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怦然心動,我的男神狂拽霸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6:58: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 12838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0:那我們結婚
    焱離是想阻止江佑川的,然而他無能為力。

    天帝說江佑川不能靠近思吾,因為思吾會被江佑川身上的神力吸引。

    江佑川何嘗不是?

    江佑川已經盡力不用神力,不去感知思吾的生活,然而他憑感覺也能感受到思吾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這大概是天帝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站在文沉森的面前,江佑川盯著文沉森的眼睛,目光寧和安靜。

    氣息流動間,江佑川的手掌緩慢抬起,握住思吾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將思吾從文沉森的掌中拉了出來。

    思吾屏住呼吸,她一下子離想見的人那麼近。

    呼不出氣,全在肺裡壓著,怕自己的呼吸一旦溢出來,就會將眼前的人吹走了。

    文沉森能感覺到思吾看另外一個男人的眼神是如何的。

    哪兒見過?

    無論是氣質,還是從穿著打扮上來看,文沉森都比江佑川存在感要強。

    然而江佑川未吐一字,只是淡淡的睨著文沉森,那種愈發高高在上的強勢便從點點滴滴中顯現出來,那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強大。

    文沉森也能感收到江佑川的壓迫,他當然要擺脫,“讓開。”

    很冷且厭煩的兩個字。

    江佑川將思吾拉到了身後,淡淡一笑,“我聽見這位小姐不願意跟先生走。”

    江佑川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宿命,為什麼總能遇見文沉森。

    以前離開海城,能遇見。

    後來天帝的魂丹改變了所有人的關於思吾的思路軌跡,到了g城也能遇見。

    真是孽債!

    “那是我妹妹。”

    “可以嫁的那種妹妹?”江佑川涼笑。

    “嗯哼。”文沉森聳肩挑眉,張狂皆在眉宇間。

    “既然是可以嫁的,那就不是親生妹妹,就沒有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係,可以嫁,說明沒有嫁,那麼也沒有夫妻關係,你們最多只能算是朋友關係,可能戀人關係都算不上。”

    江佑川雙手一攤,“戀人還可以分手,更遑論不是,那麼先生方才的強迫行為,算是性騷擾。”

    思吾躲在江佑川的後面,不敢看文沉森。

    文沉森喝了些酒,大笑,“性騷擾?她從小就跟我住在一起,我也經常抱她,算什麼性騷擾。”

    文沉森有點厭煩,他幹什麼要跟江佑川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說這些,算什麼東西!

    但是莫名的,好像他們之間扯也扯不清楚。

    屠放將思吾拉到自己身邊,不讓她靠著江佑川,“思吾,你沒事吧?”

    “嗯。”思吾搖頭,心中余驚未散,“沒事。”

    屠放看江佑川應付著文沉森,他便拉著思吾的手腕,“我們先走。”

    思吾哪裡肯走,“不跟人家道謝就走,多不好。”

    江佑川拿出手機,他轉身看著思吾,“不是自己的親哥哥,就不要喊哥哥,別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家人,會不方便插手。”

    思吾用力點頭,看著江佑川的眼睛一眨不眨。

    “那他是你的哥哥嗎?”

    思吾搖頭,“不是。”

    “以後還喊嗎?”

    “不喊了。”

    “那他剛才的舉動對你造成困擾了嗎?”

    “是的!困擾了!”看著江佑川,勇氣就有了,思吾握著小拳頭。

    “那我給你報警,嗯?”

    “好!”

    思吾也要鄙視自己了,真的是人家說什麼都對,把她賣了估計都不會覺得別人是錯的。

    文沉森靠在牆上,看著江佑川,明明一個看起來不過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人,為什麼像是籠罩在自己頭上的一片陰影呢?

    江佑川報了警,思吾因為江佑川在,堅決否認了自己和文沉森的兄妹關係,戀人關係和朋友關係。

    到了警局,文沉森將錢包裡思吾五歲,十歲,十五的三張合照都拿了出來,放在警員辦公桌上。

    他淡定的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思吾說和我不認識,你們看看,我們是不是認識。”

    江佑川深知思吾有多麼不想和文沉森在一起,過分壓抑的生活狀態會激發思吾身體裡的魔性。

    焱離近日感覺焦頭爛額,感覺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

    思吾如果不會遇到文沉森,江佑川可能就真的袖手旁觀。

    偏偏不是,文沉森陰魂不散……

    江佑川坐在思吾和文沉森的中間,焱離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看著警員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的說道,“警察叔叔,就算從小認識,也不能騷擾別人吧?”

    思吾低著頭,順勢說道:“我們是從小認識,可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非要逼我。”

    文沉森抬頭,看著天花板。

    思吾不喜歡他,為什麼不喜歡他,他一直都找不到原因。

    警察調節,當做酒後的一些行為失誤,文沉森沒有異議,罰款或者道歉,他都一一應付過去。

    他不想爭執什麼,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查清楚思吾在做什麼,住在哪兒。

    既然思吾反感他的強勢,那麼就順她一次。

    文沉森的配合讓思吾有些不適應,出了警察局,江佑川讓警察送思吾回住所。

    已經是夜裡十點半,路燈一排排亮著,g城四月初的夜晚氣溫適宜。

    思吾沒有得到江佑川主動送她回家的要求,略顯失望,她趁著江佑川沒有走遠,追過去問,“江佑川,你電話可以給我一個嗎?”

    思吾以為,對方至少說個“為什麼?”

    結果江佑川直接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思吾搓了搓小手,失望的看著江佑川的車子離開。

    車牌號她記下來了。

    文沉森站在思吾的身後不遠處,路燈下的女孩兒略顯單薄,紮著馬尾,她望向另外一個男人的目光充滿的希望和感情。

    她從未用過那樣的期待望向自己過。

    文沉森長相身高,家世能力,樣樣都是人中之龍,偏偏思吾看不上。

    以前父親還說思吾不怎麼樣,很多豪門千金都比思吾好。

    可他卻決定思吾很好。

    從第一次見到思吾的時候他就很喜歡,總想把她帶在身邊。

    他覺得思吾不是跟他剛剛認識的,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幾千萬年吧?

    思吾跟隨鑑定官鑑定的第一件文物,是一個年代不明的桌案翡翠擺件,碧海藍天,霧淞雲海,上神仙女,雕工精湛。

    這個翡翠擺件奇特的地方不是他的色度有多麼的純透,而是它每一處的雜色,都被雕工細刻深琢出合適的線條,每一處的深淺起伏都恰到好處。

    擺件上雕刻的不單單是景物,還有撞擊人心的愛恨情仇。

    思吾穿著白色的工作大褂服,白手套,還有口罩,為了防止肉眼模糊,她50度的近視第一次戴上了眼鏡。

    鑑定官是個六十歲的男人,叫蔡清,有些高高在上的老做派,但對工作極其負責,“你要看清楚,每個雕縫你都要檢查仔細。”

    思吾拿著放大鏡在燈光明亮的鑑定台上找翡翠上瑕疵。她從天空找到了大海,後輾轉去了雲海,翡翠算不上頂級,但這雕工,堪稱無雙。

    思吾在西泠印社工作過,見過無數的珍品,像這種如畫一樣的雕工,還是頭一次。

    畫可以通過手法的舒展表現,但是石頭固化,必須根據它固有的紋理去實現故事和情節的創作,更能考驗手藝人的思維和技藝。

    “好神奇。”思吾忍不住嘖嘖稱嘆,後來,她看見了黑色的小點,“蔡教授,這裡好多黑點。”

    蔡清滿頭白髮,戴起老花眼睛,低頭去看鑑定台上的桌案擺件,他看不太清,又拿過思吾手中的放大鏡,看到了思吾帶著手套的手指所指的地方。

    “對的,沒事兒,你看看底座上的文字,這個故事中有所,黑色的是魔的血,很震撼。”

    思吾小心的抱著擺件放在海綿墊上看底座,蔡清早就看過這尊文物,“看到了嗎?不魔不神,不磨不生。”

    思吾心頭一震!!

    她再次去看有黑點的地方,疑惑的看著蔡清,又重新把擺件上雕刻的物態看了一次。

    蔡清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見思吾認真的樣子便不那麼想要刁難她了,“你看到雲裡的龍了嗎?青龍,上古神獸,鎮守一方。

    他在雲層裡俯瞰眾生,你往下看,他變成了衣袂翻飛的上神,容顏俊美無雙。

    可是寂寞啊,他天天都是一個人,你看他每天無所事事,便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畫好了就幻成各種各樣的動物,兔子,烏龜,海馬,可是沒人和他說話。

    看到那個女人了嗎?她會說話,會和青龍聊天,青龍就不寂寞了。”

    思吾拿著放大鏡看,方才她只是看雕工,卻沒有發現,這真的如蔡教授說的一樣,很連貫。

    思吾道:“這個女人是個妖吧?”

    神話故事裡都這麼寫的。

    “不,是個凡人。”蔡清回答。

    神話故事裡凡人也很多,都沒有好結局,肯定是人會老死,神繼續做神,“那她會死?”

    “上神怕她會死,就把自己的一根魂抽出來給了凡人,凡人就可以不死了。”

    “那她成仙了?”

    “沒有,因為南方大水,青龍的魂抽給了凡人,導致他短期內無力去南方把水收走,造成大災,天帝震怒,要將凡人打入畜生道。”

    思吾心裡猛地一抽搐!畜生道!

    “青龍自然不肯,那次和天帝發生了很大的衝突,天帝最後連畜生道也不給凡人,直接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思吾眼睛闔上好一陣才睜開,雙手發抖,“那時候的青龍,心很疼吧?他那麼寂寞,可以交心的人都沒有了。”

    蔡清嘆道:“青龍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將凡人還未散掉的最後一絲魂魄抓住,強行摁進自己的心裡,他要用心頭血把凡人的實體修煉出來。”

    鑑定室裡的空調恆溫,思吾覺得冷,全身發涼。

    蔡清道:“那時候的天帝一定很自負,他覺得自己能掌管一切,一定要將凡人的那一縷魂魄從青龍的心裡剝離出來,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青龍和他作對,就在青龍即將要把凡人的實體重新修煉出來的時候,天帝動用極刑,挖了青龍的心臟……”

    說到最後,蔡清都不免無奈的長嘆一聲,都知道是故事,可還是容易被故事牽動。

    思吾摁著額頭去找水喝,她的頭都快炸了,嘴也很乾。

    蔡清笑了笑,臉上的褶子堆了起來,倒有了幾分和氣,“你們這些小女孩啊,就聽不得這些故事。”

    “嗯,只是故事。”這樣的事情,最好只是故事,思吾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水喝。

    她的腦海裡生出了很多很多的片段。

    青龍抽出自己那根魂的時候,疼不疼?

    他只是想有個可以陪他說話的人,真的那麼難?

    凡人的魂魄被天帝打碎的時候,青龍絕望過嗎?

    絕望過吧?

    可是還有一縷魂被它抓住的時候,他又有了希望吧?

    然後呢?他把希望種進自己的心裡,是想再把那個凡人找回來。

    他那麼做,是因為害了凡人的輪迴而內疚,還是因為愛?

    當天帝挖掉青龍心臟的時候,他一定是看穿了生死,從此再也沒有希望和絕望了,是不是?

    思吾想著自己腦海中的問題,一杯水喝完,放下水杯,蔡清看著她,“思吾,你怎麼哭了?”

    思吾摸著自己的臉才發現,真的哭了。

    那只是個故事啊,哭什麼呢?

    思吾抹掉臉上的眼淚,繼續跟蔡教授說擺件的故事,一直說到了下午四點。

    而後抓緊時間開會,高層要定擺件的起拍價,蔡教授給出建議起拍估價,四千萬

    拍賣會當天,思吾和蔡清一起站在台上,蔡清講述翡翠擺件的雕工,歷史,還有背景故事,思吾站在擺件的旁邊讓鏡頭跟隨蔡清的講述轉動。

    文沉森坐在台下,他的目光沒有落在擺件上,而是看著思吾。

    思吾為什麼那麼怕他。

    那天那個男人名字叫江佑川,又是誰?

    在一幢樓裡上班,可是兩人沒有交集。

    文沉森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在思吾看著江佑川的時候,為什麼眼睛裡會那麼柔和,看到自己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拍賣會這天,文沉森的身邊坐著一個僧人,穿著洗舊的袈裟,他手上沒有舉價牌,卻依然能坐在vip坐席上。

    僧人轉頭看著文沉森,文沉森正好側目,僧人淡淡一笑,豎掌於心,點頭,“施主,貧僧禪心。”

    文沉森隱約知道,這是那個青雲寺的住持?聽說很有些氣節,以至於青雲寺香火並不旺盛。

    “大師好。”文沉森也禮節性的點頭,但他姿態眼神中透著的都是高傲。

    禪心的笑容溫寧慈和,“施主想買擺件,何必不聽聽鑑定官的分析,而盯著人看?”

    “我有興趣的是人。”

    “可是求不來的東西,何必?”

    文沉森淡笑,“大師有怎麼知道我求不來?”

    “這世間的東西,都有歸屬,別人的東西,又怎能據為己有?”

    文沉森自信的癟了一下嘴角,“這世間的規矩都有個先來後到,大師是出家人,不能顛倒黑白。”

    “可施主又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後來的呢?”

    文沉森眼中幾分不屑,“我如果都成了後來?那先來的豈不是要追溯到前生?”

    禪心笑而不語。

    文沉森不再看禪心,禪心坐正,看著台上屏幕上的翡翠擺件,“施主,放下吧,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文沉森未作聲,又是放下。

    他再次轉頭看著禪心,擰眉問,“我們見過!”

    “心說見過,便是見過,憶說未見便是未見。”

    “為什麼我覺得見過大師,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文沉森腦海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想要衝破卻被壓制。

    “天機不可洩露。”禪心微笑。

    “賣弄?”文沉森冷嘲,可是嘴角勾起諷意十足的弧光慢慢的淡下來,禪心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思吾站在台上,看到了文沉森,她感覺到自己被黑暗籠罩。

    但天空漏了一絲光……

    開始舉牌,多少錢思吾都沒有聽清,但她依然能看見文沉森的目光在她的身上。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哪兒吸引了文沉森,但對方對自己的佔有慾,一直都很強。

    難道真是那麼喜歡嗎?

    思吾看見文沉森看著自己,一次次的舉牌,最後以一億七千萬的天價拍得了翡翠擺件。

    成交!

    屠放心裡的價位,七千萬,高出本身價值一個億。

    屠放看的出來,文沉森的目標不是擺件,而是思吾。

    可拍賣行有拍賣行的規矩。

    拍賣現場掌聲雷動的送給文沉森這個冤大頭,文沉森不在意錢,在意的是任何一個可以和思吾接近的機會。

    文沉森站起來,他要朝著台上思吾過去,禪心站起來,“施主,三思而行。”

    “正是三思而後行的結果。”

    禪心豎掌低頭,“阿彌陀佛。”

    文沉森黑色的襯衣在拍賣會現場的眾多白藍襯衣中很顯眼,他上台從思吾身邊錯過,紳士的將手遞給方才做介紹的蔡清,“蔡教授的講解讓我備受打動。”

    蔡清雖然做教授,兼做文物鑑定,有一定的銅臭味,但是他骨子裡的文人孤高還是有。

    文沉森的這個價格一直往上加的時候,他就有些失去之前的喜悅。

    一味追高,這個東西真的能值那麼多錢?

    不值。

    蔡清和文沉森握手,“文先生好闊綽。”他沒說好眼光,未付錢,還有反悔的機會。

    文沉森和蔡清握手,對著攝像機拍照,然後帶著蔡清去看擺件,文沉森指著擺件最下面的雕工,腳上鎖著鐐銬的少女倒在深色黃翡中,翡色裡面有比翡色更紅猶如雞血石的顏色,還有黑點。

    “我認為這個不是雜色,這可能是小魔女真正的血凝固而成的石頭,你看看這血,神血的金,還有魔血的黑……”

    思吾看著文沉森,看到他目光裡竟然生出一絲動容。

    能從文沉森的眼中看到他的動容,多麼難得。

    “我認為這裡面也許有小魔女的魂魄。”文沉森說著,大笑起來,“既然是神話故事,不妨將這個故事說得更加神乎其神一些,蔡教授覺得呢?”

    蔡清突然大吐一口氣!“文先生果然與眾不同!”

    文沉森笑納,他轉身淡睨一眼思吾,又看著蔡清,“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思吾想要趁亂偷偷溜走,卻被文沉森堵在通向後門的走廊裡,他手掌撐在牆面上,將她鎖在自己的臂下,“思吾,既然你說不是我妹妹,那我們結婚,嗯?”

    說話間,文沉森從褲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拉起思吾的手指,套了進去,他握著思吾的指尖,低頭吻著女孩兒的手背,“從現在起,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1:思吾的名字都是禁忌
    思吾的無名指上被那枚無縫指環套住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開始迷糊。

    好像心房被一圈繩索緊緊勒住。

    明明站在後門出口的走廊,她卻以為自己站在海邊,某個神仙在她的無名指上畫了一個圈,“我再問你一次,真的要簽棄魂契做我的爪牙?”

