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097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0:搶奪撫養權
    南心的腳趾在拖鞋裡都抓了起來,立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樓梯中段位置站著的沈玥昔發至半背,燙了懶卷,穿著連衣裙,無袖圓領。

    款式簡單,沒有複雜的設計,絳紅的顏色套在她模特身材的骨架上,嫻淑靜美,高貴大方。

    南心的心臟開始呯呯亂跳,彷彿前面是雷池。

    她不敢越一步。

    沈玥昔一直有楚峻北家裡的鑰匙,他沒有換過鎖。

    她沒打楚峻北的電話,而是直接過來的。

    一進來就發現Gucci不在,心想著大概是被楚峻北送到朋友家去了,因為楚峻北說他在外地。

    明天禮拜一,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回不來,楚峻北是不會不回公司。

    他的原則性強到古板。

    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便直接上樓等他。

    樓下的響動證明了她的推斷,她的雀躍來自於對他的瞭解,他始終沒有變。

    可當她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微顯凌亂的時候,心下便生了些許不安。

    玄關處站著的一男一女均有片刻怔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抱著孩子的楚峻北。

    他單手抱著孩子往樓梯那裡走,豎起食指,輕聲“噓”了一下。

    沈玥昔剛剛欲張的唇又翕住。

    這所黑白分明的房子裡,變得色彩斑斕起來。

    斑斕的不僅僅是幾人身上衣服的顏色,配飾,還有他們的心情。

    各懷各的心思,誰也不點明,誰也不道破。

    已經到了梯階處,楚峻北頓步回身,眸中琉璃暈著幽深的光,投向還站在玄關處的南心,“你把闖闖抱到樓上去睡。”

    南心兀自出神,站在原地。

    “靳南心!”楚峻北聲音雖低,卻已有了氣勢,震得南心身軀一顫,“啊?”

    她沒有聽見楚峻北跟她說什麼,心房依舊緊張的跳動,是因為害怕而產生的緊張。

    “我讓你把闖闖抱到樓上去睡覺。”

    “哦。”南心把行李箱放在門口,鬆了手便朝著楚峻北走過去。

    一段路,不過兩三米遠,她卻感覺舉步維艱。

    小心的把闖闖抱在手中的時候,她心裡出現兩個場景。

    一,跟楚峻北說,帶孩子回家睡,不打擾他。

    二,硬著頭皮從楚峻北和沈玥昔身邊走過,到樓上的主臥去把孩子放下,就睡在那裡。

    這段沉默的時間,讓這所房子裡的氣壓極低。

    沈玥昔未曾說一個字,但她就端端站在那裡,明明看著嫻淑靜美的模樣,卻總感覺有一股極強的氣場。

    南心心理上受到的衝擊是很大,幾乎在瞬間,她有了一個意識。

    果然沈玥昔和楚峻北是般配的,她們像是同一類人,出身,家世,氣場。

    他們是最合適在一起的一對人,渾然一體的感覺。

    最終,南心咬了咬牙,抱著闖闖上樓。

    路過沈玥昔時,她輕一抬頭,對著那個氣場強過自己的女人,揚唇展笑,不過須臾,兩人對視時,已是如此的旗鼓相當!

    看似心平氣和的微笑,在各自心中都是不平靜的暗湧!

    南心抱著孩子,大方從沈玥昔身邊走過,走進主臥的時候,她的腿都有些軟了。

    闖闖睡覺算不上乖,但是如果讓他碰到有媽媽在,就會特別安心,哪怕半夜爬到媽媽胸口找奶吃,也是在做夢。

    所以一直沒有醒,放在*上的時候,也只是小驚一下。

    ......................................................

    楚峻北依舊站在原地,沈玥昔一步步下來,“這就是上次那個小男孩?闖闖?”

    上次的孩子是活蹦亂跳的,這次她沒有看清孩子的臉。

    但是有一種直覺,這個孩子就是上次帶著大狗到這裡來的那個孩子。

    “嗯。”楚峻北應了一聲,便回身往客廳大沙發那邊走去。

    沙發是棱角分明的黑色真皮沙發,看著很是冷硬,但款式現代時尚氣息很濃。

    坐在沙發上,楚峻北傾身從茶几上擺放的煙盒中取了支菸出來。

    純鋼的打火機“叮”一聲脆亮清響,正要將指腹壓上撥輪打燃火苗。

    可指腹在碰上撥輪那一瞬,眸中餘光淡掃一眼樓梯方向,打火機重新合上蓋子,放回了原處。

    煙也重新放進了煙盒。

    沈玥昔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峻北,這孩子是你的嗎?”

    “不是。”楚峻北往後一靠,抬腿疊在了另一條長腿上。

    回答如此簡練直接。

    沈玥昔置在腿沿外側的手,握了拳,又鬆開,她甚至不敢問楚峻北和樓上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

    她擔心自己一問,他的回答又是這般簡練直接。

    很多事,是經不起追究的。

    可若不問,她又如何安心?“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的兒子?萬一是你的呢?”

    楚峻北這時偏頭淡睞沈玥昔一眼,“玥昔,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沈玥昔的嘴角努力平靜的彎揚,她不敢問樓上女人的出處,所以,孩子的問題才是她心裡的大石頭。“難道不能假設嗎?”

    “假設什麼?”

    “萬一哪天有個女人抱著和闖闖這麼大的孩子到你面前來說是你的兒子,你怎麼辦?”

    “我有沒有兒子,自己還不知道?”楚峻北站起身來,走向飲水吧檯那邊,拿著水壺接水,準備燒水。

    有些口渴,突然間嗓子發乾,很躁。

    沈玥昔亦是站了起來,緩步跟著走了過去,不顯急躁,她呵聲輕笑,“我只是說如果。”

    “沒有那種如果。”楚峻北插上電源,壓下燒水開關,聲音卻冷得似要壓住這快要熱起來的水溫。

    水壺開始發出“哧哧”的聲音,讓這種氣氛都鬆動了幾分。

    沈玥昔的美,有一種天生的自信和高貴,在一個圈子中,她是少有的那麼幾個不怕楚峻北的人。

    大概是因為愛,大概是因為瞭解。

    不管是哪種,沈玥昔是敢在楚峻北身上撩虎鬚的人,從前是,現在也是。

    “怎麼會沒有那種如果,你還說要跟我結婚,可如果哪天哪個女人抱著兒子到你面前,你敢說這幾年我不在,你沒有跟別的女人有過關係?”

    沈玥昔說得直接,心裡已經痛得歇斯底里,當她看到楚峻北抱著孩子,帶著女人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能鎮定了。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楚峻北面前坐實那女人和他的關係。

    她要裝傻,只要不說穿,這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

    如果只是楚峻北有女人,這幾年是她對不起他,她能咬咬牙就忍過去。

    如果有了孩子,那就太可怕。

    楚峻北就站在飲水吧檯邊,手掌撫著潔白的大理石,冰涼堅硬,目光落在沈玥昔的臉龐上。

    眸光時而渙散,時而精聚,他的思緒似在游離,並不集中。

    沈玥昔看得有些急了。

    “峻北!”

    楚峻北突然在沉吟中被拉回神來,水壺裡快要燒沸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拿下杯架上放著的水杯。

    外壁黑色,內壁白色的馬克杯如此鮮明,他幽幽道,“若是如此,撫養權我一定會拿到手。”

    沈玥昔心底一落,她看不清楚峻北此時眼中的光,那麼複雜,自詡瞭解他,現在也沒了方向。

    撫養權?

    沈玥昔眼裡驀地一亮,“你的意思是只要孩子?”

    南心站在二樓樓梯口,她怕樓下的人聽見她的腳步聲,便脫了鞋走出房間,此時腳心冰涼,涼到了胸腔左邊的心臟。

    心裡掀起了兵荒馬亂的動-蕩,她想要快點躲離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孩子是楚峻北的,他就要搶撫養權?

    他居然要搶撫養權!

    只要孩子!

    全身一個激靈,瞬時冷得發了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1:心亂如麻
    再次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間,南心關上了門。

    腳還是冷,身上也很冷。

    回來之前她還在做夢,希望某一天......

    現在知道夢該醒了,一直做那樣的夢,人會受不了。

    明明不想再繼續想下去,可是身體還是忍不住的發抖。

    冷得有些站不穩。

    南心扶著牆往衛生間走,伸手摸在牆面的開關上,“得”一聲摁亮了燈。

    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個乾淨,打開熱水,讓自己被熱氣包圍。

    等身上暖了,南心便擦乾水漬,穿上衣服從衛間裡出來。

    猶豫了很久,她最終還是在闖闖身邊睡了下來。

    現在抱著闖闖下樓,不是正好證明她偷聽到了什麼嗎?

    也許是她心虛想多了,但她不想自己被沈玥昔抓到一點把柄。

    沈玥昔沒走,後來她上了樓,也進了主臥。

    沒有點破南心和楚峻北的關係,但她在南心的身邊坐了下來,“靳小姐。”

    南心聽見了,把呼吸調得很勻,沒有應。

    “靳小姐?”沈玥昔再次喊了一聲,見南心沒動,便起身下了樓。

    南心逼著自己睡,卻*沒睡著。

    所以楚峻北沒有上樓來睡這件事,她特別清楚。

    心裡亂七八糟的有了絲瓜網,看起來密密麻麻的交織,卻一點用也沒有,漏風漏水。

    一吸氣便是風都冷颼颼的往心壁上吹。

    腦子中出現了好多畫面,楚峻北一到夜裡就那麼狼的一個男人,他昨天晚上會不會跟沈玥昔......

    緊捏著被子用力搖頭,警告自己不要亂想,有什麼資格去亂想?

    可是越是警告自己,越是覺得樓下昨天晚上了發生了不可見人的勾當。

    心裡是窩火,又窩囊。

    她不過是在樓下跟顧展唯說了幾句,他便下去打了人,還冷嘲熱諷一番。

    還說什麼楚太太。

    如今呢,楚太太就在樓上睡著,而楚先生呢?

    再吸一口氣,心壁上被涼風吹得一縮,難受又乾又緊,好像再被風吹一陣,便要起裂破開一般。

    意識到自己的心態不對,這樣下去很危險的時候,南心已經慌亂了。

    闖闖醒了便過來找南心的胸部,想要喝奶。

    閉著眼睛像只小奶狗。

    “麻麻,喝奶。”

    南心吻著闖闖的小腦門,“寶貝兒,醒醒。”

    闖闖還是迷糊著,“麻麻,闖闖餓。”

    “闖闖,以後不可以在這裡找奶喝。”南心揉著闖闖的臉,一定要讓他清醒。

    闖闖原本還在夢裡餓得找奶喝,可是臉都被揉得呼吸困難了,蹙著小眉頭睜開眼睛,眨巴眨巴的,眼前的影像變得越來越清楚。

    “麻麻。”孩子就是孩子,一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馬上咧開嘴笑了。

    南心坐起來,把闖闖放在腿上,讓他向著自己,“闖闖,你乖不乖啦?”

    “乖啦。”闖闖早上起*軟乎乎的,聲音也是軟乎乎的。

    “以後不可以拉媽媽衣服找奶喝,知道不知道?”

    “為醒麼?”

    “如果有別人,他們會笑話媽媽的,說媽媽的寶寶兩歲了還拉衣服找奶喝,是媽媽沒有教好,你想媽媽被別人笑話嗎?”

    闖闖盯著南心的胸脯看了好一陣,很不願意的皺著眉頭,小腦袋搖了搖,“麻麻,闖闖偷偷的,好麼?”

    “不可以,你得戒得徹底些,在哪裡都不可以再拉媽媽衣服找奶喝,不然媽媽被人笑話,媽媽會很難過。”

    闖闖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摸媽媽的奶庫了,心裡糾結得想哭,眼睛都紅了起來,“麻麻,不要!”

    “那好吧,就讓媽媽被人笑話吧。”

    “麻麻,不要!”

    “不要什麼?”

    闖闖低下頭,摳扯著肉肉的小手指,“不要找麻麻的奶喝。”

    “闖闖乖。”

    “不想乖。”

    “乖啦。”

    “不乖。”

    “不乖媽媽傷心。”

    “好吧,乖。”

    闖闖妥協了,南心也稍稍放心。

    她太害怕等會闖闖在沈玥昔的面前去拉她的衣領。

    孩子奶癮犯了真是一件沒法控制的事情,如果拉衣領這個動作被沈玥昔看見,懷疑了怎麼辦?

    讓闖闖自己去解小便,南心下*收拾*鋪,等孩子從衛生間出來,南心又走進去給闖闖洗臉。

    收拾好,南心站在衛生間的洗面鏡前照了照,打開水龍頭,低頭掬了一捧冷水在臉上,好好的拍了幾次,讓自己可以看起來精神些。

    拉著闖闖下樓,南心想大大方方的走。

    結果一到樓下,就發現飯廳裡的餐具都擺好了。

    楚峻北是個不下廚的主,當然,他可以免為其難燒點開水,泡個方便麵。

    雖然沒看見楚峻北吃方便麵,但在南心印象中的楚峻北絕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威武京都大老爺們兒。

    南心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廚房裡有了響動,沈玥昔一手端著一大盆東西從廚房走出來。

    明明做著主婦的活兒,但她卻走出了公主的姿態。

    南心望塵莫及,她頂多算個小家碧玉,從小就不是真正的公主,沒辦法從內心真正的高貴起來。

    小日子過得優越,她就很開心。

    哪能像沈玥昔這樣,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族范。

    哥哥以前說她是扶不上牆的阿斗,果然是。

    “靳小姐,闖闖,你們都醒啦?”沈玥昔笑容真是高貴,若是個男人看著她這樣的笑容,怕是要暈了。

    熱情的打著招呼,像是在套近乎,南心有些排斥。

    “闖闖,我給你煎了雞蛋哦。”沈玥昔把椅子拉開,示意讓闖闖過去坐著吃。

    闖闖沒動,手在南心手裡沒有半點掙扎。

    他記得沈玥昔,是楚峻北的女朋友。

    沒有好感。

    他不會吃她的東西。

    沈玥昔看闖闖不為所動,又看向南心,微笑著展示她的賢惠,“一起吃早餐吧,我熱了牛奶,烤了些蛋糕,早上去外面的超市買了雞蛋,香腸,還拌了水果沙拉,峻北這裡不怎麼開火,好多材料都沒有,不然給你們做得豐盛些。”

    南心的三餐一直都是周姐在負責,她就會煮個面。

    煮的面還被楚峻北嫌棄了,她看得出來。

    “不用了,早上就不在這裡吃了。”

    南心還沒說完,闖闖聳聳肩,“謝謝阿姨,我都習慣早上喝鳩(粥),還有小菜。”

    南心沒有想到闖闖這時候講話這麼有原則,居然沒被漂亮阿姨做的早餐吸引去。

    楚峻北從客房那裡走出來,看樣了已經洗漱好了,換了襯衣西褲,一身去上班的行頭已經收拾妥貼了。

    他走到餐桌邊,拉到座椅坐下來,拿了牛奶便喝了一口,問南心,“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那還不過來吃早餐。”

    沈玥昔和南心均是一震。

    原以為南心會離開,請吃飯不過是客套,但楚峻北一邀請,沈玥昔覺得自己成了保姆,給這幾個人一起做了早餐。

    南心可不敢在這裡逗留。

    和沈玥昔多相處一分鐘,她的心肝就打顫,緊張到不行。

    她在這裡吃飯,萬一等會拿著勺子的手抖得在餐具上碰得叮噹作響可如何是好。

    南心心裡再是萬鼓齊擂,明面也有淺笑溫婉的禮儀。

    這是她獨闖京都這些年鍛鍊出來的表裡不一。

    “謝謝,闖闖腸胃不好,吃慣了家裡的早餐,現在還來得及,我正好要回家收拾一下,昨天晚上打擾了。”南心淡淡頜首,不卑不亢。

    睨一眼正拿著牛奶杯的楚峻北,“楚先生,再見。”

    “楚先生”三個字一出口,楚峻北的眸色便倏地一沉!

