仔細分析一下，卻又如同綿裡藏針，這也是她一貫的工作作風和講話習慣，經過深思熟路講出來的話，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來。

    在眾多副省長中，排名緊隨在鄔志雪後面的劉志鵬也說道︰「現在我們省裡一些醫院的不正之風非常嚴重，醫務工作者收受紅包，開高價藥吃回扣的現象已經成為一股很壞的風氣了。掌握著藥品和醫療器械採購大權的人，更是明目張膽的收受醫藥代表的賄賂，我認為培秋省長應該對這些問題負領導責任。」

    排名第四的副省長蔣易軒看了看卞培秋也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也搞不明白，同級的醫院為什麼在財政支持上會有那麼大的差距呢？有的醫院不管是搞基建也好，大宗醫療設備採購也好，基本上是要多少錢給多少錢。但有的醫院非常困難卻得不到一點財政的支持，這個原因到底是為什麼呢？當然了，培秋省長有這方面的審批權也許有自己的工作計畫，但我個人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很不正常的，應該得到得財政支持沒有得到，這就*著某些醫院把手伸向了病人的口袋，在這方面也與醫院的不正之風有著一定的關係。」

    省長辦公會和省委常委會也差不多，只不過沒有常委會顯得那麼重要罷了。省委常委會研究的是全省的方針和政策的問題，而省長辦公會需要解決的則是具體工作中的問題。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開會之前一省之長也要做一些工作的，事先與一些人通通氣，達成認識上的共識，這樣也便於會議的順利進行，不至於煮成一鍋夾生飯。

    接下來韓立家、魏會嶺兩位副省長的講話，也全部是對卞培秋分管的醫療口工作提出了批評意見，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確了，雖然排名最後的副省長廉德冰還沒有講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卞培秋也清楚，吳雪龍在這次辦公會之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目的就是要徹底解決工作中出現的問題，看今天這個架勢，不做點自我批評恐怕是過不了關的。

    卞培秋認為，現在國華集團已經打進了全省百分之八十的市級以上醫院，只要是能夠保證國華集團的利益，讓老首長對自己滿意，適當的做點自我批評也沒有什麼。

    「我感謝同志們對我的批評，最近一段時間我也意識到工作當中出現的這些問題，這是我工作中的失誤，我應該承擔責任。最近醫療口將會召開一次反對行業不正之風的動員大會，我在這個會上將會緊緊的圍繞著省委常委會所作出的決議，提出一系列的措施，切實糾正醫院吃回扣收紅包的不正之風。」

    卞培秋的講話讓在座的人感到有些意外，本來大家還認為他會為自己做一些辯解，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既然人家主動承認了錯誤，也就不好再窮追猛打下去了，犯了錯誤改正過來就是好同志，誰在工作中沒有出現過失誤呢？

    鄔志雪確實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同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卞培秋，她知道卞培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先把眼前這個局面應付過去，由他自己對醫院的不正之風進行整頓，所以他才沒有在監察機關準備派駐各家醫療單位的問題上表態。

    「穆書記指示過了，監察廳要派駐監察人員進入各個醫療單位，對出現的問題進行監督檢查，在這一方面我們應該有一個正確的態度。」

    鄔志雪的話音剛落，不僅在座的各位省長們，就是卞培秋自己也感覺到了鄔志雪的厲害。這個在會議上講話不多的女省長看問題就是尖銳，說出話來用一針見血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是啊，志雪省長的講話很好，這也是穆書記指示當中最重要的一點，大家是不是就這個問題展開討論。我的意見是要成立一個整頓行業不正之風的領導小組，統一對這項行動進行指揮。我建議由志雪省長兼任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大家有什麼意見？」

    吳雪龍的話音剛落，在座的省長們都明白了，吳省長現在已經不再相信卞培秋了，他可能也意識到了單靠卞培秋，是絕對不能整頓好行業不正之風的。在整頓行業不正之風的同時，必然會涉及到藥品的公開招標採購上，這兩項工作是綁在一起的，不能分開來進行。

    卞培秋看了看吳雪龍又看了看鄔志雪，心想，這兩個人搭檔的就是妙，鄔志雪剛提個頭，吳雪龍就緊隨其後，要利用他一把手的權威拍板定奪了。

    卞培秋也非常清楚，只要鄔志雪擔任了整頓行業不正之風領導小組的組長，那麼今後醫療口就甭想再安穩了。監察局的那幫人在她的領導下，也一定會放開手腳，對各個醫療單位進行嚴厲監察的。不僅一些接收紅包吃回扣的普通醫務工作者要倒霉，就是一些在公開招標採購中的貓膩，也會充分暴露在陽光之下。這樣以來，費勁千辛萬苦打進各家醫院的國華集團就又將會被清理出來，藥品及醫療器械的公開招標採購將會真正的在陽光下進行。到了那個時候，各家醫院也絕對不會再聽他卞培秋的招呼了。

    分管一項工作的副省長，權力再大，但只是體現在工作方面，大家都公事公辦了，處於同一條起跑線上自然也就不會再去刻意巴結某一個人了。而監察廳的那幫人的本事大家可都知道，要是讓他們聞出點味道來，那就離倒霉的日子不遠了。

兩千零五十章準備鬥一鬥

    錢是個好東西，可也得有命花才行，如果被監察廳那幫人給查出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大家都很清楚。不收錢還能保住自己的位置，賺一個平安，這可比收了錢再吐出來，還要被關進大牢要好的多。

    卞培秋也知道，如果要想保住國華集團的利益，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給搶過來，這樣以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本身就分管醫療口，再利用領導小組長的權利，讓監察廳那幫人收拾一下幾個不聽話的醫院院長，兩條大棒同時揮舞起來，就不怕那些人不聽招呼了。

    「呵呵，我認為穆書記的指示非常正確，派監察人員進駐各個醫療單位也是勢在必行的，只不過我是分管醫療口的，如果不負責領導小組的工作，會不會在工作中產生某些誤會？」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卞培秋的話音剛落，大家同時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年齡最大資格最老的副省長蔣易軒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卞培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他認為卞培秋就是一個十足的傻蛋，這種形勢都看不清楚，還想爭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問題是你想當，可那也要能當得上呀，吳省長已經擺明了不相信你了，你這個時候還這樣做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蔣易軒也絕對相信，在召開這次省長辦公會之前，穆國興和吳雪龍一定是通過氣了，吳雪龍今天這個做法實際上就是代表了穆國興的意思，看來卞培秋這個人是完蛋了。

    「呵呵，看看我的提議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如果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就這樣定下來吧。

    到了這個時候幾個副省長都看出了這裡面的道道，吳雪龍的話音剛落，這些副省長都連聲附和表示同意，人就是這樣，誰的實力強大了就會有人跟你走，勢單力薄的時候，可是沒有什麼人會見義勇為的。

    「那好吧，志雪省長兼任整頓行業不正之風領導小組的組長，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志雪省長的日常工作也很忙，這又給你加了一副擔子，希望你能注意勞逸結合喲，千萬不要把身體給累垮了。」

    鄔志雪笑了笑︰「請吳省長和各位省長放心，我會注意自己身體的。會議結束後，我將及時召集監察廳的同志專門研究這個問題，盡快的向各個醫療單位派駐檢查小組，徹底的整頓在招投標以及醫院內部的行業不正之風。」

    所有的副省長此時都意識到，這項行動一旦開始，必將會在全省的醫療口上掀起一場大的風浪，搞不好還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到這個時候這些人才明白，穆書記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指示，讓監察廳的人到各個醫療單位進行檢查。

    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確了，只要是發現了某些人的問題，檢察機關那就會毫不留情的進行處理。這個工作方法確實不錯，不牽連到其他人還好說一點，即便是牽連到其他的人，那也是在正常的監察工作中發現的新問題，廣南省也並沒有搞什麼大的反腐行動，也與省委常委關於把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大建設的政策是相符的。

    國華集團住廣南省辦事處位於花江市江北區，辦公地點是一棟雕樑畫棟，極具古代宮殿建築風格的三層小樓。相傳這裡過去是一個督軍的府邸，建國之後，這裡就成了廣南省人民政府外事局，幾經輾轉，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卻落到了私人手裡，後來經過整修，就賣給了國華集團。

    小樓雖然建設年代久遠，可是建築質量卻非常好，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除了外牆有些斑駁脫落之外，其他的地方一點也沒有變化。小樓周圍環境優美，後面還有一個不小的私家花園，綠樹蔥蔥鮮花盛開，恰似一片人間仙境。

