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09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0:您兒子和您長得真像
    心情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前一秒還有些暖,下一秒就覺得噁心。

    楚峻北沒關門,繞到前排,拉開了駕駛室的門,車屜裡有一包濕巾,拿了好幾張出來,到後座把闖闖的臉,手,挨著挨著擦乾淨!

    他要是早點給這小綠帽擦乾淨,也不用噁心了。

    闖闖朝著他,臉都笑爛了,眼睛也笑得找不到了,呵呵的,吃了含笑半步癲似的,收不住。

    楚峻北擦著自己的臉,“闖闖,以後要愛乾淨,怎麼可以吃鼻涕?”

    “我沒有啊。”闖闖微微臉紅。

    “我都看見了。”

    “不小心碰了一下下。”闖闖強詞奪理。

    “......”楚峻北突然一笑,“什麼味道?”

    “.......好像,嗯,有點......鹹鹹的。”

    楚峻北輕擰了闖闖的臉一下,這臭小子,還真吃啊。

    車子開往京都飯店的路上,楚峻北便給京都飯店的老大打電話,可是電話關機。

    又翻到京都飯店總秘書的電話,依舊 關機!

    集體關機關著玩了?

    今天真是見鬼了!

    這下楚峻北算是明白了,飯店老闆晚上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把自己下屬的電話都勒令關機了。

    指不定是躲小三,或者躲小四小五的。

    楚峻北車子停在京都飯店外的露天停車場。

    把孩子抱了下來。

    闖闖賴在楚峻北的肩頭不想下來,“北北,我有點困了,想睡腳腳(覺覺)。”

    楚峻北只能抱著,甩上車門,上了鎖。

    一個英俊又高大,氣質雍容又華貴的男人,步履優雅豪邁,單手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男孩走進飯店。

    正在辦理入住的客人和服務人員都看了過來。

    天!這不是楚峻北嘛!

    真帥!比頭條上的照片帥多了!

    男人的眉眼都是精工雕飾,別說那一身霸道的氣場,單說他眸中凝束著的精光,都讓人看得不由得心臟疾跳!

    楚峻北走到前台,“幫我查一下顧展唯所住的房間號。”

    這氣勢是半點都不心虛,但是前台小姐就算再沉迷男色,也不敢把客人資料透露出去,“楚先生,真的很抱歉。”

    楚峻北知道會等來這句話。

    “我跟你們老大通過電話。”

    “啊?”前台小姐覺得雖然帥哥養眼,卻又不能睡成自己的,丟了工作誰養她啊,“楚先生,那您稍等,我電話確認一下。”

    楚峻北以為,明天他應該 跟京都飯店這老闆好好聊聊,還想要他手裡的地皮?

    這麼拖後腿,簡直做夢!

    結果可想而知。

    前台小姐掛斷電話,因為得不到確認,任何一個訓練有素的京都飯店員工都不可能提供客人資料。

    前台小姐不會隨意得罪人,便微笑對著楚峻北拍了一通馬屁,“楚先生,您兒子真可愛,真帥,跟您長得可真像。”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1:靳南心,你找死,是不是!
    京都誰不知道楚峻北單身?前台小姐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了,她這不擺明說楚少把私生子抱來找女人了嘛,尷尬得不知道怎麼繼續。

    楚峻北偏首過去睞了一眼小綠帽,像?

    這麼胖!

    怎麼可能會像他!

    楚峻北看向前台小姐身後的世界時間,京都時間已經九點過了。

    若開始還是無關緊要的話,現在只有一念頭,必須把靳南心找出來!

    他們還沒有離婚!

    不管是不是名存實亡!

    她敢這樣公然給他難堪!

    他一定要給她教訓!

    楚峻北沒有應前台小姐,眸光淡然冷漠,浮著疏離,兀自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電話接通,講電話的口氣顯示出他與對方關係非同一般,“遠哥,忙嗎?嗯,我在京都飯店,你幫我打個電話給前台,我要查一個人的房間號。”

    “.......”

    “當然,你還不瞭解我?”楚峻北笑笑,“繞了一個大彎子,那謝了。”

    “.......”

    電話掛斷後,楚峻北一言不發的把手機裝回兜裡,將闖闖乾脆放在大理石檯面上,闖闖硬要往他身上靠。

    他握著孩子的肩膀,“坐好。”

    “困,北北。”

    “等會去你媽媽房間睡。”楚峻北心道,抱在手裡,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兒子!

    闖闖呶起嘴,歪耷著頭。

    前台電話“叮叮叮”響了起來,前台小姐馬上接了起來,才說了幾句,背就挺得直直的,緊張得很。

    短短幾句話,前台小姐不停的應,“嗯,好好好,好,行!您放心,放心。”

    前台小姐看向漫不經心的楚峻北,一身冷汗。

    “楚先生,我這就帶您上樓。”

    “嗯。”楚峻北懶聲淺應。一把抱了闖闖在手上,邁開長腿,徑直走向電梯,前台小姐小跑跟上。

    電梯行至18樓,前台小姐手心冒汗,在京都飯店做了這麼多年,像楚峻北這樣直登登的來找人的,不是第一個,卻是頭一個一通電話就讓查的。

    可千萬別惹了這位爺。

    到了1806,楚峻北沒有站到貓眼的位置,而是站在門框位置把闖闖放到了地上。

    悠然自在的樣子,卻是冰冷的眼眸。

    連闖闖都感覺到了涼氣,冷得一抖。

    “叮咚!叮咚!”前台小姐摁門鈴心虛又心怯,看了一眼門側那個“請勿打擾”的燈,摁門鈴的手指都在發抖了。

    過了一陣,門“咔嗒”一聲拉開,顧展唯亦是冷著臉,“怎麼回事!沒看見房間提示信息?”

    楚峻北一步跨過來,睨向顧展唯,眸裡光影森寒如刀,有一種揮刀剮之的敵意!可他聲線溫醇低厚,似毫不在意,卻又是那般濃烈的霸氣和不屑,“看見了,又怎樣?”

    讓人涼透的一句囂張話才出口,他已經一步向前,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顧展唯,用的力道,像是準備武術比賽的熱身,顧展唯猝不及防的一退,便讓開了道。

    前台小姐嚇得一退,生怕這兩人打架!

    楚峻北牽著闖闖,走進了房間。

    那張king-size的大chuang上,女人睡著了,卻睡得很不安穩,清水秀眉淺蹙忽展,像是被夢魘住一般,滿面春紅,松扯開的領子露出秀頸,頸子上都是抓痕,活像剛剛被狠狠*過無數遍!!

    楚峻北眸中怒意陡然加重!!鬆開闖闖的手,大步過去,一低腰,伸手捏起南心的肩膀,像提小雞崽子一般一把提了起來,聲裡慍氣如破雲而來的雷!“靳南心!你是想找死,是不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2:有一點動心
    疼痛感從骨縫中穿出來,炸裂一般!

    即便是被用刑施至昏睡的人也會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感逼至清醒!

    更何況南心並沒有對疼痛產生麻木。

    肩骨上的疼痛寸寸漫延,一直傳到大腦神經,“噝!!!”

    南心苦蹙著眉,伸手去打肩膀的手!

    闖闖小短腿飛甩起來跑過去,鞋也不脫就爬*,伸手就去拉楚峻北的手。

    小孩子的力氣微不足道,闖闖憋得小臉通紅。

    楚峻北手背僵硬,闖闖眼見自己鬥不過,便再次用了美男計,伸嘴在楚峻北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巴巴的望著頭頂兇神惡煞的大人,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北北.....”

    楚峻北渾身一抖!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

    手上的力氣瞬間被抽了似的。

    闖闖趁機拖開楚峻北的手,抱住南心的脖子,在她臉上親親,眨著夜空裡星星一般的眼睛看著南心。

    南方普通話居然還時不時的帶了點京腔,“麻麻,你金系(真是)太不乖啦,北北滿世界的絞(找)你,把京都都翻了個底兒朝天,找了一晚上,他好擔心你,他真是太愛你了才會這樣焦急。”

    南心肩骨被捏得快碎了,疼得醒了,這時闖闖說的話,更像是冰渣子一樣,倒得她一身都是,體溫都潑涼了!

    看著闖闖天真無邪的模樣,回想著他方才講的話,心道,闖闖,你在家裡是不是跟周姐一起看了很多很多狗血的言情電視劇 ?

    那真不適合你一個男子漢看的啊!

    作孽!

    南心走神那一瞬,楚峻北所置的位置便尷尬起來,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因為靳南心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顧展唯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楚峻北一側臉過去,正好看到對方眼眸中那一瞬的暗湧挑釁!

    有一個念頭從楚峻北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應該把今天晚上的發生的事情提交給法庭,那麼靳南心對婚姻不忠的事實就會成立!

    可是下一秒,他已經否定了這一想法!

    楚峻北站了起來,展背時已經倜儻*,眸光銳利,唇角輕勾時,竟是笑談間翻手芸雨的氣魄,“顧先生,你是否應該 出去?”

