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098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0:腹黑狡詐的楚峻北
    換作以前的南心,心裡百轉千回,一定會覺得可惜。

    或者想盡辦法拖延。

    因為現在她也在想辦法稀釋手裡的股份,想要轉到安全的地方著陸,讓楚峻北竹籃打水。

    靳家的財產,怎麼可以給一個對靳家毫無貢獻的人。

    如今的她,萬分平靜。

    是值得的。

    闖闖回來了,拿她的命去抵,都是值得的。

    以後她要在靳家立足,就算比以前更辛苦,她也認。

    一個人的平靜,會感染到周圍的人。

    楚峻北就感受到了南心的平靜。

    聲音不帶起伏,尾音有如釋重負的輕嘆,終於放下的輕嘆。

    他知道她之前執著的是什麼。

    如今自然知道她放下的是什麼。

    雖然披著婚姻的外衣,但她的目的從來只有股權。

    放下了,股權都不爭了。

    這個女人真是有點.....

    呃。

    蠢死了?

    “我看你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比較好點。”

    “啊?”南心訝異一聲,以為聽錯,恍茫凝望著站口倚門而站的男人,“你不急嗎?”

    “楚先生,麻煩簽個字。”*拿著講義夾跑過來,講義夾上夾著好幾頁A4紙,還有單據,是闖闖入院時的一些單子。

    *滿面羞紅,只敢盯著楚峻北的皮鞋看。

    楚峻北拿著講義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幾乎每一項都認真掃過。

    *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簡單的費用清單,用得著看得這麼認真嗎?

    “為什麼抗生素的劑量這麼高?”

    “啊?”護士以為楚峻北在糾結錢,結果居然在看藥,“楚先生,這樣的,因為寶寶吸入大量迷-藥進了鼻腔,對鼻腔進行清理的時候......”

    “所以要這麼多抗生素?”

    “不多的啊。”*對天發誓 ,真的不多的!

    楚峻北卻拿著講義離開病房,“你們護士長呢,孩子才兩歲,用這麼多抗生素,他以後的抵抗力不會下降?”

    “.......”

    “還不走快點?”

    “.......”*苦愁著臉,跑著去追大長腿,她真的是撞槍口上了吧,因為這個劑量很輕。

    南心坐在chuang邊,只記得楚峻北一直看單子,然後走了,沒有回應她簽字離婚的事。

    那離婚這個事,是不是要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說?

    她是有點擔心他發脾氣,經歷過這件事,愈發覺得楚峻北的本事大,以後在京都,還是不要惹了他好,萬一家裡有個事,還能請他幫個忙,照應一下。

    楚峻北在護士長辦公室簽 了字。

    方才只是覺得那門口空氣似乎有些不太好,所以離開一下,現在舒服多了。

    南心還在房間裡等著楚峻北上樓來跟她談離婚的事,不用談,扔個協議就行。

    可是一直等,一直等。

    沒有等到他人來。

    “楚先生,關於這個抗生素,我要和你解釋一下。”護士長五十多歲,態度極其溫和慈善。

    楚峻北點了點頭,輕揚眉,態度亦是謙和。

    “寶寶兩歲,抗生素我看過劑量,沒有過量,甚至算微量,因為當時寶寶吸入迷-藥過後,粘了很多在鼻腔內,劑量太大,我們必須進行清洗,這個過程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會碰到腔內黏膜,怕發炎,這是其一。

    其二,寶寶在吸進迷-藥以前,有過大哭大鬧的行為,喉嚨有紅腫,已經發炎了。

    抗生素我很少給兩歲的寶寶用,但是佔了以上兩個原因,才給寶寶用了小劑量的抗生素。”

    “嗯。”楚峻北表示贊同,“我知道。”

    “那楚先生還有什麼疑慮嗎?”

    “沒有。”

    “......”護士長感覺自己剛才白作解釋了,或許根本不用作解釋。

    “打擾了,你忙。”楚峻北微一頜首,轉身出了辦公室。

    護士長愕在當場,擺著笑臉以為要對付一場病人家屬大鬧醫院的糾紛,結果感覺還沒有上戰場,戰爭就結束了。

    楚峻北沒有回闖闖的病房,而是直接出了醫院。

    酷炫狂跩霸的黑色越野車在穿流不息的馬路上前行,車載電話裡正在說話的男人沉默了好一陣,“峻北,依我看這事點到為止就行了。

    咱們北方和南方,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靳家雖然沒了家主,雖然家主印還在大房手裡,但靳二爺還是主要有實權的人。何必淌這個渾水。”

    楚峻北握著方向盤,在堵車的時候修長的指便敲著方向盤,戲笑一聲,“你都說咱們北方跟他們南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明明知道這是北方,還非要來招惹一下,我若是不給他敲敲警鐘,下次他得往我這井水裡倒屎倒尿了。”

    “哈哈。”

    “在機場是吧?”

    “嗯,現在他整個航線都在管制,沒法起飛,困在機場了。”

    “行,麻煩了,那我派人去把他接過來,吃頓飯。”

    “別上硬菜,人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對方大笑。

    “哈哈,我會讓廚子燉得軟點,入口即化的那種。”楚峻北亦是大笑,兩人又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楚峻北撥了電話給Joe,“現在可以去機場了,把靳永鐘帶到五洲酒店我的包間。”

    靳永鐘在機場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

    家主印沒在香樟園找到,這個也罷了,連到手的孩子也被路人給截了胡。

    原想著就算有楚峻北卡一下,可以他們的速度,肯定 到了車站,隨便哪一個即將出發的車就行,只要轉出了京都就是大海撈針。

    偏偏進車站前發生這麼一幕!

    如今機場也戒嚴,靳永鐘知道現在不能坐飛機了。

    他馬上帶著保鏢就要離開機場。

    然而從機場大廳走進來了一行人,領頭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而他身後的人,個個肌肉豐碩,手臂粗壯。

    機場裡的旅客一看著這些人進來,紛紛走得遠了些,生怕給自己惹了麻煩。

    而這一撥人,直噹噹的就朝著靳永鐘走過去。

    靳永鐘並非一個人過來,他也帶保鏢,這些保鏢紛紛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

    Joe笑起來風度翩翩,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小受一般純良無害,他熱情的朝著靳永鐘伸了手,“二爺,怎麼這麼巧,我們上次見過,您 忘了?”

    甭管年輕人還是老太太,京都人要是和人熱絡起來,非得把肉給烤熟不可。

    靳永鐘對Joe的印象就是站在楚峻北身後的一個人。

    這個印象很模糊,但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是楚峻北的人!

    今天走不了!

    他上前一步,大方的與Joe握了手,“楚少可好?”

    “楚先生可惦記著二爺,說要請二爺吃杯茶,怕二爺不肯賞臉呢。”Joe說得跟真的似的,連旁邊路過的旅客都相信了。

    靳永鐘嘴角干抽了一瞬,“靳某人還有很多要事要回G城處理,真是遺憾,萬萬不想拂了楚少的面子。”

    “二爺可別這樣說話,大老遠的從G城到了京都,怎麼能連頓像樣的飯也不吃就走?您上次跟楚先生碰面的時候,楚先生還親自邀請過,上回就算了,這回要是再算了,傳出去,京都人可要笑話我們先生小氣,連頓飯也不請二爺您呢。”

    靳永鐘真想把Joe這小嘴巴給撕了,“靳某人確實.....”

    “二爺啊,其實是我們先生想幫您 。”Joe說著,便向前一貼,將嘴靠近靳永鐘的耳邊。

    話還未出口,靳永鐘身邊的保鏢便要動手,如此近,當然怕主子出事!

    靳永鐘抬手一頓,算是阻止。

    Joe笑了笑,眸中純良不見,只餘狡詐,不急不徐的說道,“二爺,您 說您,好好的來京都玩一圈,往兜裡裝什麼白-粉啊?這不?我們先生一聽說二爺您 被人盯上了,馬上派我過來幫二爺走出困境。若不然這天高皇帝遠的,二爺要是在京都這地方進了局子,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靳永鐘臉色青白交措,Joe立時退了一步,眼神瞄向靳永鐘的褲袋,墨眉一挑,示意對方那裡有料。

    靳永鐘當場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他這是在光天化日下被栽贓了!

    楚峻北悠然自在的坐在包間裡,自己煮著茶,洗著茶具,直到侍應生推開門,Joe帶著靳永鐘進了包間,他才抬了眉眼,勾唇淺笑,好不俊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1:你動了我的女人
    靳永鐘被楚峻北要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只是言語上。

    這次卻是行動上。

    楚峻北看到靳永鐘跟著Joe一起走進來,並未起身相迎,用竹攝夾著紫砂薄杯,在滾燙的沸水中輕轉,好不悠閒。

    眸子洇著琉璃之光,淺帶笑意,笑意不觸眸底,手中動作不停。

    仿似笑才陪襯,而他主要的事情則是洗杯子。

    “靳二爺,來了,Joe,讓人給二爺備個椅子。”

    楚峻北的話,在靳永鐘耳中已經生出了別的味道。

    靳永鐘也是歲數一大把的人,在這個一話頂千金的社會中摸爬滾打幾十年,已經暗暗知道楚峻北這是在給他下馬威。

    機場一出栽贓戲碼是開頭,楚峻北要他明白,在京都,是他楚峻北說了算,這個地方,縱使天子腳下,那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想走,要看他楚峻北樂不樂意。

    如今這一出,是想讓他知道,在北方,就算你在南方聲名偉赫,也不配我起身相迎,當然也不配由我的助手給你備椅子。

    語氣看似熱情,話裡卻處處給人下馬威!

    靳永鐘並沒有表現出來,在侍應生搬來矮椅後,在楚峻北對面坐下,“楚少真是閒情逸致,京都節奏這麼快,卻還有時間親自煮茶。”

    楚峻北手中的竹攝轉動,夾著的杯子,內杯白釉外杯赭石色,在那正煮得極沸的小碗盆中似乎要洗出一朵花來。

    “京都節奏再快,我也是有時間喝杯茶的,更何況得知二爺今天在京都,便想露一手,讓二爺也嘗嘗我這個北方人泡的南方茶,看看手藝如何。”楚峻北神色,身軀看起來都極度散漫。

    偏偏每句話都讓人不敢不去聽清,不去分析。

    那般散漫,卻又那般硬朗。

    靳永鍾不得不應聲笑道,“那是我的榮幸,有勞楚少了。”

    楚峻北淡笑,“靳二爺知道G城裴家?”

    “當然。南方第一豪門。”靳永鐘當然知道,靳斯翰和裴錦程當年還是發小,好在後來鬧翻了,不然靳家的局勢,現在可難說。

    楚峻北點了點頭,聲線緩慢,悠悠說道,“我和裴家家主裴錦程交好,這泡茶的功夫,是他教我的,南方人生活過得精緻,不像我們北方,粗獷,不拘小節,泡這種小盞功夫茶,沒這耐性。南方人過得精緻,也細緻,這茶具得用剛沸的水洗了又洗,怕不乾淨,畢竟是進嘴的東西。

    這點倒真合我的心意,可是剛煮沸的水裡轉一下就能乾淨嗎?

    我覺得不能。

    南方人精緻,細緻。

    可我這個北方人,卻是個極致的人。

    既然怕不乾淨,那就得洗得徹底,我加了個煮水的小碗盆,放在裡面煮,煮到我認為乾淨為止,一點殘留細菌都不可以留,永!決!後!患!”

    楚峻北說出最後四個字,雖然依然緩慢,卻是一字一頓,語音亦是抑揚頓挫,仿似念出一闕金戈鐵馬,殺伐決斷的詩歌!

    這四個字一出,靳永鐘後背一涼!

    楚峻北在警告他!

    “楚少這是何必,物極必反,凡事太極致了,反而生態不平衡了。細菌也是可以制衡的。”

    “可我就喜歡唯我獨尊。”楚峻北懶懶笑道。

    這下子靳永鐘笑不出來了,他的嘴角僵扯了很久,都扯不出來一個笑容,而後只能給自己找了台階,“既然楚少今天請我吃了茶,那麼下次到南方,靳某人一定盛情款待。”

    “那倒不用,我去南方,錦程自會接待我,就不叨擾二爺了。”

    靳永鐘嘴角再次抽動,這楚峻北分明是不給他面子,連言語上的客套都是不屑!

    他今天是非要把他踩下去不可?

    還真是作威作福了!

    “楚少,其實說到底,今天這頓茶我是吃不吃都會被你請來。”靳永鐘將“請”字咬得很重。

    這當然不是請,這是栽贓加脅迫加踩踏!

    “是想讓二爺不虛此行。”

    “呵......”冷笑都笑不出來,“的確不虛此行,楚少讓靳某人知道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楚峻北已經開始沏茶,茶壺中清黃淡綠的茶液倒進靳永鐘的杯中,“二爺,地頭蛇三個字真是太不好聽了,我受過高等教育,參軍入伍,是一個有文化,有抱負,有理想的年輕人,地頭蛇三個字,聽起來有點像......混混?”

    靳永鐘氣得眉抖,這個楚峻北要不要這樣,北方人不是耿直嗎?不是胸懷家國天下了不得嗎?講起話來拐彎抹角,他這是故意拖著時間不讓他走,是不是!

