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第一序列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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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2019-4-15 20:05: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2 1147177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09:34
第一序列 750、順利會師!

  蒸汽列車在山野之中馳騁,這是名副其實的過山車,若是普通人坐了這蒸汽列車,恐怕戰鬥中沒死,現在也要被顛死了。

  任小粟在車頭回望已經進入車廂的楊小槿,對方卻抓著車廂裡的把手,感覺很好玩的樣子。

  轟隆隆的聲響中,蒸汽列車如履平地,楊小槿喊道:「你剛才和那個T5在說什麼,我看你們說了很久?」

  任小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沒說什麼啊。」

  楊小槿撇了他一眼:「那現在去哪?」

  「去接上羅嵐和大忽悠他們。」任小粟回答:「我感覺火種這次計劃已經破滅,該是告一段落的時候了。」

  戰鬥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日暮西山,任小粟決定為這場戰鬥畫上一個句號。

  面對火種的大肆圍剿,還有隱藏的T5不斷湧現,恐怕同行的隊伍裡已經死傷慘重。

  但現在火種T5盡出,也讓任小粟感覺到,火種公司有種黔驢技窮的意思了。

  不是火種公司那幕後指揮者不聰明,這一路上如果沒有任小粟和李神壇他們出現,恐怕安京寺組織起來的這波人早就死絕了。

  進入聖山後,危機始終一環套著一環,讓人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連食物也消耗殆盡。

  可這一系列的計劃,都斷送了。

  任小粟心懷亢奮,他已經終於攢齊了三張完美級技能圖譜,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羅嵐,然後複刻對方的技能。

  三張圖譜換一個技能,萬無一失。

  這個時候,羅嵐他們正悠閒的靠在樹上聊天呢。

  自打任小粟和楊小槿將追兵引走,他們這邊就再也沒來過火種的人,倒是不遠處有人被火種追殺,他們也沒幫忙的意思。

  而王蘊,正躺在旁邊的地上,靜靜等待著傷口癒合。

  黑藥之神奇讓王蘊心生感嘆,自己要是能從任小粟手裡多買點黑藥,那以後只要不是直接致命的傷勢,恐怕就真的不會死人了吧。

  他作為長官當然很少直接參與戰鬥,可他下屬卻需要天天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啊。

  不過王蘊看著傷口癒合的速度:「估摸著還得兩天才能痊癒,但我感覺我們距離聖山的核心已經很近了,恐怕火種不會給我時間慢慢養傷。」

  這個時候,王蘊的下屬說道:「長官,這黑藥外敷就如此厲害,口服會不會也有作用?」

  王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好像是有那麼一些道理……

  不過他轉頭間看向羅嵐,只見羅嵐正抱著樹渾身顫抖著,王蘊問道:「你在哪笑什麼呢?」

  羅嵐沉默了半晌回頭認真說道:「我沒笑啊,這藥確實可以口服的。」

  「呵呵。」王蘊徹底不信了,這黑藥口服肯定會出問題,羅嵐憋笑的表情已經出賣了真相。

  說話間,羅嵐已經聽到了腳步聲。

  任小粟早早就收了蒸汽列車,以免被人發現端倪,他對羅嵐等人笑道:「聊著呢?」

  「你們去哪了,有遇到危險嗎?」王蘊問道。

  「別人遇到他們才危險。」羅嵐樂呵呵笑道。

  趁著說話的時候,任小粟已經開始對宮殿說道:『複刻羅嵐的超凡能力。』

  宮殿在腦海中回應:『檢測到羅嵐的超凡能力為『英靈』,是否複刻?』

  『複刻!』任小粟篤定的說道。

  這些天忙前忙後的,不就是為了這個能力嗎?

  突然間,任小粟感覺有種無形的力量籠罩了羅嵐,與此同時,他自己的腦中也彷彿多了點什麼。

  這個能力給任小粟的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有一扇通往幽冥的大門向他敞開了,可自身又沒有什麼變化。

  複刻英靈的時候,不像複刻影子或者蒸汽列車一樣,當場就能看到效果了。

  任小粟突然對楊小槿說道:「聖山之行結束後,可以陪我去一趟西南嗎?」

  楊小槿看著他說道:「好。」

  說完,任小粟對羅嵐笑道:「起來收拾殘局吧,明天就進聖山核心,看看這火種公司最後還有什麼手段,讓他們一併用出來吧。」

  想到要去西南的事情,任小粟已經無心跟火種周旋了,顏六元說不定還在實驗室裡等待自己,更遠方,可能也有人在等待他吧。

  所以,任小粟準備為聖山畫上這個句號了。

  他迎著槍聲走去,羅嵐等人意氣風發的跟在身後,王蘊躺在擔架上無力的說道:「能不能等我兩天,兩天我就痊癒了……」

  大忽悠在擔架旁邊小聲笑道:「我剛才見你對黑藥好像挺感興趣的?這樣,你來西北參加我們178要塞的西北建設,我跟那位商量商量,再賣你一些……」

  王蘊聽到這裡立馬閉嘴了,他哪能為了點黑藥就背叛孔氏?

  此時,還沒等他們趕到戰場,槍聲竟是已經漸漸停歇,任小粟疑惑道:「這就打完了?不會是其他隊友都陣亡了吧?」

  在這夜幕剛剛落下的時間裡,前方樹林裡傳來了詭異而又縹緲的歌聲:「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這歌聲越來越近,且宏亮又高亢,彷彿上百人齊鳴!

  羅嵐當場就豎起雞皮疙瘩了:「不會是火種公司造出來的鬼東西吧,咋這麼滲人呢。」

  大晚上的,一百多人在樹林裡找朋友,想想都覺得不正常啊。

  為此,羅嵐甚至召喚出了自己的十二位英靈,架好了重機槍!

  而大忽悠則在嘴裡念叨著:「陰陽兩隔、人鬼殊途、諸邪避散……」

  但當他看到合唱團最前面的人就愣住了:「李神壇?」

  「驚喜嗎?」李神壇對任小粟燦爛的笑著說道:「我這也算是翻山越嶺來見你了啊。」

  旁邊司離人嘀咕道:「可我看書裡都說,人們永遠不會記得翻山越嶺來見自己的人,他們只會記住自己翻山越嶺去見的人。」

  李神壇笑瞇瞇的說道:「這不重要!」

  香草怔怔的看著任小粟,原來這就是李神壇要找的人,所以複刻版李神壇也是死在他的手中嗎?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4:20
第一序列 751、兩人的宿命

  進入聖山的隊伍很多,但所有人都知道,還活著的人恐怕就是眼前這麼多了。

  也許山野之中還有倖存者在東躲西藏,但想要活著走出聖山也同樣不容易,回去的路上,要麼重走峽谷被催眠,最終耗盡所有力氣死去。

  要麼乾脆閉著眼睛摸出峽谷,面對那些恐怕的捕鳥蛛。

  孤身一人想要再從捕鳥蛛族群中脫困,那就難如登天了。

  幾座山裡的大霧,說不定都能把人困死在裡面。

  或者,乾脆就走大路,可那裡還有火種駐紮的部隊呢,雖然為了圍剿計劃,那裡的駐軍已經不多了,但也不是誰說闖就能闖的。

  程羽見到香草這些安京寺成員後,宛如見到了親人一般,趕緊聚在一起聊起了彼此的經歷。

  程羽說自己命太苦了,好死不死的帶這麼一隊,一點嚴肅氣氛都沒有,命都快沒了竟然還得表演才藝,隊伍一天天載歌載舞的,壓根不像是來聖山破壞火種計劃的。

  結果剛說完,程羽就發現香草他們沉默了。

  「你們怎麼了?」程羽問道。

  香草憋了半天回答道:「我們也是……」

  程羽頓時愣住了,他再回想剛剛火種合唱隊出現時的模樣,心想香草的處境也未必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旁邊倒是有安京寺成員說道:「但你們發現沒有,起碼你們這兩隊的人都活下來了啊。」

  這位安京寺成員叫做王天明,之前是和王從陽一隊的,他作為領隊倒是沒出什麼岔子,隊內還算和諧,也沒什麼么蛾子。

  但現在呢,隊友人都沒了!

  他倒是寧願隊裡有么蛾子,好歹安全啊。

  大家都是很實際的人,仔細想想,承受這麼一點苦難就能活下來,難道不好嗎。

  說話間,程羽無意中朝任小粟看去,心想自己這邊能活下來這麼多,確實是一直有人暗中出手的。

  現在白色面具又消失不見了,但程羽之前就想明白了,任小粟和楊小槿肯定是白色面具的助手啊,沒有這三人,恐怕隊伍裡真不會有這麼多人倖存。

  不過程羽驚訝發現,任小粟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司離人背後的箱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神壇原本還在說些什麼,可當他發現任小粟這副模樣的時候,便也沉默下來,一聲嘆息。

  任小粟轉頭認真的看向李神壇:「是他嗎?」

  「是的。」李神壇點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旁邊的人都不知道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任小粟突然對楊小槿說道:「在這裡等我。」

  而後他轉頭對李神壇和司離人說道:「能跟我出來一趟嗎?」

  李神壇點點頭。

  任小粟和李神壇、司離人三人直接離開了人群,任小粟沿著山路不斷向上行去,直到他走到了山路盡頭,頭頂的月光灑在這山頂,李神壇望著任小粟的背影,忽然覺得對方有一點激動,也有一些孤獨。

  任小粟回身看向司離人:「小離人,能把你背後的箱子放下來嗎,我想看看他。」

  「嗯。」司離人乖巧的把箱子放了下來。

  當任小粟準備打開箱子的那一刻,他忽然又有些猶豫,像是在害怕什麼一般。

  「你們二位,能迴避一下嗎?」任小粟看向李神壇。

  一貫喜歡跟別人對著幹的李神壇,這一刻卻出奇的配合:「我們就在山坡那等你。」

  直到兩人都離開後,任小粟這才慢慢將箱子打開。

  在見到陳無敵之前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已經可以去承受這世間的任何悲痛了。

  但見到陳無敵的瞬間,還是幾近崩潰,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下滑,而後從下巴滴落。

  任小粟曾對顏六元說過,這世界並不相信眼淚,不管遇到再難的事情他也從不會讓自己脆弱。

  可那天的戰鬥,他都沒來得及跟陳無敵說一聲告別的話,也沒來得及見陳無敵最後一面,等他醒來的時候渾身骨骼盡斷,無敵也已經隕落在那座壁壘裡。

  之後任小粟甚至都沒勇氣去看這位徒弟一眼,繼續平靜的生活,平靜的報仇,平靜的來中原尋人,可任小粟唯獨沒有回過西南去尋過陳無敵。

  他總是告訴自己,是啊,這個世界不就這樣嗎,大家都很狼狽的活著,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活著的人都已經很艱難了,幹嘛還總是把逝者的回憶翻出來給自己難堪啊。

  所有人都知道任小粟很難過,但他自己不願意承認。

  就像他在得知陳無敵的死訊後,寧願用重拼斷骨的疼痛來掩蓋自己的情緒,也不願說一句,他好難過。

  任小粟覺得,他從小就是這樣熬過來的,不是嗎?

