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怦然心動,我的男神狂拽霸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6:58: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 12833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0:你是為了我應運而生的
    文沉森看到了思吾開始蹙眉,開始喘息,開始喃喃的喊著“佑川”的名字……

    他站在原處,突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一直認為思吾是自己的人。

    生是自己的人,死是自己的鬼。

    如今呢?

    他真的那麼想她死?

    可江佑川似乎給了思吾生命……

    江佑川看著思吾醒過來。

    對的,對的,就是這樣。

    她離開他根本就活不了,只有他可以給她生命,只有他在,思吾才會安然無恙!

    天帝知道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事實!

    思吾根本就不會去跟凡人結婚生子,她會死!

    會撐不過這一世!

    沒有了成珠,還會有別的孽障!

    思吾的眼睫顫動,江佑川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從她的嘴裡拿出自己的手指。

    思吾睡了,很沉。

    江佑川轉身,看向目光空洞的文沉森,“她必須跟著我!”

    江佑川用自以為很平和的方式跟人談判。

    可是他的自以為,卻透著很強的強勢!

    文沉森聽著江佑川這樣的口氣,對抗和不服輸的本性立時呈現!

    文沉森嘴角緩緩撩起,眼中邪氣凝聚,“那是我的人,憑什麼跟著你?”

    “你的人?”江佑川冷聲諷笑。

    “當然!”

    “她跟在我身邊九年,16歲就跟我歲在一張床上,你跟我說,她是你的人?”

    “你都說是16歲。”文沉森壓制著心裡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衝動!

    他對思吾的佔有慾極強,如果有人玷污了思吾,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他知道,思吾可能一消失就是九年,或者十九年,二十九年。

    他憤怒不起!

    人只有在自己自卑無力的事情上才會徹底低頭。

    文沉森受盡了九年的折磨,他不能再失去思吾。

    不管她是什麼的人,完整不完整,他不管。

    他只要這個人!

    她還是思吾就好。

    他看著江佑川,涼笑,“那時候她還未成年,還不懂事,如今25歲,她接受了我的戒指,她用一個成年人的態度答應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你又憑什麼拿她16歲的無知決定說事?”

    江佑川聽著文沉森的話,目光慢慢沉落,落在思吾的手指上。

    女孩兒白希的無名指上,一枚素環套緊了她的手指,好像是從她的手指裡面長出來的一樣……

    未成年!

    成年!

    不禁想起那場官司。

    “結了婚都可以離,更何況只是一枚戒指。”

    文沉森能看見江佑川的側臉,已經不是他初見時的那個年輕人。

    那時候他以為思吾和江佑川是不認識的。

    可明明是覺得他們不熟,現在江佑川說出九年的事情,文沉森卻毫無懷疑的過渡為事實!

    這樣的感覺太過詭異。

    “文沉森,你如果覺得守著一具只有溫度的女屍體,那麼就留著她,她每個月都要喝我的血才有用,不信,你試試。

    我不能殺了你,因為我殺了你,孽債會算到思吾頭上。

    我不會那麼做。

    但是你可以間接害死思吾……

    我的電話給你一個,你一定會聯繫我。”

    江佑川沒有強制性帶走思吾,他賭!

    賭思吾在文沉森的心裡,跟在他的心裡一樣重要!

    “你走!即便是一具屍體,思吾也只能躺在我文沉森的身邊!”

    文沉森會說出這樣的話,江佑川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他知道思吾能堅持一段時間,但僅僅是一段時間。

    他要賭一次,因為還沒有到月圓之夜。

    天帝已經知道思吾是魔,他不怕。

    但是文沉森一定沒有見過思吾的變化,他要賭贏!

    文沉森看著江佑川從病房裡走出去。

    思吾在上午十點醒來,文沉森對江佑川來過的事情隻字不提,他要帶思吾走,離開g城!

    思吾出奇的聽話,她有點虛弱。

    一週後,文沉森抱著思吾上車,去了她的公司,給她辭職。

    屠放看著坐在文沉森腿上無力點頭的思吾,“你怎麼了?”

    思吾輕聲無力道:“我身體很差,不能上班了。”

    屠放心裡有些急,“那公司給你醫治!”

    文沉森本來不想帶思吾來辭職,直接不去了,愛怎麼扣錢怎麼扣。

    可思吾死心眼,一定要有個交代。

    文沉森寵溺的看著思吾,卻是對屠放說話,“未婚妻的病,文某尚不需要屠先生慷慨解囊。”

    屠放幾分尷尬,他喜歡思吾,從來不敢表達。

    不管是思吾身邊出現江佑川,還是出現文沉森,他都覺得自己比不上他們。

    心裡隱隱的,是自卑的。

    思吾靠在文沉森的胸膛上,以前不知道,現在覺得離這個人很近。

    “哥,不要對我同學這樣說話,好嗎?”

    “好。”文沉森笑笑,思吾側坐在他的腿上,她好像得了軟骨病一樣倒在他的身上。

    他摸著她的頭髮,“等辭了職,你就安心了,不覺得虧欠別人了。”

    “嗯。”

    思吾本想跟屠放說些話,可是她沒有精神,睏意再次襲來,她慢慢闔上眼睛。

    文沉森看著屠放,“屠先生還是給思吾蓋個章或者簽個字,她醒了,我給她看。”

    屠放並不太想放思吾走,那樣會讓自己和思吾沒有了牽扯。

    “但!”

    屠放剛說出一個字,文沉森已經抱著未婚妻站了起來,“屠先生,失禮了,思吾最近病得厲害,如果你不簽字,我只能偽造一份讓她安心,如果她哪天病好了問起來,我就說你不顧她的身體……”

    屠放怎麼敢擔這樣的罵名!

    他立時轉身,在文沉森最早放在桌面上的辭職申請表上籤上“同意”和自己的姓名!

    文沉森讓助理接過辭職申請,朝著屠放微一點頭,“多謝。”

    文沉森抱著思吾,一直走過拍賣行的辦公區,走向電梯。

    好多人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他突然想,自己怕是從未得到過思吾的心,才把自己代入到了夢中。

    做著那樣奇怪的夢。

    夢裡的女孩兒也像此刻的思吾一樣,被黑袍的長發男子抱著。

    黑袍男子走到哪兒都抱著那個女孩兒。

    那個為了他應運而生的女孩兒。

    電梯打開,叮聲一響,文沉森抱著思吾走進去,助理恭敬的跟在身側,摁了負一樓的數字。

    思吾動動嘴唇,“哥……”

    她聲音很輕,像羽毛。

    但是文沉森很開心,他覺得自己差點喜極而泣。

    思吾在閉著眼睛的時候,只會喊“佑川。”

    “欸!”文沉森低著頭,用耳朵去靠近思吾的嘴。

    助理聽到文沉森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老闆這個人,很少為了什麼事情笑過,他冷的很,不屑的冷笑倒是有。

    最近偶爾小笑,是有些苦澀的,因為他懷裡總是抱著一個病秧子。

    這一個字的“欸!”,助理覺得老闆的心情,大概是要飛上天了吧。

    “怎麼了?”文沉森聲音不高,很沉,他怕思吾半夢半醒,被嚇著。

    思吾舔舔嘴,她有些口渴,可是沒有要水喝。

    “我想去爸爸媽媽出事的那片海看看,我想在附近的島上住一段時間。”

    思吾最近也感覺到自己虛得很厲害,醫生開了不少補品,但是沒有用。

    她中氣不足,說不了幾個字,就會覺得很累很累。

    文沉森並不想這時候的思吾傷心,怕她觸景傷情。

    可他更怕她心願不了,積成心病。

    “我馬上安排行程。”

    電梯門打開,助理伸手攔著轎廂門,讓文沉森抱著思吾先走。

    文沉森的腿剛剛踏出轎廂,思吾笑嘆一聲,“哥,你最近對我真好……”

    她闔上眼睛靠在他胸膛睡著的時候,勾著嘴角開始了均勻的呼吸。

    文沉森低頭的時候,看到了思吾彎彎上揚的嘴角,他抬起頭,步子走的很快很快。

    因為他不想助理看見他依然潮濕的眼睫……

    思吾從來沒有說過他好。

    從來沒有……

    還是這樣溫聲細語,嘴角彎彎的,滿足的跟他說,他好。

    因為她的身體裡有他的血,所以她才會感受到他對她的情誼?

    文沉森抱著思吾坐進後座,助理開車。

    文沉森撥出電話給秘書,讓她安排出行的行程,包括醫療隊和住宿問題。

    等一切安排好,車子已經到了機場。

    私人飛機上,思吾睡得很好。

    她夢見那個常常出現在自己夢裡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在畫裡,一動不動,看不清臉,頭上的玉簪卻很醒目。

    女孩被一個黑袍長發男子從畫裡拎出來。

    她看見那個男子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替換點女子原先的肉……

    看著看著,思吾在夢裡哭出了聲……

    她想,那樣一定很疼,很疼!

    文沉森喊著思吾的名字,焦躁而憤怒!“思吾!思吾!醫生!”

    他怕思吾被夢境魘住,抱起她便拍著她的背,“思吾!你醒醒!那是夢!夢!”

    思吾醒來,看到了文沉森,她呼吸不穩,心卻慢慢安下來。

    “哥,我想喝水。”

    文沉森咬著嘴唇,抱著思吾,捏著她的手!

    原來自己的呼吸和心率,早就亂了!

    “水!”文沉森喊了一聲

    空乘很快送來水……

    焱離每天守著江佑川,寸步不離。

    他怕這個龍生已經不寂寞的傢伙要飛出去惹事!

    另外兩個兄弟趕到的時候,江佑川又沒事了,焱離只能讓他們先回去。

    江佑川的一切又成了焱離的事情。

    他這個放浪不羈愛自由的朱雀,十九萬年了也沒給自己找過這麼麻煩的累贅。

    但是他還不能扔掉這個累贅!

    “江佑川!你能不能想點積極向上的事情?”

    江佑川在山澗深處的靈泉邊修煉,聽著焱離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覺得聒噪。

    “我每天都在想積極向上的事情。”

    焱離才不信。

    “少扯謊,我告訴你,咱們乖乖的回到天上去。”

    “不行!”

    “為什麼啊!”

    “思吾還在人間。”

    “你特麼的就不能讓人家好好的呆在人間嗎?”

    “不能!”

    “為什麼不能!”

    “因為她要喝我的血。”

    “人家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不普通了!”

    “你說什麼?”

    “那天,她快死了,我給她喝了我的血。”

    焱離張著嘴,看著在靈泉便打坐修煉且氣定神閒的江佑川!

    他顯示一臉不可置信,接著就是懵逼,緊接著一個激靈!

    焱離衝過去,顯出真身就衝向江佑川!“你這條死龍!你特麼就不能不找事嗎?!”

    焱離氣瘋了!

    費了那麼大的勁,讓江佑川和思吾劃清界限!

    現在好了!

    又牽扯不清了!

    江佑川的腦子是不是被人間的汽車尾氣給熏壞了!

    一鳥一龍打了起來!

    從人間打到了天上!

    思吾在海邊住下來,一到了海邊,她就感覺自己精神好了很多。

    文沉森也發現了,思吾看見大海的時候,眼睛裡有了光。

    只要思吾的精神面貌越來越好,文沉森便感覺人生有了奔頭。

    他不想思吾死在他的身邊。

    他還想看著海風吹她的頭髮,看著她臉色越來越紅潤,看著她對他笑。

    聽著她帶著笑意的跟他說,“哥,你對我真好。”

    文沉森拉著思吾的手,走在沙灘上,思吾赤著腳,躲避著沙灘上的碎貝殼,以免割破腳。

    “哥,這裡的海好藍,我只在夢裡見過。”

    “這裡還沒有開發出來。”

    房子也是臨時搭建的,為了快速完工,工人都是飛機接了一大批過來,別墅的造價是其他同檔別墅的十倍。

    “哥,你知道嗎?我經常夢見自己到這種海邊來玩。”

    “我也經常夢見自己看著你來這種海邊玩。”

    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聊天。

    沒有針鋒相對,沒有仇恨和牴觸……

    “哥,爸爸媽媽他們在這裡墜落,靈魂在這裡一定也會安寧。”

    文沉森攬著思吾的肩膀,他不敢停下腳步去看她的眼睛,“對不起,思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那不是你的錯,不怪你,你那時候還那麼小。”

    思吾看著遠方,看到碧海藍天美不勝收。

    為什麼仇恨會消失,思吾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著,文沉森對她真的不錯。

    她有點累,腳步慢下來,“哥,我累了。”

    “我抱你回去。”他已經彎下腰,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穿過了她的膝彎,抱起思吾後,轉身往回走。

    思吾倒在文沉森的懷裡,全身的骨頭鬆軟,她也感覺到自己似乎會不久於世。

    “哥,我可能活不久了,回去後,別在我身上浪費錢了……”

    “胡說什麼?”文沉森的聲音有點硬,“你只是最近氣血不足,醫生說了,只要按著方子進補,肯定會好起來,你看看,最近是不是氣色好多了?”

    “我覺得自己是……迴光返照。”

    思吾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好像被另外一種力量強行拉扯出體外。

    第六感那麼強。

    “不准講那種話!”

