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第一序列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已完成)

   關閉
noriko1026 2019-4-15 20:05: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2 1146518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09:49
第一序列 1119、又見賞金

  那高高拋起的一箭射向高空,不管錢衛寧之前積累了多少的自信,他也該明白這一箭是實實在在的射偏了,不可能命中任何土匪。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一箭消失在夜幕中之後,對面山坡上的土匪依舊響起了哀嚎聲。

  錢衛寧先是對身旁護衛問道:「是你們命中的土匪嗎?」

  旁邊護衛說道:「錢會長,我們剛剛都被壓制著抬不起頭,沒人射箭。」

  錢衛寧神情古怪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還來不及等他多想,另一支從山下摸來的土匪已經慢慢接近,錢衛寧看到那竄動的人影趕忙吼道:「別分神了,趕緊阻攔敵人!」

  任小粟在一旁看到錢衛寧愣住的時候,就已經心中暗道不好。

  剛剛錢衛寧一開弓任小粟就操控老許暗算土匪,簡直跟流水線作業似的,根本就沒注意到錢衛寧這一箭射出的角度不對。

  大意了啊!

  不過沒關係,任小粟知道該如何補救。

  這時,彷彿一切都回歸到了正常狀態,錢衛寧依舊是一箭一個敵人,而土匪的人數則在瘋狂銳減。

  短短的半個小時內,一百多名土匪只餘下十來名了,而且他們還始終都無法靠近商隊的馬車圍牆。

  土匪之中的首領心中暗恨,他很想殺過這群商隊的護衛給兄弟們報仇,但他也明白自己大勢已去。

  「撤退!」

  隨著一聲令下,十多名倖存的土匪轉身跑進了大山之中。

  有護衛想要追擊,卻被錢衛寧攔下來:「不要追擊,先收繳這些土匪的長弓和箭矢,然後再分一隊跟我檢查他們的屍首!」

  說著,錢衛寧從馬車圍牆的縫隙躍了出去,直奔著土匪之前所在的山坡而去,根本不顧外面還有沒有埋伏。

  護衛們相視一眼緊隨其後,大家不太清楚,一向穩重的錢會長為何突然如此急躁?

  待到眾人爬上山坡,所有人都看到那橫屍遍野的土匪眉心均插著一根羽箭,護衛們讚嘆道:「錢會長的箭法真是神了啊!」

  「就是啊,箭箭命中眉心,這是怎麼練出來的?」

  大家說這話有拍馬屁的成分,但大多數情況是發自真心的,放眼整個巫師國度的皇家軍隊,也沒幾個人能把箭法練到這種程度。

  可是,錢衛寧自己並未理會護衛們的馬屁,而是四下尋找著可疑的屍體。

  下一刻,他忽然看到一具不太對勁的屍體,別人中箭都是直插眉心,而這位中的箭……則是插在天靈蓋上的。

  這就好像是有一箭從高空墜落,筆直的落在了土匪的腦袋上。

  一名護衛讚嘆道:「錢會長真是神了啊,剛剛那走空的一箭我還以為是射偏了呢,沒想到錢會長箭法入神,看似走空,其實暗藏玄機。」

  這話都給錢衛寧說懵了,耳旁聽著大家的讚美聲,他自己也有點弄不清楚狀況。

  只是,他總覺得這一箭可能有點過分了……

  正當護衛們拍馬屁的時候,那十幾名土匪一路向深山中逃去,狼狽至極的土匪們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身後還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悄然尾隨。

  忽然間,土匪首領慢慢停住了腳步,他將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而後緊緊的目視前方:「誰?!」

  一名賞金獵人裝束的身影從山路盡頭閃身而出,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枚橙色的真視之眼:「你們真是讓人失望啊。」

  夜色裡,橙色的真視之眼上有一隻紫色眼睛一明一暗,如呼吸般閃爍著毫光,土匪們全都忌憚的看著這名賞金獵人,頓時繃緊了渾身上下的肌肉。

  「你也沒說對方有神射手在隊伍裡啊。」土匪首領憤怒吼道:「我那幾十名兄弟全都折在他的手裡了,我從未見過箭法如此精準的人,你讓我們殺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麼厲害的高手保護?」

  賞金獵人嘆息:「自己愚蠢卻說對手厲害,那隊伍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射手。」

  「怎麼可能,難道我那些兄弟全都被人釘住眉心也是假的?」土匪首領說道。

  「算了,我也沒必要跟你們浪費時間。」那賞金獵人問道:「金幣呢,既然任務沒有完成,那金幣便不能讓你們帶走了。」

  土匪首領冷笑起來:「那我的兄弟豈不是白死了?我不會告訴你金幣在哪的。而且你也最好掂量清楚,我知道你的長相,今日你想要暗殺巫師的事情如果敗露出去,你自己很清楚會有什麼後果。」

  賞金獵人背後是巫師家族,可他們同樣也是巫師家族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在巫師組織的明面規則裡,誰暗殺了巫師,那所有人都必須群起而攻之。

  這是人人都必須遵守的規則,你可以繞過這個規則,但不能直接破壞它。

  所以,就連殺梅戈這樣的小巫師,幕後之人都要提前找好替罪羊。

  賞金獵人從容不迫的笑了起來:「威脅我?難怪你們會淪落到這偏僻的山裡,當這見不得光的土匪。」

  說完,賞金獵人手中的真視之眼亮了起來,嘴中還若有若無的吟唱著咒語。

  那些土匪見機不妙想要逃跑,可是還沒等他們跑遠,一條藍色的冰線便從賞金獵人腳底迸發出去,冰線冒著森然的寒氣,在地面蜿蜒的形狀就像是冰川上的裂縫一般不規則。

  冰線極快,當它追上土匪們的一瞬間,土匪的腳步驟然停滯下來。

  寒氣順著腳掌一路蔓延,白色的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了土匪的全身,土匪們化為一座座背對著賞金獵人奔跑的冰雕,皮膚也全都變成了冰藍色。

  如今已是初夏,在這炎熱的空氣裡突然出現十多具冰雕,看起來恐怖異常。

  賞金獵人並未停手,而是再次念起風縛術的咒語,以無形的風化為看不見的繩索,硬生生將這些冰雕全都絞成粉碎。

  只是,當賞金獵人對著最後一名土匪施展風縛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風縛術並沒有將對方絞碎。

  賞金獵人愣了一下:「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沒碎?」

  彼此僵持著沉默了三秒,戴著白色面具的老許轉身撿了根樹枝蹲在地上寫字:「要不……你再試試?」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0:04
第一序列 1120、金幣

  再試試像話嗎?

  賞金獵人看著老許在地上寫出的字,差點給氣的岔氣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混在土匪裡?」

  老許在地上寫字回應,結果剛寫兩筆,手裡的樹枝竟然還斷了。

  於是老許又去找樹枝,賞金獵人則怔怔的等待著。

  隔了一會兒老許終於找到樹枝,然後重新蹲到地上寫:「關你屁事。」

  賞金獵人冷笑起來:「你在這跟我逗樂子呢?」

  老許搖搖頭,然後在地上寫道:「你為什麼要殺梅戈?」

  「我明白了,你是保護梅戈的人。」賞金獵人的聲音慢慢陰沉下來:「之前派去的兩名賞金獵人,也是你殺的吧,他們的真視之眼也在你的手裡?」

  老許在地上寫字:「可以這麼說。」

  任小粟此時還在營地裡,他通過老許聽到對方的話語後,心中暗自思忖,對方已經派了三名賞金獵人,自己這一個個把他們全都滅了,怕是會引出一連串的敵人吧,說不定還會有大巫師親至呢。

  那可太好了。

  此時,賞金獵人笑了起來:「那我還真是走運,只要殺了你,連同其他人的真視之眼也能一起拿回來了。」

  老許似乎有點不解,於是在地上寫字:「你彪嗎?」

  就在老許低頭寫字的瞬間,那賞金獵人竟是偷襲出手,只見他腳下有兩條冰線再次迸發而出。

  那冰藍色的硬朗線條就像是兩頭蒼龍般交錯前進著,可是當它們抵達老許腳下的時候,老許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賞金獵人又怔了一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不受這冰封術的影響?」