    握著杯子的手指一緊!

    南心斂眉側首,不去看楚峻北已經發寒的眸,拉著闖闖朝著沈玥昔勾了一下唇角,“打擾了。”

    至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沈玥的姓名。

    南心走到門口,將行李箱拉出去,到了外面便去摁上行電梯。

    沈玥昔看著那個亮著紅色光源的上行鍵,秀眉輕蹙,馬上展開。

    “靳小姐,你還沒有問過我的名字,我都知道你叫靳南心,是峻北告訴我的。”沈玥昔眸光柔和,看著闖闖,一眼喜愛的樣子。

    南心從來不知道遇到沈玥昔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以為她會吵會鬧會逼楚峻北,至少逼問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一晚上過去,樓下安靜得如同無人。

    還以為沈玥昔跟出來是給她臉色看,倒不想竟是這樣一副好面孔。

    是不是自己的功力太弱,才會在面對沈玥昔的時候如此無措。

    她哪是不知道沈玥昔的名字,而是緊張到忘問,拉著闖闖的手,彷彿很放鬆,“哦,這樣啊,小姐貴姓。”

    沈玥昔優雅大度,似並不計較南心的不懂禮貌,“我姓沈,玥昔,玥是一個王字旁,一個月亮的月,我媽媽姓王,生我那晚正好十五,月亮很圓,便取了這個字。昔是感今思昔的昔。”

    電梯很快到了17樓,沈玥昔卻一直看著南心,微笑的望著她,仿似她們之間的話還沒有結束。

    南心沒有禮貌在先,這時候卻不想再失了顏面。

    “沈小姐的名字真好,倒是我的名字沒什麼意義,我爸爸起的,南心,爸爸說我出生在南方,是他的心肝寶貝。所以叫南心。”

    說到心肝寶貝,南心心裡一澀,雖然老頭子是個老色胚,見一個愛一個,但對她的好,是真的沒話說。

    靳家大房明明就靳斯翰一個兒子,老頭子卻總是為了她去教育靳斯翰。

    心肝寶貝,再也沒有人把他當成心肝寶貝了。

    沈玥昔自然不會猜到南心的心事,“越是普通,越是透著愛呢。”

    “嗯,我也這麼認為。”這一點,南心不想自謙。

    “靳小姐,我們是否見過?”

    電梯停在17樓,門已經合上,門上數字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一動不動。

    現在時間還早,上班出動的時間還沒到。

    南心聽到心房裡數著秒錶的聲音,“嘀嗒,嘀嗒,嘀嗒!”

    沈玥昔在她面前的容貌實在太美,這種美感讓人自卑。

    有些女人,她可嫻靜淑美,亦可高貴大方。

    發至半背的懶卷讓沈玥昔更顯優雅。

    南心不竟退縮,卻又在握著闖闖的小手時有了一些力量,“怎麼可能?”

    她盡力讓自己大大方方。

    突然恨自己超過一米七的個子,在沈玥昔跟前一比,居然是個小家碧玉。

    “是嗎?我還說跟靳小姐有些熟,似乎在哪裡見過,記憶點很模糊,有些想不起來。”沈玥昔一直盯著南心的臉看。

    南心雖是樣子做得大方,但是還是溫柔的低頭撫摸闖闖的頭,用一種母愛氾濫的方式去躲避沈玥昔的視線。

    南心微笑比不上沈玥的高貴,但勝在溫婉沁人,人畜無害。

    她自認為扯犢子的能力並不比北方人差,曾經靳斯翰不知道吃了她多少虧。“沈小姐一定是見過太多的人,可能我正好和你記憶中的某人有點像。或許我今天身上穿的這件淺綠色T恤,正好是沈小姐某個朋友穿過的顏色。更或許我頭上扎的馬尾也是你某個有印象的朋友扎過的髮式。”

    插科打諢,擾亂對方的判斷力。

    沈玥昔果然隱入回憶裡,想要從南心的穿著髮式上去尋找記憶點。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回想,都無濟於事,反而將腦海中原本有的印象模糊了。

    “大概是我認錯了。”沈玥昔道,“不過靳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很難記錯。”

    “沈小姐過獎了。”

    闖闖踮著腳尖去摁電梯,上行鍵摸不到,便拉著南心的手去,“麻麻,我要回家吃飯飯。”

    南心眸間淌著歉意,“那麼告辭了。”

    “再見。”

    電梯0門打開,南心心下緊張,步子從容,進了電梯後,臉上的微笑一直掛到電梯0門合上那一刻才垮下來。

    背上和手心裡突然冒出冷汗來!

    那股子汗方才竟是生生憋在體內,這時候才釋放了出來。

    “麻麻,那系北北的女盆友。”

    “你怎麼知道?”

    “我向次(上次)見到過。”闖闖情緒也不高。

    電梯一到18樓,南心便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闖闖出門。

    才摁了門鈴,便聽到了狗吠聲,群狗亂吠的感覺。

    門一拉開,二郎神便衝了出來,跟南心親熱了一下便蹲在闖闖跟前,又舔又拱的。

    Gucci只在門口站了一下,看到南心身後不再有人後,一趟射出去,轉彎跑進安全通道,下了樓。

    二郎神恨不得把闖闖扛到背上馱進去,只恨自己不能抱小主人。

    闖闖抱著二郎神的頭,在它的臉上親了親,“將金,我都想死你了,下次我出門,一定帶你去。”

    二郎神咬著闖闖的水壺帶子就往廳裡走,闖闖抖著肉肉的小屁股,甩著小短腿就去追。

    方才在樓下的不愉快,一瞬間就沒影了。

    南心昨天晚上沒有跟周姐說回來了,早晚沒做她的,所以她才一進屋,周姐就進廚房忙活起來。

    “哎呀,你們回來也不給我說一聲,看看,小少爺的粥我都沒有煲,小少爺最喜歡我煲的粥了。”

    “哎呀,要是包點蝦餃也好啊,小少爺最喜歡的做的蝦餃了。”

    “現在只能弄點速凍餃子,也不知道小少爺吃了會不會不舒服,真是的,也不提前說一聲。”

    嘴裡雖是埋怨,心裡卻是歡喜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南心一身疲憊,趁著周姐煮早餐的空當便上樓去換衣服,免得等會上班去遲到。

    因為沈玥昔電梯門口的問話,南心不安得發慌。

    衣服紐扣扣錯,裙子顏色也配錯。

    樓下沒有刷牙,在自己衛生間的時候,洗面奶擠到牙刷上,刷到嘴裡才知道搞錯了。

    想要坐在化妝鏡前好好化個鏡,但是隔離BB霜還沒有涂,就把粉餅壓在了皮膚上。

    害得她又重新去洗臉,重新涂臉。

    那種表面鎮定,內心暴躁的感覺讓南心抓狂。

    她想搬家,可是她能搬到哪裡去,她還得靠著楚峻北在樓下住著,讓她狐假虎威。

    不然靳永鐘分分鐘捏死她。

    但是不搬怎麼辦?

    沈玥昔要是突然想起什麼來,跟她發難了怎麼辦?

    以後再也不能讓闖闖跟楚峻北走得近了。

    後果她承擔不起。

    靳家的事情已經一團糟,如果某天會失去闖闖,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南心整理好妝容便下樓,吃早餐時也是心不在焉。

    周姐一心都撲在闖闖身上,生怕早餐做得不好,闖闖會吃得少。

    南心只吃了兩個餃子,沒有粥,便喝了半杯牛奶,吃完飯後,她認真的跟周姐說,“周姐,以後能不叫楚先生上樓吃飯,就不要叫了。”

    “怎麼了?”周姐被南心的提義震到了,才一起出去旅遊了回來,就鬧事了?

    “周姨,北北有女盆友耶,就在他家。”闖闖嘟著嘴。

    周姐臉色瞬間就不好了,騰地站了起來,筷子“啪”一聲拍在桌子上。

    解開綁在腰上的圍裙,看向南心的眼神,很不服氣,“這還了得了,前兩天還陪著小姐小少爺去玩,一回來就搞個女朋友!是哪個狐狸精,我倒要去看看!!”

    南心對周姐說話的方式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以前靳家那種環境,女人間的爭鬥很強,下人間也是斗也來鬥去。

    張嘴閉嘴的狐狸精。

    “周姐!”南心喊了一聲之後便沒了力氣,“是我對楚先生沒那種心思,我現在心裡只有我哥,還有闖闖,你別讓我想太多事,我累。”

    周姐剛要推開椅子下樓找人算帳,腳步一下子就滯住了,看到南心眼裡疲憊的眸光,也忍不住有些紅了眼睛,“小姐,我沒想逼你,我以為有了楚先生,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南心哪會不知道周姐的心思,周姐在靳家當了那麼多年傭人,一直都覺得男人才是天,女人有了男人就會有一切,南方G城,那是一個男權社會。

    她只能安慰周姐,然後準備去上班。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庫,車庫裡高跟鞋有很重的回聲,連時而響起的油門聲也無法壓住它的清脆。

    南心對著自己的車子摁了遙控,車燈閃爍,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卻“嘭!”的一聲被人關上!

    “我讓你在樓下吃早餐,為什麼走!”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2:情人送的
    他質問之聲出口,並無半點理虧。

    南心看著他陰戾的眸色和刀鋒點霜的唇角便皺了眉。

    出門的時候,她在唇上了點了玫色唇膏,想讓自己看起來明豔動人一些。

    沒有人願意一進辦公室就一張晦氣死沉的臉,讓同事去背後議論她是否失戀了。

    地下停車庫裡燈光無處不在,卻夠不上明亮。

    此時頭頂一個高大的身形如烏雲一般壓著她,他如她上空的陰影,罩在她的頭頂,壓住了她明媚的唇色,顯得黯淡。

    “楚先生,我當時.....”

    “楚先生?”楚峻北巋然不動的站在南心跟前,如同一座推不動的巍峨山脈,還是儘是險石那種。

    不舒服的氣息從空氣中撲過來,吸進鼻腔,鑽進呼吸道,針尖一般輕輕刮過。

    並不疼,卻極不舒服。

    “靳南心!”

    “好吧,楚峻北,當時我不在樓下吃飯是因為闖闖,你知道闖闖吃早餐喜歡吃些什麼,而且樓下沒有奶了,這幾天出去玩,帶的奶粉喝完了,我得上樓給他泡。”

    南心忍著心裡想要憤怒咆哮的細胞,盡力不和楚峻北發生爭吵。

    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力有限,在京都樹一個楚峻北這樣的敵人是自尋死路。

    但她又做不到若無其事,很難受的。

    一想到他在樓下睡了一晚,第二天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便很難受。

    他就是仗著這樁婚姻他可以想離就離,她手上沒有主動權。

    所以他便如此放肆,甚至不顧她當時的處境多麼尷尬和難堪。

    這些她現在都可以不去回顧,不回顧不代表不計較。

    計較了便再也無法親暱的喊他“峻北”。

    他不喜歡她喊“楚先生”,那麼就“楚峻北”吧。

    心裡既不高興,又要裝作大度和他解釋,“你也跟我們在一起一個週末,闖闖奶癮一犯,半夜餓了都要喝一點才肯睡,他還小,再*也*不了兩年了,我以為你能理解。”

    楚峻北看著南心眼裡並沒有排斥和厭惡,她看起來很累,有疲憊。

    說到闖闖的時候,她眼裡多了寬容。

    明明不喜歡她這樣喊他名字,但又覺得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讓她改正。

    她的道理任人無法反駁。

    為了闖闖,已經可以把一切都圓過去。

    她說得這麼明白,還越說越沒有生氣的意思,他便覺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沈玥昔是.....”

    南心抬腕看了一下表,朝著楚峻北十二萬分歉意的笑了笑,“我要遲到了,車子沒你車子好,跑不快,不如有空再聊?”

    她笑得如此溫婉,甚至透著二十來歲時的天真。

    眼裡的澄澈清明仿似一汪水。

    他噎在喉間的話,一下便說不出來了。

    她輕輕側身,一直面帶微笑,伸手放在他還壓在她車門縫處的手上,輕輕撥開,嘴裡唸唸有詞,“慘了慘了,今天要是去晚了又有得說了。”

    他收回手,退到車線以外。

    看著她的車子發動離開了車庫,他還在站原地。

    他這是來找她說什麼?

    需要說什麼?

    跟她說沈玥昔是他以前的戀人?

    他幹嘛要來跟她說?

    楚峻北站在車庫裡,在南心的車子開離後,他的心情說不出的陰霾加重。

    .........................................................

    南心一到公司,便趕緊整理資料,準備開會。

    高強度的工作也許會讓她平靜一些。

    顧展唯出差去了J省,南心全權負責公司的事務。

    開會的內容是京都分部希望以後可以不從總部中轉發貨,而是直接從香港過關後便發至京都。

    這樣會省下一大部分人力。

    否則從香港發至G城,G城又要轉一次手。

    京都有自己的品檢部門,更何況國外的燕屋都是靳氏自己的,在源頭上已經把控過質量,必須是品檢合格才會發到國內來。

    視頻會議剛剛開始,南心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靳永鐘在視頻裡卻沉著臉,沒有問過管理層的意見,直接說了不行。

    南心輕吐一口氣,她知道靳永鐘牢牢的把控著總部。

    但她不能一直這樣被靳永鐘這樣牽著鼻子走。

    所以她的態度也很強硬,“靳副總裁說不行,那麼給一個能說服我們其他股東的理由!”

    靳永鐘大權在手,對南心講話從來不吝輕蔑,“你以前也說過,靳氏是一家專業做頂極燕盞的企業,既然設了總部,總部的責任就要監督分公司,如果每次的燕盞京都都由香港過關直接發過去,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

    對於靳永鐘,南心不想再忍。

    她已經感覺到沈玥昔的危險,若是哪天沈玥昔一插手,楚峻北說不定會為了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對她動手也不無可能。

    如果一直任著靳永鐘這樣下去,她怕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之所以今天會急著來開會,是因為上週就說過,這次的視頻會議是全國幾個分部同時連線,影響力很大。

    當然也包括了在J省的顧展唯 。

    南心提出這一個要求的時候,顧展唯就已經感覺到,南心想要脫離靳永鐘的掌控。

    但是這太困難,靳家本就是家族企業,南心私生女的身份注定了幫她的人很少。

    就算她有家主印,但只是代為掌管,她沒有權利使用印鑑。

    顧展唯覺得南心太急了。

    南心朝著Amy點了一下頭,“拿過來。”

    Amy拿出一個裝燕盞的圓形盒子,遞給南心。

    南心打開盒蓋,取出裡面的燕盞,放在手心裡。

    雪白的官燕燕盞在南心的手心裡顯得猶為潔白,南心捏住燕盞底座舉起來,“這枚燕盞是總部發過來貨,上週到的,現在全部在冷庫裡,我一盞也沒有讓人發出去過。

    為什麼?

    這一批燕盞,全部漂白,刷膠!

    這意味著什麼?

    是我們國外的燕屋工廠出了問題?還是總部的品檢部門出了問題?

    總部說要負責,那麼過關進入國內的燕盞總部是否認真進行過品檢?

    既然靳副總裁說要負責,那麼這一整批頂級燕盞誰來負責?”

    靳永鐘臉色大變!“靳南心!你信口雌黃!總部發過去的燕盞,怎麼可能漂白刷膠!”

    南心不急不徐,雖然她鬥不過靳永鐘,但是京都這些年還是她的人居多,冷庫她早就吩咐過一定要看好,不准人動手腳。

    視頻上出現分隔頁,半邊視頻,半邊圖片,正是燕盞的照片,每一個細節都很清楚,南心端坐,不顯緊張,“那這就要問靳副總裁了,我們靳氏在行業內一行都自詡是燕窩中的奢侈品,每一盞燕窩都經得起檢驗,挑毛過程絕不用藥水,也絕不漂白刷膠。

    這盞燕窩成色漂亮,可我從小就是吃著燕窩長大的人,有沒有漂白刷膠,血燕有沒有染色,一眼便能看出來!