    文沉森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他把手裡的人抱得更緊,就像夢裡那個黑袍的男子抱著那個頭戴玉簪的女子一樣,緊緊的,怕鬆手。

    從來不敢鬆手,走的時候抱著,坐的時候抱著。

    如果一鬆手,那個為了他應運而生的女孩兒就會離開他……

    “哥,我其實不好。”

    “你好不好,不是你說的。”

    “我小時候想過在你的菜裡下毒。”

    “可你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你還是念了舊情。”

    思吾闔著的眼角流出清澈的眼淚,她是聲音有了哽聲,“你要是……沒有遇到我就好了,我也不會拖累你這麼久……”

    “以前沒有遇到,後來也會遇到的,思吾,有些緣分就是注定的,我覺得……”他看著一串他們來時的腳印,“思吾,我覺得你是為了我應運而生的,如果我能活八十歲,就算我79歲的時候你不出現,我八十歲壽終正寢的時候,你也一定會出現!”-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1:除了思吾,誰也不要
    思吾靠在文沉森的身體裡。

    他經常健身,臉貼在他的胸膛,每一次的心跳叩擊胸壁,她都能感受到堅實的依靠。

    眼皮很沉,沉得打不開,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思吾剛到海邊的時候,氣色是好了不少。

    可是時間一長,真如思吾所說的一樣,有點像是迴光返照。

    起初還能每天到沙灘上散步,後來只能坐在椅子上,看潮起潮落。

    思吾看著凌晨海面上升起的紅光,她迷了眼。

    日出。

    “哥。”

    思吾抬手指著海平線上緋紅的霞光,“哥……”

    文沉森的雙手握著輪椅的推手,彎身把耳朵貼在思吾耳邊,“嗯?”

    “哥,我想出海,去天邊。”

    思吾偏頭,望著文沉森,目光輕柔溫暖。

    她瞳仁裡那點希冀的光,文沉森怎麼能忍心給她撲滅。

    但是出海,船的起伏很難控制。

    更何況這些天海面不平靜,風浪大,思吾的身體經不起顛簸。

    文沉森離開推手,在思吾的輪椅前蹲下,握著他的手。

    這次換做他望著她,“不是不想帶你去,你最近身體不好。”

    “我怕我死了,看不見海上的美景了……”

    思吾紅了眼睛,她伸手摸著文沉森的臉。

    從他的臉上穿過,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她心中痠痛,眼中澀氣濃重,她喜歡的人是這個?

    還是另有其人?

    好像不是這個人。

    可為什麼看著他,她也會心疼?

    曾經都不疼,為什麼最近會疼?

    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或者其行都善?

    是否是對文沉森的虧欠,讓她覺得在生命的最後應該陪著他?

    “哥,我怕……”

    “不怕,我不會我讓你死,思吾,不怕,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出海,多在陸地上待一天,多一天康復的機率,我們不要賭,好不好?”

    文沉森細想,那時候思吾在文家,他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跟她說話?

    她那時候小,心裡有仇恨,給他臉色看,他也不應該和她一般計較。

    他如果一直讓著她,不以暴制暴,怎麼會弄到分開九年的結果。

    思吾的嘴唇被海風吹乾,起了殼。

    但是她又不想喝水,文沉森拿著濕的小毛巾給她的嘴唇沾上水。

    “思吾,不鬧。”

    思吾沒有一點辦法,她拒絕不了這樣的文沉森。

    “好吧,如果最後我不行了,一定在我閉眼之前帶我出海,哥,我死的時候,就把我拋進海裡餵魚吧。”

    文沉森低頭伏在思吾的膝蓋上,“思吾,別說這樣的話……”

    他差點就要說出“求你”。

    可他的性子向來說不出來這些話。

    有些是求不來的,他知道。

    他只會爭取,從來不求!

    遠處秘書和助理看著沙灘上的男女。

    助理嘆了一聲。

    秘書也跟著嘆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沒有什麼高冷霸道總裁,只不過他暖的不是你。”

    助理看著女秘書,“你們女人總結的話總是這麼在理。”

    秘書訕笑,“我跟在總裁身邊都差不多十年了,他何時這樣過,他不是不會溫柔體貼,只不過身邊沒有出現那個人,讓他那麼做。”

    “他們青梅竹馬。”助理補充。

    “說不定是幾世虐戀。”

    “你們女人對這些情愛的腦洞怎麼會補得這麼大?”

    “因為我們女人孕育了人類,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女秘書挑著嘴角一笑,轉身離開,不再去看沙灘上的男女

    夜裡,海上起了大風浪,島上的樹被吹斷數根。

    思吾是所有人中睡得最沉的一個。

    房子是很牢,如碉堡一般堅不可摧。

    但這麼大的響動,思吾仍然一動不動。

    文沉森和思吾在一個房間的兩張床上,這時候從床上起來,去看思吾。

    世界末日了怕是也與她無關,她的眼睫安然的躺在眼肚上,一動不動。

    文沉森本想讓思吾就這麼睡。

    他彎腰習慣性的去摸摸女孩兒的額頭。

    可摸到思吾額頭冰涼的時候,文沉森全身的血液跟著一起僵了!

    文沉森手摸向思吾脖子上的大動脈!

    一點跳動的跡象都沒有!

    他頭皮發緊,跑向窗戶邊!看見外面暴雨肆虐!

    白天還好好的,晚上突然怎麼了!

    文沉森沒有驚慌的跑出去,只是聲音很大,“醫生!醫生!”

    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

    思吾的房間,醫療隊的醫生魚貫而入!

    文沉森站在一旁,他冷靜的命令,“快點給她看看!怎麼會這麼冷!”

    醫生用聽診器,脈搏器試探思吾的心跳和脈搏!

    幾個醫生跌坐在地上,不敢看文沉森。

    “怎麼樣了!”

    “先生!先生!”醫生底氣不足的,“先生,二小姐已經……已經……”

    醫生不敢說死了的話。

    文沉森盯著他們,就像魔鬼盯著即將下肚的獵物一樣。

    “這是個孤島!如果思吾活不下來,你們都別想回去了!”

    文沉森知道醫生能有辦法,不會輕言放棄,但他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威脅!

    醫生也怕。

    文沉森的性子又不是一朝一夕如此,長期如此,誰敢肯定他說的不是真的?

    思吾躺在床上,很安詳。

    文沉森搖搖頭,他不會信。

    因為思吾還沒有出海。

    她還想出海。

    他答應過她。

    醫生奮力搶救一夜,思吾不見醒,脈搏和心跳都沒有。

    外面的雨還在下,文沉森一直站在窗邊看著醫生搶救。

    上次他是在搶救室外面等著。

    後來抽了他的血……

    後來是江佑川的血……

    他不想找江佑川,可如果思吾沒有了呢?

    文沉森看到醫生一個個手抖著擦汗,他知道最壞的結果即將出現。

    突然理解夢裡的黑袍男子為什麼站在沙灘邊遠遠的看著頭戴玉簪的女子撲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黑袍男子的拳頭握的那麼緊,可他沒有衝過去……

    文沉森拿出手機,看著手機的屏幕……

    如果江佑川能救活思吾?

    在他心裡,江佑川不是個普通人,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高級病房不是誰都可以自由進出的,思吾僅僅吸了他的血就活過來?

    文沉森看過一眼江佑川留給他的號碼,只一眼就記住了。

    為什麼會記住?

    也許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江佑川接到文沉森的電話,他皺了下眉。

    思吾出事了?

    江佑川從床上坐起來,“喂!”

    他聲色冷硬。

    “你說的話,還作數?”文沉森捏著電話的手指節發白,空著的手握緊拳頭,依然直接發白。

    捨不得。

    捨不得能如何?

    “思吾怎麼了?”

    “我的醫生搶救不了。”

    江佑川閉上眼睛,他齜牙咬緊自己的後槽牙,“沒有氣息了嗎?”

    這語氣已是怒焰上騰!

    “外面狂風大雨,她沒有醒,我去看她,發現她身體涼了……”

    文沉森閉著眼睛,他心口疼得厲害,空了一樣,可他說話的語氣依然淡淡的。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江佑川也害怕,害怕像上次一樣!

    思吾沒有魂魄啊!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可以!”

    “!”江佑川聽著文沉森的說話。

    “你帶她走,但是你過段時間給我看看她的照片,或者影像。”

    文沉森的手掌撐著身後的窗戶台沿,雨水啪啪搭在玻璃上,像此時湊在心上的鞭子!

    他捨不得,可必須要捨得!

    不能讓思吾死在自己身邊。

    她應該長命百歲。

    她會得到照顧,那個人像他一樣在乎她。

    江佑川手掌在半空中一抹,看見了文沉森,看見了思吾房間裡的醫生。

    文沉森捂著心口往地上蹲下去。

    江佑川能感受此時文沉森的疼,能感受到文沉森的不甘心和捨不得。

    文沉森低著頭,手掌撐在地面上,拿著電話跟他通話,“江佑川,把思吾帶走,讓她活!”

    江佑川看到文沉森的窗外大雨滂沱!

    那是西海的管轄位置!

    成珠!

    “我馬上過去!”

    江佑川掛了電話。

    文沉森坐在地上,靠著牆壁。

    沒有人敢過去拉他,以為他們要拼盡全力搶救一個死人。

    江佑川推開門,走進來。

    所有人都詫異江佑川的出現,獨獨文沉森沒有奇怪。

    文沉森讓醫生全部出去。

    房間裡只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思吾,還有兩個曾經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

    江佑川咬破自己的手指,塞進思吾的嘴裡。

    起初思吾沒有反應,慢慢的她的嘴開始翕動。

    文沉森看著思吾在吸江佑川的手指,他無力一笑,“真的要每個月都喝?”

    “嗯。”

    “為什麼?”

    “她不是普通的存在。”

    “……”文沉森沒有再問,他轉身沉默很久,“你帶她走吧。”

    他不敢看江佑川帶走思吾的樣子。

    “不會反悔了嗎?”

    “現在不會。”

    “你想過河拆橋也不可能,總不能一個月拆一次。”

    “我想那麼做,可我不敢賭你的人品。”

    “我沒有人品。”有的只有龍品。

    江佑川帶走了思吾,沒有人看見,文沉森沒有讓人找,顯得平靜。

    文沉森島上的大雨停下來,海平線上有了紅色,他站在海邊,後悔還沒有陪思吾出過一次海。

    心空了一樣……

    他都感受不到跳動了。

    以前思吾不在海城,他還能給自己很多目標,設定無數的城市去尋找。

    如今,他該怎麼辦?

    知道思吾活著,卻再也不能去找了。

    “施主,我早就說過,你要放下。”和尚穿著破舊的袈裟,慢慢走近文沉森。

    文沉森沒有回頭,但是他記得這個聲音。

    他不想回頭跟任何人說話,但他好奇自己和思吾的命運。

    “思吾從小和我生活在一起,為什麼會分開?”

    “那是命,躲不掉。”

    “你是說如果思吾的父母沒有死,我們也不會在一起?

    “對,她的父母不死,你們還會遇到別的障礙,永遠不會在一起。”

    “她始終都會愛上別人?”

    “是。”

    “為什麼?”

    “這是命。”

    “怎麼改命?”

    “就是你不要去打擾她。”

    “我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好?”

    “對,會好,而且會結婚生子,償還她欠的血債。”

    文沉森不想追問什麼血債,他終於轉過了頭,“江佑川呢?”

    禪心道:“你們都該放下。”

    文沉森呼了口氣,“思吾離不開江佑川。”

    “能。”

    禪心害怕,害怕文沉森和江佑川的爭搶會刺激真正江佑川的甦醒,那樣的毀天滅地,再也無力承受。

    禪心要他們放下,可忘了他們的心裡永遠放不下。

    幾十萬年都不可能放下。

    哪怕沒有心的龍,也會重新長出一顆假象的心臟。

    心臟是假象的,可是心疼卻是真實的。

    “如今我放下了。”文沉森看著禪心,他曾經那麼討厭這個和尚,如今他站在和尚的面前,看著對方眼睛,有些虔誠。

    思吾如果能或者,他便虔誠。

    如果思吾出了事,那麼就休想!

    “你沒有。”

    “我要如何才算是放下?”

    “你應該結婚生子。”

    “!”文沉森斷然拒絕!“不能!”

    “為什麼不能?”

    “我的配偶欄如果不是思吾,就讓它空著。”文沉森不能接受這樣的放下,“如果我的孩子不是思吾生的,那麼就讓我絕後!”

    禪心猛然閉上眼睛,快速的撥動佛珠,“阿彌陀佛!”

    他還是低估了魔君的能力!

    “何必在意人間幾十年的曇花一現?如果你結婚生子,對你,是公德!”

    “我不要公德!我只要這一輩子!來生我灰飛煙滅,或者做豬做狗,我都無所謂,我不能和除了思吾以外的女人結婚生子,否則就是背信棄義!”

    天空已經碧澄,海浪卻突然翻湧!

    禪心感受到了魔君本性偏執帶來的巨大力量!

    禪心試圖說服魔君和他人結婚生子,打破十九萬年前的詛咒!

    只要詛咒打破,所有的劫數都會被破解!

    可是魔君的偏執讓詛咒更深,禪心額面冷汗密佈!

    “文沉森!你不怕你的偏執會害了思吾?”

    “我只是不結婚,不生子,我不去打擾她也不行?”文沉森陰鷙的眸透著眸中恨意看著禪心!

    禪心心下一震!

    “文沉森!各有各的功德!”

    “我欠了老天爺什麼!憑什麼要做這樣的功德!多的是人為了傳宗接代,為了子嗣綿延而結婚生子,他們就一定是做功德?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那麼做,那算什麼功德?

    我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讓她給我生孩子,讓她一輩子也得不到我的愛,僅僅是為了生個孩子,你覺得這是功德?

    我覺得這是孽債!”

    “文沉森!你強詞奪理!”

    碧澄的天空陰雲沉沉,無法撥開,禪心看見文沉森帶著強大的氣場走向他!聲音厚重如從天而降的威嚴!“禪心!你僭越了!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還是那句話,我的配偶欄,除了思吾的名字,其他人不配!我的孩子,除了思吾,也沒有人配生!如果不是她,我就斷子絕孫!孤獨終老!”-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2:偏執入骨
    偏執入骨!