  可老許已經不打算跟他墨跡了,斜手具現出黑刀,一個箭步便來到賞金獵人的面前,將黑刀遞入對方的心臟。

  只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隨著賞金獵人慢慢倒下,這賞金獵人胸口流出的血液,竟是在地上流淌起來。

  只見一條細細的血液溪流在三秒之內,快速的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詭異的法陣。

  而後,那法陣竟是滲透出巨大的寒氣,轉瞬間,散溢的寒氣又開始向中心凝聚,最終凝結成一尊寒冰做成的半人像雕塑。

  冰雕開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它最終傳出:「誰在用鮮血召喚我……」

  冰雕這才剛把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只因為老許正用剛剛寫字的樹枝試探性的戳著它的鼻孔……

  任小粟透過老許的視野看去,這冰雕似乎是一名面相威嚴的老者,有著詭異的鷹鉤鼻和極其深邃的眼眶。

  聽對方剛才所說,對方的出現應該與賞金獵人有關,只是任小粟奇怪了,原來巫師國度還有如此詭異的法術,當這冰雕出現的時候,任小粟感覺老許身旁的氣溫降低了三十度不止!

  跟這個法術一對比,梅戈那風縛術、地縛之術簡直就是弟弟啊。

  難怪梅戈總說自己是邊緣人物,合著巫師家族確實還控制著一些更加神秘的巫術來著,自己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此時,任小粟又開始的日常鄙夷小梅的心理活動,而老許對面的冰雕已經完全憤怒了。

  這些年來,他還是頭一次被人拿樹枝戳著鼻孔跟人說話的!

  半人身的冰雕懸浮在空中,他以冰霜寒氣凝結的雙臂,一把將戳在他鼻孔裡樹枝碾碎,而後沉聲說道:「是你殺我家族之人?」

  老許想了想蹲下來用黑刀在地上寫道:「別說廢話。」

  那冰雕沉默良久,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往下該說什麼了!

  在他看來,這整個巫師國度應該所有人都認識自己的面容,所以當自己出現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應該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恐懼!而不是在這裡跟自己扯犢子!

  這時,冰雕竟是突然笑了起來:「看見我還能如此鎮定,有點意思。我看你年紀並不大吧,少年人,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告訴你,我年輕時也曾跟你一樣輕狂無知……」

  話還沒說完呢,他便看到面前這白色面具又蹲下寫道:「過來人?你從哪過來的啊,我讓你過來了嗎?」

  就是這一瞬間,冰雕忽然發現自己跟對方竟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完全無法交流!

  不,是對方壓根不想跟自己交流,而且還在用亂七八糟的行為混淆自己的思維!

  想到這裡,冰雕便不再說話,只見他雙手合在一起,那原本半人身的冰雕竟驟然化作一頭冰晶海東青朝老許撲去。

  這海東青速度極快,閃電似的朝老許臉上抓去,老許迎頭一擊黑刀劈去,可那海東青竟是順著黑刀化為寒冰氣躲開了攻擊,當黑刀斬過之後才又重新凝聚成鷹隼的模樣,硬生生將老許的白色面具給抓掉了!

  這時候任小粟才明白,合著對方的目標就是扯掉老許的面具辨認長相,好方便以後報復。

  那由此可見,對方的強大實力並不能通過這召喚術透射過來,不然直接打架就好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只是……冰雕化成的海東青抓掉老許面具後愕然發現,面具之下竟是沒有臉的,只有一團黑霧!

  說實話,縱使是古老家族裡,當代最強大的巫師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

  還沒等他細想,老許一刀揮去將想要飛走的海東青劈成了粉碎。

  任小粟心裡嘀咕,這老頭好像挺出名的樣子啊,似乎人人都得認識他一樣,而且還是通過冰雕輪廓就能認出來似的。

  可這不是巧了嗎,偏偏自己是個外地人……

  他操控著老許將地上的橙色真視之眼撿起來,然後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營地裡的人群此時漸漸放下心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麼。

  不過,這一次的人群已經沒有那麼慌亂了,畢竟他們隊伍裡有強大的神射手嘛。

  此時此刻錢衛寧的箭法已經被大家吹的神乎其神了,主吹手就是錢衛寧手下的護衛們。

  任小粟瞥了人群一眼,低聲問身邊的梅戈:「巫師國度裡有沒有大家都認識的人啊?我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那種。」

  「當然有了。」梅戈笑著從袖子中掏出一枚金幣來:「給,金幣、銀幣、銅幣上都有他們倆,沒人會不認識的。」

  梅戈以為自己是抖了個機靈,巧妙的回答了問題,而任小粟則真的得到了正確答案……

  任小粟指著金幣正面的老頭說道:「這誰啊?」

  「都鐸家族的當代家主,從四十年前開始,鑄幣廠發行的金幣正面圖案就是他了。」

  「反面呢?」

  「反面是諾曼家族的當代家主,我說的兩枚黑色真視之眼,就在這二人手中。」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0:07
第一序列 1121、決定命運

  在梅戈掏出袖子中的那枚金幣之前,任小粟是沒見過巫師國度貨幣的,因為他不需要的。

  在一些神話故事中,硬幣代表的詞彙是:命運。

  倒不是硬幣有多麼特殊,而是人們習慣於用硬幣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例如拋硬幣決定自己向左向右,例如拋硬幣決定自己吃不吃夜宵,例如拋硬幣決定自己做個好人還是壞人,全在一念之間。

  那拋起的硬幣在空中旋轉時會發出清悅的聲音,而後當它重新落下的時候,一些命運就已注定。

  任小粟拿著那枚金幣笑而不語,原來自己要找的人,都在這枚硬幣上了。

  巧了嗎這不是?

  他以拇指將硬幣高高彈起,那金色的硬幣在篝火映襯下熠熠生輝,都鐸與諾曼的頭像便在這一片光輝之中不停交替。

  當它到達最高點的時候速度開始變慢,隨後翻轉著向下墜落,那代表著命運的硬幣重新回到任小粟手中。

  梅戈好奇道:「你在幹嘛?」

  「用硬幣來決定命運。」任小粟笑著回答道。

  「別信這個。」梅戈隨口說道:「自己的命運哪能用硬幣來決定?」

  任小粟攤開手心,都鐸家主的頭像正好朝上,他笑著說道:「我拋硬幣可不是要看自己的命運。」

  梅戈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是……?」

  任小粟把金幣放回梅戈手裡:「用它來決定別人的命運。」

  篝火搖曳晃動中,梅戈忽然覺得,這一刻任小粟的氣質與語氣中,帶著自己從未見過的霸道。

  事實上任小粟見過的貨幣,都是刻印了逝去的人,例如慶氏貨幣是慶縝的曾祖父,西北貨幣則是第四代西北軍司令,很少有人將還活著的人印在上面。

  所以巫師國度這種以生者肖像當硬幣頭像的行為,讓任小粟著實有點意外啊。

  不過沒關係,他把這倆人變成逝去的人就好了。

  從這次西行巫師國度的根本目標講,任小粟是要執行自己的大興西北3.0計劃。

  那麼大興西北3.0計劃到底是什麼呢,當然是一方面增強大西北的核心競爭力,另一方面一勞永逸的解決巫師國度這裡的隱患。

  任小粟曾和P5092深談了一次,P5092表示,西北與王氏早晚會有一場戰爭。

  王氏如今雖然已經統一中原,完成了一系列看似無法完成的壯舉,王聖知這個名字必然會因為這個事情載入史冊。

  但王聖知的理想,並不會因此止步。

  所以,如果任小粟他們想要西北在未來戰爭中獲得更多的勝算,那麼就一定要先解決腹背受敵的可能性。

  現在看來巫師國度根本沒打算在近期入侵西北,但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如果王氏派使者來到巫師國度呢。