    入夜之後，萬籟俱寂，只有三樓還亮著燈光，房間裡有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人是廣南省的副省長卞培秋，另外一個則是專程從京城趕來的國華集團總經理於世強。兩人面前的小桌上擺著兩杯失去了熱氣的咖啡，看這樣子他們已經談了很長時間。

    「卞省長，這麼說穆國興要動手了？」

    「是啊，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指使省政府向各個醫療單位派駐監察幹部，名義上是打著整頓行業不正之風，可實際上針對的卻是藥品和醫療器械公開招標採購中出現的問題。既然要整頓行業的不正之風，就勢必會牽扯到藥品的招標採購的問題，這兩者是連在一起的。」

    於世強點了點頭︰「穆國興這個人從來就是不甘心安穩的，他到一個地方要是不整出點事情來，就感覺到渾身不舒服，現在京城有一些人對他還是有很多看法得。」

    卞培秋當然明白於世強講的是什麼意思了，所謂的京城一些人對穆國興有很多看法，實際就是一些政治世家對他的看法並不好。原因也很簡單，於世強的老子就是上一任中央高層一個舉足輕重的大領導，於世強這些話不僅代表著他們於家，也代表了相當一部分高層人士。

    「穆國興現在是太強勢了，這幾年仗著他老子的勢力，以及一些人的支持，順水順風的，一直也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也難免有些狂妄，也是應該給他點教訓的時候了。」

    於世強笑了笑說道︰「不過這個人也確實有幾分能耐，我聽說現在一號和三號都對他非常賞識，幾大常委對他的看法也不錯。聽我們家老頭子講，中央也有意栽培他，從上次全國代表大會他能夠進入主席團常務委員這一點上來看，也能說明這個問題。」

    「於公子，這可不像是你一貫作風啊！無論從哪方面來比較，老首長的威信和聲望也並不比他們家差。雖然穆國興的父親現在是中央常委，可是現在的二號首長也是老首長推上去的，如果國華就這樣偃旗息鼓，灰溜溜的退出了廣南，那今後在其他省份的生意也是非常難做的。」

    於世強從桌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裡取出了一支雪茄，劃著一根長柄火柴，細心的在雪茄口上烤了烤，然後點燃站起來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繁星點點的夜空，好久沒有講話。

    於世強這個人，可以說是和穆國興的父親穆從軍是同一個年代的人，本來也有機會進入仕途，可是這個人就是喜歡做生意，他的父親也不知道對他施加了多少壓力，可他就是認準了一條道。

    改革開放之前不允許私人辦公司，於世強就進入了外貿部門工作，先在一個省裡擔任過外貿公司的總經理，後來又進入外貿部。改革開放之後，國家大力提倡發展私營經濟，於世強就毅然決然的辭職下海，成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於世強在外貿部門工作期間，主要就是負責醫藥和醫療器械的進出口工作，與西方國家一些生產醫藥和醫療器械的幾個大公司建立了良好的人脈關係，再加上他的家庭地位擺在那裡，在老頭子的強大影響力之下，下海之後沒有幾年就發展起來了。

    於世強這個人也確實是一個做生意的天才，很懂得如何利用人脈關係擴大自己的生意，不僅與外國的醫藥廠商關係搞的非常好，就是在國內醫藥界也很吃得開，沒有多少年，他一手創辦的這個國華集團，就發展成為國內最大的一家集醫藥和醫療器械生產、進出口貿易為一體的大型民營企業。

兩千零五十一章誰佔優勢

    一開始於世強在國內的經營範圍，主要集中在沿海一些經濟發達城市，根本就看不起像廣南省這種地處邊遠的窮省。一直到去年的時候，他看到廣南省的經濟發展不錯，就起了進軍廣南的心思，想以廣南為起點，全面佔領西南三省的市場。

    在他以為，憑藉著國華集團的經濟實力和家族的強大影響力，要想打開廣南省的市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有卞培秋這個當副省長的遠房親戚幫忙，在廣南省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事實上也就是如此，國華集團進軍廣南省之後，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採取威*利誘的手段，趕跑了若干家中小型的醫藥生產企業，佔領了全省近百分之七十的市場份額。按說做到這個程度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人的貪慾是無止境的，按照於世強的話來講，做任何事情都要達到百分之百，如果在市場佔有率上達不到這個標準，那是毫無意義的。

    他的設想是，只要百分之百的佔領了當地的市場，就會形成一個壟斷的局面，今後的市場供應和價格就全部由他們一家說了算了。沒有了那些小企業的競爭，不讓他們在裡面攪局，還不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財源豈不是滾滾而來。

    按說於世強的這個打算也確實是不錯，可是他把最主要的一點給忘記了，既然是市場經濟，那就必然要存在著競爭，他們能看到廣南市場是塊大肥肉，別人也同樣能夠看到，人家在這裡已經經營了多年，自然是不肯輕易退出去的。

    一些無根無底的小企業在他們的打壓下，忍氣吞聲的離開了廣南，還有一些企業卻並不買他們的帳。尤其是和省衛生廳幾個頭頭關係不錯的企業，更是與他們展開了一場明爭暗鬥，說什麼就是不肯離開廣南。

    在這種情況下，於世強就指使卞培秋利用手中的權力，對一些不肯與他們合作的醫院進行打壓，首先從財政上卡著他們的脖子，*著他們就範。

    這樣做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眼看著他的目標就將要實現了，卻沒想到穆國興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橫插了一槓子，這倒讓於世強的心裡很不舒服，認為穆國興是在故意找他們的茬。

    像於世強這種公子哥，心高氣傲慣了，自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沒有受到過半點委屈，聽到辦事處的匯報之後，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就飛到了廣南。他決定要和穆國興好好談一談，如果能夠得到穆國興的支持，那就更好了，否則的話，就只有較量一下了。

    於世強一開始也毫不懷疑他會在這場較量中取得勝利，論家族和背景，他們老於家絲毫也不比老穆家要差。論政治影響力，他們家老頭子曾是國家二號人物，而穆老才是五號，從這一方面來講還要比穆家強那麼一點。雖然在當今的高層裡他們家沒有人，但是現今的二號首長也是他們家老頭子推上去的，就是在政治局裡的勢力，也不比老穆家的勢力弱。

    經過全面細緻的分析，於世強認為在廣南省的這件事情上是絕對不能退縮的，這不僅牽扯到面子的問題，而且還牽扯到了企業以後的發展。如果在廣南吃了敗仗，其他的省份就甭想能夠順當了，所以於世強認為，廣南這場爭鬥是一場不可避免的，也是一場決定命運的鬥爭。

    經過剛才與卞培秋的一席談話，於世強才明白，廣南的水是太深了，並不像辦事處的人匯報的那麼簡單。首先廣南是在執行中央的統一部署，大力提倡改善民生，而他們省委常委制定的民生八條，其中有一條就是關係到醫療改革方面。

    其次穆國興採取的這個辦法非常高明，利用行政手段先從整頓醫療行業不正之風開始，派監察局的人對各個醫療單位進行監察，並沒有動用紀委。這就說明人家的這項工作是正常進行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光明正大，任何人在這方面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於世強也非常清楚，縣官不如現管，在廣南省的這個地盤上，幹部們還是要服從省委統一領導的，也就是說要聽穆國興這個省委書記的，他們老於家的影響力再大，也是達不到這個地方的。

    於世強第一次感到有些棘手了，如果再加上穆國興的個人因素，他們原先所佔有的那些優勢就將不復存在了。往好的方面說，雙方是勢均力敵，可是要往壞的方面來講，他們老於家可就要稍遜一籌了。

    過了足足有十五分鐘，於世強又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對卞培秋說道︰「這樣吧，你的工作該怎麼開展就怎麼開展，明天我親自去找穆國興談一談，摸一摸他的底再說。」

    於世強的話音剛落，天邊響起了一陣隆隆的雷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遠處飄過來一片烏雲，遮住了漫天的星斗。一陣風起，吹的窗簾劇烈的飄蕩了起來，遠處的樹枝也被風吹的搖曳不定，隨之銅錢大的雨點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　裡啪啦的聲響。

    一夜的暴雨把天空洗的格外的藍，穆國興帶著他的三個兒子開始了晨練，父子四人跑到了一片小樹林練起了武功。隨著晨練的人逐漸的增多，他們四人的晨練也就到了尾聲。

    「穆書記，您好！」

    一聲聲熱情的問候在四周響起，穆國興也和這些人微笑著打著招呼，帶著三個兒子向家的方向跑去。

    一個經常來晨練的老年人對他周圍的夥伴說道︰「穆書記這個人就是平易近人，不像其他一些當官的似的，見了我們老百姓就拉著一張驢臉，好像我們欠他錢似的。」

    一個老太太說道；「不僅是穆書記本人好，他的三個兒子個個都長的像善財童子似的，可招人喜歡了。好幾次我都想過去抱抱他們，可是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又不敢，你說現在都計畫生育了，他怎麼就會有三個孩子呢？」

