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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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1957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2 19:21
第419章 獨角仙

  “秀次,這沒什麼意思啊!”雪裏剛穿上了女式警服時倒挺新鮮的,但上了路發了一個多小時傳單就開始覺得無聊了——還以為當上署長能去凶案現場指導辦案呢,沒想到要幹這個啊!

  北原秀次和她一樣無聊,不停笑著向路人問好,還要握手,甚至還需要合影,感覺超級浪費時間,但沒辦法,人怕出名豬怕壯,這當上了公眾人物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他盡量安慰道:“就一天時間,忍忍就好了。”

  雪裏一貫服從命令,倒沒有逃走的想法,隻是愛惜的摸摸身上的警服,然後觀察著周圍看熱鬧的路人,謹慎問道:“不知道有沒有通緝犯在裏麵。”

  “別想那麼多,肯定沒有!”

  通緝犯要多傻才會湊過來,北原秀次答了一句後,盡量保持溫順姿態和三位路過的女高生合影,最後還得對那三位小臉通紅的女生叮囑一句台詞:“請做有正義感的公民,發現校園內有不法之事請直接聯係警方,請一定要相信我們可以保護大家,拜托了!”

  那三個女生盯著北原秀次的臉拚命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估計就算是犯罪分子預備役也要立馬改投守序正義陣營了——日本警察全是北原秀次這種高魅力高顏值的帥哥,估計從此就沒有女性犯罪這一說了。

  北原秀次和雪裏就這麼一張一張發著傳單,八月盛夏,很快他們就被曬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真的感覺超級無聊,而警方倒是挺滿意,北原秀次和雪裏吸引了大批路人圍觀,感覺這次活動搞得很好,宣傳效果十足——他們也不是隻在看熱鬧,也是有出力的,村上繁奈拿著話筒叫得聲嘶力竭,穿著“KOBAN警部”玩偶服的警察也在賣力表演,同時還有數名女警協助講解以及攝像攝影團隊一直進行拍攝。

  在日本,當警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等“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活動宣傳完畢已經是中午了,雪裏和北原秀次被請回了警署食堂吃了工作餐,味道竟然還可以——日本公務員待遇還是不錯的,雖然收入隻是中等,但隱形福利很多,吃飯便宜還有廉租房,政府隻差發老婆了。

  吃完了午飯,他們又出發去小學做“交通意外預防演講”,而雪裏一路上東張西望,希望可以當街遇到黑幫火拚、販賣槍支、交易D品、搶劫殺人,拐賣婦女兒童,哪怕就是遇到一個跳樓自殺的也行,但市區一片祥和,就連個闖紅燈的都沒有,令人失望。

  雪裏深恨一身所學沒有用武之地,沒罪犯她也沒辦法推理破案,但北原秀次倒覺得這樣不錯,最好就這麼平平穩穩應付過去最好。

  到了小學校的禮堂內,附近社區自願來聽演講的小學生及父母足有數百人,北原秀次拿著村上繁奈提供的稿子,上台大講特講了一番注意交通安全的重要性,好歹把這一關也應付了過去,於是就剩下交番巡邏這一項了。

  其實還是做秀,交番巡邏就是指身著警察製服巡邏,據說這有助於降低犯罪率,提高市民的安全感,算是日本低級警察的日常工作,不過通常遇到的主要事件是應對遊客問路。

  北原秀次和雪裏全副武裝(未戴槍械)後就上了路,後麵墜著長長一串尾巴,而一路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就算遊客想問路也不會找他們這支奇怪的隊伍,北原秀次就這麼帶著雪裏像是散步一樣一路巡起了邏。

  雪裏一路左右轉動腦袋,還是盼望著能發生點案件,可惜死活就是沒有,但他們途經一座小公園時,有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快速朝他們跑來。雪裏頓時大喜,連忙迎了上去,興奮問道:“是有色狼還是綁架犯?不要怕,警察會保護你!”

  說著她還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表示隨時可以搗出正義的鐵拳,護甲300以下一定可以直接秒殺,連灰都不留。

  那小女孩嚇了一跳,不由退後了一步遲疑起來,而北原秀次趕緊蹲下,柔聲問道:“小朋友,是出了什麼事?”

  哪怕隻是當一天警察也要好好幹,真遇到了事兒能管還是要管的。

  北原秀次笑容親切又溫和,莫名就讓人覺得安心可靠,反正比雪裏看起來正常多了,那小女孩趕緊向他求救道:“叔叔,桂子在樹上下不來了!”

  “在樹上下不來了?”北原秀次抬眼向小女孩跑來的方向望去,但什麼也沒看到,那可能是隻貓?

  但就是隻貓也得管,他柔聲說道:“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那小女孩也不怕生,拉著北原秀次的手就順著路開始跑,態度很信任——這和北原秀次長得帥魅力高無關,換個警察也一樣。

  國際上普遍認為日本小孩子獨立性比較高,其實這種說法不對。日本小孩子獨立性高不是屬於自我依賴範疇,而一種群體依賴,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可以向周圍的陌生人求救——他們會準確識別出各種公職人員的製服、標誌,確定哪些陌生人是可以信賴的,而這些公職人員不管大事小事一般都必須做出相對應的響應,這是他們起碼的職業道德。

  當前這個小女孩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她遇到了憑借自身能力搞不定的事,於是馬上就選擇了開始找身著製服的人,比如公園管理人之類的,而北原秀次和雪裏正是她看到的第一對穿製服的人,然後她就毫不猶豫衝過來求救了。

  她帶著北原秀次和雪裏鑽進了樹林,很快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用力向上喊道:“桂子,不要怕,我找人來救你了。”

  北原秀次向上一瞧,發現樹葉之間,一個枝幹分杈那兒趴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抖得厲害,而樹下還丟著捕蟲網,看案發現場的情況大概是這小女孩想捉昆蟲爬到了樹上,結果爬上去沒事卻不敢下來了。

  這都些什麼破事啊!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村上繁奈等人也追到了附近,不過沒靠近,隻是繼續遠遠拍攝,大概覺得這種小問題他們兩個高校生就可以解決,不需要他們插手。

  那大概真得履行警察職務了,北原秀次張開了手,向上輕聲叫道:“桂子同學,請跳下來吧,我在下麵接著你,很安全。”

  其實高是高了一點,但下麵泥土很鬆軟,而且有大量腐葉,隻要別是大頭朝下,就是沒成年人接著,掉下來也不會造成多嚴重的傷勢。當然,現在“警察”來了,就更需要把這孩子完好無損的救下來了,但桂子在上麵緊閉著雙眼,四肢抱緊了樹枝怎麼也不肯鬆手,好像沒聽到一樣——對兒童來說,她確實爬得挺高了,估計睜眼看看下麵十分眼暈。

  北原秀次放柔了聲音再次叫道:“沒關係的,鬆手就好,叔叔一定可以接住你。”

  求救的那個小女孩也大叫道:“桂子,沒事了,下麵有人接著你!”

  桂子還是抱著樹枝一動也不敢動,北原秀次無奈了,隻能準備爬樹上去——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要爬樹,還不如遇到銀行劫匪呢!

  他剛要順著樹幹攀緣而上,但雪裏一拉他,很高興道:“秀次,讓我來!”說完她就抱著樹就想爬上去,但北原秀次一把又把她拖了回來——你丫有點少女樣行不行,穿著短裙想爬樹你是要鬧哪樣?

  正常女警巡邏時當然是穿褲子的,但雪裏今天是來做秀的,穿的是警察官禮服,上身短袖襯衣,下麵則是齊膝的筒裙,所以爬樹還是算了吧!

  他製止了雪裏,然後自己順著樹攀援而上,迅捷如猿猴,很快爬到了大樹中段樹杈那裏,然後輕輕抓住了桂子,柔聲道:“桂子同學,沒事了,我抓到你了,你已經安全了,現在慢慢鬆開手。”

  桂子這才睜開了眼睛,開始嘩嘩的流淚,幾乎瞬間就癱軟無力,而北原秀次慢慢把她拖了過來,緊接著就容易多了,抱著她便往下滑,中間略一停頓卸力,很快便到了樹下。

  那名求救的小女孩馬上抱住了朋友,叫道:“桂子,你有沒有事?”

  桂子身子軟趴趴的,大概是有點恐高——也許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知道恐高,但她挺堅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裏奈醬。”

  接著她又轉頭向北原秀次行禮:“叔叔,謝謝你。”

  “沒什麼,不用客氣。”北原秀次微笑道:“不過以後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雪裏在一旁沒救成人很失望,撿起了捕蟲網揮了揮開始東張西望,順便問道:“桂子,裏奈,你們是在做暑假作業嗎?”

  裏奈扶著朋友點頭道:“是的,阿姨,我們要寫昆蟲觀測報告,想來這裏抓幾隻獨角仙,桂子發現了一隻好大的,但我們夠不著,所以就……”

  這是小學生暑期作業中的“自然研究”課題,需要捉昆蟲,一般小學生都有這種暑期經曆,而且開學時還會比誰抓到的蟲子更大,她們特意找了好幾天了,終於發現了一隻特大號的獨角仙,就是捕蟲網夠不著,而她們也不想放棄,於是桂子就爬上去了,但爬上去往下看了一眼就悲劇了。

  雪裏了然點頭,然後很關切地問道:“那隻好大的獨角仙在哪?”

  桂子有些傷心地說道:“飛走了,我沒能捉住它。”

  “不要放棄,它肯定在這附近!”雪裏目光瞬間銳利起來,開始環視小樹林,耳朵還一抖一抖的,緊接著一轉身就要拿著捕蟲網奔著另一棵樹而去,北原秀次趕緊一把拉住她:“你要幹什麼?”

  “去把那獨角仙抓住啊,秀次!”

  “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雪裏一臉嚴肅:“不是玩,秀次,我是警察,幫助市民是我的義務,而且這起罪案的元凶是那隻獨角仙,我必須把它繩之以法,法不責眾!”

  北原秀次不吃這一套,他深知雪裏本性,嚴肅臉沒用——你是狗屁的警察,你就是混蛋,你丫就是看到捕蟲網想捉蟲子玩了吧?

  他趕緊說道:“不行,後麵有人在攝像呢!”那個在剪輯後會在電視台播出,到時觀眾看到一個女警察公務時間興致勃勃的捉獨角仙能瘋掉的。

  雪裏不死心,看了看桂子和裏奈,又對北原秀次說道:“但她們的作業完不成了啊,秀次,作業是很重要的,大家都應該認真學習,盡最大努力,雖死不悔!”

  北原秀次看著雪裏,不明白這二貨怎麼能厚著臉皮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你特麼的本身就是個超級學渣,還有臉提作業兩個字?

  他無語了,而雪裏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繼續誠懇道:“秀次,我們要熱心助人,而且這一天了都好無聊……”

  北原秀次看看她,再看看兩個一臉渴望的小學生,終於歎了口氣鬆了手:“去吧!”

  這一天雪裏就算不喜歡也挺老實的,現在基本任務也完成了,那讓她玩一會兒也無所謂——十七歲了還喜歡捉昆蟲,服了!

  雪裏歡呼一聲舉著捕蟲網就跑了,而桂子和裏奈猶豫了一下,馬上追在了她身後。遠處偷拍的村上繁奈不明所以的跑了過來,小心問道:“北原同學,這是怎麼了?”

  前麵拍得挺好的,臨時署長一號熱情幫助小孩子,感覺挺溫馨的,而且顏值好高,回頭做成宣傳片一定廣受好評,但後麵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臨時署長二號帶著小孩子捉昆蟲去了?

  警察服務於市民也不用這種事都要代勞啊!

  北原秀次又歎了口氣,開始代雪裏向村上繁奈致歉——今天的行程就到此為止吧,演員神經病犯了捉蟲子去了,反正後麵也沒多少鏡頭了,差不多就這樣算了吧!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2 19:23
第420章 女警官的怨念

  北原秀次借助高魅力加成,成功幫雪裏擦了屁股。警察們雖然覺得工作結束的有些馬虎,但對方是兩個近乎義務相助的高校生,北原秀次看著起來又是那麼惹人好感,實在也無法太過苛責,隻能收隊離去,隻留下村上繁奈負責收尾——回收警服及送這兩個人回家。

  很快警察大部隊就離開了,他們的工作還沒有完全結束,要好好利用北原秀次和雪裏的照片和錄像提高一下警方的親民度,而村上繁奈麵色恭謹的送上司及同事離開,馬上長長伸了個懶腰,開心道:“太好了,今天大概能早點下班了。”

  北原秀次回頭看了看雪裏正帶著兩個孩子玩得高興,示意村上繁奈離開樹林找個地方坐坐,同時笑問道:“刑事平時的工作很辛苦嗎?”

  村上繁奈已經當自己下班了,很放鬆,直接笑著抱怨道:“不是很辛苦,是非常辛苦,警察就不是人該幹的工作。”

  聽著真是一肚子怨氣啊!北原秀次帶著她找了個公園長椅坐下了,然後去自動販賣機那兒買了兩罐飲料,遞了一罐給她,開玩笑道:“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心裏就好受多了,就當幫您休了小半天假好了。”

  村上繁奈接過了飲料,笑著說了聲謝謝,也不知道是謝哪樣,還問北原秀次要過了自動販賣機的小票,然後掏了兩枚硬幣給他:“可以報銷的,沒必要自己出錢。”

  這日子過得真是節儉,不過感覺是個很隨和的女警官,挺不錯的。

  北原秀次陪著她坐著,等著雪裏完成“警察幫助市民的責任”,而村上繁奈喝了幾口清涼的飲料,看了看樹林深處,隨口問道:“就這麼等著雪裏醬玩,啊不,幫助完那兩個孩子嗎?”