    “呵,楚少怎麼可能是混混。”

    “那二爺的意思是你是龍,我是蛇?”聲音轉涼,有了刃感。

    “........”靳永鐘臉白了,因為他看到楚峻北第一次正眼看他,對方的眼瞳中精光熠熠,凝賴成箭,那裡面有只無形的手,正在拉緊弓弦,箭在弦上,就要彈發!

    靳永鐘很是尷尬,終於被楚峻北逼得沉不住氣了,態度明顯硬了些,“楚少何必這麼計較一些字面上的無意之意!”

    楚峻北淺淺牽了唇,涼薄中溢中笑,看著就危險,他等的就是對方先撕破臉,他是如此有素質有涵養的人,怎麼可能做恃強凌弱的事?

    一直都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戒律,對方先凶,可怪不得他這麼斯文內斂的人也發脾氣,“那二爺一個南方人,何必到北方來做些無意之意的事?!”

    “楚少,我想有些事,你還是不該插手,不管南方還是北方,靳某人做的事,只關乎靳家,並未觸到他人利益,說到底,是楚少不小心僭越了。”

    不小心僭越,這幾個字用得妙。

    既說了楚峻北多管閒事,又說他是無心之失。

    既說了中心思想,又逼不得已要保全楚峻北的面子。

    “怎麼能說是僭越,我明明管的就是我的事。”楚峻北端起面前的圓眼小杯,杯子抬到鼻前,嗅著茶香,緩緩道,“我想二爺已經忘了上次我們碰面的地方。

    我記得當時二爺也是有事,約了南心。我還好心問過二爺需要不需要相送。”

    靳永鐘看著楚峻北悠哉品茶的樣子,他對面前的茶,半分興趣也沒有!

    “二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想當時,你一定看出來了,靳南心是我的人。”

    話音一落,手中的茶杯扔置在茶案上,杯裡的清茶未進楚峻北的喉,卻漾灑了一桌,差一點,潑到靳永鐘的衣服上!

    條件反射的,靳永鐘站起來一退!

    那動作令人萬分尷尬。

    見楚峻北眉眼森冷,抬眸凝絞著他,靳永鐘硬了硬背,再次坐下來,“楚少這話說得可就見笑了,南心跟楚少什麼關係,我並不關心,我要讓人帶走的,不過是闖闖。”

    楚峻北淡“嗯”一聲,凝眸揚眉時,已有凌人之勢,強硬而不可捍動!“既然二爺明說了,我也不仿明說,的確,闖闖不關我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靳南心是我的人。

    靳南心帶著闖闖才能穩固在靳家的地方,這個大家都明白,二爺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想把闖闖帶在身邊?所以既然你可以,她靳南心為什麼不可以?!

    而且她帶著闖闖,已經兩歲了,吃住都在一起,有很深的感情,你突然從她身邊搶走了人,這麼做不會影響到她的情緒?她情感上就能接受?這還能單純說只是闖闖在誰身邊養活的問題?

    二爺千里迢迢到京都來,動了我的女人,你跟我說,是我僭越?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2:南心找上門來
    靳永鍾不想楚峻北居然公開承認靳南心是他的人!

    “楚少可以把她娶了去,不是更好?”靳永鐘心想,既然是你的人,你就娶了她,這樣就可以大方把靳南心從靳家除名。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除非上門女婿,私生女哪有一輩子留在家譜上的道理!

    楚峻北也沒有料到靳永鐘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讓他娶靳南心?

    呵!

    現在離還沒離呢。

    裴錦程以前就說過一些南方大的門閥那些封建統治,女人的地位的確不高。

    祖治嚴明的大家族裡,對血統的要求很高。

    就算是妾生的孩子也會好得多,但是若是沒有名份的私生子,那待遇可就兩樣了。

    入不了家譜,得不到公平的遺產繼承只是其一。

    就算入了家譜,也不會是純黑炭墨的筆跡,以後家裡發生變故,被其他門房奪了權,私生子的命運就是被家譜除名。

    靳永鐘想讓他娶靳南心?

    難道是想讓靳南心從靳家除名?

    楚峻北眼中盛有詭譎,“二爺這話說得嚴重了,不能說我要跟個女人在一起就要娶她。

    那我要娶多少個太太了?

    而且,楚家家產這麼豐厚,娶一個太太的慎重度不是買水果,怎麼可這麼隨便?

    我這個人對結婚沒有興趣,但是靳南心跟我一天,我就得護她一天,你可以等我們分手了,再來從她身邊搶人,我沒有意見。”

    “那你們什麼時候分手?”

    “.....”楚峻北挑了挑眉,看著已經被氣得破罐子破摔的靳永鐘,哈哈大笑,“才開始就結束,二爺,我楚峻北可不是這麼不長情的人。”

    靳永鐘無語。

    長情又不結婚?

    長情還怕靳南心分財產?

    這不是扯蛋嗎?

    偏偏他還無法反駁。

    現今社會,幾對在一起的人,就非要結婚的。

    楚峻北再次給自己煮了杯子,沏了茶,這次他倒是慢慢的將茶水送進了嘴裡,飲了個乾淨,“其實靳家這些事,我是沒心情去管,但是既然二爺專門來一趟京都,實在辛苦,不想二爺以後還這麼辛苦,所以有些事情,我還是給二爺提個醒比較好。

    靳家對燕窩的把控很嚴格,有自己的燕屋和海島,但是若有些人從外面收小燕屋的燕窩以次充好,萬一哪天不小心砸了招牌......二爺到時候若是找出這樣的人不好下手,也不用擔心,楚某人手裡有證據,一定讓對方死是心服口服......二爺可以來找我,免費提供。”

    這頓茶沒有別完,靳永鐘走了,面對楚峻北最後的威脅,他不得不讓步。

    那個從外面收小燕屋燕窩的人,就是他。

    ................................................................

    楚峻北晚上又約了人,應酬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到海景園。

    這一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靳永鐘離開的時候,楚峻北覺得心裡爽點觸到了。

    他這人有時候有點奇怪,通常什麼都能看得順眼,但是千萬別讓他碰到不順眼的事。

    若是那樣,他就會好好的出腳踩踩,踩平了就順眼了。

    靳永鐘最不該的是,那天他明明和靳南心演了戲,不管真假,靳永鐘是看在眼裡的。

    明知道他是靳南心的靠山,還想在他嘴裡拔牙?

    這種丟面子的事情,他楚峻北是絕不會容忍的。

    至於收小燕屋燕窩這種事,他也不過是亂猜的,哪知道靳永鐘還真幹了這些的事,做賊的就是心虛,有什麼辦法。

    心情不錯,晚上酌了兩杯。

    故意不坐電梯,腳步有淡淡的虛浮感,走樓梯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樓到十七樓。

    他一梯梯的慢慢上,走到自己房門外的時候,十一點二十了。

    十七樓,他居然走了二十分鐘。

    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慢。

    開了門,打開燈,黑得發亮的軒轅Gucci從白得無塵的地板上驚坐起來,沒來迎接他。

    楚峻北換好鞋子,走到大廳,把手中的車鑰匙往茶几上一扔,正好扔在便籤條上。

    他實在不記得白天記過什麼事,於是拿起便籤條來看。

    字寫得真不算好,但還算秀氣。

    “楚先生,我身上沒有帶錢,從玻璃小缸 裡拿了五個一元硬幣,改天還你。

    謝謝。

    靳南心。”

    哦,靳南心。

    今天她的確沒錢,從法院出來,手機和包都沒有帶。

    那後來去醫院身上也沒錢?

    有錢為什麼不還他?

    看到謝謝兩個字,楚峻北不禁想起今天在人群中,她抱著昏迷的孩子,深深的對著人群鞠躬,不停的流淚說謝謝的樣子。

    屈指揉了揉眉心,這女人有這麼弱嗎?

    那次她和裴錦程兩個人到京都的時候,可是能說會道,小嘴利得很呢。

    楚峻北體內有酒精亂竄,醉意氤氳,心情說不上好,但絕對算不上不好。

    乾脆倒在沙發上,拿著大巴掌大的四方型小便簽便躺在沙發上,繼續看便籤條。

    這字跡只能算是秀氣。

    看來靳家人不練字。

    山水江南,一聽就詩情畫意。

    南方人不是對舞文弄墨挺有興趣的嗎?好多文化名人都是南方人。

    可這字還不如他寫得好。

    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南方人?

    楚峻北在沙發上睡著了,一-夜無夢。

    Gucci也是難得沒有叫他起chuang,因為主人昨夜睡的不是chuang,它摸不清狀況,還是不要去叫的好。

    門鈴叮咚響起來,Gucci吠了兩聲走到關著的站口,又鐘響般吠了兩聲。

    楚峻北以為是鐘點工,鐘點工不會這麼早過來,一般都會家裡沒人的時候過來。

    擾人清夢。

    現在想睡也睡不著了,Gucci吠個不停,再好睡眠的人也經不起狗這麼亂叫。

    楚峻北從沙發上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委屈了一-夜。

    趿上拖鞋走向玄關處,步子懶懶的,拉開門正想轉身,看到門口站著的女人和小孩時,楚峻北腦子裡最後一點瞌睡蟲被甩乾淨了。

    眼前一亮。

    南心穿休閒套裝,拉著闖闖站在門口,看到楚峻北時,縮肩一笑,倒是甜美溫婉。

    今天沒穿職業裝,今天不是上班?

    呃,不對,上班帶孩子幹什麼?

    不對不對,上班帶著孩子上他這裡來幹什麼?

    “靳小姐?”

    闖闖的小手從南心的手中脫出來,也不管門內是不是還站著一頭超大猛犬,就去抱住楚峻北的腿,奶糯著聲氣撒嬌,“北北,你想我了嗎?我都想死你了。”

    Gucci起了狗皮疙瘩,抖甩了身體,像是從水裡剛剛跑出來般甩抖得那麼厲害,但它沒有吠,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總不是它的風格。

    楚峻北搞不清狀況。

    靳南心來幹什麼?

    昨天他們分開,是在什麼時候?

    對了。

    醫院!

    他們在醫院闖闖的病房那裡分開的。

    那時候她正說離婚協議的事!

    這麼一大早的跑過來,難道是因為昨天他替她找到了闖闖,為了表示感謝,她一大早帶著孩子過來跟他簽協議 ?

    狡猾的南方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實在了?

    “靳小姐,你來幹什麼?”

    南心今天頭髮發成兩片,披著的,頭發黑亮直順,是闖闖讓她這樣梳的,闖闖說,“麻麻,電系(視)裡的那些姐姐和阿姨的頭髮都系(是)這樣滴哦,飄油(柔),就是介麼技信(這麼自信)!”

    那小子還甩甩頭,飄著眼風,可愛死了。

    南心被他纏得沒辦法,只能披著。

    看到楚峻北,心裡沒了那些算計,倒比以前大方自然得多,手背到身後,腳並著踮了兩下,清新之氣,散發開來,“哦,那個,那個,昨天的事情,謝謝你,我帶著闖闖過來,跟你說聲謝謝,然後,然後.......”

    楚峻北出聲打斷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今天專門過來過來,不上班。”

    楚峻北眸色緩緩沉下,專門過來?

    專門過來離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3:從此我們是領居啦
    闖闖抱著楚峻北的腿就不肯鬆了,然後想要往上爬。

    他才不管兩個大人在聊什麼軍 國大事,反正他就是要北北抱。

    “北北,闖闖昨天星病(生病)了哦。”闖闖仰頭望著楚峻北,額前淺短的流海處有些濕了。

    京都的夏天很熱,走道里沒有站一會,再加上孩子一使勁,汗就出來了。

    楚峻北一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轉身替闖闖脫了鞋,放在門口的鞋架上,進了廳。

    他沒再跟南心繼續聊天,只是淡淡道,“進來吧。”

    南心趁著楚峻北沒看見的時候,用力的伸展了一下雙臂,給自己放鬆了一下。

    吸了口,才走進去,站在門口換鞋,“闖闖,你下來吧,那麼重,別總讓楚叔叔抱著,怪累的。”

    “麻麻,我有秀(瘦)耶!”闖闖趴在楚峻北的肩頭有些臉紅,急於辯解,“我昨天晚上都沒有亂吃東西。”

    “闖闖,是瘦!瘦!你連吃字都能說清楚,瘦字怎麼說不清楚?”南心為了闖闖的普通話,真是操碎了心。

    偏偏這小子並非所有類似的音都不會發,而是有些捲舌捲得非常好,h和f也分得清楚,就是部分字,怎麼糾正都沒用。

    習慣真可怕。

    但願上幼兒園的時候,普通話能好起來。

    “我說清取(清楚)了啊,是秀(瘦)啊,秀啊。”闖闖撐起來,揚著脖子大聲解釋!

    小男孩的臉漲得通紅!

    楚峻北抱著這個寶貝疙瘩忍不住大笑,這小子是怎麼做到心不虧理不讓的說自己普通話很標準的啊。

    楚峻北往沙發裡一坐,抱著闖闖,“早上吃了什麼?”