  但這一刻他承認,不是的。

  當他看到羅嵐的能力,任小粟發誓他打心底嫉妒羅嵐竟然可以覺醒這樣的能力,所以他不顧一切哪怕浪費兩張完美級圖譜也要把技能複刻過來。

  當他發現有一線希望的時候,任小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渴望,其實那段記憶從不曾磨滅,就好像午夜夢迴時,依然會有人叫他一聲師父。

  這時,任小粟身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一如羅嵐召喚英靈時的模樣。

  任小粟坐在陳無敵的對面,認真說道:「其實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對不對,我騙你說,如果你感覺自己不斷被黑暗吞噬,那你自己就是那束光。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心裡都不信,可你太單純了,所以你相信。」

  「那時候我還在心裡笑了笑,說你這徒弟還真好騙啊。」

  「可後來我突然發現,其實應該反省的人是我自己啊。」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問父親,爸爸,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嗎。

  他父親笑著開玩笑說,有啊。

  孩子說,那你帶我去看看吧。

  於是父親就像捉弄自己孩子似的帶著孩子登上了山頂,然後對孩子笑道:你大喊請仙人開天門。

  其實那一刻,父親自己都不信那天門會開,也不信天上真會有仙人,他兒時做過的仙俠夢,早就被這世道給磨平了,只餘下一個堅硬卻世故的心臟,開始學著圓滑,開始學著如何與人相處,開始學著世俗。

  可他從來沒想過,當他孩子大喊請仙人開天門的時候。

  那扇天門,真的開了。

  這只是一個故事,但就像任小粟和陳無敵一樣,陳無敵說,師父,這世上真的應該有好人嗎。

  任小粟說對啊,你就是那束光。

  可就當任小粟以為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時候,陳無敵真的成了這世間最璀璨的光芒,銘刻在了許多人心裡。

  任小粟就像大多數人那樣。

  習慣了這世間從不會有童話,習慣了這世間早就不再平等,也習慣了不去當個好人。

  然後回過頭去才發現,其實是自己錯過了那些美好,並非它們真的不存在。

  因為追著雪,所以遇見山,因為看見光,就勇敢做了夢。

  這才是世間的因果。

  任小粟說道:「可能我以前並不是一個好師父,但我願意有一個新的開始。」

  「回來吧,無敵。」

  天穹之上的月光明朗,陳無敵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層銀輝,照耀著他殘破的黃金鎖子甲,那鎖子甲已經變成了石雕,可依然能看出它在成為石雕前的璀璨。

  任小粟期待的看著陳無敵,以為對方會像羅嵐的十二位英靈一般從雕像中走出來,可他恍惚間,卻聽到有人在他心底裡低聲說道:「師父,對不起。」

  任小粟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無敵,他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拼了命的做任務,就是為了讓無敵回來,可結果卻是失敗了。

  他分不清那心底裡的聲音到底是誰在說話,不知道那是幻覺還是陳無敵真的在與他對答。

  一旁不知何時來到任小粟身邊的李神壇說道:「別太難過。」

  任小粟抬頭看向李神壇:「為什麼,為什麼失敗了?」

  李神壇看著任小粟,他從未見過面前的少年如此失態,對方連自己走到身邊都沒發現。

  但李神壇說道:「你在嘗試用羅嵐的能力來召喚他嗎,但羅嵐的能力,是用來召回死者的,你可曾想過,其實陳無敵從未死去。」

  任小粟震驚了,他抬頭驚訝的看著李神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可這個事情,是李神壇早就知道的。

  當初他走入壁壘坐在陳無敵對面,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對陳無敵碎碎念的說了很多很多,最後當他說,他會為陳無敵保護師父的時候,陳無敵身上分明有金光流轉,宛如石雕下的游龍。

  當時他愣住了,司離人還曾問他怎麼了,他卻說沒事。

  從那天以後,司離人便開始背著碩大的箱子,李神壇始終堅持,不管去哪裡都要帶著陳無敵,不論天涯海角。

  所以任小粟雖然費盡艱辛的復刻了羅嵐的能力,但羅嵐的能力對活著的人根本沒用。

  任小粟艱難道:「那你知道該如何讓他甦醒嗎?」

  「是他自己不願意醒。」李神壇聲音低落的說道。

  那天,陳無敵丟掉了所有的希望,就像從石頭中蹦出的石猴一樣,在經歷過人心之後,終究心灰意冷的把自己變回了石頭。

  從此不再相信這世間需要好人、需要英雄,也不再需要他陳無敵。

  李神壇落寞說道:「如果不是我,那天也不會導致他身死,所以我總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做起。於是我帶著一起跨越山河,去看看這世間還有的美好。」

  「就讓我繼續帶著他吧,我是這世界上最惡的惡人,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好人因惡人而死,我現在卻想讓他看看,其實這世界依舊需要他,因為連惡魔也會被他改變。」

  如果不是陳無敵,那麼李神壇早就催眠了香草和其他人。

  如果不是陳無敵,那麼李神壇會留在洛城將所有人玩的團團轉,讓所有人都死在那座壁壘裡。

  如果不是陳無敵,或許李神壇早就變成真正的惡魔了,他心中本就沒有善惡。

  所以,既然陳無敵是自己不願意甦醒過來,那李神壇就想讓陳無敵看看,其實他對這個世界有多麼重要。

  連這世上最惡的惡魔都可以改變,那還有什麼是這一束光改變不了的?

  「任小粟,你相信我嗎。」李神壇低聲說道:「終有一天我會讓他願意回到這世間繼續做他的齊天大聖,那一天,惡魔也將完成自己的救贖。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的。所以,你也去當那一束光吧,他會很開心的。」

  當天晚上,任小粟陪著陳無敵坐在山上,他說了許多許多的話,講自己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比如奔波兒灞那個死胖子竟然也覺醒了啊。

  比如他把顏六元弄丟了。

  比如他新認識了一個好朋友叫做江敘,兩人亦師亦友,對方也像是一束光似的,走在堅持自我的路上。

  比如他還認識了騎士,那也是一群正直的朋友,他們會為別人挺身而出,就是打牌的水平有點差勁。

  任小粟還說了很多,最後他對陳無敵說:「早點回來吧,師父很孤獨。」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山頂的時候,任小粟認認真真的為陳無敵擦去了身上的灰塵,他對李神壇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也等著那一天。」

  說完,他轉身下山,而司離人則重新背起了箱子,飛在李神壇身旁。

  下山的時候,楊小槿迎著任小粟走去,她當著其他人面,踮著腳尖輕輕抱住了任小粟,這大概還是楊小槿與任小粟的第一次擁抱。

  「我在。」楊小槿說道。

  「嗯。」任小粟笑了笑。

  不管昨夜結果如何,但起碼都比以前更好,因為曾經他以為陳無敵已經死去,但現在才發現,原來陳無敵根本沒死。

  只要沒死,就還有一切可能。

  旁邊的周迎雪坐在篝火旁邊乖巧說道:「老爺,夫人,可以吃早飯了……」

  任小粟驚訝看向周迎雪,然後再看看楊小槿,他想不明白這一晚上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

  六小時之前。

  任小粟在山上與陳無敵說話的時候,楊小槿轉過身來看向香草他們。

  不過,她的目光筆直從人群中穿過,落在了周迎雪的身上……

  「你也跟我過來一下。」楊小槿說完就朝外面走去。

  周迎雪撇撇嘴:「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但她雖然這麼嘀咕,還是老老實實的邁開腿跟了上去……

  剛剛成功會師的人群,看著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都有點摸不清頭腦,怎麼一個個都走了呢。

  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李神壇的厲害,而現在李神壇在任小粟面前卻突然沒了往日的瘋癲模樣,竟然更像是個正常人,比正常人還正常。

  而周迎雪呢,這女人在隊伍裡一天天對大家吆五喝六的,指使這個指使那個。

  可聖山裡待了幾天,大家也都非常清楚,這女人也同樣是超凡世界裡金字塔尖的存在了啊。

  所以大家面對周迎雪的各種使喚,也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在大家發現周迎雪和李神壇好像關係還不錯的時候。

  但現在,那帶著鴨舌帽的姑娘隨口一句話,周迎雪怎麼就突然老實了許多?

  而且,周迎雪向來是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人啊,可剛才呢,都躲到隊伍末尾去了……

  這特麼到底什麼情況,有人能科普一下嗎?!

  楊小槿這邊一直往前走,也不說話,反倒是周迎雪有點忍不住了:「我可不怕你啊……」

  這句話一出口,楊小槿才終於轉過身來站定,而周迎雪則後悔的想要扇自己一耳光,因為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露怯啊!

  周迎雪在心裡罵了一句自己沒出息,明明都這麼強大了,害怕對方一個小丫頭片子幹嘛啊,對方可比自己小好幾歲呢!

  楊小槿上下打量著周迎雪:「聽說你要給母親治病?」

  周迎雪差點就哭了,完了,老爺肯定知道她又說謊了!

  不過周迎雪絕不能認慫:「我……我行走江湖,說點謊話保護一下自己怎麼了,你就沒說過謊嗎?」

  「說過。」楊小槿點點頭,好像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羞於承認的事情,當初她說把匕首送給任小粟,結果自己又順了回去,也沒見她有半點不好意思。

  這位姑娘,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似的。

  楊小槿再問:「你給他當丫鬟多久了?」

  「半年吧……」周迎雪這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自己怎麼老被楊小槿在氣勢上壓了一頭呢,這不行啊,自己得反擊!等楊小槿再想壓迫她的時候,她就反擊!

  可這時楊小槿突然問道:「他平時有沒有按時吃飯?」

  周迎雪頓時啞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啊,你不按套路出牌!

  大丫鬟想了想回答道:「吃飯還是很準時的,老爺生活很規律,平時大多時間都在看書。」

  剛說周迎雪就又想扇自己了,為啥要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啊!