    剛才講話的老頭神秘的笑了笑︰「這件事情啊，我倒是知道一點。我的那個二丫頭就在這三個孩子的學校裡教書，聽說那兩個雙胞胎是他親生的，那個小一點的是他在外地工作時收養的一個孤兒，那也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啊。不過我和你們講了，你們可不能到處亂說。聽我二丫頭講，他們學校專門開了一個會議講這件事情，誰要是亂說就處分誰。」

    幾個老人相互看了看，一起大笑︰「老李頭，你今天可是亂說了，你可要小心啊。」

    老李頭笑著說到︰「我是一個無官無職的糟老頭子，誰來處分我啊，再說了，這都是下邊的這些人跟著瞎緊張，我看人家穆書記也未必會在意這件事情。」

    和往常一樣，穆國興踩著鐘點走進了辦公室，習慣性的拿起當天的報紙瀏覽起來。鄭偉走進來把當天的日程安排向穆國興做了匯報，然後雙手垂立，靜等著穆國興的指示，「鄭秘書，國家工商總局陳副局長來我省調研，我看就讓省政府那邊出面陪同一下就可以了，我就不見他們了，晚上的時候，我可以去參加一下他們的歡迎宴會。」

    鄭偉在記事本上把這項安排給劃掉了，回到辦公室，重新打印了一份日程安排。按照程序交給了秘書長和秘書一處各一份。隨著這份日程安排發下去，下面的這些干部就圍繞著這份安排緊張的忙碌了起來。打電話的，下通知的，安排保衛任務的，沒有一個敢掉以輕心的。

兩千零五十二章一個新情況

    省委秘書長薛友敲門走了進來︰「穆書記，有一位從京城來的叫于世強的先生說是您的世交，要求見您。」

    穆國興在腦海裡快速的搜索了一遍，馬上就想起了於世強是何許人也，也明白他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了，看了看表笑著說道︰「哦，是啊，于先生和我家是世交，你先請他去會客室坐一下，另外再通知一下建設廳黨組書記，過半個小時再來匯報工作。」

    於世強在會客室裡剛坐下，工作人員端來的茶還沒有來得及喝，就看到穆國興微笑著走了進來。他也沒想到穆國興會這麼快就來見他，看來這個年輕的省委書記對自己來訪還是挺在意的，今天的這個兆頭不錯。

    「呵呵，什麼風把於大老闆給吹來了？你可是稀客呀。」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於世強也笑著說道︰「我這個老闆再大，也比不上你這個八面威風的省委書記啊！今天突然來登門拜訪，沒有打擾到你吧？」

    「唉，兩眼一睜忙到熄燈，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我可沒有你這個大老闆過的瀟灑自在啊。」

    兩人分賓主坐下，鄭偉把穆國興的杯子也端了來，微笑著說道︰「穆書記，半個小時後你要聽建設廳黨組書記的工作匯報。」

    沒等穆國興講話，於世強笑著說道︰「我來找穆書記談點事情，半個小時就足夠了，不會影響穆書記的正常工作的。」

    看到鄭偉走了出去，穆國興問道︰「於老闆，有什麼吩咐就請儘管講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又不違反什麼原則，我還是樂意幫忙的。」

    「好，穆書記就是痛快，想必你也能猜到我來是為了什麼吧。」

    兩個貴公子在一起，地位都是相等的，自然不會像見其他的官員那樣，講起話來繞來繞去的。這就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所要共同遵守的規矩，對於低位比自己高的和地位低的，講起話來自然是要講究一些含蓄，但是同等人在一起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

    穆國興微笑不語，靜等著於世強的下文，要說講究含蓄和沉穩性，不要說是他於世強了，就是當今一些政治老人對穆國興也是很佩服的。

    「呵呵，穆書記啊，我聽說雙龍集團也進軍廣南了？我的國華集團和你的雙龍集團比較起來可是有著天壤之別啊。雙龍集團在我們國家敢稱民營企業的老二，就沒有人敢說是老大的。我這幾年在國華集團身上也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雖然有了一點成就，也都是人家看在我們家老頭子的面子上取得的。而你們雙龍集團則確實是靠自己的努力發展起來的，不說別的吧，每年給軍方贊助的那一百個億，就是個大手筆啊，在這一方面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於世強順手一碗迷魂湯給穆國興灌了上去，他講的這些話表面上看著很平常，其實也是很有深意的。他明明知道穆國興自踏上仕途以來，就完全退出了雙龍集團的管理，這個時候硬要把穆國興和雙龍集團扯在一起，那就是在暗示穆國興。雙龍集團也是在他們老穆家支持下才能有這麼大的成就。

    於世強說這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暗示穆國興，國華集團雖然比不上雙龍集團，可是別人還是很給面子的，意思是希望穆國興也要給個面子，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形成一個團結和諧的局面。

    以穆國興的聰明勁那裡會聽不出於世強話裡的意思，他的話音剛落，穆國興就給擋了回去︰「呵呵，於老闆，雙龍集團是我在大學期間一手創辦起來的沒錯，他們現在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恐怕我還不如你清楚呢。他們現在的經營活動和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也告訴過他們，雙龍集團今後能不能發展起來，會不會破產倒閉，完全靠他們自己，任何人也不能打著我們家的旗號去辦任何的事情。」

    於世強張了張嘴吧，他也聽出了穆國興話裡的意思不善，想了一下打著哈哈說道︰「哈哈，不管他們打不打我們的旗號，這都無所謂。現在有些人既然知道了這些情況，為我們提供一些幫助也是無可厚非的，也沒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大家現在都這麼做嘛。」

    聽到於世強的話，穆國興心中一動，他感到今後隨著自己的地位不斷提高，再與雙龍集團藕斷絲連的就不那麼合適了。沒有事的時候還好說一點，可萬一有點什麼事情，就會成為別人攻擊自己的一個武強，看來是到了要考慮把雙龍集團交給國家的時候了。

    「於老闆講的話也有道理，咱們兩個人也不是外人，今天我也先和你露個實底，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把雙龍集團無償的交給國家。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時候也並非多多益善啊。」

    這倒是一個新情況，於世強這個時候感覺到穆國興的厲害了，本來想拿話套住他，讓他對國華佔領光南市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想到人家來了這麼一手。要是穆國興真的把雙龍集團無償的交給國家，不僅給幹部子弟經商辦的公司帶了一個頭，而且他們穆家的聲望將會大大的提高，穆國興這是又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穆國興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就能出些新花樣，在工作中是這樣做的，對待金錢方面更是毫不在意。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他要真的帶頭這樣做了，那其他的官宦子弟辦的公司又怎麼辦，也跟著他去交給國家？要是那樣的話這半生的心血可就白費了，現在再去加入公務員隊伍也晚了，僅靠那點死工資想要過花天酒地的生活可就難了。

    雖然雙龍集團整個資產的數額始終是一個謎，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錢，可是僅憑雙龍集團這幾年辦的這些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每年的盈利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小數。把這麼一個巨無霸企業無償的交給國家，這得是一個多大的勇氣啊。現在一些人不想方設法從國家手裡搜刮一點就不錯了，偷稅漏稅走私販私，利用國有企業體制改革的機會，公然侵吞國家資產，誰還會傻到把這麼大的一個企業無償的交給國家呢？

    於世強此時斷定，穆國興現在是在故作姿態，他也絕對不會無償的把雙龍集團交給國家，如果他這樣做了，那就會得罪一大批的人，在這一點上，其他的公子哥立場將會是驚人的一致，必然會堅決反對的。面對著巨大的壓力，穆國興到最後也只能放棄這個想法，所謂的把集團交給國家那也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呵呵，穆書記，我非常佩服您的胸懷，不過咱們是在商言商，把公司交給國家，那是以後的事情，在沒有交之前，還是要使企業發展壯大的。你的理想是從政，而我的理想是經商，咱們同樣在為這個國家的發展做著貢獻，從這一方面來講我們還是有共同點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伸出手來，支持一下國華集團在廣南的發展。」

    話說到正題上了，穆國興笑著說道︰「我們省對招商引資工作極為重視，省委省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就是希望所有的企業家都能來到廣南發展。但是這裡面還有個前提，必須要做到互惠互利。坑害國家和老百姓的事情我們也絕對不會做的，在這個原則之下，我們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談的。」