    “鳩(粥)啊。”

    “闖闖,我發現你生病之前,普通已經很標準了,這才過了*,都倒退了,下次咱可別病了啊。”楚峻北發現,他對闖闖永遠沒辦法生氣。

    孩子太美好了。

    “嗯,其習(其實)我也不想星病(生病)......”闖闖很無奈的聳聳肩,他軟軟的摟住楚峻北的脖子,輕嘆一聲,小眼神裡都是落寞,把小嘴巴挨著楚峻北的耳朵,輕聲道,“可系(可是)我沒有粑粑,沒有人保護我,我也沒辦法.....”

    楚峻北原本還跟闖闖嘻笑著說話,因為一大早闖闖讓他的心情變好了。

    可當闖闖說完這段話後,他怔得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一動也無法動。

    闖闖才兩歲。

    僅僅兩歲。

    他有時候機靈可愛得像個天使,就算他不喜歡靳南心,對闖闖卻毫無免疫。

    就是這樣一個孩子,語氣如此憂傷。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似乎怕被靳南心聽到。

    他胖乎乎的小手臂摟著他的脖子,有時候用他的小掌心摸他的脖子,很捨不得的樣子。

    “媽媽會保護你。”楚峻北也挨著孩子的耳朵,說悄悄話。

    “可系(可是),我怕麻麻會受傷。”

    楚峻北抱著闖闖,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搖啊搖,把自己當成船一樣搖著孩子。

    像兒時的時候,還不知道父親有*時,父親也是這樣抱過他,搖過他.....

    “闖闖,今天你媽媽不上班陪你,你要去哪裡玩嗎?”

    “搬家啊。”闖闖很輕鬆的說道,聳著肉肉的小肩膀笑道。

    楚峻北這才抬眸看向站在沙發那頭沒過來的南心。

    杵在那裡,木樁子似的。

    南方女人有一米六五以上的都少吧?

    她得有一米七左右。

    細木樁子似。

    “搬家的事你也跟闖闖說?”他問她。

    這女人腦子有點犯軸吧,闖闖看起來很沒安全感,搬家對孩子本來就不好,她還叫孩子一起搬家?

    “這不能騙他的啊。”南心這也是沒辦法,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已經搬了十一次家。

    一兩次還可以跟孩子說是玩,次數多了怎麼說?

    還不如就這樣。

    “搬家公司找好了嗎?”

    “找好了。”南心笑盈盈的,雙手背在身後,老實回答楚峻北的話,像個乖學生一樣。

    她兩片黑髮垂了些到胸前,晃了晃,清晨破窗而來的陽光掃在上面,發著亮。

    女人長相斯文甜美就有個好處,就是乖乖往那一站,整個一點壞心也沒有。

    楚峻北心裡啐了一口,白蓮花!

    “東西這麼快就收拾好了?”楚峻北上次去過南心香樟園的房子,蠻大的,裝修得也不錯,家具不少。

    很多人租房會嫌棄房東的東西不好,自己買。

    也許她是個挑剔的人,再加上帶個孩子,什麼都要環保的。

    南心抿嘴微笑,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光芒很是純淨,那種純淨裡面是有意的討好。

    解釋的時候也似乎是在為了迎合某人而做出的回答,是有問必答的討好,語速輕快,大方,“我們東西不多的。每次找的房子都是精裝修,拎包入住,就是我們自己的行李比較 多,一個車就夠了。”

    楚峻北不知道接下去的話題該怎麼進。

    靳南心來找他,是來談離婚的,今天她要帶著孩子和傭人一起搬家,還一大早跑來跟他談這件事情,顯然很有誠意。

    面對這麼有誠意的人,他也不介意多等兩天。

    不如等她搬好家再說這件事。

    他又不是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那種人。

    是吧?

    “搬去地方這麼快找好了?”

    南心笑得愈發燦爛起來,“是啊,找好啦,真是太巧了,昨天下午我沒事就在醫院裡用手機上網找房子,結果你猜怎麼著?一下子就有個租房信息掛出來,我打電話過去一問,人家就說,房子是裝修來準備結婚的,但是新郎調去國外,正好兩夫妻去國外旅遊結婚,房子乾脆租出去。

    運氣太好了是不是?”

    南心說得興奮,楚峻北第一次覺得這女人還有點可愛,不那麼討厭了。

    “運氣是不錯,房子在哪個區?”

    闖闖這時候抱著楚峻北的脖子便親了一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轉得滴溜溜的,裡面也滿滿都是喜悅和興奮。

    楚峻北還真沒見過兩年時間 搬十一次家的小孩會有這麼興奮的,簡直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北北,我們真的好有緣混(緣份)哦。真的哦,我們以後要做鄰居了哦,系不繫好有緣混?”闖闖再次抱著楚峻北的脖子親了一口。

    第二次親的時候因為說話太激動,小嘴巴裡口水包多了,流了出來,親了楚峻北一臉。

    楚峻北嫌棄的抽紙擦掉臉上的口水,小孩子就這點不好!

    不是鼻涕,就是口水!

    髒死了!

    楚峻北再次看向站在沙發那頭背著雙手,梳著兩片純良長發,乖得像個學生的女人,一臉無害的微笑!

    鄰居?

    靳南心帶著她的弟弟還有她的傭人,跑來和他做鄰居了?

    說了那麼大一堆 ,什麼運氣好,什麼緣份,原來重點在最後。

    南心怕楚峻北生氣,她知道他不喜歡她,所以連站,也是離他遠遠的,並不靠近。

    看見他的面色肅沉下來,背在身後的手緊張的拿了出來,擺了擺,慌忙解釋著說,“你放心,我們不會來麻煩你的,但是樓上樓下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我過來和你打個招呼,但哪天你一見我們,會覺得,嗯,詫異......”

    到了這個時候,南心也笑得有些尷尬了。

    好在楚峻北不討厭闖闖,不然肯定 已經把她扔出去了吧。

    “你們住樓上還是樓下?”

    “我們住18樓。”

    “哦。”楚峻北淡淡應了一句。

    南心懵了一下,哦是什麼意思?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4:好帥,是不是?
    楚峻北“哦”完這一聲便沒了下話。

    南心又不敢去摸他的虎鬚,乖乖的站在一旁。

    當她知道這裡有套房子掛租的時候,興奮得手都抖了。

    就算靳永鐘養的那些能人易容喬裝,上至開鎖,下至下-藥,無一不精通,但是若他知道她和楚峻北就住在樓上樓下,這次吃了虧,下次怕是也要忌憚幾分了。

    楚峻北今天怎麼看南心怎麼都覺得她像朵白蓮花。

    其實南心以前追顧展唯 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裝白蓮花,怎麼白蓮怎麼做。

    也難怪楚峻北有這種感覺。

    “你還沒吃早飯吧?”南心熱情的問楚峻北。

    “北北,我麻麻會舉面條哦,很棒哦。”

    “......”楚峻北看著闖闖,無語,又推銷面條,你媽媽除了煮麵條,還會煮雞蛋是不是?

    “我麻麻還會舉雞蛋哦。”

    “......”無語......

    “你家裡有面嗎?現在煮粥來不及了,我去給你下碗清水面吧。”南心說著就輕車熟路的往廚房裡去。

    不是她想下廚,闖闖都說成這樣了,她再說不去,顯得不夠誠意。

    其實別的她不會,她就會煮點面條。

    楚峻北早飯不在家裡吃,每天去公司,Joe會買好早餐放在他的辦公室裡。

    但他沒有阻止南心,廚房裡有面條,“不知道面條在哪。”

    南心在廚房裡已經開始忙開了。

    冰箱裡雞蛋蕃茄倒也有,小青菜也有,看來隨時都有補充食材。

    十五分鐘後,楚峻北吃著南心煮的面,其實覺得味道很一般,北方人吃早餐沒這麼清淡,雜醬麵也比這好吃。

    清湯寡水的,滿是湯,就這麼幾根面條!兩片青菜!五粒油珠子!拿他當三歲小孩的飯量啊?

    一筷子就沒了好嗎!

    楚峻北愈發覺得南方人矯情,小氣,一大個盤裡裝一點點菜不說,一大個碗裡連面條也只有幾根!

    虛偽!欺詐!面子-工程!

    湯也喝光了,不是因為有多好吃,而是因為份量太少,根本不夠塞牙縫。

    更可氣的是那頂胖胖的小綠帽還一直在旁邊吞口水,繪聲繪色的說,“北北,我麻麻舉的面條系不繫好好吃?我一集(一直)都說麻麻的面條最好吃啦。”

    “北北,很香系不繫?”

    “北北,系不繫又覺得我麻麻漂亮了好多?”

    “她金的(真的)好賢廢(賢惠)系不繫?”

    楚峻北想一大巴掌給這聒噪的小綠帽呼 過去,閉嘴!

    楚峻北喝了一肚子湯,去公司了。

    南心帶著闖闖收拾家,沒讓搬家公司的人久待。

    南心和周姐都有些後怕,家裡的東西自己放才安心,一樣樣檢查,生怕出現竊聽器之類的玩意。

    闖闖找到自己的地盤,把玩具一樣樣往陳列架上放。

    抱著楚峻北送他的車車往車模區走去,“麻麻,我覺得北北好帥,你覺得呢。”

    “嗯,還行。”

    “明明很帥。”闖闖不服氣的說。

    “沒你帥。”南心彎著腰推箱子進臥室,笑著誇闖闖。

    闖闖很認真的想了想,“他好像是比我差那麼一點點。”

    楚峻北在公司裡打了個噴嚏。

    後來又不停的打噴嚏。

    南心自從搬到楚峻北的樓上後,感覺自己腰板都硬了一點了。

    她最大的敵人就是靳永鐘!

    如今總算是可以狐假虎威一段時間了。

    只要把楚峻北討好一點,不要公開跟她的關係鬧僵,靳永鐘鐵定不敢亂來。

    這裡又不是G城。

    南心並沒有因為楚峻北不提離婚的事就當這件事不存在了。

    所以她還是時刻準備著簽字。

    晚飯後,楚峻北在外面應酬,沒有回家。

    Gucci趴在陽台上,羨慕的看著闖闖牽著二郎神在小區裡散步,雖然它在十七樓,只能看見幾個小黑點,但它還是看得很清楚,用力的吠了幾聲!

    闖闖回仰了頭,認出了Gucci,“麻麻,Gucci好可憐,北北都沒有時間 管它。”

    二郎神望著陽台上趴著的Gucci,神氣的搖了尾巴,“汪汪!”

    猛吠幾聲。

    得瑟!

    南心覺得,既然要討好楚峻北,就幫他遛遛狗吧,這樣楚峻北也不好意思以後不幫她一點點“小忙”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南心換上職業裝,綰好髮髻,登上7cm高跟鞋,便出門摁了17樓的電梯,去敲了楚峻北的門。

    楚峻北看到面前站的南心,跟昨天完全不一樣,甚至跟那天到公司找他的時候也不一樣。

    妝容很精緻,清晨的氣息讓人的精神特別蓬勃。

    高跟鞋站她的背更直了。

    倒有了幾分颯爽之姿。

    他蹙著眉,眸有不耐,“有事?”

    南心拎著包,可能是職業裝的束縛,讓她不禁然間便代入職場的角色,對楚峻北的微笑也是點到為止,與昨天大有不同。

    “昨天我和闖闖帶將軍到樓下去散步,看到Gucci趴在陽台上,很可憐,所以我想,你如果晚上有應酬,就把Gucci放在我家吧,就算我不在,周姐每天也會帶將軍出去散步的。”

    Gucci一聽有人提到它的名字,便豎起了耳朵,走到楚峻北的身邊,望向他,盼著主人能同意。

    呆在家裡的日子太寂寞了。

    楚峻北總能從南心的眼睛裡看到陰謀,可憐?你才可憐!

    “我的狗我會自己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嘭!”

    門被關上了。

    南心碰了一鼻子的灰。

    覺得楚峻北這人真不好相處,只能訕訕離開。

    由於楚峻北打了招呼的關係,前天尋找孩子的報導中,並沒有南心的照片,所以同事都不知道闖闖就是南心的孩子。

    可是有一個人在看到報導後,卻很明白。

    昨天一整天,南心請了假就手機關機了。

    家裡的東西是連夜收拾好的,一大早搬家公司就將東西運到了海景園。

    所以顧展唯過去的時候,人去樓空。

    他是最近一年才將心裡那裡怨恨稍稍放下,開始跟蹤南心,每次她一搬家,就要廢力找好一段時間。

    本想著他到了京都,再不讓她搬家了。

    可是她又搬家了。

    原因可想而知,前一天闖闖失蹤的消息剛剛傳得大街小巷都是,第二天就搬了,說明靳永鐘的人又到了京都。

    南心被拉進了總經理辦公室,顧展唯將她的肩骨壓在牆上,有怒有怨,“為什麼搬家這麼大的事不告訴我!”

    南心伸手推開他的掌,“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離婚那天,跟楚峻北跑了!孩子也不見了!”

    “你想說什麼!”

    “你想幹什麼!”顧展唯突然厲喝!額上青色的筋絡彎延突起,似要暴裂!

    “我不想幹什麼!顧展唯!你夠了!這不過是我自己的事!”

    顧展唯習慣了南心如今的對立和固執,她不再溫順,他不能強求,“當年楚峻北接近你,跟你結婚,他的目的就不單純!你怎麼會傻成這樣?”

    她講話亦是夾槍帶棒!“我若不是傻成這樣,當年怎麼會瞎了眼,喜歡你!”