  以王氏過去的手段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甚至還有另一種可能:王氏的使者,說不定已經在巫師國度了。

  那麼,任小粟這一次來巫師國度,就要盡他所能摧毀巫師國度參戰的能力。

  那晚,最冷靜的P5092曾對任小粟說:「任小粟,當你回到西北以後便不再是那個只能隨波逐流的流民少年了,張司令已經開始把西北的命運交接給你,西北近千萬百姓也對你抱以期待。或許過去那種每天只需要考慮自己早午飯吃什麼的日子很快樂、很輕鬆,或許與小槿姑娘去集市上擺攤也很愜意,但那種命運已經不屬於你了,你是西北宿命中注定的下一任領袖,你應該先搞清楚自己的責任。」

  永遠保持著冷靜的P5092說道:「我說這些不是要以下屬的身份教你什麼,而是我很清楚,你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滴鮮血,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要拒絕,接受它吧。」

  於是,任小粟第二天孤身一人去了178要塞,接受西北所有人的期待與責任。

  他來巫師國度,從根本上講就是要來大開殺戒的,那些大巫師們也並不無辜,因為他們還背負著178要塞二十多萬英靈的血債。

  當然,如果這裡有能夠大興西北的人選,任小粟也不會錯過。

  想到這裡,任小粟對梅戈笑了笑:「你知道大興西北什麼意思嗎?」

  梅戈愣了一下:「大興西北?沒聽說過。」

  「沒事,你會知道的。」

  ……

  夜幕中,小女巫安安所在的馬車裡突然有人掀開了簾子,一個換好夜行衣的人影從車中閃出,一路朝著土匪之前撤離的方向潛行過去。

  當她抵達戰場的時候,只能看到一堆正在緩緩融化的冰碴子與血肉。

  安安繞著戰場打量,她看了一眼賞金獵人屍體旁的秘術法陣,心中驚疑不定。

  然後她又繞了一圈,發現整個戰場裡沒有其他異常,便轉身潛回了馬車之中。

  婦人一直等待著安安,她見安安回來便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那些土匪應該是受人指使過來的,指使者是大家族的賞金獵人,這人將餘下的土匪全部滅口了。」

  安安繼續說道:「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賞金獵人也被人殺掉了,而且現場還有血繼召喚的痕跡。這就比較奇怪了,賞金獵人都是巫師家族的邊緣人物,身上怎麼會有血繼召喚的秘術?這秘術必須是嫡系血親才能『受術』啊。」

  婦人想了想說道:「賞金獵人一般都是巫師家族的邊緣人物,但這也不絕對,有些賞金獵人其實並不是外人,而是一些私生子。你也知道,有些大巫師的子嗣多達數百,有私生子也很正常。在巫師組織的規則中,私生子不能得到巫師傳承,那麼唯一的途徑便是摒棄血緣關係,成為家族的賞金獵人了。當然,這種私生子一般都挺受大巫師喜愛的,不然也不會專門教授他巫術。」

  「還有這種事情,那某位大巫師怕是要心疼了吧。」安安幸災樂禍說道:「而且,我懷疑這是都鐸家族派來的賞金獵人,因為現場溫度偏低,還有大量的冰碴。」

  「都鐸家族嗎。」婦人沉思道:「你覺得他們是衝著誰來的?」

  「梅戈。」安安篤定說道:「任小粟追殺我的那天晚上曾經問過,我是不是都鐸家族派去的!」

  「那倒是和我們有這同樣的敵人。」婦人笑了起來:「說不定對方還能給我們帶來一些其他的驚喜。」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0:09
第一序列 1122、戰火

  原本,任小粟以為商隊會因為這次土匪襲擊而變的更加消沉,結果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商隊裡的那些人不僅沒有消沉,反而歡聲笑語起來。

  就在錢衛寧將土匪擊退的當天晚上,許多人甚至還唱起歌、跳起舞來,似乎是要慶祝這一次的勝利。

  連兩位綿羊人都加入其中。

  任小粟問李成果:「難道你都不擔心接下來還有土匪襲擊我們嗎?」

  而李成果這鐵憨憨的回答是:「有錢會長這樣的神射手在,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此時此刻,錢衛寧已經成了整個商隊的英雄,還是超級英雄的那種。

  不得不說,這巫師國度的人倒是要比中土人樂觀一些,甚至樂觀的有點離譜。

  晚上狂歡持續了四個小時,在這四個小時裡上百人想要去給錢衛寧敬酒,還好錢衛寧自己是清醒的,一滴酒都沒有喝……

  趁著人群狂歡的時候,錢衛寧獨自一人找到了梅戈,他看了一眼任小粟,然後對梅戈說道:「尊敬的梅戈大人,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聊聊。」

  梅戈知道,錢衛寧是想讓自己支開任小粟,但他搖搖頭說道:「不用擔心我的親隨,有事就當著我倆的面說吧,不用避諱。」

  錢衛寧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梅戈大人,我懷疑土匪來襲擊的時候,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在沒有搞清楚對方身份之前,請您先不要聲張出去。」

  任小粟在旁邊撇了錢衛寧一眼,心說這商會副會長的嗅覺還挺敏銳呢,竟然察覺到了……

  不過錢衛寧避開了商隊上千人說悄悄話,卻精準的把所有想法都說給了正主任小粟,也是很不容易了。

  而梅戈則疑惑:「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錢會長這又從何說起?」

  「說出來梅戈大人可能不相信。」錢衛寧說道:「我箭法是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裡清楚,以我的箭法或許能打到80%的命中率,但絕對不可能百分之百!」

  一旁任小粟的神情古怪起來,他心想這特麼就叫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清楚個鬼啊!

  老許幫錢衛寧塑造神射手這口碑的過程裡,任小粟非常確定對方在夜晚的命中率連特麼10%都不到。

  一開始任小粟還以為這錢衛寧真的有自知之明,結果自己還是高估了對方。

  梅戈想了想說道:「錢會長,黑夜裡能有80%的命中率已經很厲害了,何必妄自菲薄呢?你看我這親隨,連開弓射箭都不會,五米之內都能上不了靶子,你比他厲害多了。」

  錢衛寧猶豫了一下說道:「……倒也是。」

  任小粟冷笑著旁觀這倆人,但是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梅戈說道:「錢會長覺得,可能是誰在幫助我們?」

  「我也不清楚。」錢會長認真的看著梅戈:「是梅戈大人你嗎?我想只有巫師才有如此手段了吧。」

  梅戈搖搖頭:「不是我,你們戰鬥過程中我沒出過手。」

  「那就奇怪了。」錢衛寧低頭沉思:「誰會幫了我們卻隱藏身份呢,目的是什麼?」

  一旁的任小粟說道:「不如錢會長你開誠佈公的說一下,你要去根特城幹什麼,敵人又是誰,這樣我們也好幫你分析一下?」

  結果錢衛寧聽了這話陷入猶豫,這時兩個綿羊人狂歡回來,他便突然告辭:「時間不早了,梅戈大人早些休息。」

  「裝神弄鬼。」任小粟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梅戈:「你覺得這貨實在提防誰?」

  「這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我離開約克郡兩年時間,而這錢會長也是近兩年才來的約克郡。」梅戈說道。

  任小粟思索片刻突然問道:「伯克利家族與都城的大巫師家族關係如何?我記得你說過,伯克利家族控制著南方六郡,其中有四郡都是巫師國度的頂級大郡,對吧?」

  「沒錯。」梅戈說道:「不過伯克利家族一直都是一方諸侯,沒聽說他們與都城有什麼往來,他們家族的人都很少去都城的。以前我家還在都城的時候就聽說,伯克利家族的少年在那裡就有些不合群。」