    這次總部發過來的貨,靳副總裁敢拿到國家品檢去檢測嗎?”

    整個視頻會議靜得像是斷了線!!

    誰都知道靳南心在靳家的地位,就算是私生女,那也是大房的小姐。

    靳永鐘是靳南心的二叔。

    以前一直是靳永鐘壓著靳南心。

    可今天靳南心一反-攻,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若是靳氏的燕窩出現漂白刷膠的醜聞,那可不得了,這跟牛奶裡有三聚氰胺有什麼分別。

    誰還敢去替誰說話。

    分明是兩個人開戰了!

    靳永鐘沒想到這次靳南心會驗貨,而且在驗貨後根本沒跟總部打招呼,直接拿到視頻會議上來說,他臨時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來應對,“靳南心!你現在一面之詞!你那裡的燕盞出了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南心將手中燕盞放回盒子裡,雙手輕鬆相扣置在桌面上,“對,我就是先問的我自己,然後把到貨時間,都一一查了出來,大廈的監控可以清楚的看到送貨時間,進冷庫的時間,冷庫裡有沒有人進出動手腳,全部都一清二楚。

    如果這件事情我們公司內部沒有解決好,由於此次燕盞數量太多,涉及金額巨大,那麼我們只能夠報警,並且在公眾面前承諾將消毀這一批燕盞。

    貨是不是總部來的,警察會查得清楚,如果是總部來的貨,那麼總部就要承擔全部損失,並且按照公司規定接受處罰!”

    一聲涼氣!

    燕窩堪比黃金,論克計錢。

    上千斤的貨,銷毀?

    那都是真金白銀。

    靳永鐘萬萬沒想到,他還沒把靳南心趕出董事會,這個私生女已經想把他趕出董事會了!

    他怎麼能輕意讓這個賤女人得逞!

    “這件事,公司內部先解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一定要徹查!靳氏的聲譽很重要,下午下班前,再開視頻會議!”靳永鐘草草做了會議總結便宣佈會議結束。

    .....

    楚氏

    楚峻北辦公室裡有人送來了鮮花,Joe替他拿了卡片看名字,沒有祝詞。

    只有信頭--峻北。

    落款--昔

    “好像是*送的。”Joe看著便簽笑了笑,手裡拿著百合玫瑰花束,將卡片推到楚峻北面前。

    楚峻北正拿著筆簽字,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筆記,屈指彈開。

    “扔掉。”聲音幽淡無情,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多可惜。”

    “喜歡你拿回家去泡澡。”

    Joe跟楚峻北的關係,不似普通的上下屬,有點裙帶關係,所以也不像普通上下屬之間那麼生份,生份的樣子也是做給外人看。

    Joe手指夾著卡片晃了晃,“不約送花的美女吃個飯?”

    楚峻北放下手中的筆,點了點頭,“嗯,也對,吃個飯。”

    於是拿起手機來,便撥了電話,電話撥完才發現,打給了靳南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3:峻北火星撞上南心地球
    當電話屏幕上突然跳出靳南心三個字的時候,楚峻北馬上摁了紅鍵。

    心口突地跳了很響一聲,嚇到了他自己。

    把手機扔到桌面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Joe還站在楚峻北的辦公桌前,悠閒的擺弄著手裡的百合玫瑰花束,被這一聲響也驚起了注意。

    “你怎麼了?”

    楚峻北吁了口氣,“沒怎麼。”

    “約美女吃飯這種 事,你雖然沒做過,但是我可以幫忙。”

    “.....”楚峻北懶睨Joe一眼,“無聊。”

    “一看人家這卡片寫得就是交情匪淺啊。”

    “我跟你也交情匪淺。”

    Joe風情的揮了揮手,“可是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楚峻北忍不住笑,“這麼喜歡這束花,拿去X你自己花瓶裡吧。”

    “我才不要別人剩下的東西,打發叫花子啊?”Joe輕哼一聲,“不如折現加工資好了。”

    “青天白日的發夢真有你的。”

    Joe並不介意,他單手撐在楚峻北的辦公桌桌沿邊上,“真的,我幫你約。你也老大不了小了,先成家再立業!*上有了人,*下才有勁。”

    楚峻北拿起筆,看文件,出口的語氣像是玩笑,更像是最後通牒,“我覺得你在我這兒太屈才了,想跟你哥通電話讓你去非洲搞你們家的石油去。”

    “楚總,您中午在哪兒吃飯?是我給您點飯?還是等會陪您一起出去吃?”

    “我自己會解決,出門的時候帶上花,順便把門關上。”

    “好的,楚總。”Joe正正經經的捧著鮮花拉開了楚峻北辦公室的門。

    關上門就啐了一口,“卑鄙!無恥!”

    非洲那些女人黑不溜秋的,他可睡不下去。

    倒貼錢給他,他也睡不下去。

    楚峻北看到雙門相合,這才抬手揉了揉鼻尖,這個電話到底要不要打?

    打了電話說什麼?

    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無話可說。

    楚峻北正看著屏幕發呆,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來電的名字,想要直接掛斷!

    駱落給他打電話,而且是最近給他打電話,準沒好事。

    裝沒聽見,電話便一直叫喚。

    關成靜音,它便一直閃爍。

    楚峻北頭枕在大班椅背上,駱落這是不罷休了,深更半夜還得打吧?怎麼不直接給邱銘俊打?

    明知道駱落又想要曲線救國,但他還是接了起來,“喂。”

    “峻北哥哥。”

    “......”楚峻北聽到駱落這聲音就煩了,北方女人人高馬大的,嘴裡喊著峻北哥哥,換了誰也受不了。

    好好的,學這麼一套,真想掛了電話,“我沒空。”

    “峻北哥哥,你一定有空的。”

    “沒有。”

    駱落聲音都雞賊了起來,“你知道嗎?邱銘俊想跟你搶城南的地皮,你不要弄死他嗎?”

    楚峻北忍不住“噗”了出來,有這麼對待自己如意郎君的嗎?方才有些陰鬱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公平競爭。”

    “呸!”駱落不屑的啐了一口,“別扯犢子,搞得好像我第一天認識你們幾個地痞*似的,公平競爭,說得可比唱得好聽。”

    “呵。”楚峻北拿著電話倒是真笑了起來,“誰地痞*了。”

    “你啊,邱銘俊啊,還有你們各自那一幫子*混混,盡幹些臭不要臉的事,還說什麼公平競爭。”

    楚峻北勾著嘴角,拿了平板出來調出時間,看了安排,揚眉道,“駱小姐,你說話可要證據。”

    駱落聲音輕佻又自負,“我有的是證據,還能誣賴你們?你們幹的那些事,我哪樣不知道,就連你和邱銘俊打過多少次架,我都給你們記在帳本兒上的。

    所以別跟我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晚上你就把邱銘俊約出來,好好的修理他一頓,敢跟我峻北哥哥搶地皮,活得不耐煩了不是?”

    “我真沒空。”

    “你怎麼能沒空!”駱落聲音也急了,“你兄弟都快嫁不出去了,你也不幫忙張羅一下!”

    “我兄弟自然是要娶的,不用嫁。”

    “好吧,你不幫我,我知道玥昔姐回來了,我讓她幫忙。”

    楚峻北聲音沉下來,“我有時間。”

    “峻北哥哥,真是好哥哥。”

    楚峻北約了邱銘俊,他們兩人是從不打電話聯繫,一見面要麼開戰,要麼搶生意,感覺沒有私人交情。

    楚峻北的說辭自然是為了城南的那塊地匹。

    西餐廳有浪漫的法式風情。

    邱銘俊獨自赴約,板寸的發,寬半號的襯衣,牛仔褲,拿著手機打電話,一身隨意,一身俊逸。

    明明跟楚峻北年紀相仿,卻總是流露出一股與身份不太相符的痞氣。

    在楚峻北對面坐下來的時候才跟電話裡的人說了掛,電話隨手扔在桌面上,“楚公子約我,我可要點貴的。”

    楚峻北和邱銘俊兩個人很少稱呼對方的名字,因為jun字同音,不知道的人一聽還以為是兩兄弟,誰想跟對方是兄弟?

    呸!

    整個京都,這兩位爺平分天下,從小鬥到大,卻也沒鬧出過什麼人命。

    本來邱銘俊去了南方後,兩個也沒什麼過節了,但就在前些年楚峻北為了G城的裴錦程,動了八輛車堵了邱銘俊,從邱銘俊車上搶了個女人下來。

    邱銘俊火一上來,燒了車!

    那件事鬧得轟動整個京都的圈內人。

    梁子看著要解了,又結下來了。

    雖是過後兩人也坐下來喝酒言和了,但是都不互相理睬,作戲罷了。

    “跟邱少這樣的人物吃飯,當然是---AA制。”楚峻北抬手一招,那邊的侍應生看見便走了過來,一欠身,“楚先生,點餐嗎?”

    楚峻北抬手指向邱銘俊,“邱少先點。”

    邱銘俊懶得煩的態度,楚峻北懶得理的態度,這兩人坐在一起,說不上水火不容,但一定是兩看生厭。

    “南邊的地,咱倆搶,最後是兩敗俱傷,不如,合作一把。”楚峻北靠在沙發裡,看著邱銘俊翻著菜單。

    邱銘俊沒有抬頭,狀似認真,但他一個菜名也沒有看進去,楚峻北的話他細細推敲。

    楚峻北跟他提合作?

    太陽今天真是從東邊出來的?

    還是說這楚家公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心裡才想著,“不可告人的目”已經坐到了楚峻北的邊上。

    駱落坐在楚峻北邊上的時候,很端莊,她大方微笑著跟邱銘俊打招呼,“邱少,好巧。”

    心裡罵自己,矯情你妹啊!撲過去!

    但就是不敢。

    楚峻北之所以討厭幫駱落約邱銘俊,不是因為幾年前為了幫裴錦程搶個女人覺得邱銘俊這人不可靠。

    而是駱落每次吼得比誰都大聲,一到飯桌上就變病貓。

    明明是追男人,但她非要做出一副偶遇談公事的樣子。

    邱銘俊聳肩笑了笑,“落落真是年紀越大越落落大方了啊。”

    駱落覺得自己年紀也不是很大,比邱銘俊還小上幾歲,不過快跟剩女掛邊了,“始終比你小。”

    “你要跟我這麼大還沒嫁出去,你峻北哥都要愁死了。”邱銘俊笑著朝站在桌邊的侍應生指了菜單,“這個,五分熟,這個,這個,少冰。”

    駱落氣得想打人。

    楚峻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反正該約的他已經約了,駱落沒本事可不能賴他。

    駱落糾結得沒有辦法開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吃完飯,楚峻北和邱銘俊居然把合作談下來了!

    駱落心頭血吐了一大碗。

    餐廳的大門被推開,有侍應生領著客人往這邊走來。

    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清脆作響。

    這種聲音很是吸引人的注意,駱落對高跟鞋的聲音很敏感,走得這麼快,那簡直就是有重要會議要開。

    楚峻北這幾天也總是對高跟鞋的聲音感到敏感。

    只要這聲音響起來,他總會淡睞一眼,看看踩著這雙高跟鞋的女人是誰。

    南心還穿著職業裝,裙沿在膝蓋上方隨著步子變形,她的職業裝款式不多,就是白襯衣,黑包裙。

    乾淨利落。

    一雙秀美的長腿邁著疾步,手裡拎著包,旁邊的秘書手裡也拎了一個公事包。

    兩個一邊快走,一邊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表情嚴肅。

    南心甚至沒有注意楚峻北和駱落都看見了她。

    駱落想打招呼,楚峻北在桌下拍了她的腿,駱落便收了聲。

    在楚峻北身後的卡座坐下來,南心點餐的聲音不大,沒有因為態度焦急而顯得暴躁。

    她聲音溫柔如絲,“Amy,隨便點份意面吃先?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這裡的牛排卻要等得胃出血。”

    Amy並不挑揀,“沒事,我們點一些上得快的東西,吃了回公司加班,要吃牛排改天再來。”

    楚峻北這才發現訂的這家餐廳離靳氏京都分公司如此的近。

    她今天忙成這樣了?吃點東西要趕緊趕回去加班?

    只聽見南心那邊已經開始點餐,不過是兩份意面,一份沙拉,果汁,點的東西跟快餐似的。

    “不行,還得加份雞翅,沒有肉,真的會瘋的,麻煩快一點。”南心合上菜單還給侍應生,對Amy說,“改天我們找個地方去吃東北的燒烤,好想吃。喝點啤酒什麼的,一定很美味。”

    “說得好像你沒吃過一樣。”

    “來京都快三年了吧,我還真沒時間去吃,剛剛我過馬路看到旁邊有家燒烤店,可能是太餓了,超想吃,生意不怎麼樣,味道應該一般,我要去找家排長隊的吃。”

    “擼串兒而已,被你說得跟山珍海味似的。”

    南心搓了搓手,“南方的可沒這邊的實在。等這次事情結束了,你帶我去找一家。”

    Amy爽快的應道,“行!”

    兩人齊齊端起侍應生倒的水灌了一大口,Amy雙手握著杯子,壓低聲音,“你就這麼跟靳二爺干,能順利嗎?今天我都緊張死了。”

    “緊張也沒辦法,他現在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這次還好是我發現,不然這屎盆子他得扣我頭上,要是他說我從外面那些黑作坊裡弄的燕窩以次充好,企圖砸爛靳氏招牌,我怎麼辦?”

    南心和Amy的聲音非常小,駱落都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楚峻北卻聽清了。

    他軍人出身,敏銳的聽力和觀察力有時候可以替他在演習中獲得至高的榮譽。

    靳永鐘對靳南心下手了?

    “幾個分部現在都是靳二爺的走狗,你確定他們願意支持你?”

    “他們不支持我沒有關係,我要把這批燕窩銷毀,一旦我做了這件事,分部的人難道想跟我劃清界限?一不認同我就說明對企業品質不嚴苛。他們只能贊同我。”

    南心的口氣並不篤定,那種破釜沉舟的悲涼在最後一聲輕嘆中溢了出來。

    Amy笑著說,“來了來了,我們趕緊吃,吃了回公司。”

    “嗯。”南心真是餓慌了,大家晚餐都結束了她才從公司裡出來,餓得完全沒了吃西餐該有的優雅。

    兩個女人一點也不像女人。

    說是風捲殘雲真是一點也不誇張,三分鐘搞一定一頓飯,這速度跟坐火箭差不多。

    買單,走人,也跟一陣風似的。

    南心腦子裡全是靳永鐘明天開會的內容,哪有心情管侍應生穿的什麼衣服,旁邊有沒有楚峻北的存在。

    然而楚峻北本來就是一個存在感很強的人,他不覺得南心來過這家餐廳會沒有看到他。

    而且中途他跟邱銘俊和駱落都有交談。

    她不該聽不出來他的聲音。

    杯中的紅酒沒有興趣喝,便站起身來拍了拍駱落的肩,“邱少你也得喊聲哥,那麼幫我陪一陣,我有事先走。”

    駱落高興得很,“好呀,你先忙。”

    邱銘俊才不想在這裡呆,在他眼裡,駱落就是個心機婊。

    總感覺這女人一肚子壞水,看人的眼睛裡,也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

    長得挺漂亮的,可惜他對短髮女人無愛。

    更何況楚峻北那一搭子女人,他都沒興趣,沾著一股濃濃的楚峻北的味兒。

    駱落熱情的跟邱銘俊聊天,楚峻北成功脫身。

    楚峻北出了西餐廳便過了馬路,走向了對面的大廈,靳氏就在這座大廈裡。

    到了樓下,楚峻北給南心打了電話,口氣略顯生硬,“你在幾樓?”

    “啊?”

    “我問你上班在幾樓?”

    “26樓,怎麼了?”

    “路過,你那裡有咖啡?”