  卻聽楊小槿繼續問道:「那他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周迎雪趕忙回答道:「在74號壁壘那次還挺危險的,差點就被實驗體傷到了。還有洛城那次……」

  這時候周迎雪才想起來,洛城那次楊小槿也在啊,而且老爺還直接丟下她跑路了,想到這裡周迎雪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就很突兀的說道:「我和老爺住過同一個房間!」

  楊小槿哦了一聲。

  周迎雪感覺自己像是猛烈的揮出一拳,卻打在了空氣上一般,她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就哦一聲?不好奇發生點什麼嗎?」

  只是楊小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們能發生什麼,他又不喜歡你。」

  周迎雪都快哭了,幹嘛如此直白啊。

  然而楊小槿是最瞭解任小粟的人,就任小粟那關鍵時刻的慫樣,能玩出點貓膩來才有鬼了!

  周迎雪有點不甘心:「我……」

  「行了,不用說了,我只信他親口告訴我的。」楊小槿直接打斷道。

  這一刻,周迎雪徹底氣餒:「其實老爺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就連進61號壁壘需要和我牽手的時候,都專門去找了手套,而且那個叫李然的女明星喜歡他,他也都很直接的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在洛城的時候也是這樣。他晚上睡覺說過一次夢話,喊的也是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純潔的男人,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

  周迎雪心想,既然壓不到楊小槿,那就說好話吧,起碼以後還能爭取個好待遇啥的……

  楊小槿聽了周迎雪的話之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還有嗎。」

  「還有,他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有一次我趁他出門就想看看他在看什麼書,結果發現書裡還做了筆記,有一本書的扉頁,寫滿了你的名字。」周迎雪回答道。

  「還有嗎?」

  「還有,他第二次回洛城的時候去青禾大學找你,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出現忐忑的模樣,以往,他遇到再大的危險也都非常從容,唯有那一次,我感覺到了他的慌張。」周迎雪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小槿滿意的點點頭:「差不多了,現在說說你的能力吧。」

  周迎雪內心無比沮喪,心想自己非要來聖山幹嘛啊,早點去西北做點實事,為老爺以後奪嫡大戲做籌備工作不好嗎,非要來給人碾壓的一塌糊塗。

  早知道是這結果,她剛才就應該跑路才對!

  楊小槿說道:「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去給我準備點吃的吧,最好是能煮鍋粥,任小粟明早從山上下來也能吃。」

  周迎雪低眉順眼的說道:「噢……」

  楊小槿漫不經心的說道:「先看看你做飯的水平,要是做的不錯,等聖山的事情結束了,就跟我們一起去西北吧。」

  周迎雪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哎,好嘞,您瞧好吧,我這手藝那是一絕!」

  說著,周迎雪就去忙活了,一邊忙活一邊罵自己:「賤骨頭,你說說你圖什麼?!」

  不過周迎雪偷偷望了楊小槿一眼,又沮喪起來,這姑娘年紀也不大,氣場為啥這麼強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4:32
第一序列 752、實驗基地

  「看看人家,再看看咱們。」程羽蹲在香草旁邊沒好氣的說道:「當初制定計劃的時候,你也沒跟老闆說說,非要來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在聖山裡,鳥都不拉屎已經不是誇張的比喻了,這裡是真特麼的沒有鳥,一隻都看不見,不然程羽也不至於為了一塊壓縮餅乾去表演劈叉啊!

  好在他們已經和香草等人匯合,要知道香草這邊的隊員全是安京寺殺手,大家相互幫襯一下終究要比那些外人團結,所以食物的事情是不用擔心了。

  只是,程羽一邊吃著壓縮餅乾,就看到任小粟那邊還有人專門照顧飲食起居,差點就想把壓縮餅乾給摔到地上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可香草遞給他一個水壺淡定說道:「你跟他比有什麼勁,你再看看另一邊。」

  這會兒正是吃早飯的時候,另一邊的李神壇在一百多名火種成員的服侍下,正享受著帝王一般的待遇,洗臉都不用自己動手的,眼瞅著小溪邊上還有火種的人正在洗衣服……

  香草說的沒錯,跟任小粟對比有什麼勁,要比你就跟這位比。

  程羽縮了縮脖子:「誰能跟他比,操控幾千人都跟玩一樣,我要是他,我現在跑到沒人的地方,拐他個幾萬人去當土皇帝了!」

  「昨天夜裡有人偷偷離開了隊伍。」香草低聲說道:「昨天晚上匯合的時候,程羽你們那邊還有二十七人,我這邊還有三十五人,但你看現在,只剩下五十一人了。」

  「跑?這會兒他們還能跑去哪,都已經走到這裡了,不進去看一眼聖山的樣子,我絕對不甘心。」程羽撇嘴說道:「你們覺得,傳說中得到001號實驗體就能從他基因裡面找到長生久視的方法,這是不是真的?」

  「我覺得是真的。」香草說道:「有人跟騎士組織的李應允證實過,74號壁壘破滅的時候,實驗體說的事情裡就有這麼一件。而且你想啊,且不說001號,就那些失敗的實驗體不也活了兩百多年嗎。如果001號實驗體出現,很有可能讓人類的生命長度出現劃時代的變革。」

  「但願他別出現。」程羽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再經歷什麼變化了,現在的日子就挺好,也不想活那麼久。」

  其實,程羽就代表了這個時代裡,大多數人的想法,他們已經不再期待有什麼巨大的變化,像現在這樣生活,慢慢發展就挺好的啊。

  能夠活的很久就是好事?鬼知道那些財團又會給你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先不提這個。」香草繼續說道:「一夜之間跑掉了十一個人,我懷疑他們不是散兵游勇,而是歸屬同一個組織。昨天那場戰鬥裡,火種公司已經傷了元氣,T5級別的高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要知道T5並不是全都在聖山裡的,還得分散在各個壁壘鎮守,現在這聖山裡的T5,恐怕沒幾個了。」

  香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小,沒打算瞞著誰,或者說,他本身就是想勾起這個話題,讓所有人加入討論。

  而一旁的任小粟聽到他們說起T5,還心想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悲痛一點,畢竟自己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啊,那可憐的T5乾兒子剛剛與自己建立父子關係,人就沒了,著實令人惋惜。

  香草繼續說道:「他們早不跑晚不跑,現在火種防務空虛了才突然消失,我懷疑他們已經率先進入核心區域,搶佔先機了。」

  香草說這個話,就是想讓大家趕緊動身,不要落在別人後面什麼都撈不著。

  可李神壇一點急的意思都沒有:「有人趕著去送死,何必跟他們一起去呢,你們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狀態,有人剛剛吃飽飯,有人剛剛兩天沒睡覺了,就你這狀態,怎麼跟別人搶?各位以為聖山裡面危險已經解除?T5完了,還有T6。」

  香草反駁道:「這十一個人也不是傻子,他們既然動身,那說明他們是有把握的。」

  李神壇擺擺手:「這世上的聰明人真沒那麼多,大多數人其實都過於自信了,就比如你,怎麼都敢反駁我了……」

  香草:「???」

  可就在這個時候,任小粟忽然說道:「盡早動身吧,沒必要再給火種公司重新部署的機會了,不如早點結束這場鬧劇。」

  「好!現在就動身!」李神壇站起身來,說著就要出發了。

  營地裡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看向任小粟,這少年的話竟然對李神壇如此管用?

  傳說中的惡魔耳語者會如此聽話?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啊?!

  而且這少年說話也太托大了吧,早點結束鬧劇?得有匹配的實力才能說這樣狂妄的話啊。

  但這話聽在他們耳朵裡是狂妄,對任小粟和李神壇來說,不過是一種肯定語氣的陳述而已,他是怎麼想的,也就怎麼說了。

  原先任小粟或許把握還不是那麼大,所以才混跡在隊伍之中想要渾水摸魚。

  可現在李神壇和大丫鬟都來了,幾座聖山也不夠他們拆的啊。

  ……

  清晨時出發,中午的時候任小粟便已經遠遠看到了人類建築的蹤跡:「前面就是火種的實驗基地嗎?」

  只見那片建築與任小粟遇到的都不太一樣,壁壘內的建築向來追求實用,都是四四方方的,很少有什麼奇形怪狀。

  可眼前的這片實驗基地,任小粟竟然找不到重樣的建築,有圓球形的,還有梯形的,有些建築乾脆全都由玻璃覆蓋。

  不知為何,任小粟甚至還覺得眼前這些建築有些異樣的美感。

  不過,這個實驗基地應該是很久以前修建的,很多建築連外牆皮都脫落了,顯得格外斑駁破舊。

  任小粟忽然疑惑道:「外界老是說聖山裡有各種各樣的奇怪生物,甚至還有史前翼龍在天空翱翔,搞得好像這聖山裡淨是妖魔鬼怪一樣,可你們看,其實咱們一路上除了捕鳥蛛以外什麼都沒見到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4:58
第一序列 753、師與徒

  程羽等人也陷入沉思,大家都是從聖山外圍的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如果火種真在這聖山裡藏了什麼史前翼龍,那他們應該早就看到了啊。

  從火種支援74號壁壘開始,很多人就反思,火種會不會真的只是被妖魔化了?

  反思者甚至包括希望傳媒的那位主編江敘。

  「你們看那邊。」任小粟指著建築群外的一片地方說道:「那是一片農田啊,還能看到沒被砍斷的玉米桿呢,好像荒廢有一段時間了吧。以前火種在這聖山裡還種地?這怎麼看也不太像是火種公司的風格吧。」

  眼前的這一切,與任小粟他們所遇見的火種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們遇到的,是大開殺戒的T5,是外界妖魔化的傳聞,而現在,這裡一座座富有藝術氣息的建築,還有外面的農田,看起來就像是個世外桃源,只不過有些荒廢了而已。

  這時,旁邊的羅嵐才忽然說道:「你們也都知道我慶氏向來與火種不和,所以我們對火種的研究也從來沒中斷過。事實上,在6年前火種公司的對外方針都還沒有如此激進,那時候他們取基因樣本也都是以偷為主的。」

  說話間,羅嵐撇了李神壇一眼說道:「就比如西南的精神病院基因被盜事件,換今天他們就是明搶了,做事的方式都不一樣。那個時候你遇到火種的作戰人員跟今天也不一樣,戾氣可沒這麼重。」

  「六年前?」有人疑惑了,在羅嵐口中,六年前那個時間好像就是一個分水嶺似的,那時候火種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領導者換了吧。」羅嵐嘆息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任小粟看向那片農田,還有那片藝術氣息濃厚的建築群,眼看著這一切都彷彿正隨著時光在慢慢消逝一樣。

  眾人開始向著建築群靠近,離得遠時還看不真切,等離近了大家才發現,這一路上躺著不少火種作戰人員的屍體,看樣子已經死去好幾個小時了。

  地上的血液早已凝固,乾涸成了深紫色,香草蹲下扒開死者的眼皮說道:「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判斷方法,香草作為職業殺手當然瞭解這個。