    一如十九萬年前的魔君!

    一如十九萬年前的龍君!

    一如……

    禪心豎掌於心,看著文沉森,“可如果你的偏執會害了她呢?”

    文沉森笑,幾分淒涼,他轉身走向大海,海浪衝過來,打濕了他的褲管。

    “如果那是我們的命,如果我們已經盡力而為,那麼天塌下來的時候,我先替她頂一陣。”

    文沉森一直往海裡走,他記得夢中那個黑袍的男子常常站在海邊等人……

    也許黑袍男子是想下海去找人吧?

    文沉森一個猛扎,躍進了海裡……

    海水湧向自己,海浪推著自己,文沉森感受到了逆向的阻力,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衝過去。

    文沉森從海裡游回來,沙灘上已經沒有了禪心的影子。

    他沒有尋找,只是平靜的安排助理和秘書收拾東西,回海城。

    文沉森知道自己性格的缺點。

    可有些缺點不是知道就可以改善的。

    不管什麼性格的人都是如此,知道自己的缺點,然後屢教不改。

    除非遇到什麼重大變故。

    如現在的文沉森……

    他盡力讓自己去接受別人,和人約會。

    雖然他給禪心說了狠話,可他內心深處還是怕自己的偏執會害了思吾。

    思吾還沒有出海,還沒有在海上等到過日出,還沒有開著船去追過日落……

    思吾結婚的時候,他是不是應該去送份禮,再聽她說一次,“哥,你對我真好……”

    文沉森想起思吾說的那句話就覺得心很疼。

    那是思吾鮮少說過的誇他的話,他進棺材也不可能忘記。

    書裡說時間會沖淡一切,文沉森試過很多次,有意向的交往女朋友。

    他不主動,但是別人介紹的,他都去相親。

    可無論介紹把對面的女孩說得如何美得驚世駭俗,他都無法感知到那份美。

    明明還沒有戀愛過,卻像是一個過盡千帆,閱人無數的人……

    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也許結婚就好,有了孩子就好。

    所謂的功德,他不太知道,但如果對思吾的壽命有用,他想試試。

    和富家千金見過兩次面,對方提出訂婚。

    文沉森沉默很久,看著對面和思吾年紀相仿的女孩。

    為什麼思吾在身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肩上是有膽子的。

    很多事情不能做,因為他不能讓思吾的一生不安穩。

    可對面的女孩,給不了他負起責任的感覺。

    他在思考,是否因為不夠瞭解。

    女孩留著長捲髮,紅色連衣裙,打扮和氣質都很驚豔,她總是得到無數人的稱讚,可文沉森對她的美反應平平,甚至毫無反應。

    沒有她征服不了的人,“沉森,我知道現在的男人都不喜歡太早結婚。”

    文沉森笑笑,別無它意,只是覺得自己除了配合一點點笑容,無法禮貌的和對面的女孩攀談。

    “嗯。”

    他這樣應。

    文沉森是女孩喜歡的類型,帥氣多金,身材好,氣質酷,穿著黑色的襯衣,就像個霸者!

    女孩總是對強大的男人容易產生仰慕之情,對文沉森就是這樣被吸引。

    “我們可以先訂婚。不用急著結婚。”

    “訂婚和結婚有什麼區別?”文沉森折了一下眉心問。

    “訂婚只是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公開合理化,但是不用背負婚姻的枷鎖。”

    “所以區別在哪兒?”

    女孩兒有點尷尬了,“就是如果以後我們不結婚也可以分手。”

    “那你們女孩子不是很吃虧?”

    “不要有性別歧視哦,兩個人交往,哪有什麼吃虧不吃虧一說?弱者才喜歡總說自己付出了青春吃了虧,其實誰的青春不是青春?而弱者之所以覺得吃虧因為她除了青春可以付出,也沒有什麼本事可以付出別的了。”

    文沉森覺得有點意思,“倒是有點道理。”

    “那我們訂婚?”

    “為什麼急著和我訂婚?”

    “呵。”女孩訕笑,“最近文先生頻繁相親,想必見了不少女孩了,如果我不早點先下手為強,怕是沒有我什麼事情了。”

    “哈哈!”文沉森笑起來,“原來我如此吃香。”

    “那是當然!”

    文沉森沒有答應女孩的要求,因為他總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背叛的事情,感覺自己在做一件死循環且沒有意義的事

    江佑川帶回思吾,焱離急火攻心,氣得嘴上都起了泡。

    能把一個本身就生火的傢伙氣得上火,可見江佑川的功力非同一般。

    思吾有月亮的靈沙養身體,身體慢慢好轉。

    可江佑川發現,只要思吾看自己的時間久了,之後她的身體就會慢慢虛弱。

    他經常想起一個聲音。

    不神不魔的東西。

    是不是思吾真的不能愛上神?

    他能把她養在身邊,卻不能讓她愛上他?

    江佑川去了林雲寺,想要求個簽。

    素來都是別人求他,如今他也想求個心安。

    他的頭伏在蒲墊上,禪心在前方蒲墊上打坐,“她是不是身體愈發虛弱?”

    江佑川猛然抬頭,看見禪心。

    “你說誰?”

    “你一直要帶回來的那個人。”

    “她很好。”江佑川從蒲墊上站起來。他不想受任何人的影響!

    “很好你怎麼會來跪拜?”

    “佛殿在這裡不就是讓人跪拜的?”

    “可你不是普通人,你要受他人跪拜!”禪心從蒲墊上站起來,走向江佑川,“龍君,醒醒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佑川一早猜到禪心並非凡人。

    但是被這個人窺破,還是很討厭。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與我一道?”

    “龍君,你在給老夫扯歪理。”

    “歪理只是你認為的歪,不見得所有人都覺得歪,還是說出家人想要妄斷正義?你心裡覺得正的東西,世人都必須覺得正才是對的,反之即錯?”

    禪心是真不想對付江佑川和文沉森。

    兩個人扯出來的道理可以氣死人!

    “龍君,你又鬥不過,何必?”

    “沒鬥過,怎麼能知道鬥不鬥得過?”

    禪心看著江佑川,欲言又止,看到江佑川不耐轉身欲走的時候,禪心叫住他,“她如果喜歡上了你,神魔的血衝撞會越來越虛弱,你知道她沒有魂魄,也知道她不能投胎,一意孤行,到最後龍君又要去地府,去天宮?”

    江佑川頓步,沒有回身,但是手指已經收緊。

    禪心看著江佑川的背影,“龍君,如果你再下一次地府,閻王還是沒有辦法,天帝的魂丹要多少萬年才會再次生成,你都是知道的。”

    夜裡,思吾燉好了燕窩,想等江佑川回來的時候叫他吃。

    江佑川是回來了,可他只是瞄了一眼思吾,便上樓。

    “佑川!”

    思吾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裡還拿著一隻換台用的遙控器。

    江佑川站在樓梯中間回頭,俯瞰著思吾,“有事?”

    今天的他,眉目清冷,有寒光。

    思吾皺了眉,心生怯意,“你不吃點東西?”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我給你準備。”

    江佑川看著思吾,她近來小心翼翼,他也知道她的腦子裡片段很零散。

    可以想起的和不可以想起的,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其實病怏怏的思吾很可憐。

    她喜歡他,他們在一起的話,她真的會虛弱?

    神血和魔血的衝撞真的那麼霸道?

    是不是不喜歡了,她的身體就會好?

    江佑川看了思吾一陣,“那你去給我找個女朋友吧,身高170——173之間,體重不要超過120斤,長相和氣質最好女王一點。

    如果你送這種東西給我,我可能會很有興趣的。”

    思吾的心有點涼,一寸寸往下涼。

    因為江佑川說的女朋友的標準,她沒有一點是附和的。

    身高體重已經把她排除在外。

    更別提什麼女王氣質了。

    思吾吐了口氣,她尷尬的扯扯嘴角,“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留意。”

    說出來的時候,她看見江佑川笑了。

    此時他的笑容於她來說,無異於刀劍。

    真的會把人砍心碎。

    江佑川往樓梯上走,其實他能感受到思吾的傷心。

    因為自己稻草做的心在下雨。

    思吾坐在餐桌上,低頭吃燕窩。

    焱離從外面回來,看見思吾便湊過去,“小吾吾!”

    焱離除了江佑川的關係,對思吾還是很有興趣的,一個小魔物這麼乖巧,他幾十萬年活過來,都沒有遇到過。

    “嗯。”

    思吾淡淡應了一聲。

    “吃什麼呢?”

    “燕窩。”

    焱離不悅蹙眉!“你怎麼吃這個?”

    “怎麼了?”

    “這是燕子的口水。”能不能對鳥類好一點!能不能善待鳥類!

    人類真是太討厭了,什麼都要拿來吃,拿來吃就好了,還動不動去偷人家的窩來吃!

    鄙視!

    “聽說美容養顏。”思吾看著焱離,也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

    因為焱離看起來很不高興。

    “你早點睡覺不就美容養顏了?還吃鳥類的口水乾什麼?”

    思吾低頭看看,覺得焱離有點上綱上線了。

    但焱離是江佑川的朋友,有些話必須要聽。

    調羹在碗裡攪動,思吾怯怯的看著焱離,“可我還有這麼多沒吃,倒了好可惜……”

    焱離想想也是沒有辦法,就算思吾現在把碗裡的燕窩倒掉了,該買的還是會買。

    “算了算了,你吃吧,就當跟鳥類間接接吻了。”

    焱離擺擺手站起來,不想跟偷鳥窩來吃的人類聊天。

    可思吾的心裡陰影就大了。

    和鳥類接吻?

    禿鷲是不是鳥類?

    那個嘴!

    那個狠!

    思吾吃不下去了,把碗收拾乾淨上樓,睡的不好,但是精神卻越來越好

    翌日一早。

    思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早餐,江佑川和焱離開玩笑,思吾像個外人。

    而江佑川清楚,思吾永遠不是外人。

    思吾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雖然能看出熬夜的黑眼圈。

    但是膚色不像以往的慘白。

    是不能在一起的。

    “思吾,昨天給你說的事情,看到合適的告訴我。”

    思吾“啊?”了一聲,看著江佑川,“什麼事情。”

    “就是女朋友的事情。”

    思吾以為江佑川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哦,我記住了,有合適的,我告訴你。”

    江佑川點點頭,“快吃飯吧,吃了飯去上班。”

    思吾現在在江佑川的投行工作,她對金融一竅不通,江佑川不能借助神力幫她,所以她只能從行政做起。

    她低著頭,“嗯”了一聲。

    焱離知道這種氣氛不對,等思吾先一步走了,焱離才轉身過去問江佑川,“怎麼回事?”

    “不能讓思吾越陷越深的喜歡我,她的身體會虛弱。”

    “所以女朋友的事情根本沒有?”

    “是的。”

    “那以後怎麼辦?”

    “先這麼過著。”

    “你還不如讓她去外面。”

    “去外面我不放心。”

    “跟著你做一輩子的老姑娘?”

    江佑川放下碗筷,他沒有回答焱離。

    焱離也放下碗筷,幾分挑釁的看著江佑川。

    “是不是那個意思?”

    江佑川明知故問的網大門口走。

    焱離的聲音拉高,“讓她在你身邊老去,直到死也一個人,沒有丈夫伴侶,沒有兒女子孫!”

    江佑川已經走到大門口,他看看外面已經升高的太陽,清晨還裹著紅色。

    “我會讓她去結婚,生子,但是那個人,要我看過,審過才可以!”

    太陽伸著懶腰,“嗨,江佑川,morning!”

    江佑川看看太陽,挑唇笑笑,他往車庫走去,跟多事的太陽聊天,“你最近越來越洋氣了。”

    “你也這樣覺得?”太陽拍拍自己圓圓的身體,得意道:“我也覺得,天帝最近都在學西話,我也跟著學了點,很簡單嘛。”

    江佑川上了車,扣上安全帶。

    太陽想找人聊天,整天無聊得要死,本來以前還跟江佑川和焱離聊聊天,後來那兩個混蛋沒事就屏蔽他的信號。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江大神,怎麼也要聊點八卦來當點心才行。

    “江佑川,江佑川!你別走啊,你開什麼車啊!直接飛啊!”

    “有你飛不就行了?”江佑川開著車子出了莊園,和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江佑川,你姘頭挺水靈啊。”

    “不要亂說。”

    “不是啊?”太陽癟癟嘴,“是不怎麼像,胸那麼小。”

    江佑川抬手屏蔽了太陽的窺視。

    太陽剛剛說到興頭上,以為江佑川要說一句,“你大!就你大!”

    如果江佑川這樣說,他怎麼接都想好了,結果這個坑日的江佑川!居然直接不說了!

    啊啊啊!老子就是大啊!

    老子還沒有說出來啊!

    朝九晚五的坐班,好空虛。

    公務員的苦逼生活,誰人懂……

    日生寂寞。

    太陽想想,自己被江佑川屏蔽,那麼就去找焱離吧。

    結果焱離一聽見太陽喊他名字,就把太陽給屏蔽了。

    太陽朝九晚五的混日子混習慣了,想要動用法術看看江佑川他們在幹什麼,結果卻窺視到了思吾的魔氣!

    臥槽!不得了!

    江佑川的姘頭有魔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3:只是喜歡他
    太陽知道江佑川有個姘頭。

    現在發現了江佑川的姘頭有魔氣。

    突然間發現日生不會無聊了。

    太陽知道江佑川屏蔽了自己,沒有辦法,只能給江佑川的神頻裡留言。

    留言用了一種很傲慢的口吻。

    “江佑川!我告訴你!”

