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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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4360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37
第429章 送死團

  鳴山以前是荒木家的私產,整座山都是,傳承了數代,而荒木家族也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名門大家族。

  但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受日本經濟總體崩潰的影響,荒木家的企業資金周轉不靈,到了破產的邊緣。荒木夫婦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先後病倒無法理事,僅留下荒木家的獨生女兒荒木月勉力支撐。

  荒木月是個很堅韌很勇氣很有責任心的姑娘,盡了最大努力想保住家業,最少也要保住鳴山,隻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償還債務,但當時的經濟環境十分惡劣,她用盡了各種方法,甚至四處哀求,隻想為家裏爭取一個喘息之機,不過卻並沒有什麼用,各銀行和債主仍然催逼著還錢,反複要求把鳴山拍賣掉。

  幾乎同一時間,她的雙親也先後離世,這給了她的很大打擊,最後她也堅持不下去了——她燒炭自殺了,據說死時雙目圓睜,整個人慘白,隻有嘴唇像是櫻桃那樣鮮紅。

  她在遺書裏最後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可以葬在自小長大的鳴山上,但鳴山要被拍賣後償還各方債務,銀行方麵不允許——鳴山已經不屬於荒木家了,不可能給她再劃塊墓地出來,結果她的骨火盒被攔在了那座橋上,隨後經政府和銀行交涉,不知道給埋到哪裏去了。

  自此以後,很多人都看到荒木月一個人從那座橋上慢慢走向鳴山山裏,而且還有很多人看到過荒木月獨自在鳴山上徘徊……

  中年司機緩緩講完,歎息道:“大概是執念未消吧,畢竟她沒有守護住自己的家,所以才在最後心願之地反複留戀,不肯離去。”

  冬美咽了口口水,顫聲問道:“大叔,這是真事嗎?”

  “是真事,當時隻要給荒木家幾年時間,等經濟情況略有好轉了,他們就能撐下去,但債主和銀行方麵逼得太緊了!”司機說得也是聲音有點發顫,“聽說……我聽說的啊,小姑娘,我就是聽說當時那幾家銀行負責催貸的相關負責人,以及落井下石要趁機瓜分荒木家的幾個壞蛋,都在接下來幾年內死掉了。”

  “死……死掉了?!”冬美咽不動口水了,開始覺得唇舌發幹。

  “是死掉了,也算罪有應得吧,除了銀行以外,債權人基本都是荒木家以前的朋友,甚至還有受過荒木家恩惠的人在。當時那段時間,什麼醜惡的事都有,隻能說是……讓人惋惜了,荒木小姐不該承受那些的。”司機歎息了一聲,二十年前他已經成年了,也算當時事件的旁觀者之一。

  鈴木乃希麵露困惑之色,發現這故事和她想的不同,這有名有姓的不太像編出來的,直接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查,發現果然能找到近二十年前的舊新聞,雖然不多,但似乎和司機的說法出入不大。

  真的是真事嗎?

  她轉了轉眼珠子,也不管真假了,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冬美:“矮冬瓜,好像是真的,你看,還有荒木月的照片。”

  冬美瞄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姿態雅靜的少女,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頓時心頭又是一緊,歪了頭看向窗外,怒道:“我看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總問幹什麼?”

  “路上閑著無聊,用你管啊!”

  鈴木乃希微微一笑不說話了,而雪裏把手機接了過去,仔細看了兩眼,沉吟了一下說道:“她是給人逼死後,報了家業被奪之仇嗎?”竟然是條好漢,死了還能報仇,意誌力好強,了不起!

  司機點了點頭,歎息道:“我們當地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其實荒木家以前做了不少好事,可惜他們遇到困難時,我們都沒幫上忙,甚至連荒木小姐最後的遺願也沒有替她完成……”

  北原秀次也聽得有點入神,向司機問道:“也就是當時刮分了鳴山的人都已經死了?”

  “對,鳴山曾經轉手過好幾家,但無論誰購買了都會遇到離奇的不幸,而比較警覺的人發現不對,趕緊轉賣出去,黴運就消失了,所以現在鳴山是市政府在管理,旅館也是特許經營的,用來補貼鳴山的生態保護。”

  冬美聽的後背涼颼颼的,但忍不住問道:“既然她的仇人都死了,為什麼她還要害人?”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冬美:“鳴山是荒木家的私產,要進入鳴山需要得到荒木家的允許,荒木小姐大概是這樣想的吧!”

  “我們隻是去玩幾天,這應該……應該不要緊吧?”冬美更擔心了,感覺荒木月好像放不下執念,精神錯亂轉變成厲鬼了,“我們待幾天就走,以前我們福澤家和荒木家也沒仇,她不會多管我們吧?”

  司機歎了口氣:“這要看荒木小姐怎麼看待開旅館這件事了。”

  冬美不吭聲了,轉頭看向窗外,心裏有點發毛,感覺原本鳥語花香的鳴山,突然莫名透出了一絲陰森恐怖,枝葉間的陰影裏,似乎都有一雙圓睜著根本無法合攏的眼睛望著自己——這突然好想尿尿想麼辦?

  這話題就到此告一段落了,車內氣氛有些低沉,而司機繞了一大段路後,又經過了一段崎嶇山路才到到達了鳴山溫泉旅館。

  他幫北原秀次等人把行李都搬下了車,然後坐回到駕駛室裏,看了一眼北原秀次幫他女兒簽的名,又看了一眼鳴山溫泉旅館的院門,忍不住叮囑道:“這裏以前就是荒木家的別墅,現在翻修成了旅館,北原選手要小心,萬一有什麼事,早點離開比較好。”

  說完他就發動汽車,順著原路返回了,而冬美伸了伸小手,似乎想把他叫住,但沒叫出聲,轉頭看了看鳴山溫泉旅館,發現門臉裝修果然是新的,但似乎又能透過這些嶄新的裝修材料嗅到底層那種陳年腐敗感和濃濃的怨氣……

  鈴木乃希拖著她的行李箱路過她身邊,笑問道:“站在這兒幹嘛,矮冬瓜,該進去了。”

  冬美從鳴山溫泉旅館上移開目光,又看了看周圍,不滿道:“急什麼,我是在觀察這裏值不值得花幾天時間玩……這裏感覺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普通的山、普通的樹,不行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去靜岡那邊的溫泉吧,那裏還有一座森林公園,還有紀念館,感覺會有意思一點。”

  雪裏背著全家一半行李,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了,轉頭奇怪道:“咱們都到了啊,姐姐,剛才那大叔說這裏的鹿肉很好吃,至少嚐過了再去別的地方吧?”

  鈴木乃希笑吟吟的看了看冬美:“矮冬瓜,你是不是聽了個鬼故事就害怕了?”

  冬美愣了愣,仰天大笑後不屑道:“我會怕?開玩笑!”

  “不怕那就進去啊!”

  “你不用用激將法,我不吃這一套,進去就進去!”冬美咽了口口水,拖著行李箱邁著兩根小短腿就大步開始前行,而北原秀次陪在她身邊,看了看她頭頂的發旋——這女朋友的麵部表情不好觀察,分不清是不是在害怕,但還是安慰道:“這世上沒有鬼的,放寬心玩就好了。”

  封建迷信而已,不值一提——哪怕他是穿過來的也不信這個,覺得應該有什麼科學解釋才對,隻是人類的科學研究還沒涉及到這個領域,當前是個迷團。

  冬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馬上歪著頭嘟囔道:“沒有另一個世界,那咱們每年四次祭祀媽媽還有什麼意義?”

  她是信這個的,不信她媽媽就永遠不在了。

  這就屬於個人信仰問題了,北原秀次也不想勉強冬美改變想法,想了想後笑道:“好吧,就算有也沒關係的,咱們平時行得端坐得正,沒傷害過別人,也沒做過虧心事,那就算有鬼也沒什麼好怕的,對不對?”

  行端坐正,不負本心,那自然一身正氣,真有鬼的話,北原秀次甚至還想和她聊聊,了解一下另一個世界——如果真有的話!

  而冬美不吭聲了,咱們是好人不假,但問題鬼不是一定是好鬼啊!咱們不去害鬼,那鬼萬一神經病了,成了厲鬼,莫名其妙跑來害咱們怎麼辦?

  人倒不怕,有自己在,有這小子在,有二傻子妹妹在,來個瘋子分分鍾把他按在地上打成豬頭,但來個不講道理的鬼,那怎麼打?