  “不好意思,如果您沒什麼急事的話……”北原秀次的意思就是這麼幹等著,反正也沒什麼事,那他希望雪裏能高高興興的。

  “沒什麼急事,沒關係的。”村上繁奈性格真是挺好說話的,完全看不出國家暴力機關工作人員的強勢,確認了需要再等一等便真耐心等候著,不過她伸出了一根小拇指,試探道:“聽說雪裏醬是北原同學的……”

  在日本,小拇指沒什麼侮辱性的意思,通常代指女朋友,村上繁奈今天要陪同北原秀次和雪裏,當然在網上做過功課,看過關於北原秀次和雪裏的流言,但她也有警察的基本素養,沒有聽風就是雨,還是需要北原秀次親口確認一下,雖然她看看當前這狀態,估計網上的傳言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北原秀次笑著承認了:“是的,我們在交往。”

  村上繁奈喝了一口飲料,讚歎道:“原來是真的,戀愛……真好啊!”好羨慕啊,估計是個超級溫柔的男生,這在日本太少見了。

  北原秀次微笑不語,你要是知道我一次交往了兩個女朋友,根本不是校園純情戀愛派的,八成感歎就該改成“原來是個人渣”了吧?

  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而且確實沒什麼好討論的,雪裏雖然看起來純淨、漂亮、身材巨好,還有遠超常人的運動天賦和格鬥能力,幾乎像是漫畫中的完美少女,但其實是個集飯桶、戲精於一身的超級白癡,外人根本不懂和她交往的痛苦。

  別人以為他享盡豔福,其實他經常給雪裏氣到肝疼——這都怪小蘿卜頭,沒她的話,自己也不可能認識雪裏還糾葛這麼深,已經到了不娶就極有可能被一刀四段的地步。

  那估計不是開玩笑,以雪裏的劍術水平,一刀四段完全有可能,隻要從胯部橫斬就可以,上半身算一段,三根腿算三段,一刀四段沒毛病。

  北原秀次不想聊這件事,容易出問題,而社交中想換話題還能自己少說話,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話題引到對方身上,幾乎所有人都對說自己的趣事充滿了興趣,保證會滔滔不絕,這方法百試百靈。

  他笑問道:“對了,村上刑事剛才說工作非常辛苦,那平時都在忙些什麼?”

  村上繁奈搖頭道:“就是處理一些雜務,基本就相當於普通公司裏的辦公室助理——所有人都可以叫我做事的那種,枯燥又乏味。”

  “不會參與案件嗎?”對一般人來說,想當警察就為了破案吧?或者說想找刺激?

  村上繁奈直接搖頭道:“應該不會,除了某些專業崗位,一般警員都會兩三年調一次職,我大概再在第一警署呆一兩年就會下放交番或是上調總部少年課,也有可能去交通支隊負責貼罰單,一般女警就幹這些,很少能進搜查課的,接觸不到案件。”

  北原秀次安慰道:“那也挺好的,沒有危險,工作穩定而且收入也不錯。”

  “是啊,當初我父母就是這麼想的才讓我考了公務員,隻是沒想到警界會乏味呆板到這種程度,而且當了警察,結婚好難啊!我有半年沒約會過了,好想結婚!”村上繁奈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大吐苦水,完全沒有把北原秀次當外人的意思。

  她覺得和北原秀次挺有緣的,是舊相識,同時感覺他看起來特別親切,值得信賴,忍不住就想說說心事了。反正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高校生,也沒有實際利益衝突,以後經常相見的可能性也不高,偶爾拿他當當廢話垃圾桶也沒關係,而且說不定能有點其他收獲。

  北原秀次其實是想和村上繁奈聊聊警察的工作,增長一下社會見聞,沒想到這女人聊著聊著話題就拐到結婚上去了,感覺和內田雄馬倒是一對——內田雄馬要是能大個十歲,而且還沒有和檜木花美交往的話,感覺和上村繁奈倒真能湊成一對。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就是閑聊等著雪裏,畢竟這事是雪裏的不對,好好巡著邏跑去捉昆蟲去了,那就不能讓村上繁奈在這兒幹等著,這是起碼的禮貌,必須陪聊。

  北原秀次順著她的話又笑問道:“那是因為工作太忙碌才沒時間交往嗎?”

  村上繁奈其實年紀也不大,估計在二十六歲左右的樣子,大學畢業也沒幾年,更沒有精明能幹的作風,聊這些生活瑣事倒是挺起勁的——她穿著警服也不太像人們傳統印象中的警察,更像個在普通公司上班的女職員。

  她立刻就開始對著北原秀次吐槽警察糟糕的生活,而北原秀次耐心聽著,漸漸聽明白了——日本警察是群倒黴蛋,結婚困難。

  在日本當警察,也有類似中國的“政審”製度,也就是往上查三代,看看有沒有黑幫成員、極左分子、犯罪前科,涉沒涉及境外勢力,而交往的話,交往對象也要經過審查,把本人及三代的過去仔細篩查一遍,確認安全性——日本和別的國家不同,日本沒有正式的軍隊,國家保持總體安定的主力就是警察,雖然有所謂的自衛隊,但自衛隊其實是歸警察在管的,而且出動受限很多,所以警察在國家安全方麵就格外重要。

  那麼一般人要想和警察交往甚至結婚就要好好想想了,自己家族的曆史經不經得起考察,而且就算經得起考察,這又沒得“不和警察結婚就要死”的病,誰樂意找那個麻煩,誰樂意給親戚添麻煩,所以警察想交往和結婚,天生就比普通人麻煩很多。

  同時,年青警察的收入也就算是中等,像是村上繁奈幹了三年警察了,還是個巡查,月薪二十八萬円左右,算上補助、福利以及半年、年終獎,年收入大約在四五百萬円左右的樣子,看起來不錯,但放在名古屋這種大城市來說,其實也就一般般,奔著錢想找婚姻伴侶的人會有更好的選擇。

  而薪水中等,偏偏工作時間卻挺長的,犯罪分子也不休假,就算村上繁奈這種打雜型的女警,有時休息時間上司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走也就得走了——她上個男朋友就是因為她總是約會不準時把她甩了。

  這其實也不怪她上司,日本警察是很缺人的。據統計,日本有大約二十六萬名警察,每年需要更新近一萬名警員——總有退休的人,總不能讓人幹到死吧?

  但願意在誌願中填報警察的人卻一年比一年少。一方麵年輕人更想進入公司商社之類的地方搏取高薪,不想按年限在警察這種古板組織中慢慢加薪升職,另一方麵是社會大環境的影響,比如少子化嚴重,以及啃老不願意工作的年輕人年年增多。

  所以,日本警察其實是一年比一年少,但需要的警察相反卻越來越多,這就導致了在職警察需要幹越來越多的活兒——日本警察廳也想解決這問題,想提高警察的待遇,但國會還在討論,依國會那尿性,大約十年能出成果,暫時隻能采用返聘製,就是把退休的老年警察請回來充數,但效果並不太好。

  綜上所述,村上繁奈想結婚,最好就是別幹警察,但不幹警察,那就成了無業遊民了,社會地位大降,更難找到理想的結婚對象,簡直就是個邏輯怪圈,真是苦逼的要了人老命了。

  村上繁奈一口氣吐槽完,北原秀次聽明白是聽明白了,但實在無話可說,他也不太擅長處理這種感情問題,大概算是高分低能的一種表現形式,隻能向她建議道:“您也許可以向前輩們谘詢一下。”

  村上繁奈歎氣道:“前輩們有組織聯誼,但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

  日本警察係統也知道年青警察結婚難的問題,看看那幫快四十歲也交不到女朋友的老光棍就是傻子也能覺出問題,所以一般是內部解決,經常搞內部聯誼會,但怎麼說呢,職業組的未來警察官員看不上她這個非職業組的低級女警,那些官僚都是奔著女法官、女檢查官、女律師去的,那些是法學係畢業的精英階層,真正的萬裏挑一,娶了受益無窮,而一線的刑警又不合她的口味。

  倒不是她想找個多優秀的老公,實在是一線刑警長期和罪犯打交道,普遍凶神惡煞,比罪犯還罪犯——時間往前推二十年,在黑幫最活躍的時期,警察比黑幫還像黑幫,不然嚇不住那些王八蛋,現在雖然沒那時候那麼嚴重了,但一線刑警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總感覺不是良配。

  她就是想找個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的老公,不太想找那種的——在電視劇中刑警全是一幫帥哥,但現實生活中,完全相反,全是幫暴躁的莽夫!

  吐槽完了,她看著北原秀次更覺傷心——就是因為北原秀次對雪裏太好,所以才引發了她的觸景生情——長得帥,有前途,性格還這麼溫和,那麼會寵女朋友,哪怕是女朋友去做無腦事了,他也沒有粗暴的大聲喝止,而是選擇了耐心在一邊等候,沒有絲毫不耐煩,這真是當老公的絕佳人選。

  她超級羨慕雪裏,捧著飲料罐子低低歎氣——北原秀次也不知道有沒有哥哥,吐槽了這半天,他要是有哥哥,估計能給自己介紹一下了吧?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19:52
第421章 雪裏朋友+2

  對村上繁奈的煩惱,北原秀次實在是愛莫能助,而且還無言以對,一時之間想不出該說點什麼好,隻能揉著手臂裝成舊傷發作略為拖延,以爭取時間在腦內組織好合適的言辭——為了今天當好演員他把胳膊從脖子上解下來了,不過剛才爬了一下樹又感覺有點不適了,也不算完全在騙人。

  村上繁奈性格挺不錯,看到北原秀次活動著手臂,馬上記起了他有傷在身的事兒,連忙問道:“是北原同學手臂覺得不舒服了嗎?”

  “還好,不太要緊。”北原秀次借機已經緩過那口氣來了,但相親這種事他真不懂,兩輩子都沒經曆過,隻能再次改變話題,微笑道:“村上刑事原來在生活中有很多煩惱啊,真是想不到……您不是名古屋人吧?”

  “誒,我的口音能聽出來嗎?”村上繁奈果然一瞬間就給帶歪了,小小吃了一驚。

  “那倒不是,你標準語說得挺好的,隻是看你好像沒什麼朋友的樣子……”你這一肚子怨氣是多久沒地方吐了?咱們雖然認識的時間挺久了,但其實也不怎麼熟,怎麼弄得和我像是閨蜜談心一樣?

  村上繁奈幽幽歎了口氣:“我是三河人,在名古屋確實沒幾個朋友,而且還剛換了就職地點,熟人就更少了。”

  北原秀次看她一臉幽怨,念著以前的情份,趕緊柔聲道:“那您還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和我說,雖然我幫不上忙,但耐心傾聽還是能做到的。”

  感情上的事,他自己都處理的不太好,實在接不了話,別的事說不定倒能幫著出出主意什麼的——拜托別再聊相親的事了!

  村上繁奈微微低頭致謝,同時笑道:“北原同學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不過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煩惱倒不多,隻是一個人太孤單了!”

  “也許可以找點興趣愛好,您平時都喜歡點什麼?”北原秀次當陪聊盡職盡責,努力開導,順便給點建議,雖然他自己也覺得八成沒什麼鳥用。

  “我好像沒什麼愛好,平時就是租電影看看,聽聽流行音樂,但不看不聽也可以,或者稱不上愛好。”村上繁奈說著說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的性格比較被動,一直想結婚,大概也是想有個人能陪著我,帶著我玩吧!這麼想想,我是不是有點自私呢?”

  “稱不上自私,需要人與人之間的溫暖這是正常訴求……”

  北原秀次終於找到能說的事兒了,陪聊業務進入正軌,開始努力幫村上繁奈排解壓力,而兩個人聊著聊著,雪裏那邊終於忙完了,捏著一隻特大號的獨角仙哈哈大笑著跑來給北原秀次看:“秀次,你看,真的好大一隻,捏著還刺刺的!”

  桂子和裏奈跟在她後麵,興奮的小臉放光,她們也沒想到能碰到這種警察,還能陪著她做捉昆蟲。

  北原秀次停止了和村上繁奈的對話,看了那烏光閃閃的獨角仙無奈道:“確實挺大的!”唉,你和七八歲的孩子都能玩得一包歡樂,我也不知道是找了個女朋友還是養了個女兒……

  雪裏捏著獨角仙看了一會兒,愛不釋手,很高興的給它命名道:“以後你就叫黑角太郎,要好好服從我的命令,忠貞不渝!”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這什麼情況,還起上名字了?你該不能想把這獨角仙占為己有,也收為小弟吧,不是說好是給小孩子捉的嗎?你警察的責任感呢?

  他連忙說道:“既然已經捉到了,你快點給桂子和裏奈好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玩高興了就回家,也太慣著你了,以後不能這樣了!

  雪裏一呆,看著手裏的獨角仙猶豫了片刻,她確實想要,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警服,終於還是轉身把黑角太郎交給了桂子和裏奈,歎氣道:“桂子醬,裏奈醬,黑角太郎就拜托給你們了,要好好對待它。”

  “知道了,雪裏姐姐!”兩個小女孩喜笑顏開,連忙接了過來,用力保證道:“我們會好好養著它的。”

  她們已經和雪裏混熟了,也從阿姨改口叫起了姐姐——開始叫阿姨是因為雪裏穿著警服,她們覺得雪裏年紀好大,現在一起玩了一會兒,感覺親切起來了。

  雪裏看著巨型獨角仙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北原秀次則轉身向兩個小孩子微笑道:“那好了,桂子,裏奈,我們要走了,你們也要早點回家。”

  “是,叔叔!”兩個小不點兒一起向北原秀次鞠躬,很有禮貌,然後又向雪裏鞠了一躬,真誠說道:“也謝謝你了,雪裏姐姐,你是最好的警察!”