    這裡頓一頓,太陽覺得自己的口氣還不夠硬,於是聲音轉了一調,趾高氣揚起來。

    “你姘頭體內有魔氣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就說吧,公了還是私了!”

    沒有一點點詢問的意思。

    太陽這一整天都很忐忑,不知道江佑川什麼時候能夠打開神頻聽見他的留言。

    第一次覺得坐班制時間過得這麼快。

    下班了可怎麼辦?

    下班了就碰不到江佑川了!

    明天!

    想想都好漫長。

    今天太陽在線的時間特別長,人民群眾忍無可忍,指著太陽罵,“狗日的太陽,今天都八點了還厚著臉皮掛在天上,熱死老子了!狗日的!”

    開始罵的人少,太陽又有心事,所以沒在意。

    但是罵的人越來越多,太陽才知道自己被罵了!

    什麼!

    狗日的!

    太陽臉都綠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爹是狗!

    太陽一生氣,勇猛的狠狠的,拿出了高溫去燒人民群眾!

    空氣溫度在夜裡將近九點鐘居然達到了44度!

    氣象局被罵,天氣預報節目被罵,每個部門焦頭爛額。

    全國各個相關部門全部連線,想研究如此反常的氣候到底是為什麼。

    月亮交接班,看見太陽任性的行為不禁教訓他幾句。

    “太陽,我說你能不能準時下班?到時候天帝看你這麼能幹,把我們上班的時長都加多怎麼辦?這個責任你負的起嗎?”

    “哼!”太陽實在不想說他是在等江佑川。

    為了一個八卦,不至於如此。

    “你不覺得我一個帥哥陪著你挺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月亮女神白了太陽一眼。“誰要你陪!還不走是不是?你既然這麼喜歡上晚班,你就一直上著,以後白天你上班,晚上你也上!老娘不干了,辭職!”

    你在,老娘的光輝都永遠沒有辦法被人看見。

    你以為老娘傻啊!

    太陽一看月亮扭身就要走,知道自己理虧,只用了一口氣的時間就下了山!

    剛剛烈日當空,還44度高溫,突然世界一片黑暗。

    因為太陽光芒太過灼眼,以至於月亮在天空都沒有人看見。

    眼花過了一陣才看見清清潤潤的月盤掛在天空。

    “會不會是災年的預兆啊!太奇怪了!”

    不知道誰挑起了這句話,災年預兆的說法很快在坊間傳開。

    當晚這個#太陽不落的災年#的話題上了熱搜。

    江佑川也看到了這個話題。

    神頻裡聽到了太陽的留言。

    江佑川想了想,關了神頻,繼續屏蔽太陽。

    太陽第二天上班,還是找不到江佑川。

    於是他很快找到焱離。

    “火雞,火雞!”

    焱離瞪著眼睛看著太陽!“信不信我天天掏你的靈沙?”

    太陽捂緊自己的肚臍眼,他擔心焱離又要屏蔽他,馬上直入主題!

    “江佑川的姘頭是個魔物你一定知道!你信不信我讓整個天宮的人都知道。”

    焱離不是江佑川,聽著這樣的威脅就有點炸毛!

    “你去!你去!你去說!”

    太陽被焱離吼傻了。

    “你個火雞!不要叫這麼凶!”

    “你去說,滿世界說!反正你就是個日生無聊的長舌婦!”

    太陽被焱離一句長舌婦,氣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你你你!你亂說誰!”

    “說你!你個長舌婦!反正以後誰也不會告訴任何秘密!誰敢跟一個大嘴巴做朋友是吧?長舌婦!”

    焱離罵完就屏蔽了太陽。

    太陽還沒有還擊就被關閉了信號,他內火重,差點把自己燒成腦膜炎!

    不但被焱離罵成長舌婦,還說沒有人願意和他交朋友!

    太陽不停的深呼吸!

    呼吸!

    最後他忍耐住想要將江佑川的姘頭體內有魔氣的事情告訴天宮裡的其他神仙!

    思吾抱著會議紀要去了江佑川的辦公室,敲門。

    “進來。”

    思吾吐了一口氣,擰鎖入內。

    “總裁,您要的會議紀要。”

    “放那兒。”

    江佑川支了支下巴,就在他對面的桌面上。

    思吾只能放下文件,本來欲言又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思吾的思想是混亂的。

    冥冥之中,她覺得自己喜歡江佑川。

    覺得和江佑川早就認識,喜歡了很多年。

    又覺得自己喜歡文沉森。

    可是為什麼沒有和文沉森在一起?

    無名指上的戒指是誰給的?

    思吾不知道哪些記憶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她每每被記憶攪動的不得安寧的時候,就感覺血液一會灼燙,一會冷涼。

    江佑川不太搭理她。

    她的自尊心又很強。

    自然不敢貼上去。

    說到底還是有些自卑。

    快到下班時間,思吾趕緊給江佑川打電話,“總裁,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客。”

    這算是思吾比較大膽的時候。

    江佑川拿著電話,他能感受到思吾的謹小慎微。

    他們都是謹小慎微,誰也不比誰好過。

    “每天不都一起吃飯嗎?”

    “我的意思是……”

    思吾還未將話說完整,江佑川便接話道:“是要在外面吃?”

    “嗯!我們……”

    “那我馬上給焱離打電話,問問他想吃什麼。”

    思吾失望,最終嘆道,“不用了,我們回家吃吧。”

    “好。”江佑川掛了電話。

    江佑川時不時有意無意的給思吾提及找女朋友的事情。

    當思吾真的覺得江佑川一點也不喜歡自己,自己和江佑川永遠都不會有可能的時候,江佑川發現思吾的身體真的好了。

    她的確需要一個正常人。

    和一個正常人結婚,生子,終老……

    那就看著她去享受幸福吧。

    思吾看到江佑川開始和別的女孩約會。

    都不是公司裡的女孩。

    用江佑川話來講,窩邊草雖然好,有毒沒毒一目瞭然。

    可是窩邊草不稀奇,風一吹來就知道會不會把那草的背面吹過來。

    草上有幾個蟲咬過的痕跡,位置在哪兒都清清楚楚。

    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所以還是要找遠一點的。

    明星,模特。

    江佑川的女朋友一輪輪的換。

    思吾先是驚訝,傷心,躲在房間裡哭,後來,她越來越心硬。

    江佑川讓她幫忙去約誰,她就打電話去約誰。

    從起初握著電話發抖,到後來態度冷硬,女王上身。

    思吾覺得自己大概有了金剛不壞之身。

    思吾跟在江佑川的身邊,成了秘書。

    江佑川出席任何場合都帶著她。

    可是g城的人都知道,這個秘書和boss是沒有緋聞的。

    因為boss的女人都是秘書安排的。

    思吾第一次去給江佑川和女明星開房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死過去了一次。

    前台讓她簽字,她簽錯了。

    卡的密碼,輸錯了。

    前台看她形態可疑,關切的問她,“小姐,您怎麼樣了?需要我們幫你叫醫生嗎?”

    思吾低著頭在第二份膽子上籤字,每一筆都很重。

    她搖搖頭,“不用。”

    “小姐,您很傷心,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助你的嗎?”

    “不用,不用!”

    思吾說得很急,哭得也很急。

    她覺得自己喜歡江佑川,莫名其妙的喜歡。

    但凡有點自尊的女孩都不該如此。

    江佑川這麼渣,她還是喜歡。

    思吾知道會有很多人來看她。

    她不能跑,會有更多人議論。

    房間號也會被議論。

    她接過前台送上來的紙巾堵住自己的淚腺,“沒事沒事,我爸爸媽媽今天出事去世了,所以很難過!”

    安慰思吾的人越來越多。

    思吾最後辦理好入住手續,去了衛生間。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自己笑。

    不記得自己曾經是什麼樣子,但一直都記得不被江佑川喜歡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她微笑著,不然自己的嘴角下墜。

    “不哭,不哭,眼睛不能這樣紅。”

    她用力眨著眼睛。

    直到感覺到恢復正常了,穿著職業套裙的她才走出了衛生間。

    走過旋轉大門,思吾嘴角笑開,她走到豪華轎車邊,拉開副座的車門,坐上去。

    房卡拿出來交到後座男人的手上。

    他身邊坐著一個當紅的明星。

    思吾回身,給自己卡安全帶,“總裁,明天幾點過來接您?”

    “明天我會打電話給你,鬼知道幾點能起床?”

    思吾深呼吸。

    “嗯,那我明天等總裁的電話。”

    江佑川推開後座車門,門童迎上來,替客人扶住車門,伸手搭在車頂。

    江佑川下車,女明星也跟著下車。

    後座車門關上的時候,思吾感覺自己虛脫了一般。

    方才一定打了一場仗!

    一場只敗不勝的仗!

    思吾不敢想江佑川和那個女明星要在酒店呆一夜的事情。

    如果想下去,她想,不如戰死沙場,挫骨揚灰吧!

    司機發動車子,“總助,你呀,眼光就該放遠一點。”

    “嗯?”思吾故意掩飾的拉拉安全帶。

    “總裁不喜歡你,你何必難過,你條件這麼好,怕什麼?

    我和我前妻離婚的時候,我女兒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了你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就等著你,想對你好,遇到你的時候,把想到的事情都做了。”

    司機笑得很和藹。

    思吾看著他,“那句話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了我應運而生的?”

    “對對對!你們年輕人就是會總結。”司機大笑。

    思吾坐正,這句話,哪兒聽過?

    誰對她說過?

    她想不起來,想的頭疼!

    心也疼!

    司機側身看了思吾一眼,嚇得一個剎車踩下!

    剛剛一定是幻覺!為什麼她覺得總助的剛剛的目光裡,突然紅光大盛!-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4:天地間第一個魔
    可是那道紅光一瞬即逝!

    思吾心中有憤有怒,血液湧動!

    思吾生命特徵明顯越來越強,精神和氣色都很好。

    越是這樣,她發現江佑川離她越來越遠。

    思吾還是跟江佑川、焱離住在一起,他們沒有人叫她搬走,她也不搬走。

    她覺得沒有可能,住在一起那麼久,居然會沒有感情?

    思吾晚上在浴室的鏡子裡看著自己的身體,雖然沒有童顏巨乳,但也還不錯啊。

    難道自己真是差到那種沒有人看的地步?

    思吾以為江佑川多少有些在意自己。

    所以她想要試探一下江佑川,接下來的每天早出晚歸,不再讓江佑川掌握到自己的時間。

    連續兩個月的凌晨一點回家,不是宵夜,就是夜場酒吧。

    她不是去走過場,而是真的吃吃喝喝,江佑川太聰明,做樣子的事情,一下就看破了。

    思吾這天終於等到了江佑川的質問。

    深夜的客廳裡本來一團漆黑,思吾打開門,高跟鞋踩進來。

    地磚上踩出幾聲空曠又清脆的聲音。

    燈光在嘚一聲後大亮,江佑川翹著腿坐在沙發裡。

    思吾驚了一跳,故意沒看江佑川,往樓上快步走。

    “每天這麼晚,在哪兒鬼混!”

    江佑川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特別注意,他不用自己的神力去感受思吾。

    控制住自己要用神力幫助思吾的念頭。

    思吾只要在他身邊,他都能控制。

    最近,他也忍著。

    但是整整一個月,思吾天天晚歸,他便越來越不安。

    思吾進來,江佑川嗅到了思吾身上的酒味,煙味,脂粉味。

    他幾乎能瞬間腦補出一副思吾在燈紅酒綠的男人中穿梭的畫面。

    血液是躁動不安的。

    見思吾不回答,他聲音拔高了很多,“去哪兒了!”

    思吾已經跑到了樓梯上,被江佑川吼得一震,她停下來步子。

    此時夜深,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加快。

    因為緊張而加快。

    “我工作做完的。”

    江佑川站起來,站在原地,嘴角挑起來。

    “思吾,你能耐了!拿這話來壓我。”

    男人輕飄飄的語氣,眼神裡卻帶著慍意。

    思吾看著江佑川,心想這男人還真是可惡。

    他天天的換女人,她不過是晚歸,至於要和他報備嗎?

    思吾沒有動,這次她站得高,不會比他矮一頭。

    “我只是你的員工,我的本職工作完成得很好。

    如果你覺得我住在這裡就應該跟你報告行蹤的話,我搬出去住!”

    思吾的態度可謂強硬。

    “搬出去?”

    “對。您不覺得我礙事?”

    “你想搬出去,就早點搬出去!”

    思吾一口氣頂在喉嚨口,她只是隨口一說,卻被他堵了退路。

    原來,她始終硬氣不過他的。

    思吾低下頭。

    “我慢慢找地方,我搬。”

    她抬起沉重的腳,往上走。

    找地方只是託詞,現在這個遍地中介的時代,找房子不是什麼難的事情。

    如果是想搬的話。

    最怕的就是她這樣,嘴上說了搬,其實一萬個不想搬。

    最後只能拖著,不搬。

    江佑川還沒有問出思吾去了哪兒,她就已經消失在樓梯處。

    這樣當然不夠。

    他沖上去打開思吾的房門,“晚上去哪兒了?”

    思吾正要解開襯衣扣子的手停下來。

    她看著江佑川,有那麼一瞬,她覺得他是在意她的吧?

    “泡帥哥去了。”

    思吾是笑著說的。

    江佑川看到了思吾眼中的光,幾分得意和狡黠。

    他此時才真正明白了焱離曾經說過的話。

    思吾不管和誰結婚生子,他都覺得不好。

    可總是要堅持的不是嗎?