  她回頭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們,發現這幫家夥對路上聽到的事沒一個重視的,除了春菜在觀察旅館內的陳設,其餘的混蛋全都在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感覺像是“送死團”一樣。

  恐怖電影裏就是這樣的,明明預兆多的驚人,但所有人都和吃了兩斤腦殘片一樣視而不見,排著隊去送死,而等死上好幾個了才明白過來,這時想跑卻根本來不及了!

  眼下她感覺她們家就有點這種味道,該不能團滅了吧?

  恐怖電影裏一般就一個智商在線的,冬美覺得她就是那個唯一腦子還清醒的人,但這會兒也實在無法讓全家掉頭再趕去靜岡了——說這裏好可怕,一定會被臭屁精笑死的。

  她正心神不屬,疑神疑鬼,難下決斷時,這座溫泉旅館的女將已經領著侍女們迎了出來,十分熱情道:“歡迎,客人!”

  北原秀次客氣回禮:“您好,我是北原,有預約。”

  他直接出示了招待券,而那名女將深深施禮後接過了招待券,然後看也不看就笑道:“武田小姐已經打過電話了,讓我們好好招待各位,裏麵請。”

  侍女們行動有素,迅速在玄關口擺上了一排短齒木屐,還接過了眾人的行李,而北原秀次也脫鞋穿上了木屐,同時客套道:“請問您怎麼稱呼?”

  “失禮了,敝姓鯰川,若是有事,請您盡管吩咐我便可以。”

  “那鯰川夫人,這段時間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北原秀次和旅館的實際管理人客套完畢,然後就一起去看客房,沿路鯰川很熱情的介紹著旅館的設施和服務,但冬美穿著小木屐跟在後麵走了一會兒,感覺旅館內沒什麼動靜,不由向侍女小聲問道:“請問,那個……現在客人不多嗎?”

  這是暑假,應該是旅遊旺季之一啊,怎麼感覺像墳場一樣寂靜。

  “您是感覺太靜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們正在試營業,諸位是第一批客人,但我們一定會諸位客人獻上最妥當的服務,請您不用擔心。”侍女答得很有專業素養,冬美也是幹服務行業的,也對這種服務態度無法挑剔,但偏偏忍不住有點毛骨悚然——感覺像進了恐怖電影一樣啊,首批客人首批死的節奏。

  說真的,要是她自己來的,現在就要扭頭找輛車下山回家了,但現在這麼一大堆人來的,就無法任性的單獨做決定……

  她邊走邊謹慎的觀察周圍情況,想找到點不對的地方,以此讓大家明白過來,咱們當前處境不妙,而她跟著眾人走到了客房走廊時,還真找到了點兒不對的地方,指著門廊兩側驚叫道:“那是什麼?”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3 20:41
第430章 這仇必須要報

  隨著冬美的叫聲,眾人一起望去,發現門廊兩側上方不起眼的地方都堆著一堆白色的粉末。

  冬美手都有點發顫了,“那是鹽吧?”

  日本相信鹽有淨化身心,拔除汙穢的作用,參加完葬禮回家時,一般都要在身上撒撒鹽避避邪,有一部分家庭甚至會在玄關處擺上鹽以防汙穢入侵,但這旅館裏不起眼的地方擺上這麼多鹽,這怕就不是習俗問題了吧?

  溫泉旅館的女將鯰川有些尷尬,強笑道:“客人,請不要在意那些,我們剛翻修完了旅館,擺上鹽主要是為了吸附異味,去除濕氣。”

  鈴木乃希斜著眼看了看冬美,笑道:“矮冬瓜,這不是剛好嗎?你要是真害怕,不如抓一把鹽防身好了……你真是傻瓜,這種東西也信。”

  冬美橫了她一眼,這臭屁精就是恐怖電影裏那種標準的愣頭青配角,活不過十分鍾的那種!

  鈴木乃希這種貨色死了她倒不心疼,問題是全家都在這裏,可不能讓弟妹們出危險。

  她蹭到了北原秀次身邊,扯著他的衣袖,仰著小臉用目光示意——情況明顯不對,咱們快跑吧?

  北原秀次明白她的意思,但這早上從家裏出來,一路跑到這裏,大家連飯都沒吃,馬上再掉頭去靜岡嗎?那今天等於什麼也沒幹,全用在兩頭跑上了——鬼怪之說純屬自己嚇唬自己,為這種事全家東跑西顛也太傻了。

  但他也能理解小蘿卜頭的心情,體貼地輕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放寬心,肯定會沒事的,我會陪著你。”

  冬美的小手被北原秀次的大手包上,頓時安心了不少,小臉也有點泛紅,喃喃道:“其實我也不是害怕,就是擔心你們出事……你確定會沒事嗎?”

  “不會有事的。”北原秀次示意鯰川繼續領路去房間,而鯰川長出了一口大氣,麵露喜色道:“客人,我們這裏絕對安全,在旅館翻修完畢時,我們還專門請了橫綱來驅過魔,這裏沒有任何髒東西,請不必擔心。”

  橫綱是日本相撲選手的最高級別,民間地位很高,普遍認為他們也可以驅邪——橫綱通常會交替高高抬起雙腿,再重重踏向地麵,也就是相撲動作中的“四股立”,而人們相信這個動作可以帶來“地動山搖”的震懾效果,一般妖魔鬼怪會被嚇跑。

  鯰川說這話是想安安冬美的心,但冬美聽得更是心慌——沒事你們請什麼橫綱?請了橫綱來驅魔,本身就證明這裏不幹淨吧?

  不過她還是相信北原秀次的,見他堅持,忍著心裏的發毛繼續往裏走。這次沿路途了鹽堆沒再發現別的什麼東西,而且鳴山溫泉旅館的房間很不錯,雖然簡單但透著清雅,擺設很用心,同時拉開房間另一側的帛紙門,可以俯視好大一片山林——建在半山腰中就是有這好處,坐在回廊裏都能給人眼界開闊,心曠神怡之感。

  鯰川領著侍女把他們一個一個安置好了,然後便告退離去,而北原秀次是最後一個,獨自一人站在房間裏看了會兒山林,又看了看旅館提供的地圖,發現旅館附近有條河,不由打算回頭問問旅館出租魚杆嘛,要是有,倒是可以去垂釣一下,放鬆放鬆心神。

  他正做休閑計劃呢,春菜跪坐著拉開了門:“歐尼桑,大姐說要集體行動,去溫泉那裏吃午飯,邊泡邊吃,誰也不許落單,請您快一點準備。”

  “一起嗎?”北原秀次吃了一驚,咱們一起泡溫泉這不合適吧?

  春菜已經換好寬鬆的浴衣了,脖頸纖細,微微低首道:“大姐是這麼說的。歐尼桑,換好衣服在大姐的房間集合,我先去看看夏織他們。”

  說完她就拉上門走了,而北原秀次開始換上旅館提供的浴衣,心神有點不屬——和雪裏冬美一起泡泡溫泉還說得過去,畢竟將來是要結婚的,但全家一起嗎?

  小蘿卜頭被嚇成了這樣,連男女大防都不管了?

  他快速換好了衣服,然後就奔著冬美的房間去了,而剛出了門就看到了鈴木乃希,她也穿了一件鬆垮垮的浴衣,頭上挽了個發髻,細眉細眼透著一種妖精本色,手裏拎著一條雪白毛巾,見了北原秀次就直接抱怨道:“你管管矮冬瓜,出來玩還要集體行動,她瘋了嗎?”

  北原秀次也覺得不好,休閑嘛,大家愛幹嘛就幹嘛才對,非擠成一坨沒意思,便笑道:“我過會兒和她說說,她大概是怕得有點厲害,住上一天見沒事就好了。”

  以前冬美玩鬼屋還騎過他呢,趴在他背上不肯下來,差點就要爬到他頭上去了,所以現在有這種反應也算正常,可以體量——人有怕的東西很正常,要是蛇、鼠、蜘蛛之類一般小女生怕的東西,冬美根本毫無畏懼,撲上去就打,但聽說有鬼,估計腿當場就軟了。

  北原秀次答應了,鈴木乃希仍然很有意見,不高興地抱怨道:“她膽子也太小了,自己害怕還要拉上別人!”