    “說籤就簽,你結印,我不反悔!”

    “好!”

    思吾望著文沉森,眼睛裡有層層迷霧無法撥開,好像看見的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文沉森的手掌捧著思吾的臉,他的手掌比江佑川的大厚,掌心有細薄的繭子,他有打高爾夫的愛好。

    可他此時收斂了暴戾之氣,溫柔低沉。

    思吾靜止了一般的看著的文沉森,看他的眉眼,似曾相識。

    文沉森呼吸慢慢收緊,不敢過快,思吾沒有這樣盯著他看過,他把她放在身邊多年,她從來沒有這樣好好看過他。

    她失去家人的時候,文契國一定要趕盡殺絕,是他拿著刀抵在脖子上一定要文契國將她收為養女,給她一個生活保障。

    他一心一意為著她好,把每個月的零花錢都省下來給她做生活費,他還是從來都不會好好看他。

    她甚至不領他的情,不花他的錢。

    也許他覺得文契國的錢髒?

    所以他努力早早的脫離文契國,她還是一如既往。

    今天她終於肯靜靜的盯著他看,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實質性的保障吧?比如一枚戒指?早知道如此,他何必等到現在。

    文沉森的拇指慢慢撫過思吾的眉毛,指腹在她的太陽穴停留,輕輕的揉著。

    思吾在這樣的動作下安穩下來,無數次的感受到過,有人最喜歡這樣用拇指的指腹撫她的眉毛。

    那指腹會在她的太陽穴歇落,輕輕揉摁,讓她放鬆沉溺。

    文沉森的嘴角淺淺勾起,幾分苦澀。這是否就是那句——日久見人心?

    他把心愛的女孩攬進懷裡,摸著她的背,“思吾,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思吾像是被灌了迷魂湯。

    結婚?

    有點期待,可是很不甘心,為什麼?

    她是應該嫁給文沉森的吧?

    他說過,她是他的童養媳。

    就像一個契約一樣應該履行?

    發頂上有一個吻落下來,思吾感受到心房一疼一震,“你喜歡我什麼?”

    被魔怔了,她明明那麼害怕的一個人,今天卻突然間不害怕了。

    “喜歡你,好像你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你就像我身上的肉,少不了。”他想一定是這樣。

    如果是任何一個女孩聽到這樣的情話怕是都要落淚,思吾沒有哭,但也會感動……

    “我如果是你的肉,那麼我的魂呢?”

    文沉森沉默著,抱著思吾,他沒有說話,怕自己任何一句話都會破壞此時的安謐。

    通往後門的走廊幽長,燈光不算明亮。

    男人擁著女人的影子拉長,有無奈的悲傷。

    文沉森沒有抱過這樣的思吾,他捨不得放開,像是一個不敢醒的夢。

    從小他就想把思吾養在身邊,處處怕文契國會殺了思吾,他甚至給思吾的手錶裡安裝了追蹤器。

    如果她的行蹤一旦不是兩點一線,他都會發現。

    四次,他救她於水火。

    她從來不感激他。

    他也不奢求她的感激,反正她都是他的。

    今天,算是給他所有的付出一個回報吧,也是值得了。

    外面的雷聲震耳,頃刻間大雨傾盆!

    出門的行人都被淋在路上,個個都罵老天爺神經病,罵天氣預報吃了屎!

    本該屬於六七月份的大雷雨出現在四月,讓人躲之不及!

    焱離在雲海裡追著江佑川,他知道那條龍此時嫉妒得發了狂!

    焱離近來不敢再跟江佑川開任何關於思吾的玩笑。

    甚至連思吾的名字都成了禁忌。

    江佑川試圖狠狠將思吾從生活中暫時剝離,然而思吾一旦情緒躁動,江佑川都能感覺到。

    今天傳承拍賣行的拍賣會,江佑川說只是去看看思吾的工作,然而他看到了文沉森。

    江佑川對文沉森的出現抱有敵意,但文沉森從頭到尾沒有亂來,思吾離開,文沉森跟了去。

    江佑川也跟了去。

    江佑川本想將思吾從文沉森的魔爪下再次拉出來,但他看到了思吾被套上戒指的時候沒有反抗和推拒。

    江佑川的嫉妒心,從那一刻開始瘋狂滋長!

    焱離怕出事,要拉江佑川走,江佑川非要衝過去帶走思吾,焱離把江佑川推進雲層,他害怕江佑川做出令他自己後悔的事情!

    焱離向來衝動多事,惹的麻煩一大堆,但這時候他發現江佑川恐怕要惹更大的麻煩!

    他不得不冷靜對待!“江佑川!天帝說過!你不能用神力干預她的生活!否則她再也沒有投胎的機會!”

    江佑川不受控制的想要現出真身!他目眥欲裂的大吼!“她討厭文沉森!”

    焱離壓不住江佑川,他被江佑川逼得也差點現了真身,身後的火焰燒了起來,用真火壓制才勉強將亂了方寸的江佑川的肩膀困住,“你方才也見了!思吾哪兒討厭文沉森了!她很安靜!她如果討厭一定會反抗!”

    江佑川絕不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反抗只是因為她害怕!她害怕只能順從!你跟我一樣清楚,思吾她就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焱離用了更大的禁制來鎖住江佑川,他快要撐不住了!“她逆來順受的話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反抗!”

    江佑川哪裡聽得進道理!“我養了她九年,她喜歡誰!我比你清楚!”

    焱離看到江佑川越來越發狂發紅的眼睛,他害怕,害怕江佑川會變成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牙關咬緊多次,焱離最終狠心掄起拳頭,拼盡全力朝著江佑川的腦門上砸去!江佑川用多大的聲音朝他吼,他就朝著江佑川吼了多大聲!“你醒醒吧!你養了她九年!可是她已經忘了你!忘了你了!”

    焱離看見江佑川倒在雲層上,一動不動,但是雙眸帶著不甘心的恨意看著焱離!

    江佑川一直被動接受不再和思吾發生交集的事實,被動接受思吾已經忘了他的事實。

    他安撫過自己多次,天上無聊幾十天而已,無關緊要,無關緊要。

    每天和神仙聊聊天就好。

    可思吾,憑什麼要和別人好?他養了那麼久!

    “江佑川!你不知道嗎!她在越湖邊上追你,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她跑到g城來,進了警察局才知道你的名字,她不記得你了,不記得你把她從法庭上救下來,不記得你好吃好喝養過她,不記得你給她買了多少她只是多看了幾眼的衣服鞋子玩具!”

    “她更不知道你為了她不魔變把她送去京都讀書,你偷偷去看了她多少次!你做的事情,她要麼不記得,要麼不知道!”

    “她知道的就是文沉森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和相信的親人!”

    “你難道沒聽月老沒事在天宮吹牛皮的時候說過嗎!人的感情是最善變的,他們可能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就喜歡那個!她會變!”

    焱離知道這樣說話太殘忍,特別是對現在的江佑川來說,太殘忍。

    但那有什麼辦法,江佑川看不清事實!

    江佑川心房震動,聲音顫抖,甚至透著幾分脆弱的逞強,“她可以和別人在一起,那個人不能是文沉森!”

    “為什麼不能!文沉森對她很好,不是嗎!”

    “不好!”江佑川的頭頂真身乍現!龍頭上髯鬚威武浮動!震怒非常!

    “江佑川!她跟誰結婚生子,你都會覺得不好!”焱離一語道破江佑川心底最最真實的想法!

    看到江佑川頭頂真身慢慢變淡,焱離捏著江佑川的肩膀鬆了一份,“江佑川,你不想她有個來生嗎?你就不要那麼自私,雖然你覺得你的世界裡她有了別人,不屬於你一個人了,可是她的世界有來生,來生她只有你一個,不就夠了嗎?總比她的世界裡永遠都沒有你出現過好吧?”

    焱離手下一空,一條透著玉色的青龍凌空盤旋飛起!

    烏雲翻滾,雷聲大作!

    焱離站在雲層裡看著江佑川發洩著所有情緒!

    焱離沒有像江佑川一樣喜歡過一個人,他以為自己不會懂。

    可是看到江佑川自虐式的現出真身,在雲層中翻攪時將他自己狠狠勒緊的時候,焱離覺得江佑川一定很痛!

    威武霸氣的青龍身體往上一抻,直直的飛上了雲霄!

    焱離捏訣飛起,幻成一身火紅妖異的朱雀,直飛衝天,尋著那條青龍飛去的方向追去!

    焱離沒有看到過江佑川的流淚,但現在滿世界下了雨,暴雨……

    思吾聽到雷聲,雨聲,她推開文沉森往外走去。

    文沉森懷中一空,方才一抱好像只是一場夢而已,他趕緊追過去,聲音沉了沉!“思吾!”

    思吾踩著高跟鞋,走的很快,走廊裡沒有多的人,高跟鞋在仿古地磚鋪就的走廊裡踩出急促的嘚嘚聲,一瞬間便有空曠的回聲掠起!

    文沉森跟著思吾一直追到後門的出口,“思吾!外面下雨!”

    他的聲音裡有了命令的制止!

    文沉森性格向來如此,他對思吾的控制已經習以為常,從小就掌控,脫離了便會睡不安穩。

    一如過去的九年。

    思吾站在外廊走道處,雨下得很大,五層台階高的地方都濺濕了。

    思吾望著電閃雷鳴的天空,想要窺破雲層。

    文沉森沒有帶傘,“好大的雨。”

    他聲色冰涼,對那雨沒有好感。

    “天上可能有條河,那河許是決堤了……”思吾的嘴唇張翕,她伸出頭去,雨水落了她一臉。

    文沉森立時把思吾拉進來,不讓她淋到雨,思吾抿唇時,雨水遇上了她的舌尖。

    還有十幾天就滿25歲了,思吾第一次嘗到了有點咸,有點澀的雨水。

    很奇怪,像眼淚的味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2:她背叛了他
    文沉森要送思吾回家,思吾拒絕了。

    “我去買把傘,想走回去。”

    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好像越勒越緊,思吾覺得很不舒服,想要摘掉。

    文沉森卻握著思吾的手指,“我讓人去買傘,帶你走回去。”

    思吾今天的順從讓文沉森一改往日的暴政,他決定好好的依著思吾。

    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上天入地,他都該陪著她去。

    天上的雨下得太大,思吾每走一步都是艱難,地上濺起的水把她的裙子和上衣衣擺都打濕了。

    這樣的大雨好像見過。

    好像沒有。

    警車停在思吾和文沉森的身邊,雨刮器甩得飛快,穿著雨衣的民警跑下來,撐著傘跑到思吾身邊!

    “你們兩個住哪兒的?這麼大雨為什麼還不回家?快回去!趕緊的!”民警吼著喊,雨聲把所有的聲音掩蓋了!

    思吾皺著眉頭,她只是想走走,“我們沒事!”

    “什麼沒事!你們真是的!看看這個雨多大!我們平時出警穿了雨衣就不會打傘了,可是今天不行!不打傘著雨柱能把人打疼!”

    “快點快點!住哪兒!我們送你們回去!別出事了!這一路的,就你們兩個不怕,一會兒這路上就得積滿水,到時候一個車都過不來,你們只能被困在路上!”

    思吾不習慣給別人添麻煩,“那謝謝警察叔叔了。”

    文沉森本想讓司機過來送,但思吾的樣子並不想。

    江佑川在天空看到思吾和文沉森一起上了警車,又在她家的樓下停車一起下來,一起進了那破舊的宿舍樓。

    江佑川覺得自己的經脈全部都斷了。

    全身的鱗片透著玉色的青龍脊骨一軟,從九重天上無力的墜落下來。

    焱離見狀大叫不好!

    一個女人而已啊,至於嘛!

    緋紅如火的朱雀一聲長鳴,衝著那條青龍向箭矢一樣飛過去,“tmd,要是老白在就好了,多一個兄弟在,起碼可以聯手把江佑川打暈了鎖起來!”

    江佑川從九重天上摔下人間,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就算奄奄一息,不吃不喝,他也死不了。

    他倒在沙灘上,聽到海浪被暴雨刺激得愈發激昂!

    焱離站在沙灘邊,看著幻成人形的江佑川被海浪衝上岸邊。

    下了一整天的雨越來越小,世界恢復平靜,那種平靜趨於死寂,好像萬物都失去了生機。

    太陽東方慢慢升起,紅色的光給人間抹上一層胭脂,卻無法給江佑川的臉上塗上一點紅潤。

    這次,焱離親眼看見江佑川的心口被金色的血液浸染!

    他目瞪口呆!“江佑川!”

    江佑川還穿著上班時候的襯衣,月牙色的襯衣在無人幫手的情況下撕開一道口子,左胸的胸膛好像被一柄利刃割開!

    死寂一般的世界裡除了海浪聲就是焱離驚訝的驚呼聲,“怎麼回事!”

    焱離蹲在江佑川的身邊,看著江佑川的心口不受任何控制的裂開!

    上一次措手不及,焱離沒有看見那個過程!

    這次他看見了,看得仔細,頭突然要炸裂一般,這樣的過程好像重複在腦子裡播放!

    一個遙遠狂暴的聲音響徹九重天,“這就是下場!你們反我!這就是下場!”

    焱離摀住額頭,跪在江佑川的身側!好像看見一顆金色的心臟從江佑川的身體裡被取出來,那顆心臟還在跳動,裡面有個影子,是個人形!

    一個女人的人形!

    焱離頭炸欲裂,他雙手撐在沙裡,感覺自己的精神也在被施以極刑!

    “江佑川!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裂開,你的心臟為什麼沒有!”

    焱離看到了江佑川稻草做的心臟,這次不同,上次的心臟一眼便能看見是稻草,這次,那些稻草的莖上長了肌肉的紋理,是要活了!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金色的血液不斷的湧出來,江佑川抬手在虛空中一抹,想要看到思吾在做什麼,最終放下手來,“幾十天,一晃就過了!”

    他咬緊牙,想讓心口癒合,可怎麼也做不到。

    焱離伸臂探向東方,從初升的太陽裡揪出一把靈沙塞進江佑川的心口裡!

    “江佑川,你只要想著,思吾她是要攢功德的,你就能坦然,你是上神,不能這麼迂腐,明白嗎!”

    太陽被揪了靈沙,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沒了!他看到焱離的時候,焱離抬手設了禁制,太陽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火雞!我知道是你!你有種偷我靈沙!你有種出來啊!”

    要換了以前,焱離肯定飛出去跟太陽幹一場!敢罵他火雞!

    看今天他什麼也沒做,把太陽靈沙摁進江佑川的心口,他雙手結印疊摀住傷口,“江佑川!這傷口不簡單!咱得找到原因!”

    “神魔大戰的時候,我把心臟祭出來封印魔君了。”江佑川閉著眼睛說道,他是聽天帝說的。

    “有道理,說明你的心臟很有可能在文家的地下室,等幾天你有心情了,我們一起去找!”

    “反正我也死不了,有沒有心臟又有什麼關係?”

    焱離看到沙灘上被金色的神血染成一片繁華,他眉心緊蹙,“我方才好像看到有一股力量把你的心臟挖出來了,但是看不清楚。”

    “……”江佑川沒有說話,他嘴唇翕動,唸經讓自己心靜。

    四海慢慢恢復生機,海鷗開始飛翔,海魚跳出海面歡騰。

    ——————

    思吾半個多月都沒有見過江佑川,今天就是她的25歲的生日,最近文沉森也沒有提出回海城的事情。

    自從文沉森的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過後,思吾的澎湃的心也在慢慢的安靜。

    她甚至忘了自己開始一腔熱忱的跑到g城來是想收穫一份未知的愛情。

    wg大廈過於早的早晨還沒有人來上班,思吾很早到,她今天想要早點下班,文沉森說給她過生日。

    她覺得套了她手指的人,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應該結婚。

    迷迷瞪瞪的過日子,沒有多欣喜,但是也接受。

    她剛剛踏入電梯,22樓摁下,電梯門方要關上,一隻手伸進來,思吾看到那手指的時候,就心口一跳。

    江佑川走進來,今天他的身邊沒有人跟著。

    思吾退了一小步,靠著轎廂的牆壁,江佑川淡瞥思吾一眼,伸手摁了26樓。

    今天是思吾25歲的生日,上次她過生日,他沒有陪她。

    今天也不能陪,他想,那麼見一下她,心裡說個生日快樂,就當是給她過了生日了吧?

    思吾盯著江佑川的耳垂,呼吸輕輕地,她張開嘴,同樣輕輕的吐了口氣,“江佑川?”

    她故作吃驚的打招呼。

    江佑川不能按捺情緒的轉頭,面上依然淡漠,“嗯?”

    “你晚上下班有空嗎?”

    “有事?”江佑川發現自己無可救藥,他居然開始期待,期待思吾要說什麼?

    “晚上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江佑川抬腕看表,並不高檔的卡西歐男表和他的身份不符,但那有什麼關係,思吾以前也有一塊同款女表。

    他故作思考的看表,心裡的天平無法控制,“我不一定有時間。”

    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他又不要她怎麼樣,吃頓飯而已,他很久沒有跟她吃飯了。

    他會保持距離,只是吃頓飯。

    他如此催眠自己。

    “沒關係,我們留個電話,我下午打電話問你時間?”