    “我的房間。”顧展唯亦不示弱,緩步過來,微笑時從容不迫。

    “那我們還真是打擾了。”

    楚峻北說完便轉身,睨向chuang上抱著孩子的女人,她這是還要在這張chuang上坐到幾時?

    他轉身那一瞬,闖闖便下意識把南心抱得更緊,目光怯怯卻又討好的望向楚峻北,“北北,我雞道你絞(找)麻麻著急,可系你不可以罵她哦,不可以打她哦,好男不跟呂(女)斗哦。”

    楚峻北承認,從未對女人下過重手的他,今天晚上差點打了靳南心!

    她膽子好大!

    婚內*!

    楚峻北的太太,婚內*!

    前兩天她還一跳跳上他的腰,纏得死緊!

    過後一抬屁-股坐到他的腿上,還主動送吻!

    這才一轉眼幾分鐘,爬上前夫的chuang了!

    她讓他沒了面子!

    她裡子也別想要!

    這股子火冒出來的時候,楚峻北覺得有些訝異!

    表面做得再像,內裡也不該有這麼大的火氣。

    靳南心脖子上的抓痕著實刺眼!!!

    楚峻北一眼也不想再看,他一低身,闖闖便站起來護著南心,急得都快哭了,“北北,好男不跟呂斗,不跟呂鬥!!!你來跟我鬥!!”

    南心抱住闖闖,“闖闖,沒事的,沒事的,你別怕。”

    楚峻北知道,若不是闖闖在,他今天真的會“跟女鬥”!

    彎腰在闖闖的臉上親了一口,“闖闖,我是太擔心媽媽了,所以才會那樣,現在我們把媽媽帶回家,好不好?”

    南心背上一抖,披散著頭髮的她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看著楚峻北,這位爺不會又要給他下什麼套吧?

    闖闖可高興了,“北北,我就雞道,你對麻麻是最好的,因為我麻麻漂亮,系不繫?”

    楚峻北側身在chuang沿邊坐下,把闖闖放在自己的腿上,長臂伸出去的時候,南心嚇得往後一躲。

    男人卻溫柔有力的捉住她的肩膀,“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

    南心骨頭都快要軟了,她見慣了顧展唯這種雋俊的男人斯文溫柔,覺得這樣溫柔這東西只能放在這種男人身上。

    楚峻北是誰?

    入過伍,扛過槍,他應該粗獷又野蠻,粗魯又蠻橫!

    可偏偏這樣的男人懷中放著一個孩子,如此溫柔的跟她講話,她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要以為是真的了。

    闖闖在他懷中,那麼聽話,乖巧懂事。

    闖闖那麼喜歡楚峻北。

    楚峻北,也是喜歡闖闖的吧?

    南心凝神亂想間,楚峻北的手掌已經鬆開了她的肩,手指握住了她領口的紐扣,扣上一粒,又再捏起上面一粒,扣起來。

    終於蓋住了那些糜色不堪的印記。

    剛剛他想拿把刀,給她那層皮割下來扔去喂狗!

    “好了,我們回去吧,讓顧先生好好休息。”楚峻北伸手摸了南心的頭髮。

    南心全身過電,訥訥的應了一聲,“哦。”

    可是她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裙子和絲襪都不在身上穿著,趕緊拉被子把自己捂好。

    低頭悔恨,那時候她真是瘋了,熱得難受,絲襪裹在皮膚上,就像是身上一層火貼著燒一下,那時候已經控制著不讓自己靠近顧展唯。

    可是她只想自己身上舒服點,裙子絲襪都脫了。

    好在顧展唯還算君子,拿被子一裹,把她抱尚了*,又不停的拿冰塊給她捏在手心裡。

    不然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

    南心尷尬的接過顧展唯從地上揀起來的裙子,低下頭。

    楚峻北依然冷靜大方,紳士謙和的坐在一旁,看著南心穿。

    南心哪敢掀開被子穿裙子?

    只能把裙子塞進被子裡,躲著穿起來。

    一掀開被子下chuang時,她已經穿好了。

    當時手裡的冰塊化成了水,全都化在chuang單裡。

    被子掀開的時候,那幾塊濕乎乎的東西格外刺眼!完全是激戰過後的痕跡!

    楚峻北的嘴角幾不可察的抽了一下,拉上闖闖的手,便走在了前面。

    南心緊隨其後,跟了出去,路過顧展唯時,她輕聲道,“展唯,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趁人之危。

    因為我,已經不知道再恨你多一些,會是什麼滋味。

    “回去吧。”顧展唯出奇的平靜,只是看向南心的眸,柔軟得如同纖絲被風吹斷,讓人不忍。

    南心捋了捋有些亂的發,束好,低頭跟著楚峻北走出了房間。

    坐上楚峻北的車,南心時不時的瞄一眼前排的男人,總覺得今天干了一件很沒理的事,就算什麼也沒有發生,也真是夠丟人了。

    但願今天晚上的事,不會被弄進官司裡。

    闖闖實在太困,在車上不一陣就睡著了。

    “楚峻北。”

    “......”

    “我們別離婚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你看,闖闖多可愛,他也喜歡你,我們不要弄得關係那麼僵,不行嗎?”

    南心並不想借孩子來為自己搏同情,可是她最近被靳永鐘逼得透不過氣,才不得已跟楚峻北下了話。

    楚峻北冷聲嗤笑,“朋友?憑你一個私生女?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多骯髒噁心?”

    南心的心臟很久很久沒這樣一刀便被戳得流血劇痛,拳頭,頃刻間握了起來!

    她馬上咬緊牙,讓自己臉上的所有肌肉都緊緊崩起,如此一來,她的眼淚才能被牢牢的鎖在眼眶裡,她絕不允許眼裡的珍珠以這樣一種不堪的方式流出來。

    好在,好在闖闖睡著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3:你這嘴,可真不挑
    “停車!”

    南心的喉嚨上,像是卡了玻璃碴,喘口氣,都疼。

    私生女,這三個字,壓得她二十幾年,沒有真正抬起過頭。

    小時候到靳家,她總是跳得像只百靈鳥來告訴靳斯翰,她才不怕他。

    其實她是怕的,她怕這個哥哥,因為她是私生女,她不是靳家的人,很小的時候她就聽過下人議論她,說她是個小踐人。

    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叫小踐人,直到媽媽被大媽用厭噁心的眼神一耳光打下去,罵出“踐人”的時候,她才知道,小踐人這個詞,很髒。

    無所謂,私生女就私生女,你們還是得喊我一聲小姐。

    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不是她選擇來到這個世界,可是老天爺卻為她挑了靳家。

    矮人一截就是矮人一截。

    媽媽叫她忍,不要和大媽作對,要乖。

    她臉上再無所謂,心裡卻怕進入不了那個家庭,怕自己永遠像個外人。

    知道哥哥討厭她,她便一心討好爸爸,以為有爸爸壓著哥哥就好了,哥哥就不敢嫌棄她。

    可不是那樣,爸爸越是壓著哥哥,哥哥越是討厭她。

    後來,兩個鬥來鬥去的女人,都不在了,哥哥也不像以前那麼討厭她了,他刀子嘴,豆腐心,開始保護她,用他的方式。

    時間久了,她差點都以為自己不是私生女了。

    直到靳家出事,才知道私生女就是私生女,靳家永遠不會認可她,她扛不起這個擔子,可是哥哥的東西,怎麼可以被那些人搶走!

    她必須是靳家的人才行!

    能咬著牙跟靳家那些豺狼虎豹鬥到今天,是她把自己的身世鎖在保險櫃裡,戴著只有自己才相信的皇冠,心虛卻強硬的跟那些人鬥!

    楚峻北那些話,把她頭上的皇冠打在地上,踩得稀碎!

    她不能任他踐踏!

    長長的剎車片摩擦聲傳來,尖利刺耳,南心側身,手很快,卻在抖,她梗著脖子,像是頭上戴著皇冠怕掉下一般,不肯低頭。面無表情到冷硬。

    解開闖闖安全座椅上的安全扣,臉埋在孩子的臉邊,輕聲道,“闖闖,媽媽抱。”

    孩子像在夢中,闔著一睜開全是純淨的眼睛,迷糊著伸臂搭在南心的肩膀上,輕輕嗯哼一聲,又睡著了。

    南心很小心,像是這樣的事已經做過無數次那麼熟練,抱著孩子輕輕的挪著屁-股退,一下不讓孩子感覺到不安穩。她下了車,伸手關上車門,站在路邊,伸手打了車。

    剛剛,她一定是鬼迷心竅,自己有車停在京都飯店,卻沒有開自己的車,反而聽闖闖的話,要坐楚峻北的車來自取其辱。

    夏日的風,如此冰涼,吹在她的身上,冷進了骨頭,生怕孩子也冷,她便把懷中的寶貝暖得更緊了些。

    沒有空車,南心小心的從包裡拿出手機,已經開不了機。

    楚峻北的車子有沒有開走,南心沒有偏頭去看,那是她保留自尊的方式。

    那輛雄偉霸氣的黑色越野車,僅此一輛,是路虎公司為楚峻北量身定做的,連方向盤那處儀表台下的位置也比其他車子要空很多。

    坐墊的皮,是楚峻北曾經打獵剝下來的犀牛皮,每個座墊都是手工縫製。

    這輛車子從內到外,處處彰顯著它獨一無二,所以他速度慢下來行駛,難免車和路人都會慢下來看,太霸氣的車,有人忍不住估價,怕要上億。

    後視鏡中的女人抱著孩子站在路邊攔車,明明穿著很好,梗著脖子,卻透著落魄。

    正值夏日,她像站在寒風中。

    如果風再大一點,如果天空下了雪,她會被吹倒吧?