  “你不怕嗎?”北原秀次看了鈴木乃希一眼,說真的,這一路走來,他都有點疑神疑鬼了,但鈴木乃希完全沒反應,有種見了鬼當場吐它一口唾沫的氣勢。

  鈴木乃希抬頭看了他一眼:“荒木家放兩百年前,也就是個鄉下豪族,了不起是個地頭代管,見了我得趴著說話,連我的臉都不敢看。現在世道變了,但我不說話她也不敢坐下,有什麼可怕的——她要是真變鬼了,見了我也不敢惹我!”

  算你牛叉!北原秀次對這種日本傳統的等級製度無力吐槽,領著鈴木乃希去了冬美的房間,拉開門發現人基本都齊了。

  春菜回頭見是他,趕緊說道:“秋太郎要上廁所,歐尼桑請等一等。”

  這是冬美幫弟弟擦屁股去了,北原秀次坐下了,看了看夏織夏紗湊在一起擺弄手機,忍不住探頭一看,發現這兩個人拍了一組旅館內部照片,還把荒木月的故事寫上了,後麵留言很可憐:這旅館好像鬧鬼,我們來了才知道,好怕怕啊,怎麼辦?怎麼辦?!

  她們在網上是這麼寫的,但兩個人湊在一起嘻嘻哈哈,根本沒放在心上,明顯根本不怕。北原秀次看了一眼也懶得說她們了,這就是兩個膽大包天的小混蛋,你現在要是給她們一百萬円,她們能主動去找鬼合影。

  他轉頭看向春菜,發現春菜跪坐在那裏疊要帶去的毛巾,想著春菜平時不愛說話,但冬美現在搞得氣氛很緊張,也不知道她怕不怕——做為好哥哥好姐夫,這必須得關心一下。

  他輕聲問道:“春菜,你有沒有事?”

  春菜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問什麼,直接答道:“歐尼桑,這世上是沒有鬼的,我沒必要害怕不存在的東西。”

  北原秀次噎了一下,無言以對,隻能點了點頭。其實他覺得春菜就走的女鬼風,身上有點那種陰惻惻的氣息,估計也不可能怕鬼——真見了麵,還不知道誰嚇誰呢,真是問了也白問。

  家裏幾個小的都沒事,他轉頭望向了雪裏,發現雪裏拿著旅館的小冊子正看得聚精彙神,物我兩忘,隻是在不停吞口水——這個不用問了,真有鬼,說不定她還想嚐嚐。

  除了平時最橫的那個,福澤家真是有一幫膽子特別肥的女兒,有點厲害。

  說了幾句閑話的工夫,冬美拎著秋太郎從洗手間出來了,看了看人都齊了,直接說道:“好了,咱們走!”

  涉及到家裏的大事,那當然由北原秀次說了算,但日常生活小事,就是冬美說了算了。她一聲令下,眾人爬起身鬧哄哄就奔著旅館的溫泉去了。

  北原秀次邊走邊向她問道:“先吃飯再泡溫泉還是反過來?”

  “不是讓春菜和你說了邊泡邊吃嘛,這是這裏的特色。”

  北原秀次愣了一下:“那我和秋太郎單獨吃?”

  邊泡邊吃的話,他就隻能和秋太郎待在一起了,甚至搞不好還不到五歲的秋太郎有特殊待遇,可以進女生池子,那就剩他一個人吃飯了。

  冬美莫明其妙:“你和秋太郎單獨吃幹什麼,不是說了一起吃了?”

  一起吃就是一起泡,這是……混浴嗎?

  莫非是穿泳衣,但我沒穿啊!

  北原秀次覺得不太妥,他坐懷不亂的成就沒拿到,這一起進了溫泉,萬一把持不住了怎麼辦?他還想再說幾句,但旅館的侍女已經迎上了他們,給他們帶路去溫泉,而到了一片微微熱氣蒸騰的窪地,北原秀次一看就懂了。

  幾個長條型的大石槽裏有淺淺的水流流過,從石中來,回石中去,還有著淡淡的硫磺味兒,而這幾個大石槽上麵是石雕的長條桌,有長有短,短的坐兩人,長的坐十個人都沒問題,桌旁還有石凳子,也有遮陽大傘。

  原來是用溫泉一起泡腳,自己想多了啊!

  北原秀次有些無語的直接坐到了石凳上,微微燙人的溫泉水漫過了他的腳踝,頓時讓他全身一陣酥鬆,同時這裏還是山腰的風口上,山風徐徐吹過,不強也不弱,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暑意。

  這溫泉不錯啊!

  冬美也覺得很舒服,她微微眯起了月牙眼。還好沒被嚇走,這裏挺不錯的,要不是有招待券一定很貴。

  她正享受著,雪裏探過了頭來,指著小冊子問道:“姐姐,吃這個行嗎?”

  冬美看也沒看,直接點頭道:“可以。”

  雪裏馬上轉身對侍女說道:“這位姐姐,給我們來這個山野林間一號套餐,先來兩份,不,先來三份。”

  鹿肉啊,烤著吃應該很香,鹿肉飯團應該也好吃,醃過的也好吃,反正肯定都好吃!

  “客人,這不是招待券上的套餐,需要額外收費,可以嗎?”侍女沒記,很有禮貌的先請示一聲——免費的招待券也不是說提供無限額度的服務,每人是定餐定量的,不然萬一客人胡攪蠻纏起來要吃熊掌燕窩、龍肝鳳髓,那就不好辦了。

  冬美很大方的一揮手:“沒關係,就要那個。”

  侍女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了,而福澤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冬美身上——這麼大方,大姐這是被鬼附身了嗎?

  冬美左右看了看,不高興道:“看我幹什麼,出來玩不用太省的!”

  夏織夏紗閃電般一伸手就搶過了雪裏手裏的小冊子,開始埋頭研究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點——管這摳熊是不是鬼附身了,先把便宜占了再說!

  冬美看了她們一眼,笑眯眯道:“你們隨便點,沒關係的。”

  夏織夏紗抬頭驚喜道:“真的麼,大姐?你真好!”

  如果以後都是這樣,倒不用把這禍害早點嫁出去了。

  “全是托了你們的福,咱們才有短期旅行特別經費,大家都要感謝你們。”冬美從袖子裏摸出了三卷鈔票擺在石桌上,依舊笑眯眯道:“你們點什麼都可以,這些錢咱們這次旅行一定要花完。”

  夏織夏紗一瞬間臉色就變了,同時起身去搶錢,大叫道:“這是我們的錢,你怎麼可以這樣!”

  冬美一人給了她們頭上一拳,又把她們捶回了原位,然後把錢慢悠悠收了起來:“非法收入,一切歸公,我兩年前就和你們說過了。”

  夏織夏紗抱著腦袋一起對冬美怒目而視,而北原秀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冬美撇了撇嘴:“這兩個小混蛋偽造了你的簽名照片,一直在四處兜售,然後把錢藏在書架後麵,我想著要旅行,剛好拿來當特別旅行費好了——不能助長她們這種騙錢的歪風邪氣,你不要勸我!”

  她盯了好久了,經常偷偷溜去看看這兩個小財迷存了多少,等感覺差不多了,就直接給她們一鍋端了。

  夏織夏紗看看北原秀次,見這個平時很寵她們的歐尼醬沒有打算主持正義的樣子,二姐一臉幸災樂禍,三姐一臉平靜的蓄力待發,知道就算當場造反也是被直接鎮壓的下場,捂著腦袋不吭聲了——這混蛋大姐,那是我們的血汗錢,我們頂著大太陽起早貪黑的賣,才有這成果的,根本不是騙錢!

  至少也該把投入的印刷成本和辛苦費還給我們!

  你就是想搶我們的錢!

  她們低著頭互相對視,交換著眼色,交換著想法——這仇不能這麼算了,必須要報!

  你給我們等著!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21
第431章 原來我第一個先死嗎?