    江佑川想放棄,不想再在人間待下去,回到天上,幾十年的人間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就是捨不得。

    江佑川點點頭,他走出去。

    門沒有關上,思吾原本看著江佑川的背影,而後看著空空的走道,看了很久。

    他是有點在意她吧?

    而後的日子裡,江佑川的緋聞絕跡,說沒就沒了。

    思吾的心七上八下,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總是偷偷的想,江佑川是不是因為她才收了性子的?

    不提她搬家的事情,生活中還是照顧她。

    思吾的少女心,再次激盪。

    轉眼又一年4月30日。

    這次是江佑川和焱離一起給思吾在家裡準備的生日餐。

    蛋糕,蠟燭,喜歡的人。

    思吾對這次的生日很滿意。

    酒過三巡,焱離不勝酒力,爬上樓睡覺。

    思吾喝了酒壯膽,看著江佑川,眨巴這眼睛。

    “佑川,你有喜歡的人了嗎?最近都沒有女朋友。”

    江佑川看著思吾,笑而不語。

    思吾藉著酒勁,伸手勾著江佑川的脖子。

    水晶燈籠罩的光芒下,江佑川低頭看著思吾。

    他養的小魔女,都會勾引人了。

    眼睛眨得楚中生媚。

    “佑川,我好像該結婚了。”

    她沒有喝酒的時候都是叫他老大,總裁,氣瘋了就江佑川。

    佑川,這樣親暱的稱呼,她沒有資格叫吧?

    江佑川睨著思吾,扯著嘴角,他儘量不讓自己的笑容發乾。

    “嗯?”

    “我26了。我想26歲能不能談戀愛結婚呢?”

    “喜歡誰?我去給你說媒。”

    思吾望著江佑川,笑著笑著,心就碎了。

    酒醒了,不用裝醉。

    心碎了,不用縫補。

    思吾的手沖江佑川的脖子上放下來,她裝著頭暈的摁著額角,排解自己的尷尬。

    “好困,我上樓睡覺了。”

    夜是漫長的,思吾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給自己一點痛快,會被這樣的感情折磨瘋掉的。

    思吾開始不停的約會了,如以前的江佑川。

    江佑川都沒有干涉過。

    焱離也從不搭言,他知道江佑川下的決心,一定很大。

    思吾辭職了,說有更適合自己的地方要去。

    江佑川沒有挽留,只是祝她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思吾笑著一一收下。

    思吾離開後,一年沒有和江佑川通過電話。

    江佑川也沒有試圖去撥通那個電話詢問。

    每天在靈泉便打坐,修煉,看不出來他的身邊出現過一個讓他差點魔化的女人。

    焱離也等著,等著時機成熟,等著江佑川徹底放下就離開人間。

    思吾離開一年,在4月30日這天打來電話。

    “佑川,我要結婚了。”

    此時,月盤高掛。

    今天是個晴天,夜空也乾淨清透。

    江佑川和焱離都在園子的草坪裡看天上的星星,偶爾說幾句話。

    思吾電話號碼跳動在屏幕上的時候,江佑川看了半天。

    焱離心裡一個咯噔,生怕出現一點點變故。

    江佑川接起電話來,語氣已經平靜。

    “喂。”

    “佑川,好久沒有和你聯繫了。”

    她的語氣溫和平順,想個有故事的女人已經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完全成熟了。

    只有成熟的女人說話的時候,語氣語態才會讓人感受到淡然和從容。

    江佑川仰頭,閉了閉眼睛。

    “是的,最近……好嗎?”

    焱離一瞬不瞬的盯著江佑川,抬手朝著天空一抹,屏蔽了月亮女神的信號。

    “很好。你呢?”

    “我也是。”

    “焱離呢?”

    “他也好。”

    焱離聽見思吾問自己,得意的笑了起來,“思吾,想我沒有。”

    “想了。”

    江佑川帶毒的眼刀殺了過來,焱離癟嘴聳聳肩,不敢再調戲思吾。

    接下來無話,思吾說的話再次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佑川,我要結婚了,你有空就來喝杯喜酒,如果忙……事業要緊。”

    她的聲音裡不能說有沒有喜悅,只是一個傳達喜訊的口吻。

    江佑川甚至分不清楚思吾結婚是不是幸福。

    焱離擔心這一刻江佑川又反悔了,急得握緊了拳頭。

    思吾終於要結婚,江佑川握著電話的手是發抖的,他不知道心痛的時候為什麼一定要笑出來。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笑出來。

    “恭喜,我送你一份禮物。”

    “不用破費的。”思吾笑著推辭。

    “應該的,早點休息。”

    “晚安。”

    電話匆匆掛斷,江佑川倒在躺椅上。

    四月底,不冷不熱的天氣,江佑川頭上有了冷汗。

    焱離再次目睹了江佑川的心臟裂開,那個稻草的心臟長成了金色的真正心臟,跳動的樣子異常鮮活。

    不斷有金色的血液從江佑川的心腔裡流出來。

    焱離伸手要揪出月亮的靈沙來。

    江佑川抬手制止,“焱離,你去睡,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

    “你知道,我死不了。”再痛苦也死不了……

    焱離急了聲!“我們雖然死不了,可是我們受傷也會痛的好嗎?”

    “沒有關係的,如果我連讓自己痛一下的權利都失去了,真想永世不得超生還痛快了!”

    江佑川倒在躺椅上,他讓自己金色的血液在夜裡從身體裡流出,在草地裡發出金色的光芒……

    焱離看了江佑川一眼,離開花園。

    江佑川躺著望向遙遠的星空,聽著自己的心跳,張翕著唇。

    不是在唸經,而是在勸說自己。

    勸說自己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勸說時間總是會過去,自己的命比時間都長,等得起。

    他怕思吾不幸福。

    她也怕思吾太幸福會早就她丈夫和她來生的緣分,那到時候,自己又算什麼?

    江佑川的心臟跳動越來越有力,好像這顆心臟就是自己曾經的心臟。

    江佑川閉上眼睛,突然,腦海中出現一片火光滔天的幻境!

    他穿著被金色血液染了色的白袍子,長發無風飛舞,他看著坐在天帝席上的一個男人,目露駭人凶光,抬手指向座上的人!“天帝!本尊就要做天地間第一個魔!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5:他不能死
    江佑川突然被這種畫面震得全身一抖!

    他甩甩頭!

    方才在天帝位上坐著的好像是老天帝?

    “江佑川!”

    焱離的聲音遠遠過來,越來越近,“江佑川!”

    江佑川低頭看看自己的心口,他伸手從月亮上揪了一把靈沙塞進心口。

    月亮知道除了江佑川和焱離,沒睡這麼膽大妄為。

    不過兩個帥哥,要點靈沙,給就給吧。

    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好看的人要應急,還是可以通融的。

    江佑川的心口慢慢癒合,他回頭看見焱離已經跑到了跟前。

    焱離看見江佑川的心口已經長攏,一顆心也放下了。

    “天帝發來神頻,問你什麼時候回去,請你喝洋酒。”

    江佑川站起來,“過幾天就回去了。”

    必須要暫時放手了

    思吾起床洗漱,正對著鏡子描口紅,手機鈴聲想起來,是屠放打來的電話。

    思吾開著免提,繼續描口紅。

    “思吾,我馬上到你樓下了,起床了嗎?”

    “起了,洗漱好了。”

    “別忘了身份證還有戶口本。”

    “我知道,忘不了。”

    “那我早餐給你那上去。”

    “好。”

    思吾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惡,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對屠放沒有心動的感覺。

    他對她的好,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不會內疚,卻也不會感動。

    可能是同學太多年,所以少了新鮮感?

    對文沉森都不會這樣。

    起碼文沉森對自己好的時候,她還會心疼對方。

    結婚也許就需要這樣。

    不要找一個自己太愛的人,活的不累。

    好好過日子就好。

    電話掛斷,思吾對著鏡子整理自己梳好的馬尾,很精神。

    和屠放結婚。

    不好不壞的結果。

    思吾打扮好自己,屠放送早餐上樓,兩個人吃了便餐,便出門。

    屠放跟著思吾,他能感受到思吾沒有什麼熱情。

    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思吾願意和他一起結婚,過一輩子。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其實是公平的。

    思吾坐在車上,話題是屠放找。

    思吾會盡力去跟屠放把話題扯開。

    雖然牽強。

    思吾進了民政局,和屠放辦理結婚手續。

    兩個人成了真正的合法夫妻。

    屠放開始安排酒席。

    思吾收到一筆巨款,巨大到律師電話過來跟她確認信息,並且銀行的理財師也很快配套過來。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江佑川。

    他說過要送她一份禮物。

    是錢嗎?

    可是這麼多的錢,幾乎是好幾個家族的資金,這還能叫簡單的禮物。

    “怎麼了?”

    屠放看著一直在民政局外走來走去的思吾,“遇到什麼事情了?”

    思吾甩甩頭,“沒事。”

    既然和別的人結婚了,任何事都不能回頭了。

    這是思吾心裡給自己定的底線。

    她告訴自己狠狠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也不要管

    夜很安靜,屠放進了思吾的房間。

    “思吾,我們都結婚了。”

    屠放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抱住思吾想親的時候,思吾翻身一個耳光扇過來,扇懵了他!

    屠放知道思吾。

    她哪有這樣的力氣!

    屠放一腳被思吾蹬下了床!“好大的膽子!!”

    屠放倒在衣櫃邊,看著思吾惡狠狠的瞪著他!

    她眼裡有陰厲狠辣的光!

    “思吾!”

    思吾披著的發,無風自動,她的乖巧順從早已不見,看著屠放,恨不得剮了他!

    “我的身體,豈是你這種下作東西能碰的!”

    屠放大驚!

    思吾說得太過分!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說話多傷人嗎!

    “思吾!你過了!”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爬上我的床!”

    思吾看見屠放,就想一把要衝向自己的匕首!

    “滾!”

    屠放心中一直都壓著的自尊洶湧防滾,他騰地而起!

    “思吾!”

    思吾也站起來,俯視著屠放!

    “滾出去!”

    “我們結婚了!”

    “滾不滾!”

    思吾早已沒有了理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就是厭惡屠放!

    他只要想抱著她親暱,她就恨!

    她覺得他隨時會變成一把刀,刺向自己。

    不知道是保護自己,還是恨屠放!

    屠放咬著牙,眼中恨意愈來愈重!“思吾!你別過分!否則!”

    “否則你要殺了我!就憑你!”

    思吾仰頭大笑,瘋了一般,“你幾斤幾兩?”

    屠放明明能看出思吾不正常,可他自己也越來越不正常。

    思吾的癲狂和直接羞辱,讓他身體裡的血液越來越惡!

    屠放出去了,思吾重新躺下。

    她的眼睛恢復清明,蓋好被子,入睡。

    她想著想著,想到了十一年前,站在被告席上。

    絕望。

    江佑川。

    希望。

    她跟著他,陪著他,分離……

    原來那麼久,他們一直在一起。

    思吾的眼角流出眼淚,她喘著氣,哭著喊“佑川”的名字。

    翌日,思吾飛去g城。

    江佑川的公司,賣了。

    九龍山莊,賣了。

    這個人,沒有了。

    思吾四處打聽,找不到了,找不到。

    她把記憶力有過江佑川的地方都走遍了,還是找不到。

    她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夢裡海浪翻滾的海面。

    “佑川,你在哪裡?”

    天涯和海角,是沒有盡頭了吧?

    想想從此生命力再也不會有那個人,思吾就覺得天塌了,再也不會有希望。

    給了她正義概念的人消失了。

    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信仰!

    沒有信仰的人很容易絕望,因為她沒有了精神依託。

    思吾跳進海裡,她想到的是死在夢裡的海裡,也許是歸宿。

    可是她一次次被海浪推回到沙灘上。

    思吾眼裡的絕望在碧澄的天空裡,被窺盡。

    “佑川,你在哪兒?怎麼就不要我了呢?”

    為什麼生死不離的愛情只能在夢裡

    屠放起初還忍著思吾的偏激,時間一長,他也忍不了了。

    思吾第一次被屠放打了一個耳光,從別墅的二樓摔了下來!

    那一天,文沉森正好從海城趕到凌城,聽說思吾結婚了,江佑川退出了,他想看看思吾,過得好不好。

    看到的卻是思吾的新婚丈夫一耳光將思吾打下了樓!

    文沉森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瞬他沖上去的時候步子是輕快如飛的!

    魔君的力量瞬時爆發,那一股強大的魔氣將屠放的內臟震傷!

    文沉森掐緊了屠放的脖子!“你算什麼卑賤的東西!她也是你能打的!”

    屠放眼中有金色的光!又染上了血色!

    他身上的力量爆開,撐地飛起,一掌打在文沉森的肩頭!“你才是個卑賤的東西!你這個魔物!”

    思吾倒在地上,背後被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刺穿,鮮血一地,慢慢的,流出的血不再是紅色。

    黑色,金色……

    不神不魔的怪物,在甦醒……

    她倒在地上,看著文沉森和屠放之間的纏鬥,眯了眼。

    那時候,一身黑袍的男子魔君抱著沙灘上的魔女,“思吾,累了嗎?”

    “累。”

    “為什麼累?”

    “因為你比我累,我欠你的。”

    “你想太多。”

    “我不想死,魔君。”

    “可怎麼辦,沒有一個地方肯容下你。”

    “其實死也不可怕,我怕你難受。”

    “不會,我會陪著你。”

    “好。”

    “來生,你還是叫思吾,我好找你。”

    “好。”

    “脾氣很不好的那個,就是我,你能認出來嗎?”

    “能,脾氣最壞的就是你。但你只對我一個人好。”

    “當然啊,我只能對你一個人好,我是為了你應運而生的啊。”

    江佑川想讓思吾盡快過完這一生。

    找一個普通人結婚生子。

    可是思吾結婚了,對方卻不是普通人。

    她體內的魔氣被勾了出來,這一生都不得安寧!