  「這就是問題所在。」任小粟想了想說道。

  當亂世來臨時,有雄心壯志的人都能聞到王朝那腐朽的氣息,從而滋生出龐大的野心。

  任小粟才剛來巫師國度沒多久,便看到了好多民不聊生的景象,這些景象甚至讓他覺得,巫師國度已經被178要塞遠遠拉開了距離。

  如果假設巫師王朝即將更替,權柄也將更替,那麼伯克利家族在這亂世裡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諸侯之地,天生就是培養梟雄的土壤。

  任小粟又問道:「伯克利家族的軍備怎麼樣?」

  「伯克利家族的燃燒騎士團一直都是王國內數一數二的軍隊。」梅戈說道:「這都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這些年燃燒騎士團的數量一直在增加。」

  「那我大概明白了。」任小粟說道:「不過我還得找找線索,看是否能印證一下我的猜想。」

  「你發現什麼了?」梅戈問道。

  任小粟隨手指向一處正載歌載舞的青年男女:「錢衛寧從土匪手裡繳獲的長弓怕是已經有一百多張了,昨天他將三十張長弓分給了這些年輕人,而我突然發現,這些人開弓姿勢非常熟練,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摸到長弓的樣子。」

  「對,第一次摸到長弓應該跟你差不多才對。」梅戈認真說道。

  任小粟詫異的看了梅戈一眼:「可以啊。」

  「也不能光讓你噎我是不是?」梅戈微笑著說道。

  任小粟不打算搭理他,而是繼續說了下去:「你之前給我說,弓箭是違禁品,那這些年輕人是從哪裡接觸的弓箭呢?」

  「你懷疑他們來自軍旅?」梅戈說道。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任小粟望著那群年輕人,心想這組成商隊的一千多人裡,怕是有一半都來自軍旅,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偽裝成平民,暢談著大城市的繁華與理想,然後為那些大城市帶去戰火。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0:13
第一序列 1123、陰謀

  深夜,營地裡零星的躺著喝醉的人,任小粟靠在馬車的車輪上假裝睡覺。

  這時已經沒人走動了,任小粟微微睜開雙眼觀察著每個人,然後把那些喝醉的人全都記下。

  如果真像他判斷的那樣,這支商隊由許多伯克利家族的軍人構成,那麼軍人在執行任務期間,是絕對不可能喝醉的。

  所以,這些喝醉的人首先可以排除在外。

  結果這一圈觀察下來,任小粟愕然的發現,恐怕商隊裡的閒人要比自己想像中還少。

  這時候任小粟有些詫異了,別是李氏家族、劉氏家族催促梅戈快點出發,本身就是個陰謀吧?

  然後梅戈這傻白甜也沒多想,直接就答應了?

  任小粟操控老許悄悄在商隊的外圍繞了一圈,結果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某些判斷,眼瞅著狂歡剛剛結束,商隊裡裝載葡萄酒桶的車輛旁依然有人在值守著。

  約克郡的主業之一便是釀酒,這次商會運往根特城的主要貨物也是葡萄酒。

  整個商隊有數百輛牛車、馬車,其中有四分之一都是滿載著酒液的橡木桶。

  一輛牛車上可以裝載六桶酒,這是牛車的極限了,任小粟十分懷疑那些橡木桶裡還裝著其他東西,不然也不至於這深更半夜了還有人全神戒備的守著它們。

  只是任小粟思索著,這支商隊裡的人是錢衛寧在帶隊嗎,還是指揮者另有其人?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商隊便再次出發,錢衛寧說,他們將於下午的時候抵達路途上的第一座城鎮,瓦杜茲郡。

  任小粟路上的時候問梅戈:「這瓦杜茲郡屬於伯克利家族的掌控嗎?」

  梅戈點點頭:「是的,而且算是伯克利家族在南方的重鎮之一,有一半的燃燒騎士團兵力都聚集在這裡,再往北,就是溫斯頓家族的屬地了。」

  「溫斯頓家族與伯克利家族是什麼關係。」任小粟好奇問道。

  「溫斯頓家族並沒有真正的大巫師,所以溫斯頓家族在伯克利家族面前……更像是臣子吧。」梅戈回答道:「以前伯克利家族的少年去根特城求學,溫斯頓家族的小子就只圍著他們轉。如果伯克利家族的人與其他家族打架,溫斯頓家族的小子也會第一時間與伯克利家的小子抱團。」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任小粟好奇道。

  「噢,對了,有人說溫斯頓家族早就暗中向伯克利家族宣誓效忠了,不過這些都是謠言。」梅戈回答。

  「恐怕並不是謠言。」任小粟突然說道:「記住,這一路上除了我以外千萬不要信任其他人,包括兩個綿羊人在內,尤其是李氏家族派來保護你的騎士,例如莫克斯。」

  梅戈不解:「怎麼了?」

  「暫時先不告訴你了,你傻乎乎的容易被人套話。」任小粟說道。

  梅戈:「……」

  傍晚時分,當商隊抵達瓦杜茲郡城之外的時候任小粟皺起眉毛:「約克郡的城鎮並沒有城牆,怎麼瓦杜茲郡就有。」

  「幾十年前就修建了,說是要防止野獸危害屬民。」梅戈渾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任小粟卻不認為這堅固的城牆是為了防範野獸。

  巫師國度的城牆外觀看起來與中土壁壘差別比較大,主體結構更像是城堡,哨塔與箭塔林立著,看起來就像是一柄柄長槍指向蒼穹。

  城牆是用灰色的整塊磚石壘砌出來的,城牆之上站著精悍的士兵一手握著伯克利家族的雄獅旗幟,另一隻手則搭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

  「巫師王國的旗幟是什麼樣子的。」任小粟問道。

  梅戈回憶了半天,竟是半天都沒想起來,直到幾分鐘後才回答:「是兩柄長劍交叉在一起的圖案,長劍之上則是一枚真視之眼。」

  「你家以前不是住在根特城嗎,怎麼連這個都想不起來。」任小粟奇怪道。

  「根特城的旗幟早就撤了,起初諾曼家族把根特城的旗幟換成了他們的盾牌旗幟,後來都鐸家族想要把城頭換上他們的海東青旗幟。」梅戈聳肩回答:「最後的結果就是,城頭誰的旗幟也不插,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心說巫師國度內部的鬥爭都已經激烈到這種程度了?

  很明顯,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也不對付啊,這對自己來說倒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

  當商隊想要進入城門的時候,門口列隊值守的士兵將他們攔了下來,穿著鐵甲的軍士長吩咐士兵:「檢查他們的車輛!」

  結果這時錢衛寧駕馭著馬匹走上前去高聲說道:「我是約克郡商會的副會長錢衛寧,通關文書全都準備齊全了,後方還有尊敬的巫師梅戈大人,你們要耽誤他的時間嗎?」

  門口士兵朝車隊後方看了一眼,錢衛寧為軍士長指了指梅戈的馬車:「馬車上是真視之眼的標誌,你可以去為梅戈大人送上你的問候。」

  說完,軍士長朝著梅戈的馬車走去,走動時,他身上的盔甲嘩啦啦作響。

  他來到梅戈車前單膝跪下:「尊敬的梅戈大人。」

  梅戈掀開車簾說道:「請起吧,我這次只是路過瓦杜茲郡,明天還要繼續向北方根特城進發。」

  「明白了。」軍士長起身對城門口士兵招招手:「放行,不要耽誤梅戈大人的時間。」

  商隊再次緩緩動了起來,他們將在城鎮北方的驛站修整,那裡有住處,還有為牲口準備好的馬料與乾草。

  任小粟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忽然明白這群人為何催促梅戈上路了。

  這巫師國度的底層人民對巫師有著畸形的崇拜與信奉,一支商隊帶了再多的通關文件,也不如有一位巫師坐鎮好用。

  巫師在隊伍裡,經過很多城鎮時連檢查貨物的時間都能省去,就算堅持檢查的城鎮守軍,也不會檢查的太過仔細。

  所以,梅戈這傻白甜被別人當作通行證來使用了啊。

  而梅戈呢,則得意洋洋的對一旁任小粟低聲說道:「怎麼樣,看到人們如此尊敬我,是不是更想成為巫師了?放心,這次我一定幫你選到真視之眼。」

  任小粟翻了個白眼,這次如果不是自己跟著,幫梅戈加持了一下『主角』命格,恐怕梅戈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1:09
第一序列 1124、大興西北分部