  鳴山溫泉旅館在料理上很下功夫,不過倒不是說廚師的廚藝有多強,關鍵是食材極好——通常來說,豬肉太肥,牛肉太韌,羊肉太膻,但鹿肉即不肥膩,又很滑嫩,還帶著甜滋滋的味道,可謂是肉類中的極品,而鳴山溫泉旅館就提供上好的野生鹿肉料理。

  北原秀次等人腳下是緩緩流過的溫泉,溫泉之上則是無煙的烤爐,鮮紅的鹿肉幾乎不見脂肪,在烤爐上滋滋作響,濃香撲鼻,再撒上當地特製的七味粉,略蘸一點醬油,放到嘴裏就能給味蕾極大的享受——微焦中帶著甜,甜中帶著香,咀嚼起來毫不費力,有種奇異的順滑感。

  除了現烤的鹿肉,還配有十餘種爽口的漬物小菜,而主食則是夾有風幹碎鹿肉脯的飯團,配湯則是味噌鹿血湯,皆是難得的美味。

  僅憑這頓飯,就讓眾人有不虛此行之感。

  春菜負責烤肉,細心把切成薄片的鹿肉在絲網烤爐上攤平,靜靜刷油,撒調料,雪裏吃得專注無比,筷子不停。冬美則對鹿肉飯團很喜歡,捧著連吃了三個,小腮鼓鼓的還忍不住問道:“鹿肉很好吃啊,我還以為會怪怪的,沒想到有種頂級牛肉的感覺,為什麼我去菜市場時沒見到幾次?”

  她感覺完全可以把鹿肉列入居酒屋的常規食譜,顧客一定吃得很開心,掏錢會更加痛快。

  北原秀次喝著味噌鹿血湯,雖然懷疑喝多了會虛火上升,但這湯很鮮美可口,不腥反而回甘,感覺回頭就是流點鼻血也值了。

  他聽著冬美的問話隨口答道:“好像是鹿不太好養,沒辦法大規模供應。”不過他拿不太準,便又向鈴木乃希問道:“是這樣嗎?”

  鈴木乃希飯量較小,而且她對吃四腳動物沒太大興趣,她的食譜偏海產品,這會兒已經在喝茶了,有些慵懶地答道:“是啊,鹿不能圈養,也容易受驚嚇,場地不大,它能當場撞死給你看,所以要養的話需要一大塊山地,一般養殖戶負擔不起,相對收益也會很低,不劃算。而且鹿的生產率比較低,一般一次一胎,小鹿長得也慢,不像豬、牛一樣,隻要飼料足長得飛快。鹿這種動物,你給它提供充足的草料,它不餓也不會吃,長肉長得慢,飼養周期極長——簡單的說,依鹿的習性沒辦法馴養成家畜,投入和產出不成比例,所以想大量進入市場不太可能,也就這種旅遊場所能嚐個鮮了。”

  最後她還補了一句,“最重要的是,這是自古以來的特性,民眾也因此沒養成吃鹿肉的習慣,平時見到也會心存疑慮,不會購買,所以就幹脆很少有人養了。反正我有牧場,寧可養牛羊也不養鹿。”

  鈴木乃希讀了一肚子沒用的閑書,此時娓娓道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雖然還是沒鳥用的冷知識,但起碼滿足了眾人的好奇心。

  冬美覺得很可惜,明明這麼美味的。她立時覺得機會難得,要借這幾天把鹿肉吃個夠,反正花的錢也是不義之財,屬於不吃白不吃的東西。

  夏織夏紗臭著兩張小臉,聽著眾人討論鹿肉的美味心中恨恨不已——這些人哪裏是在吃鹿肉,是在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我們辛苦了那麼久,最後不但一円錢沒拿到手,還挨了一頓打,這憑什麼啊?這世界上還有正義,還有王法嗎?

  從頭到尾她們倆都沒說話,北原秀次看著她們倆感覺很可憐,拿公筷給她們一人夾了一小塊烤肉,低聲安慰道:“以後別幹這種賣假貨的事了,要想賺錢,盡量賺的堂堂正正,這次就當買個教訓吧,也不太生氣。”

  要是夏織夏紗是正常打工賺來的錢,哪怕是投機倒把賺來的錢,那沒得說,冬美敢搶他肯定要主持公道,但騙來的錢……這公道他真主持不了,感覺那會害了夏織夏紗。

  夏織夏紗抬頭看了他一眼,憋屈著沒吭聲。

  這姐夫也不靠譜,任由大姐在家裏作威作福,根本不管!你要娶她,就得先把她馴服了啊,天天吊起來打,從老虎打成病貓才對!這根本不費力的,你隻要登高一呼,我們馬上站到你一邊,幫你把那惡婆娘綁起來——缺乏膽色的男人,白叫了那麼久的歐尼醬了,根本指望不上,果然做人還得靠自己,自己的仇自己報!

  冬美“偷”了她們一大筆錢,算是觸到她們的逆鱗了,這些錢關係到她們的終極理想——早日實現財務自由,擺脫家裏的控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可以自由不受約束,自己的事自己說了算。

  她們哪怕是賣力去當偶像,也僅就是因為偶像方便騙錢,絕對不是為了娛樂大眾,絕對不是為文藝事業作貢獻。

  沒錢誰幹啊!

  她們惡狠狠咬住了肉,偷偷斜眼看著冬美在那裏美滋滋吃飯團,同時又低下了頭,而冬美才不管她們想什麼,敢走歪路就要有被當頭一棒的心理準備,她才懶得講道理——兩年前就講過道理了,對夏織夏紗沒用,這兩個小家夥嘴上答應的痛快,看到錢該怎麼幹還是怎麼幹,根本沒用。

  冬美用夏織夏紗的“血汗錢”一口氣吃了個十成飽,腳又泡在溫泉裏,頓時整個人懶洋洋的,好想直接躺倒睡一覺,而雪裏是最後一個吃完的,她把所有的東西一掃而光,覺得鹿肉果然美味,但混身燥熱,有種想光著腳迎風狂奔的衝動。

  她抹了抹頭上的汗,衝紅撲撲的臉兒扇了扇風,向冬美問道:“姐姐,接下來咱們幹什麼?”

  應該運動一下了,離吃晚飯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必須抓緊。

  冬美猶豫了一下,她想回房間午睡一下,但估計別人不想,而且這旅館疑似鬧鬼,分散行動的話,不會真變成恐怖電影吧?

  晚上點點人頭,發現死了一個就真悲劇了!

  她想了一會兒,拿不定主意,向眾人問道:“你們都想幹點什麼?我要去午睡。”要是大部分人想午睡的話,那就少數服從多數,把所有人都弄回去睡覺。

  雪裏一舉手,樂嗬嗬道:“我想在山上跑一跑。”

  夏織夏紗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我們想在旅館附近散散步。”

  春菜靜靜道:“大姐,我想去旅館廚房看一看。”

  鈴木乃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我要再泡一會兒溫泉。”雪裏吃完泡完混身燥熱,她倒覺得挺舒服的,感覺身上少有的充滿了活力,準備繼續在這裏吹吹風,泡泡腳,順便看看書。

  意見不統一啊,冬美轉頭望向了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大手一揮做了決定:“那就自由活動好了,誰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在山裏行動注意安全。”

  他準備去釣魚,不過福澤家能安安穩穩坐半小時的,大概就春菜和秋太郎了,而春菜明顯對廚房更有興趣,所以他準備帶秋太郎去——偷得浮生半日閑,不錯不錯!

  至於安全問題嘛,福澤家這幫鹹蛋女兒個個好鬥成性,不去打別人就不錯了,不用擔心挨打,就算最小的夏織夏紗,哪怕碰上了人販子,還不知道誰拐誰去賣呢!

  完全不用擔心。

  眾人商量好了,頓時各行其事,一哄而散。

  冬美自行往旅館走去,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這不是成了我落單了嗎?而且還是去睡覺,一般這種角色會先死吧?

  她回頭看了看,發現雪裏已經跑沒影了,春菜和北原秀次正和侍女說話,鈴木乃希拿著平板在那裏劃來劃去。她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叫個人陪她回去午睡,低頭看了看跟在她腳邊的八狸,想了想帶著寵物也行,而且北原秀次也說了,肯定會沒事,自己還是應該相信他的,便獨自住旅館房間裏走去。

  她原路返回,走了一會兒發現周圍寂靜無聲,有些心虛,便向八狸沒話找話問道:“你想去玩嗎?”