兩千零五十三章逼迫他低頭

    話說到正題上了，穆國興笑著說道︰「我們省對招商引資工作極為重視，省委省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就是希望投資者來到廣南有一個好的發展前景。但這裡面有個前提，必須要做到互惠互利。坑害國家和老百姓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做的，在這個原則之下，我們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談的。」

    於世強聽到穆國興和他打著官腔，恨得牙根都癢癢，這個小兔崽子在自己的面前還這麼一副做派，這不是明擺著沒有把我老於家放在眼裡嗎？

    一股怒火從於世強得心底冒起，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現在雙方勢均力敵，自己是來求穆國興的，要是搞僵了關係，國華就甭想再在廣南省待了。正所謂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於世強臉上憤怒的表情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呵呵，穆書記講的很對，做生意嘛，就要互惠互利，這也是我們大家都應該遵守的遊戲規則，不知道穆書記所講的互惠互利是一個什麼意思？」

    穆國興也看出了於世強臉上表情的變化，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說的這個互惠互利，就是希望國華集團在合理利潤之後，做一些對國家和百姓有利的事情。」

    「穆書記，醫藥和醫療器械的利潤很低，國華集團這幾年雖然銷售額增長的很快，可是利潤增長的卻非常的緩慢，從這一點上也就可以證明我的這個說法。我在國華進軍廣南這件事情上有些疏忽了，沒有及時的和你溝通，我看咱們之間是否存在著一些誤會啊？」

    穆國興笑了，笑的於世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過了好一陣子才聽穆國興說道︰「於老闆，看來你真是一個商界的佼佼者，談起生意來是滴水不漏，在這一方面我是很佩服。對國華集團的具體經營，利潤率有多高，這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如果你要和我談生意的話，我認為就沒有必要了，這點小事完全可以讓你手下的人，具體和衛生廳甚至是招商局去談，一切按程序走。「穆國興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告訴於世強，你拿這麼點小事來找我，簡直是小題大做了，又是什麼利潤啊，又是什麼經營的，講出來的話字字帶著銅臭氣，這還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前二號首長的公子嗎？

    於世強也聽出了穆國興話裡的意思，臉上紅不紅的倒是沒有看出來，但也感覺到一陣陣的發熱。

    「穆書記，我剛才已經說過在商言商了，政治經濟是相輔相成的，現在我們國家不也是張口閉口的談經濟嗎？這也並沒有什麼不妥啊。」

    「你說的不錯，我們國家現在的中心任務就是大力發展經濟，而發展經濟的主要目的則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加富強老百姓過上更加幸福的生活，我們一直在向這個目標努力著。一些具體的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談吧，我們兩個人就不要管這些小事了，只要是符合有關規定，又不違反原則，我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

    鄭偉敲門走了進來，向於世強微笑點頭，轉身說道︰「穆書記，建設廳黨組的同志都來了！」

    穆國興看了看表，笑著對於世強說道︰「於老闆，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於世強鬱悶了，七扯八扯的談了這麼久，一點實際問題都沒有解決。看來穆國興並不像有的人講的那樣，是一個不管不顧，強勢無比的官場另類，而是一個深諳官場真諦的太極高手啊。

    「穆書記，您的工作這麼忙，我就不打擾了。既然你不肯幫忙那我只好讓他們按照正常程序來辦了。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兩家關係的面子上，在一些事情上多關照一下。」

    穆國興親自把於世強送到了電梯口，兩個人滿臉堆笑的握手告別。走進了電梯的於世強越想越鬱悶，聽穆國興話裡的意思，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公事公辦了。如果真的施行陽光下的招標採購，國華在廣南的利潤就會變的非常低，如果其他的省也跟著來這麼一手，那後果可就非常嚴重了。

    在回辦事處的路上，卞培秋就像能掐會算似地，很及時的給於世強打來了電話︰「於公子，見到穆書記了嗎？你們談的怎麼樣？」

    於世強知道卞培秋現在關心的不是國華集團的事情，而是在問於世強在穆國興面前解釋的如何，有沒有把卞培秋在醫療口會議上講話的原因解釋清楚。

    「我見到穆國興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看來我們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這個結果也是卞培秋預料到的，昨天晚上於世強說要去和穆國興見面談一談的時候，卞培秋就感覺到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當時他本來想出言勸阻於世強不要去，但是思考再三又認為讓這兩個貴公子鬥一鬥對他也是有利的，兩個大鱷鬥起來，他這個小蝦米就可以乘機脫身了。

    聽到於世強說要改變一下策略，那就意味著這件事情還不算完，以卞培秋對于于世強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人在生意上追求百分之百，鍥而不捨的精神可是別人難以達到的。這就是說這兩個貴公子之間的爭鬥，還將繼續下去。

    「穆國興這個人是有點不識抬舉，你親自登門拜訪，連這麼點面子他都不給你，這不是明擺著不把老首長放在眼裡嗎？」

    卞培秋這句話就是在給於世強拱火，只有兩個人鬧起來了，才會對他有利。要是國華集團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退出了廣南，穆國興轉回頭就會收拾他。

    「呵呵，卞省長，話可不能這麼講嘛，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一些事情，你還是不清楚的。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就由我來處理吧！」

    回到辦事處的於世強，一個上午都沒有出門，只是躲在房間裡打電話，看這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和穆國興鬥一鬥了，只不過他挑起的這場鬥爭究竟鹿死誰手，時間又有多長，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西南電網總經理黃斌這一點時間也沒有閒著，自從在招商局踫了個釘子回去之後，就一直想要報復一號水電站那個狂妄自大的董世金，但是想來想去總有點老虎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給他們下達限期整改通知書，董世金根本就不理睬，派人去採取強制停產措施，又被當地老百姓給打了回來，去找省政府交涉，又被推到了招商局，這十幾天來，每次打電話去問周學海，得到的答覆都說是正在調查。

    黃斌也很清楚，所謂的正在調查只是一個推辭而已，這件事情也是官場中慣用的手法，調查來調查去，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時候黃斌才明白，老虎吃天無處下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想要報復又沒有合適的辦法，不報復他們，這口氣又實在是嚥不下去。自從哪些挨了揍的員工回來之後，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黃斌，怎麼為自己的部下主持公道。要是連幾個打人的老百姓都治不了，他這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西南電網總經理，在下屬面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講，今後還會有誰肯再聽他的呀。

    一連幾天黃斌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平日裡晚上最喜歡去的酒吧也不去了，一個人悶在辦公室裡拚命的抽菸，把個好端端的辦公室搞的烏煙瘴氣的不成樣子。

兩千零五十四章委曲求全

    他的秘書趙錫田也看出了黃斌的心思，一天臨下班的時候，把廣南省委的一份文件放到了黃斌的辦公桌上，指著上面的標題說道︰「黃總，廣南省委和省政府一直在提倡依法行政，他們當地的老百姓打了我們的員工是妨礙公務，一號水電站不執行我們的限期整改決定，這也是明顯的違法行為。 」

    趙錫田的一句話提醒了黃斌，他一直在考慮用行政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就是沒有想到要採取法律手段。按照有關法律規定，行業主管部門做出了行政處罰決定之後，下面的單位是要認真執行的。如果行政決定違法，或者是得不到認真執行，不論是誰都有權利採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這就是說，一號水電站不執行西南電網的期整改決定，西南電網完全有權利把他們告上法庭。

    如果法院判決一號水電站違法，那麼他們就必須按照西南電網處分決定停產整頓，這樣就*著他再重新考慮電力的銷售問題。如果他們敢不執行，那就申請法院強制執行，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廣南省依法行政的提法，是真的還是只流於表面，廣南省委和省政府為了自己的影響，也絕對不會再去保護一號水電站了。

    黃斌也知道，所謂的法律在某些時候是不如權力大的，如果廣南省委敢幹涉司法，不讓法院立案進行審理，那麼黃斌就決定要把這件事情捅到新聞媒體上，給廣南省委和省政府施加壓力，*迫他們低頭，主動來找西南電網協商，這樣一來，不管是哪種結果，對西南電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錯，小趙很有點法制觀念，也很有點頭腦。你明天安排一下，請咱們的法律顧問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趙錫田聽到黃斌的表揚，順著桿子就爬了上去︰「黃總，這也是你對我培養教育的好，這幾年我跟在您的身邊，也學到了很多的東西，也掌握了很多的工作經驗，對您我可是從心裡敬佩啊。」