    江佑川找到天帝,拿起洋酒就砸了天帝的穿衣鏡,“那是怎麼回事!思吾嫁的不是普通人,你為什麼不告訴!”

    天帝一身精緻的西裝,手杖夾在腋下。

    “我怎麼知道屠放是什麼人!”

    “文沉森是魔!你也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當什麼天帝!”

    江佑川看到這樣的結果,全身的青筋都脹了起來!

    天帝吐了口氣,“這還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

    “當老闆的又不一定是門門業務都精通的,你也在人間當過老闆,難道不懂?”

    “你去收了文沉森!殺了他!還有屠放!”

    “屠放可以殺,但是文沉森不能。”

    天帝背過身去,走向衣帽架,要拿頂帽子。

    “為什麼不能?”

    “文沉森死不了,只能封印。”

    “他如果是魔君,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嗎?”

    “對,他是被你封印的,你甦醒了,他也會甦醒。”

    “什麼意思!”江佑川幾步步繞到天帝跟前!“你說清楚!”

    天帝躲開江佑川刨根問底的視線,又繼續轉身去換手杖,“十九萬年,你封印了魔君。”

    “我知道,你說我用心臟封印了魔君,可是我的心臟還沒有找到,不是嗎!”

    “你的心臟不是長出來了?”

    “可我知道,這個心臟只是一個幻想,並不是我真的心臟。”

    “你的心臟幻想,代表被封印之物的力量,心臟還是稻草,就說明那力量微弱,如果心臟越來越實,就說明被封印之物的力量在復甦。”

    江佑川覺得天帝在避重就輕!

    “解決的辦法是什麼?”

    天帝轉身,一雙眸看著江佑川,波瀾不驚,“你繼續祭出你的心臟,封印魔君!”

    江佑川看著天帝,越看越深!

    看到雪亮的匕首插進龍君的心口,掏出金色的心臟!

    “本尊就要做天地間第一個魔!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6:恩怨情仇(1)
    江佑川隱約想起些什麼,可記憶就有一個空洞,無法彌補。

    “天帝!你不打算管?”

    “這件事,你來管。”天帝挑好了手杖就要離開,“我跟上帝約了下午一起玩梭哈,這件事你先讓魔君殺了屠放也沒事。”

    “屠放是個什麼東西?!”

    “是一把刀。”

    “什麼刀?”江佑川突然感覺到心口一陣疼,感覺有刀狠狠的刺進來。

    “一把……”天帝快步往外走,“吸取了天地精華的刀!”

    江佑川一個疾步,擋住了天帝的去路。

    “一把刀而已,他為什麼會投胎轉世?”

    天帝嬉皮笑臉習慣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被下屬這樣咄咄相逼。

    “江佑川,注意點!”

    “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江佑川盯著天帝,他突然感覺到有段記憶對自己很重要。

    而他想不起來。

    老天帝知道的事情,帶去了哪裡?

    老天帝為什麼從來都不出現?

    天帝手上捏起神訣,眸色慢慢下沉,“江佑川,你要以下犯上!”

    江佑川退了一步,同樣捏起神訣!“如果你不把我要的給我,那是你不尊重我在先!”

    天帝很想快點擺脫江佑川。

    思吾能不能真的投胎轉世,他根本不在意。魔君殺了屠放,跟思吾過完這一世就了結了,何必節外生枝?

    江佑川卻不放過天帝,“屠放不是普通人,文沉森也不是!那麼思吾跟他們誰在一起,這輩子之後都不會有來生了!是不是!”

    天帝還想迴避,江佑川拂袖轉身,“既然如此,我管你什麼規矩!她沒有轉世的資格,我就給她修煉魂魄!哪怕抽萬靈的魂!也要給她修出不死之身!”

    天帝拳頭一握,“江佑川!”

    “江佑川!”

    天帝拎著手杖衝過去,“江佑川,你想幹什麼!”

    “把爭搶思吾的人都殺了,帶著她去修煉不死之身!”

    天帝心中大駭,在雲層中想要攔住江佑川,卻很難,只能追趕!“你那是魔的心性!給我放下你這個念頭!”

    江佑川冷笑,“我就是要成魔!你喜歡做神,你做!我不做!”

    這句話一說出來,江佑川疾步而行的步子停下,他怔在當場,看著天帝!好像想起了什麼!

    天帝猛地吞下口水。

    他怎麼會攤上江佑川這樣的瘋子!

    “你就在天宮,哪兒也不要去!”

    “我想留,沒人能趕我走,我若想走,沒人可以留下我!”江佑川沒有走,而是半傾身,逼向天帝,“為什麼不把我的記憶給我?”

    “因為我也沒有什麼記憶。”天帝耍起了賴皮。

    “可你……”江佑川想問的話嚥下去,他眯了眯眼,有點危險,“老天帝在哪兒?我要見他。”

    天帝到,“神魔大戰後,他受了嚴重的傷,後來抵抗不住神識破碎,將自己封印起來修煉了。”

    “我要看真正的神史。”

    “這個也被老天帝封印了。”

    江佑川笑笑點頭,“很好。”

    天帝覺得江佑川分分鐘可以魔變,就像天帝繼位才可以看見的真正的神史裡記載的一樣。

    “你想做什麼!”

    “我要求不高,你們給思吾一條生路。”

    “只要你不靠近她,她很好。”

    “好嗎?文沉森靠近她,也會好?”

    “文沉森很愛她。”

    “但是她跟文沉森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變得很虛弱,為什麼?”

    “因為她不管愛上神還是魔,都會不得善終。”

    “呵!沒有屠放打思吾的事情出現,我相信文沉森不會出現打擾思吾,可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後,你覺得文沉森還會離開思吾嗎?”

    江佑川嘴角掛著的弧光,異常涼薄。

    事情走入了一個死循環。

    天帝也能感覺到江佑川的油鹽不進。

    但每一個神都有自己的使命,不然神明為什麼要被供奉?“江佑川,你是江海山川的保護神,你想想萬物生靈!”

    “我想著萬物生靈,那我呢?誰曾想過我?!”

    “但神就是要奉獻的!”

    “奉獻?我連自己的心臟都奉獻了,還要如何?”

    “用你重新長出來的心臟將魔君再封印一次!”

    “為什麼是我?”

    “江佑川!你的使命就是要將魔君封印!”

    “為什麼只能是我?”

    江佑川目光更深的看向天帝……

    天帝捏著眉心。

    他抬頭的時候看見江佑川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淡。

    天帝頭皮突然一緊!心下猛地一咯噔!

    完了!江佑川去了天帝宮找真正的神史!

    剛剛和自己說話的江佑川根本不是真身!是個幻影!

    怪自己因為做賊心虛沒有察覺!

    ...........................................................................................

    江佑川翻開神史……

    慢慢的,記憶如潮水湧來……

    三十一萬年前,天地間靈氣充沛,九萬歲的青龍臥山俯川,終日在山川湖海中穿梭。

    日積月累寂寞鍛鍊了他唯一的興趣愛好,拿著什麼就可以作畫。

    地上畫出來的烏龜,海鳥,一一變成真的物種在他身邊陪著他。

    遠離喧囂的神界寂寞如水……

    當一個女子闖進他視線的時候,他的所有內心世界才開始變化。

    拎著竹籃的妙齡少女拎著白色的裙襬,在他的身邊蹲下來,一雙眸子滴溜溜的看著他在地上畫的東西。

    “哇!好厲害,你畫的是什麼呢?”

    江佑川太認真,認真得屏蔽了神力,忘我的去創造他想要的海洋世界。

    此時他側臉過去,看到了和自己一樣,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的一個女子。

    白色的普通素裙,頭髮是用碎布顫的髻。

    只不過,自己的真身是龍。

    而女子的真身就是眼前的樣子。

    他鮮少與人交流,不愛說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畫一些海魚……

    每一條海魚畫完,女子都拍手稱讚他,“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

    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閉嘴!”

    真的聒噪。

    女子咬著嘴唇笑,用手指捏住自己的嘴巴,“嗯嗯!”

    她表示再也不打擾他。

    可他畫好的時候,她還是很多事的朝著他豎起大拇指。

    太陽落山的時候,女子拎著籃子站起來,“我要回去了,爹爹要找我的,明天我再來看你畫畫。”

    江佑川這時候才看她時間長了些。

    要走了嗎?

    凡人本來就不能來的,當然該走了。

    這裡雖然是人間計時,但有仙障,她也只是誤打誤撞才進來了。

    人間的夜第一次過得很漫長,江佑川到了海邊,在沙灘上畫了水母,又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揉成粉末,灑在水母的身上。

    長發白袍的男子抬臂向空中一揮,長袖捲起沙灘上一個個成形的水母飛向大海。

    萬千的水母在海裡游動,海裡起起伏伏的藍色夜光就像身在銀河系一般,一個個水母在海洋裡,是無數個發著光的小燈籠。

    海風吹起白袍男子的發,就像海裡隨波而動的海藻……

    在海邊站了一夜,江佑川才發現白天的時間過得真快。

    翌日,江佑川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他朝著昨天那個女子離開的地方看了幾眼……

    沒有風的時候,那裡的樹葉一動不動。

    更別說什麼聲響。

    他甩袖將仙障打開,重新開始畫畫。

    不一陣,女子挎著籃子再次跑到他的身邊,拎著裙襬蹲下。

    她今天的裙襬依然是白色的,籃子的果子有著清新的香味。

    “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迷路了,今天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路,看著太陽都要落山了,我都怕天黑了,我給你摘了些水果,你吃嗎?”

    女子很聒噪,他不答她,她也能自說自話。

    “你吃嗎?我給你擦擦?”

    “你一個人在這個林子裡面隱居嗎?”

    “很多有文化的人都會隱居,你畫畫那麼好,肯定也是隱居的吧?”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喜歡說話?”

    “我是不是吵著你了?”

    “太陽又要落山了,我要回家了,我把果子給你放在這裡,籃子我帶回去,明天我給你做點好吃的拿來。”

    他今天沒有叫她閉嘴,她不停的說話,直到她離開。

    他發現有個人天天在他耳邊跟他說話也是很好的。

    放在他身邊的野果皮被擦得亮亮的,她一定擦過很多遍。

    江佑川拿起地上的果子,放在鼻端,將裡面的香氣都吸了出來。

    又一天,還未到正午,女子便拎著籃子跑了過來,她一天衝著她跑過來,一邊興奮的喊,“今天運氣真好,沒有走錯路!一下就找到了!我就說我不會記錯嘛!”

    他是可以不用進食的,只要靈氣充沛就可以了。

    吃了也沒什麼,只是沒什麼用。

    又不是仙果。

    但他也開始學著吃人間的東西。

    他幫她吃東西,她說話給他聽,他覺得這是一件扯平的事情。

    因為他吃她送來的東西的時候,她很開心,大概像他聽她說話時的心情一樣。

    “你知道嗎,你畫畫會變成真正的東西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怕我要是說了,會被很多人知道,你就不得安寧了。”

    “可是我又好想告訴我的朋友,我想告訴她們我認識這樣厲害的一個人,她們一定會羨慕我。”

    “可我又不想害了你。”

    “我還是不要說了,大嘴巴要下地獄的。”

    他偏著頭看向她,發現她盯著他在說話,她每次說話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燙,原來她的眼珠子裡有兩團小火苗在燃燒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她瞳仁裡的小火苗燒得他的臉越來越燙……

    “你多大了?”這些天,他第一次對她說了這麼多個字。

    她眼睛裡光芒一定是從太陽那裡借了一束光,若不然怎麼會比仙女的還要亮?

    “16。”

    “這麼小?”十六歲,他都九萬歲了。

    “不小了,我們村裡的姑娘十四歲就找到婆家了。”

    “你呢?”

    “我啊,爹爹想給我找個入贅的,可肯入贅的他老人家看不上,看得上的,人家也不肯入贅。”

    他突然不知道怎麼聊天了。

    還是聽別人說話輕鬆。

    “你怎麼不說話了啊?”

    “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一個人住在這個林子裡不寂寞嗎?”

    “要不然,你入贅我家好不好?反正我看你也孤苦伶仃,以後我們在一起,我也可以照顧你,好不好。”

    已經低頭作畫的男人猛地抬頭,看著女子一眼純真的看著他。

    “你天天來這裡,就是想找個便宜的入贅的?”

    女子羞得臉紅,“……”支支吾吾半天才點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7:恩怨情仇(2)
    江佑川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女子日日來探,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我住在這樣的地方,你便覺得我比你們村裡的人便宜?”

    江佑川乾脆一側身,盤腿坐在地上,與女子對望。

    他習慣打坐,即便坐在地上,林風輕拂他的衣袂髮絲,亦是芝蘭玉樹。

    女子自然是有些難為情。

    “你在這裡生活,又不用花錢。”

    “所以我就沒有見過錢?”

    江佑川在意的是,這個女子跟他接近竟然是因為他窮?

    他窮?