  要是八狸想去逛逛,那自己陪它去也不是不行。

  八狸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跟在她身邊,明顯沒有去玩的打算。它看到雪裏奔著山林去了,真不想和雪裏待在一起,太可怕了,有種隨時會被吃掉的感覺,還是跟著家裏唯一靠譜,性格比較溫柔的人比較好——它也沒有逃走的打算,本能就覺得那樣有可能被雪裏再抓回來,而且在福澤家生活也習慣了,挺舒服的,比在山裏看神社的大門強。

  冬美沒辦法了,和八狸一起回了房間,又鋪好了竹涼席,然後就直接往上一躺,八狸則臥在她旁邊,但她躺了一會兒,明明很困,卻總是睡不著,閉上眼就懷疑屋子裏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自己。

  她在涼席上翻來覆去烙了一會兒餅,忍不住了,爬起身來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傳統的日式房間,一個臥室,一個隔段,一邊是通向建築內部過道的門,一邊是和外麵庭院相接的木製回廊,很簡單,沒什麼特別的。

  櫥子裏也沒奇怪的東西,牆上也隻掛了一幅立軸,畫的是鳴山的全景圖,水墨風格,有點古韻,但同樣沒奇怪的地方。

  一切都很正常,但冬美就是莫明心裏發虛,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不由掏出了手機。

  把春菜叫回來嗎?但春菜平時挺乖的,也很累,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了,還要讓她照顧自己不太好,那把北原那小子叫回來?

  但叫他回來陪自己睡覺,那家夥誤會了怎麼辦?別沒有真鬼,弄了個色鬼回來,把門一關就把自己吃幹抹淨了,這還沒簽婚書,萬萬不可。

  應該沒事的,肯定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冬美勉強說服了自己,然後躺下,盡量放空腦子,慢慢真睡著了。

  溫泉有助眠效果,而且她天生身子骨其實比較虛,鹿肉和鹿血對她影響不大,相反還有補益作用,這一覺睡得很沉,什麼夢也沒做,但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陣低沉的鴨子叫。

  她擺了擺小手,示意八狸別叫喚,然後翻了個身,撅著小屁股拱在那裏繼續睡,但八狸叫得更響亮了,終於把她喚醒過來。

  她坐了起來,揉了揉眼,先看了一眼手機,發現自己也就睡了兩個多小時,而且她剛起床時有起床氣,脾氣特別大,不高興道:“叫什麼,是想出去玩了嗎?”

  她說完了,才看到八狸正衝著牆在叫喚,鴨子聲略帶沙啞,很煩燥的樣子,連忙起身走了過去——她睡覺把隱形眼鏡摘了,現在看東西人畜不分,一片霧蒙蒙的。

  她看了看八狸,又看了看牆上的立軸,沒發現不對,但八狸還是伏著身子在對著立軸狂叫不止,不由眯著眼湊近了細看那立軸,但離近了看得真切了,發現《鳴山全景圖》不見了,換成了一幅新畫——畫麵上一位披頭散發,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眼滿怨恨的盯著她。

  冬美原地怔了三秒,揉了揉眼,再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畫像中的女子不是幻覺,就是真實存在的,頓時很響亮的吞了口口水,竟然挪不開眼了,和那女子對視起來。

  “我好恨啊……”一個陰陰的聲音響起,似哭似歎。

  冬美再次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抖著小短腿開始後退,而八狸似乎覺得情況不對,自家主人先慫了,也不敢叫喚了,開始跟著冬美後退。

  “別走,我好寂莫,留下來陪我……來陪我……”

  那聲音沒停,像是在冬美耳邊喃呢,但冬美終於反應過來了,想放聲尖叫卻叫不出來,轉身就跑,但一頭撞在了門框上,頓時捂著腦門一屁股坐倒在地,但連半個屁也沒敢放,手足並用,爬著拉開門就滾了出去,差點當場尿崩了——真崩了就真是一路屁滾尿流。

  這裏真有鬼啊!早就說該快跑的,沒一個信我的!

    要了老命了,原來我第一個先死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24
第432章 落了單的雪裏

  北原秀次趕回來時,發現好大一堆人站在旅館門口,而冬美在大太陽底下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趕緊問道:“你有沒有事?”

  他正帶著秋太郎釣魚呢,接到了冬美的求救電話,而冬美在裏麵嚎啕大哭,話都說不清楚了,嚇得他拎著秋太郎一路狂奔,真是飛一般就跑了回來,就是距離有點遠,回來的還是有點晚了。

  冬美兩隻月牙眼中噙滿了淚水,見是他來了,像是見了親人一樣,迎上去一頭就紮進了他懷裏,淚水直接滋了出來,哭道:“有鬼,這裏真有鬼,呃,咱們馬上走,呃……再也不來了!”

  她連哭帶嚇的,說話都開始打嗝了。

  旅館的管理人鯰川也站在一旁,有些尷尬的安慰道:“客人,請不要這麼說,我們這裏真的沒有不幹淨的東西。”

  冬美流著淚叫道:“我親眼看到了,看到荒木月,不,看到荒木小姐了,她躲在一張畫裏麵。”接著轉頭對北原秀次強調道:“我真的看到了!”

  她說了半天了,這裏的人都不肯信她。

  北原秀次一怔,也有點半信半疑,不由望向春菜、鈴木乃希以及夏織夏紗等人,而這四個人一起搖頭,表示沒見到鬼,春菜還說道:“我們是接到大姐電話才過來的,鈴木姐姐說要進去看看,大姐不肯,堅持要等歐尼桑回來。”

  真出了事,冬美還是覺得北原秀次靠譜,沒他壯膽,死活也不肯回房間了。

  鈴木乃希撇了撇嘴,她也是肚子裏一包氣,好好泡著溫泉吹著山風,正愜意呢,結果遇到了強製集合,心裏極度不爽:“矮冬瓜八成做噩夢了。”

  “是真有鬼!”冬美覺得要不是自己滾得夠快,八成這會兒已經涼了,哪能還站著說話,早就怕變圍觀對象,一群人撫屍痛哭,發誓給她報仇了。

  鈴木乃希根本不信,帶頭往旅館內走去:“現在北原來了,能進去看看了吧?真是的,好不容易休個假還要應付你這膽小鬼,真倒黴!”

  冬美有些躊躇,但北原秀次倒是起了好奇心,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去看看怎麼回事……咱們這麼多人在,不要怕。”

  冬美委屈的點點頭,拉著北原秀次的衣角跟在他身後,於是一行人又重新返回了冬美的房間。冬美遠遠指著牆上的立軸就叫道:“就是那幅畫,那畫有問題,你們都小心一點!”

  鈴木乃希湊近了一看,分析道:“江戶時期上智禪師的畫,贗品,市價頂多兩萬円,就是一垃圾貨色,白送我都不要的東西,哪裏有問題?”

  旅館的鯰川女將無語的站在一邊,就是有真品她也不敢掛到客人房間裏,這對旅館來說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這女生嘴巴好不積德啊!

  北原秀次也看了看那幅畫,就是畫的鳴山的全景圖,值多少錢他說不準,但看起來很普通,根本不值得注意。

  春菜幫冬美找了眼鏡出來,冬美終於脫離了半瞎狀態,這會兒看北原秀次站在畫旁邊沒什麼事,也壯著膽子湊了過來,一看之下大吃了一驚:“不是這幅,當時畫變了,裏麵是荒木小姐的畫像,眼睛好像還會動……我退後,她就一直盯著我。”

  鈴木乃希撚撚了立軸,不屑道:“這就是一張帛紙,你還能看出動畫效果?我看你快點承認睡傻了好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冬美衝她怒目而視,但懶得理這臭屁精,隻是向北原秀次說道:“這裏真有問題,咱們馬上下山吧?”

  北原秀次懷疑有什麼機關,伸手要把那張立軸從牆上摘下來,但鯰川連忙阻止道:“客人,請不要亂動房間內的裝飾品。”

  北原秀次聽到了但沒理會,兩三萬円他賠得起,還是把立軸摘了下來,但感覺畫的重量還是沒問題,不過其他人看著牆發起了呆,片刻後冬美又怕又喜又怒地叫道:“我就說這裏有問題!”

  北原秀次連忙望向牆壁,發現上麵釘著一個白色的剪紙小人,小人身上還貼著一道符咒,上麵是淩亂的字以及一個鮮紅的印記。

  他沒看懂,直接轉頭向鯰川問道:“夫人,這是什麼?”

  女將鯰川尷尬的似乎要找條地縫鑽進去了,結結巴巴道:“這就是一般的護宅符,我們本鄉的傳統,主要是防止自然災害。”接著她一個深深鞠躬,“請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害人的,一定是這位福澤小姐出現了錯覺,也有可能是她視力不太好……”

  冬美躲在北原秀次身後,憤怒叫道:“我沒出現錯覺,我視力也很好,我看得很清楚!”