    他看著她的眼珠子,那裡面的絲線像被誰點了腥紅的火,火苗一點點蔓延,蔓得整個眼珠子都燒了起來。

    她瞪著他的時候,眼裡又燃起了恨。

    他到喉的話嚥了下去,伸臂抱住她,緊了緊,聲音放緩,“南心,這次,你聽我的話,我是為了你好,你跟他離婚,我們結婚,你知道。當初爸爸給了我股份和靳氏董事會的席位,你和他的婚姻很危險,對你很不利。

    只有我和你結婚,你才不會被趕出靳家。”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5:我要結婚!
    南心默下來。

    因為顧展唯的話,她沒有辦法反駁。

    靳家這種封建門閥規矩很多,當初若不是顧展唯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今天也不可能說得出來這種話。

    正如他所說,就算他們離婚了,靳家的董事會依然會有他的席位。

    老爺子當初對他的信任,一定不亞於她自己。

    南心推開顧展唯 ,沉默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顧展唯身體裡力氣抽去,走到了沙發區那裡,一倒,倒了進去,渾身已經無力。

    她到底還要和他對抗到幾時?!

    .....................................................

    楚氏

    楚峻北坐在大班椅上,Joe隨手將合同放在他的桌上,並沒有下屬對上司那種過分拘謹,“楚碧晴過來了,說要見你,怎麼說?”

    楚峻北頭也未抬,接過文件,“讓她在接待廳等我二十分鐘。”

    Joe眼中狡黠之光一閃,“行,那再過半個小時,我來叫你。”

    楚峻北淡淡應了一聲,“嗯。”

    楚碧晴是楚峻北的姑姑。

    楚峻北的父親楚建勳對這個妹妹很信任,楚家許多生意,都有楚碧晴的份。

    當年楚峻北的母親劉湘嫁進楚家,楚碧晴就不怎麼喜歡。

    對楚峻北也從來都是以長輩自居,鮮有關愛。

    但近幾年來,在楚峻北手上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大半個楚氏都被楚峻北吞了去,她有脾氣也越來越不敢發作。

    楚碧晴穿著得體,高髻美妝,貴婦之姿盡顯。

    Joe來告訴她,“楚先生現在公務十分繁忙,二十分鐘後,他會過來。”

    楚碧晴不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冷遇,自然不高興,嗔視著Joe,語氣不善道,“你們晨會不是過了?”

    Joe並沒有因為楚碧晴是楚峻北的姑姑就禮讓三分,反而無形在言語中適當滲透了些挑釁,“晨會只是會議的一部分,楚先生要處理的事情哪止晨會這一點點?我們公司動輒十幾或者幾十億的項目,哪能不費心?”

    楚碧晴回回到楚峻北的公司都會被這個助理氣得七竅升煙。

    第一次過來的時候直接氣得正事也沒談就走了。

    現在是學聰明了,懶得理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踐人!

    Joe當然不知道楚碧晴罵他不男不女的踐人,若是知道了,他得給她的茶水裡放瀉藥。

    這種事,他又不是干不出來。

    Joe甩了個*的小眼風,神氣的癟嘴晃腦走出了接待室。

    楚碧晴啐了一口,“德行!”

    二十分鐘時間過去,楚峻北沒有準時來。

    楚碧晴耐著性子等。

    又過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性子耐不住了!

    拉開接待室的門,一看外面的人全部都在忙,幾乎沒有一個空下來的,到嘴要吼的話,生生吞了下去。

    脾氣的火焰卻在胸膛裡兇猛燃燒。

    到了三十分鐘,Joe慢條斯理的敲開楚峻北的門,“三十分鐘到了,她急得都快殺人了,要不然你等她殺一個再說?”

    “死我的人,便宜了她,這種賠本的買賣不做,去跟她說,讓她再等十分鐘,你二十分鐘後再來叫我。”楚峻北覺得工作處理好了,有點無聊,不如看會新聞吧。

    打開網頁,瀏覽財經新聞。

    楚碧晴從早上等到中午,中午的時候又說楚先生跟客戶吃午飯,下午過來,下午又說有事。

    說的二十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統統都是鬼扯。

    她在楚氏呆了整整一天,連楚峻北一點影子也沒見著。

    同樣都是楚氏,每次電話一說見面地址,楚峻北只是淡淡道,“你到楚氏來見我。”

    不用說,楚氏指的是這個地方。

    楚碧晴所在的楚氏感覺快成空殼了。

    接待室的門被Joe推開,楚峻北丰神俊朗的從外面走進來,“小姑,久等了。”字面上看似親暱,音線中卻透著疏離。

    楚碧晴嘴抽了一下,心裡有火,卻也忍著,“沒事。”

    楚峻北繞到長桌的北面,坐上了那個獨位,“小姑來找我,有什麼急事?”

    楚碧晴心頭不悅,急事?你也有臉 說急事?天大的急事被你扯了這麼一天也變廢了!

    哼!

    “倒也不是什麼急事,你爸爸生辰快到了,我和你姑父都商量著讓你也回去一趟,大家好歹是一家人。”

    “可我最近很忙,小姑也看見了,一整天都沒空,不如小姑幫我帶份禮物過去。”

    “......”

    “明天我讓Joe,送到你那邊去,如何?”

    “峻北,你爸爸就是脾氣不太好,但還是愛你的,若他想要整你,哪能允許你把楚氏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楚氏現在不好嗎?財務報表的數據優良,而且沒有假帳。”

    “........”

    “你爸爸年紀也大了,總要天倫。”

    “對啊,年紀也大了,小姑一向熱心腸,不如去把余瑤母子接到京都來,給老爺子祝個壽,他怕是高興得很。”

    楚碧晴幾次想說話,嘴唇都氣得發抖,半個也講不出來。“峻北,你何必計較這件事。”

    楚峻北笑裡藏刀的說道,“不如讓姑父去外面生個一男半女的,抱回來給小姑養,小姑這麼寬宏大量的人,怕是不會計較。”

    楚碧晴臉都青了!

    嚯地站了起來!

    楚峻北依舊悠然自得,“小姑,發脾氣容易老,可不好!”

    楚碧晴本意是想跟楚峻北先拉拉家常,才好說到正事上去,愛回去不回去!

    可偏偏現在氣得她說不了話!但是正事還得說,“南城區那塊地皮.....”

    “賣 了。”楚峻北灑脫道!

    “賣 了!”楚碧晴一傾身,雙手拍在桌面上,“楚峻北!你把楚氏的東西當成什麼?你不知道這塊地皮是拿來建 什麼的嗎?”

    “我不知道這塊地皮是拿來建什麼的,但是我有權利把這塊地方賣了建別的東西。”楚峻北站了起來,“老爺子過壽,你這麼想討好他,就去把余瑤母子接到京都來,送過去,別做這麼些無用功。

    楚氏,你動不了,他只是我楚峻北一個人的。”

    “你這麼執迷不悟,非要跟你父親作對!玥昔永遠都不會回到你身邊!”

    楚峻北抬步走過楚碧晴身邊,淡淡的笑意中是濃濃的自信,輕聲道,“那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回來我身邊!”

    話音方落,他已經走出了那道門。

    楚峻北開著車,夏日除了有空調的地方,全都像烤爐。

    楚峻北打開窗,讓熱氣湧進車廂裡,讓體內的汗冒出來。

    不一陣,襯衫的前胸後背都汗濕了。

    悶出來的汗,排出體內的毒,終於讓他舒服了一些。

    車子回到海景園,楚峻北將車子停進車庫,摁電梯上樓。

    17樓電梯0門一打開,他便看見高個的女人提著禮盒,抱著鮮花站在他的門口,看見他的時候,嘴角彎了一點。

    她有些高貴,難得討好人,美得有些冷。

    “峻北,你怎麼才回來?”

    “路上堵車。”他走過去。

    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遞到他的面前,“送你的。”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他沒有開門,而是接過花,看著花問。

    “如果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每天都是特別的日子,是不是?峻北,我們和好吧,我以後不走了。”

    楚峻北看著手中的花有些出神,像熱烈的火焰。

    沈玥昔有一條火紅色的禮服裙,是他曾經送她的,從未見她穿過。

    但某天晚上,她好像穿過,他撕碎了它。

    楚峻北深吸一口氣,廊中的燈並不明亮,但男人眼中的琉璃之色愈發的耀眼明亮,精光熠熠如同星辰,“和好?”

    “嗯,在一起。”沈玥昔微笑著,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可是我不想要在一起。”楚峻北嘴角的笑,透著冷意。

    “......”沈玥昔臉色一變。

    “我要結婚!”

    “!!!!!!!”沈玥昔臉色大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6:麻麻,北北都想死你了
    “峻北......”沈玥昔幾乎在楚峻北提出結婚後便開始失措。

    不僅僅是眼神中的,還有言語中的,音線輕抖。

    楚峻北勾唇冷笑,“我說,我要結婚。”

    再次重申,眼裡是千年冰封的寒。

    沈玥昔手裡還提著禮盒,裡面裝著紅酒,是她打算來跟楚峻北慶祝的。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當初是她先負他,如今主動回來,只要態度好,他一定會心軟。

    可是他一說結婚,她就慌了。

    “峻北,你聽我說,我們,你知道的,我爸他一直都覺得你,峻北,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我說,我要結婚。”楚峻北冷如冰的聲音微微一轉,仿似冰刃開裂,一下斷開!

    突然,他把手中的花砸在地上!

    紅色的花瓣散落一地,圓圓的花片落在米色的大地磚上,像腥紅的血。

    他突然伸手,一把攫住沈玥昔的下頜,捏住便往她的後面推去!

    沈玥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下頜疼得直冒汗!

    妍秀的眉蹙成彎彎的繩,“峻北!”

    他的氣息突然似火如焰的燒了起來!

    有男人陽剛而雄性的戾氣,像強力的衝擊波全面襲向牆壁上的女人!

    沈玥昔被突然改變的情勢嚇得腳軟!

    她清楚楚峻北的脾氣,平時說他好,是真好,不磨嘰,要什麼給什麼,更不喜歡問東問西。

    但就是不能觸了他的脾氣,惹炸了就是天翻地覆。

    她以為今天晚上會是個美好的夜晚,卻不知道因為結婚這個話題把他們之間推到這種境地。

    “峻北,你冷靜點!!”

    楚峻北眸裡燃著烈焰,嘴角掛著冷笑,涼薄輕嗤,“沈玥昔,我楚峻北不是你說想分就分,想要就能要的人!我告訴你!你想和我在一起!要麼結婚!要麼滾蛋!”

    沈玥昔的眼睛泛了紅,但也倨傲的仰著下頜,不肯認輸,結婚?

    他在想什麼?

    這種時候,他和楚家長輩勢同水火,沈家怎麼可能會同意他們結婚?

    下頜的疼痛並沒有降低她的姿態,楚峻北曾經說,女孩兒就該這麼高傲的活著,不要低頭,會有父親為你遮風,會有丈夫為你擋雨。

    高貴的女孩才是最美麗的女孩。

    沈玥昔從未在楚峻北面前放低過姿態,楚峻北也樂於享受她的小姐脾氣,因為她並非不懂分寸的人,點到為止她向來擅長。

    她一直擅長,卻與他分開了將近三年,這三年他變了許多,變得她有些抓不住他在想什麼。

    所以他在怪她的時候,她也要反噬,“你明知道我父母反對我們在一起!你哪怕跟楚伯伯低一下頭,你哪怕好好回楚家安生些,當年你若是聽楚伯伯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這也是我的錯嗎?”

    楚峻北愣愣的看著沈玥昔,一個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她頭上還紮著綢布花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玩。

    他大她四歲,從小讓著她。

    公主嘛,就該這樣。

    沈玥昔是一堆人的公主,最後跟他牽了手。

    他一直等著哪天給她一個真正公主有的婚禮,就把她娶了。

    不知道妻子應該是怎麼樣,但是當他身邊需要有人支持的時候,她選擇離開。

    沈家不同意!

    沈家的人不同意他們結婚,她就跑。

    可是沈家的人為什麼不同意?

    是因為他不肯跟自己的父親低頭,他絕不允許那個私生子進楚家的門!

    那是他母親半生心血才有輝煌,他憑什麼讓一個骯髒的血統進入到這個家裡來!

    她沈玥昔不支持他!卻跑了!

    如今還來責怪他。

    “隨你的便。”楚峻北鬆開沈玥昔,“以後我這裡,你不要來,哪天想好了要跟我結婚了,再來找我,要不然哪裡適合你,就去哪裡,只要不出現在我面前就行。

    當然,世界這麼大,難免有碰見的時候,如果不小心碰見了, 我會當做不認識你,但是你也不要過來和我打招呼。

    我楚峻北還不是找不到太太的人。”

    “嘭!”房門關上。

    沈玥昔站在門外,全身發抖。

    曾經的楚峻北,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離開前,他還找她,希望她不要走,希望她能陪著他。

    她回來了,來找他,他見到她後也沒有說過這樣 話。

    他對她還有感情,她能感覺得到。

    可方才的話,太絕情。

    有人說,最怕長情的人絕情。

    想到這一句,沈玥昔更是覺得全身冰涼。

    他這是要她和沈家對立!

    .......................................