    他說錯了嗎?

    她就是一個私生女!

    那些不顧妻兒,在外面胡亂苟且生下來的孩子!

    他們的父母只圖自己快活,從不顧及家人感受!

    她就是一個讓人噁心的私生女!

    楚峻北腳下油門轟下去,像夜晚在城市中突然掠起的黑豹,迅雷不及的衝了出去!

    回到家裡,沈玥昔迎了上來,“峻北,闖闖呢?”

    “她媽接回自己家了。”楚峻北換下鞋,進了屋。

    沈玥昔心裡一喜,“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不用,你先回家。”

    “......”沈玥昔覺得楚峻北每句話都很冷,這和她以前認識的楚峻北不一樣,楚家的事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那時候,他對她也沒有變,“峻北,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只是想靜一靜,出去記得關門。”

    楚峻北下了逐客令,拉了拉領口,覺得窒悶難忍,樓上兩條狗你擠我,我擠你的衝了下來。

    軒轅Gucci自然是戴著嘴套也很親熱,可是二郎神就不好了,它看到楚峻北身後沒有闖闖,情緒便瞬間失控。

    Gucci和二郎神都是大丹犬,個子極其高大,但看起來絕不累贅,是強壯卻精瘦那類犬種。

    二郎神從高處一撲,就襲向楚峻北,因為戴著嘴套,嘴不能張大,只能發出很沉的嗚吠聲!

    楚峻北正站在梯口,被二郎神從上撲下來,整個人向後仰去!他迅敏的伸手抓住樓梯扶手,一回身站直!“二郎神!闖闖已經回家了!”

    聽到闖闖的名字,二郎神本已衝撲到廳面突然站定,那雙眼睛凶光滿溢的盯著楚峻北!

    Gucci立時便站到了二郎神的對立面!同樣沒摘嘴套的它,嗚吠低沉,強勢霸道!

    楚峻北不得已把Gucci拉住,“蹲下!”

    Gucci很不甘心的聽從命令,蹲下。

    楚峻北知道狗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對主人忠心不二,如果換了是Gucci也會一樣,它的主人出去了沒有回來,失去理智是正常的。

    “我送你回去,他和他媽媽應該 到家了。”

    二郎神安靜下來,安靜的站在廳裡,等著楚峻北。

    楚峻北把二郎神送到香樟園樓下,摁了密碼讓二郎神進去。

    二郎神便自己抬起前爪摁電梯,進電梯,又抬起前爪摁9樓,等關門,等開門。

    到了門口,二郎神跳起來,用戴著嘴套的嘴擊了門鈴。

    南心才把闖闖放*,聽到門鈴一響,門外有二郎聲的嗚吠聲,馬上跑出去打開門。

    當她看到戴著嘴套的二郎神朝她搖了尾巴的時候,眼睛一澀,蹲身抱住了它,替它解開嘴套,摸著它的頭,“將軍,周姐說你跟闖闖去了楚峻北那裡,我本來馬上要去接你的,謝謝你回來了,我真的......不想去那裡......”

    不想去做低聲下氣的事,不想一晚上丟掉自尊兩次。

    二郎神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搖過尾巴,它是高傲的獵犬,自有本事讓自己喂飽肚子,何必搖尾乞憐,只是從未離開過小主人的它,方才在楚峻北家沒有看見闖闖的時候,真的害怕了。

    跟著南心進屋,又飛快的衝進主人的房間,看到chuang上的小主人睡得安恬,它才放心的出了房間,上樓。

    楚峻北再次回到海景園時,沈玥昔還在。

    他在她面前漫不經心的拿著手機,“玥昔,想沈叔叔知道你在我這裡嗎?如果想,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沈玥昔臉色一白,“峻北!”

    “想嗎?”他低頭,懶懶的用手指觸著屏上的數字。

    “嘭!”關門聲傳入他的耳,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手機關機扔在沙發上,上樓,準備睡覺。

    入睡前,他總覺得自己腿上突然坐下來一個女人,纖臂纏上他的脖頸,主動送吻!

    煩躁的坐起身!

    咬牙時,腦海中那女人得逞後拿起手機便拍下一張照片來!

    他被她耍了!

    翌日

    南心讓周姐好好照顧闖闖,她要上班,然而公司的事她已經安排好,因為要去法庭。

    顧展唯站在南心的樓下,還有雲若雲律師。

    南心沒跟顧展唯通過電話,三個人幾乎只是相視笑了笑,便默契的上了同一輛車。

    開車的是顧展唯,南心把手機裡的照片調出來,遞給雲若,“雲律師,這樣的照片,我的勝算大嗎?”

    雲若接過手機,嘴角微微勾起來,“說起來,我還算你學妹,叫我雲若就行了,這照片至少可以證明你們婚姻存續期間並非毫無聯繫和接觸,從照片的角度看得出來,你丈夫的表情並沒有驚訝和抗拒......”

    南心對這個學妹,真沒有什麼印象,但還是順了對方,“雲若,這個可以證明我們感情沒有破裂嗎?”

    “如果對方沒有更有力的證據,是可以的。”

    南心的心裡咯噔一跳,但願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會成為證據!

    雲若把手機交給南心,“照片傳到你自己的郵箱,多傳幾個,免得一不小心,找不到了。”

    雲若說“一不小心”這四個字的時候,目光淡淡抬起,睞一眼前方駕駛室。

    南心沒有注意到雲若的眼神,只是聽從律師的建議,證據很重要,如果手機掉了,證據丟失,她便連掙扎的力氣都不會有,所以她動作很快就把照片上傳到自己在用的幾個郵箱。

    顧展唯希望南心離婚,但現在他不會提出這個建議,他要順著南心。

    昨天晚上,他就是故意說一半,掛了電話,以周姐維護闖闖的心思,必然會央求楚峻北幫著找人。

    楚峻北要麼不管,要麼會到酒店抓證據。

    反正他不參與。

    但不管哪一種,楚峻北都會知道昨天晚上他和南心在一起。

    今天上庭,對南心很不利。

    他要的就是南心失利!

    ...

    離婚本來就是小官司,沒人關注,楚峻北也不想有人關注,今天開了一輛普通低調的奧迪,任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法院外與南心相遇,楚峻北凝眸環了她身後的人,眼角挑起笑意,“幫手倒是請了不少。”

    “.....”南心用淡淡的微笑回應,昨天晚上的事,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優雅溫婉的抬腕看了表,身上毫無鋒芒,看著極是溫順,是個好妻子,“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庭吧。”

    楚峻北只帶了律師,南心身邊卻有顧展唯和律師。

    力量一看就不對等,可是楚峻北微微含笑,有穩操勝券的泰然。

    還未開庭,律師和代理人之間在候審休息室交換意見。

    顧展唯接到電話便避開南心出了候審休息室。

    不一陣,楚峻北走了進來,“雲律師,可否跟你的當事人說幾句?”

    雲若看一眼南心,南心點頭,雲若大方微笑著站了起來,離開休息室。

    楚峻北走到南心旁邊,慵懶的坐在桌上,居高臨下的睨著南心,“昨天晚上你和顧展唯又在一起了?”

    “沒有!”南心抬眸直直與楚峻北對視,多一份在庭外的強硬。

    楚峻北卻是眸色一涼,伸手捏起南心的手臂,站起來一推,便將她抵在本來窄小的候審休息室的角落,彎起的唇角掛著零星冷意,語態散漫卻又鋒利似刃,“靳南心!好馬都不吃回頭草,你這嘴,可真不挑!”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4:看來是我失職了
    南心不知道楚峻北一來就這種架式,活像她昨天晚上真是被捉殲在chuang了一般!

    瞧瞧他眼裡橫生而出的輕蔑,鄙視,厭惡,噁心,還有濃濃的火焰。

    他不知道此時他的眼神多像一個魔鬼嗎?

    他算什麼!

    就算她是私生女,讓人看不起的私生女!

    可他楚峻北又算什麼!

    這男人的掌,像是鋼鐵嵌鑄,每收緊一分,都像是要夾斷血肉筋骨,南心疼得牙齒打架,得得直響。

    面對看不起自己,不尊重自己的人,該怎麼辦?