  鈴木乃希仔細觀察著那符咒,麵色也嚴肅了一些,轉頭對鯰川似笑非笑道:“這不隻是護宅符吧?”

  北原秀次望向她:“你認識?”

  鈴木乃希點了點頭,指著牆上符咒說道:“這個剪紙小人是護宅符不假,出自咒術大全前式部第十一卷,但剪紙小人身上貼的這道符不是,這是除穢符,這麵寫的這是‘一切汙穢皆悉消滅,急急如律令’,而這個印記是蘆屋道滿傳下來的‘九字印’。”

  在場的人都沒聽懂,看著那比狂草還草的一行字都在瞪眼,而鈴木乃希挑了挑眉,繼續介紹道:“蘆屋道滿是平安時代有名陰陽師安倍晴明的死敵,據說法力高強,後人也一直是遊走於民間的陰陽師,九字印就是他們這個流派自古流傳的法印,很好認,五橫四縱,代表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

  眾人還是沒聽懂,陰陽道在日本已經算是半消亡狀態了,畢竟是科技發達的時代,所謂溝通陰陽已經沒幾個人信了,而陰陽道更是早已托身於神道教和佛教之下,在苟延殘喘中,了解的人不多。

  鈴木乃希也懶得再解釋了,直接說道:“我看像是真的,要拿到這樣一張符可不便宜,而且這是咒術大全是明確記載的最通用的驅鬼驅魔符,沒有保家宅平安的作用。”

  北原秀次打量了鈴木乃希幾眼,忍不住問道:“你對神秘學感興趣?”

  正常人不會對這些感興趣吧?

  鈴木乃希給了他一個笑臉,但笑而不語。北原秀次秒懂了,這死丫頭八成以前試著咒過她老爹或是她老爹的那幫情婦,而且八成沒用,所以她現在對這一套不太信了。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他轉頭望向鯰川,看她還有什麼解釋,而鯰川臉色蒼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位客人,我們在這裏住了兩周多了,確實沒有任何異常,貼這些符咒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

  “就是關於荒木月小姐的鬼怪傳說,主要是安定旅館工作人員的心。請相信我們,住在這裏不會有任何危險,我敢用生命保證!”

  鯰川是個盡職盡責的女將,但冬美怎麼也不敢住了,死命的拉北原秀次的衣服:“這裏不對勁,咱們還是走吧?”

  鈴木乃希盯著那道符咒,搖頭道:“要是真有鬼我想看看……”

  以前沒咒死那幾個賤女人莫非是自己學藝不精?或是是沒有式神?這荒木女鬼能不能收為式神?給她什麼好處肯幫著自己害人……不,肯幫著自己成就事業?

  夏織夏紗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這不是她們幹的,她們剛準備好東西還沒來得及下手呢——莫非真有鬼?大姐這人是個壞蛋不假,但她不說謊的,說看到了,八成就真看到了。

  北原秀次也有點猶豫,看女將鯰川的保證,不像是假話,也不能排除小蘿卜頭做了噩夢或是大近視眼看花眼的可能性,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裏確實也有點詭異,而且小蘿卜頭都給嚇成這樣了,再留在這裏根本沒法安心玩耍……

  他看了一眼表,馬上才下午四點,夏天白晝時間長,現在下山還來得及。他下了決斷:“那咱們就先下山,找個民宿住一晚,明天去靜岡好了。”

  冬美長籲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連忙吩咐道:“全都去換衣服,收拾行李,越快越好!”

  她一秒鍾也不想在這鬧鬼的溫泉旅館住了,哪怕這裏各方麵都挺不錯的也不住了!

  鈴木乃希有點不高興,猶豫是不是自己留下來,但全都走了留她自己,也怕那女鬼不講條件,直接下了毒手,而春菜看了看左右,突然問道:“二姐呢?”

  眾人都是一愣,冬美連忙點了一遍人頭,發現三四五六都在,食客也在,寵物也在,男朋友也在,就是二傻子妹妹不見了,連忙叫道:“沒給她打電話嗎?”

  春菜連忙說道:“我沒打,大姐打了嗎?”

  “我以為你打了!”冬美連忙掏出了手機,這次換成雪裏落單了——雖然這二傻子妹妹天天氣得她胃疼,但那是雙胞胎妹妹,還是她媽媽最不放心的那個,臨終前特意吩咐過她要照顧好的那個,這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她也就隻能上吊了。

  她拔打了電話,但很快掛斷了,又打了一個又一個,最後煩躁道:“她不接!”

  這混蛋的手機就是個擺設,整天不是不接就是忘了充電。

  北原秀次也覺得有點心虛了,畢竟鬼怪之事,他是覺得沒有,但萬一真有,確實有讓人無從下手之感,連忙道:“你們收拾東西,我去找她。”

  他轉身要走,冬美連忙叫道:“帶上春菜一起去,還有八狸。”

  現在情況不明,誰也不能落單,而且八狸也許能當狗用。

  北原秀次也沒拒絕,吩咐在那裏翻來覆去看那幅立軸的鈴木乃希多照顧著這裏一點,然後就帶上春菜和八狸一起出了門。

  他看了看八狸,蹲下問道:“我要找你的主人,不,找你大姐頭,你能聞到她去了哪裏嗎?”

  不是隻有狗鼻子好使的,貉的嗅覺也很靈敏,畢竟和狗是表兄弟。

  北原秀次重複了七八次雪裏的名字,八狸很機靈,似乎明白了過來,帶頭向中午吃飯的溫泉窪地去了,又從那裏就奔著山裏去了。

  它聞著味帶路,直接圍著山轉了半圈,北原秀次小步跑著有點懵了,雪裏這是吃飽喝足繞山狂奔嗎?而且這二貨還不走人道,哪裏崎嶇走哪裏,上竄下跳的……

  他轉頭向春菜問道:“怎麼樣,累不累?”

  春菜靜靜道:“我沒事,歐尼桑。”

  “來,我背著你,這樣能快一點。”北原秀次看看前麵那陡坡,不用八狸他也能看到雪裏從這裏下去了,痕跡很明顯,有不少斷掉的枝葉,但雪裏皮粗肉糙,刀槍不入鐵金剛一枚,跳下去也沒事,春菜就不太行了。

  春菜也沒猶豫,這也不是北原秀次第一次背她了,直接趴到了他的背上,隨後兩個人的動作就快了起來——看沿途痕跡,雪裏是一路不知道追什麼東西或找什麼東西,在山上七繞八繞的。

  北原秀次背著隻有七十斤的春菜,一路高爬低竄,而春菜靜靜伏在他背上,麵色平靜。就這麼跑了十多分鍾,他們很快聽到了水流聲,而八狸帶路直接跑到了河邊,開始對著地上鴨子叫。

  北原秀次快步跑了過去,發現地上擺著一雙木屐,一雙沾滿了泥點的白襪子以及一部手機,而且手機還在響。

  他接了起來,裏麵頓時傳來了冬美的憤怒咆哮:“你死到哪裏去了,馬上滾回來!”

  “是我!”北原秀次答了一聲,而冬美在電話那頭呆了呆,問道:“雪裏呢?”

  “我隻找到了手機,等等給你回電話。”北原秀次把通話切斷了,然後開始查看周圍情況——麵前是一條不算窄的河,河水很清澈,河灘上布滿了白色的鵝軟石,就是他釣魚的那條河,隻是離他釣魚的地方很遠,左右視線所及的地方也沒有橋,對麵也是一片淺灘連著山林。

  春菜也呆呆看著河水,麵色有點蒼白,失魂落魄地說道:“歐尼桑,二姐是不會遊泳的,國中她在遊泳池裏差點嗆死,大姐就不讓她下水了。”

  北原秀次輕輕點頭,這他知道,雪裏號稱帶著兩個木瓜,下了水隻會潛泳,一潛到底浮不起來——雪裏在地麵上是接近無敵狀態,下了水就是一隻秤砣。

  她把手機和鞋襪放在了這裏,明顯是主動下水的,是被人騙進河的?但她平時是假傻,真有危險了,野獸一般的直覺也不是開玩笑的!

  被鬼迷惑了?

  北原秀次麵色冷了下來,開始脫衣服,他要下河去找一找,若是雪裏真遇害了,哪怕對方是鬼他也絕對不會善罷幹休。

  刨了荒木家曆代所有的墳,自學陰陽術或是找專業人士把他們全都投入十八層地獄,燒了鳴山,毀了荒木月那女鬼珍視的所有東西!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28
第433章 你不愛我了嗎?