  人在死亡後角膜便開始逐漸渾濁,直到36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變為高度渾濁,甚至無法看清瞳孔。

  所以,根據角膜的渾濁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是一種沒有器械幫助情況下的簡單手段。

  「香草說對了,那脫離隊伍的十一人確實進了實驗基地,而且手段很詭異,這些人死亡時明顯都沒有掙扎,說明偷襲手段非常高超。」程羽說道:「要知道這裡的火種作戰人員,少說都是T3級別了,甚至可能是T4。」

  這下任小粟他們還沒急,其他人反倒急了,要知道他們來這裡都是為了搶奪東西的,要麼搶資料,要麼搶001號實驗體。

  反正火種的聖山就像一座寶庫似的,讓許多財團垂涎三尺。

  現在他們發現有人捷足先登,不急也不行,回去沒法交代。

  「那就進去吧。」李神壇攤手:「正好也有人幫忙開路了。」

  這支隊伍很快就進入了建築群中,一開始大家還很警惕,可漸漸的所有人都發現,他們所經過的區域,早就沒了活口。

  所有火種的人,都死了。

  幾百個T3以上級別的守備力量,就這麼被輕鬆解決了。

  而且,火種作戰人員的屍體上連一個槍傷都沒有,看樣子大部分都是被冷兵器斬殺的,有些火種士兵看樣子連打開自身槍械保險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些火種作戰人員死因有些詭異,沒有傷口、皮膚下沒有淤青、淤血,莫名其妙便死了。

  遍地的屍體,血液一直蔓延進了建築群深處,所有人都有些難以想像:「這十一個人到底什麼來歷,竟然能直接殺穿整個火種實驗基地的防禦體系。」

  最開始香草也和李神壇一樣,不信這十一個人就能掀起多大浪花來。

  他之所以一直說要防著被人捷足先登,其實只是想讓大家趕緊動身罷了,他好繼續完成老闆的計劃。

  可現在意外發生了,這十一個脫離隊伍的人,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強悍,竟是已經瓦解了火種最後的防禦?

  可這些人歸屬什麼勢力呢,王蘊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這些人……好像對火種核心實驗基地非常熟悉。

  要知道,外人可沒有滲透這裡的能力,連慶氏都沒做到。

  排除一切可能後,王蘊突然愣住了,難道是火種的人?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得出這個答案,可其他答案都已經被排除,那就只剩下這個了。

  一行人趕忙向建築群中央趕去,那裡有一棟最大的建築宛如DNA雙螺旋結構似的佇立著,在一堆稀奇古怪的建築群中,它也一直都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可當他們來到那建築下面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只見十一具屍體整齊的躺在那建築下面,而一名年輕人則盤坐在屍體旁邊,頭戴金箍,雙目緊閉。

  年輕人彷彿已經入定了一般,對任小粟他們的到來充耳不聞。

  任小粟怔怔的看著對方,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神壇在一旁站著,他和任小粟其實打一開始就明白,在這裡,他們一定會碰到另外一個複刻體。

  就像楊小槿說的那樣,如果火種公司只能開啟少數超凡者複刻體的能力,那麼他們一定會把有限的手段,用來開創無限的可能。

  在這個諸神崛起的時代裡,唯有兩人的實力被時代見證,那就是李神壇和陳無敵。

  既然火種同時擁有兩人的基因樣本,那麼沒道理只複刻李神壇,卻不複刻陳無敵。

  而這位陳無敵也並未讓火種失望,那十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就將火種最後的封鎖線給殺穿了,但他們卻又被眼前的陳無敵給一一殺死。

  陳無敵身上甚至連傷痕都沒有,沒有絲毫狼狽。

  那十一個人的屍體,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陳無敵眼睛未睜:「各位的行程,到這裡就結束吧,你們該休息了。」

  他聲音平靜,猶如一口古井沒有絲毫的波動,或者,更像是天上的神明一樣,從誕生之初就摒棄了凡人的感情。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01
第一序列 754、他只是一個人的師父而已

  香草等人是沒見過陳無敵的,所以看到陳無敵也不知道是誰,只是,那十一個人的屍體卻無形中讓他們有些驚疑不定。

  要知道這十一個人一路殺到這裡,數百個火種公司的人都攔不住他們,可他們卻死在同一個人手上了。

  換做香草、程羽,他們絕對沒有把握毫髮無損的瓦解這火種公司的最後防線,即便火種公司在聖山中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香草看向李神壇、任小粟、楊小槿、羅嵐等人,好像他們都認識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早就知道對方會出現在這裡似的。

  「這人誰啊?」程羽小聲問道。

  結果一個理他的人都沒有,倒是李神壇主動開口對面前的陳無敵笑道:「我很好奇,這地上的十一個人似乎非常瞭解這裡的佈局,難道是你們火種公司內訌了嗎?」

  「家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陳無敵說道:「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說著,陳無敵睜開眼睛看向李神壇,而後一一從在場所有人身上掃過,任小粟緊緊盯著對方,可這陳無敵的目光在他身上沒有絲毫多餘的停留。

  這一刻任小粟終於心中嘆息,這不是陳無敵,甚至連陳無敵的記憶都沒有,只是擁有了陳無敵的基因而已。

  是啊,火種公司的復刻技術再厲害,又怎麼可能連記憶一起複刻呢。

  所以,對方只是空有其表罷了。

  但任小粟想不通一件事情,陳無敵明明是因為妄想症的緣故,才會以為自己是齊天大聖轉世,從而開啟了自己的能力。

  對面這個盜版的陳無敵明明是個正常人,為何也會與陳無敵擁有相同的能力?

  火種公司手裡,到底還掌握著什麼詭異的技術?

  這時,香草忽然問道:「你就是火種公司的T6嗎?」

  陳無敵沒有情感的看向香草:「火種內部本就沒有T6這樣的級別,到了我這種層次,已經不再需要級別來定義了,我就是陳無敵,是獨一無二的。」

  然而李神壇忽然打斷道:「你也叫陳無敵?這不行啊,重名了。」

  在場所有人中,恐怕李神壇就是最輕鬆的那個人了,他好像一點都不害怕面前的陳無敵一樣,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站在了任小粟身後。

  卻聽面前的陳無敵說道:「重名?你是說那個傻子嗎,為了救別人,結果讓自己也隕落了。明明可以成為真正的神明,卻因為凡人而隕落,果然是個傻子。此後世間,陳無敵只有我一人罷了。」

  「你還是改個名字吧。」

  這句話異常突兀的響起,王蘊等人愕然的看向說話者任小粟。

  陳無敵這個名字,就像是惡魔耳語者李神壇一樣,作為諸神崛起時代裡的唯二半神,怎麼可能有人沒聽說過?

  但在傳說中,陳無敵還有一位少年師父與慶氏交好,與張景林相識,這都不是什麼秘密。

  可是在陳無敵隕落之後的時光裡,這位師父好像突然從人間消失了似的,再也沒出現過,於是漸漸被人遺忘。

  有人說這個師父也不過是陳無敵自己認的,陳無敵一身本領也跟這位師父沒有太大關係。

  所以,好像這位陳無敵的師父並沒有什麼值得被人銘記的地方。

  但任小粟並不是沒有出現,而是見過他的敵人大多數都死了,知道他的朋友,則都保持了沉默,慶氏與178要塞都早已將任小粟的檔案列為了最高機密。

  現在,王蘊聽到任小粟突然發聲,他腦中無數的回憶就像是一塊破碎的拼圖一般,迅速凝結成一塊完整的線索。

  陳無敵的師父,就是眼前這位少年。

  那線索裡有西南戰爭,有西北戰爭,還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卻都因為一條線全都串聯起來了。

  每條線索裡,都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少年,但王蘊堅信對方始終都在。

  所以羅嵐才會把對方當作大腿,所以大忽悠這樣的隱藏高手才會唯對方馬首是瞻,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

  那複刻的陳無敵看向任小粟說道:「我能請你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嗎?」

  任小粟重複道:「你還是改個名字吧,叫做陳六耳、陳獼猴,都無所謂,但就是不能叫陳無敵。」

  複刻體陳無敵並沒有動怒,只是沒有絲毫情感的打量著任小粟:「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傻子的師父吧,可我為什麼不能叫陳無敵呢?」

  「因為你不配。」

  陳無敵之所以是陳無敵,因為他就是那束光。

  因為那束光,陳無敵才會成為這世間的齊天大聖。

  有光明的因,才有了光明的果。

  可火種公司復刻了基因樣本,卻沒有複刻對方的精神意志,他們略過了超凡能力出現的起因,卻複刻了結果。

  這讓任小粟不能接受,因為在他心裡,陳無敵是獨一無二,連同陳無敵幻想出來的齊天大聖,也應該因光明而存在。

  既然心中沒有光明,那你便不配擁有這一切,你自己主動改名也可以,如果還不願意的話,那就讓我來幫你改。

  複刻體陳無敵似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淡淡說道:「你所執著的,不過是凡人的煩惱而已,一起上吧,死人就沒有煩惱了。」

  可是,複刻體陳無敵說完之後,卻發現李神壇、任小粟連動都沒動。

  其他人見李神壇和任小粟都沒動,於是也等待著別人出手。

  陳無敵問道:「怎麼,怕了?死亡不過是一種宿命,每個人都會經歷,你們也只是經歷的比別人早一些而已。」

  李神壇搖搖頭:「你想錯了,我沒動手不是怕,自打我成為精神病以後,還沒從來沒有體會過恐懼這種情感。你口口聲聲說那個傻子那個傻子,我也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聽著總想是在罵我似的,所以我很想打你。而且那位陳無敵和我都在西南的精神病院裡待了好幾年,四捨五入也算是病友了,你這樣說他,我很不開心。」

  這時李神壇看了複刻體一眼繼續說道:「但今天我不想跟你動手,因為你今天只能死在一個人手上,他會親手終結你的宿命。」

  任小粟緊緊盯著面前的複刻體,他對火種公司無比痛恨。

  老許緩緩從一棟建築後面走了出來,憑空握住了黑色的刀柄,任小粟也一般無二。

  追求科學沒有錯,想要用另一種方式來尋找人類進化之路,也沒有錯。

  他們錯就錯在,選錯了人。

  任小粟不是什麼聖人,也不用去考慮未來天下蒼生,火種到底是好是壞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今天,他只是陳無敵的師父,要守護一束光。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10
第一序列 755、顯聖