    戴上只有自己才會相信的皇冠,仰起頭,從他面前高傲走過,抬眸揚唇間,都必須優雅大氣!

    這是南心獨自撐起靳家大房之日起,每日都要在心裡默默念喃的句子。

    面對這樣的楚峻北,南心揚起臉,輕聲一笑,“回頭草,也是草,要不然早給餓死了,你說呢,楚先生?”

    他說她恬不知恥,她卻反諷她理所應當!

    現今社會無論怎麼發展,無論怎麼倡導男女平等,但是男人就是可以沾花惹草,三妻四妾,女人就是不能招風引蝶,人盡可夫!

    哪怕是有名無實或者名存實亡的婚姻。

    女人一旦開始*,男人強大的自尊心都會受到蝕害,楚峻北覺得自己建起的一座虛幻城堡被人炸了一隅!

    雖然並不起眼,甚至不會被人發現,但那是他強實壁壘上的殘缺!

    他討厭這種殘缺和不完美!

    他有處-女情節,對兩-興關係有極重的潔癖!

    原本是毫不在意!

    各不相干的兩個人,相互利用的兩個人,她是死是活,是賤是惡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只要拿到證據,離婚,拿到靳氏的股份就行!

    可是他如今鑽進了一個牛角尖!

    他的婚沒有離!她就有義務對婚姻忠誠!

    他厭惡一切對婚姻不負責任的人,不管男女!包括他的父親!

    雖然今日上庭,他有的是辦法讓靳南心簽字,可是現在,她得對昨天晚上的*付出代價!

    原是怒,此時卻不怒反笑,“看來,是我失職了。”

    楚峻北將女人雙手一合,一隻大掌將其捏緊,一扯,輕一貓腰,南心便隨著力道一瞬向前撲在了楚峻北的肩上,他順著力道再一拉,南心便從楚峻北的右肩橫到他的左肩。

    她像是搭在他寬厚結實雙肩上的彎扁擔,兩隻腿剛要踢起來,他收臂一緊,圈住,她便根本就不能動彈!

    南心驚得大聲一叫:“啊!楚峻北!你幹什麼!”

    無論她怎麼不要命的亂扭,亂掙扎,他都像巋然不動的山,“你說呢?”

    休息室的門本就沒有關嚴實,楚峻北長腿半抬,腳尖在門縫處一挑,門便被打開。

    雲若坐在休息室外的椅子上,楚峻北的代理律師李律師則坐在另一處椅子上。

    這時候,兩個律師都站了起來。

    李律師一眼驚詫!

    楚少這是干什麼!怎麼把被告扛出來了!

    而雲若站起來時,優雅從容,並不緊張,溫笑著,“楚先生,就快要上庭了,您這是要把我的代理人送去哪兒?”

    楚峻北身軀高大健碩,肩上扛個女人,還是在法庭外面公然扛著一個在反抗的女人,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男人長得好看,耍流0氓,當土匪一樣迷人。

    楚峻北就是這類男人。

    他左側嘴角淺淺輕翹,那一點笑意,仿似不屑,又似挑釁,更似一個壞人。

    偏偏相貌堂堂,儀姿倜儻,壞也壞得讓人喜歡。

    “帶我太太出去透透氣,裡面空間太小。”楚峻北眼簾輕闔一瞬,也算示禮貌頜首的招呼,扛著南心便往走廊外走。

    “救命啊!救命啊!楚峻北!你放我下來!”

    而顧展唯此時遠遠的到沒人的地方打電話,焦急心焚,哪能聽到這邊的呼救。

    聽到南心的呼救聲,便有工作人員跑出來,擋在楚峻北面前,雖然楚峻北這名號在京城耳熟能詳,但是楚峻北和他老頭子鬧崩那也是家喻戶曉的事。

    法院的人看到楚峻北總有兩種情緒,一是這公子哥太不識好歹,楚老爺子的地位和手腕,不巴結著點想辦法多搞點財產也算了,居然鬧崩!傻了嗎?

    另一種情緒便是,楚峻北實在是厲害啊,跟他老子鬧崩三年多,現在把大半個楚氏都收到自己手裡了,單槍匹馬的,怕是比他老子當年還要厲害。

    但法院就是法院,神聖的地方,工作人員也得有工作人員的樣子,“幹什麼!你幹什麼!這是法院!像什麼!放下來!”

    楚峻北個子高壯,工作人員雖然也是北方人,但也比他矮了一大截,睨著工作人員,聲音低韻如大提琴之弦被拉動,宏博寬廣又悠揚大氣,“沒事背一下,抱一下,扛一下自己的太太,觸犯哪條法律?”

    “.....”工作人員一噎!可突然意識到,“你們不是來辦離婚的?馬上就要上庭了!”

    “不可以撤訴?”楚峻北又是淡淡道。

    工作人員又是一噎,到了法院,臨上庭了再撤訴的人數都數不清,但真是氣人啊,楚峻北氣焰太囂張,那口氣噎得人回不了嘴,“撤訴!費用去交掉!“

    楚峻北沒有回頭,“李律師,撤訴,費用你去交。”

    說完,他便扛著南心,走得堂而皇之。

    因為“撤訴”這個詞,南心懵得都回不了神。

    楚峻北的意思是,不和她離婚了?

    人被扔進車子裡時南心還在想,終於不用離婚了,不用離婚就好。

    只要不離婚,楚峻北就沒辦法分割她手上的股權,她就不會因為手上股權不夠份量而被趕出董事會。

    不離婚,只要不公開,靳永鐘就不會知道她和楚峻北是真夫妻,也不會奪走她手上的家主印,更不會把她從家譜上除名。

    想著這兩全其美的結果,南心忘了方才的掙扎與爭吵,只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直到車子停下來,後座車門被拉開,手臂再次被鐵掌拽住外拖時,南心才從疼痛中驚醒過來!

    “楚峻北!”

    “下車!”

    “你幹什麼!”她只能跟著他的步子走,根本反抗不過。

    男人伸出修長的指,輸入密碼。

    “咔嗒”一聲,鎖扣彈開,男人的掌用力一推鐵門,拉著女人一起進去。

    “楚峻北!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海景園!

    “剛剛你說,我讓你餓了好幾年!想想我這個丈夫做得是有些失職,你說呢?”

    南心背上一寒,電梯已經到了17樓。

    “楚太太,到家了,知道了?”楚峻北說出這段話時,有些咬牙,打開廳門,一把將南心推扔了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5:名副其實的楚太太
    南心沒有感受過這種力道,靳家欺負人,從來不動用武力,他們只把利害擺出來,放在桌面上,逼著她妥協!

    楚峻北欺負人,不但用權勢,現在還用了武力。

    同樣是雙手雙腳,他也不比她多長一隻手,可是就算她打他,推她,所有的力道都會反噬,擊向她自己,疼得她雙手發麻。

    可他若用了力道,絕不會反在他自己身上,只會疼在她的身上。

    他入門那一下,把她扔到了地上!

    客廳的地板是冰涼的潔白的瓷磚,一塵不染。家裡的家具現代張揚,黑得也是一層不染。

    黑與白的對比,愛憎分明,乾淨利落。

    以為簡單是枯燥,卻條理清楚,明快有力。

    南心跌在這樣黑白分明的廳裡,像是一塊雜物。

    門“嘭!”的一聲被摔上!

    楚峻北是個極愛乾淨的人,並不是入過伍當過兵的男人就會粗枝大葉。

    相反,部隊的生活並不會讓人懶惰,會讓男人更加整潔有力,一絲不苟。

    他很自律,進門必須換鞋,杯盤必須擺在指定的位置,不能亂放。

    可今天,皮鞋踏上潔白的地板,他一瞬也未曾猶豫,就這樣踩了進來,走向地上跌倒的女人,一彎提起來,動作一氣呵成。

    面對的不像是個女人,而是想要手刃的仇人!

    “楚峻北,你發什麼瘋!”南心不明白哪裡惹到楚峻北了。

    要知道在京都,她最怕惹的人就是楚峻北。

    這個男人如果一個不爽將她們的婚姻情況曝了出來,那麼她就會死得很慘,盡力不和他發生交集和衝突,這是告誡,更是警訓。

    哪知不想惹,還是惹了。

    還惹得炸了毛。

    “靳南心!有件事你沒搞明白,昨天晚上你跟顧展唯上chuang的時候,還是我楚峻北的太太!”

    拎起來的女人,明明有一米七出頭,卻根本沒有一點招架的能力,扔到沙發上的時候,像是扔根菜那麼容易。

    軒轅Gucci聽到廳裡響動的時候就已經跑了出來,站在睡房通往客廳的廳口,從容又警惕的看著房中發生的一切,隨時隨地準備發起攻擊!

    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就可以衝出去把廳裡這個女人的腦袋骨咬碎!

    大狗站在那裡,發出嗚吠之聲。

    楚峻北一回首瞪眼過去!“看什麼!回你自己房間!”