    女子頭埋得愈發的低,“那,那……”

    女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她起初真的有點心術不正。

    起初看見一個男子在這叢林深處,他又貌美。

    原本在這深山的人,應當清貧,他又不愛說話,想想也是不懂交流的人。

    不懂交流的人,很老實。

    她是動了歪心思想把他騙回去的。

    這麼好看的相公,騙回去,她就算辛苦點,也要好好養著他的。

    結果,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好騙。

    他在畫畫的時候,目光柔和如風,此時眸光鋒利,她竟是有些不敢去招惹了。

    可這麼漂亮的相公,都給他吃了這麼多天東西,總不能白給了。

    她又猛起膽子,挺挺胸脯,“雖然是上門,可以後生的孩子,可以一半跟你姓,一半跟我姓,我爹爹也不會太在意的。”

    江佑川看著少女梗起脖子,理直氣壯。

    她真的理直氣壯,一個16歲的小丫頭片子,說起生孩子的事情,竟然是理直氣壯的。

    這鄉野間的女子,果然是沒有教養,且不知廉恥。

    她看看江佑川並不說什麼,便覺得自己有了機會。

    “你說呢?我以後去賺錢就是了。

    爹爹有個豆腐店,我會做很多種,以後我就去管豆腐店,把豆腐店開到鎮上去,我也會給你買衣服,你的花銷,我都會負責的。”

    她也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向雄性展現自己的才能。

    “如果你覺得豆腐店不夠開銷,我們還可以開個麵館,我做的面條也很好吃的。

    日子肯定能過好的。

    怎麼樣?”

    她期待的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越看越有點意思。

    “我一件衣服都很貴。”

    她拉拉他的衣擺,面料在他指間搓了幾下,感覺這料子還不錯,應該要一個銅板一尺吧?

    想想這個價錢,真的有點肉痛。

    但是再看看男子出塵絕世的容顏,王侯將相也沒有這樣的美貌。

    要娶一個好看得賞心悅目的相公,就不能在乎錢的,不是嗎?

    長得好看的男人穿點好看的衣服,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她咬咬牙,“沒事,我每個月給你置辦一身!”

    江佑川笑笑,她這是要上斷頭台了麼?

    “我一身衣裳,按照你們的算法,差不多黃金百兩。”他修長的手指撈扶起一片衣擺,攤在手心。

    她眼睛一翻,差點休克過去。

    “你看看這面料的邊角包線,全部都是金絲,你再看看這領襟上的刺繡,全部都是金絲銀線,綵線都是五彩鳥身上的羽毛紡的線做成,沒有一處有燃料。”

    “你再看看……”

    江佑川還沒有說完,女子趕緊捂上眼睛,“哎呀,不行不行,我眼睛不舒服,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

    在看下去,相公也要不成了。

    這麼貴的衣服,可以買一堆上門女婿了。

    怎麼養得起。

    江佑川九萬年了,第一次如此想要笑。

    哪有人這樣,炫了富被打擊之後,又不敢面對了。

    “怎麼,你不是說要讓我去上門,不是說每個月要給我置辦一身嗎?”

    她捂著眼睛道:“你是自己笨,這樣的衣服哪裡需要這麼多錢啊?

    我去找我們村裡最有名的裁縫,肯定能做出跟你這個衣服一模一樣的款式出來。

    而且現在衣服款式過時得多快,幹嘛要買那麼貴的?

    不要用金絲銀線啊,只要顏色一樣,就可以了嘛!

    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

    江佑川看著她捂著眼睛的樣子,嘴角抿得翹了起來,“我不會穿那些衣裳。”

    “好吧。”總不能強迫人家上門。

    雖然這麼好看,有點可惜。

    “……”

    “我走了。”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

    她彎腰把籃子裡的餅,豆腐腦和水果都拿出來,放在江佑川的身邊,然後將籃子拎在手上。

    “這些給你吃,雖然你不肯做我的相公,但是把拿來的東西又拿回去這麼小氣的事情,我也做不出來。”

    她不高興的拱著嘴。

    “你起先還想拿回去?”

    “不拿回去,太虧了啊!”

    “真是目光短淺。”

    “……”一身衣服都置辦不起,能不短淺麼?

    睨著對面坐著的男子,他長得可真好看。

    就是太物質,太現實了!

    難道心地就不能善良一點麼?

    “你不能什麼都只看著錢,我雖然現在沒有錢,指不定哪天就發了財,到時候我給別人買千兩黃金的衣裳,你可別後悔啊!”

    她還有些故作驕傲的偏抬起頭,心裡自然是想得到對方挽留的。

    江佑川垂眸,做出細思的神情。

    “似乎有點道理。”

    “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你現在這樣說說,我也不知道,自然是要觀察一些時日,方可定奪。”

    他說話的口吻認真,她頭皮都炸著興奮。

    “太好了!太好了!我晚上就回去研究怎麼把店做大,家裡有些積蓄,我說服爹爹去京城開店!我肯定能賺很多很多錢!”

    “你有錢去京城開店?”

    “做生意嘛,要膽子大,我去借一些!”

    他看著她拍胸脯,春風得意的姿態。

    她突然衝過來抱著他,一點也沒有女子的羞怯,真正的山野孩子!“相公,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吧!”

    江佑川喉頭一動!面色已經很是尷尬!

    “你,下去。”

    她看看是有點不太合適。

    可她從小跟著爹爹走鄉竄鎮的賣豆腐,膽子一直都不小。

    但也知道羞恥。

    她訕訕乾笑著站起來,朝著江佑川伸手,“相公,那我們現在回去吧,我爹爹人很好的。”

    “我要先看看你人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去你家,見你爹爹。”

    江佑川九萬年都沒有想過要逗弄一個人,也無人可以逗弄。

    這個丫頭,實在是有些意思。

    江佑川起先只是想要逗逗女子,可沒有想到後來,怎麼也甩不掉-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8:抽掉神魂
    江佑川整整被捧了一年。

    有個女子天天給他送吃的,跟他說話,聒噪的說著人間許多趣事。

    每天都是快到中午的時候來,太陽偏西的時候走。

    白日總顯短,夜色總是長。

    一日,女子不再來了。

    江佑川等了一個月,終於有些按捺不住,習慣了身邊有個人,突然沒有了,日子除了無趣,更多了幾分煎熬。

    江佑川去了人間,以遊歷凡塵為由。

    他自己也這樣告訴自己,不過是遊歷,並不是找誰。

    可他去的地方就是之前那女子每日與他說起的地方。

    越靠近,江佑川便越是有些生氣。

    他素來不與人打交道,偏偏這女子招了他,又突然不見了。

    在村外幻出一處民宅住了下來,他沒有進村,也沒有用法術去找那個女子。

    只是用神識去看自己常住的仙境,依然無人尋他。

    感知好幾日後,江佑川才進村去尋人,憑著直覺便找到了女子的家。

    那女子依然一身素白,他根本就沒有細看就幾步過去,“你之前同我說的那些話,誆我?”

    她傻傻的看著他,“你!你怎麼來了?”

    他見她驚詫,心裡邊更是氣了幾分。

    人類果然是最言而無信的,她倒是巴不得他不來!

    “我倒是來不得了!”

    他生來玉樹臨風,又一身出塵的仙味,容貌更是無雙,三三兩兩的婆子便圍了過來。

    江佑川知道人間有說媒的習俗,他也知道這女子要找個入贅的!

    抬手就把那些七七八八的議論聲鎖在了身外。

    “我!我這段時間有事情,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去外面給你找間客棧住!”

    家裡辦著喪事。

    小地方,閒言碎語多。

    父親在的時候還好,父親一走,她便知道不能像以前一樣任著性子胡來。

    她推著江佑川往外走,生怕哪個婆子要開始亂嚼舌根。

    江佑川卻覺得大概是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他。

    這會又怕被旁人看破。

    民間的人很在意名聲,一個男人找到家裡來,傳出去難聽。

    難道說這段時間,她許了人家?

    她這是怕被人發現了!

    江佑川心中那股子火,燒得撲撲的。

    他修仙數萬年,萬事都求個心平氣和。

    此時真的靜不下心來。

    他站在原處不動。

    他是誰?

    九萬歲的青龍,一個16歲的丫頭片子能拿他怎麼樣?

    他不想走,誰也別想趕他走。

    “你幹嘛啊!”

    “!”他竟然答不上來!

    “我說去外面給你寫間客棧,你跟我去!”

    “我不去!”

    “不去怎麼行!”

    “我要住這邊!”

    “這邊!”她忙得不行,七七四十九天還沒有忙過,能忍住悲慟已經很堅強了,哪有時間來照管這樣一個繡花枕頭。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都從不來走動。

    如今父親一走,個個都想來佔了她的幾進房子。

    她若不強悍些,必然被人欺辱了去。

    而江佑川又是個好看不中用,只知道花錢的,放在家裡還不是讓人分心?

    “這裡沒法住,全是客人!”

    江佑川就知道不對勁,全是客人!

    這是說媒或者提親的人吧!

    “那是你的事!”

    她素來知道好看的美人都不好養。

    多少帝王死在美人手上。

    沒想到江佑川的脾氣是這麼大!

    這哪像是將來的上門女婿,簡直就是個暴-君嘛!

    “我過些天就去找你不行嗎?”

    江佑川看著她一個勁推搡著他出去,心裡都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還想把他養在外面不成!

    他捏住她的手腕!

    怒目而視!

    “再推我試試!”

    她嚇著了……“你!”

    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好說話!

    “晚上我就住在這邊,你住哪間?”

    江佑川拉著她去找房間。

    一堆婆子看著男女拉拉扯扯,嘴開始碎了起來。

    江佑川不聽她們說什麼。

    愛說什麼說什麼!

    江佑川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如果在人間成親了,天帝也不會知道。

    反正他該做的事情做好便是了。

    大不了屏蔽掉天上那些神仙,人間幾十年,天上不過幾十日,很快便會過去。

    他做了九萬年的神仙,卻沒有這些日子來的有趣。

    真的成個親又能如何?

    江佑川站在大堂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在做喪事。

    他看著她,“怎麼不和我說?”

    “我讓你去外面住些日子的。”

    “何時的事情?”

    “四十三天了。”

    “為什麼一點也不和我提?”

    “……”

    她心裡覺得他這樣的人,還是適合養在高閣,瑣碎的事情還是不要找他了。

    再說,最悲傷的日子都熬過來了。

    江佑川摸著她的眉心,感受著前幾十日的悲傷。

    她竟是沒來告訴他一聲。

    他打開仙障,不就是方便她去尋他嗎?

    “我會誦經,給你父親超度吧?”

    在她的印象裡,跟他在一起的每個日子都是快樂的。

    從來沒有想過流淚。

    可此時看他盤腿坐在靈堂的棺材前,闔眼唸經的時候,她心酸得想哭。

    家裡還是要有個男人的。

    七七四十九日過後,家裡的喪事辦好,她開始準備豆腐店的事情,存夠了錢,還想要娶相公。

    一日,他在院子裡作畫,見她端來茶水,便朝她招手,“過來。”

    “誒!”

    她高高興興的跑過去。

    放下茶具便看著桌案上的字畫,“好棒。”

    她看著他,眼睛裡都是崇拜,心想著一定努力賺錢,早日把他娶回家。

    他在水墨畫的落款處提了幾個小字。

    雨落塵思,雲曉霧吾

    “我給你個表字,叫思吾吧。”

    “好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欣喜得很。

    看她歡喜的模樣,他也有些歡喜。

    凡塵靈氣不夠充沛,長期下去不是辦法,但他有些一意孤行的屏蔽著自己在人間的行為,愈來愈大膽。

    甚至用凡人的身份,隱匿了自己的神力。

    思吾太會寵人,總是把他哄著。

    他感受到了前所謂的滿足。

    思吾賺錢很難,她總是在夜裡爬起來數自己賺的銅板。

    想著自己要娶的男人一身衣服就要她一年賣豆腐的錢,她就碰都不敢碰江佑川。

    一點點的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時間一長,江佑川也有些急了。

    他也去聽了一些民間那些說書人講的故事。

    不乏一些風花雪月。

    思吾說過他們會成親,可她為什麼不跟他住一個房間?

    一個動了凡心的神,早就不如表面那麼淡定。

    有時候他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要說年紀,思吾都18歲了,這在村裡已經是老姑娘。

    她果真不著急?

    怕不是。

    這一日,思吾早早收了鋪子,炎炎夏日,她要去給准相公買把摺扇。

    摺扇買回家送給了江佑川。

    江佑川卻看著思吾,“為什麼送扇子給我?”

    “天氣熱了啊。”

    “真的?”江佑川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思吾還站著。

    “當然啊!”

    “不是說不能送傘和扇的嗎?”

    “為什麼?”

    “不是說分手才送這種東西,寓意為分散的意思嗎?”

    思吾楞楞的看著江佑川,然後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她想想不對勁,馬上搶過江佑川手裡的扇子,藏在背後,“那個!我!我不是送給你的!我自己買來玩兒的!”

    誰要散啊!

    “你果真不是買給我的?”

    “當然不是!”她仰起頭!

    “我還以為你真想跟我散呢。”

    他笑笑,不濃不淡的,煞是好看。

    思吾看得花痴,想想自己要養個好看的男人,真是艱苦。

    不過看他笑笑也覺得很值得了。

    “我才不想和你散呢,我現在在努力存錢,然後跟你成親!”

    他原本已經低下頭,再次抬頭看她的時候,她耳根發紅。

    “為什麼要存錢?”

    “總不能讓你跟著我過苦日子。雖然我爹爹不在了,可我有手藝,我可以養活你。”

    他出來找她,又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跟他再次保證要和他成親。

    “……”看著她發紅的耳根,那抹紅色蔓延到了脖頸,臉頰……

    他頓了頓,松握著拳頭,“其實我有很多錢。”

    江佑川不說這句話還好!

    他說出來,思吾就坐在地上了!

    她以前覺得他身上的衣服指不定哪個富家小姐送的!

    她咬咬牙,興許能買的起。

    可如果他自己本身有錢,怎麼可能跟她成親。

    父親可是想要個入贅的啊!

    江佑川看思吾坐在地上,小可憐一樣,便問,“怎麼又這樣了?”