    思吾心臟砰砰直跳,平寂半個多月的心臟又活了,最近一定得了神經病了吧?

    江佑川看見思吾拿出手機來,也看到了她的訂婚戒指,眉心跳動,他即刻轉身背對思吾,裝作沒有看見那枚戒指!

    沒有看見,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思吾注意到了江佑川轉身那一刻之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手上!

    思吾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訂婚戒指!

    她有一種被捉殲在床的羞恥感,伸手就把那枚戒指從無名指上取下來!

    最近明明沒有增加體重,可是手指就像是長粗了一般,取下的過程非常費力!

    明明光滑的內壁指環竟是把她的手指拉出一個血口!

    疼!

    她慌忙把戒指捏在自己的手心裡,裝作什麼也沒做的繼續問江佑川,“你號碼給我一個啊!”

    22樓馬上就要到了,就算她不下去,26樓也快了。

    她很急。

    江佑川把思吾所有的動作都看清楚了,他吐出一口氣,她心裡大概也是有他的吧。

    江佑川報出一串數字。

    思吾很快記下來。

    電梯在22樓停下來,思吾從電梯裡出去,她站在外面,給江佑川揮了揮手,“再見,江佑川,我下午給你打電話。”

    江佑川只是淡漠的點點頭,他伸手摁了關門鍵,看在思吾的眼裡,他是一秒都不想再看見她,心裡不是不失望的。

    然而江佑川是越來越不敢看。

    以前天天養在身邊沒有這種感覺,反正都是自己的,看不看都沒有關係。

    現在不一樣,她不可能是他的,每一次看一眼都是偷來的,抱著僥倖的心態,偷偷的,做著從未有過的心裡鬥爭。

    一頓飯的相約而已,他卻像是要去奔赴一局生死相搏的戰場!

    ————

    文沉森住在酒店裡,思吾不肯過來住,也不讓他去舊小區住。

    他要給她搬家到好一點的高檔小區,她也不肯。

    方才在跟海城的高管開視頻會議,突然,他覺得心上猛地一疼!一種怪異的感覺升上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安全感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他快速打開電腦。

    他在思吾的戒指裡面裝了定位和熱感,思吾的戒指一旦離開她的手指,他就能知道!

    電腦裡的數據顯示戒指的溫度下降,思吾摘了戒指!

    文沉森看看時間,此時正好是上班前,思吾在wg大廈!

    江佑川上班也在那座大廈!

    最近他一直表現出大度和紳士,不讓思吾反感,所以從來不去幹預她的工作。

    只要她乖一點,他什麼也不計較!

    可思吾在上班前摘下了戒指!

    她背叛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3:愛到深處成偏執
    文沉森處理完公司所有的電話會議便快速離開酒店。

    他知道能得到思吾近來的順從十分不易,甚至反常,所以他沒有將所有的話戳穿!

    文沉森在wg大廈對面咖啡廳的臨窗位置坐下,看著手機裡一直處於低溫狀態的戒指溫度和變化不大的定位,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喝到舌尖隱隱發麻。

    下午五點,文沉森打了思吾的手機,關機。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一直等到思吾下班的點才起身買單。

    思吾關了機,直接上了26樓,心裡有負罪感,她拿下屬於文沉森的戒指,為什麼拿下來?

    見異思遷?

    還是一腳踏兩船?

    甚至想不起來當初為什麼要帶上那枚戒指。

    近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個魔咒一樣困擾著她,想不起原因,跟迷糊的過著經過。

    26樓下班的時候,不斷有職場精英從裡面走出來。

    思吾退到了牆邊,尋找江佑川的影子,等到即將失望的時候,她看見江佑川從裡面走了出來。

    江佑川像是沒有看見思吾,直接伸手摁了電梯,背對著思吾。

    電梯上行時,江佑川又伸手摁了幾次,像是急於離開,在躲著鬼要快速離開。

    思吾吐了口氣,等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跟著江佑川一起衝了進去。

    趁著江佑川還沒有跑出去,思吾伸手用裡戳著關門鍵!

    思吾的呼吸聲她自己聽見了,門關上那一刻,她跟著吐了一口氣。

    焱離從辦公室出來,沒有看見江佑川,只收到對方一條短信,有事先走。

    焱離納悶,最近江佑川早上先走,下班先走,怎麼總是先走呢?

    大概是自己太嘮叨了,所以被江佑川煩了?

    江佑川沒有說話,電梯一路下行到了地下停車庫,思吾也沒有說話,只是跟著江佑川,像個跟屁蟲一樣。

    江佑川走到自己的座駕邊,車燈閃爍,警報響了兩聲,車門的開鎖聲自動響起。

    思吾趁著江佑川拉開主駕駛車門的時候,飛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爬上越野車過高的腳蹬,坐了上去,拉上車門自覺扣好安全帶。

    思吾知道自己這樣有點不要臉,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非要這麼做。

    她別開頭,聽見江佑川上車了,便看著窗外,“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江佑川發動車子的時候繫上安全帶,“你想吃什麼。”

    沒有厭惡的聲音,只有接下來略重的油門轟動聲,思吾的心跳過快,差點以為自己漏聽了什麼。

    他沒有趕她走,而是問她想要吃什麼?

    思吾馬上回過頭來,看著江佑川認真開車,不苟言笑的俊美側顏,“我們去吃海鮮吧,我,我,我有錢。”

    思吾想過,海鮮是她認知裡面除了野味最貴的東西了。

    請江佑川這樣的人吃飯,就該請最貴的。

    江佑川聽到思吾說自己有錢的時候,他笑了,他的思吾終於開始自己賺錢自己花,還能請他吃飯了。

    曾經的思吾是長不大的,他一手操辦了她所有的事情,讓他以為思吾離開他會活不下去。

    然而她很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原來這個世界這個不會因為沒有誰就過不下去,覺得過不下去的只有自己。

    江佑川是大海江川的主宰,海洋的生命受他的庇佑,正常的食物鏈他並不反對,但他不吃海鮮。

    “水產我都不吃。”

    思吾擰著眉,似乎在哪兒聽過。

    “那我們去吃蛇?”

    江佑川偏頭瞪了思吾一眼!他才不會忘記思吾做過的椒鹽飛龍在天!

    她還惦記著呢!

    “不吃!”

    思吾實在想不出什麼東西貴了,吃便宜的會被江佑川看不起嗎?

    “那,那你想吃什麼?”

    江佑川的車子開上坡道,坡道上的防滑帶和車輪刮出剝剝剝的響聲,“吃素齋。”

    思吾吐了口氣,“好!”

    素的東西便宜!

    可江佑川帶她去吃的素齋並不便宜,比海鮮還要貴!

    看到菜單的時候,思吾想去死!

    菜單是手寫的毛筆字,落款還有阿彌陀佛,感恩。

    素齋在林雲寺內,齋館環境悠謐,還有遠處的木魚聲,古琴聲,時遠時近,倒是不錯的背景音樂。

    可思吾聽得久了,就頭疼。

    素齋的味道不錯,江佑川全程跟思吾沒說什麼話,思吾也不好意思說今天是自己25歲的生日。

    江佑川給思吾倒了一杯茶,“喝了吧。”喝了,就長大一歲了。

    上次沒陪她過25歲的生日,今天終於補上了,沒有她想要的蛋糕蠟燭,一杯茶也夠了。

    思吾端著茶杯,看著江佑川執筷夾菜的動作,“江佑川,你幾歲了?”

    “保密。”四十萬歲,說出來嚇死你個小魔女。

    “你看起來好年輕,又帥,真是了不起。”

    江佑川曾經的興趣愛好之一就是被思吾吹捧,思吾怎麼誇他,他都受用。

    此時也一樣,他開始體會到了凡人的不易,每天面對這麼多可以動心的事情,如何清心寡慾。

    他笑笑,不用語言去撩撥思吾的心,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

    他想過,背著焱離和思吾吃這一頓飯,以後再也不和她發生交集了,再也不了。

    思吾沒有得到江佑川回覆,心裡七上八下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林雲寺有一個和尚來雲遊,在江佑川和思吾所坐的圓桌便站定,豎掌於心,“阿彌陀佛。”

    思吾和江佑川齊齊抬頭看向和尚。

    江佑川已經不能動用任何神力,這是他要留在思吾身邊必須要做到的,他眼中的和尚面目慈祥,眼中的瞳仁和寧靜慈和。

    江佑川起身鞠躬,“師傅好。”

    思吾見狀也趕緊起身,“師傅好!”

    “貧僧禪心,化緣而來……”

    “師傅請坐。”思吾抬起手掌指向禪心所在的位置,“坐吧。”

    “多謝施主。”

    禪心坐下,江佑川和思吾都坐下,禪心並沒有多客氣便開始用齋菜,江佑川倒沒什麼不高興,多個人在桌上,他不至於聽到思吾說那麼多誇讚他的話。

    聽多了,總會想著她的可愛和好,想多了,就放不下,放不下就牽掛,牽掛一個人很難受,他體會過。

    “兩位施主早些回吧,天黑路不好走。”禪心用完齋,便豎掌致謝。

    “我們開了車,不礙事。”江佑川道。

    “施主的命格在東方,南方不適合施主的事業發展啊。”禪心看著江佑川,依然眉目慈和。

    江佑川心神一震,若不是思吾在這裡,他非要用神力一窺這和尚的究竟不可!

    青龍屬木,佑東方!

    朱雀屬火,佑南方!

    他已經斂了身上所有的神力,這和尚居然也能看出來?

    是真還是假?

    “四海為家,無所謂命格。”江佑川笑笑答道。

    “施主此言差矣,四海為家的是出家人,而施主心繫凡塵,不是出家人,自然要有家。”

    江佑川眼睛慢慢眯起,他看著禪心,“師傅還有話說?”

    “施主早些送女施主回去吧,任何事情都講求個瓜熟蒂落。”

    禪心離開得匆忙,一身洗舊的袈裟消失在齋館的大門,江佑川和思吾都像是被迷煙迷過了一般沒有回神

    文沉森親眼看見思吾坐在江佑川的車上從地下停車庫開出來,等他開車追去的時候,車子已經找不到。

    思吾身上有定位,他開著手機裡的軟件找定位,定位卻將他引到了林雲寺。

    他到了林雲寺,卻與離開的思吾擦肩而過。

    禪心站在台階之上,俯瞰著沒有找到思吾已經準備離開的文沉森,“施主,這就是緣分。”

    文沉森回頭,望著台階之上,寺門之外的和尚,他見過禪心,知道這和尚意有所指,“我們即將結婚。”

    “那不是緣分。”

    “她最近在我身邊很安分。”

    “那是她迷茫。”

    “我卻認為她找到了真正的方向。”

    “每個人的靈魂都有一個歸宿,她的歸宿不在你這兒。”

    “她是我身上的肉。”

    “……”禪心笑而不語,久久才道:“人怎麼可以自由肉,沒有靈魂?”

    文沉森一步步踏上台階,步步艱難,深藍的也空有黑雲彙集,星子被遮蓋,禪心看著團團黑氣,嘆念“阿彌陀佛”。

    文沉森早已不把禪心當成普通人,他信鬼神,也信輪迴,“我覺得思吾民眾注定是我的。”

    禪心不急不躁,“施主,命中注定的你該放下。”

    文沉森已經與禪心站在同一台階!兩邊林木繁盛,林中蟲鳴在黑氣聚攏的夜裡戛然而止,萬籟俱寂!

    他突然一側身,睨著矮他幾分的禪心!樹林沙沙大響,有鳥蟲驚叫飛起!文沉森切齒道:“憑什麼是我放下!”

    禪心看著文沉森的眉心,而後將目光落進他幽深的眼潭裡,“不是你的東西背負在身上太重,你應該將心裡的執念放下,回歸本位。”

    “我的本位是什麼?”

    “你只有放下了,才會知道你的本位是什麼。”

    “我不要放下。”

    “那你永遠都只能在無盡的黑暗中。”

    “那我就生出一雙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思吾的眼睛!”他本來信命,如果放下是他的命,他便再也不信!

    不信命!不信鬼神!不信輪迴!只信自己!

    禪心猛地退開數步!他被文沉森身體裡迸發出來的魔氣震傷,靠在林雲寺的大門上,喉間一股鐵腥的液體湧出,他差點受不住,默念數次心經才將那股血壓進了咽喉抱住被震傷的心脈!

    禪心看著文沉森,看著他身後黑氣翻湧!看著他按捺不住的憤怒和隱忍!

    如今人間污穢濁氣上升,他不能保證文沉森能不能壓制住身體裡的魔,如果這一世文沉森體內的魔甦醒,這世間的所有將會被銷毀殆盡!

    他是出家人,一個人的執念如此深重,深重到無法淨化,為什麼?

    文沉森站在林雲寺外,轉身看著黑壓壓的天空,“禪心,你們出家人的地方都供奉著佛,你說佛心裡在想著什麼?”

    禪心看著文沉森肅黑的背影,在林雲寺外的燈籠下顯得愈發黑暗強大,他心中震撼,怕是真的過不完這一世。

    “佛心裝著世人。”

    “佛的心裡真的眾生平等?”

    “自然是。”

    “那我算不算世人?”文沉森反問,他覺得此時的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他不是在和一個和尚對話,是在和天上的佛對話。

    禪心一怔,他拭掉嘴角的血跡,朝著文沉森的背影走近兩步,“自然是。”

    “那佛的心裡是否有我?”

    禪心又是一怔!“自然是有。”

    “佛雖然教育世人要平常心,可也教育讓世人勇敢堅韌的生存,並不傳遞自甘墮落的思想是不是?”

    “自然是。”

    文沉森回首看著禪心,“佛若真是眾生平等,佛心裡如果有我,可有憐憫過我的痛苦和不易?既然我是世人,為什麼我的所求要讓我放下?既然佛讓世人堅韌生存,為什麼我堅持我的喜歡,佛卻要我放下?”

    禪心被文沉森質問得不能發出一聲,“施主,你喜歡的,可有問過她的意願?”

    “你怎麼知道最終我不會成為她的意願?”

    “施主太過偏執,會困擾你。”

    “佛說情愛皆困擾,那是佛不敢真正付出去愛一個人。佛說他心裡裝著世人,可是世人的痛苦他真的懂嗎?一旦為情所困的人開始痛苦,佛便勸人放下。

    一個人求取公民,頭懸樑錐刺股,那麼痛苦忍過來就被人稱頌。

    一個人愛一個人,不過是心口開裂,佛便勸人放下。

    他沒有經歷過,如何懂?我說佛是最怕痛苦的,他膽小得連情愛都不敢經歷,是怕得到過重的情愛,還是怕付出真心?佛如果經歷過情愛,那麼他放下的時候是否讓另外一個人深陷痛苦?他如果眼睜睜看著愛過的人痛苦而繼續無動於衷,那是否是佛的自私?”

    禪心的額頭冒汗,這個人!

    這個魔君!

    這個……

    禪心再次阿彌陀佛,“施主,貧僧一片好心。”

    文沉森覺得可笑,“我對思吾,何嘗不是一片好心,好心就會被領情嗎?思吾沒有領我的情,你覺得是對的。可是我不領你的情,又何錯之有?”

    “孽啊!”禪心看著文沉森走下台階,他孤寂寥落的身影,這就是幾十萬年前留下的孽債!

    都要還……

    躲不掉!

    一一都會應驗!當初老天帝挖掉青龍心臟時所有的詛咒都會被應驗!

    江佑川將思吾送回小區,思吾壓開安全帶時,興奮如小鳥,“佑川,明天見!”

    江佑川沒有去看思吾,“小姐,不要來打擾我,我今天跟你吃飯,只是出於禮貌,對於女士的邀請,我很少拒絕,除非很忙。”

    思吾剛剛推開車門的手一頓!

    她馬上回身,一晚上的喜悅,煙消雲散,“你說什麼?”

    她以為兩個人吃飯了,就是一個好的開始,晚上她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結果他說以後不要見了?

    “小姐,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忙。”

    “所以你今天已經打擾到我了。”

    “是因為那個和尚今天說的話嗎?”

    “不是。”

    “我很討厭。”

    “有點。”

    思吾閉了閉眼睛,她聽到他回答的問題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和思索,做一個讓人討厭的人,多煩人啊!

    下車的時候,思吾是摔上車門的!

    她摔上車門那一刻,整個小區的樹木都被一股很大力量震動,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以為狂風欲來!

    江佑川看到這一變化,知道闖了禍,沒敢停留,迅速倒車離開小區。

    江佑川的車子開出破舊的八十年代工廠員工宿舍,他看到原本深藍的夜空被一團團的黑氣籠罩!

    那不是烏雲!

    本來月朗星密的夜空怎麼可能烏雲說來就來!

    江佑川的車子拐上高架立交橋。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後方駛來,速度極快!

    江佑川沒有看清邁巴赫內的人,但是他看著那速度不像正常行駛的速度!便提高了警惕!