    千穿萬穿就是馬屁不穿，聽到趙錫田的話後，黃斌高興了︰「小趙啊，你也跟了我有三四年了吧，想不想到下面去鍛鍊鍛鍊啊，想好了就告訴我！」

    心情舒暢了的黃斌，當天晚上就去了平日最喜歡去的那家酒吧，鬼混了大半夜，以至於第二天他們公司的常年法律顧問來見他的時候，兩個眼圈都是烏黑的。

    經過律師的解釋，黃斌更加相信，只要是西南電網採取了法律手段，結果就一定會按照他設想的目標走下去，廣南省委和省政府一定也會低下頭來求他的。黃斌越想越高興，如果不是當著律師和秘書的面，他一定會唱上兩句。

    紅州省委書記陳軍山以探討兩省經濟合作為名，率領一個代表團來到了廣南。兄弟省市的主要領導來了，穆國興當然是要出面接待了。他此時猜測陳軍山這次來廣南，並不是真的要來探討什麼省際經濟合作，很有可能是因為上次陳小小的表哥劉吉奈的事情。

    劉吉奈在報刊上發表的那篇文章，雖然言辭有些尖銳，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代表了一些下層知識分子良好的願望，幫助我們國家的反腐鬥爭，但由於惹怒了某些人，這才被一些人非法控制了起來。

    穆國興也非常清楚，劉吉奈的那篇文章實際上就是代表了人民群眾的某些聲音，也可以說是發出了反對精英集團的聲音，這是兩種政治力量博弈在草根百姓中的表現。作為穆國興的施政理念是贊同這些聲音的，經過周密的考慮，他就讓李青山出面，從紅州省那邊把劉吉奈接到了廣南，最後又以經過調查，劉吉奈沒有涉嫌犯罪為名，給當場釋放了。後來穆國興又指示有關部門，把劉吉奈從紅州省調來了廣南大學工作。

    根據穆國興掌握到的情況，那個既得利益集團在紅州的代表人物知道這個情況後，是大發雷霆，幾次質問陳軍山為什麼同意讓公安部把劉吉奈給帶走。他們也知道在紅州省可以想怎麼收拾劉吉奈就怎麼收拾他，但是到了廣南省他們可就是做不到了，這些人也絕對不敢和穆國興撕破臉皮對著干的，也只能把火發在陳軍山的頭上。

    歡迎宴會結束後，穆國興邀請陳軍山來到了一號小樓，兩個人進行了一次認真的談話。

    同所有的談話形勢一樣，一開始都要講一些帽子話的，這就叫由淺入深，逐步深入。

    「陳書記，臨近年底了，您的工作也一定很忙吧，你能親自來廣南省我感到非常的高興，。」

    「呵呵，穆書記，自從你來到廣南後，廣南是一天一個大變樣啊，現在你們的發展形勢很好。我們紅州也是一個貧困省份，如果再不努力的話就要被你們拉下的越來越遠了，想到這些我是睡不好也吃不香啊。」

    穆國興笑了笑，對陳軍山說道︰「陳書記，嘗嘗我的茶，味道還行吧，這是八號首長讓他的公子帶給我的。」

    陳軍山看了看穆國興，也沒有多說什麼，端起茶杯來，先是嗅了嗅，又細細的品了一口，連聲讚道︰「好茶好茶！中央首長喝的茶，那當然是好的了。」

    穆國興知道陳軍山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兩個人一起品起了茶，好像這次見面就單純是為了來品茶似的，那麼的悠閒自得，但他們的內心裡則都在想著下一步的話應該怎麼樣。

    陳軍山知道穆國興是在用這個茶告訴他，不要怕某些人施加的壓力，中央首長還是支持他們的。八號首長是全國政法界最大的頭子，公安部從紅州省帶走的那個劉吉奈，也許就是奉八號首長的命令，那些人要是還想揪著劉吉奈不放，可以去找八號首長。

    「我現在的壓力很大，四處有人掣肘，工作中常常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這也是拜那些人所賜啊。」

    陳軍山的話裡帶有幾分無奈，也有著幾分的失落，穆國興也能體諒到他現在的心情，在那些人的壓力之下，他這個省委書記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好幹。如果不聽那些人的話，陳軍山今後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下去，如果與那些人同流合污，萬一紅州省今後再出現點什麼問題，責任還是要陳軍山來承擔的，說到底這就是一個人的私心在作怪。

    其實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陳軍山，而確實是因為盤踞在紅州省的那幫既得利益集團的勢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如果穆國興在那裡的話，可能會依仗自己的家族背景，讓這些人收斂一點，但要想把他們趕出紅州省，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陳軍山沒有穆國興那個背景，又顧及到自己的官帽子，他也只能委曲求全，陳軍山這個省委書記就有點傀儡的意思了。

    穆國興判斷的一點也不錯，陳軍山這次到廣南來，表面上是打著工作的旗號，實際上就是想來尋求穆國興的幫助。像他這種在高層沒有人支持的，要想與那些人展開針鋒相對的鬥爭，他還確實沒有這個膽子。思來想去感到只有尋求老穆家的支持，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按照陳軍山的級別，不要說是那位德高望重的穆老爺子，就是穆國興的父親穆從軍他也是見不到面的，更甭提讓人家支持他了。所以，來廣南找穆國興談談就是陳軍山得最佳選擇了。

兩千零五十五章經驗教訓

    別看穆國興沒有到過紅州，可是對紅州省領導班子的情況他卻掌握的非常清楚。 紅州省的省長魏浩征就是那個既得利益集團在紅州的代表人物。他靠著那些人的支持，自然是不會把陳軍山放在眼裡的，在別的省裡都是省委書記掌握全盤，而在紅州省卻都是省長說了算，這種狀態是極不正常的。

    穆國興也曾經聽他的父親講過這件事情，中央幾次想調整紅州省的領導班子，但是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最後不得已又擱置了起來。

    從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高層裡鬥爭還是非常激烈的，即便是作為一號首長遇到這種問題也不能不慎重對待。到了他們那個層面上，講究的是利益上的平衡，和政治上的穩定，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是因此而引起劇烈的政壇動盪，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治大國如同烹小鮮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

    「陳書記，我在廣南省提倡的就是出於公心努力工作，只要是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就不怕那些宵小之徒搞出什麼花樣來，黨和人民也會支持我們的。」

    雖然穆國興沒有明確表態他們的家族會支持陳軍山，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有了一些暗示的意思，官場上就是這樣，並不會直接說那個人會支持，而只是籠統的說黨和人民。這句話就很有講究了，誰又是黨啊？誰又是人民啊？所謂黨的最高代表不就是中央的九大常委嗎？說到人民意思就太廣泛了，說白了這句話可以在任何地方通用。

    陳軍山微笑著點了點頭︰「穆書記，我們在京城開會的時候，有好幾次我都想和你好好談一談，希望你能幫我引見引見，向首長匯報一下工作。可是又考慮到首長的工作太忙了，你回京的機會也很少，我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現在看來我還是有些猶若寡斷了。」

    穆國興笑了，他知道陳軍山說的話是半真半假。穆國興曾聽一些人講過，陳軍山在一些場合下公開說過，他不想靠向任何一個派系，也不屑於那樣做，只要是能夠做好工作，無愧於心也就可以了。按理說陳軍山走到這個位置上是不應該這樣書生氣的，但是，也許是這個人的官運好，儘管他這幾年並沒有靠上哪一家，但總體來講混的還算是不錯得，這也不能不讓他有這種非常理想化的想法。

    在劉吉奈這件事情上，可以說是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他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到了關鍵時刻上邊沒有人支持是寸步難行的。現在他的處境就可以說明了這一點，上邊有人再給他施加著壓力，省長魏浩征又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位置，常委裡他也掌握不了話語權，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只有去尋找一個靠山了，只不過這樣做就給人一種臨時抱佛腳的印象。

    陳軍山看到穆國興一直沒有表態，心裡有些失望了，他也知道以前和穆國興談話時，從來就沒有涉及到這個方面，這個時候突兀的提出來，人家絕對不會馬上有一個明確表態的，穆國興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也就是滿不錯了。

    臨近春節，穆國興的工作是越來越忙了，但今年這個忙和往年不一樣，再忙心裡也感到痛快。各項統計數據表明，廣南今年的發展是非常不錯的，經濟總量已經躋身於全國中游水平，一舉摘掉了貧困落後省分的帽子。特別是全省固定資產投資規模，也名列全國前三名，有力的配合了中央加大投資力度擴大內需的戰略部署。