  刀柄緊握,白色面具步步走來,步步都是壓迫感。

  人群不自覺讓開,生怕被波及。

  白色面具在任小粟身後站定。

  兩柄黑色的刀,兩個身形相仿的人,任小粟殺意正盛。

  任小粟緊緊盯著面前的陳六耳,他忽然問旁邊:「今天什麼日子?」

  大忽悠掐指一算,露出他的大黃牙笑道:「正月初九,宜入殮,宜移柩,宜清理門戶,宜殺人。」

  任小粟點點頭:「正巧。」

  王蘊望著大忽悠,似乎大忽悠和任小粟都不覺得白色面具突然出現有什麼。

  但任小粟不曉得他展示出的這一切,給旁人帶來了怎樣的衝擊力。

  在此之前,王蘊以為白色面具只是任小粟的朋友、戰友,在王蘊眼中這是不同的兩個人,同屬一個勢力,只是有著共同的利益和目標而已。

  而程羽,則乾脆認為任小粟不過是白色面具的助手。

  可現在呢?這些猜測全被推翻了。

  這世上或許存在著一種人,擁有著兩種不同的能力,但絕對不存在兩個不同的人,擁有著同一種能力,即便同元素系,側重點也有所不同。

  而任小粟就像是這世上的唯一例外,別人有的,他可以有,別人沒有的,他也可以有。

  此時,當任小粟與白色面具同時從虛無中握住黑色的刀柄,王蘊等人只是一瞬間便明白了,原來那聲名顯赫的白色面具,不過是任小粟的能力具現而已。

  難怪有任小粟的地方就經常會出現這白色面具的身影,74號壁壘的災難裡、洛城的混戰裡,任小粟與白色面具並肩作戰。

  王蘊以為這是親密無間的友人,但這其實是一個人。

  這件事情的真相簡直顛覆了王蘊的認知,因為白色面具是那麼強悍。

  王蘊面對T5的時候,必須和程羽聯手才行,即便聯手集齊眾人之力,也一樣被T5砍得到現在都帶著傷。

  而白色面具卻可以正面硬撼T5,將T5斬殺。

  午後的陽光濃烈且豐盛,遠處山峰如刀,少年氣勢如虹。

  白色面具就站在任小粟斜後方,一模一樣的提刀姿勢,那白色面具……就像是任小粟的影子。

  可這個影子能殺人。

  陳六耳平靜的打量著任小粟與白色面具:「你們兩個?還不夠。」

  但任小粟沒有理他,而是對羅嵐、李神壇、楊小槿說道:「羅嵐、小槿,你們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什麼,不用管我,如果火種公司抓的人真是我要尋找的,那就幫我帶他出來。」

  現在顏六元可能還在火種的這棟大樓裡,待到戰鬥時,其他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趁機進去,任小粟不想因為自己的戰鬥耽誤了救援顏六元的時間,所以他才會拜託羅嵐他們進去救人。

  羅嵐看了看陳六耳,又看了看任小粟,他本想留下來幫任小粟一起戰鬥的,可看樣子,真如李神壇所說,任小粟打算自己來結束這一切。

  此時,隊伍裡已經有人趁著陳六耳與任小粟對峙的時候,悄悄往後面的大樓裡跑去。

  任小粟和陳六耳的死活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001號實驗體,所以巴不得任小粟和陳六耳兩敗俱傷。

  陳六耳站在原地,彷彿沒有看到那些鑽進大樓的人一樣,無動於衷,他忽然說道:「凡人總是只看眼前,以為只要進入大樓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得到東西,但他們沒想過,這大樓裡等著他們的,只是死亡。」

  言下之意,這大樓裡還有其他的危險存在,現在這些人進去也不過是找死罷了。

  只是,陳六耳那高高在上的蔑視態度,讓人心生厭惡。

  或許陳六耳正代表了一批超凡者,這群超凡者已經將自身與普通人劃清了界限。

  李神壇有點聽不得這種語氣,於是挑挑眉毛對任小粟說道:「那我們先進去了,你趕緊弄死他吧,聽他說話好難受。」

  說著,竟是完全無視了陳六耳所說的話,逕直的走進了大樓。

  楊小槿看了任小粟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香草有心想要留下看看戰況,可最終還是大樓裡面的東西更重要一些。

  就在其他人全都進入大樓後,任小粟的氣勢突然變得更加高亢。

  陳六耳看向僅剩的任小粟:「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們好像都如此在意那個傻子呢?」

  可任小粟並沒有打算現在回答他這個問題。

  白色面具緩緩從他身後走到了身前,與任小粟同時雙手握住各自黑刀刀柄。

  楊小槿說,當人類經過訓練之後,簡單的呼吸就可以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身體達到最適合殺人的狀態。

  任小粟嘗試過,他做到了。

  但後來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用那麼麻煩。

  似乎從他誕生之初開始,就有了一種超越常人的天賦,只要他想,身體便可以隨時為意志服務。

  如果說精神意志才是人類的第一序列武器,那麼任小粟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手裡就握著這把武器。

  剎那間,任小粟與白色面具猶如高度協同一致的兩台機器一樣撲殺而至。

  看著面前的陳六耳,任小粟感覺自己心裡像是在燒著一團火。

  陳六耳舉起金箍棒擋在面前,渾不在意的同時攔下來任小粟和白色面具的刀。

  只是,他以為自己能夠隨便擋下這一擊,可意外的是,白色面具與任小粟的刀同時落在金箍棒上的那一刻,那沛莫能擋的力量竟將陳六耳給劈的向後退去。

  火星四濺,陳六耳終於站穩了身形看向他手中金箍棒,那金箍棒上兩條明顯的刀痕如此突兀。

  在此之前,火種公司用了很多種方法想要實驗這金箍棒的強度。

  可切割機施加到金箍棒上後,切割機壞了。

  他們又用液壓機與金箍棒對沖,液壓機也爆裂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金箍棒無法損壞的時候,有人一刀在金箍棒上劈出了半厘米的刻痕。

  「有點意思。」陳六耳說道。

  殊不知任小粟也有些意外,要知道這還是黑刀第一次失手,往日裡就算T5的身體面對黑刀也如豆腐一般,可現在竟沒能順利斬斷金箍棒。

  不過任小粟反而笑了起來:「我的徒弟確實厲害。」

  陳六耳越厲害,任小粟就越為陳無敵感到驕傲,因為陳六耳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陳無敵賜予的。

  陳六耳厲害,那麼陳無敵只會更強!

  這才是人間大聖該有的實力啊!

  陳六耳沒法理解任小粟在笑什麼,他看著金箍棒上的刻痕說道:「不過我也發現了你的秘密,這白色面具,要比你強很多。然而,你們都不如我。」

  金箍棒上的刻痕是兩道,而白色面具劈出來的那一道,明顯要比任小粟本體的力量更大一些,所以陳六耳只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任小粟本體其實是不如白色面具的。

  可這時任小粟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羞愧,反而重新與白色面具一起雙手握住了刀柄,認真說道:「你空有一身力量,卻並不明白人類之所以強大,絕不是因為力量。」

  陳六耳疑惑道:「那是因為什麼?」

  「豁出去的勇氣,和不屈的意志,這些你都沒有。」

  「你有的,只是殘缺的靈魂。」

  張景林說過,人生就應該如同蠟燭一樣,從頭燃到尾,始終光明。

  李應允說過,唯有信仰與日月亙古不變。

  江敘說過,記錄真相,雖九死其猶未悔。

  人類是如何度過上一次災難的?是因為超凡者嗎?不是,那時候超凡者們還沒有誕生。

  所以,支撐著人類走到今日的絕不是什麼超凡能力,而是那些先驅們在歷史中熠熠生輝的不屈意志。

  任小粟和老許再次舉刀劈了上去,每一刀都是為了無敵而戰,每一刀都是為了證明,在科學倫理面前,人類自己本身才是歷史的載體,複刻體不是。

  這世上也許一切都可以複製,但英雄不行!

  他與老許的身影始終圍繞著陳六耳為圓心,宛如兩條游龍般結陣廝殺。

  一前一後,任小粟與老許默契無間,聯手絞殺。

  陳六耳不慌不忙的注視著任小粟和白色面具,每次都用金箍棒擋下了他們的攻擊:「僅此而已了嗎?」

  可陳六耳忽然看到,任小粟嘴角微翹,他向金箍棒看去,這才意識到不管白色面具從何角度攻擊,都是在逼迫他陳六耳調整姿勢,以便任小粟每一刀都有機會劈在相同的位置上!

  眼看著,金箍棒竟然都要被砍斷了!

  陳六耳發現任小粟意圖之後想要迅速調整手持金箍棒的位置,可來不及了,黑刀從他面前劃過。

  刀鋒背後,陳六耳看到任小粟清冽冰冷的眼神與刀鋒成一線,危險至極!

  那刀鋒,將再次與金箍棒交匯,像是要一刀劈在黑暗的深淵上,讓光從縫隙照射進來!

  無敵你看到了嗎,如果你還能看到,就看看師父如何守護這束光?

  「你也配戴金箍?你也配拿這金箍棒?!」

  「那西天你去過嗎?」

  「你沒有。」

  你只是個偷了我徒弟基因的小偷罷了。

  你只是個小偷罷了。

  黑刀在任小粟手中就像一柄手術刀,精準無比的再次落在金箍棒的裂縫上!

  金箍棒斷了!

  火種公司費盡力氣都沒法弄出一絲劃痕的金箍棒,竟然斷了!

  陳六耳看著手中的兩截斷棍,沉默不語。

  任小粟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我需要再次糾正你,他不是傻子,你也沒什麼資格跟我討論他。」

  「只是一個不被所有人承認的傻子罷了,他幫助過的人,有感激他嗎?」陳六耳問道。

  任小粟看向看向陳六耳:「你怎麼可能懂得人類的情感?」

  陳六耳似乎認真了一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任小粟冰冷道:「回答什麼?如果一個好人卻不能被人承認,那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他沒有錯!」

  陳無敵有什麼錯,他只是想當個好人而已。

  看著這瘡痍破舊的世界和時代,任小粟心中那團怒火燃燒的更加盛大。

  如果這個世界和時代容不下好人,容不下陳無敵,那這個世界和這個時代也該死去。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一些。」陳六耳渾不在意的將兩截斷棍丟到了地上,發出噹啷啷的聲響:「一直覺得這東西有些累贅,現在好了,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斬斷它,讓我能夠不被它束縛。為了表示感謝,就送你去見那個傻子好了。」

  說著,陳六耳身上的黃金鎖子甲憑空具現,鳳翅紫金冠也威風八面。

  「你徒弟可有這些?」陳六耳笑著問道。

  可任小粟搖搖頭:「你跟他比,還是差遠了。」

  那一日陳無敵為救師父,化身齊天大聖、鬥戰勝佛。

  頭頂的鳳翅紫金冠從虛無中來,兩條朝天翅直指雲霄,與雲相接。

  黃金鎖子甲也從虛無中來,那金色的光芒宛如烈日,與天爭輝。

  無敵說天頃,就算是天穹也要崩塌。

  這一切,怎麼能是一個贗品可比?