    楚峻北一進屋,Gucci就跑了過來,楚峻北去檢查狗糧,還有水。

    Gucci去把嘴套咬了過來遞到楚峻北的面前。

    楚峻北一看就知道Gucci想出門,突然想起那個女人穿著一身職業裝站在他的門口,說把Gucci給她管,因為她有保姆,可以讓Gucci也散散步。

    他不喜歡家裡有保姆,鐘點工打掃也必須動作快。

    因為他需要私人空間。

    喜歡獨處。

    這三年,特別喜歡獨處。

    只有獨處的時候,才會覺得思想放空。

    才不會有那麼多令人煩憂的事情。

    沈玥昔才回京都他就知道了,他馬上就加快了離婚的步子。

    沈玥昔這個女人,他是一定要逼的!

    分手?

    和好?

    那種模棱兩可,隨時都可以拋棄的關係,他再也不需要了。

    她若還是不想結婚,那麼她就永遠別想回到他的身邊來!

    Gucci再次咬著嘴套來找楚峻北,楚峻北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吃晚飯。

    以往他會在外面吃點再回來,因為他不會做飯。

    冰箱裡簡單的蔬菜和面條是鐘點工每週更換一次的,以備偶爾充飢用。

    鐘點工每天會來,所以蔬菜買得很少,就一個蕃茄,兩個雞蛋,青菜幾棵。

    只要看見冰箱裡東西沒了,第二天就會補上,如果一週未動,就扔掉。

    打開冰箱才發現青菜蕃茄都沒了,早上的清水面用掉了他冰箱裡的全部食材。

    他不得不考慮鐘點工是不是也是南方人。

    買東西也買得這麼小家子氣。

    備這麼一點東西不說,今天來做衛生居然沒打開冰箱看?所以沒有給他補充食材?

    楚峻北心裡一不爽,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南心頭上!

    早上若不是她非要煮麵,他現在也落不到冰箱裡什麼也沒有的下場。

    這樣想著,扔下Gucci就出了門,踢開門口的玫瑰花束便進了電梯摁了18樓,要找南心去算帳。

    門鈴響。

    周姐打開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楚峻北,一想到楚峻北救了闖闖,周姐的笑臉模式就全部開啟了,手還在身前圍裙上抹了又抹,抬起手要去握,又覺得不好意思,馬上縮了回來,門拉得開開的,退了兩步,“哎喲,楚先生,快進來,快進來,吃晚飯了嗎?還沒吃吧?我們今天晚上的飯正好煮得有點多,您要不要將就著吃點?”

    “你家小姐呢?”楚峻北進屋便換了鞋子,大方得一點也不拘謹。

    “下班了,正回來呢。”周姐馬上進了廚房,準備再燒點實在的菜,怕晚上不夠吃,冰箱裡還有饅頭,水餃,馬上開了火,準備蒸上,煮上,北方人愛吃這些。

    闖闖光著腳丫子,“啪嗒啪嗒”的跑過來,他聽到了楚峻北問媽媽,“北北,我麻麻正在趕回來呢。你等等哦,我去幫你催。”

    楚峻北還說去抱一下這胖胖的小綠帽,小短腿已經甩開跑去電話機那邊撥電話了。

    闖闖奶糯可愛的童聲飄得這四百多方的空中平墅每個角落都是,“麻麻!你緊麼介麼(怎麼這麼)慢,北北都想死你了,他來絞你(找你)了呢,他好焦急哦。不過你慢點開車車哦,不要太焦急的。”

    楚峻北聽到闖闖自相矛盾又自作多情的電話內容,覺得今天這頓飯,算是蹭栽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7:楚峻北吃醋,心動
    闖闖一看楚峻北要走過來了,馬上掛了電話,嘿嘿的笑著就往他懷裡竄,一點也不亞於養的小*物。

    南心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看到闖闖趴在楚峻北的腿上,楚峻北伸著手指,像逗小狗一樣撓闖闖的胳肢窩,那小胖子笑得花枝亂顫,連一旁立坐著的二郎神都看得出神了。

    南心被這一幕震住了。

    闖闖的天真可愛,楚峻北的溫厚寬闊。

    有夕陽還未完全落下,紅紅的光擠進這廳,像在冷氣滿 溢的客廳加了一團輕柔的火光。

    心房底部,一段被塵封的秘密突然被觸動,柔軟痠痛。

    南心被那一大一小在一起嘻鬧的畫面感動得差點落淚。

    還未同楚峻北打招呼,便趕緊放下包進了廚房,關上玻璃門。

    廚房裡周姐還在忙碌,晚上只煮了三個人的飯,楚峻北是臨時來的,水餃和饅頭才弄進鍋裡。

    南心挽起襯衣袖子,去洗手,“周姐,我來幫你做點什麼。”

    “不用不用,你去陪陪楚先生好了,廚房的事你又做不來。”周姐今天看來心情特別好。

    “不用,闖闖在陪。”

    周姐剛把餃子煮下鍋,北方人喜歡干撈的餃子,蘸點醋,要麼就是蒜,反正靳家不喜歡 這樣吃,但她好歹在京都呆了這麼久,多少知道些。

    周姐手裡剝著蒜,便擠到南心邊上,抬頭對望著她的眼睛,又小心看一眼廚房的玻璃門。

    “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看這楚先生不錯得很,你要抓住機會。”

    南心一看周姐眼裡冒光的神情,得!媒婆上身了。

    周姐以前可從來都不操心她的事,今天她是該感到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南心乾笑,拿著毛巾擦乾手上的水,毛巾放回原位,也拿了瓣蒜,開始剝,“周姐,抓什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靳永鐘巴不得我找個男人嫁了。我要是嫁了人,闖闖和我哥怎麼辦?”

    “少爺總是會醒的!”周姐目光堅定虔誠,“若你和楚先生發展得好,晚些結婚也沒事,他肯定能夠理解你的,是不是?”

    南心 真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說得跟真的一樣。”

    “喂喂喂,小姐,你可別怪我多嘴,像楚先生這麼英俊又能幹的男人,你不抓緊的話,蒼蠅一會就飛過來叮了,到時候等你回過神來,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南心笑,誰白菜,誰是豬啊。

    周姐一直都還算樂觀,她覺得靳家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就得一輩子報答,少爺是一定會醒的,以前見不得南心,是因為她的身世,現在南心為靳家做的事,她看得見。

    再說了,上一輩的恩怨,不該扯到下一輩來。

    如今南心都二十六七的年紀了,她也有些急。

    南心幫著剝蒜,悶頭不語。

    周姐便把餃子撈上來,先端了出去,放在桌上的時候,還不忘為自己晚上米飯煮得少開脫一下,“楚先生,因為小少爺喜歡吃點餃子,所以晚上我就煮了些,這些都是我自己剁的餡包的,怕是不如你們北方人的手藝,您將就著點吃。”

    楚峻北倒不好意思了,他是來蹭飯的,又沒帶禮物,這家人太熱情,有點招架不住,抱著闖闖站了起來,“味道肯定很好。”

    周姐眼睛一轉,雙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嗔笑著說道,“我們小姐非要說你們北方人喜歡就著蒜吃餃子,硬要給您剝幾顆,到時候您不想吃就別吃,太辣。”

    楚峻北眼裡光韻恍然間微微一軟,“我能適應。”

    周姐高興的“欸”了一聲,轉身又進廚房,饅頭也端了出來,炒的菜,煲的湯一一上桌。

    周姐特意給闖闖,南心,自己都用了很小的碗裝飯,留多一點飯在鍋裡,又不停的喂闖闖吃菜,生怕等會小少爺飯量一大,把飯吃多了,楚峻北沒得添,那就有些丟人。

    楚峻北撕開饅頭夾著菜吃,面前一碗湯,味道很不錯,南方人做菜精緻,色香味俱全,晚上一點米飯也沒吃,但覺得豐盛。

    “楚先生,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晚上您要是沒做飯,就到我們家來吃,正好平時家裡人少,炒菜都不能多炒兩個,人多吃飯不但熱鬧,菜也可以多炒兩個,我們小少爺味口也會好些。”

    周姐未經南心同意,又開始邀請。

    楚峻北見南心一直都沒有開口,心裡有些不高興,吃她一頓飯而已,用得著這樣嗎?“我很少在家裡吃飯。”

    周姐趁勝追擊的說,“外面吃哪有家裡乾淨,再是五星級飯店,那也做不到我們這麼衛生的。”

    “那是。”楚峻北又瞄了南心一眼。

    而南心自從進了廚房,便開始心事重重。

    闖闖非要挨著楚峻北坐,還要給楚峻北夾菜,那種互動看得南心特別難受,為了靳家,她真的是什麼沒底線的事都做過了。

    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闖闖。

    南心很少這樣安靜。

    楚峻北在這裡吃頓飯,也是不自在得很,周姐不停的問,“楚先生,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楚先生,你今年多大了啊?”

    “楚先生,你家裡不催你結婚嗎?”

    “哎,我們小姐也沒有男朋友呢,條件倒是樣樣都好......”王婆上身。

    楚峻北算是看出來了,這家裡的人,個個想把靳南心推銷給他。

    再瞄了南心一眼。

    雖然外面天還有夕陽,但是飯廳裡早已打開了燈,頭頂燈光亮如星碎灑下來,女人恬靜溫婉的坐在椅上,托著小碗,細口嚼飯。

    若放了之前,他又得看不順眼她,南方女人吃個東西真是矯情。

    此時覺得還是有些......

    嗯......

    有些美?

    南心感覺到臉上有火在燒,偏頭一望,像撞上楚峻北的目 光。

    兩人一經相視,迅速別開眼睛。

    周姐看得心急,但又不敢給楚峻北下藥下猛了,反正樓上樓下的,來日方長嘛。

    點到為止就好。

    吃完飯,南心便換了衣服,給闖闖也換了衣服,給二郎神套了嘴套,繩子交到闖闖手中,準備帶狗出去散步。

    最後變成南心,闖闖,楚峻北,二郎神和軒轅Gucci一起散步。

    三人兩狗,畫面很是和諧。

    “楚先生,晚上讓你尷尬了,你別把周姐的話放心裡去,她就是瞎操心。”南心伸手捋了耳邊的發,看著身旁高大壯碩男人的英俊側顏,展顏一笑。

    楚峻北側首過去看她,陽光有些暗橙,天氣依舊很熱,如此一來,皮膚更是白裡透紅,唇色暖如初春之櫻,柔軟淡紅。

    “我沒放在心上。”

    “......”南心心裡微微有些一落,說不出這種滋味,難道是因為闖闖?所以任何不該肖想的事,她都在亂想了?

    闖闖的手,還拉著楚峻北的,南心走得有些慢下來,在他們身後站定。

    小手在男人寬厚的大掌中,他們一人牽一條狗,夕陽餘暉溫柔如紗,覆滿天際,心裡難受得竟想哽咽。

    “那個協議,你什麼時候需要?”南心往前走,去追他的腳步,看著他的腳後跟,低著頭問。

    “......”楚峻北心裡微微一蕩,停下腳步來,看著她,而後把手裡的繩子交給闖闖,又摸了Gucci的頭,“不准跑,別把闖闖摔著了。”

    這是南心每次都要提醒二郎神的話,南心想,像楚峻北這樣的人,會是個好父親吧?

    等闖闖自覺的拉著二郎神和Gucci走到花壇 邊玩耍時,楚峻北凝向南心,“我拿走你手裡的股份,你在靳家的董事會席位怎麼辦?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怎麼樣?”

    他不是良善的人,自然不會好心到讓出自己的利益。

    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眼中的光暈層層加深,南心用力望進他的眸,都無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只覺得深邃而不可探察。

    “你相信顧展唯嗎?”楚峻北此時已經抱了雙臂,那姿態有些睥睨。

    南心不喜歡楚峻北這樣的姿態,更不喜歡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提顧展唯,是對她曾經錯誤抉擇的一種譏諷。

    她已經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

    他不喜歡楚峻北總是高高在上的看著她,仿似隨時會對她這個骯髒的存在踩上一腳。

    她的背向後微展,脖子便梗得硬了些,想與他平等,“自然是不相信的。”

    沒有假話,她已經不相信顧展唯,而且是不敢再相信他,無論他說得多麼動情,她都害怕。

    “你和我離婚,你就算和他在一起了,他也未必把他手中的股份給你,誰知道他想什麼呢,是不是?”楚峻北真是句句戳中南心的心中最易刺破的血點。

    顧展唯一直不肯為愛放手。

    他說,結婚才會給她,他不介意為了和她復婚,卑鄙一些。

    “你和他結婚後,想要再離,怕是難了,畢竟 當年他同意和你離婚,跟他弟弟的死有很大關係,事情過了三年,他能來找你,說明已經把那件事壓了下去。所以你和他結婚就得抱著不能離的態度。

    但是你自己想想,你還願意嗎?他曾經逼著你和他死去的弟弟結婚,你明明該是他的新娘,卻在婚禮當天莫名其妙成了寡-婦,而且還是在你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情況下,你也喪父,也失兄,可是他沒有保護你......”

    “你可以不用再說了。”南心倔強與他對視,聲音卻出賣了她表面的堅強,已經開始發抖,她被他每一句捏得全身都疼。還有夕陽的天空中有潮濕的空氣飄進她的眼睛,她拚力忍耐。

    “你可以想辦法從他手裡拿到股份,但不和他結婚,看你自己舍不捨得了。我可以等你拿到股份後和你離婚。如此一來,你不用打沒有底本的仗,如何?”