  北原秀次脫得隻剩一條褲衩,然後一頭紮進了河裏,展開了河底的搜索作業。他潛上潛下,把附近河底細細查看了一遍,還害怕雪裏淹死後被水流衝走,遊著向下遊又搜索了不短的距離——這隻是岐阜縣白川河的一條支流,並不是什麼大江大河,主要由地下水構成,表麵平靜,但河底水流相當湍急,淹死後確實有可能被衝出很遠。

  好在沒找到,他鬆了一口氣之餘仍然很擔心,但這麼遊了一個多小時,再好的體力也耗盡了,實在無法繼續搜索下去,隻能又爬上了岸,然後向春菜問道:“附近有找到雪裏的蹤跡嗎?”

  “沒有,歐尼桑。”春菜搖了搖頭,她帶著八狸沿著河岸仔細搜索,沒再發現和雪裏有關的東西,但心裏反而更擔心了,不過沒什麼辦法。她看北原秀次渾身濕漉漉的,被山風一吹打了個寒顫,連忙掏出了手帕給他擦身體,同時問道:“歐尼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大姐也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問找到二姐了沒有……還有,好像大姐的胃痙攣又犯了,我聽聲音不太對。”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北原秀次猶豫了一下,找警察肯定要找,但現在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雪裏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報警也不太好報,她隻失蹤了幾個小時,警方九成九不會答應成立搜救隊的……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八狸衝著河對麵狂吠起來,他趕緊抬頭望向河對麵,發現那裏靠近河灘的灌木叢正在急速搖曳,似乎有什麼洪荒巨獸躲在其間,片刻後一頭六根腿、兩個腦袋兩隻角以及一根尾巴的怪獸衝了出來,還發出了咩咩的怪聲。

  北原秀次和春菜齊齊嚇了一跳,但北原秀次定睛看清楚了,不由馬上用手緊緊掐住了腰側,隻覺一陣肝疼——是雪裏,她頂著一頭小山羊正往河邊跑,身姿歡快,洋溢的熱量像是一枚小太陽。

  春菜也看清楚了,放心之餘驚訝道:“二姐是怎麼過去的?”

  她和北原秀次一起陷入了思維誤區,誰也沒想過去對麵找一找,結果現在雪裏從河對麵露頭了,他們都感覺有點接受不了——說好的下水就沉呢?

  雪裏在河對麵也看到他們了,高興的把小山羊舉了起來,歡呼道:“秀次,春菜,你們看我抓到了什麼!今晚我們烤了它,一定很好吃!”

  北原秀次給氣的已經不會說話了,自己真是腦袋進了水,竟然會擔心這蠢貨遇害了——你還想烤全羊?回去就把你烤了!

  真是忍不了了,自己怎麼會找了個這麼二的一個女朋友,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退貨……應該不能,退貨有可能被殺,這太悲劇了!

  春菜也臉色發冷,雙手合攏在嘴邊大叫道:“二姐,大姐讓你馬上回旅館!”

  雪裏已經跑到了河邊,仰臉看了看天色,天還沒黑啊,天黑不才應該回去嗎?不過她挺聽冬美話的,馬上叫道:“好的,你們等等我,我馬上過去!”

  叫著她左右看了看,奔著一塊大石頭就去了,然後一手夾著小山羊,一手抱起了那塊起碼幾十斤的大石頭,直接就往河裏跑去。

  小山羊落到了雪裏手裏本就已經極端驚恐了,現在眼看著還要投水自盡,更是驚上加驚,絕望之餘拚死掙紮,但雪裏絕非愛護小動物人士,反而是吃小動物的一把好手,根本不管不顧,夾著它就下水了,分開水流踩得水花衝天,一路跑到了沒頂,看樣子是直接沉底了。

  河水打了幾個旋兒又冒了一串泡便恢複了平靜,繼續向前流動,北原秀次和春菜在對麵看著,齊齊無力吐槽——這該說她是弱智還是聰明?

  說聰明,正常人過河都會找橋吧?說弱智,但她用這種蠢辦法,竟然還真能筆直的走過河,還是兩次……

  河麵不算寬,北原秀次和春菜隻是略等了一分多鍾,雪裏就露出了頭,然後抱著石頭和奄奄一息的小山羊就拖泥帶水的上了岸,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原秀次,驚愕道:“秀次,你怎麼沒穿衣服?”

  北原秀次肝更疼了,我特麼的穿著褲衩,而且你覺得我就穿了一條褲衩站在河邊是因為什麼?

  他真的忍不了了,他剛才還真以為雪裏出事了,心裏擔心得要命,在水裏找來找去,生怕找到雪裏死不瞑目的屍體,但又不能不找,那種難受的滋味一言難盡,而這會兒這蠢貨還呆萌呆萌,一無所覺的站在他麵前,這種反差感太強烈了,是人都忍不了——他一掌就劈到了雪裏的頭上,暴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他簡直無法想像小蘿卜頭和雪裏這二貨從小是怎麼一起過來的,雪裏這二貨總是搞出一些正常人無法接受的驚悚事情,對心髒絕對是極大挑戰。

  小蘿卜頭隻是有胃病而不是心髒病,絕對算是人間奇跡了!

  雪裏腦袋上挨了一掌,被打得脖子一縮,不敢置信的望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打完微微有點後悔,但打就打了,這純屬這二貨自己討打,不能怪他。不過他還是馬上集中起了注意力,微微擺好了合氣道中的“四柱式”,隨時準備在雪裏發狂後以巧製力,以“天地投”之式把她摔翻在地——他也不是太有把握,感覺就算能製伏雪裏,自己也要付出很大代價,搞不好過會兒回去,他和雪裏都是鼻青臉腫的,甚至有可能是他被雪裏扔進了河裏。

  但雪裏沒反抗,隻是慢慢扁起了嘴,一臉委屈,一手抱著大石頭一手抱著小山羊,渾身濕淋淋的站在那裏很可憐,低頭小聲道:“秀次,你也不愛我了?”

  北原秀次怔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戒備的雙手,看著她的頭越來越低,心裏滋味複雜。這蠢貨有可能是用從狗血電視劇裏學來的八流台詞想軟化自己,以此逃避懲罰,但這樣子確實給人很可憐的感覺……打她有點過份了,要不要給她道個歉?

  他還沒拿定主意,雪裏一鬆手,把大石頭和嗆昏迷的小山羊都丟在了地上,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擺出了正座姿態,一副低頭受死的樣兒,委屈道:“秀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打我,但肯定是我做錯事了,做為你的妻子,我不能反抗你,你想打就打吧,不要生氣,反正我膘肥體壯,很經打的。”

  北原秀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這貨總幹些危險的事,就像這次,她明明不會遊泳,偏偏還想要強行渡河,萬一中途出點閃失,比如遇到河底的暗流什麼的,搞不好就真淹死了,這還沒算她把手機丟在一邊,無故失聯,讓所有人擔驚受怕——有這種行為確實該打,但她這樣子實在讓人無法下手。

  她要反抗的話,倒是能拚上命揍她一頓,好好讓她長個記性,但她束手待斃了,這怎麼辦?再說了,自己打孩子也沒經驗,就算要打,用多大力氣好呢?萬一把她打傷或是打急眼了呢?

  不會打,也下不了手啊!

  不過也不能直接原諒了她,依她的性子,不給她點教訓,下次搞不好就能看到她去徒手爬懸崖了——這貨絕對能辦出這種事的,理由能有千萬種!

  北原秀次感覺自己需要個台階下,不由轉頭望向春菜,希望春菜能勸兩句,他就好借坡下驢,狠狠罵上雪裏兩句就算完了,但春菜麵色靜中帶陰,雙手托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枯木,足有小臂粗細,靜靜說道:“歐尼桑,已經準備好了,請用。”

  北原秀次看看她,再看看那根“木棍”,一時無話可說——雪裏是你親姐姐吧?你們是一母所生,有血緣關係的吧?

  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雪裏閉目待死中,春菜要大義滅親,北原秀次想吐血……

  這麼靜了一會兒,北原秀次沒伸手去拿木棍,仰臉看了看天,想了想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去比較好,那邊問題更嚴重……”

  春菜臉色更暗了,垂首輕叫道:“歐尼桑!”