  陳六耳冷笑:「逞口舌之快!」

  說完,他便從腦後扯下一小撮毫毛來,迎風一吹:「猴子猴孫何在?!」

  只見那數百毫毛隨風飄搖,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竟變成一個個身披戰甲的悍勇猴魔,尖嘴獠牙。

  陳六耳笑了起來:「你那徒弟,可有這般手段?」

  可意外突生,那數百個猴子猴孫迎風顯現落在地上後,卻並未遵從陳六耳的意願對任小粟動手,而是突然朝著陳六耳身後的大樓跪拜下去!

  頂禮虔誠,猶如信徒,並面帶悲痛。

  大樓似有人嘆息,那聲嘆息就在每個人心裡。

  猴子猴孫再三跪拜,一個個淚流滿面,然後隨風化為光影,天穹之上的雲朵頓開,綻放七彩!

  陳六耳豁然回頭,為什麼自己的猴子猴孫會朝自己以外的方向跪拜?那裡有什麼?!

  任小粟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差點流出淚來,只有他知道,那裡……是陳無敵所在的方向啊,司離人正背著陳無敵在那棟大樓裡啊!

  無敵你還在,對嗎,無敵你看到師父了嗎。

  這一刻,李神壇才剛進入大廈的一樓,突然之間他身旁司離人背後的箱子縫隙綻放七彩光芒,還沒等李神壇激動起來,那光芒竟又暗了下去。

  任小粟心中期望隨著光芒也暗淡了一瞬,不過也只是一瞬。

  「師父替你殺掉這六耳獼猴。」任小粟心中沒有遺憾,就算無敵只是綻放這一瞬的光彩,也足以讓他心安,起碼李神壇沒有對他說謊,無敵真的從未死去。

  陳六耳此刻已是心神不定了,任小粟大笑,笑聲狷狂且自豪:「看見了嗎,那才是真正的齊天大聖,而你不過是六耳獼猴罷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剛才我怎麼說的來著,你跟他比,差遠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宜入殮,宜殺人!

  說話間任小粟一刀劈在了陳六耳的黃金鎖子甲上,生生將黃金鎖子甲給劈出裂縫來,並在陳六耳胸口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若不是陳六耳心神失守,恐怕任小粟想要殺死對方還要苦戰許久,但陳無敵顯聖這一瞬,導致陳六耳也慌了神。

  雖然陳六耳嘴上口口聲聲的說那不過是個傻子,可他內心底終究明白,他只是那個人的複刻體而已。

  任小粟覺得,這種複刻體最怕面對絕不是戰鬥,而是面對本體那自慚形穢的剎那間。

  陳六耳不復淡定,他轉頭猙獰的對任小粟說道:「他還未死又怎樣,等我殺掉你,再去殺了他,就可以讓你們師徒二人在黃泉路上相聚了……」

  話未說完,這陳六耳直接出手偷襲,只見他身形一矮便抬腿踹開了老許,並以這一腿的反作用力直奔任小粟而來。

  可陳六耳還沒到任小粟跟前,就發現任小粟做了個詭異的動作。

  這時的任小粟不知從何處摸來了一根掏耳勺,掏起了耳朵!

  陳六耳不再多想,一拳直奔任小粟面門。這拳風呼呼作響,可當他拳頭抵達任小粟面前三十公分的時候,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徹底抵擋了!

  任小粟仰天大笑:「我都掏耳朵給你機會了,但你不中用啊。」

  殺人誅心,任小粟就像故意羞辱陳六耳一般,只是站在原地掏著耳朵,然後任由身外一尺的妖魔張牙舞爪,任妖魔再如何拳打腳踢,都無濟於事。

  「六耳你懂了嗎。」任小粟收斂笑容,認真說道:「你所謂的神明,不過如此。我再最後問一句,你知道自己與他的差距了嗎。」

  陳六耳已經瘋狂了,甚至內心有些絕望。

  他根本不知道任小粟這是什麼能力,竟然不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突破那透明的屏障分毫。

  就像小孩子與大人打架一樣,對方還沒出手,他就輸了。

  這種感覺就像在火上炙烤,痛不欲生。

  原來自己最自信的力量,竟不值一提!

  這一刻,樓上的王蘊抽空透過大廈的窗戶朝下面看來,結果就看到任小粟在陳六耳面前掏著耳朵,而陳六耳卻無可奈何。

  陳六耳拳腳間山河湧動,地面都在震顫,可那少年一手提刀巋然不動,字字誅心。

  這一幕實在太震撼了,把王蘊震撼得說不出話來,腦中任小粟的形象,一時間無比高深莫測起來!

  他想不明白,不是說諸神崛起時代只有兩位半神嗎,怎麼漏掉了真正的神明?!

  其實任小粟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戰鬥力,可那副掏耳勺的模樣,實在太恐怖了啊!

  誰會打架的時候掏耳朵啊,尊重一下對手好嗎?!

  這時陳六耳已經停下了攻擊的動作,他喘息著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如此強大?」

  任小粟笑而不語:「不是我強,是你太弱了,連我徒弟萬分之一都不如。」

  不過陳六耳也不是傻子:「你為何還在掏耳朵?我明白了,這掏耳朵就是你的能力吧,但你沒法傷敵!」

  任小粟不說話了,陳六耳一見他這種反應,立馬笑的更加開心起來:「原來如此,你是在故弄玄虛!」

  陳六耳仰天大笑起來,正笑著,無意間看到對面的任小粟竟憑空摸出一桿黑色的狙擊槍來!

  轟!

  一聲狙擊槍轟鳴聲之後,陳六耳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他身上的黃金鎖子甲在之前便被任小粟劈出了縫隙,而現在,那縫隙已經被狙擊槍打出了巨大的血洞!

  而任小粟則一手舉著槍,一手掏著耳朵。

  「你刀呢?」陳六耳苦澀問道。

  剛剛,面前這少年不還拿著刀呢,怎麼突然變成了黑色的狙擊槍。

  這一刻陳六耳忽然意識到,對方一次次的先砍斷金箍棒,再破了鎖子甲,就是為了開槍的這一瞬間,子彈不再被其他一切阻礙。

  任小粟為了保險起見,甚至還用了100感謝幣一枚的黑彈,只求一擊必殺!

  他很清楚,長久鏖戰裡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因為陳無敵太強了,就連他的複刻體都這麼強!

  但,任小粟還在集鎮的時候,以少年之軀就能拚死鎮上的狠人了,殺人靠的從來都不是蠻力,而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

  任小粟早就發現,掏耳朵這技能可抵擋一切近身攻擊,手持武器也可以抵擋,任小粟也沒法徒手、攜帶武器攻擊別人。

  但是,任小粟有狙擊,狙擊可不是近身攻擊手段!

  所以當敵人是近身戰的時候,自己就可以一邊掏耳朵一邊開狙,立於不敗之地。

  掏耳朵加上黑狙,在面對近身戰的敵人時,就是無敵的。

  而且,黑狙的殺傷力還極強!

  戰鬥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殺死敵人。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就總能開發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能力組合,還殺傷力驚人。

  在任小粟看來,如果敵人沒死,那獲得的勝利也毫無意義。

  陳六耳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任小粟默默的看向大樓,他不知道司離人已經背著箱子行進到哪裡了,也看不透那厚厚的玻璃。

  無敵你看到了嗎,師父這次幫你守住了,等你回來那天,你會發現,那束光還在。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19
第一序列 756、地底危機

  與陳六耳這一戰,是早就在任小粟意料之中的事情,李神壇和楊小槿也都猜到了會有這樣一天。

  不過,他們恐怕也想不到任小粟結束戰鬥會這麼快,楊小槿算是最瞭解任小粟的,她很清楚任小粟雖然已經很強悍了,但面對陳無敵的複刻體,還是有些吃力的。

  畢竟陳無敵太強悍了,所以哪怕他的複刻體也足以碾壓當世的大部分超凡者。

  只是陳六耳心智還不夠成熟,從他被複刻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年時間,火種公司再怎麼訓練、灌輸知識與理念,也會留下一些硬傷。

  再加上任小粟手段確實詭異,大部分超凡者遇到他都會有些猝不及防,於是陳六耳的死就成了情理之中。

  而且,陳六耳召喚出來的猴子猴孫,竟然還叛變了。

  不對,準確講應該是陳六耳叛變了,但猴子猴孫還保持著忠誠,所以讓陳六耳心神大亂。

  猴子猴孫面朝陳無敵跪拜的這一幕,對陳六耳來說真的太震撼了,那是他的能力,卻不受他的控制,真假立判。

  這時,樓內走廊的李神壇小聲跟司離人嘀咕道:「我還以為他倆要打個七天七夜啥的,那多過癮,然後在朋友危難之際我李神壇出場大喊,小粟,我來救你啦,這樣多精彩啊。」

  司離人轉頭無語的撇了李神壇一眼,她發現這貨竟然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當然,司離人其實也沒看過癮……

  兩個戲精,其實都希望打的時間長一點。

  畢竟這種清理師門的戲碼,就應該打的特別激烈,拳拳到肉你死我活,才痛快、酣暢淋漓啊。

  任小粟你自己都不覺得你自己戰鬥太草率了嗎?

  但任小粟自己肯定不這麼想,他是個很務實的人,大戰三天三夜固然解恨,但最終目的不還是為了殺人嗎。

  就在此時,李神壇聽到了前方的驚呼聲,他和司離人一直走在末尾,香草他們早就通過了走廊,抵達大廳。

  整棟大樓高十五層,這種建築放到壁壘裡也都能算是地標性建築了,在這荒郊野外的聖山裡,更是格外的突兀與醒目。

  但他們剛剛上樓之後發現,樓上其實什麼都沒有,然後還是羅嵐先發現了建築的地下部分入口,其他人才進入了地下。

  地下一層的部分的風格明顯與樓上不同,樓上就像是傳統的辦公大樓一樣,一個個隔斷和一個個工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地下一層就突然奇怪起來,大門都是必須輸入密碼才能進入的合金閘門。

  不過,這合金閘門早就打開了,並沒有給大家造成什麼阻礙。

  羅嵐在走廊盡頭按下了燈光開關,結果一群人驚聲尖叫。

  只因為那大廳裡,擺放著一座座透明的營養液倉,所有人都能透過玻璃看到倉中閉目沉睡的『克隆體』。

  王蘊站在玻璃前面說道:「這裡有些人我見過少數,左數第三個是我孔氏的超凡者,沒想到竟然丟失過基因樣本。」

  王蘊這話是收斂著說的,其實這裡很多人他都能在記憶裡搜索到,而且有一半都知道來歷。對照一下記憶,他所認識的每一副面孔都是超凡,也就是說,這些營養倉裡都是超凡者的複刻體?