    舍不捨得?捨得什麼?身體?明明從男人眼中看到了不潔的流光,她還是不願相信的問出了口,“什麼意思?”

    “顧展唯不過是還想和你在一起,你就順了他,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把股份給了你,他要的不過是讓你重新接納他。

    把他手裡的股份拿掉,我和你簽協議 ,和你離婚的時候絕不多拿原定的股份,如此一來,你保住了靳家的位置,和我離了婚,又可以不跟顧展唯結婚,更不怕靳家的人抓把柄把你趕出靳家。一箭多雕的生意,不划算嗎?”

    南心沒有覺得這是夏天,很冷。

    男人心目中,女人都是可以隨便送上別人chuang的玩物。

    古代的政治家可以把妻子女兒送出去,為了平息兩國爭端。

    她雖然算不得楚峻北什麼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自尊受到了踐踏。

    楚峻北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尊重要,還是股份重要。離婚協議 書,我現在就可以和你簽。

    對於我來說,越早越好。

    我是看你一個人帶著闖闖辛苦,好心幫你出個主意,你自己考慮吧。

    明天如果你依然覺得不可行,就來我家,把協議書籤了。”

    炎炎夏日,氣若游絲的感覺大致如此,南心虛聲應道,“讓我考慮一晚上。”

    “我不會等太久。”

    “我知道。”

    經過*的考慮,南心決定去拿顧展唯手上的股份,的確如楚峻北所說,和楚峻北離婚了,她手裡的股份已經被稀釋,顧展唯萬一不給她呢?

    第二天,通過南心的主動告知,顧展唯便知道了南心的新住所,他並不知道楚峻北就住在樓下。

    每天接送南心上下班的任務落在顧展唯的肩膀上。

    周姐著實不喜歡顧展唯,看著周姐不喜歡得那麼明顯,闖闖也不太熱情。

    顧展唯得了接送南心上班的美差,但是南心並不邀請他上樓,不過顧展唯並不介意。

    楚峻北依舊每天晚上在南心家吃飯。

    從餃子,饅頭,面條,到南方各種精緻小菜,楚峻北越吃越順口。

    楚峻北和南心的關係,像戰略合作夥伴,南心會每天主動告訴楚峻北,她和顧展唯的發展。

    楚峻北發現一件事情,起初的南心有明顯的抗拒,牴觸,時間 一長,她眼裡出現了平和,接受。

    直到兩個月後的八月。夏日進入鼎熱的階段,南心給周姐打電話,晚上不回家吃飯,要和顧展唯一起去看電影。

    楚峻北到樓上吃飯的時候,周姐只擺了三副碗筷。

    習慣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自從到了18樓蹭飯,楚峻北從不將就自己去外面找飯吃,除非有應酬。

    甚至不到18樓吃飯,他會主動給南心打電話,讓她轉告周姐,不要做他的飯。

    南心因為有闖闖,給自己安排的應酬本來就少,兩個月沒幾次在外面吃飯。

    楚峻北看到桌上只有三副碗筷的事情,直覺就是南心加班。

    “今天她有應酬?”這是每次都很隨意問出來的話,算是禮貌,在別人家吃飯,看到了少了一個人,情理之中的詢問。

    “不是,小姐和顧先生晚上約了看電影,說是......”周姐慢慢也接受了現狀,她知道一個女人想要撐起一個家太難了,更何況靳家現在這種前狼後虎的局勢,心裡越來越心疼南心。

    但是對於楚峻北,周姐一直都友好,並沒有因為他和自己家小姐沒有緣份便表現得勢利。

    找到小少爺的恩德,她會記一輩子。

    只要楚峻北來,她一定會做他的飯。

    “說是不回來吃飯,晚上大概就不回來了,咱們別管了,吃飯,您要是忙,我和小少爺幫您遛狗。”

    楚峻北剛剛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運作突然僵住。

    以前習慣了南心跟他說,今天早上顧展唯來接的我,中午和顧展唯吃了午飯,晚上他送我回來。

    習慣了,每天一層不變。

    除了看到過她眼神的變化,他沒有察覺到哪裡有不對。

    但是看電影是第一次,說晚上大概不回來了,更是第一次。

    心裡頭突然堵了塊東西,從心房一直堵到喉嚨,極不舒服,他想開窗透透氣。

    看電影?不回來了?

    捏著椅扶的手,他竟然沒有發現,指節已經發白。

    一想到南心每天的表述,眼神中抗拒到接受這個過程,楚峻北突然感覺在這個地方,他坐不下去,吃不下飯。

    “楚先生?”

    “楚先生?”

    “北北!你緊麼了?”闖闖的聲音一闖入鼓膜,楚峻北驀地回神,他坐下來。

    初進飯廳,他就聞到了菜香,覺得南方人手藝精緻,把他的嘴給養刁了,但托碗吃飯的時候,才知味如嚼蠟的滋味。

    酷熱的夏季家裡也有空調,他卻心煩意亂。

    “北北,你為什麼不吃菜?周姨的菜不好吃嗎?”

    周姐一聽,“楚先生,是不是我今天燒的菜,不合您味口?”

    “沒有,周姐,我今天可能腸胃有點不舒服。”

    “這樣啊,我去找點健胃消食片,您等會拿回家吃。”周姐已經站了起來去翻醫藥箱。

    楚峻北呼了口氣,依然壓不出心底竄起來那些煩雜悶亂。

    闖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眨著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楚峻北,“北北,你系不繫想我麻麻啦,你想她,就給她打電話啊。”

    呸!

    誰想你媽媽。

    楚峻北這頓飯就喝了點湯,一向覺得南方人小氣矯情的他,這頓飯的腸胃也顯得小氣矯情了起來。

    楚峻北吃完飯下樓,Gucci一聽他回來,就高興得跳了好幾下,高大的獵犬跳起來總是那麼滑稽。

    “坐好!”楚峻北脾氣不爽的喝了一聲。

    Gucci“呃嗚.....”一聲,在廳中央坐下來,主人更年期了,朝它發脾氣,哼哼哼。

    Gucci每天就等著楚峻北蹭完別人家的飯接它去散步,就算楚峻北不回家,樓上週姐有鑰匙,也會來接它去散步。

    今天好像散步的事情主人忘記掉了。

    楚峻北迴到家裡就去洗澡,洗澡的時候他居然想到了南心和顧展唯看完電影去開-房,然後共浴的畫面!

    澡也不洗了,越洗越糟心。

    回到臥室,楚峻北給南心打了電話。

    “喂?”南心微有詫異的接起楚峻北的電話。

    “在哪兒?”楚峻北不悅的聲音傳來。

    “哦,我和展唯去看電影,今天有新片上映。”

    “只是看電影?”

    南心以為楚峻北催她的進度,“看完再說吧。”

    “什麼叫看完再說?”再說,果然看完了還有安排。

    “......”

    “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楚峻北斥喝一聲,他惱火的就是這個,從顧展唯手裡去拿股份的主意是他出的,現在她居然敢不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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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讓我吻一下
    南心聽著電話,站在人群外,看著顧展唯在排隊買電影票,對楚峻北不滿的喝斥並未放在心上。

    “我打算明天告訴你的。”南心想了想,並不覺得哪裡說錯了。

    以前每天都是吃完晚飯,三個人牽著狗去小區裡遛的時候,南心便會跟楚峻北說她和顧展唯發展的情況。

    南心也想拿到顧展唯手中的股權,若叫她直接撲上去,三年前她做得到,三年後的她根本做不到。

    楚峻北也說目的性太強了,顧展唯反而會防著她,慢慢來也好。

    南心這兩個月對楚峻北有很大的改觀,他也不逼著她離婚,也給她出點主意。

    不能說他這個人有多殲多壞。

    站在他的角度,他和她非親非故,並不需要為她做什麼。

    更何況他是做生意 的人,生意人無利不起早,他要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讓同情心最大化。

    她能理解他一定要拿到股份的利益之心,也感激他沒有步步緊逼的微弱同情心。

    或許是真的看到她在靳家生存得太困難了,所以才沒忍心像以前一樣逼她,若不然以他的手段,早就被逼死了。

    不管是哪種,她接受了他的恩惠。

    並且按照他說的方式慢慢進行。

    其實時間長了,感情這種東西會很奇怪。

    顧展唯變成了以前的樣子,等著她去找他,但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他會站在她旁邊。

    是她約顧展唯 看電影的,但是顧展唯主動去排隊買票。

    像當時他們讀書一樣,她總是纏著他,“展唯,我們去吃火鍋吧。”

    “展唯,我們去吃冰淇淋。”

    “展唯,我們去吃鐵板燒。”

    “展唯,我們去看電影。”

    他雖然不說什麼,但是他會主動去訂位子,買票。

    今天也是如此,南心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心裡封壓的石慢慢開始鬆動。

    她沒有原諒他,卻被他感動。

    楚峻北聽到電話裡南心的聲音,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明天?

    等今天什麼事都過了,明天再來給他來個總結匯報?

    他設想一下,她明天要跟他說什麼。

    “楚先生,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了電影,買的情侶座,看完電影我們手拉手去吃宵夜,然後去開了個酒店睡一晚......”

    楚峻北能總結出來的就這樣,不能再深講。

    “我現在有事找你,你回來!”

    “什麼事?”

    “要緊的事。”

    “離婚?”南心有些急了,顧展唯還在排隊,這時正好轉頭對她一笑,和風送暖的微笑。

    她曾經無數次沉迷在他的笑容裡。

    這時,她彎唇對他一笑,指了指電話。

    顧展唯點了點頭,對她向外揮了揮手,用嘴型說,“去吧”。

    南心轉身走進安全通道,捂著電話壓著聲音,想要極力的說服楚峻北,“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反悔?你不是說等我......

    我現在還沒什麼進展,你就這樣催我,你再等我幾天不行嗎?

    兩個月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這麼幾天了,是不是?”

    楚峻北聽著南心的話,更是火不打一處來!

    這女人是蠢到家了!

    他還未開口,南心便道,“明天 早上,明天早上我給你答覆!你再等我一晚上!”

    “南心!”顧展唯的聲音傳來,南心沒等楚峻北說話,就掛了電話,心一狠,關了機。

    她真是要豁出去了。

    楚峻北拿著電話,眼神裡忽如烏雲來,陰沉積鬱的氣息全都卷在烏雲裡,情緒壓在胸腔裡,絲繞教纏,一瞬間不得發洩!

    哪裡來的火。

    哪裡來的怒。

    這兩個月平靜到他以為靳南心怕是會有本事空手套白狼了。

    他高估了這個女人?

    還是低估了顧展唯?

    楚峻北一想起南心說的話,再一想到電話裡屬於顧展唯的那點聲音,拿起電話便再次回撥了過去!

    關機了!

    靳南心居然關機了!

    她為了不被打擾,手機都給關了!

    這一刻,胸臆中怒火一下子燒上來,手機砸在了地板上!電話只是跑得遠了些,並沒有碎。

    楚峻北用力闔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平靜下來!

    心思這般凌散飛亂,像什麼,因為靳南心沒有按照他的路子走,所以他生氣了嗎?

    他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除非是合作中志同道合的朋友,相互信任欣賞,否則他必須佔主導權。

    靳南心從顧展唯手中拿股份是他教的!

    她沒有告訴他,就是不對!

    眼簾赫然掀開,燈光投射下來,被深邃的瞳仁全部吸了進去,散出霸氣凜然的精光!

    一瞬間又平靜下來,深呼吸,楚峻北重回廳裡,給Gucci戴上嘴套。

    Gucci歡快的晃了晃腦袋,恨不得伸嘴過去好好親親主人。

    楚峻北卻冷聲嫌棄,“有外人的時候你還高貴冷豔,沒人的時候這麼狗腿,真是配不上我給你起的洋氣的大名。”

    Gucci“呃嗚......”,主人又嫌棄它了。

    “我要給你改個名。”

    Gucci坐正,很端正,仰首挺胸的,等主人賜新名。

    “軒轅狗剩,怎麼樣?”

    “呃嗚.....”,Gucci偏頭站起來,往門口走,裝沒聽見。

    楚峻北心情不好,又喊了一聲,“狗剩。”

    Gucci乾脆趴在地上,前爪蓋住耳朵,不聽不聽,就不聽。

    “狗剩,走了。”

    “狗剩,你去不去?”

    “狗剩!”

    “軒轅狗剩!”

    Gucci高風亮節,轉身走回客廳,不出門了,好丟人的名字,要是在外面別的狗類朋友聽見了,一定會笑話它。

    “好了,Gucci!”

    Gucci耳朵極度靈敏,一轉身射向大門,衝了出去,一沖出去就到了電梯,抬爪摁了下行鍵。

    然後回頭給楚峻北唱歌,並不響亮的“汪汪汪汪汪。”

    楚峻北拉上門。

    心啐Gucci,跟二郎神玩久了,變成了矯情貨!