    江佑川正常避讓,邁巴赫也駛往江佑川同一個車道!

    江佑川不能使用神力,但是他馬上感知到了!

    文沉森!

    此時已經深夜,高架橋上的車輛很少,江佑川馬上降速,方向盤狠狠一拉!

    霸氣的越野在剎車片和車輪摩擦路面的尖叫聲中掉頭逆向!

    車子大燈咔嚓打開,直直照著駛來的邁巴赫!

    邁巴赫沒有減速!

    江佑川想到那個一身黑暗氣息的文沉森!想著那個男人將戒指套上了思吾的手指!

    他腳下的油門轟然踩下!

    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一雙眼睛翻紅!早已改變了原本的樣子!

    開始長出肌肉紋理的稻草心臟還在用力生長,加速他的血液流動!

    文沉森周身的黑氣不可遏制,他想過,今夜就了結了江佑川!

    思吾今天的生日他可以不提,因為他也害怕思吾的叛逆。

    但是26歲思吾的生日,必須和他一起過!

    那麼這個江佑川,必須永遠消失!

    偏執成性,文沉森並不覺得這是缺點,上天賦予他的偏執,他就要好好珍惜!每一種偏執都有它的出處和道理!

    兩輛車衝向對方,都是毫不留情!不僅僅是對對方,更是對自己!

    車輪在路面上留下的輪胎印記是深深的黑色!

    江佑川的眼睛裡看到了宇宙星空的顛倒和傾覆!他恨透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上所有的枷鎖!

    他想要掙脫那份束縛,做萬物的主宰!他若是主宰,那麼思吾將可以獲得永生,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思吾將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任何人!

    白色的大燈越來越近!兩個男人的眼睛都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的車頭,狠狠的衝過去!

    文沉森同樣看到了宇宙萬物的顛倒傾覆!

    今夜,他就要將這個毀了他世界的江佑川從這個世界中永遠毀滅!

    理智是什麼?

    理智是思吾的所有權必須是自己,配偶欄中的名字,是文沉森!

    對面白色的燈光如箭矢急速刺來!文沉森擰眉間,他看到了江佑川的表情!

    那個看起來清風明月般出塵的男人的嘴角斜斜上揚,勾勒出邪肆猙獰的笑容,那笑容嗜血可怖!

    文沉森的眸深諳一沉!腳下油門一腳到底!

    “砰!”的聲巨響,兩輛豪車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力量凶狠強悍的碰撞在一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4:不能容忍她的變心
    原本越野車可以衝向邁巴赫轎車的車頭直接碾壓!

    但是車子相撞的前三秒邁巴赫車頭突然抬起!和越野車車頭穩穩相撞!打成平手!

    兩輛豪車撞向彼此,發出巨大的聲響!

    車燈撞毀!

    車頭上的保險槓被強烈的衝撞震得掉落!

    引擎蓋全部拱起脫離車體!巨大的衝擊力讓兩輛安全係數超高的車也兩敗俱傷!

    焱離扣手捏訣扔向相撞的兩輛車內!

    車可以毀!人不可以亡!

    焱離回到別墅等了江佑川很久都沒有回來,他後來看新聞才突然看到日期!

    4月30!

    思吾的生日!

    等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江佑川居然調轉車頭主動去撞文沉森的車!

    就算江佑川沒用神力,可他的身份依然是上神,不能傷害凡人性命!

    這樣危險的事情以後根本不能出現,是大忌!

    焱離知道,如果不想讓思吾受到牽連,那麼和思吾相關連的人最好不要有事!

    否則到時候一併算到思吾的頭上很不划算!

    文沉森之所以被撞,那是因為江佑川的嫉妒,說到底就是為了思吾。

    焱離手中的結印將兩輛車的駕駛者緊緊包住,安全氣囊打開,車頭已經變形,但是裡面的人卻沒有受到嚴重損傷!

    焱離不能破壞人間的秩序,那麼出了車禍就一定會有保險公司出面,警察出面……

    只要人沒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

    翌日,一則爆炸性新聞登上各大媒體頭條,兩輛豪車毀滅性相撞,車身受損嚴重,然而車主只是昏迷,並無大礙。

    很快汽車的牌子,型號一一被扒了出來。

    成了汽車商最好的安全性能廣告。

    文沉森和江佑川公司裡的公關都在走關係,將兩人的車禍處理成普通交通事故。

    原本兩人就是在車流量不大的夜間出事,輿論並不會多強大,現場沒有幾個目擊證人。

    江佑川和文沉森住院,焱離本以為江佑川會自我修復出院,然而他放棄使用神力,就躺在醫院裡。

    文沉森的生活管家將電話打給思吾,“二小姐,大少爺生命垂危……”

    思吾拿著電話的時候以為是玩笑,直到管家報了文沉森所住的醫院,和重症監護病房的房號,思吾才放下電話,飛快趕往醫院。

    其實思吾知道文沉森對自己好,但不管他對自己有多好,她都怕他。

    就像灌進生命裡的一個魔咒,她怕他,那鴻溝很難跨越。

    這幾年她在外面,可能比以前也成熟了些,遇見了很多人和事,都記不太清楚,所以文沉森在她記憶裡的鮮明,才讓她覺得不容易。

    到了醫院,思吾穿上隔離服進了重症監護病房,文沉森看起來並沒有受多少傷,但他也插滿了管子。

    床頭櫃上方的電子屏上有心電和腦電的波紋,還有脈搏的次數。

    數據顯示的情況並不好。

    思吾在文沉森身邊坐下來,很平靜的樣子,但她知道自己有緊張的情緒,她並不想他出事。

    “哥。”

    思吾吐了一口氣。

    文沉森似乎聽見了思吾的聲音,很弱。

    他猜想自己一定是見到了思吾,在另外一個世界。

    思吾在沙灘上跑……

    “哥。”思吾又喊了一聲,她的包裡還裝著文沉森給她的戒指,沒有再戴上。

    門鎖轉動,思吾抬頭,是管家走了進來,他看見思吾,恭敬的鞠躬,輕聲:“二小姐辛苦了,我想大少爺最想見到的人便是您,所以才麻煩請您過來的。”

    思吾嘴唇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文沉森想要見她,其實她是懂的。

    “昨天大少爺準備了很多驚喜和禮物,本來想給二小姐過生日,結果沒有聯繫上,就出去找您了,人沒有找到,回來的路上出的事……”

    思吾嘴唇張開,她覺得身上被勒得很難受,張著嘴是想要換氣,呼吸。

    她昨天關了機……

    以文沉森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大發雷霆,如今的他,沒有。

    他越是這樣什麼都順著她,她便有道不清的負罪感。

    “二小姐,大少爺一直心裡都裝著你,我們文家的下人,哪個看不出來?您說女人一輩子,不就圖個有個人對自己好嗎?”

    思吾沒有說話,她看著文沉森,看著他沉睡時候安謐的模樣。

    “昨天您電話關機,大少爺怕是著急,以為您出了事,所以才開車開得很快去找您,心裡記掛著事情,開車的時候開了小差……”

    管家的水晶心肝怎麼會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讓思吾在這裡陪著文沉森。

    思吾低頭的時候,內疚,她眼睫有些潮濕,為什麼自己不像曾經一樣,狠狠的討厭著文家的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起碼不會憐憫文沉森的昏迷不醒。

    “二小姐,上一輩的恩怨和大少爺是沒有關係的,他那時候才多大的孩子,能做什麼?他能做的就是您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保護您。

    您十歲的時候,若不是大少爺拿著刀抵著脖子上的大動脈威脅先生把您送回文家,那次您已經葬身大海了。”

    思吾的背上像是被人狠狠的用椅子砸了過來!

    她差點就撐不住要趴在地上!

    “大少爺只是不愛說,他嘴上說不出那些好聽的話,可他做的哪件事都是為了二小姐您,您那次打官司,他不在家,去了國外,就是怕您在國內受委屈,想把國內的產業轉出去,帶著您出去生活。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您受苦,其實那些年,他也不好過,為了您,慢慢的和先生反目的過程他也會痛苦,畢竟血濃於水。

    先生知道大少爺想脫離文家,設置了多少的障礙,大少爺從來沒在您面前說過一句,抱怨過一句。

    您恨文家的人,可是大少爺做過什麼啊,他那時候才比您大幾歲,能做什麼?”

    思吾低頭趴在白色的病床床沿,床沿上是文沉森的手掌,他的手背上插著針,液體輸送進他的身體。

    管家看見思吾的肩膀在發抖,她的手指緊緊的攥著白色的被面。

    管家吸上一口氣緩緩吐出,嘆了一聲,轉身走出病房。

    思吾感覺自己的心是兩半,一半硬,一半疼。

    “哥。”

    她聲音顫抖,如果恩怨可以一筆勾銷的話,她會感激他嗎?

    如管家說的,那時候她多大,他才多大。

    一次次的生命到了邊緣的時候又獲得重生,都是因為他的出手相救。

    文沉森在虛幻的夢境裡聽到了女孩在撕心裂肺的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黑袍的長發男子站在幽暗的牢門外,“如果我和他,只能有一個可以存活的話,你要我們誰死?”

    “我死!我死!讓我見他一面!我替你死!”

    黑袍長發的男子仰著頭,文沉森看不清他的臉,只是聽那男人聲色顫抖,“如果我放棄永生,讓你們在一起,你可不可以有一世是喜歡我的?”

    文沉森顫抖著睫毛,他呼吸加重,心疼得受不了!

    他睜開眼睛,看見思吾趴在床沿邊,哭得隱忍,肩膀抽動,他突然想起方才的夢……

    手掌上還有針管,他的手掌摸著女孩兒的發頂,“思吾?”

    思吾抬起臉的時候,眼淚泡濕了睫毛,她慌亂的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哥!你醒了!”

    文沉森笑了笑!

    他的心都在笑!

    思吾這是在擔心他吧?

    25歲了,他喜歡的女孩兒都25歲了,她從來沒有因為他而哭泣過,不管他生病還是受傷,她都能淡淡的看著。

    文沉森插著針管的手捏著思吾的手指沒松,“怎麼來了?”

    “聽說你受傷了。”思吾看著文沉森帶著笑意的眼睛,她開始恍惚,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哥哥嗎?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他,那麼冷硬。

    “昨天你有沒有睡好?”

    文沉森岔開車禍的事情,他受這麼重的傷,那麼江佑川一定死了!

    “……還好。”思吾看到文沉森手背上針管裡的血開始倒流,趕緊把他的手放平,“別動!”

    文沉森沒有被思吾好好的對待過,能得到這樣一個小小舉動的關懷,他已經不知所措。

    “昨天你過生日,沒有聯繫上你,禮物之後補上。”

    文沉森看著思吾,他嘴角淡淡彎起很淺的弧度,“是不是記不得我的電話,下次抄在本子上,手機沒電也用座機打一個給我。知道嗎?”

    文沉森至始至終沒有問關於思吾為什麼關機的事情。

    他為她找到了一切的藉口和理由,說服對方,也說服自己。

    九年的漫長找尋消磨掉了他所有的棱角和暴戾。

    他看到思吾的時候,就想著再也不要嚇跑了她。

    她很可惡,一跑開就再也讓人找不著。

    目光落在思吾的手上,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已經拿了下來。

    文沉森別開眼睛,沒有追問,他需要時間來慢慢瞭解。

    “思吾,我想喝水。”

    在思吾的眼中,文沉森從來沒有想要人照顧過,他從來沒有脆弱過。

    所以思吾不覺得文沉森是會病倒的人。

    更不會開口讓她給他倒水。

    思吾站起來,去找杯子,她似乎欠了文沉森很大的一個情。

    文沉森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病了,思吾還會照顧他。

    他會記得思吾今天為他流的眼淚,為他倒的水。

    夜深時,思吾在陪床睡下,很快入夢。

    文沉森身體素質很好,再加上焱離保護了他的主要器官。

    當房間裡再也沒有思吾走動的聲音時,文沉森下床,從思吾放在櫃子上的包裡找到了戒指。

    戒指是無縫的指環,文沉森看著戒指。

    樸素的環,玫瑰金的顏色,年輕人喜歡的款式,並不是不想給她買更貴的戒指,而是櫃員說的故事打動了他。

    “先生,這枚戒指的內環有一個故事,相傳幾十萬年前一個魔君愛上自己的肉造出來的小魔女,可是小魔女愛上了別人,魔君就做了一枚魂戒送給小魔女,讓她來生和他相遇的時候,一定要愛上他,嫁給他。

    後來,魔君捨棄了永生,遁入輪迴,要在幾十萬年後的今天等著小魔女,限量版,我們這兒就一對。”

    魔君,小魔女,這種東西只會出現在夢裡。

    文沉森把戒指重新套在思吾的手指上,慢慢的旋轉,似乎越來越緊,她的手指上還有剛剛結好的血痂,是拔下戒指的時候受的傷吧?

    思吾在夢裡掙紮著,感覺整個人被勒緊,被束縛了!

    “龍君,龍君!為什麼你給我的棄魂契這麼勒?手指都快要被勒斷了!”

    “你的魂以後就是我的了,當然你會覺得被勒斷了,十指連心。”

    “可以拿下來嗎?”

    “你不要命了就拿下來。”

    “為什麼?”

    “既然要拿下來,當初為什麼要答應簽棄魂契!”白袍長發的男子拂袖而去!忿然離開!

    思吾翻來翻去的受不了這些夢,天天夢見的事情都讓她焦慮!

    文沉森看著思吾眉心皺緊,手指摁在她的眉心,慢慢揉撫,打著圈。

    直到看見她終於眉目舒展,呼吸均勻

    江佑川沒有等來思吾的看望,他找到文沉森的病房,如願看到了思吾。

    思吾無名指上的戒指很刺眼,她又戴上了。

    他赤著雙腳,無聲的走到思吾床邊,拉起她的手,想要摘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可戒指才轉動一圈輕輕下拉,不僅思吾皺了眉,連自己那顆稻草做的心臟都疼痛難忍!

    江佑川也不知道此事的自己怎麼了,孤零零的,不知道何去何從。

    真的要放下嗎?

    暫時放下嗎?

    如果他只要這一世,再也不要什麼永生和輪迴的話,可不可以?

    他孤獨了幾十萬年,都沒有過去的九年充實,有思吾的每一天他感覺自己都是活著的。

    他為蒼生社稷付出了幾十萬年,還不夠?

    誰說的擔子到了肩上就一定不能卸下?

    江佑川在這間病房裡點了安神香,普通的凡人會睡得很沉,但是文沉森醒來了!

    他坐起,看著江佑川,“江先生似乎走錯了房間。”

    江佑川緩緩放下思吾的手,不疾不徐的轉身,看著一臉平靜的文沉森。

    “思吾住這裡,我就沒有走錯。”

    “江先生不該來。”

    “如果思吾不在,我自然不會來。”

    “思吾會成為我的妻子。”

    江佑川停了停,“她不喜歡你。”

    “她喜歡誰?”

    “我。”

    文沉森笑:“她喜歡不喜歡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她,會照顧她。”

    “我也可以。”

    “你不能。”文沉森嘴角斜挑。

    “你如何知道我不能。”

    “如果你能,她今天不會在我的病房。”

    江佑川身側的拳頭握緊,他腳板心感知著地面的冰涼,“我可以帶她走。”

    “江先生,看來我們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那麼你想想,最後受傷的那個會是誰?”

    江佑川不明白一個凡人,哪裡來的氣勢敢如此囂張的與他對抗。

    就算是上神,看見他也幾分敬畏。

    還是說愛情真的可以給人壯膽?

    江佑川回頭,思吾手指上的戒指刺激著他的神經!

    那個戒指為什麼不能是自己給思吾戴上的?

    那麼神聖的東西,怎麼可以讓別人給她?

    “思吾今天來看我,她流了淚,她心裡有我。”文沉森淡淡說道。

    江佑川看著思吾,看著她的眼睫毛,他不相信思吾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留眼淚,她不該那麼做!

    江佑川的嫉妒心長得飛快!幾乎將那顆稻草做的心臟覆蓋!

    他轉頭,眼中一股邪光閃過,轉身走出了病房。

    近日心胸愈發狹隘的江佑川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容忍思吾的變心!

    她怎麼走丟的,他就要她怎麼走回來!

    次日清晨,思吾起早去給文沉森拿藥單,路過3號病房的時候她差點絆了一跤,等回神的時候才看見三號病房的門開著!

    床板調高,可以看見病人的臉!

    那不是江佑川還能是誰!

    思吾腦子裡登時沒了方向!

    江佑川怎麼會受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5:越來越可怕的佑川
    江佑川用自己的小伎倆讓思吾在他病房裡停留的事情被焱離察覺已經阻止不了!

    焱離看著江佑川一步步走向不能回頭的路,他藉口去看窗口打印單據,離開了病房。

    思吾站在江佑川的床邊,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心裡緊張,卻不敢跨出一步,手上的戒指控制著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佑川不看思吾,而是低頭翻看雜誌,“車禍,還不是你哥。”

    “我哥?”