  雪裏呆了一下,摸著後腦勺哈哈笑了起來,“也說不上最好了,秀次才是最好的,我排第二吧!”接著她反應過來,連忙擺出了警察專用嚴肅臉,“啪”的一個敬禮,認真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以愛與和平的名義,雪裏警部永遠保護大家,幫助大家!”

  桂子和裏奈被雪裏身上的正義之氣震得嬌軀一顫,忍不住齊聲道:“雪裏姐姐好帥!”

  北原秀次看了一眼,輕聲提醒道:“反了,雪裏。”

  “什麼反了?”雪裏呆了一下,遲疑了一下把手腕擰了一圈,手心朝外,“這樣嗎,秀次?”

  北原秀次真的無語了,我不是說讓你把手掌翻個麵兒,我是說的左右,你該用右手敬禮而不是左手!

  雪裏擰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哈哈笑道:“我好笨啊,還要再練練!好了,桂子醬,裏奈醬,我要走了,記得來找我玩啊!”

  “好的,雪裏姐姐,再見!”兩個小學生對雪裏依依不舍,在夕陽下揮著手目送她離開,而等雪裏一行人走遠了,裏奈還把小手攏在嘴邊大叫道:“雪裏姐姐,我們每天會把黑角太郎的照片發給你,記得看哦!”

  雪裏回頭又用力揮舞雙手,高興的大叫道:“我知道了,我會看的!”

  村上繁奈忍不住輕掩著口笑道:“雪裏醬真是天真爛漫啊!”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禮貌一笑:“她比較喜歡交朋友。”這是大實話,當前雪裏朋友+2,雖然年紀小了點兒,但以後雪裏八成真又多了兩個朋友了。

  他們順著巡邏路線原路返回交番,那裏有村上繁奈的公務車,而等上了車,村上繁奈還在係安全帶呢,雪裏又樂嗬嗬問道:“村上姐姐,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她找到點當警察的感覺了,想再幹點什麼玩玩。

  “工作結束了,雪裏醬,下麵沒有行程了。”村上繁奈微笑著答了一句,結束的時間和原計劃差不多,隻是最後半個多小時雪裏曠工了。

  “啊咧咧,這麼好,那是接著回警署吃晚餐嗎?”雪裏摸了摸肚子高興起來,“中午的糖醋雞丁很好吃,幹燒牛柳也好吃,晚上還有嗎?”

  北原秀次插嘴道:“村上刑事,不用理她,直接送我們回去就行了。”吃人家一頓就行了,你還吃上癮了,打算再吃一次啊!

  村上繁奈倒不介意,微笑道:“沒關係的,北原同學,原本就應該好好招待你們的,不過不用去警署食堂了,我知道有家好店,現在咱們就去。”接著她怕北原秀次再客氣,又體貼地補充道:“這次活動本來就有特殊招待費,可以報銷的,而且不花完也很可惜。”

  哦,公款吃喝啊,那倒可以。北原秀次沒意見了,掏出了手機給小蘿卜頭發郵件,告訴她不用給雪裏留飯了,今天義務勞動完了,日本人民管飯——給那些官僚大吃大喝,不如喂雪裏算了,至少雪裏真天也算幹了點實事。

  雪裏則有些激動了,腦袋伸到了前麵,興致很高地問道:“村上姐姐,那家店裏有什麼好吃的?”

  “是家俄式理料店,在咱們這裏很少見,而且味道也很好,雪裏醬過會兒可要多吃一點。”村上繁奈對公款吃喝不以為意,招待客人吃吃喝喝這是日本官僚體係的傳統,就連監察官都懶得管——管不過來,這種事是默認的潛規則,隻要別弄得太過火了或是讓媒體盯上了,根本不算事兒。

  雪裏用力點頭:“我會努力吃的!”接著她又開始詢問起了別的問題,“村上姐姐,剛才你和秀次在聊什麼事,有關於案子嗎?”

  “沒有,就是和北原同學閑聊了一下,說了說我好想結婚的事!”村上繁奈看著北原秀次和雪裏都挺親切的,覺得她們值得信賴,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毫不隱瞞。

  “結婚?”雪裏怔了一下,馬上好奇問道:“村上姐姐你知道怎麼結婚嗎?”

  “什麼意思?”

  “就是登記,我聽說結婚要登記的。”

  “啊,那個啊!很簡單的,你先從網上打印四份《婚姻屆》,然後把表格填好,帶好私章和福利保險等證明,一起送去治公所公正就行了,很快的,不算排隊也就半小時就可以辦好。”村上繁奈簡單講解一下,接著有些奇怪地問道:“雪裏醬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雪裏哈哈一笑:“我老爹以前常說要沒雨綢繆,有備有患,我想和秀次結婚,所以先問問。”

  村上繁奈前半截話沒聽懂,但配上後半截話隱約好像又能明白點意思,不過當前日本男性結婚年齡是18周歲,女性16周歲,不過這個要雙方監護人允許才可以,實際就相當於公證訂婚,真想住到一起去,還是要等雙方都達到20歲才可以。(按文中時間,日本國會還沒商量好要不要提升女性結婚年齡)

  當然,有些偏僻地方根本不鳥這些,公證了就真結婚了,直接住在一起,而這屬於民不告官不究的事,一般政府也不怎麼管,但真這麼早就想到結婚了啊?

  好羨慕啊!早知道高校也談戀愛了!

  她對結婚這種事相當熱衷,馬上給雪裏普及了一下婚姻法,主要說明了一點——別急,你們年齡還不夠,現在想結婚很麻煩。

  北原秀次也知道這些,畢竟知法才能犯法,他還鑽研過一次娶兩個老婆還能合法的可能性,隻是暫時沒找到漏洞可以鑽,對雪裏的恐怖問話絲毫無感,安坐後座不動,繼續和冬美互發著郵件,而雪裏也沒失望,她就是想打聽打聽這事兒,又繼續樂嗬嗬問道:“那我現在先打印好了那個文件,讓秀次簽好名,讓老爹和一花媽媽蓋上章,是不是等時間到了交到治公所去,我就可以直接和秀次結婚了?”

  北原秀次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了,訝然望向雪裏——你怎麼突然老謀深算起來了,竟然能想到這個地步,這是要逼婚嗎?直接簽婚書?

  咱們才上高校二年級啊!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19:55
第422章 意外墜樓案

  萬幸結婚登記需要兩個人親自到場,雪裏這才暫時打消了這不靠譜的主意,不然搞不好接著來很長時間她就要琢磨著怎麼把北原秀次這長期飯票一次性套牢了,但她和村上繁奈仍然聊得挺歡的,一起暢想將來婚禮時的情景以及婚後生活,硬生生聊到了料理店都沒住嘴。

  村上繁奈選的料理店離上東第一警署不遠,算是市中心位置,但給人的感覺很偏僻,在一條七拐八歪的老舊商業街上。村上繁奈停好了車,讓他們把警帽和警用物品、標誌都留在了車上,然後就帶著他們直接進了店,還開玩笑道:“這家店很受警署歡迎,要是食堂關門了,不少人都會從這裏訂便當。”

  店老板認識村上繁奈,很熱情,特意給了他們三個人一個小隔間,村上繁奈點了沙拉和濃湯,並且推薦給了北原秀次和雪裏,而且中午吃飯時已經知道雪裏飯量超大了,還特意又多點了幾份俄式特色美食油炸包。

  沙拉是時鮮蔬菜加上蟹肉、魚籽、火腿、幹酪以及少量白煮雞胸肉,肉容相當豐盛,量也很足。濃湯則是傳統的俄式濃湯,大量的肉丸和馬鈴薯泡在牛骨湯中,上麵還有一層厚厚的牛油泛著光,聞起來濃香撲鼻。

  北原秀次每樣都試了試,味道還行,能稱得上別有風味,雪裏則吃得專心致誌,尤其覺得油炸包好吃——油炸包成橄欖形,外表金黃油亮,有點像是剛烤好的小麵包,隻是是用油炸出來的,而且裏麵還有餡兒。

  雪裏吃得特別香,兩口一個,含糊道:“好吃好吃,皮好吃,牛肉好吃,胡蘿卜也不錯,胡椒也辣辣的,秀次以後也在家裏做給我吃吧!”

  北原秀次也嚐了一個油炸包,發現夾起來感覺比看起來輕很多,明明是油炸製品但給人一種綿軟麵包的感覺,而且入口後口感更是特別,外表酥軟兼備,不過輕輕一咬後,裏麵的牛油、豬油直接滲入了滿是微小氣泡的表皮,讓麵香中又有了一種肥美,同時麵香還成功中和掉了餡料的油膩,隻餘了肉食特有的鮮美嫩滑,味道確實不錯——他簡單判斷了一下材料構成,應該是高筋麵粉和低筋麵粉混合後,加入黃油、雞蛋和鹽調味,然後經發酵擀成的皮,餡料則有牛肉和肥豬肉以及適量的胡蘿卜,而且加了大量的胡椒。

  至於烹飪嘛,應該是低溫油炸的,憑口感感覺應該是把油燒到五六成熱,然後慢慢的炸,需要花點時間。

  沒什麼難的,他嚐了兩個後決定抄回去改良一下加入自家菜譜,隨口就答應了雪裏的要求:“好,回頭咱們也在家裏做做試試。”

  雪裏鼓著腮用力點頭:“秀次,你對我最好了,愛如海深,深不見底!”

  而村上繁奈聽了北原秀次和雪裏的話心裏羨慕死了——天下還有這種男友嗎,在家裏還給女朋友做美食吃?能不能給我也來一個啊!

  她羨慕之餘,讚歎道:“感覺你們真幸福!”

  雪裏樂嗬嗬道:“我也覺得是這樣啊,村上姐姐!以前我過得很苦的,秀次來了才幸福起來,給我做好吃的,還帶我出去比賽出去玩,以後還願意養著我,讓我也不用背書寫作業了!”

  “那雪裏醬的誌願是做家庭主婦嗎?”

  “是啊,你看我這身材,大胸大屁股的,肯定是多子多孫的材料。我將來在家裏看小孩,等秀次回來吃飯!”

  “真好啊!”

  北原秀次吃著油炸包斜了村上繁奈一眼,她就是想在家裏當米蟲,好你個錘子!

  村上繁奈倒是真心感歎,以前總覺得高校甚至大學戀愛都不靠譜,畢業季基本就等於分手季,結果根本沒考慮早早就戀愛,但現在看看,雪裏才高校已經確定將來要當家庭主婦了,已經找到了終身幸福,而自己連個合適的交往對象都沒有,差距巨大。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喃喃道:“突然好想喝一杯了……”感覺前半生活到狗身上了。

  雪裏沒意見:“那村上姐姐就喝吧,我老爹也喜歡喝酒。”

  “不行啊,雪裏醬,開著車呢,過會兒還要送你們回去。”村上繁奈有點遺憾,日本酒駕是要負刑事責任的,最高可以判五年——已經這麼慘了,結果想喝一杯還不能喝,更慘了!

  北原秀次沒想到村上繁奈也有喝兩口的愛好,不過也挺正常的,一般日本上班族下了班多少都喝點小酒,還有那種一家店一家店的喝,喝完了直接上班的人才。

  他感覺村上繁奈好像煩心事挺多的,想了想笑道:“村上刑事想喝就喝幾杯好了,把車留在這兒明天再取,過會兒我們可以坐出租車回去。”

  “可以嗎?”村上繁奈有些驚喜,想了想這樣也不錯,她做為單身狗一枚就住在警署後麵的集體宿舍裏,這樣喝點小酒回去直接好好睡一覺美滋滋,就是覺得有點太怠慢北原和雪裏這兩個客人了。

  北原秀次不介意這種事,笑道:“可以,您請便,就當朋友聚會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村上繁奈感覺好久沒放鬆放鬆了,按鈴叫了服務員來,點了一瓶冰鎮的小燒,還給北原和雪裏要了無酒精的啤酒,而有了酒,小隔間裏的氣氛似乎又高漲了一些,三個人開始連吃帶喝。

  雪裏一口氣吃了三人份的套餐,總算是肚子裏有了存貨,等村上繁奈又給她點了一份後,雪裏這次吃得就慢多了,又開始問起了警察破案的事兒——俄式料理似乎很對她的口味,她想賴在這裏多吃一會兒,順便也聽聽警察破案的故事。

  村上繁奈沒辦過案,但好歹也是警察,經常給臨時抽調去搜查總部——就是專案組,如果出現了惡性案件或是影響惡劣的案件,就會成立搜查總部,集中一部分人手爭取短時間內破案,而她給抽去雖然參與不了調查,隻是負責跑跑腿、印印資料以及訂個外賣什麼的,但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吹吹牛皮糊弄一下雪裏倒沒什麼問題。

  她一時也不想走,萬一這邊送走了北原和雪裏,回頭上司一個電話來叫她去加班那多慘,不如在這兒混著強。她一邊喝著酒一邊和雪裏瞎聊,揪著聽說過的幾件奇特案子一陣亂說,而雪裏不住嘴的吃,順便聽得興高采烈。

  北原秀次倒是早早吃完了,陪著她們聊了一會兒,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又出去轉了轉,參觀了一下這間俄式風味的料理屋,等轉悠回來這兩個人還在那兒吃吃喝喝聊著呢!