    Gucci“呃嗚”一聲,自討沒趣的轉身,走了,果然是好心沒好報,哼哼哼。

    南心被扼在沙發上,她想試著不動,不跟楚峻北對抗,“楚峻北,昨天晚上,我跟展唯什麼也沒有發生!你看到的,根本就是誤會!昨天晚上多虧了展唯......”

    南心沒有機會再說下去,因為楚峻北抿緊的唇角寒霜覆蓋,他將她的嘴捏開,根本閉不上。

    他的聲音綿若無力,卻又韌軟厚沉,笑意涼薄,“呵,展唯?展唯?那天是誰說得那麼冷梆梆的喊著顧先生?這才多少個小時?展唯也給喊上了?

    對前夫餘情未了?

    才見了幾次面,又往他chuang上爬?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他特別般配?

    你怎麼會這麼下賤?!!!

    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嗎?你還愛著他的時候,他把你嫁給他的躺在棺材裡的弟弟!

    你怎麼會這麼下賤!

    是不是私生子都跟你一樣這麼下賤!”

    “你別講了!”南心伸手抓住楚峻北的手腕,“你別講了,求你了,別講了!”

    “不講?你現在也覺得自己昨天特別犯賤了嗎?”

    南心訥訥的看向楚峻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小,那時候跟裴錦程到京都演戲給裴太太看。

    楚峻北當時不是這樣的人,算不上隨和,但絕不刻薄和惡毒。

    第二次見楚峻北的時候,是在靳家發生家變後。

    那一次和死人完成的婚禮是一個噩夢,害得她不敢閉眼。

    楚峻北第二次出現,朝她伸手的時候,她真的以為那是天神,是老天爺派來的一個神,來拯救她。

    他說什麼,她都答應他。

    她動過不純的心思,楚家在京城的實力很強,顧展唯靠不住,她自己沒能力,如果可以依附於楚峻北,靳家說不定可以走出困境。

    她和他簽了協議。

    他幫她離婚,但是她要和他結婚,條件是他們離婚的時候,她手上一半的靳氏股份必須給他。

    當時的她二十三歲,不知道別人的二十三歲是什麼樣。

    她的二十三歲太不懂事。

    連公司股權是個什麼樣子,她都不是太懂。

    因為從小便覺得,一切都是哥哥的,女孩就是嫁出去的,嫁個像顧展唯一樣的男人,什麼也不用管,只要做太太就好。

    她不懂,所以毫不猶豫的點了頭,簽了協議。

    就算是不平等 的條約,當時的她依舊感激楚峻北,將她從那個冰窟窿里拉了出來。

    直到結婚三個月後,她把公司的事情熟悉得差不多了,他的離婚協議書開始每個月寄來的時候,她才知道,楚峻北不是神,是魔。

    他要的不過是利益,根本不想真心幫她。

    在他眼裡,她的身世跟他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

    所以,他句句侮辱,不帶留情。

    “我再說一次,昨天,我和他,什麼也沒有!”

    在楚峻北看來,南心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強詞奪理!她脖子上的印記,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絲襪和短裙,chuang單上水濕的痕跡,哪一樣可以證明她昨夜的清白??!

    “你跟我結婚,快三年了,是不是?”

    “是。”她應得膽顫心驚。

    “......”他伸手觸到她的紐扣。

    她嚇得往後躲,可後面是沙發靠背,已經無處可躲,只能斜,但一斜便只能倒下去!

    那男人已經壓了過來!

    她伸手去抓自己的衣領口,“楚峻北!你好好說話!”

    “你不是不想離婚嗎?”

    “對!!我不想離婚!”

    “你不是說我餓著你了嗎?”

    “.......”南心這才意識到男人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之前是冰涼 刺骨的怒意,如今他的瞳淵裡,燃起一堆火,藍的,綠的火焰。

    南心死死護緊心口,她決不放手!決不!

    絲襪被男人伸進裙子裡的手,一拖拽到了底,高跟鞋扔在地上,絲襪扔在地上,從裙子裡扒下的小薄絲褲也扔到了地上!

    不讓他脫衣服,可以,他不需要脫她的衣服!

    南心的眼睛裡瞬時便蓄滿了水,她不是沒有反抗,她一直在反抗,可是他卻像是已經沒了理智一般非要置她於這般境地。

    她不知道他是在厭惡她昨天晚上和顧展唯同處一室,還是在厭惡她私生女的身份,但她清楚他對她的慾念絕不會是男女之間升起情愫後的慾念。

    這裡沒有一個人,一梯一戶,又是雙層複式,她就是叫破了嗓門,其他人也聽不見。“峻北,峻北,你別這樣。”

    “我說著玩的啊!”她後悔那樣挑釁他,他是京都的王,她不過是個外來北漂的人,毫無背景,連家族那些人,都不會是她的支撐。

    “我可當了真!你以為不離婚這麼容易?”他的腿跪在她的腿上,單手捏著她的手,鬆開自己的皮帶。

    “餓著你了,我今天就把你喂飽!”他說話的時候,齒牙深咬!“既然這麼不想離婚!那我就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楚太太!反正誰做我太太都一樣!”

    “啊!!!”女人的尖叫聲,因為猝不及防的疼痛,而顯得淒厲!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6:前一秒傻了,下一秒瘋了!
    本以為會被侵犯,但是疼痛從手背上傳來。

    南心覺得自己的手背被楚峻北咬碎了,這廝就是大丹犬變的吧!

    她冷汗涔涔,不禁然間已經汗如雨下。

    楚峻北還咬著南心,“我嫌你髒!”

    四個字,從齒縫中擠出來!

    南心聽到這四個字,卻如釋重負。

    不敢再說話。

    更不敢再挑釁!

    也不回應他。

    但是一闔上眼睛,記憶中那些畫面紛至沓來,驚得她發抖。

    她不禁慌張的看向楚峻北。

    楚峻北還壓在南心的身上,喘著氣,他的嘴裡還咬著女人的手背。

    他就恨得咬碎了殘廢拉倒。

    厭惡這些有著骯髒身世的人。

    可是她的手背被他咬在嘴裡的那一刻,整個背上神經都崩了起來,熟悉得好像昨夜他才咬過!

    再一闔眼,活像他已經闖進了她的身體裡,為了懲罰她的固執和心狠,他一點也不憐惜她是女子,狠狠咬在她的腕上!

    抬眼時,不過是不經意的一瞥,女人潔白腕上有淡褐的印子映入眼簾,明明很淺,零星一點,但他恍以為那印子是牙印!

    已經忘了他們之間是怎樣尷尬的姿勢,他俊眉蹙了又展,展了又蹙,終是忍不住“嘖”的一聲疑問,“你手腕上,被人咬過?”

    南心忙忙躲開他的眼睛,心虛的躲閃,卻又怕這個男人看出端倪,“沒,沒有,是將軍,以前訓練它的時候,你知道的,你養過大丹犬,它們有獸性.....”

    楚峻北的目光卻落在女人的腕上,無法移開。

    他突然伸手,要去拉開她的領子,她迅速從他的掌中抽出手來,護住自己的衣領,“楚峻北,你說過,你嫌我髒!你嫌我髒,還扯我衣服幹什麼!”

    南心嚇得語無倫次。

    “你怕我看?你躲閃什麼?”他覺得這個女人襯衣包裹下的身材,一定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他不太清楚,總之,滿腦子都是手腕上的牙印!

    南心突然伸手,揪住楚峻北的衣服,沒再護住自己的衣襟。

    她望著他,他的臉,就伏在她的面門上。

    那麼冷硬,如霜似凍,他眼裡的那些眼神,除了粗鄙的慾念,其他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眼神是她過去熟悉的,不僅僅是看不起,鄙視,還有很多類似於見到垃圾一樣的厭惡。

    無論她穿得再光鮮,也逃脫不了那樣的眼神。

    她瞠著那雙濛濛起霧的秀目,望著他一眨也不敢眨,說話時,她哂了下唇,“我再髒,我也不該有自尊嗎?我已經活了二十多年,我沒偷沒搶,難道你要因為我父母的過錯,讓我跳樓去死嗎?”

    “我到底是哪裡觸怒了你?你說我髒,我就算是個*,也有買菜做飯的權利,是不是?”

    “你說我的身世令人噁心,是我選擇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嗎?我被靳家的人看不起二十多年,難道我要讓他們把我塞回我媽媽肚子裡,再讓她把我打掉嗎?”

    “楚峻北,你怎麼看不起我,我都任著你,我可以裝沒有看見,這種能力我從四歲就開始學。我可以裝,我就算很在意,我也可以裝作不在意。無論我怎麼難受,我都可以笑得出來。

    可是煩請你不要貶低你自己,你那麼高傲,你有的是地位,你何必動用你尊貴的腳來踐踏我?那樣不會髒了你自己的腳嗎?”