    “有的。”

    “給我準備一杯拿鐵,奶和糖,都要。”

    “你們男的不是不喜歡放奶和糖的嗎?”南心覺得這真是一個疑問,在她認識的一大堆男性朋友當中,幾乎都是不愛放奶和糖的,他們很多喜歡咖啡的原汁原味。

    楚峻北聲色一冷,“誰們?”

    “.....”南心突然意識到有人怕是不爽了,馬上應道,“好的,給你準備。”

    楚峻北覺得飯後一杯咖啡很不錯。

    走進大樓,摁了電梯便上樓。

    到了樓上被鎖在玻璃門外,他以為南心會在門口等他,會給他解門鎖。

    哪知道又要他打一次電話。

    西餐廳沒看見他,沒聽見他說話他算是忍 了。

    這時候已經打過電話通知她,說過他要上樓,她居然不在這裡等。

    打通電話後的口氣便有些不好,“過來開門!”

    南心被驚了一下,趕緊讓Amy去給楚家公子開門。

    Amy手裡還握著筆,急衝衝跑到門禁處,從裡面摁了開關,玻璃滑拉式門向兩邊拉開。

    楚峻北睨一眼Amy,便長腿邁進靳氏,“副總辦公室在哪裡?”

    “哦,楚先生,您跟我來。”Amy遇到楚峻北這樣的大佛光臨靳氏也緊張了。

    關鍵是楚峻北一張冷臉,沒有雜誌上看著那麼和氣,能不讓人緊張嗎?

    真怕靳副總欠了債,這個節骨眼上來催債真是有點坑。

    楚峻北到了南心的辦公室的門口,Amy還沒說話,南心聽到了推開門的聲音,但頭也沒抬的說,“Amy,我忘了,你快去給楚先生泡一杯拿鐵,給他端到會客廳去。”

    南心說這段話的時候,正埋頭整理著這一次從G城發到京都的燕盞材料。

    她必須親自經手。

    火燒眉毛了,她才想起還沒給楚峻北泡咖啡。

    楚峻北萬萬沒料到在南心這裡會受到這樣的冷遇!

    他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如一尊高巍的石雕,冷凝的霸氣,讓Amy轉身就跑去茶水間給他泡咖啡。

    “你沒跟她說要加奶加糖嗎?”原本以為心情不錯,加點奶和糖,現在什麼心情也沒了。

    南心一聽到楚峻北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嘴都張開了,“天哪!Amy怎麼沒帶你去會客廳?我這邊一堆事,讓她把咖啡給你送過去,你等會喝完了再走吧。”

    楚峻北抬手捂著下頜,揉了揉,他現在心裡怎麼就那麼大股子火氣呢!

    “叫她端過來,我在這裡喝。”楚峻北走到沙發那裡坐下來,感覺自己今天的修養真是好到家了。

    南心“哦”了一聲,又低下頭看數據,“她知道你在這裡,應該會送過來的。”

    又不理他了。

    Amy端著咖啡走進辦公室,“楚先生,您要的咖啡,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奶和糖,所以我拿了過來,您要的話,我幫您加。”

    小白瓷碟裡放著一包黃糖,一包白砂糖,還有奶盒。

    楚峻北已經沒了喝奶糖咖啡的心情,“不用,謝謝。”

    南心抱起自己面前一堆 數據,拿了筆,“Amy,我們到你辦公室去,不打擾楚先生喝咖啡。”

    南心對天發誓,她說這段話,絕沒有半點嫌棄楚峻北坐在她辦公室裡喝咖啡的意思!

    她只是有公司比較機密的事情要和Amy商討,楚峻北不方便聽。

    而且現狀是她很急,也就沒有考慮楚峻北的感受。

    楚峻北深呼吸了三次,終是忍無可忍!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4:大獅子遇上小獅子
    咖啡杯往茶几上一置!騰地站了起來,才要喊住“靳南心!”

    那女人已經帶著Amy走出了辦公室。

    南心和Amy現在都高壓狀態,一門心思分析明天早上靳永鐘有可能發的難,她們該如何應對。

    此時怕是闖闖來了南心也只能將孩子晾在一邊,叫餓就扔瓶奶,或者直接開著電腦讓孩子看動畫片。

    不要打擾她就行。

    一切都是無視的。

    秘書辦公室裡,Amy和南心一人一張滾輪辦公椅,坐在辦公桌前。

    Amy把有問題的燕盞樣品擺好,拿出一疊文件,推到南心跟前,“上週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抽樣的拿去國家食檢部門進行了品檢,和你說的一樣,藥物漂白,刷膠。質檢報告我複印了好幾份,幾個電腦手機,郵箱全部有備份。”

    南心把資料一份份看過去,又把自己整理好的貨品物流時間放在一起,“我們送檢的時間和這個是吻合的,明天靳永鐘有可能說我們拿去的燕窩不是這批。他要親自派人過來取樣送檢。”

    “你是說京都他可能有人?”

    “京都他有沒有人我不太清楚,但是公司裡肯定有他的人。”

    “如果明天他直接說這批貨是我們京都動了手腳,並且修改了視頻時間,我們怎麼應對?”

    南心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貨在京都分部的冷庫,大廈監控也是京都分部最先接觸。

    總部完全可以抵賴說這監控有問題,貨品入貨時間也有問題,路上掉包很有可能。

    南心幾乎陷入死結,沉默很久,“如果路上有人掉包,但送貨到京都也有總部的人,總之貨進冷庫之前一直都有總部的人點貨,出了問題,就算掉包,總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行,那我們要著手找律師嗎?以防萬一為了這個打官司。”

    “要,一定要,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總部的人,用不得。”南心捏了捏眉心,那現在馬上要找律師,“哦!不用了,我有認識的律師,讓她幫我介紹一個。”

    “行!那律師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再把明天有可能要提交的證據全部整理出來,然後鎖進保險櫃。”Amy還是不放心,“真怕明天早上一到公司,保險櫃被人搬走了。”

    “那也不能帶回家,路上掉了可糟了。”南心把手中的資料和Amy手中的一起合併,“做個PPT出來。”

    “好。”Amy順手拖過筆記本電腦,打開PPT。

    兩個人忘我的想要把PPT做得更直觀,希望一眼就能引爆視線。

    這種事情,南心絕不放心交給其他文員來做,而且和Amy有商有量的整理,思路會越來越清晰。

    南心一邊看Amy做PPT,一邊拿張了空白的A4紙畫分部,總部的人物關係圖。

    誰是靳永鐘的人,誰是老頭子以前的死忠部下。

    哪些人負責哪塊區域,哪些人有過哪些歷史污點,事無鉅細的記錄。

    電話鈴聲響起來,是周姐打的,“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飯吃了沒?”

    “吃過了,周姐,你們先睡,我晚上可能通宵,不回去。”

    “哎呀,那怎麼行,我還說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先把燕窩給你燉上,回來就能吃。”

    “今天忙,明天你就不要出門了,門要鎖好,將軍也不要帶出去遛,明天我下班回去和你說。現在忙,我先掛了,你管好家裡。”南心交待無便掛斷了電話。

    周姐嘆了一聲,南心上班的時候,如果沒有主動提起闖闖,周姐是不讓闖闖接電話的。

    因為說明有外人在,不方便。

    南心並不想闖闖的身份暴露出來,家裡那些爭鬥要是被公司的人知道了,將會不得安寧。

    周姐拉著闖闖去洗漱,“小少爺,晚上週姨哄你睡,媽媽加班,你就不要鬧,好嗎?不然媽媽更累。”

    闖闖黯然神傷,想媽媽,卻又不敢哭了,“好吧。”

    南心無暇想闖闖是否會好好睡覺,反正有周姐照顧,最多哭鬧。

    手中的筆飛快的寫著。

    “顧展唯 !”這個名字一寫下來的時候,南心就糾結了。

    顧展唯屬於哪一邊的?他是董事會裡的大股東。

    當初靳老爺也狠得下心,靳斯翰不願意接手靳氏,他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南心身上。

    但人總是如此矛盾,想把財產都給女兒,又不想女兒破壞女兒自由自在的快樂。

    於是尋覓到一個好女婿就是個好辦法。

    顧展唯願意放棄顧氏,疼愛南心,他有生意頭腦,做事精細,這一點上和粗枝大葉的南心完全不同。

    靳老爺覺得南心找到了人,這樣有個男人保護她,又能將靳氏好好發展,所以把很多權利都放到了顧展唯手中。

    結婚證一扯,豐厚的股份便贈送到了顧展唯的名字上。

    現在好了,顧展唯在靳家橫著走,南心這個有靳家血脈的人反而艱難。

    南心想給顧展唯打個電話,手機拿出來的時候,便撥了顧展唯的電話。

    不想讓Amy聽到太多關於自己的私生活,南心拍了拍Amy的肩膀,朝著門口支了一下下巴。

    Amy笑了笑,“去吧。”

    南心拿著手機走出秘書辦公室,“展唯。”

    “南心。”顧展唯沒有驚訝,“還在公司加班吧?”

    “是的,今天開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加班不可能。”

    “嗯,我知道。”顧展唯在那邊抽了一聲長氣,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般,“南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是你這次操之過急,為什麼之前不和我商量?”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南心聽著心酸起來,即便這麼多年過去,聽到他維護她說的話,不管真假,她還是會心尖澀苦。

    “是楚峻北不讓你和我商量?”電話那頭的男人嘴裡都泛了干。

    那天晚上之後他便發現,楚峻北不可能對南心放手,那個男人心機城府哪樣都在南心之上。

    隨便一條就可以把南心捏得死死的。

    就拿楚峻北和南心有結婚證這一條,楚峻北若是不高興了,一轉臉告訴了靳永鐘。

    南心就會失去靳家的一切。

    不僅僅是生活,還有靳斯翰和闖闖。

    當初她怎麼會那麼糊塗,居然和楚峻北這樣的人扯上了關係。

    南心嘆了一聲,“不是。”說完她又疑頓一秒,“其實和楚峻北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確定靳永鐘有沒有找過你。”

    “他找過我。問我想不想和你復婚。”

    “.....”

    “南心,我跟他說,我想。”

    “......”南心顫聲吸氣,呼氣,“所以明天你打算跟他一起打壓我。”

    “我沒有同意,我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南心,不會了。”顧展唯那邊停了很久,“這次我站你這邊,不會向你提任何條件。

    這次你太急了,你把他逼急了沒有好處,靳家這個封建體質不是銷毀上千斤次品燕盞就能動搖的。”

    “我知道,但如果我不動手,就是他對我動手。”

    “我知道,已經看出來了,他想嫁禍給你。但明天的會議,你不要提要將他清除董事會的事,只講香港過關後的燕盞直接發往京都。

    一次啃一點,不能胃口太大。”

    “可是!”

    顧展唯很有耐心的勸導,“沒有可是,派你自己的人去國外燕屋和工廠,明天你就爭取這些利益,其他的不要講。這件事小事化了,但是國外有了你的人後,就有主動權。”

    “......”南心點了點頭,顧展唯的建議不無道理,“我再順順思路。”

    “好。”

    南心掛 了電話,顧展唯 站在她這邊就太好了!

    有了大股東的支持,明天就算不能動搖靳永鐘的地位,但她一定要爭取京都分部這邊脫離靳永鐘的掌控。

    握著手機恨不得成拳一擊,一轉聲撞上一堵鐵實的肉壁!

    楚峻北看起來並沒有不高興,笑起來的樣子是少有的溫和,“跟顧展唯聊得很開心啊。”

    南心沒有感到心情糟糕,便笑著問,“你咖啡喝好了?”

    “喝好了。”

    “還要再坐會嗎?”南心禮貌的問,C國人最喜歡說的就是你吃了嗎?進來坐會吧。再坐一會再走。

    南心也沾上了如此優良的傳統。

    楚峻北就這樣噙著溫軟的笑意端視著南心跟他客套。

    “不了,我還有事。”

    “那我送你出去。”南心捏著手機已經走到了楚峻北的前面。

    經過昨夜*未眠過後,南心決定不去猜這男人的想法,她見著他,就謙和恭敬不去惹他就行了。

    包括現在,南心腦子裡強迫自己去想,他只是來喝杯咖啡,現在有事要走。

    她不蠢,三年前就能感覺到沈玥昔在楚峻北心中的地位。

    如今沈玥昔對楚峻北又不肯放手。

    她不能將自己的未來套牢在這樣一段關係中,只能自己去爭取想要的自由和權利。

    楚峻北便跟在南心身後,走得不快,看著那女人手裡捏著手機,穿著白色襯衣,黑色包裙。

    曲線線條被裹得分毫畢現。

    走起路來還能搖曳起絲絲風情。

    她這是要送他走?

    他到這裡來,她什麼也沒問過,巴不得送他走。

    剛剛跟顧展唯通電話的樣子,真想讓人掐死她啊。

    她和顧展唯之間通話的感覺,不像老*的暖昧,卻有良師益友的信任。

    信任這兩個字一跳脫出來,比*的殺傷力還要大。

    在這種時候,她找的人不是楚峻北,而是顧展唯。

    當南心的手抬起來摁了門禁處開關的時候,男人的手掌覆了上來,“靳南心,我剛剛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我。”

    “什麼?”南心轉頭望向他。

    “和顧展唯講電話,很開心嗎?”他的手指修長,卻比那些肩手不能扛提的男人更顯厚闊,手指屈合而下時,已經從她的五指間鑽了進去,緊緊貼合覆扣住了她的手。

    她穿了高跟鞋,他微一低頭便唇及她的耳畔,聲音低醇磁砂,磨進她的耳心,低如竊囈,“開心嗎?”

    南心一直沒有緊張,是因為腦海中完全被公事排滿,即便楚峻北突然出現。

    但這時候指尖如玉般觸膚生溫,腦子中的間隙如同此時的手一般,強行被人介入,穿插進了屬於楚峻北的存在感。

    南心的呼吸順不下來,背後都是他的熱度,她甚至感受到了壓-迫,嘴裡乾渴起來,想找個地方喝水緩解緊張的情緒。

    但楚峻北就這麼用溫柔的聲音,殺人的手勁控制著她,手上傳來的疼痛激得她聲音都顫了,“公,公司的事情。”

    “哦。”他長長的揚了一聲,幾分輕蔑,幾分不信,誰又知道。

    他拉著她的手,就往接待台那邊的沙發踱步而去。

    他坐下時有點翩然之態,不似他素日裡的氣質,有些輕浮。她被扯得跟著坐下去,卻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指從她的手指縫間退出來,又把她的手摁在自己的掌心裡,另一手的指,刮著她的手心。

    偏首的眉微微輕揚,仿似輕佻看著她的側臉,“公司的事情,去跟顧展唯說是搏同情?還是想讓他念及舊情幫你?”

    她突然想從他的掌心裡逃脫,才一縮手,又被他緊緊抓住,“我,我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他站在哪邊。”

    “他站在哪邊,有什麼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他是大股東!我們公司的事,你不懂!”南心的情緒其實到這時候才體現出來。

    之前一直被公事壓著,沒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楚峻北與她肌膚相抵時,她手心裡一感受到他的溫度,便整個人不安起來。

    除了不安,還有隱忍的憤怒。

    一想到他那雙手,昨夜有可能摸過另外一個女人,就算另外一個女人是他的至愛,而她不過是個過客,這種感受也特別嗝應!

    所以這段話,多少有些小脾氣。

    楚峻北卻笑了起來,他手指把她後頸窩處的一些懶發往腦袋上的發海上捋,一遍遍看著那些懶發掉下來,卻也沒覺得煩。

    只是看著脖頸的眸光,深了些,“我不懂?你們公司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懂。”

    南心想要回頭看他的臉,他卻偏頭用鼻尖去蹭她的頸子,“現在跟我說說,為什麼要找顧展唯?”

    他的聲音依舊低緩,漫不經心的音線卻在這空曠的前台區有很重的份量,壓得她想要同他拉開距離。

    “公事啊。”

    “平時你們有多少時間聊公事?”