  他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多一點了,又看了看村上繁奈麵前有了兩個空酒瓶,再看看她整張臉紅彤彤的,估計她酒量不怎麼樣,差不多也喝到線了,提醒道:“村上刑事,咱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村上繁奈這才醒過神來,她好久沒聊得這麼開心了,看了看表發現果然不早了,連忙站起來道:“確實該走了。”

  北原秀次和雪裏一起致謝:“多謝款待了!”

  村上繁奈喝得有幾分醉意了,笑眯眯道:“是我托了你們的福,不然也不能輕鬆一晚。”說完她就去付了帳要了發票,然後就帶上北原秀次和雪裏去車上取了警帽及標誌等零碎,然後笑道:“咱們走到警署去把衣服換了,然後再叫輛出租車。”

  北原秀次和雪裏沒意見,於是村上繁奈帶著他們抄近路往警署走去,順路還在和雪裏聊天,感覺雪裏朋友再次+1,而走了不遠,雪裏突然停住不動了,奇怪道:“秀次,村上姐姐,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北原秀次側耳聽了聽,沒發現這裏有什麼動靜,而雪裏摸了摸耳朵,回想了一下又說道:“好慘叫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摔爛的聲音。”

  他們這是抄近路返回,這條小巷子裏路燈昏暗而且沒有行人,雪裏這麼一說,嚇了村上繁奈一跳,不由自主就躲到了北原秀次身後,環顧左右,驚疑道:“有慘叫嗎?我怎麼沒聽到,雪裏醬你不要嚇我,我很怕這些東西的……”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她一眼,無力吐槽——你是真警察吧?為什麼有點風吹草動你要往我這假警察身後躲?雖然用不著,但理論上該是你擋在前麵吧!

  不過他不覺得雪裏聽錯了,雪裏是野獸派少女,五感超凡脫俗,當警察或許不靠譜,但她當警犬絕對是頂尖的,也就是日本公務員考試不能報警犬科目,不然完全可以送雪裏去參考。

  他直接向雪裏問道:“聲音從哪裏傳來的?”

  雪裏伸手一指:“那邊,秀次。”

  “那咱們過去看一眼。”北原秀次拿了主意,雖然拐個彎有點浪費時間,但也稱不上大麻煩,萬一有事遇到了能幫還是幫一下比較好——他不覺得會有危險,他和雪裏在這裏算歹徒倒黴。

  “我們……我們要過去看看嗎?”村上繁奈倒有點慫了,她屬於文職警員,其實沒什麼戰鬥力的,但她很快也下定了決心,好歹她也是警察隊伍中的一員,“那就過去看一看,有問題咱們就報警。”

  你就是警察啊!北原秀次心裏吐槽著伸手一指,雪裏當前就尋路往傳來聲音的方向跑去,而她帶著北原和村上兩個人跑出了百多米——這一片是老社區,規劃得很差,路很繞,直線距離也就五六十米。

  雪裏跑著跑著猛然停下了,轉頭看向路邊的一個方向,而北原秀次也麵色嚴肅起來,但手把村上繁奈一攔。村上繁奈不明所以,驚訝問道:“怎麼了?”

  北原秀次輕聲道:“有血腥味,很濃。”

  傳來血腥味的地方是個大院子,雪裏已經趴在牆頭往裏看了,同時小聲說道:“秀次,有人死了。”

  “死了?”村上繁奈大吃一驚,酒意都沒了,瞬間掏出了電話,而北原秀次輕聲問道:“確定嗎?”

  “確定,腦袋扁了。”雪裏麵色嚴肅,用警犬的目光掃視著院內,隨時準備抓捕犯人,而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你們是什麼人?”

  北原秀次轉頭一看,發現兩名製服警察正騎著自行車飛速趕來,而這兩名警察近了才發現是三名“同事”,連忙停下了車再次問道:“你們是……”

  村上繁奈連忙出示警官證:“我是上東第一警署的村上,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趕來的警察看了一眼警官證後馬上敬了個禮,客氣道:“我是上五町交番的建木,收到報警這裏有人意外墜樓,沒想到搜查課的人到的比我們還快,您辛苦了!”

  村上繁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搜查課的刑警,我是文職警員,但她還沒來得及解釋,雪裏在牆頭上叫道:“樓裏有人出來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08
第423章 少了一樣東西

  兩支手電筒隔著鐵柵欄門同時照向了樓裏出來的人,而那人也拿手電照了照便快步跑到了門口,直接開了院門,如釋重負一般叫道:“你們總算來了。”

  兩名交番的巡警沒顧上管他,先奔著墜樓人去了,而北原秀次也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死了——死者仰麵朝天,麵部沒有受損,還遺留有臨死前的驚恐,應該是以仰麵朝天的姿式摔下來的,此時身體有著嚴重的非自然扭曲,身下是緩慢流動的汙血,血腥味極濃。

  北原秀次仔細觀察著屍體,沒什麼不適,死相難看的他見多了,這位算是比較好的那種,而雪裏也沒感覺,隻是緊皺著眉頭,雙手合什似乎在祈禱對方能早點前往極樂淨土,倒是村上繁奈這成年人用力掩著口鼻,隻覺得胃裏翻騰,剛吃的晚飯似乎想要奪口而出。

  巡警小心確認了已經沒有叫救護車的必要了,然後就開始執行他們的職責,也就是保護現場,等待鑒識課和搜查課的同僚趕到——說是意外墜樓事故,但是不是肯定要確認一下,萬一是謀殺呢?

  他們是交番的治安警,不管刑事案件的,隻要建立好防護,保護現場不被人有意或是無意的破壞,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這次意外案件發生在了一個偏僻的寫字樓院內,他們的工作很輕鬆,至少不需要驅散圍觀看熱鬧的人群。

  他們迅速拉起了隔離帶,直接封閉了院子,然後向村上繁奈、北原秀次及雪裏望去,而村上繁奈一臉無辜,我是文職警員,不是刑警,我不在一線工作的,你們不要誤會!

  她趕緊解釋道:“我們是路過的,聽到有動靜才過來看看。”

  兩位巡警愣了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那您現在……”難怪覺得這女警不太對頭的樣子。

  村上繁奈覺得還是走了比較好,但穿著警服到了現場,現在拔腿就走似乎又不太對,而且雪裏說聽到過慘叫和墜地聲,這也算是目擊證人,還是留在這兒比較好,隻能沮喪說道:“我等搜查課的人到了再走。”

  “那您辛苦了。”那名叫建木的巡警客氣了一聲,然後轉頭向剛才開院門的家夥問道:“請問您就是報警人嗎?”

  “是,我是龜田義正,請、請多關照,是我報的警沒錯。”

  “時間是?”巡警要核對一下,以免弄錯了人。

  “九點半左右吧?”龜田義正似乎也不確定,緊張地解釋道:“之間我們在看電視,信號不好,中山君說要去樓頂調整一下衛星天線,當時我也沒在意,然後隔了一小會兒吧,可能七八分鍾,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從窗口一看發現中山君墜樓了……可能是失足了吧,當時我要阻止他去就好了,是我……是我……”

  龜田義正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很是自責,而巡警本不想聽案情的,這和他無關,但龜田義正說了他也就隨手記了下來,同時安慰道:“您不要太激動,請問死者的姓名是什麼,和您是什麼關係?”

  “死者……中山君嗎?啊,他叫做中山介信,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同事?”

  “對,我們是這間寫字樓的夜間自警員,一起工作五年了。”

  “原來是這樣啊……”巡警抬頭看了看寫字樓,發現隻有一個房間有燈光,其餘烏漆麻黑一片,甚至墜樓了也是一片寂靜無聲,又詢問道:“當時樓裏還有人嗎?”

  “沒有了,這寫字樓年頭比較久,很多公司都拿這裏當小型貨物倉庫在使用。”在市中心租間專用倉庫很貴,一些小東西還不如租這種老舊寫字樓後改裝一下便宜。

  “感謝您的配合,請您暫時留在這兒不要走動。”

  “好,好!”龜田義正退到了一邊,遠遠看著中山介信的屍體,依舊是滿臉自責。

  村上繁奈也聽了聽簡單的現場問話,看著屍體那死不瞑目的雙眼,低聲感歎道:“沒想到發生了這種意外。”

  雪裏也有些鬱悶:“他家裏人一定很傷心。”

  北原秀次沒吭聲,隻是在打量著屍體。他不是鑒識人員,不能碰,甚至不能太靠近,也就隻能這麼看看了,而雪裏望了他一眼,好奇問道:“秀次,你在看什麼?”

  北原秀次隨口答道:“少了一隻鞋。”

  村上繁奈和雪裏一起把目光集中到了死者的腳上,發現果然對方隻穿了一隻黑色的皮鞋,另一隻腳上隻有黑色的襪子——死者麵容相當驚恐扭曲,而且天色又黑,不離近了看真不太容易發現。

  村上繁奈抬頭看了看樓頂,又看了看周圍:“也許掉在到的地方去了。”

  北原秀次點了點頭:“有可能,咱們找一找。”

  現在在等搜查課和鑒識課的人來,而且現場已經保護起來了,他們閑著沒事幹,在屍體附近搜索了起來,而把整個院子找了一遍也沒找到那隻鞋——按屍體掉落的位置來看,除非他在半空中脫鞋遠遠丟出去,不然是一定會在院子裏的,而不在院子裏,那就隻能在……

  北原秀次仰起了頭,打量著這十層的老舊寫字樓,向村上繁奈說道:“能不能上去看看?”

  村上繁奈有些遲疑:“最好等搜查課的人來了再說。”

  這道理對,不能妨礙別人的工作,北原秀次無可奈何,隻能幹等起來,而雪裏問道:“秀次,你覺得這案子不對嗎?”

  “有點懷疑。”北原秀次遲疑了一下說道。

  村上繁奈奇怪道:“就因為少了一隻鞋嗎?”

  她仔細觀察過了,死者腳上是那種非係帶的皮鞋,腳一蹬就能脫下來,那在失足時掉到了天台上也說得過去,甚至就是鞋掉了才失足的也有可能。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沒答,現場還少了一樣東西,院子裏他也仔細看過了,沒有,那如果不在天台上,那這案件就不是意外失足,很有可能是謀殺,隻是他現在不方便去天台上看看,沒辦法證明,這就有些蛋疼了——沒有十足把握,他不想隨便指認別人是凶手。

  雪裏很敏銳的發現了北原秀次的懷疑,轉頭向村上繁奈請求道:“村上姐姐,想辦法帶我們去天台看看吧,我相信秀次,他比我們都聰明。”

  村上繁奈其實不介意領著北原秀次和雪裏上去瞧瞧,但日本警察是個古板又陳舊的係統,或者說有著一切官僚係統的毛病,越權的事要是幹了,回頭鐵定被穿小鞋,嚴重了被派去駐島或是踢去駐役所(注)都有可能,這不是沒先例的,而且雪裏相信北原秀次“無所不能”,她卻不太信,萬一帶著這兩個少年少女上去亂轉,影響了破案——假如真是案件的話,那也不合規章製度。

  高中生偵探確實有,在日本偵探是合法的,全國一萬多家偵探所可謂是遍地開花,而且日本官方也承認偵探是警方搜查時的重要補充力量,偵探在警方允許的前提下協助破案是合法的(基本沒報酬,算是義工),像是《死神小學生》、《銀田一》中的劇情也基本符合現實,但那畢竟是漫畫,哪怕是國民漫畫也還是漫畫,現實中真出現高中偵探這也太不協調了,還是算了吧!

  村上繁奈隻能致歉:“真的不行,雪裏醬,這太違規了。”

  哪怕北原秀次真是高中生偵探,要請他協助破案那起碼也要個警部階級且有職務的中層幹部點頭才行,她這種後勤方麵的文員小女警沒那麼大臉。

  北原秀次明白,職場就是職場,不能勉強別人,連忙說道:“沒關係,村上刑事。”

  村上繁奈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北原和雪裏這兩個家夥對她的工作基本還是很配合的,頂著大太陽忙了一天也沒什麼怨言,連忙說道:“我過會兒問問,也許能順便跟著上去看看。”

  然後他們三個就等著,好歹是夏天,海風吹來倒是挺涼爽的,倒也不怎麼難受,而足足又等了半個小時,這時警察的大隊人馬才趕到——說是大隊人馬,其實就來了兩輛車,畢竟不是什麼大案要案。

  鑒識人員開始進場,拍照,簡單鑒定死因以及收屍以便回頭司法解剖——如果需要的話,不需要就移交給家屬,正常舉行喪葬禮。

  但隻來了一個刑警,村上繁奈認識,連忙上前打招呼道:“北條刑事,隻有您自己來的嗎?”

  一般刑警最少都是雙人行動的,稱為相棒組合,也就是搭檔,互相協助的同時也互相監督,很少有這麼單獨一個跑案子的,而那位北條肩上兩條杠,比村上繁奈多一條,應該是個巡查部長,四十多歲,一臉煩躁,看了一眼村上繁奈也沒把她放在心上,隨口道:“今晚人手不足,平芝町又出暴力案了,這次是個小姑娘被打成了骨折。已經連續四起了,自治委員會的人吵的要命,那邊大搜索呢!”

  接著他才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裏?那兩位是誰,剛調來的嗎?”