  瓦杜茲作為伯克利家族重鎮,確實與約克郡城鎮有著很大的區別,起碼整個城鎮的道路都已經是石板路了,而不是泥土路面。

  當商隊在路上行進的時候,釘著鐵掌的馬蹄踩在石板路上,會發出非常清脆的聲響。

  傍晚的金光從西邊映襯過來,任小粟還能看到遠方城鎮中央的大教堂頂端,有白色的鴿群在天空旋轉。

  而教堂旁邊,則有一座更加莊嚴肅穆的宮殿般建築。

  那建築通體紅色,而那宮殿群落的最中間高塔頂端,還有一隻鎏金的真視之眼疊加在屋頂上,彷彿有一隻眼睛在注視著整個城池之內的屬民。

  任小粟問道:「那裡是?」

  「那是伯克利家族大巫師的行宮,也就是巫師塔。」梅戈解釋道:「不過他現在應該不在這裡,對方的常駐之地是伯克利郡。」

  任小粟讚嘆道:「你看人家這巫師塔,再看看你的巫師塔,話說你一開始怎麼好意思跟我開口說你巫師塔宏偉來著……」

  梅戈臉色一紅辯解道:「我的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沒見過其他小巫師的巫師塔呢,有些人剛到封地,連巫師塔都建不起的。」

  「當初若不是你那青梅竹馬的小女友讓僕從給你送錢,怕是你也建不起。」任小粟嘀咕道:「話說都鐸家族的聲勢,應該比伯克利家族更彪炳吧,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小女友能嫁進去其實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梅戈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你懂什麼,都鐸家族那種豪門哪裡有真感情,他們的情人就有上百,嫁進這種豪門不過是物質生活更好一些,但怎麼可能會幸福。」

  任小粟嘆息著搖搖頭:「有些人想進還進不去呢,話說你那位小女友是什麼家族的。」

  「她的家族在根特城也不過是中等,原本她家與都鐸家族並不匹配,但偏偏有一位大巫師說她天賦卓絕,適合當巫師。」梅戈嘆息道:「其實我也很清楚,都鐸家族能給她的,我給不了,所以我回來之後連封信都沒給她寫。」

  「為什麼不寫呢?」任小粟問道。

  「怕自己耽誤她。」梅戈說道:「而且我確實沒有能夠與都鐸家族抗衡的實力。」

  「嗯,學會放手、學會成全也是好事。」任小粟樂呵呵笑道:「不過你也不用氣餒,有我在呢,你混的不會比都鐸家族差。」

  「又開始吹牛了……」

  這一刻任小粟忽然在想一個問題,自己還要不要拐走梅戈?

  不是說他不想帶著梅戈大興西北了,而是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他不可能將所有巫師國度的人全都拐走,那麼不管他在這裡毀滅多少大巫師,那麼這個國度必然一直存在著。

  興許再往後得到權柄的人就不是巫師了,然後屬民們開始重溫災變前的科技。

  如今是巫師刻意壓制著科技水平攀升,但到了那個時候,巫師國度的科技發展速度一定也會和中原一樣,大家開始尋找過去的文明,然後將它們一一重新帶到這個世界。

  那個時候,178要塞與這巫師國度該如何相處,會不會再次發生戰爭?

  所以,自己是應該將適合大興西北的人全都帶走,還是把這裡變成『大興西北分部』?

  說實話,任小粟其實更傾向於後者!

  那麼問題來了,誰適合做這個大興西北分部的負責人呢,是野心勃勃的人,還是一個傻白甜?

  答案當然是傻白甜了。

  只要這個分部的負責人聽話,任小粟其實並不在乎這負責人能力怎麼樣,也不在乎這裡能發展成什麼樣子。

  不過,這樣一來自己要做的工程量就有點大了啊,起碼得和所有巫師家族達成一致才行。

  之前梅戈說巫師國度有多少巫師家族來著?好像是四十多個吧……

  此時梅戈心裡正吐槽自己這親隨太喜歡吹牛,卻壓根沒想到對方其實正盤算著怎麼把整個巫師國度都變成的大興西北分部。

  任小粟這時想著,這件事情光憑自己恐怕是無法完成的,但如果借力的話,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他將目光轉向身後小女巫安安他們所在的馬車,卻正好看到安安與陳程倆人從馬車裡閃身而出,鑽入了路旁的一個小巷子裡。

  「你先去驛站吧,我晚上去和你們匯合。」任小粟說完便從馬車上跳了下去,追著小女巫不見了蹤影。

  馬場上,只留下梅戈一人發呆,完全搞不清楚自己這位親隨又發了什麼瘋。

  傍晚的瓦杜茲城相當熱鬧,人群在街上熙熙攘攘的,當任小粟追著小女巫的背影一路行進時,忽然有人在人潮中撞了他一下,導致他頓時失去了追蹤的目標。

  任小粟沒有跟撞他的人過多糾纏,而是繼續尋著大致的方向往街道深處走去,追了有半個小時,小女巫早就不見了蹤影,但任小粟卻已經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

  他拐過一條石板路,慢慢聽見了叮叮叮的打鐵聲。

  他抬眼看去,這條行人相對稀少的街上,正有一處鐵匠鋪在忙活著。

  矮小的學徒正滿臉是汗的推著風箱,而一名壯碩的鐵匠正用錘子敲打著砧板上的鐵胎。

  任小粟來到鐵匠鋪前笑著說道:「你的人偷錯了東西。」

  那滿臉橫肉的大鬍子鐵匠冷聲道:「我覺得你找錯了地方。」

  說話時,鐵匠還揮舞著手裡的巨大鐵錘,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力氣多大似的。

  「陳程在裡面嗎。」任小粟笑意盈盈的說道:「麻煩讓他倆出來一下,我找他們問點事情。」

  可是鐵匠卻像是什麼都沒聽懂似的,他冷冷的看著任小粟:「小子,如果你想找麻煩的話,那你真的走錯地方了。」

  「是嗎?」任小粟快速出手,指尖在鐵匠喉結處輕輕點了一下,只見鐵匠瞬間憋紅了臉,咳嗽著躺倒在地上。

  那矮小的學徒頓時從火爐中抽出一柄燒得通紅的劍胎,任小粟看著他笑道:「放輕鬆,他沒事的。」

  學徒凝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剛剛在街上撞我的人偷錯了東西。」任小粟笑道:「我猜你們巫師國度的人,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定位跟蹤器吧。」

  小女巫安安與陳程面色黑黑得從鐵匠鋪裡走了出來:「你要幹什麼?」

  見到這倆人後任小粟笑的更開心了,這場追蹤裡,科技設備毫無疑問的完成了碾壓。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1:12
第一序列 1125、與賞金獵人的交易

  任小粟如今這個實力再加上他的警惕性,要說有普通人想從他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點什麼,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他在街上被人撞到的一瞬間,便順水推舟的讓對方把跟蹤器給偷走了。

  那小偷從他身上拿到了小小的追蹤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只能拿回來交給幕後主使。

  這也就幫任小粟順利的找到了陳程與小女巫安安的藏身地點。

  這件事情讓陳程與安安有點措手不及,他們原本計劃的是偷到任小粟的錢夾或者隨身物品,以此來進一步加深對任小粟的瞭解。

  結果他們什麼都沒瞭解到,反而被任小粟找到了秘密的居所。

  瓦杜茲是重鎮,而他們這群賞金獵人在瓦杜茲裡設置的鐵匠鋪,其實就是他們比較重要的『安全屋』之一了。

  當他們有人遇到危險,便可以隱藏在鐵匠鋪的地窖中,一直藏匿到危險解除。

  地窖中存放了足夠的口糧,以及他們可以替換的身份。

  這種安全屋,便是他們這麼多年以來能夠擺脫巫師圍剿的底氣。

  而現在,安全屋被任小粟找到了,負責偽裝安全屋的鐵匠也被任小粟一擊打倒,眼瞅著將近兩米的壯漢到現在都站不起來。

  陳程與安安心裡升起了一種無力的挫敗感,任小粟笑道:「你們也不用這麼意外,畢竟你們已經從兩個綿羊人那裡得知我並不屬於巫師國度了,不是嗎?中土發展的速度,恐怕要比你們想像的更快一些。」