    南心沒有哭,因為她不僅僅有裝作不在意的本事,她還有將眼淚流進心裡的本事。

    如果遇到羞辱,她就哭,今天她不能叫靳南心,怕是早就成了孟姜女。

    楚峻北從南心的身上下來,將自己穿戴整齊。

    之後便上了樓,南心嚇得手腳都只打哆嗦,將自己的衣服一一穿好。

    曾經哥哥就跟她說,女孩子別的不用會,學點拳腳功夫,要是遇到小流-氓,還能應付一下。

    可楚峻北這樣的人若是耍了流=氓,她得修成仙才能鬥得過。

    南心被楚峻北從法院拉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拿包,身上別說手機這種重要的通訊工具沒帶,就連十塊錢也沒有。

    楚峻北所住的地方跟她住的地方一個南一個北,坐地鐵也得不是一下子就能到的。

    茶几的桌子上有個玻璃小缸子,裡面全是些硬幣。

    楚峻北應該是一個很有防備的人,每張配有椅子的桌上,都有便簽紙和筆。

    大概是方便突然電話打來,有重要的訊息需要記錄。

    南心從玻璃小缸子裡拿了五個硬幣,又撕了一張便簽紙,寫了個欠條。

    走出海景園,好不容易找了個小 店,用公用坐機打了電話給周姐,讓她拿錢在樓下等,她打出租車先回家。

    不去法院拿包了,她要洗個澡,不然冷得發抖,她得泡在熱水裡。

    楚峻北在樓上,他坐在書桌後面的大椅上,雙腿交疊的放在桌面上,闔著眼睛,似在閉目養神。

    然而他並沒有養神,是在想那齒印。

    他明明記得那天是沈玥昔,他明明記得咬過沈玥昔,為什麼她的手腕上什麼也沒有?

    還是根本就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而是因為當時他太憤怒,出現的錯覺?

    聽到了樓下關門的聲音,太陽穴,像有青蛙在那裡跳似的,一跳一鼓氣,整個太陽穴都要爆了似的。

    靳南心那麼噁心的一個女人,他咬她手背的時候,居然沒有犯噁心?

    他一定是變異了!

    ........................................................

    在京都,坐地鐵比打車快,出了地鐵站,再打車,更節約時間。

    打電話付的錢,再加了地鐵票,剛剛到離家最近的地鐵站,一個起步費就到小區裡。

    南心身上沒有手機,而在她和周姐剛剛掛斷電話不久,香樟園便出了事。

    樓下是密碼鎖,但這世界上不凡盜鎖的高手,家裡養著迅猛的大獵犬,可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麻醉槍。

    周姐會叫,但還有一種較量叫寡不敵眾,嘴被貼上膠布後,周姐急得叫喊不出,看到闖闖嘴上被捂上白手帕後昏迷,周姐哭不出聲。

    周姐被反綁了手,還有腳。整個人被綁在樓梯口的扶柱上。

    旁邊就是飲水機,她伸著腿去踢,好不容易才將飲水機踢倒掉,裡面的水流出來,全都流到了被打了麻醉槍的二郎神身下。

    因為靳永鐘知道南心養了只大犬,便備足了麻藥。

    周姐以為可以用涼水讓二郎神清醒,好去追那些人。

    可是二郎神不醒。

    周姐急得拿頭去撞扶桿柱子,自責得不想再活下去了。

    南心走到樓下,周姐並沒有下來幫她付錢,司機也不耐煩起來,“怎麼回事兒,有錢沒錢啊,長得倒是漂漂亮亮一姑娘,怎麼盡幹些騙人的事兒!”

    南心難為情,“不好意思,師傅,你再等等,她一會就送錢下來。”

    “我這兒還要拉客呢。”

    “不好意思。”

    南心受不了司機那種蔑視的眼神,而且此時的她,心裡焦急感莫名而生,她不是奢靡浪費的人,卻也乾脆的取下的手錶,“師傅,手錶給你吧。”

    倒是這一舉動,讓司機沒再懷疑南心了,一個出租車起步費而已,地攤上的手錶也不止十塊錢。

    再一看那手錶的做工,“算了算了,把我車牌號記得,下次打我公司去。”

    “好的,謝謝師傅。”

    南心跟出租車司機道了別才上樓,回到家就打算拿著發票給出租車司機的公司打電話要支付寶帳號匯錢。

    可是一進家門,她就傻了!

    下一秒,她就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7:我若不離,不得好死!
    家裡一片狼藉,一看門口就知道有很多人進來過。

    鎖壞了。

    二郎神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周姐撞得額頭上溢出了血,眼淚流了整臉。

    不管是被搶劫還是被綁架,現在她的家庭人員少了闖闖。

    當南心意識到闖闖不在客廳的時候,她還瘋了似的以為他調皮躲在哪個角落,僥倖躲過一劫。

    飛奔過去先扯開周姐嘴上的膠帶紙,紅著眼,顫著聲,“周姐,闖闖呢?跑哪兒玩去了啊?”

    周姐哭得已經喉嚨發沙,“小姐,快點報警,報警!小少爺被人抱走了,他們還用了迷-藥!!”

    南心的手愈發顫抖起來,解開捆在周姐身上的繩子,“好好好,我馬上去報警,那你跟我說,是什麼人?有沒有靳永鐘?”

    “沒有,一個都不認識,每個人臉上全是大鬍子,小姐,他們肯定化了妝了!”

    南心站起來,理智就要崩塌!“快點讓*物醫生上門來看將軍,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周姐抹著眼淚,也去找電話。

    南心打了電話報警,警察問的情況,她一概不知,“你們快點過來行不行!家裡寶寶被抱走了!你們能不能幫忙警戒一下交通,車站!你們快點好不好!如果慢了,他們已經到了車站,轉到其他站再轉車,根本沒法找了!”

    “我們還需要做筆錄。”

    “這是入室搶劫!”

    “小姐,您稍等,我們馬上派人過去,會現場把情況一一堪察下來!”

    “這是入室搶劫!是拐賣兒童!是犯罪!你們還稍等什麼!”南心歇斯底里起來!

    “小姐,我們馬上派人過去瞭解情況,您 別著急!”

    南心報了香樟園的門牌號!掛了電話。

    想來想去,應該 給楚峻北打個電話,不找他找誰?

    顧展唯不可能行,他也才到京都,在公司裡是一把手,可對於整個京都的局勢都不瞭解。

    電話打給楚峻北的時候,南心連否決的理由也沒有想,電話裡是音調的聲音,像楚峻北這個人一樣單調。

    南心不知道,楚峻北已經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並且翻過去蓋住。

    他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需要安靜。

    就算不去想問題了,他也要安靜。

    他曾經愛的人是沈玥昔,可為什麼要去糾結沈玥昔的腕上有沒有牙印?

    牙印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怎麼會鑽進這樣的牛角尖。

    為什麼他突然又不想離婚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拿到靳南心手中的股權嗎?

    這是最好的時機。

    他們分開這麼多年,又有協議,再加上靳南心一個北漂的外來人,還拖著一個深度昏迷的哥哥,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若願意,分分鐘踩死她!

    今天他說要撤訴!

    撤 訴意味著股權的到不了他的手上。

    撤訴韻味著他不能以單身的身份給沈玥昔一個交代。

    明明這麼多不利因素,他卻選擇了撤訴。

    ..................................................................

    南心等待警察的過程過秒如年,如坐針針氈,連獸醫都到家了,卻還沒有聽到警車的聲音。

    打電話過去催,那邊說路上堵得厲害!正值高峰期,就算路上響了警報,但也有堵死了的路!

    南心雙拳握得發抖,叮囑周姐等警察,一定要把知道的全部詳細的說出來,樓下鎖也被破壞了,小區必須提供監控。

    交待好家裡,南心急慌慌拿了錢和備用手機就出門,打了車到地鐵站,買票進站。

    在京都城,坐地鐵比開車快,出了站,南心便往海景園跑!

    小區綠化太好,所以樓間距大,南心跑起來便顯得路程很長。

    楚峻北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了他的樓下,摁下了他輸過的密碼。

    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即便在方才那種情況下,她居然也記住了。

    大概是逼迫記憶倒流,不得不強迫記住的吧。

    到了十七樓,南心急促的摁門鈴,她聽見了狗叫聲!

    摁了很久,門被打開。

    室內的人一派懶散,好不在意。

    室外的人彷彿天在往下塌一般的不安和焦急。

    南心看到楚峻北的第一眼時,嘴角便有些癟著了,“楚先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男人臉色陰鬱難看,“靳南心!”

    南心伸手抓住他的雙手,細弱的手指卻有無盡的力量,這種力量是方才楚峻北沒有感受到過的。

    那麼細的手指,怎麼可以捏痛他?

    她一定用盡了力。

    他看到她眼裡的崩潰和絕望,眼睛已經紅得不堪重負,卻生生忍著淚,哽著聲,卻沒讓自己哭出來,“闖闖不見了!闖闖被靳永鐘的人抱走了!他們把我家翻得亂七八糟,他們把闖闖抱走了!他們把闖闖抱走了!”