    “你那個可以嫁的哥哥,估計是把我當成情敵了,這不,要跟我來個玉石俱焚。”

    江佑川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思吾聽得心驚肉跳。

    “我哥開車去撞你?”

    江佑川沒有回答思吾,而是道:“雖然兩輛車都毀了,不過人沒事。”

    “是我哥挑的事?”

    “你不信我?”江佑川手中的雜誌“啪”一聲合攏!

    思吾在質疑他!

    她以前從來不會質疑他,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信!

    如今她心裡的天平已經倒向了另外一個人!

    思吾無名指上的戒指將她的手指勒緊,她低頭看見素環,再看看江佑川眼中的怒意,“對不起。”

    她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心疼的。

    手上的戒指怎麼戴回去的,她有點記不清楚,或許是命?

    既然這麼就都沒有摘下來,要不然這輩子就這樣吧。

    如管家說的,能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很不容易,何必那麼不安分?

    “你跟我說對不起?”江佑川一雙俊黑的眉緩緩蹙緊!“對不起我什麼?”

    他的手指捏緊雜誌,紙張在他的有力的指壓下顯得異常脆弱,很快破裂!

    “我哥……我哥他一時糊塗,對不起。”思吾心裡有道德標準,自己是別人的未婚妻,而且江佑川說過,她有點討厭。

    沒有人願意長時間的熱臉貼著冷屁股。

    更何況,她是戴上別人戒指的女人。

    戒指重新戴上,那麼就不取了吧?

    “呵!”江佑川冷笑,好一個思吾,他養了她九年!

    從16歲到25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都跟她說了,是文沉森挑的事情,她不去找文沉森說個清楚,偏要在這裡跟他道歉,“你算什麼人,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我哥,也是我的未婚夫,他挑了事,但是他也受傷了,我該道歉的。”

    江佑川頭疼,思吾每天都在變化,他越來越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她一會兒執著,一會兒又放棄。

    她執著的時候可以什麼信息也沒有的情況下跑來g城,只為一個抓不住的感覺。

    她放棄的時候連徵兆都沒有,說轉身就轉身。

    江佑川這一刻才發現,他養大的爪牙,心有點狠。

    她是個魔物啊,心怎麼會不狠?

    在越湖邊相遇的時候,他還心疼她忘不了他。

    才短短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她說忘就忘。

    “你出去。”

    “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你出去我就舒服了。”

    “我哥傷得很嚴重,你也傷得不輕吧?我去跟醫院說,你的費用,我來付。”

    江佑川冷聲嗤笑,“你付?不是你哥的錢?你一個月才多少錢的薪水?你付?你哥同意了嗎?”

    思吾被江佑川頂得啞口無言。

    “你還不出去?”江佑川懶得看見思吾這種根本不來關心他傷勢的樣子,“別在這裡耽誤我的休息。”

    思吾歉意的鞠躬,她心裡的底線告訴自己要和江佑川保持距離,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可是眼睛總是忍不住的去看江佑川,想知道他到底傷在哪裡。

    “那我先出去了。”

    思吾關上3號病房門的時候,手指上的指環狠狠一勒,她差點以為自己的手指要斷了!

    腳上的步伐開始虛浮,一邊走,一邊感覺到背上的汗水在往外滲。

    思吾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喘著氣。

    手上的戒指摘不下來,她只能閉上眼睛感受著戒指勒緊她手指的感覺。

    焱離手裡拿著單據,站在思吾的面前,“你去見他了?”

    思吾抬頭,看著焱離。

    穿著橘紅色西裝的男人高高長長的站在面前,俯視著她,“你好。”

    “我叫焱離。”

    “你好。”思吾再說一次,“我叫思吾。”

    “我知道你的名字。”

    思吾沒問為什麼,她現在心很亂,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你訂婚了。”焱離指著思吾手指上的戒指。

    “嗯。”思吾將戒指握起來,江佑川剛才一定是看見了!

    “思吾,以後不要離江佑川太近,既然你要結婚了,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去打擾別人的生活,知道嗎??”

    思吾的頭埋得很深,心裡一會空,一會疼,“嗯。”

    “女人一輩子重要的就是婚姻,這不是兒戲,既然接受了別人的戒指,就好好去過。”

    “嗯。”思吾再次點頭,她不敢抬頭,因為流了眼淚。

    手指疼,心裡也是。

    最近的自己莫名其妙,感覺都快要被神經病的自己給折磨瘋了。

    焱離其實不忍心,思吾沒有魔化的時候就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但有什麼辦法,江佑川不自覺,只能從思吾身上下手。

    焱離回到3號病房的時候看見江佑川坐在病床上,雜誌已經被他團成紙團了!

    “今天出院吧。”焱離沒提思吾,他關上門,不把江佑川當成受傷的人。

    “我想在這兒休息兩天。”

    江佑川闔上眼睛,倒在調高的床板上。

    焱離就知道這中間沒有那麼好解決。

    “你在這兒消磨什麼時間?”

    “我願意。”

    “江佑川,別幼稚了!你能不能安分一段時間,文沉森到底哪兒不好?”

    “他性格不好!”江佑川懶懶的聲音,有了厭惡的情緒。

    “他只是對你性格不好!他對思吾好不就可以了?”

    “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對思吾好!”江佑川睜開眼睛,瞠目瞪著焱離,“你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

    “我不想管你的閒事!”

    “那就別管!”

    焱離真是不想管了,如果老白他們有一個人在,他也不想管了!

    “就算你覺得不好有什麼用,人家思吾都願意,你也別管!”

    “我憑什麼不能管!我養了她九年!”

    焱離對脾氣越來越容易躁動的江佑川忍無可忍!“九年算什麼!文沉森從小看到大,比你早了十六年!”

    江佑川抬起手掌撐著額頭,他的手掌發抖。

    情緒像奔湧的氣流,忽高忽低,他控制不住!

    焱離戳了他的痛處,似乎除了九年這個時間,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拿出來和文沉森做比較。

    現如今,連思吾手上的戒指也是文沉森給的。

    焱離怕刺激的過了,他給江佑川到了杯水,“你也別想太多,我們不也是為了思吾好嗎?

    江佑川,你想想,你自己仔細回想一下,比起那時候思吾躺在床上,連你的血都喝不進去相比,她和別人在一起,真的那麼重要麼?

    人間那些人不是喜歡說勿忘初心嗎?

    你去地府,去天宮找思吾的魂魄,你忘了當時的初心嗎?

    不就是想她活著?

    不就是想讓她可以做個有魂魄的人,可以做個可以投胎轉世的人嗎?”

    江佑川沒有去接焱離遞來的水,他只是低頭,手指抓著自己的頭髮。

    初心!

    初心!

    他哪還記得什麼初心!

    他到人間來的初心是找到烏木盒子!

    遇到思吾過後,什麼都打亂了!

    他早就已經沒有了初心,現在又上哪兒去找?

    思吾回到文沉森的病房,給他買了粥,她盡自己的努力,做好一個戴了訂婚戒指的女人。

    文沉森坐在病床上,被這樣的優厚待遇驚喜得手足無措。

    “我自己來吧,不是很重的傷。”

    文沉森伸手去拿思吾手裡裝好粥的小碗。

    她能給他買,已經心滿意足。

    “你還是少動吧,畢竟那麼大的事兒。”

    思吾想問問關於車禍的事情,但始終沒有開口,交給保險公司去處理吧,她不能再去摻和。

    “哥。”思吾舀起一勺粥,吹了吹。

    “嗯?”

    思吾手裡的調羹喂到文沉森的嘴邊,“你以後的脾氣收著一點,好嗎?”

    “……”

    “路上開車,搶道別線在所難免的事情,何必路怒?最後還不是自己要吃虧?”

    文沉森想起江佑川調轉車頭嘴角掛起的那抹笑容,心思緩緩沉下,“嗯。”

    思吾跟文沉森也說不了多少,不管她說什麼,對方都答應。

    反倒不知如何苛責了。

    這樣的文沉森,思吾如何對他憎惡?

    成珠在思吾醒來那日便被放回了西海,與思吾有過接觸所有人的記憶都會被改變,除了江佑川和焱離。

    成珠等著江佑川到西海來提親,一直沒有等到。

    等來的是退婚。

    成珠心高氣傲,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她一定要找江佑川問個明白。

    思吾看見成珠的時候,是在早上到了wg大廈準備上電梯的時候。

    成珠體內的萬里越來越活躍,它感受到思吾身體裡隱藏著的魔氣,將這份信息傳遞給了成珠!

    思吾是在江佑川眼皮子底下被成珠擄走的!

    江佑川早已不是九年前雲淡風輕的心性,他易怒易躁,尤其對思吾的事情更是如此!

    江佑川追著去了海邊,焱離也追了過去!

    思吾早已被嚇暈了過去!

    當江佑川在海風滌蕩的沙灘邊捏住成珠手腕的時候,眼中陰鷙的氣息濃烈!

    “成珠!這是人間!不是你的西海!”

    成珠很久沒有見過江佑川,就算以前見的也不多,但也不至於有這樣陌生的感覺!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佑川!我是成珠,你的未婚妻!”

    成珠試圖提醒江佑川,他們之間的緣分。

    江佑川和焱離都沒有失憶,對於江佑川來說,不殺成珠是因為成珠背後的家族!還有思吾的魔性不能被眾所周知!

    要不然,單單害得思吾沒了命,他真是恨不得將這女人打得魂飛魄散!

    成珠指著躺在沙灘上的思吾!“她,她,她是魔!”

    江佑川恨透了這些人神魔的界限!

    魔又如何!

    神又如何!

    凡人又如何?

    誰比誰高尚?誰比誰邪惡?

    “你是魔,你不知道嗎?”江佑川的手指指著成珠的心口,“你這裡面裝著魔,你不知道?”

    成珠搖頭,“你亂說什麼,佑川!”

    江佑川手指上一點點的光凝聚,摁進了成珠的心口裡,“你看著吧,讓你的萬里慢慢發現你的魔!”

    焱離將思吾無從沙灘上抱起,成珠驚愕的喊道:“焱離!那是魔!你們想包庇她?”

    江佑川甩開成珠,成珠跌落在沙灘上,藍色的裙子被海水打濕!

    江佑川道:“我勸你離我們遠一點,否則下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成珠是來找自己的未婚夫的,並不是來受氣的!“江佑川!你威脅我!”

    “那真是你的榮幸,我現在一分鐘都不想看見你!”

    成珠氣得發抖,她怎麼也沒想過今天的境遇會是這樣!她只不過是抓走了一個隱藏著魔氣的女人而已!

    “江佑川!你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

    “萬一能呢?”

    成珠想要站起來,可她的腿被江佑川施了禁制,動憚不得!只能漲紅了臉吼道:“你休想!”

    江佑川慢慢行至成珠身前,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成珠,“呵,成珠,西海龍王七十幾個孩子,你真以為你可以一直這樣得寵下去?

    如果我告訴天帝,我想娶的是你的姐姐嬈公主,你猜猜,西海龍王會不會從此冷落你?都是娶他的女兒,你真以為他會為了你跟我鬧翻?

    到時候你只會更加失寵,而你的姐姐如果跟我成親,我會暗示她,我對你仍然有感情。你想想,以嬈公主善妒的心性,她會不會殺了你?你怕是永遠都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了。”

    江佑川眼中邪肆的光芒大盛,不光是成珠,焱離也看見了!

    焱離越來越擔心,這樣的江佑川真的能堅持到思吾轉世嗎?

    一個上神,他眼中有戲謔,有捉弄都可以,那僅僅是性格!

    可當一個上神的眼中有了邪佞,那意味著什麼?

    焱離快步過去,將思吾送到江佑川的手上,把他推走!“你帶思吾走!這裡交給我!”

    江佑川有了思吾在手上,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安當下來,他目光越來越溫和。

    思吾沒事比什麼都好。

    他真是怕成珠會再一次要了思吾的命!

    如果是那樣,他再也不會放過這些人!所有不給思吾活路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江佑川抱著還有溫度和心跳的思吾離開,步子很快。

    焱離走到成珠跟前,他看著江佑川離開的方向,“成珠,你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江佑川的心不在你身上,是不是。”

    “他喜歡一個魔物!”

    “思吾比你善良。”

    “你也知道!”成珠拳頭握緊!

    焱離看見江佑川的背影消失在海邊,睨著無法起身的成珠,“他們不會在一起,但是如果你逼得太緊,就難說了……

    而且,你把江佑川惹毛了,他破罐子破摔真的娶了你姐姐嬈公主,我想你心裡怕是巴不得他跟個魔物在一起痛快。

    嬈公主的母親是蛇,蛇的報復心極強,你母親奪了她那麼多年的寵愛,如果她的女兒嫁給了上神,你想過你母親的處境嗎?

    成珠,你鬥不過江佑川,他是誰?

    他是青龍。

    他不僅僅是青龍,他還有朱雀,白虎,玄武幾個兄弟。

    你,還有你們整個西海,都不可能鬥得過我們四個。

    如果我們四個反了,天帝都會怕,你以為西海龍王會為了你跟我們作對?

    我能好好跟你說話,是不想傷了和氣,但你若再多管閒事,我們的和氣將永遠不存在了。”

    焱離的手指摸著成珠的脖子上的命脈,“成珠,我可以殺了你,做成海怪殺了你的現場,你信不信?”

    成珠臉色發白,面上已經冷汗如瀑!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焱離!你們憑著自己的地位,欺人太甚了!”成珠再是堅強,也頂不住一個幾十萬歲的老東西這麼接二連三的威脅她,她只有四千歲!

    焱離笑道:“地位這種東西不就是為了偶爾欺負人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嗎?”

    江佑川開著車,思吾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安全帶扣得牢牢的。

    江佑川感受到思吾的氣息轉醒,沒有轉頭冷聲道:“你辭掉拍賣行的工作,到我公司來上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6:必須要他的命
    江佑川不是衝動,方才思吾被擄走的時候他就在想,無論把她放在哪兒,他都是不放心的。

    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會放心。

    思吾第一瞬的感覺確實莫名其妙……

    她上班上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投行上班?

    金融方面的數據分析她就是個大寫的弱!

    “我不去!”

    思吾的拒絕很簡短,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江佑川腳下的剎車猛然踩下,車子在路邊停下,他回頭看著思吾,“你拒絕我?”

    “我為什麼不能拒絕?”

    思吾感覺和江佑川認識了很久,他們是熟人之間的交流,她和他之間的陌生感因為一次又一次的交流而弱化。

    江佑川自然也沒有把思吾當做外人,“你今天被人擄走不知道?”

    思吾知道,第一時間就暈了,醒來在江佑川的車上。

    “現在我好好的。”

    “因為我在!”江佑川握緊方向盤,他不是易怒的人,現如今越來越容易激動。

    他也感知到自己,愈發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因為每一天,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在失去思吾。

    以前只是這個人在遠離。

    現在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越來越不在自己的身上。

    一個小魔物而已,快要把他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而他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偏偏不能控制的陷進去。

    思吾呼吸頂在喉間,不敢呼出,“沒有你,警察也會在。”

    思吾對這樣的江佑川是牴觸的。

    她的夢裡有一個男孩,清風明月一般的氣質,他性情豁達,偶爾壞壞的,但那時戲謔的壞,夢裡的男孩對她很好。

    這樣的江佑川,像極了以前的文沉森。

    她不敢再靠近!

    “警察?”江佑川笑容一寸寸涼下來,“是我讓你脫離了危險!”

    “你對自己討厭的人也能這樣付出,我很感動。”

    思吾說的話江佑川怎麼會不明白。

    她生日的時候,他送她回去,說過她有點討厭。

    她可真記仇!

    她是個魔物,善妒,記仇,報復是她埋藏最深的本性,他怎麼能忘記!

    “你不怕這樣的事情會出現第二次?”

    “我以後讓我哥送我上班,就不會了。”

    江佑川盯著思吾看,看了很久,他怎麼也看不明白,思吾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文沉森開始好了?

    莫名其妙的。

    曾經她為了躲開文沉森,用盡了手段和方式。

    那個被鎖在山上房子裡也不肯向文沉森服軟的思吾去了哪兒?

    那個朝著文沉森罵畜生的思吾去了哪兒?

    那個撲向自己一起跳崖的思吾去了哪兒?

    江佑川看到的思吾眼眸澄澈明亮,沒有躲閃。

    她還是那個女孩兒,只是她曾經的記憶裡沒有了那個一心對她好的江佑川而已。

    江佑川閉了閉眼睛,他深呼吸,半晌才回頭過去重新開車。

    這次,他開的不快,甚至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你要和文沉森結婚?”

    “嗯。”思吾的手指緊緊捏住安全帶,捏成一根繩子。

    “不考慮了?”

    “嗯。”

    “大概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有商量。”

    “不用那麼早吧?”

    “我也不小了。”

    “25歲,怎麼不小?”

    “也差不多了。遇到合適的,就結了吧。”

    江佑川吸氣,吐氣,他腳下的油門踩得重了些,沒再接著和思吾聊天。

    思吾的手機響起,是公司打來的電話,思吾趕緊接起來。

    “思吾,你怎麼回事?都幾點了,還不來上班!”