  安安先恢復了鎮定:「你來找我們有事嗎?」

  「等等,我糾正一下你的說法。」任小粟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們專門當著我的面離開商隊,故意引我離開商隊,應該是我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陳程過去把鐵匠扶了起來,然後對任小粟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所說的騎士與任禾和你是什麼關係?」

  任小粟想了想:「我就是想知道他跟我有什麼關係,才會把信息傳遞給你們的,所以你們把我的信息傳遞出去了嗎,現在是否可以給我講講你們的組織,以及你們知道的事情?」

  陳程與安安相視一眼,然後小女巫說道:「我們並不清楚你說的人到底是誰,但我們聽說過。」

  「聽說過就是好消息。」任小粟笑道:「再具體講講吧。」

  「但我們還不知道詳情,只是聽父輩提起過,你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得跟我們一起去根特城。」安安說道。

  任小粟愣了一下,而後開心的笑了起來:「你們想把我引去根特城,然後利用我?」

  安安垂在身子兩側的手掌驟然握成了拳頭,她總覺得跟面前這少年聊天時,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會被對方猜到似的。

  這種感覺太不好了,彷彿自己時時都處於被動的狀態。

  「具體來說,我們不是要利用你,而是需要那個保護你的人,他很強大,我們願意以此來作為交易的基礎,你去根特城幫我們做一件事情,我們則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安安平靜說道。

  任小粟想了兩秒便笑起來:「你們是說,殺死逃跑土匪的那個人?」

  這是惦記上老許的戰鬥力了啊,不過對方並不知道,老許不過是他的一種能力而已。

  任小粟也不想解釋,他相信老許這種近身戰的巔峰戰鬥力,能讓所有身體脆弱的巫師感受到巨大的驚喜。

  「是的。」安安聲音冷淡下來:「你不願意去根特城也無所謂,但你想知道的事情,恐怕就要你自己去打聽了。」

  任小粟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安安:「我相信你們在瓦杜茲裡並沒有援兵了,我既然能找到你們的藏身之所,而且敢一個人過來,你怎麼還能有底氣跟我說這麼硬氣的話?」

  安安冷笑道:「我們這裡有兩名巫師,如果你覺得自己實力很強,那不妨跟我們試試手段。」

  話音剛落,任小粟驟然暴起來到陳程與安安面前,他鋼鐵一般的手掌抓住兩人脖頸,將兩人硬生生提了起來砸在鐵匠鋪的牆壁上。

  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陳程與安安暗扣在手裡的真視之眼都脫手掉在了地上。

  羅素在巫術總綱裡曾寫,當他面對中土騎士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會吟唱咒語。

  連羅素這種天縱奇才、戰鬥經驗豐富的大巫師都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那就更不用提陳程、安安這種小巫師了。

  陳程與安安兩人奮力掙扎著,可他們不管怎麼掙扎都完全沒法擺脫任小粟的控制。

  就在鐵匠與學徒想要偷襲任小粟的時候,任小粟突然鬆開雙手後退了一步,任由陳程與安安摔在地上。

  任小粟從鐵匠手裡奪走對方的長劍,而後雙手突然用力便折斷了劍身:「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穩,還跟我談什麼手段。告訴你們的長輩,我會去根特城,而且如果你們的目標是與巫師為敵,那麼我們就有著共同的利益。至於你們打算利用我的想法,還是先收起來比較好。」

  說完,任小粟便轉身出了鐵匠鋪,留下鐵匠與安安等人面面相覷。

  在此之前,他們確實從未見過純粹身體力量如此強悍的敵人,所以被任小粟打擊的體無完膚。

  也就是這一刻他們忽然明白,原來這少年本身就具備著極其強大的實力。

  「這種人為什麼會給一個小巫師當親隨?他來巫師國度到底有什麼目的?」陳程怔怔的說道。

  而安安滿臉的不服氣,她看向鐵匠:「格力斯叔叔,麻煩你把關於他的消息傳遞到根特城去,讓父親他們小心提防。」

  「嗯。」格力斯嚴肅的點點頭,他這種幹體力活的人,當然明白任小粟剛才展現出的力量有多麼恐怖,組織內的所有人,都必須認真對待這個即將抵達根特城的變數。

  此時,已經離開鐵匠鋪的任小粟稍稍鬆了口氣,剛才掰斷鐵劍的時候他還真有點擔心自己失敗來著,還好對方的鍛造工藝並不怎麼樣……

  然後問題來了,任小粟來鐵匠鋪是跟著定位系統過來的,但他可沒有給梅戈身上裝這玩意。

  所以,他迷路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1:15
第一序列 1126、導遊

  此時,鐵匠鋪裡的人還沒散。

  陳程幫鐵匠檢查了一下傷勢,結果發現格力斯已經沒什麼事了,剛剛被任小粟擊打的位置也只剩下一個紅印。

  「真的沒事了嗎?」陳程問道。

  格力斯點點頭:「對方出手很精準,我當時感覺上不來氣,胸悶,咳嗽不止,但是很快就沒事了。相信我,這需要非常厲害的身體控制能力,就算根特城裡最厲害的角鬥士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這位鐵匠格力斯以前就是根特城的角鬥士,而根特城的角鬥士分為兩種。

  一種是巫師家族裡的僕從與親隨,巫師們自己不願意冒風險出手戰鬥,便讓角鬥士來代表自己,以此來為各自的家族爭奪榮耀。

  說起來好聽,但其實不過就是給巫師們提供更加刺激的賭博娛樂活動罷了。

  贏了的巫師將帶走獎金池的一半,獎金池裡的另一半則是給押注者們留的籌碼。

  這第一種角鬥士平日裡享受著巫師帶給他們的光環,此時為巫師而戰,但如果在戰鬥中失敗,那就會立刻被巫師拋棄。

  第二種角鬥士則是走投無路自願成為角鬥士的屬民,也許是賭博輸了錢,也許是需要錢就急,反正就是自願把自己賣給角鬥場。

  他們將在那裡不停的與人戰鬥,直到死去。

  格力斯本身就是個鐵匠,為了給父親籌錢治病所以成了角鬥士,也是當時根特城裡最出名的角鬥士之一。

  後來就被賞金獵人組織的領袖給救了出來,安排在瓦杜茲城堡裡守護一座安全屋。

  格力斯很感謝賞金獵人的這位領袖,也很享受現在安逸的生活。

  但享受安逸並不代表自己的戰鬥能力就荒廢了,事實上格力斯認為自己如果現在回到角鬥場裡,依然可以百戰百勝。

  結果,就是如此自信的格力斯,被任小粟打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格力斯說道:「對方用我最自信的戰鬥方式,輕而易舉的瓦解了我的自信。」

  陳程和安安相視一眼:「會不會是因為你沒有防備他突然出手?」

  「不會。」格力斯說道:「我很確定就算我防備了,他也有能力一瞬間解除我的戰鬥力。」

  說著,格力斯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了幾行字,然後去後院的鴿籠裡取出一隻信鴿綁了上去,他對安安說道:「現在還不能放飛信鴿,得等明天早上大教堂附近的信鴿放飛出來才行,那時候信鴿會混在其中,這樣才能躲避人們的注意。」

  「嗯。」安安點頭。

  格力斯突然問道:「這個少年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如此厲害的高手?」

  安安撇嘴不服氣道:「厲害什麼啊,土匪來襲擊商隊的時候,他還不是和梅戈一起躲在馬車後面不敢動彈?」

  「有這種事情嗎?」格力斯疑惑問道:「看他身手,對付土匪應該不難吧。」

  「實力是一回事,膽量是一回事。」安安非常生氣,剛才被人當作鵪鶉一樣提起來,實在太屈辱了一點,她很清楚自己說的就是氣話,但就是忍不住想說點啥……

  這時候,鐵匠鋪門外傳來聲音:「你是在說我嗎?」

  「呀!」安安回頭間驚愕的看到任小粟正巧佇立在門外:「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種正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被人聽見,實在太尷尬了!