    她不停重複,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楚峻北自己的問題沒有想通,並不想管別人家的閒事。

    而且靳家隸屬南方,他在北方,何必去招惹 那些麻煩?

    他將自己的周圍都築了冰障,那時候眼裡的慾念被他扔到了蠻荒之地,再也尋不見。

    他眼裡的,嘴裡的,全是利害關係,“靳永鐘是闖闖的二叔,就算他想撫養,也是人之常情,你一個女人,隨便拿點股份在手上不愁吃喝就行了,何必那麼大的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依舊是看不起她,但口氣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南心無暇感激他的大恩大道,只是拚命點頭,“是是是,是我錯了,是我野心太大,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楚先生,我求求你,你幫我找一下闖闖。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京都這些交通方面的路子,你有辦法的。”

    楚峻北眉頭在一閃念間有過輕微一蹙,那女人的眼裡,分明即將掉落淚水。

    因為弟弟不見了,如此傷心嗎?

    “楚先生,我這次真的,我真的同意了,我同意跟你離婚。”南心眼眶裡凝成的珠子,有兩粒分別粘在她下眼瞼上的睫毛上,只要風一吹,那粒水晶珠子就要落下來。

    楚峻北凝神看著那兩粒珠子。

    南心舉著手掌在她耳邊發誓,“我離,我離!我發誓,我給你股權!該給你的,我不賴你!我給你!

    以前是我不要臉,我不該拖著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幫幫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馬上跟你簽協議,你之前一定有備檔,我馬上跟你簽!”

    南心顫著背,連唇都在發顫,滿臉是淚望著楚峻北,剛剛從她眼裡凝成的珍珠,一粒粒的順著她臉頰流到衣襟上。

    她望向他的眼睛。

    他看著她這樣的眼睛,想起三年前,他出現在她面前,那時候的她,也很絕望 ,眼睛裡都是灰色,沒有光彩,如今這種絕望更深,周圍都沒有太陽,連灰色都沒有,是地獄。

    她抓著他的手,恨不得掐得他的肉裡,他聽見了她牙齒上下碰撞打架的聲音,泣聲乞求,“他們會殺了闖闖的!他們會讓闖闖失蹤!闖闖可以繼承靳家的家業,他們恨不得讓他死!楚峻北!我求你了,那就是個孩子,才兩歲,他那麼可愛,是不是!你幫幫我!

    我不可以沒有闖闖的。

    我這次真的會離婚,再也不會跟你玩花招,我真的跟你保證,我要再是反悔,我不得好死,我出門就讓車撞死!!!!”

    “把股權給我了,你打算怎麼在靳家立足?爬下顧展唯的chuang,想辦法要他手裡的股權?”

    楚峻北伸手,輕輕兜起女人的下頜一抬,讓她仰面看他的姿態更加直接,詢問的聲音中,掠過危險的氣息,“是不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8:他握住她的手
    南心哪有心思去分辨楚峻北的話有幾層意思,“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我現在只求你幫我找闖闖,幫我找闖闖!”

    楚峻北鬆了南心的下頜,轉身走進大廳,“進來。”

    南心一口氣吸上來,馬上跟了進去,她知道,楚峻北一定有辦法。

    她跟在他的身後,不敢說一句話,甚至不敢大出一口氣,擦眼淚時,也是默默的,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一樣跟在他身後。

    楚峻北上了樓,他走在前面,南心走在後面,軒轅Gucci大搖大擺的跟在他身側,好不威風凜凜。

    進了書房,楚峻北開始打電話。

    一個又一個,掛了又打,打了又掛。

    “對,每一個交通轉換口,不惜讓列車晚點,也一定要查,所有抱孩子的人,一歲到五歲這麼大的,全部查戶口本,登記身份證。”

    “難度?這有什麼難度?我又不是沒在部隊呆過不懂嚴查的概念,不能說闖闖就是兩歲,就查抱兩歲孩子的人。”

    “闖闖比同齡的孩子身體高壯,有些孩子瘦的,四歲可能也就這麼大,怎麼能憑眼睛去判斷,所以我說一歲到五歲這個區間,範圍必須擴大!寧可錯查,不能放過!”

    “所有的包袱,全部檢查。”

    “出租車公司、公交公司、地鐵和交通電台聯合發佈信息,對,我剛剛說的信息。孩子的照片,發佈出去。”

    “機場安檢時注意,只要抱孩子的,不管什麼特徵,先上傳照片,一有可疑,必須嚴查。”

    “汽車站出城的車子,全部挨座檢查,行李箱,開部開箱檢查,就說有人舉報有毒品和炸藥。”

    楚峻北給他的關係網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南心記不得那些人姓什麼,只記得楚峻北說的重點。

    聽到楚峻北說的話,她心裡更是絞得難受。

    如果闖闖被塞到行李箱裡,該怎麼辦?

    楚峻北掛斷電話時抬起眸子,看見書房中央站著的女人低垂著頭,雙拳握得很緊。

    即便在他眼裡她全身緊崩,卻無聲無息,活像死了一般,呼吸都沒有了嗎?

    他不禁好奇,走上前去,抬手屈指挨了她的鼻尖。

    她身形一抖,往後退了一步,眸底慌雜繁亂,“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他冷冷道,沒有半點憐憫之意。

    “我只是怕影響你。”南心只敢看他的眼角,“我怕影響了你,你一個不高興,就不幫我了。”

    “所以氣也不敢出了?”

    “......”

    “我還以為你有多囂張。”他眸光裡飄浮過不屑,領著Gucci向門口走去,“下樓去,我們等消息。”

    “還要等消息?”南心怔顫一瞬,追了過去,“楚先生,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怎麼可能只是等消息?”

    “......”楚峻北走到門口一頓,回身時迎上撞過來的南心,她趕緊怯怕的退步,潮濕的眼睛即將泛出淚來。

    “靳南心,你要明白的是,我也是找關係,現在全城的交通口幾乎都封鎖了,人只能慢慢找。你報警還未必有這麼強的力度,你還想怎樣?”

    南心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我以為他們馬上就會逃,馬上就會走。馬上就會撞到你撒的網裡面去。”

    楚峻北轉身走,邊走邊道,“靳二爺又不蠢,上次他已經以為我是你的靠山,怎麼可能不提防著你會來找我?”

    “那怎麼辦!”南心再次追上去。

    楚峻北抬步間都是慵懶散漫,“靳南心,我不知道你慌什麼,靳永鐘就算想殺了闖闖,也不是現在。”

    “不是,怎麼可能。”南心追上去拉住楚峻北的手臂,正要解釋。

    “汪!”Gucci伸頸一吠!楚峻北反手握住南心的手,Gucci看見主人自己主動拉了美女的手,馬上收了聲,“呃嗚......”退後一步。

    “靳南心,這個時候,我比你冷靜,想得比你全面!你明白嗎?”

    南心不明白,她只知道闖闖不能離開她,否則就會有危險!

    “現在你哥哥是植物人,靳家最有資格繼承家業的不是你,而是闖闖,因為靳家家業傳男不傳女,是不是?”

    南心點頭,在G城,不僅僅是靳家哪些,很多財閥大門,都是如此。

    楚峻北反手拉南心,並非有意紳士,而是不想Gucci瞎鬧,這隻狗的本性很霸道,只准他欺負別人,別人不可以欺負他。

    方才靳南心上來拽他的手,Gucci本能的以為她要對他做什麼。

    但看到他握了靳南心的手,馬上就安當了。

    楚峻北拉著南心的手下樓梯,語氣比之前溫和很多,許是體諒她丟了孩子給的同情,“靳永鐘為什麼不直接掌了靳家的權,還能放任你在京都帶大孩子?因為靳家雖然封建,但是階級分明,沒有闖闖這張牌在手上給他壯威,他不敢!

    就算他要靳家,他也必須伺候好闖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撫養闖闖,他明正言順的可以主持靳家大事,他只能脅天子以令諸侯。

    如果闖闖在他手上出了事,像他一樣有狼子野心的人,馬上就會把後果算到他頭上,他未必應付得過來。

    闖闖至少在三年內是安全的,三年後,生命沒問題,但其他方面就難了,比如......殘疾什麼的。”

    這句話之前,楚峻北手中的柔荑已經慢慢趨於平靜了,他甚至能夠奇怪的感受到她有了一點信心的支撐。

    當他說出“殘疾什麼的”這幾個字,掌中的手突然一緊,抖了起來,“不行不行!闖闖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楚峻北嫌棄的看了南心一眼,甩開她的手,獨自一人走向台階,“蠢死了!”