    “我,我早上被人綁架了。”

    “什麼!”電話那端的人尖叫起來,“誰綁架了你!”

    這句話剛剛問完,電話被另外一個人奪了過去,是屠放,他語氣緊張,“思吾,誰綁架了你?你在哪兒!”

    “我已經報警了,不認識,我當時暈了,現在沒事了。”

    “你在哪個警察局,我去接你。”

    “不用。我很快到公司了,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思吾又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

    江佑川嘲道:“撒起謊來還有點樣子。”

    “我的確是想去報警。”

    江佑川把車子開往警察局,他並不想那麼早回去,會很久看不到思吾。

    今天他動用了神力去救思吾,不知道會不會反噬到思吾的身上,可那也是成珠先動了凡人在先不是嗎?

    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他的心緒因為這些事情越來越不平靜。

    思吾去警察局報了案,因為她毫髮無損,警察說是去調監控,之後的事情慢慢協助調查就好。

    江佑川心裡清楚的,這個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江佑川將思吾送回公司,兩個人一同從地下車庫進的電梯。

    思吾還記得那時候來g城面試時候看見江佑川的心情。

    如今那份心思去了哪兒?

    思吾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了身,若不然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那麼大?

    “你是因為我來的g城?”

    江佑川看著電梯轎廂裡面光可鑑人的門面,問裡面的思吾。

    “不是。”思吾矢口否認。

    江佑川勾著嘴角笑笑,幾分涼意,“你們女人變心可真快。”

    “也許那時候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吧。”

    江佑川盯著思吾看了許久。

    思吾始終不用眼睛與他對視。

    思吾到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文沉森站在外面,思吾心一沉!

    文沉森起先震了一下,而後看見了裡面的江佑川,眉頭皺緊!

    五月的g城穿著短袖襯衣,文沉森手臂上的肌肉繃緊!江佑川亦是如此!

    但文沉森轉眼看著思吾,目光已經輕柔,“思吾,跑哪兒去了,我說那點水果過來給你中午吃,你同事說你被綁架了,正要去找你!”

    思吾從電梯裡走出來,“我已經報警了。”

    “怎麼不跟我說?”

    “不是多大的事兒。”

    江佑川看著電梯門即將關上,思吾低聲和文沉森對話的聲音刻在耳朵裡。

    思吾以前跟他說話就是這樣。

    可她怎麼對另外一個人也能這樣順從?

    江佑川伸手攔在要關上的電梯門間,“思吾沒事兒,是我把她救回來的。”

    文沉森看著江佑川嘴角勾起,他目光尖利的鎖向江佑川,直到那扇門關上!

    思吾頭疼,每次江佑川和文沉森同時出現的時候她都頭疼。

    屠放從辦公室那邊急急趕來,看見思吾的時候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

    文沉森感知到威脅的靠近,一側首便看見屠放的眼睛裡全是思吾的走過來!

    思吾!放在別人的公司裡他放心不了。

    可他不能讓思吾反感他的霸道。

    思吾如今的順從得來不易,他不能毀了。

    文沉森每一次的小心翼翼,都用了強悍的力量來壓制自己妄圖專權霸道的佔有思吾的本性。

    不管是偽裝還是真心,思吾喜歡這樣性子的他,他即便不是這樣,也要演下去。

    文沉森伸手摸著思吾的發頂,揉了揉,“真的處理好了?”

    思吾點點頭,“處理好了。”

    文沉森雙手握著思吾的肩膀,他個子高,於是微微躬身去看思吾的眼睛,“我給你帶了些中午的水果,讓你同事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午飯記得吃,下午下班我來接你。”

    思吾看著文沉森的眼睛,他眼瞳裡找不到一點點曾經的陰鷙和冷戾。

    他的眼睛裡是溫暖的,如她夢裡出現的那個少年的眼睛。

    思吾眼睛發熱,抿著嘴笑著點頭,“嗯,你工作也別太累。”

    文沉森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他站直身,伸臂抱著思吾,如果思吾喜歡這樣的他,那麼這輩子,他就做這樣的他了,演一輩子!

    屠放看見思吾被另外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那是一億七千萬拍得那個翡翠擺件的男人!

    是拍賣行的客戶。

    屠放知道思吾從來不曾喜歡過他,他更不敢追求,只能用哥們的方式在她的身邊停留。

    看著思吾在別的男人身邊停靠,屠放的嫉妒心開始發芽……

    文沉森從思吾的公司離開,安排人去查思吾被綁架的事情,一無所獲。

    文沉森的事業在g城的不多。

    但他不會去跟思吾提出讓她離開g城。

    如今的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先想想思吾的反應,如果對方可能反感,他都不會那麼做。

    文沉森讓人去找辦公樓,他必須在g城把分公司的事情落實下來。

    而那個江佑川,文沉森感受到了比屠放更深更濃的威脅!

    所以那個人,不能留!

    文沉森查到了江佑川的投行,又查到投行如今正在打算投資的一個項目。

    也不知道為什麼,文沉森有一種感覺,就算他讓江佑川的事業受挫,江佑川本身也不會受挫!

    那天晚上的汽車相撞,文沉森感覺到有一股力量被江佑川利用了。

    那不是正常的力量。

    那麼嚴重的車禍,兩個當事人居然都毫髮無損?

    如果沒有經歷那場車禍,他可以相信是汽車的質量過硬。

    可是他切身體會了車禍。

    他是一百三的時速,江佑川的時速也不低!

    汽車相撞被彈開,都撞出三十多米遠,可想而知那股衝撞裡是多強悍!

    汽車按噸來計算重量的東西都被撞出那麼遠。

    更遑論是人!

    文沉森覺得自己應該找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來參透一些事情

    文沉森和毛三都以為他們是第一次相見,然而毛三對文沉森的似曾相識讓他有所忌憚。

    原本總是暗示錢財的毛三這次很低調。

    毛三是在文沉森新的分公司辦公室見的文沉森。

    文沉森身上有一股氣勢在壓迫者毛三,他不敢亂動,“文先生,您的意思是,讓我用術法要一個人的命?”

    毛三手指扣緊!

    他們這一行,可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是把有正常命理的人害死是不能的。

    那是鬼道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他們這些人如果這樣做會狠狠折自己的壽。

    “毛先生可以開個價,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個人知道。”

    文沉森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要了江佑川的命!

    他不會留著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好像隨時隨地頭頂都懸著一把劍!會要了他的命!

    屠放喜歡思吾卻不敢表達,無需顧忌。

    但是江佑川的蠢蠢欲動已經表現得很明顯!

    毛三哪敢隨便接這樣的生意!

    他想要推掉,文沉森已經比了一個手指,“一個億,一條命,毛先生,不是誰都出得起這個價,我不想浪費時間在討價還價中。也不想跟毛先生玩心理戰,我時間有限,不會讓你吃虧,但是也不可能會出更高的價錢。”

    文沉森的直接讓毛三從沙發上站起來又差點跌倒!

    這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

    堪稱巨款!他做了一輩子的法,也沒有賺這麼多錢!

    文沉森想要江佑川死的心很急切。

    毛三頂不住金錢的you惑,終於動搖!

    他想著這輩子就做這一次了,這一次之後就金盆洗手!

    雖然已經被金錢的攻勢打敗,但是站起來的毛三還是一掃手中的拂塵,搭在手肘彎裡,笑意懶懶,“我和文先生也是有眼緣的人,錢的事情嘛……”

    文沉森又道:“先付一千萬定金,九千萬餘款事成之後結清,我是生意人,要的是萬無一失!”

    毛三知道文沉森不是賴他錢的人,報紙上等過,文沉森拍一個桌案擺件就是一億七千萬,那個擺件的故事還在報紙上登過。

    文沉森的桌面上擺著一個翡翠擺件,正是在傳承拍賣行拍回來的藏品,毛三看著擺件,怎麼看也不像一億七千萬的東西。

    但是他看著看著就有點入迷了,彎著腰恨不得能將眼珠子瞪進去,“這是個好東西啊!”

    文沉森扯扯嘴角,“自然是好東西。”

    “這年代有點遠吧?”

    “不清楚。”

    “雕工很好啊。”

    “嗯。”

    “故事特別流暢,這結局,結局有點不可思議,悲劇……”

    “也許是喜劇,都是看怎麼想。”

    “文先生覺得是喜劇?”

    “我猜想最後小魔女還是會和魔君在一起。”

    “為什麼?”

    “……”文沉森笑而不語,他想結局這種事情,自己覺得是好的就是好的,別人怎麼認為都無所謂

    下午,文沉森的車子準時停在思吾的樓下。

    上次文沉森拍得翡翠擺件的時候已經在傳承拍賣行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的車子停在樓下,過往的同事都忍不住佇步停留去看開車男子的模樣。

    英俊深刻的輪廓,目光卻只落在思吾一個人的身上。

    思吾走過去,文沉森下車,替思吾拉開車門,彎腰替她扣好安全帶。

    思吾感受到文沉森靠近時戒指再度勒緊,心臟跟著跳動,不穩的跳動。

    “晚上想吃點什麼?”

    “我想吃……”思吾實在不知道吃什麼,車窗已經關上,冷氣灌進脖子裡,她一個激靈,“我想吃素齋。”

    “林雲寺的素齋?”

    “嗯。”

    “換個地方不行?”文沉森不想去那兒,那裡那個和尚讓他不舒服。

    “別的地方有做的好的素齋?”思吾也不太清楚,她只是去那兒吃過。

    “行。”文沉森發動車子,“就去林雲寺吧。”

    林雲寺的齋菜館環境悠謐,古琴聲時遠時近。

    同樣的木魚聲遠遠飄來,文沉森吃飯的整個過程都不舒服。

    思吾記得這兒的齋菜不錯,但是也忘了,上次她在這兒的時候,頭很疼。

    在這兒,兩個體內都有魔氣的人無法安生。

    思吾摁著額頭,文沉森尚能忍耐,但握著筷子的手已經壓緊了筷身,指節發白。

    思吾和文沉森聽著難以消化的木魚聲,看著對方,看到了對方眼中自己的樣子。

    瞳仁中的彼此,相互呼應,思吾恍然間覺得,她和文沉森之間的這種默契從未有過!

    是命運相惜相關的默契!-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7:男人間的戰爭
    默契!

    這是曾經思吾想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她和文沉森之間自來有仇。

    可如今,時隔多年,再相見似乎真的淡了。

    如管家所說,那時候的少爺才多大?他能做什麼?

    那是上一輩的恩怨吧?

    思吾將目光移開,她自己也發現看著文沉森的目光應該是越來越灼熱了。

    她夾了塊素雞送進嘴裡,咬下一角,慢慢的嚼著。

    文沉森還看著思吾,她頭髮束在腦後,光光的額頭露在外面。

    低頭吃菜的時候,她的眼睫毛幾乎扣在眼肚上,長長卷卷,鼻子小小的,放在她的小臉上,剛剛好。

    小時候就覺得思吾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兒。

    現在依然是。

    他抽了張紙,擦掉她唇上沾著的素雞的湯汁,“味道如何?”

    “好吃。”思吾點頭。

    上次是和江佑川一起來的,今天和文沉森來。

    前段時間瘋狂的喜歡江佑川,如今卻趨於平靜,只想好好的平平淡淡過日子。

    女人真是善變,江佑川沒有說錯。

    “以後經常帶你來。”文沉森忍受著腦仁裡的疼,淡笑著。

    “好。”

    木魚敲擊的聲音就像咒語,時間一長,文沉森覺得頭皮即將被人掀開。

    思吾也愈發難以忍耐,她猜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

    思吾主動提出吃飽了買單的時候,文沉森鬆了口氣叫來了服務生。

    兩人離開林雲寺,每下一步台階,就會輕鬆一些,快要走出寺門的時候,思吾笑了起來。

    夜裡的寺廟也亮著路燈,小路蜿蜒幽靜,只能聽見思吾的笑聲。

    文沉森走在思吾的身後,他穿著深藍色的短袖襯衣,身材硬朗高昂,像走在思吾身後的一尊保護她的雕塑。

    他聽著思吾笑,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得到了淨化。

    本來想說點什麼,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果這樣對思吾她就可以這樣開心,早知道就忍耐著自己的脾氣。

    思吾還穿著上班時候的襯衣和短裙,思吾長大了,襯衣扎進裙子裡,身材雖不像模特那般高挑,但也勻稱嬌好。

    思吾抬著手向文沉森招手,“哥,你快點,我要早點休息,明天上班。”

    “好。”文沉森看見思吾無名指上的指環,夜裡也能反著光。

    他心中一蕩,腳步快了起來,“走吧。”

    毛三按照文沉森的要求,對江佑川作法!

    江佑川的生辰八字沒有,只能利用他的身份信息和照片強配。

    然而沒有用。

    最後毛三對一天中的每個時辰進行強配,觀察到江佑川的反應才斷定了江佑川的生辰八字。

    如果月和日沒錯,那麼年份和時辰無非就那些。

    一個億並不好賺,毛三自然要費盡心機。

    這一夜,天幕中雲絲遠走,毛三的法壇設在僻靜的林蔭深處!

    思吾繫上安全帶的時候,心情還是蠻好的。

    如果人一旦不再執著,那麼她就會輕鬆。

    文沉森將車子開出車位,車裡的空調開始送風,車窗緊閉,很快思吾的香味竄滿整個車子。

    思吾的味道不是濃烈的香水味,是從小到大,她自有的體香。

    文沉森偏首看了一眼思吾,他嘴角一勾,車子一彎駛向大陸路,速度快了起來。

    路邊樹影倒退,沒有放廣播的車裡文沉森的聲音在思吾的耳邊響起,“國慶的時候,我們把婚結了吧。”

    若是以前的文沉森,他會說,“結婚的時間我定在國慶。”

    他不會問思吾的意見。

    思吾沒有牴觸這樣的文沉森,但是一提到結婚,她退縮了。

    手指上的戒指總是會在她糾結忐忑的時候縮緊。

    思吾吐了口氣,感覺車裡的氧氣愈發稀薄起來了。

    “為什麼那麼快?”

    思吾沒有一口拒絕,文沉森還是滿意的。

    “不算快了,現在五月,我準備五個月,正好。”

    “可是……”

    “可是什麼?”文沉森縱然想要順著思吾,但他也擔心突生變故。

    “可是我覺得自己還小,還沒有玩夠。”

    思吾說的很快,她還記得江佑川說過,她還小。

    當時她還說自己不小了。

    現在,竟然用這樣荒唐的藉口塞給文沉森。

    到底是怎麼了?

    文沉森不再說結婚的事情,車子一路往思吾的住處開去,兩人一路無話。

    思吾倒在椅背上,慢慢的開始出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緊緊收縮!

    收縮一陣又突然放開!

    如此反覆,她疼得抓緊安全帶。

    文沉森不是沒有看見,他以為是自己提出結婚讓思吾緊張害她出汗。

    不是不後悔,可這樣的問題他總歸是要提的。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天窗只有玻璃車頂,頭頂的路燈正好漏下光來。

    文沉森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側身過去把思吾的椅背調低,“不舒服?睡一會?”

    思吾即便是躺下來,還是緊緊捏住安全帶,“好。”

    思吾感覺有人要將她的心挖出來,很疼很疼,她張開嘴,快要疼得吸不進氣。

    她的手慌亂的伸向車門邊,手是顫抖的,怎麼也摸不到開關的位置。

    文沉森這才感覺到思吾的不對勁,他抓住思吾的手,“怎麼了!”

    “哥!開窗!開窗!”

    “好!”文沉森將車窗快速打開,四個車窗全部打開!

    “怎麼了,思吾!”

    文沉森伸手去摸思吾的臉,全是汗水!

    “哪兒不舒服!”

    他馬上卡好自己的安全帶,一手拉著思吾的手,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車!

    他不能等問清楚了再開車走,邊走邊問!

    思吾一定是生病了!

    思吾摁著胸口,咬著嘴唇,她忍不了這種疼痛,“我!我!心臟疼!有人要挖我的心!”

    思吾也覺得自己瘋了,他能感覺到一把刀子插進了她的心口!

    那心臟怎麼會這麼疼,不是傷心的疼,是實實在在的疼。

    文沉森哪還敢當做是兒戲,思吾的臉色已經可以充分說明她疼的不能忍受了!

    文沉森鬆開思吾的手,撥了電話出去,藍牙耳機卡在耳朵上,將電話扔在儀表台上,馬上又抓住思吾的手!

    他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很快接通,聯繫到兩方最近的地方碰頭。

    電話掛斷,文沉森一直被思吾緊緊掐住的手已經讓女人的指甲摳出了血道子。

    文沉森嘶的吸上一口氣。

    “思吾,你沒有心臟病,怎麼會心臟疼?”

    “疼!哥!我快死了!”思吾嘴唇發青,她閉上眼睛,握著文沉森的手不肯鬆開!

    強烈的疼痛讓她出現了幻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疼,還是在現實裡面疼!

    白雲翻湧的九重天上,玄鐵鐐銬相撞,聲音冰涼激烈!