    尤其令穆國興感到欣慰的是，廣南省在民生工作中取得了很大的進步。根據國家統計局調查總隊的調查情況來看，廣南省百姓的幸福指數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有些項目還超過了一些沿海經濟發達的省份，作為一個一直處於貧困之中的邊緣省份，能在民生工作方面做的這麼好，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鄭偉接到了省高院院長王建宇打來了電話，說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向穆書記匯報。結合到昨天招商局又送來了那份緊急報告，鄭偉明白一定是與西南電網起訴一號水電站的事情有關係。

    作為一個秘書除了要做好日常負責的工作之外，還要蒐集到領導所需要掌握的一切信息，領導看不到的他要看得到，領導想不到的他也要想到，領導忽視了的他更要及時提醒。做到這一些也是非常難的，要掌握一個度，如果過了這個度，就有影響領導工作的嫌疑，搞不好就要倒霉了。

    放下了電話，鄭偉收拾了一下整理好的材料，把招商局送來的那份緊急報告放在了最上面，敲門走進了穆國興的辦公室︰「穆書記，高院王建宇院長打電話來要求向你匯報工作。」

    穆國興看了看這份文章，笑著說道︰「你看看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就請他過來吧。」

    鄭偉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穆國興拿起了招商局的那份文件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不由的發出了幾聲冷笑。西南電網這幫人真是記吃不記打，程真立的事情才剛消停了沒有多久，他們又想惹出點事來，難道利益就這麼重要嗎？古代人還講究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這些人難道連這一點都忘記了嗎？

    十五分鐘後，鄭偉敲門帶王建宇走了進來，穆國興放下了手中的筆，微笑著對王建宇說道︰「建宇同志，請坐吧！」

    王建宇聽到穆國興情切的喊他為建宇同志，一張老臉高興的就像盛開的菊花般燦爛，半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接過來鄭偉給他端來的茶，笑著說道︰「穆書記，有項重要的工作要向你匯報。」

    「你講的是不是西南電網起訴一號水電站的事情啊？」

    王建宇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穆書記，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的，今天上午西雙市法院院長給我打來了電話，請示要不要給這個案子立案，我也有些吃不準，就來請示您了！」

    王建宇講的是實話，他確實是有些吃不準應該怎麼辦，如果按照省委省政府依法行政的有關文件，法院應該給這個案子立案，但是一號水電站是穆書記親自去安江拉來的投資商建設的，穆國興也曾經在會上幾次講過，這些投資商是他請來的客人，並且還聽說穆書記在去視察的時候，還稱那位董老闆是老朋友，這要是搞不好，惹怒了穆書記那可就糟糕了。

    「呵呵，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就按照法律程序辦吧，也可以讓大家都從中得到一點經驗教訓。」

    「穆書記，一號水電站是我們省比較大的外商投資項目，省委也多次下文件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對外商投資要給與保護，如果我們在這件事上立案審理，會不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穆國興對王建宇的這個態度非常滿意，笑著說道︰「建宇同志，原告和被告在法律當中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原告也並不一定就是有道理的，被告也並不意味著就全做錯了，法院就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讓大家都去受受教育也不錯嘛。」

    穆國興的一句話打消了王建宇心裡的顧慮，他現在已經知道在這件案子上應該怎麼做了。在來之前他反覆的研究過這個案子，感覺到有關法律規定在這方面還是有很大不確定性。

兩千零五十六章又是一年

    對於電力主管部門這個概念，法律沒有一個很清晰的確定，西南電網雖然是西南三省的電力主管部門，但是廣南省的電力公司也是廣南省的電力主管部門，這就是說一號水電站的設備是不是安全，並不一定要由西南電網來認定，廣南省電網也完全有這個權力。既然一號水電站是經廣南省電網驗收批準投產的，那就根本無需西南電網的再一次去檢驗，他們這樣做，純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王建宇走後，穆國興按響了召喚鈴，對鄭偉吩咐道︰「鄭秘書，你給司法局打個電話，把王院長來匯報的情況和他們講一下，既然西南電網要和我們打官司，那就讓他們做好應訴的準備吧。」

    像這點小事穆國興才不會去過多的關心呢，從王建宇剛才的態度上來看，他也絕對不敢在這件案子上判西南電網勝訴的，這倒不僅僅是因為西南電網這個做法不對，更主要的是省高院是屬於省人大領導的，在這種情況下，王建宇又怎麼敢不聽招呼呢。

    退一萬步講，這個官司即便是打到最高院去，西南電網依然不會勝訴的，一方面是一個管理著五千萬人口的省委和省政府，另一方只是一個電力經營和管理部門，孰輕孰重最高院那些人也不是傻瓜。

    帶人到京城去拜年的吳雪龍打回來電話，匯報了這一段時間在京城裡的情況。從他的口氣當中穆國興可以聽出來，吳雪龍對這次進京拜年的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不僅見到了幾位有份量的副部長，還與財政部的一位副部長在一起吃了頓飯，從這方面也說明一個問題，財政部也知道廣南省今年財政收入不錯，已經不再戴著有色眼鏡來看廣南省了。

    原來的時候，穆國興聽說西南這幾個貧困省份的省長去財政部拜年的時候，財政部的部長都躲著不見人，能夠出來一個辦公廳的副廳長接待一下就不錯了，人家怕的就是他們這些窮省藉著拜年的機會，多要財政撥款。現在廣南已經不窮了，這些部長們也就肯露面了。看來富在深山有人問，窮在市中無人理，這句話也不僅僅是適合於老百姓，就是國家部委的這些領導也都是一些嫌貧愛富的角色。

    吳雪龍在電話中還匯報了一項極為重要的事情，引起了穆國興的注意。這件事情聽起來也非常的滑稽，在吳雪龍宴請財政部副部長的時候，竟然『意外』的見到了國華集團的老總於世強。

    雖然於世強並沒有在吳雪龍面前，提到國華集團在廣南的經營問題，但是話裡話外也流露出了對穆國興的不滿來。吳雪龍也絕對相信穆國興會很快就掌握這些動向的，這個時候向穆國興匯報這件事情就是為了避嫌。這是任何一個下級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這麼做的，主動匯報了說明你與上級領導是站在一起的，即便是日後領導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產生懷疑的，要是不匯報以後被領導知道了，問題可就嚴重多了。

    穆國興也知道吳雪龍這樣做的目的，他也絕對相信吳雪龍是不敢亂來的，這倒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吳雪龍擔任省長的這個問題上幫了他很大的忙，更因為吳雪龍是一個識時務者，一個沒有能力與強者對抗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服從，否則的話下場是很可悲的。

    結束了通話，穆國興又打通了鄔志雪的電話，這位女省長聽到是省委書記的聲音後，依然慢聲慢氣的說︰「穆書記，你好！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啊？」

    「志雪省長，雪龍省長去京城拜年了，省政府的工作由你來主持，再加上你現在還負責著醫療口的整頓行業不正之風的工作，這些工作加起來可是很繁重的，你可要注意身體啊。」

    鄔志雪也猜到穆國興打這個電話來並不只是要關心她的身體，一定是想問一問省政府在整頓醫療行業不正之風的工作中取得了那些進展。

    「穆書記，我正在組織人整理材料，準備明天去向你匯報一下省政府在整頓醫療口行業不正之風的工作情況。」

    與聰明人講話就是這麼省力，穆國興笑了︰「志雪省長，情況很嚴重嗎？」

    「穆書記，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講，問題還是比較嚴重的，具體的情況我明天再向您匯報吧？」

    這一天裡穆國興開了兩個會議，聽取了四個市委書記和三個局黨組書記的工作匯報，一直到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總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窗邊向外望去，看到市委前面的馬路上已經有人在佈置路兩旁的綵燈了，下班的幹部們大包小包的提著他們剛剛分到的年貨，說說笑笑的向大門外走去。

    看到這些穆國興欣慰的笑了。他想起了省委秘書長在今年春節福利問題上所遇到的幾次鐯勻l　渙　味際艿攪四鹿說納埔餘潰　笛τ咽喬釗兆庸　耍　鼓米湃ツ甑睦習旆　醋黿衲甑氖慮欏２　甘狙τ眩　衲瓴普杖敕　撕眉阜　　燦Ω萌謎廡┬量嗔艘荒甑母剎棵嗆煤玫墓瞿炅恕br />
    不僅省委省政府大院是這樣做的，下面各個市縣和省直機關幹部的福利也都比往年有了成倍的提高，用他們的話來說，這也是享受到了全省經濟發展帶來的實惠，穆書記雖然對幹部要求嚴格了一點，但是，不嚴格要求就不會有今天的大好形勢。