    “開會的時候。”

    “還有嗎?”

    “還有不確定的時間。”

    “就是說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聊公事?”

    “楚峻北!”南心用力想要從他掌中抽脫站起來,努力了一半便放棄掙扎。

    她用一分力,他大兩分力!

    “我的公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出了這個公司,你說要我和他拉開距離,不准他到樓下找我,我都依了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都說了好幾遍,這是公事!工作!工作!你明白嗎?”

    南心用力闔上雙眼,讓眼前一片漆黑,愈要憤怒的細胞誓要衝破鎮0壓一般!攥緊的拳頭激得發抖!

    楚峻北能感受到被強迫坐在他腿上的這個女人在反抗他,至少是很想反抗他。

    瞧瞧她這狐狸一秒變成小獅子的模樣,一轉臉就想咬他一口吧?

    “既然知道我來了,為什麼不來問我?卻要去找你的--前夫?”

    楚峻北將“前夫”二字拖長咬重,讓聽的人不禁然間便起了雞皮疙瘩。

    “只是同事。”南心無力解釋,已經放棄再跟楚峻北說下去,“若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便自己去想像吧,你覺得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你再問我是不是和他怎麼樣,你說什麼,我就應什麼。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說是。”

    南心將全身的肌肉都放鬆,說出這一段話後,聽似如釋重負,更像自暴自棄。

    楚峻北聽得眉頭都跳動了起來,他很想問一句,你敷衍我?

    可是她下一句怕是就會回答,是。

    這女人!

    他牙根咬緊了幾分,火苗舔著他的內臟,手指本還撥著她後頸的懶發,這時候手指撐開,捏住了她的後頸,指尖捏力一仰,她的下巴便被逼得抬了起來。

    他吻過去的時候,把胸腔裡燒紅的火苗全都渡進了她的檀口。

    “楚,唔.....楚.....峻北!!!”南心本就是背貼著楚峻北的胸膛,這樣別過頭去被強吻,真有被憋到氣的感覺!

    嘴唇被咬了!

    南心直覺就是她不是被吻了!

    她是被咬了!

    這混蛋!

    居然咬她!

    而且他還捏著她的下頜,她的牙合不上,咬不了他!

    前台接待區正對著玻璃雙開門,南心害怕電梯那裡突然有人出來,正好看見他們正在這光天化日的前台處搞些偷雞摸狗的事!

    “不要鬧了!”南心時不時的將眼睛瞄向外面,連聲音都緊張起來。

    南心這種神情,像是在和一個地下**,生怕被人撞破的感覺。

    楚峻北手上一個勁力,用力摁住她的後腦,吻勢凶暴,毫不溫柔!

    “楚峻北!”南心好不容易推開他!臉都憋得漲紅!大口喘氣,“這是在我公司!還有我秘書在加班!”

    “那又如何?”

    “要是被人看見了,別人議論怎麼辦?”

    “你怕被人議論我和你?”

    “你不怕?”

    “我是問你。”

    “對,我怕。”南心直言不諱,坦然承認。

    她私人生活的複雜,會讓她在公司,整個靳家都被人議論,流言蜚語最容易徒惹是非。

    楚峻北嘴角彎弧,指腹揉捻著女人的下唇,柔軟芬芳,明明勾著唇角,眼角卻有沾冰帶霜的冷意,“跟我下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5:肆無忌憚的吻
    “我要加班!”南心覺得楚峻北簡直不可理喻到了一種境界!

    楚峻北沒有說話,看著南心的指尖寸寸上移,視線轉到她的腕,皮膚潤白,宛如嬰兒。

    “楚峻北!我跟你說話!”南心動也動不了,心裡又急又氣。

    “嗯,我在聽。”楚峻北應了一聲,“你去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

    是個正常的人,在遇到極強壓迫感的時候,都會本能的產生逆反心裡,而不是絕對的順從。

    南心此時對楚峻北同樣存在這種逆反,“我不去。”

    楚峻北的心情從遇到南心進西餐廳吃飯開始就沒有好過。

    喉嚨處卡了個瓜子殼似的,嚥不下去,摳不出來。

    而且還盡力壓制著自己的脾氣,好歹公司裡還有別人。

    他同她和顏悅色,不代表心裡真的如面上這般無所謂。

    “靳南心,你覺得我耐性很好?”玩著她腕結的手掌向上攤開,將她的腕攤在掌心裡,像是在把玩一件玩具。

    南心心裡起了一層毛,渾身都不舒服,總覺得楚峻北下一瞬就得咬她,咬了還得撕了那種 。

    “我耐性也不好!”

    “耍脾氣?”

    “我不加班,明天被靳永鐘弄出董事會了,你養我,養闖闖,養我哥啊!”

    “好啊。”他哂然一笑,拉起她的指尖,送至他的唇沿,輕啜一吻。

    南心背脊一顫,打了個冷顫。

    她不過隨口一說。

    他不過隨口一應。

    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他這是輕意 許一個承諾。

    是她想多了,累得都愛幻想了。

    南心低了頭,半晌不語。

    楚峻北捏著她的手腕,越來越緊。

    只聽見她嘆了一聲,“要不然我去找把刀給你,你把我一刀了結在這裡算了。”

    捏著他手腕的力道陡然一頓!緩松.....

    他眼裡的光倏地聚緊,落在她腕上的視線忽地掃到了她的側顏上!

    她沒有呡唇,沒有皺眉,沒有咬緊牙根。

    她只是很平靜的說出這段話。

    聲音輕飄飄的喉嚨裡飛出來,絲絮一樣,呵一口氣便飛飄起來那種,沒有一點力度。

    “原來你是想尋短見。”他沒有再繼續往她的腕上施力,而是揶揄道。

    這種 揶揄把她方才不經意間流露的憂傷都掩蓋了。

    “自己下不去手,倒是你可以幫個忙。反正你是左右看著我都煩悶。”南心並非有意自暴自棄。

    而是難得有個機會,讓她頹廢。

    人有時候,太需要找個藉口讓自己的肩膀鬆一些。

    哪怕是暫時的給個出口,也行。

    就好像公司裡有些女人面對強大的工作壓力都會私下發著狠跟朋友說,明天我就辭職,不干了,回家讓老公養!誰稀罕掙這個錢!累得跟條狗似的,早出晚歸,還要被老闆訓,遲到還扣錢!年終獎這麼少!

    可是明天一早,她們依舊穿著職業裝,踩著高跟鞋,挺著腰背,進公司,刷指紋,開會,再次面對強大的工作壓力。

    沒有真正的辭職,沒有真正的回家。

    只是短暫的發洩,讓自己的壓力找個出口。

    此時的南心也是一樣。

    仿似知道他不會這麼做,才這樣說。

    楚峻北俊朗的眉線緩皺彎曲,“你是偏要跟我對著來?”

    “是你在跟我對著來,不是嗎?”

    “......”

    “你打電話說來喝咖啡,我就給你準備咖啡,你喝完了說要走,我就送你。明明知道我要加班,你卻叫我下班。到底誰跟誰對著干?”

    “呵”,楚峻北真是笑了,這一張利嘴,明明是她無視他在先,最後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那你去整理你的東西,我在你辦公室休息一陣。”楚峻北抬腕,轉腕時,表面正對他的視線,“最多三個小時後,必須下班。”

    楚峻北站了起來,“等會過來找我。”在南心的屁股上揪了一把,楚峻北往回走,走向南心的辦公室。

    剛剛他在辦公室那邊看到有休息室,雖然不及楚氏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大,但是小憩一陣還行。

    本來想去休息一陣,結果進了那休息室覺得無聊,便躺上休息室的*上擺弄手機。

    微信裡關於那個穿著中學校服女孩子的朋友圈,始終進不去。

    越是進不去,越是去想那天晚上看到哪個位置關了她的朋友圈。

    嗯,她和顧展唯接吻的自拍照。

    楚峻北從*上坐起來,,又走到外面辦公區,好幾圈後,他拉門出去。

    南心正和Amy做PPT,她揉著額角,有些疲倦,“明天早上如果靳永鐘態度強硬,我們也要表現得強硬,但我們就先說關於貨品直接分發的事。為了減少重疊責任,分部應該直接提貨。如果分部的貨品出了問題,就是分部的責任。不然像這次一樣,責任很難追究。”

    Amy在鍵盤上打字,“這樣的話,靳永鐘同意的可能性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

    “嗯。”

    秘書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只見楚峻北大方的走了進來。

    南心一怔,這皇帝陛下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楚先生?怎麼了?”南心一臉茫然的看著楚峻北走過來。

    不僅是茫然,還有點驚異。

    之所以這種表情,她是怕楚峻北那壞脾氣一上來,過來把Amy的電腦砸了。

    她倒是情願被他捏痛骨頭。

    現在沒有比電腦更保貴的東西了。

    所以南心緊張的站了起來,不著痕跡的往電腦那邊移了一下,試圖擋住Amy和電腦。

    她真是要被他嚇出神經病來了。

    南心自以為不作痕跡,在楚峻北看來貓膩便大了。

    而且那種疏離不僅僅是“楚先生”三個字中體現出來的,還有她的動作,神情。

    她果然是怕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有意思啊。

    “我手機沒電了,你手機給我打個電話。”楚峻北說話的神情並不隨意,真的像是有急事。

    南心把手機解了鎖,遞給楚峻北,“給你。”

    “馬上還給你。”楚峻北拿著手機,便當著南心的面撥了電話鍵盤裡的鍵。

    電話打出去,他走到外面去接。

    “嗯,晚一點吧,我等會過去,你讓人去給我留個位子,嗯。”

    南心聽著楚峻北打電話的內容,暗自鬆了口氣,聽他話裡的意思,等會要走。

    太好了。

    不然他在這裡,她隨時隨地都要擔心他會不會推門進來。

    不一陣,楚峻北將手機還了回來,還破天荒的說了“謝謝”,又走了出去。

    南心繼續和Amy工作。

    楚峻北迴到副總辦公室,便打開自己手機的微信,查看學生妹頭像的朋友圈。

    開放了。

    這蠢貨微信是直接登錄的,重新給她設置了一下,像他這麼聰明的男人怕是要絕跡了。

    雖然她的朋友圈讓人膈應,但還是想看看她以前是怎麼蠢著活過來的。

    越看南心的朋友圈,越是覺得這女人這輩子怕是不會再愛上別人。

    如果他是個局外人的話,幾乎要被她的熱烈感動了。

    那時候的年紀很單純吧。

    誰在青澀年紀的時候,都會這樣直接的表達喜歡嗎?

    她喜歡顧展唯的路程,像是熱烈的火焰。

    靳家出事過後,火焰像是熄滅了。朋友圈寂靜無聲,有聲也很微弱。

    連闖闖的照片也沒有。

    楚峻北突然有些後悔,方才他不應該馬上把她手機還回去,而是應該把她的朋友圈刪乾淨!

    .....

    因為翌日的會議南心決定啃得小口些,所以加班提前結束。

    Amy合上電腦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明天的局勢我們做了那麼多種可能,能贏的把握非常大。”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嗯。我知道。”

    南心懷疑明天也許靳永鐘會直接到京都來,他那種性子,她這麼當面殺他銳氣,他還能饒了她?。

    把文件收好,南心的直覺是楚峻北可能已經走了,一點響動也沒有,“我把東西放回去,現在這個點都餓了,我們去吃點宵夜。我有些頂不住了。”

    “行,我也餓了。吃了宵夜,各自回家好了。”

    南心抱著一堆東西回自己的辦公室,文件鎖進文件櫃,Amy已經到了她的辦公室。“靳總,走吧。要不然開我車好了,我等會送你。”

    把鎖文件櫃的鑰匙裝進手提包裡,南心檢查自己的電腦是不是關好了,“不用了,我明天早上也要開車上班,我們自己開自己的吧,也不用麻煩。”

    “那我們去吃點什麼?咱們這一帶夜宵不多,要不然去你家附近的地方?”Amy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貼心的秘書 ,為老闆想得很周到。

    若是在老闆家的附近吃飯,老闆回家用的時間就會少些,老闆輕鬆就是員工輕鬆。

    南心揉著臉,“不用刻意找,隨便找家吃了就算了。走走走,我本來以為通宵呢。”

    南心從Amy身邊走過,到了門口沒聽見響動,便催促道,“快點啊!”

    Amy一動不動看著辦公區和休息室相接的那道門。

    乾笑。

    南心一回身,剛要伸手去拉Amy,突然看見楚峻北從休息室裡走出來,正撥理著襯衣的扣子。

    “楚,楚先生啊。”Amy笑著和楚峻北打招呼。

    楚峻北微笑著“嗯”了一聲,“加班到現在?”

    “可不是嘛。”Amy抓了抓頭髮,笑得有些尷尬。

    真不怪她要想歪,普通關係的人怎麼可能直接去副總休息室裡睡覺?

    好歹是女人的房間。

    而且做生意的人有很多忌諱,比如不能睡別人臥室的*。

    但楚峻北一走出來那樣子,很顯然在裡面休息過了。

    “這麼晚了,可要早點回去,開車的時候注意安全,提前給家裡打個電話,省得家裡人擔心。”楚峻北的談吐無一不彰顯出他是一個紳士。

    但言外之意卻是下了逐客令。

    Amy好歹是副總秘書,這點話水還是聽得出來的,她拿出手機趕緊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時間,“哎呀,我得趕緊回去了,我老媽得擔心死了。”

    “啊!不是說一起.....”

    南心還沒說完,Amy一拍她的肩膀就跑了,“我媽做了雜醬麵,我得趕緊回去吃,不然得糊了。”

    她是怕再在這裡呆下去,被楚峻北的眸光給烤糊了!

    南心看著楚峻北,垂了肩,“我以為你走了。”

    “你什麼時候問過我有沒有離開?”楚峻北此時立在南心跟前,看著她的瞳仁,“嗯?”

    “是我疏忽了。”

    “就這樣?”他冷著聲問,她豈止是疏忽,簡直是無視!

    “不好意思。”

    楚峻北冷睨南心一眼,氣不打一處來,從她身邊走過,“去吃點宵夜。”

    “好。”

    “你開車。”

    “好。”

    楚峻北的車在西餐廳那邊,他並不想去那邊取車。

    南心跟著楚峻北走,在他身後活像這裡是楚氏,她才是客人。

    連走到門口也楚峻北抬手摁的開門開關。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一句話也沒有,出電梯的時候,楚峻北讓南心走在前頭。

    南心這才從楚峻北身邊走過。

    楚峻北一坐進南心的車子便後悔了,真不該坐她的車!

    這破車!

    倒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以前看她開這車的時候就只是覺得女人家的車真是小巧。

    現在一坐進去,感覺腿都伸不直,“靳南心,你腿也不短,怎麼買這麼個車?”

    南心不想說因為曾經她就算家庭條件優越也很少自己開車,上路就怕被車撞,剎車有可能都會當油門。

    出門要麼司機,要麼顧展唯。

    她都不需要動手動腦。

    人都是給逼出來的,初到京都來的時候,能少請個司機就少一個,逼著自己開車上路。

    剛開始的時候,她開車膽子小,很害怕,試駕的時候,大的車子總停不進車位。

    於是才買了個寶馬3系,有牌子,價錢能接受,不至於開出去沒面子。

    後來公司賺錢了,也沒想過要換車。

    “便宜嘛,不是要省錢麼。”南心卡好安全帶,她開慣了,不覺得小,不過楚峻北那塊頭坐在裡面,是稍稍有點憋屈。

    “靳氏也是個大公司,京都分部每年毛利也很好,好歹買個一百萬左右的越野吧。”

    楚峻北卡好安全帶的時候就想下車了,若不是不想讓南心知道他的車在那個西餐廳的話。

    “一百萬不是錢啊?我這個車也不錯。”南心發動車子,手中方向盤打了彎,車子拐出車位,仰著脖子得意道,“三十多萬,還是寶馬,寶馬你知道嗎?名牌兒!”