    思吾看見白袍長發的男子被釘在雲柱上,他的心臟被剖開!

    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被陣陣翻湧的雲海遮蓋,跳動著的鮮活心臟被一雙沾滿金色血液的手從白袍長發男子的心腔裡取了出來!

    思吾嚇得後退,她捂著自己的心臟,害怕!

    她看到那顆心臟裡面有個人影,白色的人影!

    是個女人!

    思吾疼得受不了,她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那顆心臟跑過去,“你還給他!還給他!他會死的!會死的!”

    可無論她怎麼跑,都無法走進那個場景,所有的一切都在進行!

    那個白袍的長發男子抬起頭來,思吾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可是這一刻他抬頭,思吾突然看清了,那臉色慘白的俊美男子不是江佑川嗎?

    思吾愣在原地,那個男人也看到了她,“思……吾……”

    思吾看著白袍男子,流淚,木訥的點頭。

    “思……吾,別忘了我……”

    “嗯……”思吾點頭。

    “我不做神仙了,別忘了我……”

    “嗯,嗯。”

    “你身上有我的魂,你是我的心頭血養出來的,你怎麼會忘了我?”

    “不會,不會。”

    “思……吾。”

    “嗯,我在,我在。”

    “別改名字,我怕我會忘了你……”

    “不改!你給我起的名字,我不改!”

    “思吾。”

    思吾在夢裡哭得伏地不起……

    文沉森額上的汗水滴滴落下,思吾疼得嘴角溢出血來,她喊著江佑川的名字。

    她喊一聲江佑川,他就覺得有人在他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他偏執的愛著思吾,以前的霸道強勢讓他失去了她。

    他失去了九年,害怕了,所以他開始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慢慢改。

    如今的平淡他都能忍受,他甚至能忍受思吾並不那麼喜歡他。

    可是她疼痛的時候喊著江佑川的名字,他忍得心絞痛。

    文沉森的眼眸發紅,他固執的咬著牙,仍然握著思吾的手,“思吾,馬上救護車就到了!”

    思吾嘴裡湧出血來,她一口口的血吐出來,已經虛弱,還喊著,“佑川,佑川!”

    “佑川,佑川!”

    文沉森狠狠的盯著前方,腳下的油門踩低,他放低聲音,學著那個男人儘量輕柔的聲音,“我在,思吾,我在。”

    他說出來的時候,心口好像裂開了。

    思吾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她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握著文沉森的手不肯松,“佑川,你在,你在就好了。”

    救護車就在前方,文沉森打開車子的雙跳,停下車來。

    思吾被抬上救護車,救護車給廣播電台打去電話,希望文選路到市一醫院的路上看見救護車盡力避讓,車上一個重症患者需要急救,吐血的症狀罕見!

    文沉森的車子跟在救護車後面,因為廣播電台的播報,救護車的警報響起的時候,路上的司機紛紛靠邊放慢車速,讓救護車先通過,一路暢通駛向醫院!

    江佑川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親眼看見自己的心口被剖口,這一次,是外力,他知道!

    他打坐靜心。

    因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即便他沒有心臟,他的心臟是稻草的,他也死不了。

    金色的血液從裂開的心口流出來,他低頭看著稻草變成了真正的血管和肌肉紋理,它在跳動。

    他似乎能從這個心臟裡面看見一個影子,一個不存在的影子。

    他舔舔嘴唇,不去想雜念,繼續打坐唸經。

    然而只要他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思吾。

    他想要用神識探到是誰在整他,抬手虛空一抹,看見了在遠郊樹林的深處,一個茅山道士正在作法!

    那道士嘴裡唸唸有詞,法壇上的字符上竟然有自己的生辰八字!

    江佑川沒有管胸口的傷口,他念力一轉,去了郊外的樹林。

    毛三手中的拂塵化作利劍,一劍插在符紙上,火苗燒著符紙!

    突然,雷聲大響!

    星月可見的天空中大雨傾盆只用了五秒就摧毀了法壇!

    毛三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算過,今天天氣很好!

    雨說停就停,草地上五秒積起的水窪都還在!

    毛三手中的劍化作拂塵,一甩就要逃!

    江佑川一瞬便站在毛三的跟前,他穿著絲質的睡衣,睡衣胸口的位置同樣裂開,他就這樣讓自己的心口袒露在外。

    金色的心臟在裂開的心口裡面跳動,發出“砰砰砰!”有力的跳動聲。

    “先生貴姓?”江佑川雙腳不沾泥地,浮在濕地的上方。

    毛三目瞪口呆!

    他從來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鬼或者粽子!

    “我我我!”毛三給自己打氣,“妖孽!看老夫今天收了你!”

    “哈哈!”江佑川雙臂打開,仰首猖狂大笑時,狂風乍起!“妖孽!叫得好!我現在倒巴不得自己是個妖孽!”

    毛三被這樣駭人的氣勢嚇得直哆嗦,可還是硬著頭皮,“你!你是誰!”

    江佑川的雙臂慢慢放下,風歇下來,“我是誰重要嗎?”

    “重,重要!”

    “你難道沒有見過我?你拿著我的生辰八字不是偷偷看過我一天在做什麼事?”

    毛三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被江佑川給嚇糊塗了!

    這就是他作法要殺的那個傢伙啊!

    一個億的命!

    “你你你!你是江佑川!”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我的心臟不是紅色的,或者黑色的?”

    毛三越來越害怕,他改怎麼辦?他似乎惹了不該惹的人!“為?為什麼?”

    “因為!”江佑川話語間停頓的時候身後慢慢浮現一個龍影!

    龍影越來越亮,照亮整個樹林!

    龍影的虛影越來越實,越來越高大,頭顱高揚的龍身上的鱗片越來越清楚,偏平帶著玉色的淡青,剔透矜貴!

    毛三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青,青!龍!”

    江佑川的心口依然敞開,“現在知道本尊的心臟為什麼是金色的了麼?”

    毛三伏跪在地上,尿臊味瀰漫開,他抖得腦子裡已經完全空白,“大神,饒命,饒命!”

    “你好大的膽子!”

    “不是,不是我,是是別人要買大神的命!”

    “文沉森?”江佑川冷笑,他能想到唯一的一個人,就是文沉森,很好!

    “是是是,就是他!他用一個億買大神的命!小的知道錯了!小的以後再也不見錢眼開了!”

    “本尊的命豈是你們這些錢能買的?”

    “是是是!”

    “既然不想見錢眼開,你那雙眼睛留著做什麼?”

    江佑川的聲音淡淡,然而言語中的壓迫讓毛三根本起不了身。

    毛三伸手挖了自己的雙眼,血流一地!“大神饒命饒命!”

    江佑川抬手揪了一把月亮的靈沙並且蒙了月亮的眼睛,將靈沙塞進自己的心口裡面。

    江佑川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慢慢癒合,勾著嘴角,露出魔一般的陰鷙笑意,聲音也愈發冷涼,“文沉森,那麼這筆賬,咱們來算算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8:佑川魔變
    毛三看不見任何東西,但他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正常人類的心跳聲絕不是這樣!

    砰!砰!砰!砰!沉重的木槌狠力敲擊在鼓面上的聲音!

    毛三嚇得發抖,他害怕自己聽了不該聽的東西后會被割了耳朵!

    伏在地上低如螻蟻的毛三恨不得刨一個坑把自己藏進去。

    突然,他感覺自己罩在巨大的鐘裡面,因為裡面的聲音渾厚緊甕入耳,緊緊的包裹著自己的全身!

    聲音能包裹著人的身體,毛三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他被強大的力量震懾,摀住耳朵不敢再聽!

    然而無濟於事,江佑川的聲音依然穿心刺骨的從毛三身體上的皮膚,毛孔,血液強行壓進他的腦仁!

    “你的耳朵,舌頭,好自為之!”

    這聲音越勒越緊,毛三趴在地上磕頭!

    “大神!大神!您放心!我絕不會!絕不會亂說一個字!今天我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不會說!我發誓!發誓!”

    毛三是老油子,他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自己對付不了的人。

    鬼也一樣。

    妖和鬼,毛三收了不少,從不懼怕。

    他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再大的精怪也鬥不過人精。

    人類才是萬物的主宰和統治者,神明他也能請動為自己收妖怪,掙得利益。

    只是需要動些腦子罷了。

    然而現在,他終於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生之年有幸得見大神,卻是用這樣的方式!

    樹林裡青龍的幻形威武跋扈!

    江佑川沒有收起自己的真身,他心裡面有一個需要像此時真身一樣自由翻騰的願望!

    可以摧毀一切的願望!

    焱離被青龍真身的現形驚擾!

    他們四個人不管是誰顯了真身,其餘三個都會有感應。

    白虎和玄武可能不知道,但是焱離現在最清楚江佑川的情況。

    朱雀一聲緋紅如烈焰,燃在青龍的前方,朱雀倏然展翅,火焰驀地在空中燒成一片紅雲!

    朱雀與青龍對峙!

    焱離和江佑川對峙!

    焱離眸子的瞳仁裡燃著怒焰,“江佑川!你想幹什麼!”

    江佑川傲然抬頭,看著焱離慍氣滿身的樣子不禁失笑,“有個人想要買我的命,剛剛我的心臟都被他們剖開了。”

    焱離看著江佑川的心口,睡衣的口子依然是撕裂的,但是心臟位置的心口已然長好了。

    “怎麼會?”焱離看著挖掉雙目在濕地上挖坑的毛三,他心下一沉,抬手隔離了毛三,將毛三所有的聽覺和感受鎖了起來,“佑川!你怎麼能對普通人做這些!”

    江佑川鄙笑著,一直高傲揚起的下頜都懶得在毛三身上停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把我心臟剖開的,這叫普通人?”

    焱離很擔心江佑川會惹禍,他在這種時候一定要拉住江佑川:“你不要亂來!”

    “這些凡夫俗子,竟敢對本尊下手!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

    焱離倒吸一口氣!

    一個上神,怎麼能這樣小肚雞腸!

    雖然自己以前也挺暴躁,挺小氣的,但是江佑川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的江佑川去哪兒了?

    怎麼會閒到跟一個茅山道士計較?

    大不了毀了道士的法壇就好了!

    “現在回去!”焱離道。

    江佑川眸中的玩味大盛,道:“冤有頭債有主,文沉森買兇殺我,我怎麼能這樣放過他!”

    焱離就知道江佑川心裡一直把文沉森當做仇敵!

    江佑川一直覺得如果文沉森不出現,思吾就不會變心!

    “江佑川!思吾現在這一世好不容易做了凡人,好不容易有了投生的機會,她可以獲得魂魄,可以轉世,不好嗎?你讓她這輩子安當點!別給她製造麻煩了!”

    這些話是江佑川的軟肋,也是江佑川最最痛恨的地方,如果不是這樣的原因,他怎麼也不可能被捏成這樣!

    天空中的青龍身形慢慢淡化下來。

    朱雀放心後也收了真身。

    毛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縮在地上,手指已經在泥地裡挖出了血。

    “你先回去,我隨後到。”焱離打發江佑川走。

    江佑川懶得理,一個凡人自己摳了眼睛,關他什麼事?

    這些凡夫俗子居然想要他的命!

    最關鍵的是,這個道士是文沉森的人!

    死與活都與他無關。

    江佑川前腳離開,焱離便解開了隔離著毛三的禁制!

    毛三縮做一團嚇得語無倫次的唸著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我保證什麼也不往外說!我保證!大神!大神!”

    “大神!饒了我這個豬狗不如,狼心狗肺的人吧!”

    “大神,我再也不見錢眼開了!”

    “我沒有眼睛可以見了。”

    以前四大神獸中,江佑川是心性最冷淡最理智的一個,而如今,江佑川的不理智逼的焱離不得不理智!

    焱離在四大神獸中,表面凶惡,實際上什麼工作都想偷殲耍滑的。

    最好可以渾水摸魚。

    到了哪兒都是最好打打下手,不要承擔主要責任。

    背責任的那個是最累的。

    但現在不得不承認,他和江佑川在一起,江佑川成了甩手掌櫃,他必須趕鴨子上架。

    焱離的手中彈出一個火種升在林中,樹林裡光線比之前更亮。

    焱離看見了掉落在草泥裡的眼珠子,他手掌一翻,一對眼珠子倏地從地面脫離,漂浮在空中!

    眼珠子在空中不停的翻轉,開始很多泥血混在一起,髒污至極。

    而如今,眼珠子在不停的翻轉中越來越乾淨!

    焱離睨向還在瑟瑟發抖自言自語的毛三,“毛三!”

    毛三又是一個激靈,他感覺自己進了地府!

    “小的在在在!”

    卑躬屈膝不過如此!

    “你可知罪?”

    “小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毛三早已嚇得神志不清!他的頭磕在地上,撲了滿面的泥水!

    “死是不用,眼珠子你也不用自己摳出來,但若以後在發現你出來做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本尊定然不會饒你!”

    其實焱離並不想放過毛三!

    被一個凡夫俗子欺負,說出去都要被眾神消掉萬年大牙。

    但焱離擔心毛三身上出的事以後會一併算到江佑川和思吾的身上。

    江佑川心性極不穩定,很難說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毛三一聽,心中恐懼不散,感覺接下來就是被雷劈了!

    即便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毛三也不敢造次,依然不停的磕頭認錯,“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焱離抬手一揮,眼珠子準準的朝著毛三的眼眶衝過去!

    毛三傻傻的坐在泥水草地裡,看著焱離的時候眼睛睜大!

    怎麼突然換了造型!

    大神變幻可真快!

    焱離手指正在捏訣,他要保證毛三的眼睛一如從前。

    他的手指停止捻動的時候,毛三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少。

    “毛三,你看到了青龍。”

    毛三身上的雞皮疙瘩冒起來!

    原來真的不是做夢!

    “看到了!看到了!”毛三再次驚恐的睜大眼睛!

    他一輩子也不敢忘記那條青呈剔透玉色的龍,渾身的鱗片無一塊不珍貴!

    那龍髯鬚在風中飄動的時候,龍角威武屹立!

    毛三永遠不會不敢想像,如果那條龍要是朝著他一抖身,一聲龍吟的話!

    他怕是活不下來的,魂魄都回不來位!

    焱離身後的朱雀真身再次慢慢浮現。

    毛三眼睛一痛,還不如死過去吧!

    真的不想再挖一次眼睛了啊!

    “你剛剛看到的是青龍,現在看見的是朱雀,眼睛我給了你,能不能一直留著,就看你的嘴了……”

    毛三閉緊嘴巴,趴在地上,心中“大神大神”的喊,一個字不敢吐出來!

    毛三後來抬頭的時候,已經天的遠邊泛了青青橙橙的晨色。

    這片林子裡哪裡還有人的存在

    江佑川回到山莊,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每次他在易怒易躁的邊緣時,都是焱離狠狠的敲他一棍子,把他飛遠的神識拉回來。

    夜不能寐,近來總有體會。

    江佑川躺進被子裡又覺得烈火焚身。

    他近來難以自控,自己是清楚的,然而事情已經解決完了還是如此。

    心臟跳動的聲音太響了。

    以前這顆稻草心就是個擺設,接通血管而已。

    跳動有人想聽的時候,他製造點幻聽讓別人以為他有心跳。

    然而現在,稻草的心臟居然起死回生,有了生命。

    但是跳動的感覺太難受,會收縮,會疼痛!

    江佑川閉上眼睛,想讓自己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慢靜下來。

    心跳聲慢慢規律,砰!砰!砰!砰!

    數著自己都不太熟悉親近的心跳聲,江佑川在數字上越來越感覺到了枯燥,眼皮越來越沉!

    週遭越來越安靜,除了砰砰砰砰的心跳聲的節奏不變。

    那聲音變得慢了些,遠了些,像有人在木地板上踩出了聲音。

    那聲音又變了。

    赤著的腳在地板上走,快走,跑了起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讓我見見他!”

    江佑川循著那聲音過去,前面層層迷霧深厚渾沉,那霧很重,每走一步要去撥開霧都感覺特別難,像厚厚的門!

    可是裡面的聲音傳出來,吸引著他。

    江佑川聽著那聲音遙遠又熟悉,他著急也毫無辦法。

    突然,身邊一個白袍的長發男子從他身邊跑了過去,穿進了霧裡1

    江佑川趕緊跟著那個人鑽進霧裡!

    一路跑得很累,沒見那個男子停下來,江佑川只能跟著,那人怎麼也看不見臉,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那男人似乎根本發現不了自己。

    江佑川一路追隨。

    鐵鏈相撞的聲音靠近,江佑川又聽見那個女孩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江佑川什麼也找不到了,連一直跟蹤著的那個男人,也跟丟了。

    江佑川突然喊了一聲:“思吾!”

    那聲音很大,從心裡喊出來!

    江佑川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地面開始震顫!

    有什麼在碎裂!

    “思吾!”

    江佑川又喊了一聲!

    “佑川!佑川!我在這兒!你在哪兒!”

    江佑川終於聽清了,那女孩帶著哭腔的喊聲就是思吾的!

    “思吾!思吾!!”