    “你要是有錢,我要幾輩子才湊得夠錢跟你成親啊……”

    真的讓人好絕望。

    “為什麼不能是你嫁我?”

    江佑川這話說得自然,彷彿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凡人。

    思吾看著江佑川,懵懵的。

    “可是!”

    “以後生的孩子,還是一半同我姓,一半同你姓就好了。”

    思吾一拍手,“好主意啊!”

    “嗯,起來吧。”

    江佑川經歷了這件事後,他發現什麼事情都不能等著思吾主動,沒戲。

    思吾肯定腦子轉不過彎來。

    她蠢得厲害。

    所以後來,成親的所有事宜,都是江佑川一手操辦的。

    思吾都跟在後面當哈巴狗。

    人間沒有足夠的靈氣,渾濁之氣侵蝕神魂,江佑川越來越貪心。

    起初他只是想體會一下凡人情愛的快樂。

    這些是思吾能夠給他的。

    慢慢的他就覺得思吾應該忠於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成親。

    成親了,拜天地。

    江佑川在天地君親師位前一跪,灶王菩薩和土地公公都嚇出來了。

    這個凡人好面熟!

    像某個大神!

    江佑川遮掉自己的神光,讓所有大神都感受不到。

    因為他不想任何人來破壞。

    九萬年的枯燥,讓他格外珍惜珍惜這些有血有肉的感情。

    夫妻對拜,入洞房

    當江佑川掀開思吾的蓋頭,他的目光穿過她的瞳仁,他看到了未來。

    他感覺自己能和思吾生一堆孩子。

    過一世兒女繞膝的生活。

    哪怕此種想法很自私,他也想這樣過幾十年。

    攫著思吾的下頜,他像所有新婚夜的丈夫一樣,第一次吻了妻子的嘴唇。

    他擁她入懷,愈發貪心。

    嫁衣落地,良宵短。

    驚心動魄,大抵就是如此。

    江佑川體會到了徹底的人間情愛,他的神魂愈發的容易被情緒波動。

    思吾喜歡做生意,他便給她開了一個酒樓,請些小工幫忙,讓她多一些時間陪他。

    只是他一直想有個孩子,思吾怎麼也懷不上。

    25歲的女人如果膝下沒有個一兒半女,出門是要被恥笑的。

    思吾偷偷去廟裡求籤,都是下下籤。

    江佑川也害怕他和思吾會一點血脈也留不下來。

    因為他想到過後果,如果某天真的被天帝發現了,思吾有了孩子,就會有神脈,天帝也沒有辦法,即便思吾這一世會進入輪迴,下一世,就可以因為有神脈而成為不死之身!

    理論上是可行的。

    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聽說誰這樣成功過!

    思吾懷不上孩子,江佑川怕分離終究回來。

    思吾有多沮喪,他就有多擔心。

    終於,他下定了一個決心!

    抽一根自己魂,給思吾修煉永生!

    滂沱大雨的夜,江佑川去廟裡把跪在送子觀音座下的思吾帶走。

    “佑川!我說過的,跪滿這一夜,觀音娘娘就會給我一個孩子了。”

    江佑川支著傘,他一直不說話。

    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思吾!”

    “嗯?”

    他不再講。

    回到家裡,他摁著思吾的雙肩坐下,看著她,“如果我告訴你,你懷不上孩子,可能是因為我,你會怪我嗎?”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吸吸鼻子,“佑川,你不要這樣安慰我,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不想我給自己壓力。我都知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人類,你會怕我嗎?”

    思吾的眼淚還在眼眶裡!她怔怔道!“你是什麼妖怪?”

    江佑川看見思吾的眼睛裡沒有過度的恐慌。

    “你不怕嗎?”

    “你跟我都睡了多少年了,就算是個妖怪,你還能等到我的肉都老了才吃我嗎?”

    思吾本來就不太會把許多事深想,只是自言自語,“我就說,人類怎麼可能長的你這麼漂亮,是個妖怪也該合理的。”

    “你願意跟我一起做妖怪嗎?我們是同類,可能就會有孩子了!”

    “好呀!”思吾幾乎沒有任何考慮,把自己的脖子就伸了過去,“是不是咬一口,我就可以變成你的同類了。”

    江佑川這時候才放鬆下來,思吾是真的愛他的。

    生活在一起九年,他能感受到。

    抽一根自己的神魂給思吾的決定,再也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動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00
109:抓住最後一縷魂摁進心臟
    江佑川帶走了思吾,帶回了自己的屬地。

    思吾本來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什麼可以捨棄的了,一身輕鬆的跟著江佑川離開了人間這片渾濁之地。

    “你真的不怕妖怪吃了你嗎?”

    離開的路上,江佑川拉著思吾的手,一路漫步,逗著她問。

    “吃了就吃了吧,你要不是逼不得已,估計也不會吃我。”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我啊。”

    “你怎麼知道?”

    “我就算以前做豆腐的時候,都特別輕鬆,肯定是你用了什麼妖術,以前一個事情我要做好幾個時辰,跟你在一起後,半個時辰有時候都用不了,以前還覺得自己特別牛,現在看來,是妖怪相公特別牛。”

    她言語中沒有半分懼怕。

    倒是自得難掩。

    江佑川淺淺勾著嘴角笑。

    這是他的妻子,沒心沒肺的什麼也不計較。

    誰說人間是渾濁的,思吾很乾淨。

    回到臥龍之川,江佑川便開始調理思吾的身體。

    這個過程很漫長。

    普通的凡人是承受不起神魂的。

    江佑川每天將自己的血放出來,讓思吾喝。

    思吾沒有見過金色的血液,血液裡飄著淡淡的馨香。

    沒有一點點腥氣。

    第一次,她指著江佑川放在她面前的白玉碗,看著裡面金色的液體,“這是什麼?”

    “這是神仙水。”

    “神仙水?”

    “你還真以為你相公是妖怪?”

    “不是嗎?”

    “是神仙!”

    “我嫁給了一個神仙?”

    “嗯。”

    “那我以後能成仙?”

    “能。”

    “可是神仙不是不能成親嗎?”

    的確沒有聽過,“你聽誰說的?”

    “說書先生的話本子上都是這麼說的。”

    “……”他無言以對,他知道不能,但還是想試一試,他大不了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上天宮去招人話柄罷了。

    “那我不要成仙!”思吾推開面前的金色血液!

    “為什麼?”

    “我要是成了仙就不能成親,我只要我相公,不要成仙。”

    “可你不成仙,怎麼跟我在一起,我是神仙。”

    思吾望著江佑川,沉默下來。

    “一定要這樣嗎?”

    “一定要。”

    她端著白玉碗,仰頭將一碗神血喝了個乾淨。

    她沒有別的追求,只想好好的過日子。

    如果成仙是唯一陪伴江佑川的方式,她願意試一試。

    之後的每天,思吾都會喝下一萬金色的神血。

    只是江佑川每日都不和她在一起,總是說要修煉,兩個人不能有肌膚之親。

    直到一年後的一天,思吾發現了江佑川割破腕上的血管,將金色的血液放進白玉碗中才明白自己喝了自己相公一年的血!

    “一定要這樣嗎?”她站在門外,看著他,沒有激動失控的大喊大叫。

    只不過是淚流滿面……

    他也很平靜,“只能如此。”

    “還要這樣多久?”

    “等你的血液裡有一根很細的神血的時候就可以了。快了。”

    “我要怎麼做,怎麼修煉才可以讓這一天早一點到來?”

    “你需要靜心打坐,儘量不要有雜念。”

    “想你算不算雜念。”

    他頓了頓,“算吧。”

    “那不能想你,我成仙還有什麼意思。”

    “成了仙,再想我。”

    思吾以後的每日,喝完血就去林中打坐修煉,她不能控制自己去想江佑川的時候,就學著練劍。

    終於在三年後,她的血管理有了一根很細很細的神血。

    這日,臥龍之川裡狂風驟雨,江佑川抽掉了自己的一根神魂,推進思吾的身體裡。

    逆天而行受雷霆之刑。

    以前從來沒有神仙做過這樣的事情,神魂是神仙的根本,江佑川抽掉一根,對於他自己來說本來就是大的危害。

    結果雷霆之刑突然來襲,差點將他打得灰飛煙滅!

    江佑川幾度虛弱,思吾的身體承受不住神魂的強大和純淨,差點相斥,江佑川再次以血養人,才保住了思吾的命。

    這一招很險。

    所幸江佑川不是普通的小神,沒有出事。

    但此時南方大水,江佑川身體內神魂不能歸位,又受了刑,不能控制南方的水災。

    南方大災,死傷無數。

    天帝得知江佑川竟然將自己的一根神魂給了一個凡人,震怒非常!

    思吾被天軍帶走,江佑川上天宮要人的時候,身體還沒有恢復。

    天帝的威嚴無人可以侵犯,江佑川站在天帝宮前,承認自己的失職,願意給亡魂超度,讓他們早日投胎,並佑南方風調雨順千年。

    但只有一個要求,把思吾還給他,讓他帶走。

    天帝沒有走出宮殿,但是渾厚威嚴的聲音傳遞出來。

    “一個凡人,本來就不該肖想做神仙!更何況,她做過什麼功德!”

    “她如果度化了我,算不算功德?”

    “度化你!江佑川!你別忘了,你早已經是上神!你不需要一個凡人的度化!她怎麼度化你!你她污染了你!”

    “沒有。”

    “還說沒有!要不是她讓你變得渾濁,你會沉迷於男女之情,為了跟她在一起,竟然幹出抽掉神魂的事情!逆天而行,遭天譴!你逃過了雷霆之刑只能說明你修為深厚,雷神拿你沒有辦法!但是這個凡人是不能放給你的!”

    “他是我的妻子,我理應照顧她。”

    “江佑川,你不要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態,卻用強硬的態度與我對話!”

    “並沒有。”

    “這裡至於神仙和凡人,沒有誰的妻子。”

    江佑川握了握拳頭,他來要人,也知道自己的地位。

    可見不到思吾,他血脈震盪!

    “讓我把她帶回去,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

    天帝何其憤怒!

    “她讓一個上神視蒼生如螻蟻,這樣的禍害!應該打入畜生道!”

    江佑川一直低頭,像一個下屬一樣畢恭畢敬!

    但此時他突然抬頭,看著眼前空檔的宮殿上座!拳頭驀地收緊!

    “您說什麼!”

    “她這樣的人!只配去畜生道!”

    江佑川一雙眸子瞬間染紅!

    如果思吾去了畜生道!他就是害了她的元兇!

    他沒有想過要害她,只是覺得一個人的時候太孤寂,他自私的想要她陪他更久一些!

    卻讓她連做人的權利都沒有了。

    “如果我說我同意呢!”

    天帝出現在天帝座上,他霜發發白,一身金色,“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

    “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麼我就找到她的魂魄,重新讓她修煉成精怪!我是不會介意她變成什麼物種的!”

    江佑川急紅了眼,依然忘記該對天帝用敬語。

    天帝蒼老的手握著金椅的扶手,緊緊壓著。

    “江佑川!你不要恃寵而驕!”

    “如果你不放她一條生路,那麼我就讓天下蒼生都沒有生路!”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我只要她活著,我甚至可以讓她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不再去打擾她,但若是這些要求算過分,我只能拿你在乎的蒼生抵命!”

    天帝一生孤傲,從來只有他命令別人,沒有別人可以拿捏他的。

    天帝消失在上座,江佑川遍尋無果!

    他馬上趕往六道輪迴的幽禁處!

    在那裡,他看到了思吾。

    天宮極寒,她身體還沒有恢復,便赤著腳,手指尖已經有寒霜凝結。

    她冷得已經睜不開眼睛,天帝果然要將她打入畜生道!

    “思吾!”

    他大聲喊她,她卻聽不見。

    他知道天帝對她用了禁制,於是抬手捏訣,毀了天帝的禁制!

    “思吾!”

    他再喊一聲!

    她突然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佑川!”

    她四處張望,卻看不見江佑川在哪裡,“佑川!”

    江佑川看著思吾四處找人時的惶恐不安,心被擰了無數圈,他再次抬手捏訣,毀了又一重禁制。

    思吾終於看到了江佑川!

    就像久別後的重逢,她撲進江佑川的懷裡,努力不讓自己哭,強忍著眼淚安慰他,“我沒事我沒事,你看,我好好的,你別擔心,知道嗎?”

    “嗯。”他抱著她,喉嚨裡只能發出這樣一點點的聲音,“我帶你回去。”

    “好。”

    她被他抱起,還沒有感受到他的溫度,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開,騰空飛了出去!

    思吾經歷過幾年的修煉,她知道他是神仙,這樣的事情她必須要經歷,她告訴自己不害怕,但還是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江佑川!居然你執迷不悔!那麼她連畜生道都別去了!直接灰飛煙滅吧!”

    天帝手中的光球飛出去將思吾包住,光球一破,思吾也會隨之消失!

    天帝的力量強大,江佑川無法與之作對!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思吾在光球中慢慢變淡。

    撕心裂肺大概就是這樣,有個人給了他血肉的感情,現在他的血肉在被萬鷹啄食!

    江佑川看到思吾看著他,她真的沒有流淚,一點點的嘴角勾著。

    他見過被打的灰飛煙滅的人的痛苦,他受過雷霆之刑,他知道有多痛。

    思吾變成了一根根的線,七彩的絲……

    龍吟震天響!

    巨龍身上的鱗片猶如鎧甲一般堅硬,衝向快要散掉的絲線!

    他拼盡全力衝破禁止,將她最後一絲魂奪回!

    天帝震吼!“江佑川!你大膽!”

    江佑川攥緊思吾的最後一絲魂,強行摁進自己的心臟!騰空飛起,逃離了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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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