    Gucci也鄙視了南心一眼,跟著自己的主人,大搖大擺的走下去。

    南心兀自站在樓梯中間,緊緊的閉著眼睛,任著身體發抖。

    她也明白,楚峻北方才打的電話幾乎涵蓋了所有的交通網絡,每一細節處的盤查都很細緻。

    若是她去報警,未必有這麼好的效果。

    說不定會遇到這個部門和另外一個部門溝通,溝通半天出不了個結果,到時候人都出了京都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辦法平靜面對不能馬上找到闖闖的事實。

    楚峻北的電話響了起來,這電話一響,南心幾乎一步跨了好幾個台階,簡直是在往下跳。

    Gucci豎硬了耳朵看她,驚訝死了。

    南心因為受了“殘疾什麼的”這幾個字的刺激,這一次楚峻北電話一接起來,她就湊到他的身邊去,貼得很緊,踮著腳去聽他的電話內容。

    沒開免提的電話聲音怎麼會調得這麼小,這個男人平時是怕順風耳聽見他的電話內容吧?

    南心很不自覺的已經挽上了楚峻北的臂膀,為了讓自己聽得清楚,臉也用力的去貼手機。

    貼得最多的便成了握著手機的手。

    電話裡內容很重要,楚峻北無心理睬她,“是群眾給的線索?”

    “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楚峻北方才在南心面前再是若無其事,但在聽到電話裡的人說上百名群眾圍了兩個人,那兩個男人手裡抱著一個睡著的小男孩,有可能是闖闖的時候,楚峻北心裡突然一喜,好像那個孩子跑向他,奶著聲喊“北北”。

    楚峻北開著車,載著南心趕往電話裡提供的地點。

    那一大堆黑壓壓的人,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南心伸著脖子去看,恨不得趕緊跳下車去......

    楚峻北握著方向盤,腳下慢慢踩下剎車,適時溫聲道,“別著急,我不會讓闖闖有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68:現在就簽字離婚
    楚峻北說完這段話後,車子便停了下來,有三秒鐘的時間,南心以為世界都靜止了。

    那段話,仿似並非從楚峻北的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他那麼討厭她,覺得她這種身世的女人,不該活在這個地球上,應該扔進垃圾桶處理掉,連人-道毀滅都不配。

    但方才,他說那段話的時候,好像一個丈夫對妻子說的話。

    孩子不見了,丈夫安慰妻子......

    南心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去解安全帶,她的手指摁在卡扣上急了些,居然好幾下都沒有摁開。

    那男人傾身過來,北方男人的身軀像一面山,壓過來,卻沒有壓力,只是佇在她身邊。

    沒有壓力,像是依靠。

    他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

    南心沒有安全帶的束縛,快速拉開車門,跳下車,便往人群裡跑去。

    楚峻北下車,看著那個背影,她不停的去推撥人群,顫著聲哀求,“麻煩了,麻煩你們,讓讓我,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那是不是我的孩子,麻煩你們了,謝謝,謝謝你,讓我一下,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了......”

    他認為那個女人已經哭了,只是沒有眼淚。

    她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一直在發哽,像是被玻璃碴子刺破了喉嚨,一定在疼。

    楚峻北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灰色。

    京都天空難見藍天,明明知道尾氣污染了空氣,那麼多人罵著這個城市不適合居住,是個破地方,可還是那麼多人不肯離開,拚死拚活也要在這裡留下來。

    為什麼?

    為了多吸幾口霧霾?

    為了被人壓榨?

    靳南心為什麼要留下來?

    一個南方人,到北方來,沒有背景沒家世,非要這麼拚死拚活的留下來。

    警車就停在外面,裡面的兩個人已經被控制了。

    楚峻北抬步走過去,男人身材強壯高大,一過去便有人注意到了他,周身凝散而發的氣場,讓人不得不為他讓了道。

    他只是頜首表示謝意。

    南心因為心裡悲傷,磁場很弱,存在感便很低,她還在人群中艱難前行。

    肩膀上男人的手搭上來,握了她的肩骨,她便被他帶到懷中,依著他的步子,越來越往裡面走。

    離開G城兩年多,從未像此刻一樣感覺到依靠的重要性。

    這兩年多,大房的一切都依靠她,她是所有人的依靠,每個人的支撐。

    她每天都讓自己忙得像個機器一樣轉動,半夜做夢夢見合同出了問題都嚇得起chuang翻看。

    沒有人幫她解決過問題,從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哥哥早點醒過來,就可以讓她輕鬆些。

    可這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為她在擠不通的人群中開了一條道,攬住她的肩膀,伸手替她撥開前面的人群。

    她不用再低聲下氣的去求人,甚至不用出聲。

    她更輕鬆,更快的走到了人群中心點。

    看到闖闖趴在警察的肩頭昏睡,南心的眼淚再次沖刷了整個面龐。

    很久都不知道哭是什麼感覺,但今天她哭了好多次,她知道,若是闖闖不見了,她的世界就全毀了。

    終於找到了。

    是南心運氣好,這一撥人中,有一批尋找孩子的自願者,正好聽到了今天的廣播。

    他們又馬上關注官方平台,下載了闖闖的照片。

    這些自願者在京都有好幾百個,信息發出去,都出來幫著找孩子了,自發的趕到各個離自己最近的交通轉換口。

    靳永鐘的人本來安排直接到火車站,坐高鐵到T城再去轉車,這樣京都就很難找人。

    沒有想到還沒到火車站就被人給堵了,對方人多,堵不完,只能堵住兩個來不及跑的,開始只有幾個自願者,靳永鐘的人還能說可以動手。

    可是那些自願者煽動情緒特別厲害。

    “我們國家,每天有多少家庭因為丟失孩子而失去歡笑,陷入無盡的痛苦中。誰家沒有孩子,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嗎?若是自己的孩子丟了,該多希望有人幫著找一下!這些人喪盡天良!把別人的孩子搶走!怎麼能這樣放過他們!”

    那些自願者把照片調出來給路人看,大家都覺得昏睡的孩子是闖闖。

    不一陣,幾百個人就圍了上來,好多人幹脆就不坐車了,票也作廢了也要這裡把這兩個人堵住。

    幾百人圍住,就算武術再好,也根本打不過,再加上馬上就有人報警。

    南心把闖闖從警察手中接過來,抱著孩子,腰都彎到了底,一個圈,都鞠遍了,“謝謝你們,謝謝,謝謝......”

    “孩子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多著急啊。”

    “不用謝,不用謝。”

    南心第一次感覺到生在京都的異鄉人,如此溫暖。

    楚峻北跟兩名警察交代幾句,對方也是連連點頭。

    交代完後,楚峻北又拿起電話撥出去,“Joe,你帶點現金過來,一人一千塊,大概有三百來人,嗯。我在順華路火車站。還有,你跟這裡的警察交流一下,今天多虧一個自願者協會,你問問他們有什麼經費需要支持的,楚氏會幫忙。”

    因為闖闖吸入迷-藥,必須要送醫院,楚峻北安排好這些事情後,便讓在場的人再等等,要表示家屬的謝意,雖然錢不能買到感覺,但僅僅是謝意。

    不是他們不願意親自把錢發到各位恩人手中,實在是因為不知道孩子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這件事看似順利,實則暗潮洶湧。

    楚峻北要將今天抓到的兩個以拐賣兒童,入室搶劫傷人論刑,本以為這樣會嚇到對方,以此供出幕後的靳永鐘。

    哪知這兩個人跟死士一樣,坐牢就坐牢,咬死不說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這倒真讓楚峻北有些不爽了。

    楚峻北把抱著闖闖的南心送往醫院,又讓人安排醫生給闖闖做檢查,輸液。

    經歷過這件事後,南心決定放棄跟楚峻北打官司。

    她不能再言而無信。

    的確,如那次和李律師通電話說的一樣,23歲時她雖然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但她就是一個智商發育未成年的蠢貨。

    但協議簽了就是簽了。

    或許正式因為失信於人,闖闖才會遭此一難。

    她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任何辦法都行,答應給楚峻北的股份,一定要給他。

    等闖闖出了院,她就簽字!

    楚峻北看著南心一言不發的坐在闖闖的病chuang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孩子的臉龐看。

    長姐若母嗎?

    所以在她的眼神裡,才會有母愛的光芒?

    “有沒有想過,這種事,以後還會經常發生?”楚峻北抱著雙臂,倚在門邊,問南心。

    “我這次回去就搬家。”

    “你在京都搬過幾次家了?”

    南心不經計算的輕鬆說出口,“十一次。”

    楚峻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狀似不經意,心裡卻是震憾,因為他查到靳斯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地方,不管是病房,還是醫院。

    他當時嘲笑她狡兔三窟,如今看來不僅僅是靳斯翰的病房,連她自己住的地方也是如此。

    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離開家鄉兩年多時間 ,不停的給自己的哥哥換住的地方,又不停的給自己換住的地方。

    這是要多經得起折騰才能如此精力充沛。

    “房子不是你買的?”

    南心這才抬頭看向楚峻北,沒心沒肺的笑了笑,“租的,搬一次家買一次房子,不現實啊,京都房價這麼貴,有那麼多錢買房子,我還不如拿來收公司裡零散的股份。”

    “你對股份的*倒是濃烈。”

    “放心啦,我答應過你,說離就一定會離,我說過不會反悔就不會反悔,等闖闖醒過來,我就簽字,你現在可以讓人把協議書送過來,我現在簽,也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