    楚峻北聽南心講話,一聽都笑了起來。

    南心的普通話不差,但是絕對算不上多好。有南方腔。

    南方人講話舌頭好像抵著牙,舌頭都直直的,尾音軟綿下滑。北方講話舌頭捲翹,尾音硬朗上挑,是有很大區別的。

    此時微嗲的口音裡捲了個兒發音,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也不是不倫不類,是什麼呢?

    有點可愛吧。

    “喲!京腔甩出來了。”

    “當然,我現在說得可溜了。”

    “車庫出去左拐。”楚峻北指著路,“從西延路上平安街。”

    “哦。”南心聽著指揮,“你有好的地界兒?”

    “哈哈!”楚峻北伸手拍了拍儀表台,“你可別講這蹩腳的京都話了。”

    南心大概是肚子餓了,楚峻北帶她去找吃的,她就渾身上下心情好,話也說得上癮,“我不是想練練嘛,以後我出去,人家也不能坑我這個北漂兒,覺得我是個本地人兒,就不敢坑我。”

    楚峻北笑著道,“快閉嘴。”

    南心已經開上了平安路,雙向八車道的開闊筆直而行,兩旁的建築物整齊而方正,透著一股巍峨正氣,有一種說不清的大氣磅礴!

    這樣的街道,在南方是不可能見到的,是一種氣吞山河的睥睨天下之姿!

    就像這生在京都的大老爺們兒一樣,骨子裡的氣質能夠撲面而來,給人帶來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

    她側睨一眼坐在副座的男人,而後看著前方認真開車,咧了嘴,彎了眉眼,起了勁,“要說嘴兒!閉嘴兒!”

    她亂來。

    他大笑,“去!”

    “要說去兒!”

    “呸!”

    “要說呸兒!”

    “靳南心!你真是夠了!”楚峻北笑得臉疼,伸手摀住南心的嘴,她卻開著車依然大笑。

    她張嘴去咬他的掌心玩,力下得不重,咬得他掌心酥麻,這酥麻過電般傳到心房,心癢難耐,那是一種道不明的滋味。

    好像手腳都被綁了,但他面前放著一塊誘人的蛋糕,他得吃了才行,不然得餓死。

    平安街延綿無盡頭一般筆直開闊,深夜裡的街道即便是在夏日也很冷清,沒了白日裡的車來車往。

    楚峻北心下一緊,放手擱在方向盤上,眼睛看了一眼寬闊的車道,另一手卡開安全帶,便兜過南心的脖子來。

    張嘴過去,咬了她的嘴。

    “我開車,咬我幹什麼?”

    “啊!楚峻北!我在開車!”南心心下猛的一個漏跳,唇在發麻,一瞬過後,心在胸腔裡瘋狂亂跳起來,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他卻握著方向盤,再次伸嘴過去,把她的頭扭了過來,他可以用餘光看見前方的路,唇舌用力糾纏。她越躲,他越是攻。

    他喘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和後視鏡,沒車,喘氣之聲有些粗啞,“你先惹我的。”

    “我,我,我。”

    “你咬我一口,我得咬你一百口!”他的吻,再次襲來!

    3系的寶馬在寬敞的馬路上,肆無忌憚的前行!

    如同他的吻一般,肆無忌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6:連傷心的機會,都沒有
    有光影從窗外掠過,一盞一盞的燈如沒有閃光的鏡頭,沉默記錄著一段旖旎。

    “讓我......讓我.....”喘氣之聲悠悠犯顫,她生怕後面有輛車會碰上她的車。

    更害怕自己碰上前面的車。

    但是唇片間的撕磨如同罌粟果熬出的粉,一舔上癮。

    她真是飢-渴得太久了嗎?

    對著這麼一個渣男,她也能*起來?

    南心鄙視自己的自制力,最後只能勉強順從感觀,心裡一橫的理由是,吻就吻了,她也不吃虧,外面找個這麼俊的男人摸啃,還得花不少錢。

    楚峻北坐她的台,又不收她的錢,她是揀了天大的便宜!

    “先.....先讓我開車。”南心時不時的強制逃脫換氣,趁著這個空-檔便說上一句,一個“先”字出口,薄弱的意志力已經動搖。

    先開車?

    然後呢?

    反正不要錢!

    反正不要錢!

    楚峻北自然不會知道她在心裡怎麼想他,一邊吻一邊分心看路況。

    “油門踮輕一點。”聲音裡悠然的飄著磁,帶著蠱惑,攜卷的著溫柔。

    這樣的聲音一嗞溜滑進南心的耳心子,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心房像是冰淇淋做的一般,一點點的,快要化了。

    腳下的油門果然鬆了幾分。

    這種乖順,像隻貓趴在胸口,撓得人難受。

    “南心,我們先不去吃東西吧。”他的舌輕輕沾著她的唇片,看一眼前方。

    南心心裡咯噔一跳,一下子被這男人透著一股淫-糜之氣的聲音嚇著了,趕緊縮頭離開他的嘴,緊張的扭回頭看著前方,“喂喂喂!我餓,我再不吃東西,我要餓死了!”

    說著說著,她小嘴一癟,竟有些委屈起來,“你知道我今天怎麼過的嗎?我午飯都沒吃,中午就喝了杯牛奶,晚上加班到快八點才吃晚飯。

    我去西餐廳,我連那家西餐廳最棒的牛排都沒點,因為要排太久。

    我去那麼好的西餐廳就吃了份意面,喝了杯水,沙拉點了我都沒來得及吃完。

    我現在餓得都快瘋了,你還不讓我吃!”

    越說越想哭,好像被窮苦的小乞丐附了身一般,“我現在這麼餓,你居然還不想讓我吃東西!”

    “好了好了。”楚峻北拍了拍她的腿,她這眼角都垮得像要哭了似的表情,弄得他熱情都沒了。

    瞧瞧她哭訴的這個勁頭,他簡直就成了地主老財,正在欺壓一下農戶之女一般。

    西餐廳裡不是沒聽見談話的內容,聽她打電話也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確實應該帶她去吃點東西,“新百貨那條街轉進去。”

    南心動了點小心思,她也沒有餓得那麼慘,就是忍到回家燉個燕窩來吃還是行的。

    但她可不想遂了這色胚的願,瞧他那樣子就知道準沒安好心。

    “你對京都熟,今天是不是要帶我去吃烤鴨啊?我告訴你,我可不想吃烤鴨,我剛來京都的時候,天天都是烤鴨,吃得我都快成烤鴨了。”

    “嗯,不吃烤鴨。”

    “成。那今天要好好吃一頓。”

    “要說好好兒!”

    “哈哈!楚峻北,你夠了,我說的時候你嫌棄,你自己倒來了。”

    “我樂意,誰叫你說京腔那麼難聽。”楚峻北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車子已經拐進了新百貨這邊的分路,“快到了,前面第一個路口右轉,第一個小路口,就到。”

    南心聽著指揮,看著這一路上倒是一排吃宵夜的地方。

    京都感覺除了酒吧,到了凌晨人還很多地方真是很少,連出租車晚上都難打。

    京都的大老爺們兒晚上都不稀罕賺那點錢。

    她剛到京都的時候就吃過這種虧,站在路邊,十點過居然打不到車。

    但是這條街上人-流不小,啤酒瓶相撞時發出鐵哥們才有的清脆響聲讓人振奮。

    這大夏天的,宵夜桌子都快支到了店舖外的人行盲道了,京都大老爺們有些喝上幾瓶就赤了膊。

    如果都像楚峻北這樣的身材裸了也就裸了,可大多數赤著的都是膘挺厚的。

    “看什麼呢?”楚峻北一捏南心的下巴,讓她看前方,“有什麼好看的。”

    “沒你好看。”南心如實道。

    楚峻北偏頭睨向窗外,嘴角淡淡彎弧的光,染上若有似無的愉悅。

    “停!”楚峻北胳膊長,一伸就拍在儀表台上,“就這兒。”

    南心趴在方向盤上往右側窗外一看,“大胖東北燒烤。”

    眼珠子都看直了,大夏天的吃燒烤,喝冰啤,這滋味,“我們吃燒烤嗎?”

    “嗯,下車吧。”

    南心趕緊給車熄火,拔了車鑰匙,鎖了剎車。

    穿著職業裝的南心,很少如此不正經。

    她在公司裡,只要有不親近的員工在,她總是把背挺得筆直,頭揚得死高,聲音語氣怎麼冷酷怎麼來。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弱點,在靳家沒地位,年紀小,性子丟三落四沒長性。

    稍稍瞭解她的人都不會服她。

    高跟鞋和黑白色的職業裝可以給她戴上虛偽的面具。

    但此時肚子餓,又聞到了日有所思的燒烤味道,高跟鞋都成了板鞋。

    下車後,都有點一蹦一跳起來。

    這個地方都凌晨了,還有人在排隊,生意可想而知,味道可想而知。

    一想到這裡的燒烤味道極棒,南心便小踮著腳尖跑到楚峻北身邊,吞了口水問,“好吃嗎?”

    楚峻北一看南心那樣子,就笑著蹙了一下眉頭,“搞得像沒吃過一樣。”

    “擼串兒。”南心走在前面,“我去領號子,排隊的生意好,肯定好吃。”

    楚峻北幾步從她身邊走過,“不用排隊,上面有位置,走吧。”

    “燒烤攤你都有 關係?”南心跟屁蟲 似的追上去,得意的看著擺號坐在無聊玩手機的男男女女,“喂,楚家公子,你怎麼這麼能幹?哪裡都有路子,哇,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

    “你可以閉嘴了。”楚峻北嫌棄的看了一眼南心,在車裡不覺得,一到外面話這麼多,真是有點聒噪。

    “說嘴兒!”南心眼巴巴的走進了大堂。

    楚峻北無奈的揚了嘴角。

    一張張的桌子上都擺滿了烤得香噴噴的燒烤。

    有人自助,有人讓店家烤好了端上來。

    一串串的份量很足,肉很鐵實。

    南心真想沖上去搶兩串過來咬兩口,越看越餓,餓得快沒底線了。

    楚峻北真是忍不住才伸手把一雙乞丐眼神的南心拉上樓的。

    這裡有個很大的特點,沒有包間。

    那麼多人排隊,可是窗邊留了一個兩人桌,其實可以坐四個人。

    楚峻北拉著南心坐過去,馬上就有服務員小夥子歡快的過來,“二位終於到了,先烤點兒上來墊墊?”

    沒有大飯店畢恭畢敬的禮貌,但是服務員精神飽滿,看起來積極向上,透著一股子活力。

    楚峻北點了點頭,“嗯。”

    不過才一陣,烤串像是早就點好的一般,一會就上來了。

    一樣兩串,其餘的都是生的,需要自己的烤。

    南心拿起一串雞胗,張嘴就咬下去,雞胗是整個串起來烤的,半圓一個一口咬下去,不僅僅有燒烤的香味,裡面居然一點也不干硬,還挺嫩的,可是又非常入味,“哇,真的很好吃耶!”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大概就是說的南心這種女人。

    她才吃了半串,又看上了雞心,趕緊把雞胗放下,拿起雞心串,雞心也是整個的,一個咬進嘴裡,鮮香的汁湯居然比雞胗的還要多,香死了。

    楚峻北看著南心那吃相便很想告訴她,希望她吃東西有一點點南方人的樣子。

    餓死鬼投胎嗎?

    餓死鬼是不浪費東西的好嗎?

    她就一串吃一半,又換。

    花心得很。

    楚峻北拿起南心吃剩的半串,慢慢吃,這吃相一比起來,楚峻北倒比南心像南方人了,“喝酒嗎?”

    “我要冰哈啤。”

    “你還知道哈啤?”

    “嗯,吃東北燒烤嘛,得對得起人家本土品牌。”

    楚峻北喊了服務員,“半打冰哈啤。”

    “好嘞 !”服務員小夥子就像古時候的店小二一般,扯著嗓門喊開了,“45號桌,半打冰哈!”

    “真好吃,這個是什麼啊?”南心拿著一串像小手指粗的白繩子的燒烤,上面灑了孜然和辣椒末。

    “筋。別管是什麼,毒不死你。”

    南心呶了呶嘴,可是嘴裡包了一嘴吃食,幾次想說話,都怕嘴裡的美味掉出來,嚼了好半天才嚥下去,“哼,毒我也不怕,反正你也吃了。”

    啤酒已經上來了,敲開瓶蓋,服務員便給兩人面前一人擺了只杯子。

    南心一手拿著串兒,一手握著啤酒瓶瓶身,瓶頸斜伸過去碰上楚峻北的瓶頸,“多謝款待。”

    楚峻北愣了一下,只見南心已經拿著瓶子仰頭喝了起來,“不要杯子嗎?”

    一大口冰啤下肚,沁心爽涼,連嘴裡濃火味重的孜然辣椒味都壓了下去,“好麻煩。”

    楚峻北對燒烤這些東西並不太喜歡。

    也許吃太多了,要不然就是前段時間還吃過,所以他總是吃得很慢,一直看著南心吃,有時候一串只吃一半,他就吃她剩下的那半串,“靳南心,你這樣吃東西太浪費了。這裡的串兒是全京都最貴的。”

    “反正你買單。”南心對這裡的雞心愛不釋手,滿嘴飆香汁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饞嘴貓雙眼吃得笑彎了,往前一伸脖子,拿起啤酒瓶又要去碰楚峻北的。

    楚峻北這次看見,也拿了瓶子,兩隻啤酒瓶相撞發出“叮”的一聲響,南心小聲說,“你也可以吃霸王餐,反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告訴他,爺不給錢,你們這些凡人又能怎樣!”

    說完,一仰脖子,啤酒瓶嘴便對上了她的嘴,瓶子底朝天,裡面透黃的酒液不斷的鼓著泡。

    楚峻北酒喝得很慢,女人的臉側對著他。

    因為吃辣和酒精滾入體內的刺激,白晳的面龐變得紅潤,白潤的皮膚上,像是有人揉了一層入膚的胭脂。

    “南方女人吃東西都像你這樣嗎?”

    “啵~~”一聲,嘴唇離開瓶嘴裡發出一聲響,南心放下酒瓶,繼續拿著串兒吃肉,“我們南方人才不這樣,我是到了京都後才這樣的,是跟京都人學壞的。”

    楚峻北嘴角抽了兩下,“自己吃相難看,怪到京都了。”

    “那不然我怪誰?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以前可是端莊淑女,美不勝收的。”

    楚峻北兀自喝著酒,“我又不是沒見過,20歲的時候就上房揭瓦,裴錦程身邊那個女人,是你動手打的吧?”

    “哪有的事?”南心不太願意提及裴錦程,但又不想表現得自己不夠大度,於是敷衍一句,“當時是她先打了我,我就是示範了下,怎麼就成了我打了她?”

    “示範的時候動作就能完成,你還非要掄起巴掌到人家臉上去示範?”

    “為了逼真啊。”南心癟嘴聳了一下肩,突然不想再說這些跟裴錦程扯得上關係的人,“你說正宗的東北大燒烤是不是更好吃?”

    “應該會吧。”楚峻北這個圈子的女人,就連性子開闊的駱落對燒烤都不會這麼著迷。

    難道真是平時沒吃過?

    “下次我去那邊出差,一起去?”

    “不要,我沒空。”南心打了個酒嗝,想也沒想的拒絕,將面前的水煮毛豆剝出來吃,“事情多得忙不完。”

    楚峻北再次被南心拂了面子,剛想發作,冰啤瓶子又被碰響,她狀似豪爽的說,“來吧,走一個!”