    當然了，穆國興也是不會忘記那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貧困群眾了。不僅各級政府都拿出一大筆錢來做這方面的工作，就是省財政也給各個市縣補貼了四十幾個億的扶貧款。在貧困人口大幅度減少的情況下，今年貧困人口的補助金額比去年足足增長了十倍還多。

    「有錢就是好辦事啊！」穆國興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想起剛來到廣南的時候，省財政那個窘迫的樣子，為了安置那些拆遷居民，最後把清理出來的超標車輛都給買了，雖然在老百姓的心中留下了好的看法，但是也讓當時的順海省委書記方平逸把這個事情當做一個笑料講了好久。以至於到現在有些省級領導見了穆國興還和他開玩笑，問他這個省委書記坐的是什麼車。

    薛友敲門走了進來︰「穆書記，今天晚上也沒有什麼安排了，難得清閒一晚上，秘書一處的同志想集體做東請你吃頓飯？」

    鄭偉此時也走了進來，看著他們期盼的目光，穆國興笑了笑說道︰「好啊，難得清閒一天，同志們也跟著我忙活一年了，在一起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只不過還是老規矩，你們請客我私人買單。」

    宴會的地點選在了穆國興曾經微服私訪過的西江大廈，從那個時候起，省委省政府針對幹部吃喝風嚴重的問題下發了一系列的文件，進行了嚴格的整頓，西江大廈也只好改變經營方式不再走高端路線了，原來包廂最低消費是六千六百八，也改成了六百六十八，一般的工薪階層家裡來了貴重客人的時候，也可以來這裡消費了。

    鄭偉和張猛看到，換上了一套休閒裝的穆國興，立刻由一個嚴肅的省委書記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兄長，坐車來到了西江大廈。穆國興剛一進門，秘書一處的全體工作人員同時起立熱烈的鼓起掌來。

    「呵呵，現在是下班時間，大家就不要搞的那麼正規了，都隨意一點。」

    穆國興越是讓大家隨意大家就越不敢隨意，幾個資格老一點的秘書還好一點，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小秘書們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那裡了。雖然秘書一處是直接為省委書記服務的，但是，他們上邊還隔著好幾層，即便是穆書記有事情，也輪不到他們這些人獻慇勤，有時兩三個月見不到省委書記的面也是很正常的。

    年輕人在一起就是充滿了活力的，在穆國興平易近人的態度影響下，不一會他們的緊張情緒就消失了，氣氛也逐漸活躍了起來。雖然不是工作時間，但是穆國興還是要講幾句話的，這是在任何場合下都少不了的規矩。

    穆國興的講話無非就是一些感謝和鼓勵之類的客套話，但就是這些客套話，也讓這些普通幹部們激動不已，能夠與省委書記近距離接觸的人，全省又能有幾個。以至於事過多年，當年那些小秘書們都走向了領導崗位，每當看到穆國興的形象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依然對這次聚會記憶猶新，這就是穆國興的魅力所在。

兩千零五十七章不正之風

    一貫說話說聲慢聲慢氣的副省長鄔志雪，今天在向穆國興匯報整頓醫療行業不正之風的工作時，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顯得很激動的樣子。

    「穆書記，這些人簡直是太不像話了，省政府在向醫療單位派駐監察人員的時候，一開始遭到了普遍的抵制，幾乎所有的醫院領導都很不配合，包括省衛生廳個別人的態度也很不支持。」

    穆國興看了看鄔志雪，監察人員進駐醫院就是給人家去挑毛病的，要是想讓他們積極配合，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衛生廳一些領導也對這項工作不支持，這就說明有可能是自上而下的形成了一個利益鏈條，監察人員的處境也並不是太好，這一切都是能夠預料到的，也並沒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雖然穆國興沒有馬上表態，但是鄔志雪知道穆國興並不是不知道重視工作，過了一會鄔志雪又說道︰「監察幹部進入到各醫療單位之後，既分散又集中，抓住群眾反映強烈的重點各個擊破，現在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三家醫院領導收受賄賂的犯罪證據。至於收受賄賂接收紅包的中層幹部就更多了，普通醫務工作者，開高價藥吃回扣的問題也非常嚴重。雖然我們事先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是仍然對這種情況感到很吃驚，如果對這些人全部進行嚴肅處理，勢必會影響到醫院的正常工作。」

    穆國興點了點頭，他聽出來了，現在這種情況在醫院已經帶有普遍性了，並不是極少數的人在這樣幹。如果是其他行業還好說一點，對這些人處理也就處理了，可是醫院是一個特種行業，國家培養一個醫生可是很不容易的，對待他們是不能和對待普通行業的人一樣，這件事情可一定要慎重。

    「志雪省長對這個問題有什麼意見？」

    鄔志雪來這裡之前已經考慮成熟了，穆國興話音剛落，鄔志雪馬上說道︰「我的意見是，處理數額巨大的，挽救情節較輕的，教育涉足不深的。」

    穆國興笑了，他沒有看錯鄔志雪這個人。從在省政府當省長的時候，穆國興就看出鄔志雪心思縝密，考慮問題非常全面，又具有前瞻性，工作非常能力。如果說前一屆省委書記秦金嶺做出了什麼政績的話，那麼他能把鄔志雪提拔起來，這也是其中一項最大的政績。

    所謂的打擊數額巨大的，一般就是指醫院的主要領導了，而這部分人員大多都是行政幹部，真正的醫務人員並不多，對他們進行嚴厲的打擊，也不會影響到醫院的正常醫療工作，不僅可以達到殺雞給猴看的目的，而且還可以借此調整醫院的領導班子。

    對那些受賄數額不是太大的中層幹部，那就要採取挽救的態度了，只要他們交出了非法所得，保證今後不會重犯，也就可以放他們一馬了。畢竟這部分人都是一些醫療骨幹，醫院的正常運轉還需要他們。

    至於那些開高價藥，吃回扣的普通醫務工作者，這些人是醫院的基礎，他們也是受到了上面的影響。如果領導不收受賄賂，下面的人是不敢這樣做的，上樑不正下樑就歪，對於這些人，教育一下也就夠了。

    按照有關法律規定，貪污受賄數額達到幾千塊錢就夠量刑的標準了，但實際上*作起來難度是非常大的。真要是按這個規定執行，從鄔志雪的匯報情況來看，醫院將會被抓空的，留下的也只能是那些護士和打雜人員。

    鄔志雪提出的這三條意見還是很不錯的，既保持住了醫院的穩定，又達到了整頓行業不正之風的目的。有些事情也只能在鬧騰的實在是不像話的時候抓一抓。要是做的全都符合規定，那也是不可能的，水至清則無魚啊。

    「志雪省長，我認為你提出的這三條處理意見還是非常恰當的，對於整頓醫療系統不正之風的工作我們也只能這樣做了。」

    穆國興示意鄔志雪喝茶，他認為整頓行業不正之風，並不僅僅是要抓醫院內部吃回扣和收受賄賂問題，最主要的是要在藥品和醫療器械的採購方面施行陽光政策，只有這樣才能從源頭上剎住這股不正之風。

    「穆書記，在抓好醫院內部行業不正之風的同時，我們又對醫藥及醫療器械的採購問題進行了嚴格的檢查，同樣發現這其中的問題非常嚴重。所謂的公開招標只是一個形式，有些醫院對招標的條件就是為國華集團量身定做的，這就排擠出了一大批價格公道藥品質量好的中小型生產企業，這是非常不公平的！」

    鄔志雪看了看穆國興，他也知道前一段時間國華集團的老總於世強曾經找過穆書記，但以她對穆國興的瞭解，也絕對相信穆國興是不會對國華集團網開一面的。

    「根據這種情況我們取締了國華集團的中標資格，責令各家醫院重新進行招標，不得人為的設置任何障礙，阻撓其他中小型藥品生產企業參加招投標。並把這項工作至於嚴格的監管之下，規定招投標的領導小組當中，必須要有監察幹部參與其中，所有的投標書必須要經集體研究，監察幹部有一票否決權。」

    穆國興認為，鄔志雪講的這個辦法非常不錯，這就像在幹部的任命工作中，紀檢書記有一票否決權一樣，對於有問題的幹部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政績也是堅決不能提拔的。但這樣以來，就對監察幹部有了一個更高的要求，首先要讓他們本身思想要過得硬，監察幹部也是普通人，而人則是一種善變的動物。

    雖然這個辦法還有些不太完善的地方，但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有些事情要想做到是十全十美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穆國興問道︰「國華集團的人最近有什麼動靜？」