  北原秀次和雪裏也穿著警服,但他看起來很麵生。

  “我這是路過剛好碰到了。至於這兩位,這是北原秀次同學,這是福澤雪裏同學,是來參加今天一日署長活動的。”村上繁奈給雙方介紹,“這位是北條三信刑事。”

  北原秀次和雪裏很客氣的問好,畢竟對方年紀比較大,而北條三信根本沒拿他倆當回事,嘟囔了一句“本部那些官僚就喜歡幹這些無用事,那幫該死的職業組”,然後擺了擺手就算還禮了,連名片都懶得給,又對村上繁奈下令道:“剛好你在,這案子你協助我。”

  “啊,我……我嗎?”村上繁奈吃了一驚,乙等公務員考試合格後,要被強製送去念十個月的警察學校,以習得警察技能,她當然學了,但學是學了,從沒用過啊,更沒重視過,基本學的那些搜查技能已經還給教官了。

  北條三信是下了班又給叫去現場的,那個現場剛搜查了一半就給踢到這個現場來了,他還煩著呢,沒好氣道:“不是你是誰,你來做現場記錄,速戰速決,我可不想搞到半夜。”

  村上繁奈無從拒絕,雖然這北條三信不是她的直屬上級,按理說不能給她下命令的,但她實在也沒膽子說一句我也想回宿舍,隻能認了命,而北原秀次和雪裏自然跟在她身後。

  北條三信直接奔著屍體就去了,接過了手套、鞋套以及發套,穿戴好了後才靠近了屍體,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然後在鑒識課人員的幫助下,開始查看死者遺物。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10
第424章 關鍵性的證據

  死者的遺物很簡單,鑰匙、錢包和一根便攜式警棍,除此之外就沒了。

  北條三信打開錢包看了看,發現信用卡和錢都在,也不像有人動過的樣子,很正常。他看了幾眼就要把錢包交給村上繁奈用證物袋封起來,北原秀次卻輕聲詢問道:“北條刑事,我可以看看嗎?”

  北條三信回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不耐煩道:“你怎麼跟過來了?”來當吉祥物的高校生攪和進案子幹什麼?

  “不好意思,我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北原秀次態度極好,麵帶微笑,神情相當柔和,北條三信愣了愣,就算心裏煩躁也沒發火,隻是揮了揮手說道:“這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不要妨礙警察辦案。”

  北原秀次無奈直起了腰,不過北條三信猶豫了一下也沒忽視北原秀次的要求,畢竟案件第一,又把錢包重新仔細檢查了一遍,但確實沒發現哪裏有疑點,這才把錢包交給了村上繁奈封存,預備將來還給死者家屬。

  鑰匙更是沒得說,好好放在了外套衣兜裏,和死因不沾邊,警棍也一樣,好好收在皮套中掛在腰上,根本沒動用過的跡象。

  鑒識課的人已經仔細檢查完屍體了,向北條三信簡單彙報了一下——就是摔死的,除墜落傷外,沒發現有其他傷痕,生前沒有受到毆打的痕跡,身上也沒有抵抗傷,指甲縫、嘴裏裏更是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東西。

  這隻是現場初步屍檢,要更詳細的報告就要送去警署合作醫院做詳細司法解剖,不過那相當勞民傷財——除警視廳本部之類的地方,別的警察分支機構大多養不起法醫,而且非強製性的話,死者家屬也不太希望自己的親人死後被解剖,工作相當難做,一般警察也不太喜歡找這些麻煩。

  日本非自然死亡遺體解剖率在全世界是倒數的。

  除了現場屍檢,鑒識課在彙報中也提到了死者少了一隻鞋,而北條三信仰頭看了看樓頂也沒著急,先伸手叫過了龜田義正詳細詢問了一番,然後又問了雪裏當時聽到慘叫聲的時間,發現沒什麼出入,最後就讓龜田義正帶路去天台看看。

  北原秀次和雪裏依舊跟著,北條三信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麼,一是這種案子沒什麼避諱的,二也算是看在村上繁奈的麵子上——他暫時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覺得意外事故的可能性相當高,準備出完了現場就把這一攤子事扔給村上繁奈收尾,後繼調查、筆錄報告讓她去補,他最後簽個字就完了,所以多少也要給點麵子。

  他們一行人擠進了電梯,然後就奔著十樓去了。北原秀次站在電梯裏四處瞧了瞧,向龜田義正問道:“龜田先生,這電梯裏有監控嗎?”

  “沒有,這是貨運電梯,是寫字樓改造時加裝的,現在這寫字樓在當小型倉庫用。”龜田義正很老實的回答了一句,而到了電梯裏光線就明亮多了,他看著北原秀次年輕的麵容有些驚奇,還覺得有些眼熟。

  北條三信看了一眼北原秀次,接過了話頭問道:“那樓內有監控嗎?”

  “沒有,這樓比較老舊了,監控也是改造時加裝的,都對著院門院牆方向,主要是防範入嫁,畫麵連到我們自警員的辦公室。”

  “能拍到中山先生的墜樓地點嗎?”

  “好像拍不到,主要都是對著院牆的。”

  “樓裏一個也沒有?”北條三信追問道。

  龜田義正再次答道:“一個也沒有,管理公司隻裝了院牆附近的,樓內希望業主負擔這部分費用,但業主委員會不同意,所以一直拖著。”

  說著話,他們很快到了十樓,而電梯開了門後樓道一片漆黑,還有一股子黴味撲麵而來,龜田義正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真是抱歉,這一層沒有租戶,所以樓道裏一直用來放雜物,請諸位稍等。”

  說完他打開了手電筒,先過去打開了電燈開關,這時樓道裏才有了昏暗光線,發現過道裏果然橫七豎八丟滿了東西。

  北原秀次看了看地上的腳印,發現有不少,好像天天有人從這兒經過一樣,便向龜田義正問道:“你們經常上來嗎?”

  “是的,這裏通向天台,有時值夜班很無聊,我們就會到天台上吹吹風,喝點東西抽抽煙,而且衛星天線也在天台上,那東西經常信號不好,經常需要上去調整一下方向。”

  “衛星天線是你們自己裝的?”

  “是,是用我們一起湊錢買的,這樣可以看一些別的國家的衛星節目……我們都是球迷,有些比賽日本電視台不轉播。”

  北原秀次雖然看起來年輕,但穿著警服,龜田義正也就當他是真警察了,很配合,有問有答,而他們一行人說著話就上了天台,龜田義正走到了天台邊上,指著水塔一角說道:“就是那個,中山君應該就是為了調整那個才摔下去的。”

  這裏也是漆黑一片,北條三信問鑒識課的人要過了手電筒照著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衛星天線不大,就是一個一尺半左右的白色小鍋,正中心有個高頻頭,被綁在了水塔支架上,而龜田義正解釋道:“時間久了,高頻頭和傳輸線路有點接觸不良,有時一兩個月,有時三五天就會鬆動一次,隻要上去用力按一按就會好……因為一直還能用,我們也沒換新的,要是早知道中山君會因為這個出意外,我就自己掏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龜田義正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似乎十分內疚,而雪裏眼睛比較尖,指著水塔支柱上叫道:“鞋在那裏,秀次。”

  北條三信拿手電筒掃了一下,發現一隻男式皮鞋被卡在了水塔支架上,而他看了幾眼,轉頭向鑒識課的幾個工作人員問道:“有別的發現嗎?”

  鑒識課的人齊齊答了聲沒有,這裏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沒有血跡,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東西,接著有鑒識課的成員開始對著那隻鞋拍照——等拍完了照再取下來,不過應該是死者的鞋沒錯了。

  雪裏捏著下巴輕輕點頭,案件她推理完畢了——死者中山介信為了看電視,晚上爬到水塔支架上修理衛星天線,但腳被支架卡住了一下,他用力拔腿,但可能用力過猛失去了平衡,而水塔又臨近樓邊,他就後仰著從天台上掉下去了,當場摔死。

  她同理心比較強,看著龜田義正在一旁自責的流淚,忍不住走了上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有不測風雲,這不是你的錯,大叔你不要太傷心。”

  龜田義正抽泣著點了點頭,含糊的說了聲“謝謝”。

  雪裏又歎了口氣,朋友死了啊,哭也是應該的,乃希醬要是死了,自己也會落淚吧?

  村上繁奈這會兒也緩過來了,主要是這裏沒屍體讓她好過了不少,但看北原秀次拿著手電在圍著水塔轉圈,越轉越大,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心裏有些奇怪,但也沒打擾他——事情解決了,意外事故沒錯,雖然讓人遺憾,但警察沒辦法了,爭取賠償的事要找工會或是律師,警察調查取證就到此結束了。

  她向北條三信請示道:“村上前輩,是不是可以結案了?”

  她覺得可以定義成意外死亡了,而北條三信站在水塔前方向下看了看,正下方就是死者的屍體,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再等等。”

  他把龜田義正叫了過來,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龜田先生,中山先生死時,你在哪裏?”

  “我在自警室……九樓的自警室。”龜田義正被北條三信淩厲的目光嚇了一跳,像是突然傻了一樣。

  北條三信沉默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問題,這龜田義正有些害怕,不過普通人被警察厲聲質問都會心虛,這和犯沒犯罪沒關係,倒不如說他的表現也算正常——有些心虛,但不是太心虛的樣子。

  他態度略微恢複了柔和:“去你們的自警室看一下。”

  去自警室看看,如果那裏沒什麼問題,那八成就真是意外死亡了——龜田義正說隻有他和死者在樓裏,如果死者被殺那大概率就是他下的手,但現場沒有任何跡象指向龜田義正有行凶嫌疑,多半都在指向是意外事故,那就是沒物證。

  警察也有規章條例約束,不可能無法無天,龜田義正確實有點可疑,但辦起案來也不能隨意就懷疑普通公民,破壞人家的日常生活和名譽——北條三信決定明年派村上繁奈把死者和龜田義正的關係了解一下,確認雙方關係是否良好,工作中有沒有衝突,有沒有債務糾紛,有沒有三角戀、婚內出軌之類的感情糾紛,如果全沒有,那就基本可以確認沒有行凶動機了。

  沒有殺人動機,沒有明確謀殺證據,那就隻能把案件定義成意外事件。

  北條三信是個合格的刑警,這種事見的多了,要是什麼案子都要反複調查確認,那根本不可能——這種案子一天出好幾起,就像交通事故一樣,要是事事按陰謀論的角度來發掘,那日本警察再招十倍的人手也應付不過來。

  對警察來說,沒動機沒證據就是沒殺人,真殺了也沒殺——強行立了案送去地檢要求公訴也會被打回來,連法庭都上不了,根本毫無意義。

  北原秀次已經把天台仔細搜索過兩遍了,沒找到他想找的東西,心裏確定了八成——中山介信不是意外墜樓死亡,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當然,隻是確定了八成,還缺少一份關鍵性的證據,讓凶手無從狡辯的證據。

  他也跟上了這一行人,趕去了寫字樓的自警室。

  不著急,反正凶手又跑不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14
第425章 立於不敗之地

  龜田義正帶著一行人到了九樓的自警室,這座老舊寫字樓的業主為了搬運貨物方便,都希望盡量租用樓層低一些的房間,因此自警室一路從一樓搬到了九樓——經濟不景氣,業主隻要肯租房間,什麼都好說。

  北原秀次進了門,仔細打量了一下自警室,發現這裏亂是亂了點兒,但沒有打鬥痕跡,而北條三信在室內轉了轉,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又看了一眼沒關的電視,發現裏麵是外國的足球評論節目。

  龜田義正解釋道:“這是葡萄牙的一家電視台,本來我們在看今天葡萄牙的一場足球比賽,結果比賽剛結束天線就又接觸不良了。”

  “具體是什麼時間?”北條三信詳細問道。

  “比賽結束時間是日本時間九點十分,然後中山君就上去了……原本我們九點四十還要看另一場比賽的。”龜田義正為了證明沒有說謊,從桌上拿起一張紙給北條三信看,上麵是他們自己從網上打印的節目表。

  北原秀次站在北條三信身後也看了一眼,發現還真是足球愛好者,不單是葡萄牙的超級聯賽,像是意甲、英超、荷甲的比賽都有,而且還有一小部分是乙級、丙級聯賽。

  難怪他們要自己裝個衛星天線,確實有些足球比賽日本電視台是不會花錢轉播的。

  北條三信對足球比賽不感興趣,看了一眼便算了,隻是指著滿是零食袋的茶幾問道:“你們當時就是在這裏看比賽?”

  “是的。”

  “然後中山先生就去天台修理衛星天線了?”

  “是的,他去修,我在這裏看著電視畫麵。當時我看電視工作正常了,我就走到窗口大喊了一聲好了,然後就回來坐下繼續吃零食,但過了幾分鍾我聽到了他一聲慘叫,再跑到窗口看時,他已經……”

  “是這樣啊!平時你們也是這樣調整衛星天線?”

  “對,九樓和天台離得很近,叫喊聲能聽到。”

  北條三信沉吟了一下,覺得這說法似乎沒問題,又問道:“從窗口看到中山先生墜樓後就直接報了警,沒先下去看看或叫救護車嗎?”