    他想要找到她,在一片迷霧的地方,站不穩,找不到出路!

    “思吾!”

    “佑川!我在這兒!讓我看看你!”

    鐵鏈相撞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思吾的喊聲和焦急的哭聲也越來越清晰!

    “佑川!你在哪兒啊!哪兒啊!”

    江佑川雙拳緊握!一聲震耳的龍吟響徹迷霧深處!

    迷霧漸漸散開,江佑川終於看見了一個四肢都被玄鐵鐐銬鎖住的女孩!

    思吾呢?

    他看不清這個女孩的臉!

    思吾不是這樣的!

    這個女孩梳著古髻,頭上還插著一枚玉簪,明明全身都是血,可是她頭上的玉簪卻將頭髮綰得很整潔。

    女孩趴在陰濕的牢籠裡的門縫邊,“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我只是看看他,遠遠的,不靠近……”

    江佑川心口一疼,那屬於思吾的聲音呢?怎麼又變了?

    他走近那個被關著的女孩,“思吾呢?”

    那女孩楞楞的趴在門縫裡,手上沾著血,紅色的,黑色的,金色的,都有。

    什麼怪物?

    “我,我就是啊,佑川,我就是思吾啊?你忘了我嗎?”

    江佑川連退數步!他心口撕裂一般扯著!

    “你不是!為什麼聲音不像,為什麼我看不見你的臉?”

    “佑川,我是思吾啊,我的臉會變,我的聲音會變,可是我的血不會變啊,佑川,我是個不神不魔的怪物,你忘了嗎?我身體裡有紅色的血,還有黑色的,還有金色的。

    佑川,你不是說不會忘了我嗎?

    佑川,你給我改的名字,怎麼可以忘了我?

    你說每次喊我的名字就是提醒我要想你……

    佑川……

    佑川,你讓我等你的……

    為什麼不認得我了?”

    江佑川雙拳一握,他額上青筋爆裂一般的跳動!痛苦的大喊一聲從夢中醒來!

    他那一聲震喊,龍吟衝出十萬里,山河顫抖!

    焱離衝進江佑川的房間,發現江佑川一雙血眸赤紅!

    焱離伸手在空中一劃!遮住天眼的神窺!

    江佑川要從窗檯上飛出去的時候!焱離沖上去將江佑川用炙鏈鎖住!

    江佑川血眸的顏色在掙扎中愈發深沉,血色在深沉後愈來愈剔透!愈來愈純淨!

    就像神的金色一樣,純度越高,上神的品階也越高!

    焱離看著這樣的江佑川,頭皮緊緊發麻!

    這樣的江佑川,是要成魔!

    焱離害怕江佑川會不計一切後果的毀掉炙鏈!

    一旦如此,他一個人怎麼控制得住六親不認的傢伙!

    焱離逼不得已,將魂鏡打開,找到白虎和玄武!

    “你們不要聲張!千萬守口如瓶!這樣的江佑川要是被上面那些神仙知道了!非要處以極刑不可!”

    白虎的真身趴在青石上曬月亮,玄武的真身在海邊和貝殼玩。

    他們看見魂鏡裡面江佑川的景象,都驚得一動不動!

    “你不要慌,火鳥,我告訴你,這件事你不要慌!我們馬上去!”

    焱離看見炙鏈在江佑川的身上作用越來越小!只能重新祭出真火!

    江佑川知道焱離要壓制他!

    他不能受壓制!

    他要去找思吾!

    思吾被鎖在一個永不見天日的地方!

    他必須要去!

    “焱離!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將你鎖進極寒之地!”

    焱離不管!“江佑川!你要做什麼我不管!但是我不能讓你成為公敵!就像你當初不想思吾成為公敵一樣!”

    不提思吾的名字還好,思吾的名字從焱離口中出來,江佑川再次一聲響徹山川湖海的龍吟後……

    炙鏈斷裂!

    焱離口中金色的血液流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099:斬不斷,理還亂
    思吾進入搶救室,文沉森站在走廊裡,沉寂如寒鐵。

    身邊不停有護士從他的身邊跑過去!

    “怎麼回事!明明就是a型血,可a型血一進她的身體裡就會出現排異!”

    護士一趟趟的往返於血庫和搶救室!

    她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詭異的事情!

    難道是基因的問題?

    偏偏文沉森財大氣粗,醫院還真不敢有半點怠慢。

    文沉森命令自己將所有的憤怒鎮壓。

    因為他很清楚現在只有這些醫生護士才可以救思吾。

    思吾的命在這些人的手上,他縱然火氣上竄,也必須忍!

    他想要封閉自己所有的感官,直等到思吾搶救過來的消息從搶救室裡送出來!

    然而他聽到護士焦急的談話聲,再也不能將自己放進真空的地帶!

    手掌寬厚有力,護士的手腕被捉住!

    護士手裡還端著放血漿的托盤,“你你你!”

    文沉森在搶救室外面站了一夜,如沉寂的黑暗雕塑一般站在外面!

    如果不是因為他長得俊美剛毅,怕是沒有人能注意到他!

    護士被輪廓分明俊朗的男子拉住手腕,本來暗自高興……

    然而,男子越來越陰沉黑暗的眸讓護士的心緊起來,她不禁發抖!

    而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文,文,文先生!”

    “你剛剛說什麼!”文沉森手上的力道加重!

    他能忍是因為他要確保思吾好好活著。

    可護士說什麼?

    明明a型血,不管換多少,思吾都是排異的!

    排異!

    排異會出人命!

    他如何還能鎮定自若的繼續在走廊裡待下去!

    “我問你話!”

    夜裡的搶救室外很靜謐!

    文沉森的聲音是一顆響震的炸雷,差點震破兩個護士的耳膜!

    沒有被文沉森拉住的護士腿都發抖!

    她是專業的護士,再緊急的情況她都能好好處理,可這一刻竟是忘了應該去急救室,而是惶恐的看著文沉森。

    被拉著的護士吞下膽怯的唾沫,“患者的血有點不對,可是找不到原因,看著血也沒有什麼不正常……”

    文沉森皺著眉頭,“你說她的血不對?”

    “也不知道為什麼,換了好幾袋a型血了,就是輸不進去,不相容。”

    護士的手腕感覺要被捏碎了!

    “你,你放開我!”

    文沉森盯著護士托盤裡的血!

    他牙齒咬下,怒焰不可遏制!“你們這麼大的一個醫院,連合適的血漿都找不到!還留著做什麼!”

    護士終於不能忍受驚嚇和疼痛,手中的托盤掉在地上!

    她整個人都想要跪在地上祈求患者家屬的原諒!

    好像天生的靈魂裡就對這個人存著恐懼!

    “我們,我們盡力找!”

    文沉森的胸膛起伏,他體內有一股不安而且狂躁的氣息在不斷的湧動!

    “你們這裡沒有合適的血,那麼你們就把自己的血放出來給她!”

    說著他抬起手掌,就想舉起一把劍要砍下去!

    護士滑落在地上,沒有被拉著的護士也軟了腿,聲音是顫著的,“我們的血都不是a型血,如果血型輸錯了,更容易出事啊!”

    文沉森低頭看見自己手背上的血管冒起來!

    血管一根根交錯噴張,裡面的血液似乎是咆哮要衝出束縛的獅子。

    “抽我的!”

    護士聽著文沉森說出的三個字,有人拿著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自己一般,她不敢反抗,護士眼中的膽怯明顯,“我,我,我們要先驗血。”

    “不用驗!你們驗過的不是一樣?”

    文沉森拎起護士,“你們的同血型都排異!”

    他不能忍受的是思吾生命的不確定性!

    如果最終忍讓是不確定的結果,那麼自己要來做這個終結者!

    絕不讓思吾的命隕落在他人手上!

    沒有一個人配沾上思吾的命!

    深藍的星空被黑氣沉沉的烏雲遮住,禪心站在林雲寺外,看著天空的黑壓壓的雲層,手中佛珠撥動,嘴唇張翕,經文從口中一串串的變成金色的字體鑽出,飛向雲層。

    文沉森不能壓制自己體內湧動的氣息。

    他身上的肅沉和陰狠籠罩著整個醫院的搶救室!

    每一個人都忘記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全都麻木的聽命於一個非專業人士的命令。

    文沉森走進抽血室,伸出手臂。

    護士戰戰兢兢地拿著橡皮管子給文沉森紮上手臂。

    手臂上的血管越來越清晰,針孔從文沉森的手臂血管上扎進去。

    護士每個人都看到了文沉森的血液,紅色的,流進一搖一擺的托盤裡。

    托盤裡的血袋慢慢裝滿。

    文沉森盯著自己身體裡抽出來的血液。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的血液怎麼是黑色的?

    黑色的?

    他的血液怎麼會是黑色的?

    文沉森看看護士,她們的表情為什麼會沒有什麼詫異?

    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

    文沉森再看看自己的血。

    似乎又變成了紅色?

    他猜想是自己緊張了。

    不然怎麼會出現幻覺。

    文沉森的血本來應該先驗,然而什麼也沒有做,就直接輸進了思吾的體內!

    護士和醫生都神情木訥,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文沉森說的什麼都對,什麼都該聽他的。

    如果不聽他的,會萬劫不復!

    思吾原本已經微弱的心跳在文沉森的血液進入思吾體內的時候慢慢變得有力了!

    醫生在心電顯示儀上的波紋刺激下,越來越清醒,搶救繼續進行。

    文沉森站在搶救室裡,看著全身被插滿管子的思吾。

    她面色慘白。

    醫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全是一個激靈!

    助理大叫!“家屬不能進來!出去!出去!”

    助理快步走向文沉森,要去推開他。

    文沉森面色速沉!“做你們的搶救!滾開!”

    文沉森平時雖然也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然而並不代表他不懂得基本的社交禮貌。

    對醫生他從來不會如此不尊重,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沒有素質的一次!

    帶著口罩的醫生看著文沉森,明明自己有理,可心中大駭!

    助理退開數步,他吞了口唾沫,繼續站到主治醫生身邊,繼續觀察病人,打著下手。

    思吾的心跳清晰了,嘴裡也不再湧出大量的血液。

    可她就是不甦醒。

    生命的跡象總是若有似無的想要消失!

    搶救過後的思吾回到特護病房。

    文沉森守著她,看著她搭在眼肚上的睫毛一動不動。

    文沉森坐在床邊,不敢合一下眼睛。

    其實本身也不可能有睡意。

    他拉著思吾的小手,在自己的手指間捏了捏。

    她的骨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軟。

    她還沒有上一年級的時候,兩方父親就玩笑說,思吾以後就是沉森的童養媳了,以後大了就讓思吾跟沉森結婚。

    他一直都記著。

    可天有不測風雲,思吾父母離世,思吾再也不跟他好了。

    無論他怎麼討好她,她都防著他。

    他其實是明白的,既然對她好沒有用,那就強留。

    他們之間越來越遠,他也是明白的。

    他覺得無所謂,只要不是陰陽相隔的距離就好。

    現在他開始後悔曾經那麼強悍的霸道。

    如果不是他一直覺得不是陰陽相隔的距離都算不上距離的話,思吾應該不會出這些事情吧?

    手指間女孩兒的手越來越輕……

    好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死人。

    文沉森心緒越來越亂,他雙手合抱著思吾的手,抵在自己的眉間。

    閉上眼睛冥想的那一剎那,文沉森再次看到了自己經常在夢裡看見的那個黑袍長發男子。

    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

    他手裡抱著一個女孩兒。

    那女孩兒的頭仰搭在他的手臂上,沒有生氣。

    男子在天青色的世界中坐在山石之上,手指捏著女孩兒的手指。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既然你已經有了不會腐爛的身體,為什麼不能有生命呢?”

    “我們在哪兒見過?為什麼我能將你畫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你一定是為了我應運而生的……”

    黑袍男子的長發被風拂起,在天青色的世界中就像水墨畫中的人。

    文沉森想要走進他們,可是過不去,好像就在眼前,但是距離永遠都是一樣的。

    突然,世界變了顏色。

    天青色的世界裡有了藍天白雲。

    碧波,海浪。

    沙灘,海鳥。

    黑袍的男子站在沙灘邊,他背影蕭瑟孤寂……

    文沉森想要過去,想要看看他站在那裡看著什麼。

    這次,他終於走了過去,循著黑袍長發男子看的方向看過去……

    那個畫裡面沒有生命的女孩兒在沙灘上奔跑……

    她頭上的玉簪很清晰,文沉森對那枚簪子有深刻的印象。

    那女孩兒活了,有了生命跡象。

    文沉森剛剛覺得欣慰,然而她看見那個女孩衝著一個白袍的長發男子跑過去!

    她赤著的腳在沙灘上跑得輕快,還有串串笑聲。

    “龍君,龍君,你有多久沒有來看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龍君,龍君,我最近學會聽海鳥說話。”

    “龍君,你這麼久沒有看見我,我是不是又長好看了?”

    白袍長發的男子的手伸向女孩,摸著她的頭,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和情感,“長高了。”

    女孩不開心的踢著地上的沙,一言不發。

    “不開心了?”白袍男子問。

    “沒有。”

    他們像一對情侶,文沉森看著看著,心開始疼。

    他偏頭看著身側的黑袍男子,男子拳頭緊握,忍得發顫!

    文沉森還記得黑袍男子抱著女孩兒的時候說的話。

    “你一定是為了我應運而生的……”

    文沉森握著思吾的手,從悲慟的夢境中醒來,他大口的呼吸著氧氣,胸腔裡被稀薄的空氣折磨得心絞痛。

    文沉森不顧思吾現在是什麼情況,他緊緊握住思吾的手。

    “思吾,你不會背叛我,是不是?”

    “外面的花花世界你也看過了,這次好了,我們就結婚,你乖乖的,我們生個孩子,你不喜歡,不生也可以……”

    文沉森害怕自己的要求過多,會嚇跑思吾。

    像夢境裡面那個黑袍男子一樣,為了他應運而生的女孩跑向了別人的懷抱。

    他不是那個人,可他能感受到那個男子撕心扯肺的疼痛。

    他不想做那個黑袍男子,他要好好的把思吾藏好。

    不要思吾變成那個女孩一樣,去喜歡上別人,用歡快的腳步奔向另外一個男人。

    思吾一直到天色轉明也沒有一點點要甦醒的跡象。

    文沉森一晚上沒有說什麼,他抬腕看看腕上的時間,再看看思吾,俊黑的眉蹙緊,眉宇間的陰沉之氣愈發明顯!

    他方要站起身去叫護士,然而身形未穩,門被推開!

    進來的男人竟是江佑川!

    文沉森對江佑川的敵意就像是與生俱來的!

    “你來做什麼!”文沉森壓著聲音,怕給思吾帶去困擾!

    江佑川睨了一眼文沉森!

    他的長相相較於文沉森,一直都是偏清秀俊美,文沉森是輪廓很堅硬的俊美。

    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好看男人,能一眼感受到江佑川是好相處的人,文沉森是難以接近的人。

    可此時的江佑川眸色中綻放的冷寒氣息強烈深重!

    江佑川一步步走向思吾的病床!

    文沉森一步上前,攔住江佑川!“江佑川!你出去!”

    文沉森不可能讓江佑川靠近他的思吾!

    “江佑川!”

    江佑川的手掌伸向文沉森,文沉森速退,躲開江佑川!

    江佑川冷冷的斜勾嘴角,“文沉森!思吾跟著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聲色如寒劍,要將文沉森剖開!

    江佑川放開思吾,本來就捨不得。

    他養了那麼久,從16歲養到25歲,拱手讓人已經讓他備受折磨和煎熬。

    如今思吾這樣的狀況更讓他痛恨思吾身邊沒有照顧好她的人!

    “那也是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

    “她在我身邊九年,你說不關我的事?”

    “你說什麼!”

    文沉森怎麼也沒有想到,思吾消失的九年是和江佑川在一起!

    文沉森腦子一片混亂,江佑川走到了思吾的床邊,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等江佑川咬破自己的手指,塞進思吾嘴裡的時候,文沉森衝過去就要拉開!

    江佑川感知到威脅靠近,抬手往後一揮打!

    文沉森被一股看不見的無形力量摔了出去,摔在牆上!

    跌落的過程中,文沉森腦中突然一震!

    黑袍的長發男子的眼睛倏然出現!

    那雙眼睛,竟是和自己一模一樣!

    文沉森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居然穩穩的站在地上!

    江佑川的手指伸進思吾的嘴裡,文沉森看見了思吾的嘴唇開始微微嚅動……

    她在吸!

    她像個小奶貓一樣吸著江佑川的手指!

    一晚上一點都沒有動過的思吾,有了反應!

    文沉森縱然想要把江佑川趕出去,可是思吾活過來了,他只能忍著衝動!

    思吾吸著江佑川的血,身體裡有了新的能量。

    面色慢慢恢復了紅潤……

    文沉森不能接受這樣的變化,思吾脫離危險是因為他輸了血,可是甦醒卻因為江佑川的血!

    文沉森周身的黑暗氣息越聚越深!

    他腦海中黑袍長發男子的模樣也愈發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竟然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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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