    楚峻北帶著Gucci出門,碰到了闖闖和周姐正在遛二郎神。

    闖闖拉著二郎 神就來找楚峻北,要跟他手拉手的遛狗。

    但楚峻北今天心情不好,覺得闖闖特別煩人,招人討厭。

    也不太愛理他。

    闖闖心情十分低落。

    “北北,我覺得你不喜歡我了。”

    “闖闖,男人不要這麼矯情,這兩個月你說了多少次這樣的話。”

    “......”闖闖憂傷的表示無法回答,“我麻麻今天不在家,你就不高興,你只喜歡我麻麻,不喜歡我嗎?”

    “......”楚峻北頓感無語,誰喜歡你媽!

    “北北,以後你要是娶了我麻麻,不想要我嗎?”

    “.......”誰要娶你媽!

    “北北,你緊麼可以不要我?我是我麻麻的心肝寶貝呢。”

    “.......”

    “北北,你要是金的(真的)愛我麻麻,就不應該 嫌棄她有我啊。”

    楚峻北心道,闖闖的言情狗血劇血槽已滿,周姐把闖闖禍害得夠深的。

    “......”楚峻北已經沒有辦法回答闖闖。

    這頂自作多情的小綠帽!

    天暗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楚峻北想著,一場電影一百二十分鐘,也有一百五十分鐘的,還有九十分鐘一百分鐘的。

    電影快結束了吧?

    電影結束了呢?

    他居然沒問她在哪個電影院!

    楚峻北把Gucci的繩子交給周姐,“周姐,你幫我帶回去,在你家放放,我有點事要去辦。”

    楚峻北是個目標性很強的人,他從不盲目去尋找什麼,三個地方。

    離靳氏最近最好的電影院。

    離海景園最近最好的電影院。

    離現今顧展唯 所住的白沙溪最近最好的電影院。

    楚峻北分析,之所以最近,是因為靳南心這個女人對這件事起初就有些應付,那麼就會比較 懶,越近越省事。

    之所以最好,是顧展唯,像他這樣的男人和女人看電影,電影院的條件必然不會去選差的。

    只怕恨不得包專場。

    目標縮小了,楚峻北卻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個電影院有很多個廳,同時放映不同的影片。

    他並不瞭解南心的過往和喜好,如此也不知道他們會去看什麼電影。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愈發的見誰都不順眼起來。

    但是主意是他出的,後果他卻有些承受不起。

    心臟活像是被無數塊磚砌起來的一般,這時候,有人非要強硬的抽一塊磚出來,他有些無法控制情緒。

    感覺那一塊磚抽離後,隨時都要空下來。

    楚峻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很可怕!

    他馬上止了步!

    靳南心不是他該記掛的人。

    她要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只要和沈玥昔結婚!那個曾經膽敢拋下自己的女人!

    反正他都是要和靳南心離婚的。

    無所謂,無所謂。

    這一天早晚要來。

    楚峻北強迫自己不再找下去,去了停車場開車,車裡開著空調,他需要出汗,便開了窗。

    汗水逼出體外,心情依舊壓抑 。

    整整一個小時,他的車子穿過很多條馬路,打發時間。

    沒有應酬的夜晚,如此難熬。

    楚峻北意識到自己的心態不對之後,便極力推翻。

    靳南心這樣的女人,這種身世的女人,是被他厭惡的那種,他不該為了她情緒突然間失控。

    如此深呼吸好幾次,楚峻北將車子開回海景園。

    明天晚上開始,他再也不會去18樓吃飯,也不會同18樓的人一起遛狗。

    沈玥昔才是他要娶的女人。

    是他曾經就說過要娶的女人!

    極力將自己心魔控制住,楚峻北迴了家。

    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個小時,啞鈴,打沙袋,一個小時的健身結束,身上的汗幹了便去洗澡。

    楚峻北從浴室出來後,也沒有去樓上接Gucci,今天晚上他想好好睡一覺,明天不想被Gucci吵醒。

    .....

    南心這次對自己下了狠手,被楚峻北逼得急了,顧展唯這邊沒有進展。

    她主動拉上顧展唯的手,跟他聊天,說曾經的事。

    因為心慌,卻顯得羞怯。

    顧展唯是真的被南心迷住了,他想,他能忍這麼久,就是等著南心有一天能回心轉意,他要的是心。

    南心是這輩子在他身邊追逐得最久的一個女人。

    她一直都是一簇跳動著,不會熄滅的火苗,烘烤著他。

    曾經的她,沒有憂傷。

    就算靳家是隱富,她這個私生女不被公佈,她也從不把苦悶寫在臉上。

    其實那時候是恨她的,心想著才八年,沒有她能怎麼樣?他才離了婚。

    沒有她不能怎麼樣,只是再也不像曾經的自己。

    從電影院出來,兩人十指緊扣,像曾經在校園裡的時候一樣,他們總是扣著手,一起散步,去看電影,去吃小吃。

    “南心......”

    “嗯。”

    “以後,我們好好的,在一起。”

    “......”南心聽著這樣的話,心裡澀痛,“叫我怎麼相信你?”

    “......”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又騙我,怎麼辦?”

    “南心,我不會!”

    “男人說的話,可信嗎?”

    “你必須要相信我!”

    南心還是沒有辦法,一想到要拿身體去交換股份,就有些發抖,不是覺得她這破身體有多值錢。

    而是她曾經對顧展唯的愛恨太過濃烈,如果只是單純的柔體,她或許能夠承受。

    可不是這樣的。

    若是她爬上了顧展唯的chuang,她的靈魂一定會像三年前那次被推到死人的婚禮上一般,活活被鞭笞,被凌遲,被千刀萬剮。

    她說去買點東西,讓他在車裡等她。

    她找到了情-趣用品店,買了藥,準備給自己吃。

    她想,只要她自己混亂了,腦子不清醒了,她還是可以的,過去那些記憶,她都會忘記。

    何必把一個破身子看得這麼重,早就不是什麼楨潔烈女。

    南心買了礦泉水,顫著手,把藥喂進嘴裡,喝水嚥了下去。

    臉上微微發燙,她才準備去找在停車場的顧展唯。

    可是步子卻在水泥地上生了根,拔不動。

    路邊的霓虹閃爍,像千色萬彩的人生。

    她的人生,前23年,除了私生女,就是顧展唯。

    深深的愛過一個人,即便從心裡拔掉,也會留下一個坑。

    一想到這藥一上來,她就會犯賤的往顧展唯身上爬的場景,她的眼淚就快要流下來。

    靈魂已經受到了鞭打,心都開始疼了。

    能不能再拖一天,再拖一天,她再想想別的辦法。

    心會疼的感覺,要人命。

    她還想活。

    轉身,去打車,回家。

    她給顧展唯打電話,闖闖打電話來鬧了,不能再在外面再呆,明天再見。

    南心回到家裡的時候,全身的藥效都已經上來了。

    她迅速鑽進房間,周姐同她打招呼,努力讓自己眸色如常,“周姐,你去休息吧。我來管闖闖。”

    每天闖闖都是和南心睡的,周姐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道了晚安就上了樓。

    南心在chuang上,翻來翻去,全身發燙。

    闖闖急得直哭,摸著媽媽的臉,“麻麻好燙,麻麻星病(生病)了。”

    “闖闖,去給媽媽找兩塊冰,別讓周姐知道了。”南心的聲音發抖,難受得想要咬自己。

    闖闖也嚇著了,心想著為什麼生病了不吃藥,要吃冰,生病不是不能吃冷的東西嗎?

    為什麼不能告訴周姨?

    闖闖害怕,便到衛生間躲著給楚峻北打電話,“北北,我麻麻星病了,你來送她上醫院好嗎?”

    “北北,你來送送我麻麻,她發燒了。”

    “北北,你要娶我麻麻不要我,也系.....可以的......我不跟著去就繫了,”闖闖癟著嘴,眼淚滴滴嗒嗒的掉下來。

    楚峻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被闖闖擾得亂了,她不是和顧展唯在外面嗎?怎麼回來了?“闖闖,我沒有說過不要你,媽媽怎麼生病了?”

    “我不雞道啊,麻麻星病了在chuang上滾,好燙好燙。”

    楚峻北掛了電話,原本從明天開始都不打算再上的18樓,當天晚上便上去了,他拿了車鑰匙。

    心想著和這個女人做鄰居真是倒老,他成了她的救護車了!

    楚峻北沒有敲門,門就開了,是闖闖開的門,拉著楚峻北就往臥室跑。

    楚峻北進了臥室,看到南心蜷在chuang上,有些發抖?

    感冒?發燒?

    伸手一摸她的臉,燙得很。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不肯鬆開,好像是舒服的喘了口氣,她的唇吻上了他的手背。

    他背上的脊筋突然一緊!

    闖闖急得趴在chuang上,“北北,緊麼辦?”

    楚峻北一進來,樓上的周姐和二郎神還有Gucci都下來了,跟著進了南心的房間。

    楚峻北一傾身把南心從chuang上撈 了起來,打橫抱著,他不能跟闖闖和周姐說她中了那種不乾淨的藥,“發燒了,周姐,你在家裡照顧闖闖,我送她上醫院。Gucci還是放在你這裡。”

    “好好好!”周姐肯定只能在家了,闖闖不能這麼晚跟著去醫院。

    還想說什麼,楚峻北已經抱著南心出了門,電梯一摁,等著數字上行。

    南心摸到的都是屬於雄性的寬厚肌肉,吃了這種玩意,嗅覺特別靈敏似的,男人的味兒一聞一個准。

    她急急的往楚峻北的脖子那裡拱。

    楚峻北慶幸電梯很快上來,否則讓周姐和闖闖聽到她的哼哼聲,非得嚇死不可。

    楚峻北摁了負一樓,便關了電梯0門。

    南心摟著楚峻北的脖子,便要去吻他。

    楚峻北深鎖著眉頭相避!眸裡的火燒著了,“靳南心!你冷靜點!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他給你吃這種東西?”

    “不是,不是他,是我自己,我自己吃的。”南心委屈得抽泣起來,“不然怎麼辦?我沒有辦法,你又逼我......我什麼也沒有了,我還有闖闖要照顧,我還有哥哥要照顧,我不能沒有靳氏的股份,不然我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逼你了!”楚峻北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蠢女人!愚蠢至極!

    南心沒有辦法再繼續跟楚峻北爭論,她的身體如萬蟻啃咬漫爬,沒有哪一處舒服,伸起脖子要去吻他,“峻北,你讓我吻一下,讓我吻一下,我好難受,吻一下就好,就一下。”

    她的唇用力的挨上來,手臂緊緊的纏著他的脖子,舌尖闖入,吸啜吮舔,她舒服的出氣,一陣陣的輕喘,電梯廂裡,只有她和他的呼吸聲。
li60830 發表於 2019-4-8 15:25
79:化身為狼
    南心上一次被顧展唯下了藥,是因為顧展唯後來又給她喂了鎮定安眠的藥,所以捏些冰在手心裡,尚且忍的住。

    她根本不知道顧展唯 的做法,所以也不知道這次的藥這麼猛。

    是她高估了自己,還是說她自制力本來就脆弱得不堪一擊!

    在沒有嗅到雄性氣息的時候,只是難受,難受快死了,缺水缺糧,沒有力氣,全身都想抓破。

    時間是在熬,感覺自己是在進行一場生與死的博弈!

    然而在楚峻北靠近她的時候,所有吸進身體裡的氣息都變成了氧氣,氧料。

    每一種物質都可以激起生命的活力。

    沾了一點點而已,她便收不回來了,只想要更多一點。

    她攀附著他的脖頸,一手用力的握住自己另一手的手腕,生怕他因為厭惡而甩開她!

    她別的不求了,就是吻一會,讓她舒服點就行。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這麼蠢了。

    起初的全身無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腰也有了勁,撐了起來。

    腿也有了勁,纏上他的腰。

    不過一瞬間,他們之間的姿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的頭高於他的頭,俯吻著他。

    馨香之氣,從她的發間傾洩潑灑,他也像是被下了迷-藥一般,在心旌意蕩中,沉醉下來!

    他甚至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力量去捏開她的嘴,去斥喝她,去推搡她!

    他只能任其吸-啜-吮-舔。

    舌的口腔裡,任其撩弄撥逗,忍不住也想躍躍欲試!

    腦中筋線編搭,遮住他原本擁有的理智天空。

    大腦中的天幕黑下來,有星辰亮起,那種奇幻的星色,像幽藍澄澈的夢境,美如天外銀河。

    楚峻北一直都是自制力極強的男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優點,所以那些想要用桃-色利益來捆綁他的人,從來都是以失敗告終。

    只要他想要,勾勾手指都不用,只要一個眼風,女人便趨之若鶩。

    理智卻在這一刻慢慢被不屬於自己的星幕侵佔。

    楚峻北大吸一口氣,“靳南!!”

    “心”字還未出口,那女人輕輕離了他的唇。

    她第一次這般居高臨下看他。

    明豔清亮的秀眸這時候半張半翕,睫毛剪成弧扇,像凝固了一般搭在眼簾上,讓眼瞳中的星色被半張半掩起來。

    如此誘-惑人心。

    南方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她們吳儂軟語,嬌聲媚態,耍嗲扮弱......