  龜田義正搖了搖頭:“那是十樓的天台,北條刑事……您請看。”

  北條三信站到窗邊向下一望,發現借著院內的昏暗燈光,能看到死者的遺體,而死者那扭曲的姿式一看就已經過世了,不由緩緩點頭——從十樓以上直接掉到水泥地麵上,摔死是正常的,活著倒是奇跡了,這屬於常識性判斷。

  不過他看了龜田義正一眼,這人很冷靜啊!但是,目擊者性格比較冷靜是值得懷疑,但拿來當證據卻不行。

  北條三信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案子沒有太大疑點,直接放棄了,伸手叫過了村上繁奈吩咐道:“村上,我要回平芝町那邊,你知道連環暴力案現在有多受媒體關注,所以……這邊就交給你了。”

  村上繁奈猶豫了一下,這不是她的工作範圍,但現在第一署出了大案子,搜查課的人手緊缺也是事實,現在抓她的壯丁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能點頭道:“我明白了,北條前輩。”

  北條三信叮囑道:“你等天亮聯係一下這家公司的職員,走訪一遍,確認龜田和中山生前的關係,如果沒問題,就按意外事故結案,把筆錄和結案報告都補起來,你上司那邊我會拜托課長打招呼的,算是借用你兩天。”

  村上繁奈敬了一禮:“是,北條前輩。”

  這算是她第一次經手案子了,雖然是意外死亡案,但好歹也是個案子,需要走訪調查,雖然又要加班了,但感覺還算有意思。

  北條三信安排好了,又找到了鑒識課的人員和當地交番的治安警吩咐了幾句,讓他們暫時配合村上繁奈,然後就要出發去平芝町那邊,那邊才是重案要案,近一個月連續六人身受重傷,弄得人心惶惶,媒體上罵聲一片,必須集中一切力量加快抓住凶手,不然縣本部就要派人下來了,到時職業組那幫官僚也要找分署的麻煩。

  北原秀次剛把自警室轉悠完,正拿著那張節目表細看,同時拿著手機在網上查著東西,抬頭間竟然發現北條三信好像要走的樣子,連忙問道:“北條刑事,您要去哪裏?”

  北條三信回頭看了他一眼,甩甩手就走了。也就是他看北原秀次還覺得蠻順眼的,不然就憑他在案發現場竄來竄去,他早就破口大罵了,但看他再順眼也不需要向他解釋自己的行動——一個高校生而已,也就是看到是社會名人才沒有一腳踢他滾蛋。

  村上繁奈解釋道:“北條前輩還有別的案子要辦,所以先走了。”

  “這邊呢?”

  村上繁奈無語道:“好像變成由我收尾了,大概要忙一兩天吧?按北條前輩的意思,要是明天走訪沒有別的問題,就按意外死亡結案。”

  北原秀次看了龜田義正一眼,輕聲道:“但這不是意外死亡。”

  村上繁奈吃了一驚,連忙將北原秀次拉到一邊,本能就責怪道:“北原同學,這種話不能隨便說!”

  日本刑事案件檢方勝訴率高達99.9%,也就是由檢查官進行公訴時,基本已經鐵證如山,確保嫌疑人99.9%的可能性被定罪,然後才會動手,而日本刑事辯護律師的主要工作就是和檢方討價還價,盡量保證當事人不被量刑過重、能爭取緩刑、保釋等等——在日本,幹刑事律師不賺錢,在法庭上也是檢查官的應聲蟲,隻能求饒,很憋屈,所以很少有律師專攻刑事案件。

  這是有原因的。

  在日本,被送上法庭對嫌疑人日常生活和名譽影響很大,一但上了法庭又是冤案,嫌疑人卻沒辦法向周圍的人一個一個解釋自己是被冤枉的,依舊會惹來同事、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很大非議,而日本人最受不了別人對自己評價惡劣,心理很脆弱,往往就自殺了事——自證清白,嚴重時甚至會割開肚子讓大家看看是不是真的“腹黑”。

  所以,如果不是拿到鐵證,日本檢查官不會發起公訴,因為一但公訴失敗,被冤枉的家夥再鬧一鬧哭一哭,社會輿論影響極大,負責的檢查官輕則被上司罵個半死,重則影響升遷,甚至最嚴重時需要開記者會在媒體上當眾道歉,然後引咎辭職。

  警察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沒證據就指證一個人是犯罪嫌疑人,那對方投訴,或是通過政客、媒體喊冤,村上繁奈的狗頭能被上司澆上三桶狗血然後當場打爆。

  她拉著北原秀次再次走遠了幾步,詳細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嗎,北原同學?北條前輩沒發現有可疑的地方。”

  她也沒發現有可疑的地方,感覺就是一起令人悲傷的意外。

  “決定性的證據還沒找到。”北原秀次微笑道:“不過我基本確定龜田先生有行凶動機了。”
  
  “什麼動機?”

  “為了錢。”北原秀次搖了搖頭:“他們應該在參加境外賭球。”

  “賭球?”

  “就是博彩公司通過足球比賽開盤口進行賭博,今晚九點十分結束的葡萄牙超級聯賽爆了大冷,比分6:0,上半場進了5個球,下半場進了一個,弱隊大比分獲勝,出乎了99.9%的人的意料,要是按博彩公司複合投彩的規則,全中的話,一千日元大概能贏7000歐元,一萬日元能贏七萬歐元。”

  北原秀次說著,給村上繁奈看了中山介信和龜田義正的節目表,又拿著手機給她瞧了瞧網上查到了信息——他們看過的或是準備看的,全是歐洲博彩公司開盤的火熱比賽,隻有少的,沒有多的。

  接著北原秀次又給村上繁奈指了指中山介信生前的辦公桌,那上麵基本全是足球相關的書籍和雜誌,對方生前是個狂熱的球迷,或者說是個狂熱的足球賭徒。

  可能是技術派的,剛開始喜歡足球,後來發展到用愛好來賺錢。

  村上繁奈看完了節目表和博彩網站,有點半信半疑:“就算中山先生賭球,那他死了,龜田先生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啊!”

  北原秀次指了指自警室牆上的通訊錄,笑道:“剛才我拔打過中山先生的手機,提示關機了,而自警室裏沒有他的手機,他身上也沒有,所以我想……他是不是通過手機APP進行投注的,而龜田先生又確實是他的好朋友,知道或是偷偷記憶了他的帳號密碼,在這事情以意外結案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贏來的錢轉移走。”

  “會不會他手機忘在家裏了,或是幹脆沒有?”

  “忘在家裏了有可能,但一個社會人沒有手機,在現在這個時代怕是極少極少見了,不太可能,而且動機不重要,村上刑事,其實我看過屍體就開始有點懷疑龜田先生了。”

  “那隻鞋不是找到了嗎?那證明中山先生死前確實爬到了水塔支架上。”

  北原秀次微笑道:“我不是指那隻鞋,我是在找手電筒。”

  “手電筒?”

  “對,請您回憶一下龜田先生說過的話,中山先生是自己去天台上修理衛星天線的,那麼就有一個問題了——他是摸黑上去的嗎?穿過漆黑一片沒開燈,堆滿了雜物的過道,然後爬上天台,在沒有燈的天台上摸黑爬上水塔支架,然後摸黑去擰衛星天線的高頻頭?”

  北原秀次看了一眼龜田義正的腰上,那裏正掛著一支手電,而中山介信的辦公桌上也放著一支,被幾本雜誌半掩著,“村上刑事,這裏是自警室,不缺手電,他這是何苦呢?”

  “那就有很大可能是……”

      田先生拿了手電,所以中山先生才沒拿,覺得有點光就夠了——請您看那裏,這是這家物業公司自警員的條例,他們平時巡邏是不開走廊燈的,大概是為了省電費,而且記得我們剛才去十樓嗎?這舊樓走廊燈是手控的,而且離電梯口有點距離,還在通往天台入口的另一側,所以他們兩人共用一支手電上了天台。”

  “這樣說來,是龜田先生發現中山先生贏了賭博,而且贏了巨額的錢,所以故意約了中山先生去了天台,然後趁他不備把他推下來的?那麼那隻鞋就是龜田先生又跑上天台塞到水塔支架上的?難怪我們都到了,他才從樓裏跑出來,我還以為是他害怕和屍體相處,故意躲在樓裏等警察來……”

  “我覺得應該是,而且他還順便拿走了中山先生的手機,隻等賭金一到帳就轉走。”

  “那手機呢?”

  北原秀次沉吟了一下:“我沒找到,應該被他丟在某個地方了。這個人很冷靜,也很理智,不會把死者的手機放在身上,這樣回頭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解釋成死者遺失的,和他沒關係。”

  “手機上會有他的指紋吧?”

  “就算有,他們是朋友和同事關係,互相借用過手機這很正常。”

  村上繁奈抓了抓頭發,苦惱道:“那憑推測沒辦法指證他,這沒用啊!必須要有實質性的證據……”她說著眼睛一亮,“那隻鞋,鞋上會有他的指紋吧?”

  北原秀次點頭道:“可以拜托鑒識課的人查看一下,如果有應該能算個證據,但我覺得他這種人怕是不會留下這種把柄。”

  說完,他轉頭看了龜田義正一眼,這家夥正垂頭坐在椅子上,似乎依舊自責中,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偷笑。

  他立於不敗之地,就算拿不到錢,也證明不了他殺了中山介信。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29
第426章 今晚請去拿手機

  死者中山介信的家屬收到了警方信息,很快趕來了。

  中山介信有妻子看到中山介信的遺體後痛哭失聲,全靠雪裏才沒立刻癱倒在地,而小孩子還不懂事,隻是惶恐又畏懼的拉著母親的衣擺,看著父親的屍體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表情北原秀次很熟悉,他上輩子童年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曆,隻是更慘一點,父母雙方同時不在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仔細看了一眼龜田義正,發現這個人正柔聲安慰著好友遺孀——從雙方相處來看,中山和龜田兩家人以前關係似乎不錯,好友應該是事實。

  雪裏在旁邊也跟著在笨嘴笨舌的安慰,過了會兒,還協助運屍車上的工作人員把中山介信的遺體裝袋運上了車,沾了一手的汙血,不過她不怎麼在乎。

  她一貫是熱心助人的。

  北原秀次遠遠看著,等運屍車走了,發現龜田義正對著運屍車離去的方向深深鞠躬,久久沒有直身。

  或者是演技,或者確實內心有愧,但北原秀次分辯不出來。

  這時村上繁奈快步走到了他身邊,附在他耳邊說道:“鑒識課采集指紋快速對比過了,鞋上沒有龜田先生的指紋。”

  “那手機找到了嗎?”

  村上繁奈拿出了一個證物袋:“找到了,果然被扔在了十樓的雜物堆裏。”

  北原秀次默默點頭,龜田義正要拿鞋回去偽造意外事故現場,那沿路最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十樓的雜物堆了,隻是十樓中山介信生前去過,半途掉落說得通,不管上麵有沒有龜田義正的指紋,這都沒辦法拿來指證他行凶。

  隻憑有疑點的口供以及推測出來的行凶動機,地區檢查官根本不會同意公訴龜田義正——按疑罪從無原則,沒有鐵證的話,檢查官不會冒險把龜田義正送上法庭,就是硬送上去了,法官和陪審團也不會同意定罪,哪怕正常人都覺得龜田義正是凶手也沒用。

  日本刑事檢方勝訴率99.9%的背後,是大批懸案、意外死亡和自殺案件。

  村上繁奈也很頭痛,本來以為的意外死亡案莫名其妙就變成謀殺案了,她感覺她沒那個能力處理,看北原秀次沉思了一會兒也沒說話,不由拿出了手機說道:“我通知北條前輩情況有變化,讓他再回來主持搜查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很樂意服從北原秀次這少年人,拿出了手機但沒拔號,似乎在等待北原秀次的指示,而北原秀次抬起頭看了一眼龜田義正,輕聲問道:“村上刑事,您覺得把手機重新放回去怎麼樣?”

  村上繁奈搖搖頭道:“那沒用的,北原同學,就算咱們埋伏好抓到了去找手機的龜田先生,甚至是發現他偷偷轉帳了,那檢查官也很難讓他認罪——他可以解釋說是帶警察上樓時發現了手機,一時起了貪心沒報告,在中山先生死後想偷錢,這並不能直接證明他確實殺了人,律師一定會和檢查官抗爭到底的。”

  “但會讓他的口供疑點大增,有嚴重的殺人嫌疑,更直接能證明他盜竊了!”

  村上繁奈愣了愣,遲疑道:“先以盜竊罪抓捕他嗎?”

  “不,以盜竊罪逼他供認殺人罪。”北原秀次想來想去,實在是沒想到什麼好辦法——日本法庭定罪需要動機、物證以及口供,現在龜田義正做事太小心,根本找不到任何物證,除非是裏才會出現那種指出疑點,罪犯馬上就供認不諱的事情,現實中哪個不是頑抗到底?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這道理放哪裏都一樣的,龜田義正是個非常冷靜的凶手,不看到鐵證,一定會抵賴到底,而依日本司法係統的尿性,如果檢查官的補充搜查沒有成果,這人八成就給直接放了。

  很難想像會發生這種事,但依北原秀次了解的法律知識,這種事真發生的可能性非常之高,基本接近於現實。

  已經有過無數先例了,就像辛普森殺妻案一樣,大家都知道99.9%的可能性是他殺的,但一樣物證被證明有疑問,是真是假說不清,於是這人被放了。

  圍觀群眾除了說MMP也沒辦法,法律就是這樣的。

  村上繁奈愕然:“以盜竊罪逼他承認殺人嗎?這怎麼可能!”

  “盜竊罪要判幾年?”

  “數額較少的話,罰款或是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巨大的話,最高處以十年監禁。”

  “殺人罪呢?”

  “中山先生的案件嗎?這種算是故意殺人罪了,最高可以到死刑,但……”

  “但判不了死刑對嗎?”

  村上繁奈想了想平時新聞上看到了判例,遲疑道:“現在人權運動人士鬧得很凶,廢除死刑的呼聲很高,隻殺一個人的話確實判不了死刑……上次殺了兩個的都沒判,我覺得大概要殺三個人才能判死刑吧?不過判了也未必執行。”

  “那依你看法,龜田要是承認殺人的話,會判幾年?”