  眼瞅整個大廳裡營養倉有數十個,看來火種公司這些年確實成功得到了許多基因樣本。

  正當王蘊思考時,不遠處一個同樣在觀察營養倉的人忽然大喊大叫起來,這人驚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手忙腳亂的往後退去。

  所有人超那邊看去,赫然發現這人對面的營養倉裡,那超凡者的複刻體不知道何時竟然睜開了眼睛!

  慢慢的,大廳裡響起玻璃碎裂的卡卡脆響聲,營養倉中的營養液開始順著縫隙流淌出來,轉瞬間這大廳的地面都被營養液給淹了,足有腳脖子深。

  李神壇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再看看司離人:「會飛就是好啊,我這鞋子又浪費了。」

  這時,那營養倉裡的人竟一個個從裡面走出來,肢體略顯僵硬,也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極為陰森恐怖。

  羅嵐慢慢的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對周其說道:「這滿地都是水,也算是你半個主場了,趕緊弄死他們。」

  周其在旁邊翻了個白眼:「這幾十號人呢,要都是超凡者,十個我也不夠他們打的。」

  「那你倒是也想想辦法啊。」羅嵐急了:「我剛才還看到一個李氏的超凡者,當初我倆還有仇來著,你說他這克隆體會不會有記憶,然後我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對,你看那邊還有倆李氏的,完了,他們人多啊。」

  慶氏跟李氏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羅嵐結仇的李氏超凡者還真不少。

  但不知道李氏是幹嘛吃的,竟然被火種偷了這麼多基因樣本!

  然而就在他們驚慌不已的時候,卻聽李神壇大聲對那些走出營養倉的複刻體說道:「來來來,看這裡!」

  像羅嵐這樣的聰明人都趕緊挪開目光,很明顯,李神壇又要催眠了啊。

  這時候誰去看李神壇就是自己太蠢了主動送人頭好吧,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還真沒幾個人能抗住李神壇的催眠,能不能活著出去全都看人家心情了……

  但複刻體是不知道這事的,所以李神壇一說話,所有人就朝李神壇看去,只見李神壇拍了三下手說道:「當各位看到我拍三下手掌的時候,你們已經對我交出了各位的意識,現在聽我的話,先回各自營養倉裡站著,等我忙完了其他事情再來招呼你們。」

  說完,那些複刻體竟然真的全都回了營養倉!

  羅嵐都看傻了,心說他要有李神壇這能力,那還需要怕誰?控制著數十個超凡者啊,天下無敵了好嗎。

  他趕緊對李神壇說道:「你既然能控制他們,就讓他們幫忙去探路啊。」

  李神壇搖搖頭:「你們也是太緊張了,這些人都沒超凡能力的,也不知道你們害怕個什麼勁。」

  羅嵐愣了一下:「沒有能力嗎?」

  那火種公司到底是如何開啟陳六耳和李神壇複刻體能力的?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24
第一序列 757、最終的複刻體

  關於陳六耳和李神壇複刻體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疑點重重,最主要就是大家不明白,既然火種有開啟超凡者複刻體能力的手段,為什麼沒有普及。

  李神壇聽了羅嵐的疑惑便笑著說道:「現在疑惑這個也沒什麼用,不如繼續往下走,我覺得,答案可能就在前面等著我們。」

  說著,李神壇帶頭往前走去,現在李神壇他們幾個認識任小粟的,忽然成了天然的小型團體。

  甭管其他人是從哪裡來的,羅嵐他們都下意識的選擇了抱團,起碼有任小粟這層聯繫在,大家彼此之間都不會坑害對方。

  李神壇看了一眼楊小槿:「話說你們重逢這事,我好歹出了不少力氣,能不能給我說說,你追殺他之後發生了什麼……」

  一開始楊小槿還以為李神壇要說什麼正經事,結果鋪墊了半天,竟然是要問八卦……

  但楊小槿忽然發現,羅嵐他們一個個兩眼放光,好像都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周迎雪在一旁鄙夷道:「一群大老爺們瞎打聽我家老爺和夫人的私事幹嘛。」

  羅嵐頓感心酸,為何他就收不到這樣的丫鬟。

  此時李神壇發現,地下一層好像就只有這些營養倉,還都是一些半成品而已,按道理說這棟大樓裡應該藏著更多的秘密啊。

  可就在他們走到盡頭時,面前的地面有兩扇合金門突然打開,露出了一條向下的階梯。

  羅嵐他們相視一眼,這門突然這時候打開,總感覺像是有人等著他們往坑裡跳似的。

  李神壇卻渾不在意的向下走去:「沒什麼好怕的,如果火種真的還有可以殺死我們的力量,恐怕早就放出來了。」

  羅嵐他們一看李神壇往裡走,便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經過剛剛營養倉一事,例如香草等人全都落在了隊伍最後,他們想的是,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是李神壇先面對嘛。

  可是,當羅嵐他們這邊最後一個人大忽悠踏入階梯的瞬間,那地面上的合金門竟然再次閉合。

  也就是說,進入這條地下通道的,只有李神壇、司離人、楊小槿、羅嵐、周其、周迎雪、大忽悠等人,其他人全都被關在了外面!

  羅嵐頓時慌了一下:「這特麼是要關門打狗?」

  李神壇嘆息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罵自己,你罵自己就好了,不要捎帶上我們行嗎。」

  「咳咳,用詞不當。」羅嵐說道:「可為什麼獨獨把我們給關進來了呢?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啊。」

  結果這話剛一出口,那階梯兩側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富有科技感的牆壁以及燈光讓人心裡危機感稍減,階梯的盡頭有人說道:「因為我要說的話,只有你們幾個能聽。」

  李神壇來了興趣:「我就喜歡這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

  這時楊小槿忽然發現,身旁的羅嵐、周其都愣住了。

  他們之所以會愣住,是因為這階梯盡頭的聲音太過熟悉!

  這一次,反倒是羅嵐走到了前面,他走下長長的台階,看著面前熟悉的年輕人和熟悉的白西裝:「你是我弟弟的複刻體?」

  面前與慶縝長相一模一樣的複刻體笑著點頭:「沒錯,一年前誕生,在培養倉裡待了三個月迅速成長到如今這幅模樣。」

  「哪來的基因樣本?」羅嵐急促道。

  「他登山路成為慶氏之主的那天,曾光著腳走了漫長的山路,雪都被染紅,想要得到他的基因樣本並不是什麼難事,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慶慎,謹慎的慎。」慶慎解釋道。

  慶縝與慶慎,一字之差讀音卻完全不同。

  但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想過會被火種公司複刻的人都有誰,但唯獨沒有往慶縝身上聯想過,因為慶縝不是超凡者!

  這一點別人可能還有猜疑,但羅嵐卻是非常篤定的,他弟弟真的不是超凡者。

  慶慎看著羅嵐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在火種公司取得的基因樣本裡,慶縝確實是唯一一個普通人,火種公司也沒有懷疑過他是超凡者,從複刻之初,他們就是要為火種公司製造一位領導者而已。」

  火種公司是發自內心的信奉他們所走的道路,他們堅信自己可以用基因改變未來人類,他們堅信可以用基因來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與社會。

  如果只是改變別人,那都只是虛偽的藉口,所以他們的改變,是從自己開始的。

  不光是創造超凡者新人類,他們甚至為自己選擇了一位更加有魄力、有智慧的領導者。

  期間他們觀察過很多人選,最終選擇了慶縝,並得到了慶縝的基因樣本。

  火種公司跟很多人都交過手,但唯有面對慶縝的時候,才會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似乎慶縝把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想到了前面。

  這對正常人來說是瘋狂的,可火種公司的那群首席科學家本就不是正常人。

  這不是在給自己製造打手與軍隊,而是在製造自己的領導者!

  羅嵐瞇起眼睛:「那你想要跟我們說什麼?」

  任小粟能為了陳無敵斬殺陳六耳,那羅嵐也一樣可以為了慶縝大開殺戒、消除隱患。

  可這時,慶慎忽然笑著解釋道:「先不要急,是這樣的,火種公司為了讓我無限趨近慶縝,於是就搜集了他一切相關資料來讓我學習,希望我有一天能夠成為和慶縝一樣的人。但火種公司內部終究有人對此產生分歧,有人不甘心將權力交給我這樣的複刻體,所以我被這一批人軟禁在這裡。剛剛死在外面的十一個人,其實是來救我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羅嵐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帶我去慶氏。」慶慎認真說道。

  羅嵐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和慶縝都知道慶氏未來將要面對什麼,他的計劃,需要我。」慶慎說道:「在研究慶縝的過程裡,我總是能夠發現我自己只是一個複刻體的事實,我想要超越慶縝,可我做不到。慢慢的我開始欽佩他,甚至有時候會覺得,也許能夠幫助他完成他的計劃,或許就是我誕生的意義了。帶我去見他,他會計劃好一切的。」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32
第一序列 758、神明的血液

  陳無敵的複刻體,李神壇的複刻體,都始終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完全勝過本體,甚至想要取代本體。

  但慶縝的複刻體就太奇怪了,竟然在瞭解本體之後,願意去成為本體計劃裡的一部分。

  說實話連羅嵐都未必知道慶縝的所有計劃,但慶慎這個複刻體卻好像知道很多似的。

  是複刻體慶慎太特殊了?還是本體慶縝太特殊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火種公司千辛萬苦給自己造出一位領導者,然後發現其實是幫了慶縝的忙。

  也許正是因為複刻體慶慎表現過什麼,才會被軟禁在這裡吧。

  不過對於火種公司的反應,羅嵐表示理解。

  就算火種公司全是科學家,願意為科學現身,但總會有人更加希望權力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交給一個他們製造出來的『領袖』。

  所以,火種公司內部也並不團結了,分歧早就出現,有一方支持這個計劃,也有一方並不支持,雙方甚至有了武力衝突,只是外部並不知曉罷了。

  羅嵐看向複刻體慶慎說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計劃之一?」

  說著慶慎拿出一把水果刀在手背上劃出一條傷口來:「這是我的記號,這樣你就不會搞混我們兩個了。而且,你們也都看到了,複刻體其實是無法比擬本體的,所以你對他沒信心嗎,只要他知道我的存在,那我便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慶慎手上的血液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這地下空間安靜無比。