    如此嬌柔媚婉。

    青絲若瀑,淌了一肩,一些淌到他的肩上。

    他喉結一動,她緩緩的,不像上次那般急切,輕柔若風,挨上了他的嘴。

    磁石一般吸了過來,明明動作如此輕柔,他卻像著了魔道一般,她贈他兩片唇,他卻賠了一枚舌。

    她似乎也在極力忍耐,揪緊了他棉質T恤睡衣的後背衣料。

    一邊揪,一邊扯。

    他感受到她的隱忍。

    那種不甘心,不願意的隱忍。

    他聽到她偶爾喘息的時候,跟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只是吻一下。

    電梯到了負一樓。

    “叮”的一聲響。

    這一聲響,在空幽寂靜的地方本就顯得突兀,尤其是楚峻北和南心之間。

    兩個人似乎都被這一聲擊得回了神。

    仿不是鈴聲,而是警示的雷聲。

    楚峻北在這一聲響起時,心裡咯噔一跳!暗暗咬牙!

    他要結婚的對象是沈玥昔!

    只有沈玥昔才是他要娶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根本不配跟他接吻!

    南心眼裡也突然出現短暫的清明,她真是犯了神經病,逃了顧展唯的窩,卻跳上了楚峻北的身。

    楚峻北本想把她扔在地上,不想再管。

    可一想到她一見男人就撲過去的餓鬼相,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方才天空那些美景不見,他抱著南心,姿勢不變的走出轎廂。

    “嗯.....哼.....”

    南心也知道楚峻北不喜歡她,可是被他這麼抱著,她全身難受,不能吻,她感受到他的溫度也忍不住咬著唇,輕吟出聲。

    楚峻北大呼一口氣,身體裡所有的火勢都被他強壓下去,全都奔向一處,他的下腹再也經不起她這麼亂哼哼!

    走到自己的車庫位置,是獨立的庫房,裡面車燈閃了幾下,他走過去,拉開後座的門。

    他可不想這女人坐在前排,到時候又對他動手動腳。

    南心卻不肯放手。

    不是不想放。

    她想放,可是自己抓住自己的手腕,活像是被燙在一起了一般,怎麼也拉不開。

    她望著楚峻北都快哭了。

    楚峻北給南心扣上了安全帶,“你睡一會,馬上到醫院。”

    他的語氣鬆了些。

    不知道是同情她吃了這種藥,還是同情她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卻沒有去爬顧展唯的chuang。

    不管哪一種,他對此時的她,生不起氣來。

    楚峻北的聲音,在車庫裡特別溫柔。

    聽在南心的耳朵裡更是如此,本就受不了雄性氣息的她,被溫柔一哄,身體裡的蟻蟲咬得更歡實了。

    她再次吻住他,不肯松,“峻北,我覺得就吻一會我就舒服了,吻一會,我就好了......”

    “峻北......”

    “就一會......”

    “峻北.......”

    她呼吸越來越緊,急得直哼哼,她嘴上說著只是吻,她的手卻已經不安份起來,鑽進了他棉質的T恤裡。

    她的手,柔軟又滾燙,粘到他皮膚的時候,燙得他一顫!

    他抓住她的手從衣服裡面扯了出來,“靳南心!你再動!”

    他眼淵裡已經燃起了火焰,一種並非紅色的火焰,幽而透的綠,像野獸的血性漫延開後的瞳色。

    南心還吊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他眼裡的光芒吸引著她的慾念,像是在暗示,像是一種即將跳脫而出的征服!

    她恨不得他眼裡的那隻獸衝出來!

    她已經完全被沾染了藥物的細胞活活控制,不能再有自己的思想,她用力拖過他的脖子,吻住。

    不管任何原因,也不松開。

    “峻北,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的眼睛,很好看,連嘴也是,如此好看......”

    她眼神迷濛有霧,頭髮散亂卻不雜的披在肩頭,嘴唇此時已經紅豔如火色的蓮,飽-滿又熱烈。

    可她的聲音卻溫柔似江南春水,春水輕漾,水面上飄落的柳葉,悠悠的晃著。

    如此軟綿的話,算不算一種情話?

    楚峻北那時候心裡真真兒一陣搖晃。

    他是北方人,沈玥昔從來不迎逢任何人去溫柔,可他覺得北方女人就該這樣,性子爽利的人,容易一眼就透。

    溫柔鄉,必然是英雄冢。

    楚峻北被南心那一段仿似情話的話迷了心智。

    後座車門關上,只有車庫外的燈光散落了些進來。

    他伸手摁開了她的安全帶扣。

    力量好像從背部滑坡,南心像是被抽了脊筋,往坐墊上倒去。

    身體被壓住那一瞬,她揪著他的衣服更緊了。

    似乎想要推拒,可是她的腰卻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他。

    今天她是下班去約會的,還穿著職業套裝,襯衣還紮在裙子裡,除了回到家上chuang時把頭髮扯散了,什麼也沒有來得及換。

    他咬著她的嘴,勾纏著吻她,吻得她心神俱蕩,仰著脖子想要更多。

    “是不是不僅僅只想要個吻?”

    “......”她聽到他低醇誘-惑的聲音,像飄渺在耳際的琴弦。

    她搖頭,想要拒絕,他的手卻滑進了她的裙內,扯掉那些絲絲掛掛。

    如此敏感,一碰便化成了水。

    “我也是被你勾=引得快瘋了!”他的聲音有一種狼性的狂戾凶狠,有一種即將爆發的隱忍!

    “靳南心!我沒想要碰你!是你自己!記得嗎?”手指修長,鑽進屬於她的領地。

    她全身顫著,神識崩潰得再也聽不清他說的話,只是長舒著氣,長喘著氣,用吻來回報他。

    楚峻北不認為自己毫不介意靳南心曾經是顧展唯的女人。

    可他居然該死的抵抗不住這種誘-惑。

    她完全瘋了一樣,享受著他給的一切,他憑什麼委屈自己。

    想要抵抗,卻又想要融合。

    他心中那種矛盾將他撕裂,心頭一狠,一把拉開她吊在他脖子上的手,壓在她的頭頂。

    光線並不明亮,剛好朦朧,他卻好像看見了她手腕上那個淺淺的印記。

    一怔神間,他終於不再抗拒,狼性暴發時,兇猛掠奪!聽到她“啊!”一聲大叫!

    他突然吻住她的嘴,“別吵!”

    香汗淋漓,他將她體內那些藥物一點點折騰成汗水,排出來。

    楚峻北不會再把南心送去醫院,她送上門來讓他吃,他沒有不要的道理。

    他把累了的南心的裙子隨便套上,抱回了十七樓。

    在大chuang上,他才終於算是好好享受了一回。

    南心身上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但她已經精疲力竭。

    楚峻北洗好澡,給周姐打了電話,說醫生給南心輸了些安神藥,睡得很香,不搬動她了,明天早上再送她回去。

    周姐連連感激,才收了線。

    楚峻北在客廳裡坐了很久,煙一支又一支的抽。

    彷彿之前所有的經歷,都是一個夢一樣。

    他為了證明自己對這個女人並非有逼不得已以外的因素,連她的上衣都沒有脫 !

    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又點了一支菸。

    煙已經抽得嘴裡發了苦,才捻滅了菸頭。

    沒有再進南心睡覺的那個房間,楚峻北去睡了樓下的客房。

    翌日一早,南心從睡夢中醒來。

    驚坐起來,昨天晚上的事,不是完全忘記了,但是這房間?

    她還穿著昨天的襯衣,但是下半身......

    南心看到chuang頭櫃上放著的絲襪,裙子,和內-褲的時候,猛的闔上眼睛。

    她能感覺到身體的痠痛。

    也能想昨天晚上的種種。

    突然間覺得要羞辱一個女人,不需要別的方式,只要跟她上chuang的時候,連上衣也不用脫,連澡也不用提醒她去洗,甚至任著她不清理身體裡流出的污穢,已經夠了。

    硬著頭皮下chuang,在主衛裡洗澡。

    楚峻北似乎聽到了樓上浴室的灑水聲。

    心裡一陣窒悶沉惱,他那麼嫌髒的人,昨天晚上要她的時候,沒有讓她洗澡,過後也沒有給她洗澡!

    她弄髒了他!

    她也髒到底才行!

    有腳步聲從樓上下來,楚峻北從客房走出去。

    他的臉色算不壞,但絕對算不上好,仿似的沒有看到她一般,“起來了?”

    “嗯。”南心什麼也沒說,應了一聲。

    這一聲,聽不清情緒。

    楚峻北餘光瞥去,睨她一眼,只見她已經洗了頭,洗了澡,雖然衣服還是昨天的,但是整體精神面貌很清爽。

    他手裡提著一包東西,是用他家的塑料袋裝起來的。

    她似乎感覺到他瞥來的光,對上後,微微一笑。

    楚峻北一愣。

    “昨天晚上,打擾了。”南心開口,語氣中帶著歉意。

    她若不如此,在他面前便真的連人-道毀滅也不配了。

    以後再也不會碰那些藥,明知道他看不起她的身世,她卻控制不住他身上貼。

    換來被人輕看的待遇,是活該,沒什麼好怪的。

    七個字,已經讓楚峻北心裡翻江倒海。

    她看起來並無大礙,眸澈如鏡,昨天晚上好像除了打擾,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心口纏絞起絲,繞得他想扯斷!“我給周姐說你昨天晚上在醫院,醫生用了鎮靜的藥,所以在醫院住了一晚上,早上回去。”

    “謝謝你。”南心已經提著東西,走到了梯底,站到了客廳裡。

    光著腳,沒有趿鞋,絲襪也沒有穿。

    她見他的目 光看著她手裡的塑料袋,嘴角抿了個笑,“我的絲襪,破了絲,等會拿出去扔掉,看你房間太乾淨,垃圾袋裡都沒有髒東西,怕把房間給你弄髒了。”

    “哦,還有,這個裡面還有*單被套,我已經拆下來了,我剛剛看了一下牌子。貨號顏色我都記了下來,我把這套給你扔了,我知道你有潔癖。下午我就買了新的讓人給你送過來。”

    南心說每一段話的時候,都面帶微笑,眼裡全是歉意。

    楚峻北就看著她說,一言不發。

    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崩得很緊,塗了一層層的膠水,膠水吹乾了,在用力的拉著他的肌肉。

    他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她怕是自己也根本不想面對。

    清除得乾乾淨淨的。

    連睡過的*單都要扔。

    這個女人,是不是剛剛洗過澡的地方......

    “衛生間我剛剛用了一下,洗了澡,但是我用完後,用了消毒液清理,也擦乾淨了,因為我不想闖闖看到我一身疲憊的回家,不好意思,或許,或許。”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看著他越來越冷的眼睛。

    他從來沒覺得靳南心這麼討厭過!

    從來沒有!

    以前只是看不起她的身世!

    如今是連她整個人都變得討厭起來!

    他若是變成一頭狼,一定咬碎她的頭骨!

    讓她去死!

    南心被楚峻北看得背上冒了冷汗,她方才洗澡,真的是怕闖闖和周姐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她知道他說過,嫌她髒,所以洗澡過後她都用消毒液清理過,擦乾了有水跡的地方。

    她的心,越來越虛,“我沒有用浴缸,我只用了淋浴房,如果你介意,我今天就聯繫裝修公司的人,新給你換一個!”

    “靳南心!你馬上!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南心腿都差點軟了,拎著一大包東西就朝門口快步走過去。

    因為楚峻北那雙眼瞳裡,絞成的精光都成了馬上就要殺人的血滴子!

    南心換上自己的鞋子,拉開門,便快速出了門。

    楚峻北站在廳裡,他身材高大壯碩,英俊如同神造,眼神卻涼得可怕,胸膛起伏得厲害,他冷眼看了一眼門口,長腿邁開時已經跨上了樓梯。

    打開主臥的門,chuang單被套枕套一一被拆了下來,換上了櫥櫃裡新的chuang上用品。

    衛生間乾淨得像沒有被人用過,淋浴室裡一滴水也沒有!

    楚峻北闔上眼,又大步離開主臥,下了一樓。

    拉開大廳的門,對著電梯,他看到電梯的數字是1樓。

    她沒有回18樓嗎?

    扔垃圾?

    他走到廊道左面的窗戶邊,往下看,那女人正拎著一大包東西,走向那個樓下放著的大的彩色垃圾箱,她拉開蓋子,把手裡的包袱扔了進去!

    她把昨天晚上他們睡過chuang單扔進了垃圾桶!

    楚峻北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不髒嗎?

    扔掉是對的。

    可是他的心裡竟是如此的不暢快!

    他突然感覺不是他在嫌棄她,而是她在嫌棄他!

    她好像也在極力想要掩蓋掉昨天發生的一切!

    楚峻北仰起頭,大呼一口氣,他還趿著拖鞋,雙手反叉在腰上,在屬於他的廊道上踱步。

    突然,他看到電梯數字上行。

    他馬上伸手也摁了上行鍵!

    電梯在17樓停下來,門打開的時候,他跨進去一隻腳,一伸長臂,把裡面的女人拖了出來!

    他的臉冷峻如北極山巔,不帶一點生命希望的綠色。

    那一瞬的冷意襲捲,週遭都颳起了沁骨的雪風。

    她嚇得一抖,心震驚慌的看向他,“楚先生?!”

    “靳南心!”他咬了咬牙,看著她失措的眼睛,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時間久得他自己都怔愣了。

    半晌後,他聲音再次幽冷傳來,“昨天晚上沒做措施,你自己解決!”

    “我會去買藥。”

    他眸色再次陡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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