  任小粟當然不能說他是迷路了,便笑著解釋道:「我這是擔心你們兩個賞金獵人被伯克利家族的人抓走,所以專門回來護送你們,感動嗎?」

  安安吐槽道:「信你才有鬼了,你是怕我們去告密吧!」

  「這我倒是真的不太害怕。」任小粟說道:「走吧,我還趕著去吃飯呢。」

  陳程與安安看了一眼架在他們脖子上的長劍,於是選擇了忍氣吞聲……

  任小粟見雙方終於達成一致想法,這才將兩柄長劍還給了格力斯。

  回去路上,善談的陳程突然問道:「中土如今是個什麼樣子?我聽說中土還很弱勢才對。」

  「弱勢?」任小粟笑了笑:「所以十七年前,就是你們口中弱勢的178要塞打敗了巫師國度的軍隊?」

  「打敗?」陳程愣了一下:「不是說皇家軍隊勝利了嗎?」

  任小粟冷笑起來:「誰說的?」

  「皇室對外宣佈的啊,說是給了178要塞血的教訓,不過這次皇室懷著仁慈的心,所以並未製造多少殺戮。」陳程回答道。

  「還真是連臉都不要了,竟然敢這麼編。」任小粟說道。

  178要塞在之前一直處於弱勢,畢竟軍事工業復興也就近幾十年的事情。

  但這中土的軍事工業一旦復興,就絕對不是巫師能夠抗衡的了,17年前的那場戰爭雖然慘烈,但178要塞確確實實取得了戰爭的勝利。

  而巫師組織與巫師國度的皇室為了維持自己的聲望,竟選擇了篡改戰爭的結果,硬要說自己贏了。

  任小粟看了一眼陳程說道:「17年前的戰爭是中土勝利了,而且中土遠要比你們想像中強大太多。不說軍事,單說基礎工業和城市的基礎建設,就已經甩了巫師國度好幾條街。」

  陳程嚮往道:「父親以前也提過中土,要是有機會去看看就好了。」

  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等我弄清楚你們這組織到底怎麼回事,說不定還能讓你們一起組團去參觀178要塞那邊的西北風情呢。」

  安安突然問道:「你在中土是什麼身份?」

  任小粟咧嘴笑道:「我嗎?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西北開發志願者啊。」

  「滿嘴謊話。」安安嘀咕道:「對了,你到底是為什麼突然拐回來的?」

  任小粟一本正經的說道:「這瓦杜茲是南方重鎮,我確實是擔心你倆出現意外。」

  安安狐疑:「你不會是不知道驛站在哪吧?」

  「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任小粟大笑道:「我任小粟行走江湖,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安安頓時確定,這貨確實是因為不知道驛站在哪才又拐回來的,這是拿她和陳程當導遊用了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1:21
第一序列 1127、抗壓能力訓練

  瓦杜茲城鎮裡,任小粟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而陳程與安安倆人就像隨從一般跟著,這種感覺讓兩位賞金獵人非常憋屈。

  偶爾任小粟還會指使陳程和安安去買點零食啥的,還不掏錢……

  陳程都納悶了:「你讓我們去買東西我還能理解,但你不掏錢是怎麼回事,這粽糕又不是我們要吃的。」

  任小粟理所當然的攤手說道:「我沒錢。」

  他是真沒錢,來到巫師國度以後幹啥都不用花錢,衣食住行也都有綿羊人操辦了,根本就不用他親自出手。

  任小粟身上黃金倒是還有不少,但他不想用。

  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通貨是巫師銀行發行的錢幣,他直接拿出金子用會引起懷疑。

  另一方面則是,用別人的錢買自己的東西,容易提升幸福感。

  陳程這時候忽然明白,李成果和劉庭這兩位綿羊人為何會對任小粟咬牙切齒了,實在是這貨氣人的水平太厲害,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讓人喘不上氣來。

  任小粟忽然問道:「對了,你們有沒有接受過什麼抗壓訓練啊?」

  「抗壓訓練?」陳程愣了一下:「當然接受過。」

  「都訓練了哪些方面?」任小粟好奇問道,他是想知道巫師的訓練內容,好制定未來的戰鬥方案。

  陳成與安安對視了一眼,這個似乎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回答道:「我們在成年禮之前,必須要在墓地裡睡一周,晚上就算再害怕也不可以逃跑,甚至不能尖叫,如果違反了規定,計時就要重新開始。」

  任小粟愣了一下:「還有嗎?」

  「我們還要吃生冷的動物內臟,不能吐。」陳程說道:「還要在荒野上獨自生存一個月的時間。」

  「能帶真視之眼嗎?」任小粟好奇道。

  「當然能了,真視之眼是巫師的武器,巫師不帶武器如何在野外生存?」陳程說道。

  任小粟撇撇嘴:「我說的抗壓訓練可不是這些。」

  陳程見任小粟一副看不上的樣子,便有些不服氣了:「我們賞金獵人經歷的這些訓練,其他巫師可做不到,整個巫師國度也就我們獨一份。」

  「那我就放心了。」任小粟感慨道。

  首先,墓地裡睡一周這種事,也許可能鍛煉一下膽量,但在任小粟看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其次,在荒野上獨自生存一個月倒是挺有用,但這些人還是帶著真視之眼去生存的,根本就不能算是『極端環境』的訓練。

  說實話,這些巫師被捧的地位太高,以至於集體養尊處優,連賞金獵人這種戰鬥為生的組織,訓練科目都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而任小粟所說的抗壓訓練,中土許多士兵都要經歷,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有人在耳邊開槍,士兵卻還要精準射擊,槍槍8環以上,又例如有人在耳邊大聲咒罵,士兵還需要快速解讀地圖,再例如身邊有人拉開了手雷的保險栓,士兵還得在5秒之內記住所有行進路線。

  抗壓訓練不是說要讓你吃多少苦,而是要讓你在極端壓力的條件下,依舊保持自己的專注力。

  陳程看著任小粟說道:「你是看不起巫師嗎?」

  「可以這麼說吧。」任小粟隨意的點點頭:「空有一身強大的能力,但自己卻疏於對戰鬥的訓練。」

  陳程還是有點不服氣:「你……」

  話還沒說完,任小粟轉頭看他笑道:「你現在不拿真視之眼吟唱一句咒語試試。」

  陳程愣了一下說道:「The……」

  咒語剛吟唱到這裡,任小粟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咒語便嘎然而止!

  「疼疼疼疼疼!」陳程抱著腳吼道。

  「你看,你倆咒語都念不完。」任小粟說道:「你什麼時候能在任何情況下堅持念完咒語,那才說明你有資格和我戰鬥,當然那也只是有資格而已。剛剛在鐵匠鋪裡,我只是掐住了你們的脖子而已,你們的真視之眼都掉在了地上,想想如果我真的要殺你倆,你倆有反抗的餘地嗎?」

  陳程和安安相視一眼還想說點什麼,但他們忽然覺得任小粟說的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如果被別人踩一腳就會打斷吟唱,那空有釋放巫術的能力,又有什麼用呢?