    “你喝了不少了。”

    “我們都喝了酒,等會找個代駕,難得有空舒服的喝一次。”應酬喝酒是被逼的,現在喝酒感覺是享受。

    “我哥以前家裡很多很多酒,他的翡翠園裡,專門有個地下酒庫,各種各樣的酒,我知道他的密碼後,總是溜進去偷喝他的酒。”南心吸了口氣,看著手中的啤酒瓶。

    還有一串串細細的小泡子在上浮,“我哥品味挺高的,從來不會吃這種燒烤,他會做各種料理,他做出來的東西,都要配他酒庫裡名貴的酒。

    這種啤酒,他只拿來燒鴨子。”

    大概是因為喝多了,南心不停的抽著氣,呼著氣,某個神經被觸到後,情緒也越來越不對勁。

    “別喝了,等會又勾起傷心事。”楚峻北伸手去拿南心的手中的瓶子。

    南心卻抱著瓶子團在懷裡,生怕楚峻北搶了去似的,“哎,讓我再喝一點吧,我好久沒傷心過了。”

    楚峻北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垂了眸,她的視線落在面前狼藉的鐵簽子上。

    “我爸爸死了,本來要傷心的,可是醫院說我哥還有得救,我馬上就把心思放我哥身上,結果我哥是植物人,本來要傷心了,突然又要照顧闖闖。”

    “想想我這人真是,連傷心這麼簡單的事,都沒時間,沒機會......”

    手指摁了一下額角,又舉起瓶子仰頭喝了起來,一口氣喝到了底,才吐出沉沉的呼吸,看向楚峻北,苦中帶笑的調侃自己,“連傷心的機會,都沒有......”只是這一句才說完,她那雙靈秀的眸子倏地一紅,竟泛了水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7:以後遇到事情不是找顧展唯,而是找我
    垂下眼睫時,南心鼓起了腮幫子,用力呼氣,像是在用最後一絲理智隱忍著不斷瀰散的憂傷氣息。

    桌子上的氣流緩下來,壓下來,楚峻北坐在對面,腦子裡出現一段空白的霧氣,對面的女人從未有過的真實,又是從未有過的不真實。

    她和曾經的她,是不同的。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

    一人是在酒醉中依然感知到自己的失態,努力用沉默來調整。

    一人是因為眼前女人努力克制的調整而產生了沉默。

    半晌後,南心突然抬起來臉,又是一臉俏笑望著楚峻北,“哎,我還要吃幾串,可是我又太撐了,怎麼辦?”

    他想也沒想,便鼓勵道,“打包,等會餓了再吃。”

    “這麼撐,怕是明天早上才會餓了。”她雙眼眨巴著,閃著無辜可憐的光暈。

    他看著她此時的眼睛,如此明媚,像那時候她二十歲第一次到京都的樣子。

    那時候她眼裡不算純淨,但是裝起無辜的時候,人畜無害。

    今天晚上對她二十歲的印象特別深刻。

    他對那時候的李沁兒沒有好感,一看就是心機城府特別深的女孩,跟裴錦程演個戲,真的把申璇氣得要打她。

    如果不是裴錦程說是假的,他真要以為李沁兒就是裴錦程*的愛慕虛榮的女大學生。

    想起初遇時的一些光景,他眸底的笑意深了些,“那就走回去,走得消化了,再吃。”

    “好主意!”南心雙手一合,拍得“啪”一聲響,眸裡的星光隨著“啪”的一聲響後,變成了百瓦燈泡,亮得刺眼。

    南心只是覺得,難得傷心一回,難得放肆一回。

    今天不為別的事,就為了自己白日裡想吃的東西,就在外面折騰一宿又如何。

    就短暫的任性一次,又能如何。

    ..........................................................

    車子停在路邊白色的框線內,南心拿鑰匙摁了遙控鎖,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平底鞋出來。

    “穿著高跟鞋一直走,我可受不了。”

    楚峻北手裡拎著兩袋東西。

    一個袋子裡裝著易拉罐裝的啤酒,一個袋子裡裝著打包好的燒烤。

    他不講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醜態百出的女人搖搖晃晃的穿鞋子,他也不去扶她,只是看著。

    她也並不計較有沒有人扶,拎著自己的包包,快摔了,她就扶著後備箱的任意一處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堅決不讓自己成為爛醉如泥的醉漢。

    “其實吃燒烤,喝啤酒的感覺很不錯,等我哥醒來了,我就帶他來這家店吃。”南心蹲在地下繫鞋帶。

    可是下一瞬,她又聳聳肩,“還是算了,他要求那麼高,等會又要說我沒品味。等他醒了,我還是順著他點好。”

    她穿著黑白色的職業套裙,上白下黑,很是分明。

    可是腳上卻穿著一雙牛仔藍的板鞋。

    沒了白日裡的幹練和虛假的強勢,此時的南心像一個剛剛大學畢業,被強行穿上職業裝的女孩。

    俏皮得很。

    “興許你哥做的燒烤,味道更好。”

    “對啊!”南心摳著後備箱的內箱邊緣站起來,“就是說囉,我哥那手藝,簡直不用說了。”

    “......”他看著她笑,替她拉下後備箱蓋子。

    從這條街上離開,南心去翻楚峻北拎著的袋子,翻了罐啤酒出來。

    “嗑!哧!”易拉罐拉開的聲音伴隨著氣體衝出罐體,白白的湧出來,南心尖著嘴把冒出拉口的泡沫舔進嘴裡。

    “你要喝點嗎?”南心歪著頭問楚峻北,“我幫你開一罐?”

    “我想喝的時候,自己會開。”楚峻北走路的時候,眼睛總是用餘光看向周圍。

    他拎在手上的東西太不和-諧了,他怎麼能拎這種東西?

    可當時她站也站不穩,手裡還拎著女士包,現在手裡多了一罐啤酒。

    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

    啤酒沫子沾在南心的嘴唇上。

    楚峻北本想伸手去給她擦掉,他把兩個袋子並在一起,騰出一隻手來,剛抬起來,頭頂的路燈剛剛打下來讓她此時的臉龐格外清楚。

    丁香小舌滑出她的檀口,伸出去便要舔走了那些細碎的泡沫。

    那時的時間如此快,又是如此慢。

    他伸手過去,兜過她的頭來,便俯首吻上她的唇,將她嘴周的沫子,都掃了個乾淨。

    啤酒的沫子一個個在舌尖爆開,爆得舌尖都有些震得發麻。

    “唔.....”南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堵得無聲,發出的聲音也已殘破。

    手中還捏著啤酒罐子,一用力就發出“嗑嗑”的脆響。

    頭頂的路燈是橙色的光,像白天掛在天空的太陽。

    有針芒一樣的光從他們的頭頂投下來,如此明亮。

    想吻她的那念頭,不過是一個突發其想。

    而吻下去這個念頭,卻是隨心所想。

    酒精在此時,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泡沫。

    一個個泡沫的表面像是暈著七彩的光,飄得他們周圍全是。

    南心腦子裡出現幻覺,她變成了一個公主,她的白馬王子來吻她,她為她的白馬王子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叫闖闖。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她想著,此時的她應該穿了婚紗,她的王子穿了黑色的西裝禮服。

    闖闖是個肉嘟嘟的花童,他的小肉手抓起一把撒花,擲向天空,那些花瓣都從天而降,落到了她和她的王子的頭頂和周圍。

    楚峻北覺得南心有兩個時候是最美的,一是自己吃了藥的時候,二是她喝醉了的時候。

    這兩種 時候,她的吻都是甜的,是帶著香甜氣息的那種 味道。

    這兩種 時候,她的唇是軟的,舌是的滑的,無一不美好。

    他兜著她後腦的手鬆開,捏著她的下頜,頭頂的燈光打下來,他捏仰起她的臉,用眸光釘進她的瞳仁。“以後有什麼事,告訴我,不是跟顧展唯商量,而是找我。”

    她呆呆的看著他,“......”

    “記住了嗎?”

    她訥訥點頭,他的拇指揉著她的唇角,而他自己的嘴角,緩緩勾起,滑出滿意的弧光。

    “下次再讓我逮到,饒不了你。”

    南心覺得自己聽錯了他表達的意思,那麼霸道的語氣中,噙著笑意說出來,似乎......

    似乎帶著一股*溺的味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8:我們就在一起吧
    若是錯覺,便錯了吧。

    不是每次錯覺都會如此美好。

    一想到闖闖會像花童一樣為自己撒花,南心就做夢做得不想醒。

    南心低了頭,是一瞬間害羞彌上心頭的垂首,她甚至矯情的用手指勾住了楚峻北的手指,捏緊,往前走。

    越是想要裝作自己什麼也沒做,越是覺得心跳加快。

    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她看著樹影路燈下方一塊塊的方形地磚鋪就的人行道,扯著別的話題,“我心裡想著,明天靳永鐘大概會到京都來了。”

    感覺到她手指的細軟,心中一絲異樣緩緩滑過,這一絲異樣像是有撩動能力的手,撥過心上的弦,悠悠一顫,他的手掌展開一下,她的手突然感知到他的掙脫。

    才一瞬,小手*,她正莫名傷感。他的手掌已經接住她的手,裹在掌心,淡淡開口,“為什麼?”

    南心心裡陡然吸了一口氣,方才還在*的心,有了安放的位置。

    是酒精清醒了一半,被楚峻北拉著手,把公司裡發生的事,慢慢的敘述給他聽,像是在兌現她以後有事都找他的諾言。

    他聽得認真,把她說的話都記了下來。

    路邊光影變幻,車輛在大路上往來,非機動車道偶爾還有騎著自行車的人。

    大都市永遠不缺的,就是人氣,哪怕是半夜。

    這一些人氣,也讓走在路上的行人,感到安全。

    而南心的安全感,來自於拿手包裹著她手的那隻手。

    說完白天的工作後,她長嘆一聲,“他的性子就是這樣,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要來一趟。

    上次靳家各房管事的人說,闖闖到了六歲,我哥還沒有醒的話,我就可以一直做闖闖的監護人。

    他就急了,要來京都把闖闖抱回G城去養。

    我說他給我的燕窩有問題,他哪能控制得住那暴火脾氣,一準要來京都給他的眼線敲邊鐘。更要警告我。”

    一提到闖闖,楚峻北便莫名其妙的有些上心,“闖闖的監護人,一直都是你,這怎麼能有變?”

    “G城就是這樣,各個大門閥都很封建。重男輕女這一點,我們G城,特別是G城的大家族是非常嚴重的。現在C國,能公然娶妾的,也就我們G城吧?”南心嘆了一聲,頭有些暈,甩了甩頭。

    “而且還不止我是女人這個原因。我身份尷尬,靳永鐘一直用血統的事在靳家各房中挑唆,說是私生女撫養正嫡血脈是對靳家祖宗的褻瀆。

    所以當初闖闖抱回國的時候,他就要搶闖闖的撫養權,若不是我一直藏著靳家家主大印,而且把我哥保護起來,靳永鐘早就得逞了。

    靳家這個封建門閥的一些制度,在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幫了我,他們很看重我哥和闖闖,一部份人還是覺得大房的男丁還沒死絕,家主就該是大房正嫡的。

    靳永鐘暫時不敢做得太出格。”

    他心下有了計較,“他明天到了京都,你跟我聯繫。”

    “嗯。”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應著他。

    一條路,要走多久才會到盡頭。

    一個場景,到底是幸福還是悲傷。

    她覺得兩人並肩而行的樣子很幸福。

    忽然憶起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的時候卻很悲傷。

    南心懷念曾經的自己,那麼勇敢,敢沖,敢揮霍,敢碰壁,那時候不管是李沁兒,還是靳南心,都是勇敢的。

    如今的靳南心膽小,謹慎,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想的比做的多。

    一件事,會遇想一百個後果,會因為那個最可怕的後果而放棄一件有前景的項目。

    曾經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只看最美好的結果,會因為那個最美好的結果而放下一切包袱,勇敢追逐。

    是老了嗎?

    是老了吧。

    她心中不禁落淚,我的闖闖才兩歲,可我已經老了......

    “那個,那天晚上那個......”南心支吾出聲,字句不連,連沈玥昔的名字,都不敢一口氣吐出來。

    他在她還沒問完的時候,便說道,“她叫沈玥昔。

    我有個姑姑叫楚碧晴,她丈夫叫沈宗業,沈玥昔是沈宗業大哥的女兒,是我姑姑的侄女。

    你在京都這麼久,應該知道沈家在京都也是大門閥。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我曾經愛進骨子裡的一個女人。”

    南心聽著最後一段話從楚峻北的嘴裡說出來,意料之中,傷感的情緒卻超出了意料之外。

    “哦。”淡淡的一聲,不敢再追問下去。

    她也曾經深愛過別人,明白那種愛進骨子裡的感覺。

    那種感覺證明自己年輕過。

    而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之後,便老了。

    楚峻北側首垂眸時,看見她的耳廓,那一聲“哦”,有點敷衍,像是無所謂,又像是無奈。像是沒有情緒,又像是妥協後的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讓他心裡高興了幾分,“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在一起,樓下的客房,我和她,各睡了一間。”

    她還是低著頭,方才那一陣的蕭瑟落寞像是被夜風吹走了,聲音又有些上揚,雖然是同樣一個字,已經道出了不一樣的心境,“哦。”

    他這是在和她解釋吧?

    有幾分高興,但卻不再像之前一樣想些天馬行空的幻想,不過是一晚上而已,他和沈玥昔也許還有以後。

    這種感覺又像方才一樣,瞻前顧後。

    他是不是也一樣,曾經愛過一個人,愛進骨子裡,然後就再也喜歡不了別人。

    無論做什麼,都先想到後果,千萬百計的不讓自己受傷。

    不敢相信向自己靠近的人,總是覺得他們的話沒幾分真實性。

    總是把心門關起來,不向任何人打開,以此來保護著自己,不讓自己走向曾經的毀滅。

    不毀滅便能苟活。

    “楚峻北,我們是不是都老了......”

    老了的人,都是不敢再愛的人。

    “為什麼?”他看著前方走不完的樹影,握著她的手,鬆了一下,又握緊。

    “......”她久久沒有回答,直到她的手被他捏疼一下,才反應過來,還沒有跟他解釋。

    於是她側臉看他一眼,“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如果到時候我們的感情生活都還沒有發生變化,就在一起吧,就算沒有愛情,老了有個伴,也是好的,誰說不能將就?我看很多人將就著也過得很好。”

    這是南心離開G城後,第一次如此勇敢。

    她像個歷經千帆的老人,想要看破一切,不再去乘風破浪,只想將找個人,陪在身邊,保護她和闖闖,享受平淡。

    他停下來,拉著她的手站定,看到她眼睫毛映在眼肚上的陰影,“為什麼想得這麼遠?”

    “未雨綢繆啊。”

    “這也行?”

    “有什麼不行?”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遇到了難題。

    很久以後,在南心以為他不會說什麼的時候,他拉著她繼續往前走,道,“到時候,再說。”

    南心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想力證方才自己是喝醉了才說了一堆胡話,“喝得每個細胞都可以打酒嗝,感覺自己好墮-落,呵呵。”

    在她自嘲一聲傻笑後,他突然道,“如果以後我們身邊都沒有別人,我們就將就在一起。”

    她說得也對,誰說不能將就。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6
99:她靳南心虧多少,我楚峻北貼多少!
    南心一直覺得,楚峻北說的話,是給了她希望。

    至少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怕是不會輕意說出這些話的。

    這樣的夜晚,如此平淡。

    沒有十七八歲時的瘋狂,追逐。

    沒有二十歲時的浪漫與邊跑邊喊的海誓山盟。

    沒有二十二歲時的自以為永遠,永不會變。

    沒有二十三歲時的絕望和痛徹心扉。

    平淡得連微笑都只是嘴角淺淺上揚。

    平淡得連步子都只是慵懶。

    平淡得連相攜她都沒有緊緊挽住他的臂,像是一輩子不分開的依賴。

    她和他都如此理智,理智到不輕意給對方諾言。

    理智到一個字一個詞都要咀嚼半天才告訴對方。

    比如“如果”,比如“將就”。

    因為太懂諾言的重要性,因為他們太過成熟,他們誰都不想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誰都不想讓對方抓住自己的把柄,誰都不想在有更好的選擇後被對方秋後算帳。

    所以,他們計算著自己的得失,想要賺得多,賠得少。

    在兩個人的感情之間,他們像一對生意人。

    南心可以肯定,她是長大了,心湖再也沒有激動澎湃,只是享受平淡帶給她的安穩。

    她需要的或許不再是愛,而是家。

    但是當她再次歷盡千帆,終於明白,不是不再需要愛,而是成熟的愛總是在理智中抗衡,自以為自己沒虧,賺到了。

    卻不知道在以物易物的公平交易中,她賺到了他的,也把自己的給了他,且再也無法收回。

    這個過程,它慢到無法察覺,卻摧心毒肺,待你明白過來,已經無可救藥。

    原來,成熟的愛比青澀的愛更入骨,因為連理智都無法掣肘的愛情,才是要人命的穿腸毒藥。

    ...........................................................