    「穆書記，我下面要匯報的就是這一點，這段時間國華集團的人也沒有閒著，也在我們的監察幹部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醫院方面採取的不配合，他們採取的則是拚命的拉攏，針對這種情況，我們也及時召集監察幹部開會，讓他們重新學習監察紀檢幹部行為守則和檢察紀律，並針對具體的的情況制定了相應的措施，最大程度上避免我們的監察幹部被他們拉下水。」

    聽到這裡，穆國興滿意的笑了，鄔志雪的工作做起來真是環環相扣，考慮的非常周全，省政府那邊有她和吳雪龍的配合就可以放心了。

    穆國興也能猜到，國華集團這樣做一定是得到了他們上面的授意，這實際上就是於世強和穆國興之間的爭鬥，在具體問題上的體現。穆國興也絕對相信於世強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還會繼續留在廣南和穆國興交戰，只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於世強採取的方法將會更加隱蔽更加高級。

    得到了穆國興的支持，鄔志雪回去後進行了一番部署，幾天後，幾個醫院的正副院長都被檢察機關帶走了，同時省監察廳、衛生廳也聯合下發了一份文件，規定所有曾經接受過賄賂，吃過回扣的人如果能夠主動交出非法所得，並保證不再重犯，將會免予刑事處分。

    這一下子在全省的醫療口上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所有的人都知道省委、省政府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並不像前幾次那樣，整頓醫療行業不正之風，只是雨過地皮濕走一走形式。

    一時間派駐各醫療單位的監察幹部辦公室人滿為患，都是來上繳非法所的的，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全省監察機關竟然收到了非法所得達五個多億。

    同時新一輪的醫藥及醫療器械招標採購也在有序的進行著。一些被擠出廣南的中小型生產企業，都派代表重新回來了。這些人看到廣南省所作的這一切都有了一種同樣的想法，廣南的陽光又重新普照大地了，解決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已經為時不遠了。

兩千零五十八章中堅力量

    今年京城的春天，氣候格外反常，天氣一陣冷又一陣熱的。 往年在這個季節還有雪花飄落，但今年卻下開了凍雨，天氣濕乎乎的讓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在基層度過了春節的穆國興，照樣是在初二的下午趕回了京城。穆國興的車剛一停在穆老的小院門口，緊接著就開來了一輛掛有軍委牌照的越野車。只見從副駕駛坐上跳下來一個中校軍官，手腳麻利的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從裡面出來了一位肩佩三顆金星的上將軍官。

    穆國興仔細一看，這位軍官正是他的二叔新任軍委副總參謀長穆從武，叔佷二人一見面就開起了玩笑。

    「二叔，又陞官了？」

    「你小子當了省委書記了，還這麼沒正形，這叫進步懂不懂啊？」

    穆老的小院裡像往年一樣歡聲笑語不斷，今年趕回家聚會的除了去年的那些人之外，有新添了幾個新成員，那就是穆國興的堂妹穆潔一家。

    這一年的春節，穆老對穆國興去誰家拜年根本就不再過問了，經過上一次穆國興與倪洪奎的鬥爭之後，穆家的長輩都認識到穆國興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他們的呵護了，也許要不了幾年整個的家族就需要他的支撐了。

    郝少華看到穆國興晚宴後和那些長輩們去了穆老的書房，心裡也是很羨慕的，悄悄的問穆潔︰「我什麼時候能夠有資格參加這個家庭會議也就可以了。」

    穆潔笑了︰「有這個志氣就好，那就看你努力不努力了。這一次你考上了研究生，也為今後的進步打下了基礎，我聽爸爸和二叔講過了，你畢業後就留在京城軍區吧，這對你今後的進步也是很有利的。」

    老爺子在這次家庭會議上宣佈了一條決定，從明年開始他將不在主持這樣的家庭會議了，一切將由穆國興的父親穆從軍來辦，這就意味著老爺子從現在開始，要正式把家庭的重任交給了穆家的第二代。

    這個春節穆國興比往年輕鬆了很多，只去拜訪了有數的幾個人，當然了這些人都是經過慎重選擇的。京城裡原來那些政治老人現在已經都去的七七八八了，他們的下一代人又能有幾個擔當的起穆國興這個省委書記給他們去拜年呢。

    藍天大廈的前身是空軍招待所，類似於各個省駐京辦的性質，是一棟集辦公、餐飲、娛樂和住宿為一體的綜合性三十七層大樓。底樓四周的牆面全部用黑色大理石瓖嵌，上面則是一水的藍色玻璃幕牆，高聳的大樓像利劍般的插入雲端，顯示出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

    大廈的一個包廂裡坐著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廣南省委書記穆國興，其他的幾個人有順海省省長竇陽逸，安江市市委書記柳家忠、京城市副市長孫書庭、公安部刑偵總局局長李青山、安江市市長伍僥培、巡視辦副主任李軍、財政部紀檢書記曾率林、廣南省委常委劉向東。

    除了這幾個副部級以上的大員之外，還有金山市市委書記呂敬明、市長孫廷國，安江市委副書記肖昆麟等人，這十幾個人可以說構成了穆國興班底里的中堅力量，至於外圍的那就更多了，參加這場聚會的人都知道，今天在座的沒有一個外人，說白了就是穆國興最親密的戰友了。

    除了在京的幾個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昨天才乘飛機來到京城的，這些高級領導幹部，有的是自由安排的時間，又是在節日期間，到哪裡去自然是很方便的，也沒有一個人敢問他們到哪裡去，又是去幹什麼的。

    「去年一年大家的工作都做的不錯。」穆國興給他的班底的這些人做著點評，可以看得出來儘管穆國興身在廣南，對他班底的這些人的情況還是非常瞭解的，講出來的話也非常的符合實際，即便是這些人有些不足之處，穆國興也能非常中肯的指出來。

    「我講的這些可能有些片面，但既然我們已經走在一起了，具有相同的施政理念，那麼就希望大家都能抱著一種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我的意思是今天這場聚會以後要繼續保持下去，平常大家都忙於工作，沒有時間見面，利用這個機會在一起，交流交流工作當中的心得，總結一下經驗也是很有好處的。」

    竇陽逸是除了穆國興之外又一個正部級的幹部了，穆國興的話音剛落，竇陽逸說道︰「穆書記對我們順海省經濟工作的點評我認為是實事求是的，雖然去年順海省的gdp增長率比上一年提高了一點七個百分點，但是在民生工作上做的還不是很到位，今年我們將會重點抓好這方面的工作。」

    竇陽逸開了頭了，其他的人也輪流總結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況，看這個架勢，好像是正在召開一個常委會似的。說實話，要是把這些人全部都集中到一個省裡去，這個省用不了很長時間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老穆家經過嚴格挑選的，隨便拉出哪一個來，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我們這些人在目前的位置上恐怕都要好好的沉一段時間，我認為我們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主要的任務就是緊跟中央的步伐，做好我們的本職工作，發現人才培養人才，為今後打下良好的基礎。另外，我給大家提一個要求，絕對不能沾不能貪，誰需要用錢可以直接對我講，我的錢是干淨的。但是，誰要是有了涉及這方面的問題，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穆國興講完這句話後，嚴厲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接著說道︰「在工作當中我們要善於團結大多數，積極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我們既不要主動的挑起事端來，但是遇到問題也不能退縮，也要適當的保持一些強勢，只要是我們能夠出於公心認真工作，就不要擔心任何人對我們不利，」

    參加今天這個聚會的人都是些人精，穆國興的話音剛落，都明白了他講的意思，這些人現在腦門上都貼著一個明顯的穆字，還有誰敢對他們有不利的行動啊。這倒不是說怕他們本人，而是懼怕他們背後站的那個老穆家，要知道，老穆家的勢力在政壇上那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小瞧的。現在用京城第一政治世家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但這裡面也有個前提，穆國興這個班底的人必須不能貪不能沾，在這個原則下，只要是能夠出於公心大膽的開展工作，是不要懼怕任何人的。穆國興講這句話實際上就是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即便是有人想對他們不利，老穆家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正事談完了，幾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開始忙碌了起來，菜也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包廂裡立刻漂浮著菜和酒的混合香氣。

    穆國興舉杯︰「今天這場聚會我非常高興，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工作取得好成績！」

    都是自己人，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邊吃邊喝邊聊，推杯換盞，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

    門被敲響了，走進來一個身穿海軍制服的大校軍官，略一打量，直奔穆國興而來︰「請問，您是廣南省的穆書記吧？」

    穆國興點了點頭︰「我是穆國興，請問你是哪位？」

    大校軍官緊緊握住穆國興的手說道︰「穆書記，我是空軍後勤部副部長文雷，剛才我看到您的車了，問了問門口的警衛，才知道您在這裡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