  村上繁奈沉吟了一下:“死者隻有一名,而且證據不足,他主動承認的話,算是認罪態度良好,有悔改之心,大約會判八到十年吧?我不是律師,說不好的,北原同學。”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我估計頂多判七年,請個好律師,演技好一點,騙騙法官和陪審團,可能還用不了七年——按最低量刑,殺人罪是五年,比巨額盜竊罪還要少,這個人不傻,知道怎麼才對自己最有利。”

  殺人和盜竊,對一般人來說都是社會性死亡,都是名譽崩潰成為犯罪分子,那龜田義正隻需要考慮自己幾年能出來就行了。

  村上繁奈當警察,肯定了解一些基礎法律知識,想了想還真沒錯,搖頭道:“日本的法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的感覺……”

  兩大法係拚起來的四不像,當然感覺不對,不過北原秀次沒糾結這問題,隻是把話題重新拉回了正軌:“抓他的現行,抓到了讓他自己選,是準備按盜竊罪伏法還是以殺人罪伏法,而且他就是要選盜竊罪,那有殺人嫌疑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會從重判罰,十年牢他是坐定了,相反,他供認了殺人罪,錢財反而成了動機,認罪表明有悔過之心的話,用不了十年就能出來。”

  北原秀次說完自己的打算,自己都感覺日本法律果然有些無厘頭,但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子,一時也改變不了,不過感覺釣魚執行應該能行——先把凶犯抓起來,到時就看檢查官和龜田的律師怎麼商量了。

  人應該適應環境,不該讓環境來適應人,所以,哪怕再荒謬的事也要幹!

  村上繁奈仍然遲疑不決:“但龜田殺人了啊,他要是真認了盜竊罪怎麼辦?”

  “那他就準備好比殺人多坐幾年牢好了,而且可以繼續追究他的殺人罪,申請補充搜查,所這裏每一寸都翻過來,看看能不能再發現線索!”北原秀次無所謂地說道,對他這種實用主義者來說,把罪犯送進牢裏就行了,名義什麼的無所謂——當一天警察也要好好當,算是不錯的人生體驗。

  他沒勉強村上繁奈的意思,又笑道:“這畢竟是您的案子,您拿主意,怎麼處理我都沒意見。”

  村上繁奈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要是北原你做了警察,就會這麼做嗎?”

  “是的,如果這案子是我的,我就會這麼做。”北原秀次肯定地說道,他的性格不喜歡做無用功,要是把一堆疑點交給檢查官再被打回來,不如換個罪名把犯人辦了。

  “要是北原是受害者家屬,會認同警方這樣辦案嗎?抱歉,我不該這麼問的。”村上繁奈好像進入了拷問道德的環節——如果現在能證明龜田殺人了,那他就沒機會去盜竊了,而且萬一龜田真認了盜竊罪,那中山介信不就白死了嗎?

  北原秀次一笑:“不會認同,我會親手殺了他。”

  假如是小蘿卜頭遇害了,那沒得說,窮近一生的時間,追到天涯海角,他帶著雪裏也要找到凶手,把凶手親手一寸一寸活剮了,這沒得商量。

  殺人償命,這才是道德,這才是正義,去特麼的法律。

  當然,他又不是中山介信的親友,那他覺得他也沒義務非去弄死龜田給中山介信報仇,那是中山介信妻子和子女的責任和義務,所以,也就當一天警察就抓一天犯人,勉強算是路見不平踩一腳,狗拿耗子多管一下閑事了。

  或者說,不管也行,讓正經的警察和檢查官來處理,他過會兒把警服一脫,就又恢複高校生身份了,這事和他沒半點關係。

  他其實對當正義大俠沒興趣的。

  村上繁奈嚇了一跳:“北原你不能這麼想!怎麼可以有殺人的想法?!那你本身不就觸犯法律了嗎?”

  北原秀次也不和她爭辯,笑道:“村上刑事,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相信法律能主持正義。”

  村上繁奈微微放了心,但不開心道:“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不好。”

  “我知道了,抱歉。”

  村上繁奈沒再說話,捏著手機猶豫了片刻,終於把手機又裝了起來:“我讓鑒識課的人把手機放回原位,把現場恢複一下。”

  她決定按北原秀次的方法辦,畢竟龜田冷靜又狡猾,她真沒信心找到殺人罪的鐵證,對方有很大機率逃脫法律的懲罰,但放過這個人她也不甘心,感覺很憋屈——她下了決心,反而不合適把北條三信再叫回來了,決定親自冒一次險。

  不行就不當警察了,反正早就不想當了,直接想辦法轉職成家庭主婦。

  她轉身去安排鑒識課的人員,而北原秀次整了整衣服就奔著龜田義正去了,那裏龜田義正的上級來了——大概怕死了人傳出去影響以後出租房子,隻來了兩個穿西裝的男子,這會兒龜田義正正在拚命道歉。

  北原秀次打了個招呼,龜田的上級也很客氣的行禮,齊聲道:“給警方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沒關係,誰都不想出這種意外。”

  那兩名男子也連連點頭:“是啊,真是沒想到。”

  寒暄了幾句,北原秀次表示警方準備收隊了,回頭有什麼需要再聯係這邊,然後轉頭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倒回來關切地說道:“對了,剛才我看到十樓上堆滿了雜物,這不符合防火要求吧?”

  那兩名男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低頭道:“抱歉,我們一定盡快清理掉。”

  那裏沒租戶,就算出現火災也不影響逃生,但員工出了意外就夠煩人了,他們不想再找別的麻煩。

  北原秀次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就是提醒一聲,畢竟剛出了意外,不想這兒再發生別的意外了。”

  另一名西裝男子連聲感謝:“您放心,等天亮了,我們就派人把十樓樓道清理出來。”

  北原秀次微微鞠躬:“那我們就準備告辭了。”

  他說完轉身去叫雪裏了,而走了幾步,微微回頭,看著龜田義正重新進入了挨罵狀態,不由搖了搖頭——拿到了錢你應該會辭職吧,理由會是不忍再看到好友失去生命的地方?

  無所謂了,如果你想要拿到那筆錢,請今天夜裏就去找手機!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32
第427章 鳴山溫泉旅館

  北原秀次把事情安排好後,就被村上繁奈趕回了家。

  他倒是不介意親自動手抓捕龜田義正,但村上繁奈卻不肯讓他這種社會名人冒風險,萬一出點事警方擔不起這責任,隻答應了他回頭電話通報最新情況。

  北原秀次也不在意,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而歸根結底這還是警察的工作,他插手太多也不合適。他很配合的帶著什麼也不知道的雪裏回了家,第二天按要求繼續去參加活動——這次換政府部門了,他和雪裏去當了一天形象大使,依舊充任花瓶的角色。

  到了快中午時,他都要把昨天的凶殺案忘到腦後了,村上繁奈倒是信守承諾,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把案件的最新情況向他通報了一下——龜田義正認罪了,承認是他殺了中山介信,現在人已經進了拘役所,隨時可以移交給地區檢查官。

  北原秀次聽完了頗為欣慰,微笑道:“恭喜你了,村上刑事。”

  村上繁奈也很開心,不過說道:“應該是恭喜你,北原!這次案子能破全是你的功勞,我準備通知上級,等回頭給你們學校發嘉獎狀。”

  北原秀次愣了一下,沒想到村上繁奈為人這麼實在,連忙推辭道:“村上刑事,不需要這樣,我其實現在麻煩夠多了,實在不想再引起媒體注意。”

  “那怎麼辦?這案子就是北原你發現了疑點才最終解決的,中山先生的家屬應該感謝你才對。”

  “那就當我請您幫個忙吧,千萬不要提起我。”

  村上繁奈聽北原秀次推辭的心似乎很堅決,不像是在客套,忍不住遲疑道:“但這樣好嗎?”

  她覺得她這是在冒領功勞,但北原秀次卻覺得這種破案名聲對他有害無益,隻要想想明天報紙頭條是《甲子園優勝投手智破XX案》,他就覺得一陣蛋疼。

  他堅持道:“村上刑事,拜托了,不論是對警方內部或是媒體,都請不要提我和雪裏的名字。”

  村上繁奈想了想,似乎理解了北原秀次的苦惱,歎了口氣:“好吧,北原,本來以為你會高興的。”

  “我確實很高興。”北原秀次安慰了一聲,馬上換了話題詳細問道:“中山先生確實有參與境外賭球吧?他贏了多少錢?”

  “確實有參與,贏了大約三十五萬歐元。”

  北原秀次默算了一下,三十五萬歐元大概能兌四千三百萬日元,在名古屋能買一套頗為不錯的公寓,也算是一大筆錢了——中山介信看完了比賽,發現自己贏了一筆巨款,想來相當興奮,結果沒想到因為這筆錢引來了殺身之禍,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歎了口氣問道:“這筆錢會歸還給中山先生的家屬嗎?”

  “當然,有這筆錢、民事賠償以及保險,中山先生的遺屬的生活應該能好過一些。”

  北原秀次也覺得不錯,聽著那邊的人在叫他了,便對村上繁奈又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繼續去當他的吉祥物了。

  他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雖然是起悲劇,但總算行凶的人受到了懲罰,受害者的遺屬拿回了錢也能得到一些補償,基本算是符合普遍認知的社會正義,但他忙到了下午,村上繁奈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有些奇怪的接了起來,問道:“村上刑事,還有什麼事嗎?案情還有變化?”

  在日本,口供的法律效用很高,想翻供會被認為狡猾和不誠信,那龜田義正在已經認罪的情況下再想翻供那是難如登天,檢查官和法官都不會認帳,按理說案情其實已經算是結束了。

  “沒有,不是因為案子,是……是我被調入搜查課了!”村上繁奈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人感覺像是在說上吊前的遺言。

  北原秀次愣了,一時無話可說,而村上繁奈急了:“北原,怎麼辦?我……我不行的啊!”

  她不覺得自己有北原秀次那種敏銳的觀察力,腦袋瓜子也不太好使,武力值更是基本沒有,並不適合幹刑警,但現在被調入搜查課了,算是直麵犯罪分子的第一線,感覺八成不是殉職就是什麼案子也破不了,最後被上司把腦袋打爛。

  北原秀次連忙安慰道:“先別急,是因為龜田的案子嗎?”

  “是啊!北原你不想要那份功勞,我就隻能在結案報告裏把發現疑點的人寫成了我,結果搜查課的課長看了,向人事課要人,要把我從總務部門調職到分署搜查課去……”村上繁奈真的急了,她剛被搜查課長和刑事部長分別叫去談過話,盛讚了她對罪案的非凡嗅覺,認為她是幹刑警的好苗子,希望她服從安排,老老實實投入到和犯罪分子做鬥爭的第一線去,成為一名光榮的刑警。

  北原秀次沒想到連累了村上繁奈,把這文職小女警害成女刑警了,連忙問道:“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報告我都交了,改口肯定不行了,現在我不幹也得幹了!”村上繁奈躲在警署天台上冷靜呢,瘋狂抓頭發中。

  現在改口,上級非把她罵死不可,但她又不能辭職,要想辭起碼也要找到長期飯票才能辭。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問道:“那我還能做什麼?”

  村上繁奈已經想好了,趕緊道:“我會努力學習的,但之前萬一有什麼案子,北原你能不能……”

  她需要一個適應期,又不能一點事不幹,對案子一語不發,不然一定會評價大降,再回去當文職警員都不行了,搞不好能給踢回交番裏去,那就得先找個參謀頂一頂,至於參謀她當然希望北原秀次來當一下。

  也不用太久,頂到她習慣了幹刑警就行。

  北原秀次沉吟了一下,覺得這事真是倒黴催的,算是多管閑事管出了一堆屁事的經典典範,但有人被殺了卻被當成了意外事故,就算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也很難不伸手管一管,畢竟人皆有惻隱之心。

  按理說,事情是沒管錯的,現在引來了麻煩,也就隻能自認倒黴,他無奈道:“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肯定會幫的。”

  村上繁奈有北原秀次這句話就行了,連聲感謝:“給你添麻煩了,一般事情我能做肯定自己做,就是有疑難案子時,希望北原你能幫幫忙出出主意,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北原秀次對危不危險無所謂,乖乖點頭應是,算是對無意間坑了村上繁奈的行為做出一定補償——萬一真有事,就當帶著雪裏玩吧,至少這個女朋友會高興的。

  他掛了電話,繼續忙完了一天,在吃完了招待料理後,又帶著雪裏回了家。

  次日,他們又去電視台和電台參加節目,活生生又忙了一天——這次鈴木乃希去了,她不想參加社會公益活動,但對能上電視露臉卻是興趣滿滿,大概想造點聲勢,讓她老爹的情婦們再想公然殺她時考慮一下社會影響。

  鈴木乃希特意畫了“病鬼妝”,在鏡頭前一臉病容,妥妥的早夭之相,對著愛知縣近百萬觀眾好好賣了一次慘,而兩個電視節目結束後,一位靚麗的女性製作人匆匆趕到了藝員待機間,進門就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三位同學,最後一個綜藝節目需要推遲,今天拍不了了,真的很對不起。”

  對一般演員來說,製作人就是天,隨意吩咐就行了,但北原三人是請來的嘉賓,她就得親自來道歉了。

  北原秀次對此無所謂,要不是幫學校忙他才不想來參加這種節目。鈴木乃希也有點遺憾,不過已經鏡頭前賣過慘扮過可憐鬼了,她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少一個綜藝節目也沒什麼關係。

  最失望的是雪裏,她對這世界上一切好玩的事情都充滿興趣,平時也經常躺著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為此沒少挨打,眼下聽說不能參加綜藝節目頓時苦了臉,但看了看這位精幹靚麗的女製作人,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就是鬼才武田麻裏嗎?”