    楚峻北從小到大,做過最荒唐的事,一是脫離父親楚建勳,公開與他為敵!

    二是陪著一個醉鬼從南五環夜宵街穿城而過,一路步行,走到北五環的海景園。

    從南到北的距離,要走多久,他沒有看一眼腕上的時間。

    只覺得時間過得挺快,她一會吃點已經冷了的烤串,一會喝點啤酒,他也陪著她喝。

    她說她小的時候的事。

    她說剛到靳家的時候,只要爸爸不在家,靳斯翰就不給她吃飯,讓下人孤立她。

    爸爸一回家,她就告靳斯翰的狀,靳斯翰要被痛罵。

    靳斯翰就更討厭她。

    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年,直到那次她被學校的混帳欺負,靳斯翰幫她報了仇,他們之間的關係才有所好轉。

    那次過後,不管靳斯翰說她什麼,她都覺得他是為了她好。

    也許這就是血緣吧。

    她又說她爸爸是個色胚老頭子,找個小媽比她還要小,真是瘋了,也不怕自己閃到老腰的。

    色胚就色胚啦,還非要說小媽是個孤兒,無依無靠,他是上天派來拯救小媽的。要是沒有他,小媽要流落街頭,會變成苦命孤女。

    她說她真是服了她家老頭子,亂搞就是亂搞,給自己戴這麼大頂帽子,也不怕把脖子給壓斷了。

    他聽著她說話的腔調,不禁笑了起來。

    時間快到路上已經麻麻發亮,再亮一些,有了霧色的白,有了淺靛的青,有了微紅的橙.....

    天已破曉,人未歸家。

    楚峻北和南心站在海景園外的早餐店,看著進進出出的人越來越多,南心吐了口氣,“現在好後悔為了幾串燒烤走回來......”

    衣服沒換,覺沒睡,還要上班,關鍵是今天的工作是要面對靳永鐘這麼大個敵人!

    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做了的事,有什麼好後悔的。”

    楚峻北風輕雲淡的說道,拉著南心往回走。

    進了海景園的電梯,楚峻北摁了17和18。

    “你回家洗澡吧,我需要補個覺。”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17樓,楚峻北等著電梯門打開,然後走出去。

    南心皺著眉,又困又累,又要開會,洗冷澡才能清醒了。

    楚峻北迴到17樓,Gucci跑出來圍著他,主人*未歸,它都想死主人了,主人越來越不靠譜了,不能回來也不把它送到樓上,害它好寂寞。

    楚峻北上了二樓,一進主臥就去了衛生間洗澡,一身的燒烤味,灰塵味都洗得乾乾淨淨。

    等洗好澡出來,楚峻北腰上還纏著白色的浴巾,拿起手機打了電話給Joe,一邊拿著毛巾在頭髮上擦,一邊揚著聲音講話,“Joe,早安。”

    Joe還在睡覺,京都是個亮得很早的城市,他還有三個小時好睡。

    當初之所選在這個很吵的鬧市區租房子,就是因為走出老小區就有地鐵,直達公司,車子平時都停在公司,公事才開。

    下班車子扔在公司,坐地鐵上班回家,速度快得欲仙欲死。

    上班的鬧鐘還沒響,電話便響了。

    而且迷糊接通過後,他聽到了比鬧鐘更可怕的聲音。

    沒聽錯吧?

    楚峻北的聲音?

    而且那傢伙跟他問“早安”?

    Joe馬上坐起來!拿著電話出來便看了兩遍來電顯示,“楚大公子,你大清早的,沒事吧?”

    “起*了嗎?”

    “我告訴你,我現在沒到上班時間,我不接受任何安排,我不接受任何任務!”

    “Joe。”楚峻北笑著聲,溫言善語的口氣。

    Joe抖了兩抖,絕對沒有好事,絕對沒有!“你到底想幹嘛,大清早的,用陰森森的感覺害得我睡不著覺,你以後看到美女會硬不起來的!”

    楚峻北把手中的毛巾扔進洗衣箱,裸著身體去拉開衣櫃,挑衣服,“我對著美女硬不硬得起來你不用擔心,我要是對著你能硬起來,你才要擔心。”

    “呸!”Joe重新倒進被窩裡,決定不理楚峻北,“我要睡覺,到了上班時間再給我打電話。”

    “你可以試著掛一掛我的電話。反正你也沒試過後果,不如嘗試一下。”

    Joe重新坐起來,面對楚峻北的威脅,他只能不睡了,“楚公子,你說說,我們都是如此優秀到出類拔萃的人,難道就不能成為真的朋友嗎?你總是這麼威脅我,會讓我們的友誼失去真正的魅力。”

    楚峻北不以為意,“我真正的魅力就是威脅你。”

    “你到底想幹嘛。”

    楚峻北偏頭把手機夾在肩上,先拿*穿上,再挑了件溢著淺冰藍的襯衣,伸臂穿上,“把靳永鐘的行程查出來,看看他是不是來了京都。”

    “你難道不能找別人查?”

    “能,但是還有一點,如果他沒來京都,你得把他弄來京都,這一點,別人做太麻煩,說不定還得教,但你經驗老道,上手快。”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九點之前,等你消息。”

    “九點零一秒才是我的工作時間。”

    “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讓你失去這份讓你討厭的工作。”

    “楚峻北!你這癟犢子!我詛咒你以後看到所有女人都硬不起來!”Joe一罵出口就掛了電話,然後不停的噴著火氣,掀開被子下*!

    楚峻北聽到電話裡傳來的盲音,一看電話屏便把手機扔在*上,繼續挑了一條深色西褲,穿起來。

    心道,Joe,你這詛咒可真是不靈,本公子才硬過!

    ...........................................................

    六點四十,Joe給楚峻北打了電話,“靳永鐘昨天晚上已經到了京都,現在住在五洲酒店。”

    “住駱落他們的酒店?”

    “嗯。”

    “行,幫我約一下靳永鐘,一起吃個早茶,駱落他們酒店正好有南方的早茶。”

    “你不能自己約嗎?我現在是下班時間!下班時間!”Joe已經憤怒得要暴走了,整個美好的早晨都被姓楚的給毀了。

    “Joe,其實也不怕你知道,我這麼折磨你,主要是為了讓你早些去非洲,要知道,你們家族需要你,像我這麼宅心仁厚的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朋友的弟弟就在我 個破公司裡屈就做助理呢?”

    Joe放棄掙扎,“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楚*,我馬上去約。”

    Joe罵了楚峻北,楚峻北也沒生氣,反而笑著道,“我在我的那間包間裡,等你們。儘量讓靳二爺覺得隆重些,不然太對不住他遠道而來了。”

    楚峻北說完便掛了電話,不給Joe說髒話的機會。

    Joe也不是愛說髒話的人,而是到了京都學了幾句國罵和當地罵,沒事就說著玩,癟犢子剛說上嘴,就拿來罵楚峻北了。

    穿好衣服,楚峻北下樓去Gucci的衛生間,給它的浴缸放滿水,“軒轅狗剩,今天你自己洗澡,我已經換好衣服,泡久點再出來,出來後在浴室甩干水,在風乾機底下把身上吹乾。”

    Gucci不高興,為什麼要自己洗澡,為什麼要叫狗剩,它趴在客廳裡傲嬌的發脾氣,不動。

    “好了,Gucci,洗澡。”

    Gucci騰地站了起來,衝進自己的衛生間,跳進浴缸裡便開始享受,翻騰得一浪浪的水湧出浴缸。

    楚峻北又去給Gucci加狗糧,加水。

    等一切都做完了,便出門摁了電梯,一直到地下車庫負一樓。

    負一樓楚峻北有六個車位,如今空了一個車位,他最喜歡的那輛車停在西餐廳外,近幾年買的車,全是清一色的黑色。

    每個車庫看一眼,發現他竟沒有一個顏色的車適合自己現在的心情。

    站在車庫前皺了一下眉,“為什麼不買輛紅色的車?”

    要不然給靳南心買輛紅色的?

    楚峻北開了輛卡宴便駛出了車位,方向開往五洲飯店。

    Joe滿身怨氣,調了車子去請靳永鐘,雖然都是在五洲飯店吃飯,但是這人需要請,真是有點討厭。

    一路腹誹楚峻北腹誹到五洲飯店12樓,在摁響靳永鐘門鈴的時候都還在心裡咒罵楚峻北一輩子見著女人都硬不起來。

    而且是咬牙切齒的咒罵。

    但就在門被拉開的時候,Joe頎長俊秀的身姿便立在1225門前,一臉斯文溫和的笑意,謙謙君子當如是。

    “靳二爺,您好,很高興,我們又在美麗的大京都重逢了。”

    靳永鐘的嘴角差點沒抽中風!

    在他看到Joe的時候,就整個人不好了!

    還什麼美麗的大京都重逢 !

    狗屁的大京都,天天霧霾,要不是這裡有個麻煩的私生女,他是懶得來這麼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但是在他心裡,Joe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烏煙瘴氣的東西。

    瞧瞧他這一臉虛偽到令人作嘔的笑意,真想把他的頭切下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Joe特助,這麼早,有何貴幹?”

    靳永鐘立在門口,身後是保鏢,他不給Joe讓位進房間。

    Joe也並不介意,站在門口說話的姿態依舊謙和有禮,“聽說靳二爺來了京都,我們楚先生很是高興,想跟二爺您共進早餐呢。”

    那口氣,Joe故意說得很是*,旁的人不看靳永鐘的年紀,一定會以為楚峻北有好男色的癖好,Joe的感覺就是在替自家主子追新歡的感覺。

    靳永鐘是中老年群體,搞不懂年輕人流行的想法,但是Joe的話讓他煩躁!

    又是楚峻北!

    陰魂不散,他昨天半夜才到京都,一大早就派人來了。

    還是說靳南心昨天跟楚峻北訴了苦,今天就讓楚峻北出面?

    “我吃不慣京都的早餐,自己隨便喝點牛奶。”

    Joe依舊是素質涵養極高的特助模樣,“二爺這話就有點太小看我們美麗的大京都了,五洲飯店不僅僅有正宗的京都味兒,還有最正宗的南方味兒。

    五洲飯店的早茶,那可是要叫號子排隊的,在這京都的南方北漂,總是來這裡懷念家鄉的味道,要不然二爺您今天嘗嘗?”

    “我帶了自己的廚師。”

    “二爺,您太不給面子了,大老遠的來五洲飯店入住,結果您自己帶了廚師來,這不是逼著老闆解僱廚師嗎?”

    靳永鐘分明聽到Joe在說出他太不給面子那句話的時候,咬得格外重,像是一種笑裡藏刀的威脅!

    他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次次遇到楚峻北的人都極不舒服!

    “.......”不想理Joe,正準備關門!

    Joe說話的樣子像是知無不言的老實人,“二爺您可能還不太明白,這五洲飯店的老闆叫駱落,京都駱家不知道二爺聽過沒有,若是京都這窮鄉辟壤的地方二爺不清楚,那麼G城莫老爺子的四女婿二爺怕是知道的。駱落就是駱思齊的妹妹,您在她的飯店連頓早飯也不肯吃,會不會太不給莫老爺子面子了?”

    G城莫家,靳永鐘分分鐘想要捏死Joe!

    這十萬八千里的關係,他也能扯得上!

    “再者,駱落和我們楚先生,那是一個炕上睡過的兄弟,情誼深厚,五洲飯店有一個包間,只有我們楚先生可以用,連駱思齊都沒這待遇。”

    “其實說白了,二爺您根本不該到京都來,您一來,我們楚先生天天想請您吃飯,為了請二爺吃頓好的,到處都要動關係,雖說這京都沒有我們楚先生動不到的關係,但說到最後又得還人情,也不知道G城是什麼樣,但咱們京都,不怕欠錢,就怕欠人情。二爺也要理解理解我們的難處。”

    靳永鐘唇開始發抖,一轉身走進屋裡,手抖著撐著桌面打開藥箱,找了藥一口服下!

    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但這楚峻北做得太過份!

    這樣分明是要明著跟他為敵!

    為了一個私生女,楚峻北居然要得罪他!

    一個跟父親斷絕關係的豪門游離子嗣,居然敢這樣公然得罪他!

    Joe懶懶站在門口,本來想“關懷”一下二爺為什麼要吃藥,該不會是時日無多了吧?

    又覺得南方人迷信,自己這麼高素質的人,是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的,心裡想想就算了,於是便“好言”提醒道,“二爺,我們楚先生脾氣不好,最怕等人了。您知道,北方人素質很差的,能動手都不瞎逼逼,他這幾天為了討好新歡,內分泌不太正常。”

    靳永鐘又想吃藥了。

    Joe抬腕看了看表,還差一陣才到上班時間,他還沒有義務給上司樹立光輝形象。

    能怎麼黑,就怎麼黑吧。

    反正他討厭死了那個楚*!

    靳永鐘算是經過掙扎也沒用,只能跟著Joe去了楚峻北那間包間。

    這次靳永鐘才看清,包間外不像別的包間是門牌號,這一間是鎏金字體,寫著“楚王宮”。

    靳永鐘一進去,才發現楚峻北還沒到,“你們楚先生呢?”

    Joe走進包間,悠悠道,“我們楚先生喜歡別人等他。”

    靳永鐘再次動了想把Joe給殺了的念頭!

    楚峻北到時候,剛剛九點正,上班時間,Joe很快進入嚴謹特助的狀態。

    “二爺,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楚峻北身姿挺拔,一身帥氣,步履瀟灑的走進房間,“點餐吧。”

    沒問靳永鐘吃什麼,楚峻北自己點了,又替靳永鐘點了,最後把菜單遞給Joe,讓他自己點。

    靳永鐘眉頭已經跳得停不下來。

    楚峻北端起清腸茶,喝了半杯,看向靳永鐘,“二爺,今天早餐後,我送您去機場,如何?”

    “楚少,你管得太多。”靳永鐘從早上見到Joe到點餐,沒有一秒心情好過,點餐時楚峻北給他的下馬威讓他想要憤然離席,現在每一秒坐在這個包間都如坐針氈!

    楚峻北淡笑,“可我現在不得不管。”

    “什麼意思。”

    “我上次跟二爺說過,南心現在是我的女人,希望二爺不要動她。”

    靳永鐘幾乎要拍案而起!“我沒有動她!公司有事!”

    楚峻北一派閒散,卻連毛孔呼出的氣息都強勢,“靳氏的京都分部,即便是有事,那也該由南心自己處理。”

    “哼!她處理不好!”

    楚峻北又是一笑,“她處理不好還有我。”

    “你不懂!”

    楚峻北看向靳永鐘,揚起俊眉微笑時,有一種囂張跋扈的味道,“我不懂?好,就算我不懂,沒關係,一個公司開以現在,你們做燕窩這個沒什麼技術可言,只要貨的源頭把控好就行。

    那麼最大的問題除了名譽就是虧錢,名譽我保證靳氏在京都損不了。

    虧錢的話,她靳南心虧多少,我楚峻北貼多少,如何?”

    Joe夾了個蝦蛟自己吃,心間不禁腹誹,楚老闆現在內分泌果然不正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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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