  很多人以為自己只要想專注,就一定能專注,但其實不是這樣的,想要做到不受外界干擾是要經歷大量殘酷訓練的。

  陳程問道:「你自己也未必能在任何環境裡做到專注吧?」

  任小粟笑著說道:「你來踩我,看看我會不會中斷自己的注意力。」

  正當任小粟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陳程就已經抬腳踩過來了,然而任小粟的話語裡一絲停頓都沒有,甚至連語氣都絲毫不受影響。

  任小粟繼續往前走去:「看到了嗎,這樣你的咒語才會有用。」

  這時,安安突然追了上來認真說道:「怎麼訓練抗壓能力?你教我,我可以付你金幣。」

  任小粟嘴角微微上翹:「可以教,但我不需要金幣,只需要看你倆表現。」

  「怎麼表現?」安安問道。

  「那邊的煎餅看起來挺好吃的,你倆去幫我買一份。」任小粟說道。

  這一刻安安和陳程忽然覺得,他們倆這一路恐怕真要變成任小粟的僕從了!

  事實上,任小粟能跟他們說這些,也完全是因為他已經確定這倆人所屬的組織,確確實實是任禾留在巫師國度的那個組織。

  因為當他踏入鐵匠鋪的一瞬間,宮殿便已經告知他,他已經找到了第二條與任禾有關的線索,至於能從這個線索裡得到多少信息,那就看任小粟自己如何挖掘了。

  路過城鎮中央的大教堂時,任小粟看到很多屬民正在搬運東西,他好奇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安安想了想:「伯克利家族的習俗,今天是五月的最後一天,每個月的第一天凌晨6點鐘,都會有巫師在這裡帶著屬民一起禱告。」

  「有什麼寓意嗎?」任小粟不解。

  「大概是希望屬民永遠記住伯克利家族的恩惠吧。」陳程回答。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3 11:27
第一序列 1128、抗壓訓練的重要性

  瓦杜茲大教堂是最典型的哥特式建築,繁複的建築結構讓它看上去神秘而又肅穆。

  尖拱、壁柱、花窗欞,多種元素匯聚成了大教堂最終的模樣,六十一個塔尖像是濃密的塔林般指向天空,每個塔尖上都佇立著一尊人形雕像。

  「塔尖的雕塑都是誰?」任小粟抬頭看去。

  「是伯克利家族的歷代大巫師們。」安安回答道:「事實上其他地區的大教堂頂端都是全巫師組織的傑出大巫師,只有伯克利家族領地的教堂只放自己家大巫師的雕塑。不僅如此,這座瓦杜茲大教堂裡還有六百零一座雕像,也都是伯克利家族自己的歷代巫師。」

  「這教堂什麼時候建的?」任小粟問道。

  「建於一百多年前,不過是六十年前翻修之後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安安凝視著塔尖上雕塑說道:「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拆掉了羅素的雕像。」

  任小粟撇了安安一眼:「羅素與你們組織有什麼關係?」

  安安也撇了任小粟一眼:「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任小粟笑了笑不再說話,如果說騎士任禾留下的組織在災變中幫助了羅素,那雙方應該有著非常親密的合作關係才對。

  在梅戈的猜測中,羅素被舊時代的貴族們暗殺,這似乎也能成為安安等人厭惡巫師組織的理由。

  當然,這一切都還是不確定的猜測,真相需要任小粟自己去尋找。

  不過,任小粟能夠篤定的是從六十年前開始,伯克利家族便已經有了野心,他們將其他巫師家族的大巫師全都請下了神壇,就是為了倒戈相向的那一刻。

  內亂嘛,任小粟倒是非常期待這件事情的發生。

  「6點的時候,大巫師會在教堂前面做什麼?」任小粟問道。

  「會展示神跡。」陳程平靜的回答道:「讓屬民看到那些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從而幫他們加持信仰。」

  「不就是釋放一點好看的巫術嘛。」任小粟不屑道:「有這裝神弄鬼的精力,倒不如想想該怎麼讓自己變強,難怪不敢重拾科學,這是擔心低級的騙術被屬民拆穿啊,走吧,我們6點再過來。」

  神權,是巫師國度的統治基石,為了保護這個基石,巫師將不允許一切能夠挑戰他們權威的東西出現。

  作為一個中土人,任小粟會覺得這一切非常畸形,但這裡的屬民在經歷過文化斷層之後卻將這一切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等任小粟帶著陳程與安安來到城鎮北方的驛站時,梅戈、綿羊人都已經早早睡了。

  梅戈這位傻白甜竟然還專門在分給任小粟的房間裡留了一張紙條:早上5點半的時候要起床去參加瓦杜茲大教堂的禮拜,不要睡的太晚。

  任小粟嘀咕道:「還是個暖男啊。」

  夏日的早晨天色會亮的很早,五點半的時候天色就已經由黑轉灰了。

  梅戈來任小粟房間門口敲門:「起來了,帶你去看看神跡。」

  任小粟開門:「你也是個巫師,怎麼還相信神跡?」

  「開玩笑的。」梅戈笑了笑:「我們小巫師一般也不願意錯過這種月初的禮拜儀式,因為這是我們觀察大巫師施法的最好時機了。」

  「噢。」任小粟點點頭:「就是觀摩學習嘛。」

  原本任小粟以為就他和梅戈去觀摩,結果意外的是,整個商隊裡有近乎一半人都早早起床,往瓦杜茲大教堂方向趕去。

  不僅如此,整個瓦杜茲城鎮裡,有數不清的屬民正走出家門,猶如一條條溪水似的朝著瓦杜茲大教堂匯集過去。

  人們穿著紅色的袍子,所有人的面龐都遮隱在紅袍的兜帽之中,整個瓦杜茲城鎮從天空俯瞰下去,猶如紅色的海洋。

  梅戈讓綿羊人李成果從包裡掏出幾塊寬闊的紅布來:「咱們沒帶紅衣,所以我就讓李成果去買了幾塊紅布應急,快,披在自己的身上,要遮住頭頂。」

  任小粟打量了一下,這紅布確實夠大,看起來跟床單似的……

  「為什麼要披上紅衣?」任小粟問道。

  「不披紅衣便是對神明的不尊重。」梅戈說道:「如果家庭條件允許的話,手裡還得捧著一盞燈,那燈油也有講究,必須是羊奶中提煉出來的。」

  任小粟放眼望去,還真看到幾位捧著酥油燈的紅衣信徒正緩緩走著。

  所謂宗教,絕對不是給人們一尊神明就可以了,它必須有嚴格的儀軌,儀軌越多便越神秘。

  不過任小粟看到這一幕幕想的是,所有人都披上了紅衣,這就非常方便刺客執行斬首啊,殺人之後隨便披上一塊紅布就能隨著人群離開了。

  比如他要殺這大巫師,只需要在射擊範圍內隨便開一槍,然後就可以丟掉槍械混入人群了。

  如果巫師能用巫術擋子彈,那他還可以用黑狙,黑狙還不行那就上黑彈,相當的殘忍。

  梅戈見任小粟不說話,便好奇問道:「想什麼呢?」

  「噢,沒什麼。」任小粟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此時,紅色的人海已經在瓦杜茲大教堂門前聚集,五名身披紅色寬袍的巫師已經在教堂門口的紅毯上垂手而立。

  巫師與屬民的裝束不同之處在於,他們的紅袍襟袖上還綴著潔白的貂皮。

  六點鐘,大教堂頂端用以計時的巨大鐘表背後,響起了宏亮的鐘聲。

  紅毯上的五位巫師同一時間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天上的神明。

  「最前面的人是伯克利家主嗎?」任小粟低聲問道。

  「不是,那位家主早就不參與這種事情了。」梅戈說道:「先別說話,儀式要開始了。」

  當鐘聲落下時,站在紅毯最前方的那位大巫師從袖中取出自己紅色的真視之眼來,所有屬民全都屏氣凝息。

  大巫師高聲頌唱著:「There.is.no.such.things……」

  『啪!!』

  晨曦中,一扇黑色的暗影之門突然在大巫師面前打開,而那門後則伸出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來,狠狠的扇在了大巫師的臉上,打斷了吟唱……

  任小粟嘀咕道:「你就說抗壓訓練重要不重要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noriko1026

LV:8 領主

追蹤
  • 26

    主題

  • 29668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