  女製作人轉頭對她笑道:“是的,福澤同學,你認識我?”

  雪裏用力點頭:“我看過你的節目,你策劃的綜藝節目非常好笑,不能參加我很遺憾。”

  武田麻裏熱情道:“以後還有機會的,福澤同學,我感覺你特別適合綜藝節目才特別邀請的你。”

  雪裏哈哈一笑,摸著腦袋樂道:“你真是慧眼識英才啊,我也覺得我特別適合綜藝節目,我還想過以後我當個搞笑演員呢!”

  警察她幹了一天,覺得沒什麼意思,理想變了。

  武田麻裏微微一笑,似乎對雪裏的話很認同,取出了幾張招待券遞給她,對他們三個人說道:“因為我們攝影棚排期的問題,拍攝不能按時進行,這是一份小小的歉意,如果可以,請收下。”

  雪裏接過來看了看,奇怪道:“鳴山溫泉旅館?”

  “對,剛開業的,但溫泉很不錯,設施也很好,剛好業主和我是老朋友,讓我幫著推廣一下,也算是借花獻佛了。”武田麻裏沒有一般電視節目製作人的傲氣,給人感覺很親和,眨了一下眼笑道:“食宿全免費哦!”

  “食宿免費?”雪裏精神一振,馬上把招待券遞給了北原秀次,“秀次,咱們去吧!”

  北原秀次看了看,發現這招待券還有時限要求,就這兩天就到期了,不過仍然能算是一份好意,想了想小蘿卜頭要弄大家出去短期旅行,不過要的是廉價打折套餐,八成有點坑爹,那倒不如去這家新開的溫泉旅館去玩兩天好了。

  他想了想覺得可行,便向武田麻裏致謝:“那我們就收下了。”

  “能收下就太好了!”武田麻裏鬆了一口氣,似乎很欣慰,“那裏我去過,你們不會失望的。”

  她又客氣了幾句便走了,似乎很忙,而北原秀次對這人感覺不錯,向雪裏問道:“她很有名嗎?為什麼被稱為鬼才?”

  雪裏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了,這快到晚飯時間了,她要趕回家等著吃飯,樂嗬嗬答道:“不知道啊,秀次,我隻看過她策劃的搞笑節目,真的很好笑!是猴子他們叫她鬼才的,應該很有名吧?”

  從雪裏這裏問不出什麼,北原秀次又轉向了鈴木乃希,看她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他本人不怎麼看電視節目,最多就是看看新聞,這些演藝界的名人一概不認識。

  鈴木乃希倒還真認識,拿著粉盒正補“病鬼妝”,隨口道:“我聽過這個人,有次煙花大會遇到了下雨,轉播取消了,別的電視台換了節目,她放了前一年的煙花大會錄像,結果創了關中地區的收視率新高,好像從那一次就開始被名古屋電視台委以重任。”

  她補完了妝開始收拾東西,繼續說道:“後來她又策劃了幾個大型節目,似乎反響都很好,就有了策劃鬼才的外號——關注度C+吧,地方電視台上的小人物,不用多上心。”

  她確實沒把武田麻裏放在心上,收拾好東西,一揪北原秀次就要回家。

  兩天了,北原秀次根本沒在家好好做飯,反而是冬美在家裏閑著沒事研究廚藝,搞出了一大堆黑暗料理,屬於豬都不吃的玩意兒,她受不了了,今晚要好好改善一下夥食,說什麼也要讓北原秀次煮飯給她吃。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35
第428章 不能經過的橋

  冬美是居家過日的一把好手,就算現在手頭有錢有金子了,仍然能做到居安思危,對錢從來都是能省則省,像隻隨時準備過冬的小鬆鼠那樣,拚命積攢鬆果。

  她應該就是日本銀行最恨的那種人了——你有錢去消費啊,不消費整天想著存錢,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壓力?!

  她眼下發現了可以去鳴山溫泉旅館白吃白喝,馬上拋棄了廉價的短期旅行計劃,第二天收拾好了東西,帶上全家、寵物以及食客就跟北原秀次出發了——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免費品可比打折品好多了!

  他們一行人乘上電車,奔著名古屋東南方的尾張地區就去了,那裏溫泉放在日本不怎麼出名,不過聽說是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的弟弟命人開鑿的,至少也能算是曆史遺跡,估計能有點看頭。

  對能出去玩,福澤眾大部分都表示很興奮。夏織夏紗還在經營她們的野生偶像粉絲圈,一路上不停湊在一起自拍。這兩個小東西穿著小短褲小汗衫,一人還背著一頂草帽,打扮得很清涼——冬美為這次外出旅行特意準備的集體裝,打折貨,巨便宜。

  當然,雖然是打折貨,但冬美也是仔細挑過的,質量款式都不錯,就是去年換季時的尾貨而已,隻是上麵印的字有些讓人蛋疼。

  夏織身上印了“天地無用”,夏紗身上印的“小心輕放”,春菜身上印的是“飯團”,雪裏身上印的是老大一個“肉”字,而冬美胸口兩個大字是“無畏”,秋太郎汗衫上則印著“好男孩”。

  北原秀次也被發了一身,同樣也有字,上麵用隸書印著“無敵”,而且他的短褲特別長,反正是比女孩子們穿的要長,一直到了膝蓋,而且超級寬鬆,很休閑。

  冬美應該是考慮到外出要醒目一點,這樣萬一走丟了一個也比較好找,所以人手一件,隻有福澤家的食客鈴木乃希沒有。倒不是冬美沒給她準備,而是她拒絕穿那種逗B便宜貨,不過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勉強也算配合了團隊的基調色。

  她看了一會兒平板,覺得眼睛有些累了,屁股也不舒服,她不太習慣坐這種公共交通工具,轉頭環顧了一圈福澤眾,忍不住麵露微笑,而對麵正在看酒造資料的北原秀次抬眼望了望她,也沒說什麼,繼續低頭看資料。

  鈴木乃希不滿道:“你就不想問問我在笑什麼嗎?”

  她看了一圈,發現就雪裏身上的字變型了,很難辯認,而福澤家其餘所有人身上的字都平平直直,全是一幫兒童身材。

  北原秀次這次連頭都沒抬,隨口答道:“不想。”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問了純屬沒事找事,有病才問,接著他言歸正傳,轉頭向旁邊的春菜問道:“你覺得釀酒器具溫養得差不多了嗎?”

  春菜最近做為北原秀次的代理人,一直在家裏和酒造兩頭跑,比較了解詳情。她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北原秀次,說道:“我覺得還差一些,安芸先生也認為口感還是發澀,有輕微異味,需要再用一段時間才可以釀造可以售賣的酒品。”

  “那就先這樣吧!”北原秀次也沒意見,反正離最佳的釀造季節還有很久,多花點時間在準備工作上也沒關係,畢竟準備走高端路線,那就不能有一點瑕疵,必須讓顧客感覺到物有所值。

  春菜猶豫了片刻,問道:“歐尼桑不親自去看看嗎?”

  “怎麼了,你有問題處理不了?”北原秀次隨口問道:“是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困難,隻是我覺得歐尼桑去看看,可能會比較放心。”春菜覺得事關重大,畢竟她才十五歲,而酒造連地皮帶生產設備,投入了一大筆錢,對她這個年紀來說絕對算是大事業了。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春菜其實算是他的半個徒弟,他對春菜有信心,直接笑道:“有你在,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春菜平靜注視了他一會兒,低頭道:“我知道了,歐尼桑,我會努力的。”

  “辛苦你了。”北原秀次應了一聲後,春菜就起身離開了,幫著冬美去照看秋太郎。

  北原秀次望了望她的背影,向鈴木乃希問道:“春菜在酒造那邊幹得怎麼樣?”

  “很好啊,她的性格很適合幹事業,不急不躁,做事踏實,不叫苦也不叫累,也不會不懂裝懂,很值得人信賴,感覺有你幾分味道……除了天生的才能。”鈴木乃希倒覺得春菜不錯,反正是比冬美強太多了。

  “那就好!”北原秀次將酒造資料還給鈴木乃希,然後摸起一本閑書,準備打發一下時間,而鈴木乃希還沒住口,繼續說道:“我看你很信賴春菜,是對她有想法嗎?”

  “什麼想法?”

  “就是也和她交往什麼的,比如升級到三個女朋友,或者拿她頂掉矮冬瓜的名額。”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罵道:“你才老實了幾天,又想挑事了?”

  這妖精要是這麼自說自話四處喊一喊,他以後和春菜相處起來就非常尷尬了——他對春菜完全沒想法,在他心裏,春菜和陽子性質一樣,就是個好妹妹。

  鈴木乃希一臉冤枉:“哪有的事,我就是問問你將來的打算!我感覺春菜很不錯啊,你找了她至少能多個好助手,怎麼也比矮冬瓜強吧!”

  接著她精神一振,探頭小聲說道:“要不要也考慮一下我?和我結婚不但能得到大筆財產,而且我這人心胸極度寬廣,你就是養上三個情人我也不會在意的。”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目光落到了鈴木乃希的胸前,那裏一馬平川,最多能稱一聲微有波瀾,完全看不出半點心胸寬廣的樣子。

  他搖了搖頭,埋頭看書:“少說瘋話!”

    …………

  電車很快到了鳴山驛,這裏是個小鎮子,就在鳴山腳下,而北原秀次看了看招待券上的電話號碼,拿手機拔了號,溫泉旅館那邊馬上表示請他們稍等,接待人員立刻就到。

  很快一輛麵包車就找到了他們,把他們裝上車就開始往溫泉旅館送。

  鳴山溫泉旅館在鳴山的半山腰,依山而建,而鳴山也不太高,已經開發完畢了,算是渡假類型的山地,沿路林葉茂盛,走在其間連風都是清涼清涼的,夾有草木泥土香味,給人感覺很舒服。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是小鎮居民,接送遊客算是兼職,是種另類的出租車司機,非常健談,沿途就沒住嘴,給他們介紹了一下當地的曆史、風俗以及景點,還著重介紹了當地美食——鳴山處在一片丘陵群中,地貌複雜,有河有淺灘有山地有草地,野生動物很多,其中尤其是山羊和野鹿最為美味,當地的鹿肉飯團廣受好評,一直能賣到東京都。

  福澤家的人都聽得很有興趣,七嘴八舌的詢問,而走了一段路,坐在助手席上的北原秀次看到了路標,指示左拐可以前往鳴山溫泉旅館,但是司機根本無視了這路標,繼續沿著路前行。

  他忍不住問道:“不是該左拐嗎?”他怕這司機聊得太開心,習慣性就順著路開起來了。

  那司機連忙說道:“我們不走那條路,我們從另一座橋上走。”

  “那橋壞了嗎?”

  司機吱唔道:“壞倒是沒壞,不過一般大家都不走那座橋的。”

  雪裏趴在車窗上盯著鳴山上看,這裏已經能看到鳴山溫泉旅館了,和招待券上印的畫一樣。她奇怪道:“大叔,為什麼不走,應該直接過去更近吧?”

  冬美也警惕起來:“這是在繞路?租車的費用應該用溫泉旅館支付,你就算繞路我們也不會認帳!”

  她有點懷疑遇到黑心出租車了,這是想繞繞路騙她家的錢。

  那司機連忙說道:“當然,我是按人收錢的,錢由旅館來付,這位小小姐不用擔心。”

  雪裏更好奇了,從後麵伸了個大頭過來,樂嗬嗬問道:“那是為什麼啊,大叔,這麼走你不劃算的吧,這不是南轅北轍,舍本逐末嗎?”

  司機呆了一呆,忍不住微微歪頭看了一眼雪裏,這小姑娘說話感覺好有學問啊,不愧是大城市來的,說的詞好深奧……是漢學吧?但他看了一眼雪裏,似乎發現有些眼熟,接著馬上驚叫起來:“你是福澤,那個參加甲子園的女生?”

  接著他又望向副駕駛座上的北原秀次,電視裏的人和現實中的人有點差別,他接人時也沒仔細看臉,這會才注意到,又驚叫道:“你是那個甲子園優勝投手,斷了手的那個!”

  北原秀次無語的望著他,敢情我那麼賣力的投球,你就光記著我傷到胳膊了啊!

  而這中年司機大叔馬上發現自己失言了,連聲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當時很感動,所以印像太深刻了……我女兒特別喜歡你,北原選手,能不能給我女兒簽個名?”

  北原秀次無奈應了一聲,表示感謝支持,等下了車就簽,而雪裏好奇心很強,堅持問道:“大叔,你還沒說為什麼要繞路!”

  司機猶豫了一下,像是狠了狠心,放慢了車速,甚至還看了看窗外,這才說道:“也就是你們,換了別人我是不會說的。”

  滿車人都起了興趣,而鈴木乃希笑吟吟插嘴道:“是不是鬧鬼啊?”

  司機愕然:“你怎麼知道?”

  鈴木乃希笑眯眯道:“這種事多了,又不新鮮!新開的景點為了打響名氣,總要弄些花巧出來的,騙些傻子來玩,像是長野山的河童旅館、北海道的人魚海灘都是一樣的性質,後來都證實是旅館業主甚至是當地政府的旅遊宣傳部門故意散布的謠言——鳴山這邊也是新開的,編了個什麼故事?”

  司機連連搖頭:“這位小姐,不是編的故事,我們本地人一般不對遊客說的,根本不是為了宣傳——這是真正發生過的事!”

  雪裏更精神了,樂嗬嗬問道:“大叔,以前這裏發生過什麼事啊?”

  司機看了看雪裏,表情很嚴肅:“那就要從快二十年前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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