  羅嵐沉思著對方所說的話,分析著其中每一點細節。

  其實他也認同複刻體慶慎所說的話,這複刻體慶慎到了慶氏的地盤上想要玩過他弟弟慶縝,根本是癡人說夢。

  大家只是有點感慨,慶縝的人格魅力竟然連自己的複刻體都能征服?這有點匪夷所思。

  羅嵐最終冷聲說道:「我會帶你回慶氏去,但如何決定那都是我弟弟自己的事情,你想好,到時候他要殺你,天王老子也攔不住。」

  複刻體慶慎微笑道:「不會的,他會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事情,都牢牢抓在手裡。」

  「所以你只放我們幾個進來,就為了說這事?」羅嵐好奇道。

  「對,在場各位都是能夠保守秘密的人,慶縝的計劃也與各位沒有利益衝突。」複刻體慶慎說道。

  羅嵐對複刻體慶慎不耐煩的擺擺手:「你以為你能猜到我弟弟什麼計劃?別提這事了,回到慶氏你能不能活命都是兩碼事。」

  複刻體慶慎微笑不語,不再說話。

  其實羅嵐對著複刻體挺不爽的,對方跟自己弟弟一個模樣,但就像任小粟厭煩陳六耳一樣,沒有什麼道理,就是覺得這複刻體從慶縝身上偷了點什麼,很難有什麼好感。

  但複刻體似乎並不在意羅嵐的態度,或者說願意承受這些白眼。

  這時李神壇突然問道:「先別說你們的事了,我這邊還有別人交給我的任務呢,我問你,那個001號實驗體在哪?」

  「火種公司根本就沒有抓過001號實驗體。」複刻體慶慎搖搖頭說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普通的抓捕行動而已,火種公司得知草原出現了一個強大的超凡者,於是出動T5前去抓捕,想獲得他的基因樣本,結果突然就被傳成了001號實驗體。但這個超凡者,只是草原上的一位大汗而已。」

  聽到這個結果大家都愣了一下,合著所有人都是奔著001號實驗體過來,結果鬧了個烏龍?

  大忽悠疑惑道:「這烏龍鬧的也太大了吧,我不信這事完全是空穴來風。」

  「當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人故意在誤導所有人。」複刻體慶慎說道:「安京寺放出假消息說001號實驗體被抓,因為只有這個001號實驗體的長生秘密才能引起財團高層的興趣,孔氏與周氏兩邊都有大量上了年紀的上位者,他們對長生的興趣,甚至可能會超越對權力的追求,畢竟長生就意味著可以獲得永遠穩固的權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並不是火種的陷阱,而是安京寺的誘餌?」大忽悠嘀咕道,他的腦子已經快速轉了起來,思考著背後的合理性。

  複刻體慶慎繼續說道:「安京寺把財團的超凡者吸引到這裡來,無非就是想要為王氏將來的計劃排除隱患,這個時候火種就算澄清,財團也不會相信了。而且火種也不會澄清,他們巴不得這些超凡者來自投羅網,所以,這是安京寺那位老闆全都算準的事情,她知道火種一定會和她聯手演好這場戲,根本不怕穿幫。」

  「只有這些嗎?」大忽悠疑惑。

  「還有。」複刻體慶慎笑道:「他們或許還會拋出新的誘餌吧,不過這件事情,我只能告訴慶縝。」

  李神壇無語了半天,任小粟拜託他們來找001號實驗體,結果這001號實驗體只是個誘餌而已,根本就不存在啊。

  那自己把這個消息告訴任小粟,任小粟會不會很失望?

  李神壇看向複刻體慶慎:「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火種公司擁有開啟超凡者能力的手段,為什麼不普及呢?」

  「因為他們只有三次機會。」複刻體慶慎說道。

  這時候羅嵐發現了,起碼有了這個慶慎,他們可以知道火種公司許多秘密。

  只聽複刻體慶慎解釋道:「這三次機會異常珍貴,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最強大的超凡者,一個李神壇,一個陳無敵,之前他們想要去西北尋找那位壁壘毀滅者的基因樣本,結果那位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蹤跡,這次去北方草原抓人,也是將他當作了第三個複刻體候選者。」

  李神壇點點頭:「他們還挺有眼光的。」

  楊小槿瞥了他一眼,突然問複刻體慶慎:「到底是什麼手段?」

  「三滴災變前保存至今的001號實驗體血液。」慶慎認真說道:「他們稱之為『神明的血液』,無法複刻,卻可以用來創造偽神。」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7-2 15:36
第一序列 759、安京寺之主

  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李神壇認為沒有,即便他自己就是別人口中的半神。

  在李神壇看來,這世上壓根就沒有真正的神明,這所謂的神明不過是強大的個體,但他們和普通人一樣,吃喝拉撒,有正常情感,有喜怒哀樂,除了比較能打以外,根本就不像一個神明該有的樣子。

  例如陳六耳那樣為了讓自己更像神明,結果還得裝作一副看淡世間的做派,在李神壇眼裡就有點傻的出奇了,也不知道火種公司平常是怎麼忽悠那個傻子的……

  現在,複刻體慶慎忽然說,陳六耳和另外一個複刻體能夠開啟超凡能力,完全是因為神明的血液,這讓李神壇忽然愣了一下,難道世上真有神明嗎?

  他看向慶慎疑惑道:「你說那是001號實驗體的血液?災變之前留下的?這都多長時間了血液沒有變質嗎,經歷災變那會兒全世界都斷電了吧,百分之九十九的電子元器件都損壞了,他們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慶慎說道:「裝到封閉容器裡,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保存措施,它便可以自己保存活性。」

  「我不是特別相信。」李神壇搖搖頭。

  「那就從頭說起吧。」慶慎想了想說道:「這001號實驗體起初是被人送來治療癌症的,一開始並沒有辦法治療他,最後眼看著他生命垂危,火種公司不得已使用了還未臨床試驗過的藥物TSX001,結果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周之後病人不僅痊癒,而且還成為更加強悍的新人類。」

  「有資料嗎?」羅嵐問道:「有資料的話讓我們看看更直觀啊。」

  「沒有,資料在災變之中毀去了,連TSX001該如何研製都不知道,不然火種公司也不至於又走了這麼多年的彎路。」慶慎說道:「不過,災變之前有人曾將001號實驗體的血液樣本送去了009號實驗室,火種就是前些年在009號實驗室裡發現這個血液樣本的。比較奇怪的是,這血液樣本與災變時間相隔兩百多年了,而且還沒有相應的保護措施,但時至今日它依然可以在極其惡劣的環境裡保持活性。」

  慶慎記得他看過一小段文字記載,那是001號實驗體在服用藥物之後的一段臨床表現。

  文字說,那001號雙眼變成了星辰的模樣,還可以轉瞬間在人類瞳孔與獸類瞳孔之間變換。

  而且,他開始看到很遠的東西,可以想聽到什麼就聽到什麼,能夠改變別人的思維,甚至差點消散,成為這世界的某種意志而存在。

  但似乎是這001號自己停止了消散的舉動,然後陷入了昏迷。

  慶慎心想,這樣的新人類,除了拿神明來概括,還能怎麼解釋呢。

  「那既然這TSX001藥物管用,為什麼其他的實驗體卻沒有治好,反而變成了怪物?」羅嵐疑惑道。

  這時慶慎認真的看著羅嵐說道:「這就是001號實驗體的獨特之處了,正因為只有他能真正完成蛻變,所以他才會被稱之為神明。火種公司之所以如此相信自己的基因技術可以改變人類,那是因為他們真的親手創造過神明!」

  只是讓火種意外的是,明明他們已經成功了,可這個世界卻跟他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災難降臨。

  如果不是這場災難,他們本該開啟一個全新的世界才對!001號實驗體就是他們開啟這個新世界的鑰匙!

  但是,001號實驗體消失了也沒關係,火種公司覺得,既然自己可以創造一個001號實驗體,那他們也可以再創造第二個。

  可這一蹉跎就是數不清的歲月,春去秋來,少年學者轉眼變成白髮蒼蒼的老者,這條路卻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

  火種公司必須承認,001號實驗體其實是一次偶然,而不是他們火種有多厲害。

  羅嵐撇撇嘴:「到現在連001號實驗體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找?這人就算站你身邊,你也未必能認出來。」

  「走吧。」複刻體慶慎看向所有人:「外面已經亂起來了,正是我們離開的好機會。」

  說著慶慎找來一套衣服,將自己給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彷彿生怕別人看到他的模樣似的。

  羅嵐撇撇嘴:「裹的還挺嚴實。」

  慶慎笑道:「想殺你弟弟的人太多了,我跟他長的一樣,自然要小心一點。」

  羅嵐沒好氣道:「你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不過你放心,沒人能殺死他了。」慶慎笑了笑便開門踏上階梯。

  此時外面的人早就出了大樓,想要搜尋其他建築,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資料。

  王蘊奔著一棟建築去了,他看到那建築外面有專門的配電箱,那就代表著這裡很可能存放著火種公司的電子設備和服務器。

  可還沒等他靠近呢,卻見那建築裡忽然飄出一股黑煙來!

  黑色的煙霧在空中妖嬈的飛向遠方,可剛飛了五六米便再也無法動彈。

  王蘊冷笑起來:「王聞燕,還不下來嗎?這次總算抓住你了!」

  當初洛城一戰裡,王氏的王聞燕身為情報負責人,出手就坑死了孔氏、周氏的大隊人馬,現在對方出現在這裡,肯定是為了極其重要的情報吧?

  但別人或許治不了這個王聞燕,但他王蘊的能力,天生便是王聞燕的剋星!

  王聞燕的能力是可以化作一團黑煙,出入任何地方都毫無阻礙,哪怕是針孔一般的縫隙,也一樣能夠進出。

  而王蘊的能力,則是控制空氣……

  只見黑色的煙霧在空中不停變換形態,卻始終無法掙脫王蘊為他施加的牢籠。

  下一刻,王聞燕掉在地上顯出本體來,一塊硬盤也從王聞燕的兜裡掉了出來,極其狼狽。

  王蘊冷笑道:「王聞燕你恐怕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殺我孔氏的人,是要償命的。」

  說著,他撿起地上那塊硬盤就要動手殺人,可就在此時,十多隻小小的千紙鶴從天而降,王蘊瞳孔驟然收縮,身形迅速後退!

  安京寺之主親至,他王蘊可不夠對方拿捏的!

  不過那些千紙鶴並沒有攻擊他,而是轉身飛走了,王蘊轉頭再一看,不知何時王聞燕也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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