  北原秀次對她來說,如兄如師,值得最大的尊敬,她不方便直接出言指責北原秀次行事中的不妥,但她真心覺得北原秀次這樣做不對——你性格很溫柔,對我們很好,我們也很喜歡,是挺好的,但二姐從來記打不記吃,你這次不狠狠打她一頓,回頭她就會當這種行為被默認許可了,以後會更無法無天!

  必須打她一頓!當場狠狠打她一頓!

  北原秀次明白她的意思,指了指棍子,無奈道:“棍子帶回去,給你大姐。”

  讓春菜回去打小報告,由小蘿卜頭來打吧,自己不是那塊料,感覺以後家裏走慈父嚴母的路線比較好——將來有了孩子就這麼辦,自己陪著孩子們玩,教他們讀書習武,同時努力於事業,讓他們人生起跑線先跑九十九米,至於管束孩子的責任就由小蘿卜頭負責,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沒毛病!

  春菜無法改變北原秀次的主意,默默收起了棍子,雪裏抬起了頭,困惑道:“不打了嗎?”

  北原秀次開始穿衣服,心裏還是有氣,主要是氣自己太軟弱了,他特別想要個關係和睦的家,但家裏全是一幫二貨,總有人搞事,但他偏偏不忍心打。

  他沒好氣道:“先記著,回去打,旅館那邊出事了,抓緊時間回去。”

  雪裏沒意見,爬起身來去河邊洗腳了,摳著白生生的腳丫子委屈道:“好吧,但我哪裏做錯了啊?你們總是不教而誅……”

  她一直有看太陽,保證天黑前能跑回去的,不算晚歸啊,不該挨打的。

  北原秀次穿好了衣服,看了她一眼。放心,回去你姐姐保證又教又誅了你!

  雪裏洗去了腳上的泥巴,也不管幹濕就把襪子套上了,穿好了木屐係好了後帶,然後擰了擰衣服的水,準備上路了,同時已經把闖的禍丟到了腦後,樂嗬嗬問道:“秀次,旅館那邊出什麼事了?”

  “你姐姐說看到鬼了,要下山。”

  雪裏剛提起了小山羊,驚訝道:“那晚飯怎麼辦?”她在山上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了山羊,鹿肉吃過了,今晚剛好嚐嚐山羊的味道,結果要下山了嗎?

  還沒玩夠啊,這裏特別有意思!

  北原秀次懶得和她細說,和她說不清,驅趕著她就上路了。他背著春菜,雪裏扛著羊,八狸當前開路,花了半個小時,他們三人一豿一羊回到了旅館,而此時已經看不到太陽了,隻有晚霞滿天,西北方一片淡淡紅霧,似血似幻。

  北原秀次回頭看了一眼晚霞,感覺明天應該是個晴天,但找雪裏浪費了大量的時間,離天黑也就一小會兒的事了,要連夜下山嗎?

  晚上會有厲鬼出沒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38
第434章 賭上財迷的尊嚴

  “剛才司機打電話來說,車壞在路上了。”冬美按著小腹,皺著眉頭,躺在被褥上很苦惱地問道:“現在怎麼辦?”她覺得這一天真是糟透了,住了鬧鬼的旅館,妹妹亂跑耽誤時間,現在天馬上就黑了,自己胃還痛,想走都走不了。

  要是放在恐怖電影裏,這是妥妥要死人的節奏啊!

  北原秀次回憶了一下來時汽車行駛的時間,感覺要徒步下山挺夠嗆的,帶著一幫孩子天黑走山路也容易出危險,而冬美身體不舒服更是雪上加霜,實在是難以動身,想了想便安慰道:“沒事,那咱們就再堅持一晚,你要是害怕,讓春菜晚上陪著你睡,不要擔心。”

  冬美垂頭喪氣道:“果然便宜無好貨,早知道就不該來的。”

  “來都來了,就別說這樣的話了。”北原秀次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冬美嘴邊,“好了,喝點熱粥,這樣胃會舒服一點。”

  冬美微微支起了身,乖乖伸著小嘴吸溜了一口,但還是一臉沮喪,而春菜默默退出了房間——冬美死活不肯躺在自己的房間了,現在搬到了春菜的房間。

  冬美喝了小半碗粥後就示意先不喝了,小聲說道:“好熱……”

  大夏天的,躺著就很熱了,再喝了熱粥,真是熱上加熱,有點難受。

  “那去回廊上吹吹風。”北原秀次把冬美扶了起來,其實冬美的老胃病讓他調養的差不多了,就是這次連嚇帶驚又焦急,結果又犯了,但現在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兩個人一起坐到了木質回廊上,冬美一雙月牙眼霧蒙蒙望著遠處,看著夜幕緩緩降臨。山裏的地勢高,空氣質量也不錯,外加是大晴天,在這裏遠遠能眺望到城市裏的燈火,而夜幕完全降臨的那一刻,仿佛約好一般,遠處無數燈火同一時間亮起,璀璨無比,瞧上去充滿海市蜃樓之感,滿是虛幻。

  “很漂亮啊!”冬美喃喃著說道,似乎心情好一點,這種美景身處城市之中反而難以看到。

  北原秀次也覺得很好看,輕輕點了點頭。人類工業文明的力量啊,準時準點,整個市政工程同時亮燈,突然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觀,真讓人有點小小的震撼。

  美景在眼前,身邊又是北原秀次,冬美覺得氣氛很好,有點少女漫畫中的戀愛感覺,扯了扯浴衣的領口,轉動小腦袋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弟妹和臭屁精都不在,不由輕輕靠到了北原秀次身上——這家夥雖然有這種不好,那不好,但對自己還是挺好的,很關自己,跟了他也有點小幸福。

  其實兩個人能這麼互相依偎著過一輩子很好。

  他們靜靜在一起靠了一會兒,冬美覺得自己的心都柔軟了,但也有點害羞,生怕氣氛再這麼醞釀下去,北原秀次的狼性色心就該起來了,不由沒話找話地問道:“雪裏下午跑到哪裏去了?”

  北原秀次隻猶豫了0.5秒就把義氣丟到了腦後,直接出賣了雪裏,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特意強調了這二貨不會遊泳還要下河,最後還叮囑道:“等回頭有空了,你好好打她一頓。”

  冬美現在心正柔軟,生不太起氣來,隻是嘟著嘴不高興道:“又要我做壞人,你管管她不行嗎?”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我不是那塊料,今天下午我氣極了,忍不住打了她腦袋一下,但打完感覺很別扭……”不好形容的感覺,反正很不舒服,打完了,雪裏難受不難受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挺難受的。

  冬美嘟囔道:“你就是找理由,你打習慣就好了……”不過她也有點高興,感覺家裏還是離不了自己的,北原秀次各方麵都很優秀,但在管理家庭方麵,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廢物。

  她又繼續說道:“算了,等回頭我有力氣了,好好揍她一頓,不過以後我想管她,你少在旁邊說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大道理。”

  “知道了。”北原秀次也不在意,反正他想說時還會說,打雪裏他有點心理障礙,主要是雪裏身上那股子孩子氣太濃了,但欺負冬美這小蘿卜頭他倒是挺有興趣的。

  自己大概算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那種人吧?

  商量好了回頭要狠狠揍雪裏這二百五一頓後,兩個人又一起望了燦爛燈海一會兒,山間晝夜溫差形成的山風開始吹了起來,冬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北原秀次感覺到了,望了她一眼,問道:“有點冷嗎?”

  “是有點。”冬美挪了挪小屁股,但也不想回房間裏去。平時家裏鬧哄哄的,難得有兩個人溫馨相處的時候,她想呆久一點,而北原秀次更是沒客氣,伸手就把冬美抱到了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冬美虛弱無力的抵抗了一下,不高興道:“你幹什麼!”

  “又沒有人在,而且以前抱過兩天呢,又不是第一次了。”北原秀次隨口說了一句,而冬美小小一隻,份量很輕,屁股也特別柔軟,他一抱上手就不太想鬆了。

  冬美也就象征性抵抗了一下,窩在他懷裏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在旁窺探,頓時放了心——沒人看的話,少女的矜持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當然,主要是現在自己沒力氣,抵抗不了,實在沒辦法。

  她側坐在北原秀次的大腿上,認命的把頭枕在他的胸口,輕聲問道:“以後咱們會結婚吧?”

  “嗯。”

  “那結婚了,我不想當家庭主婦。”冬美也有自己的理想,而且讓她在家裏打掃一下衛生什麼的也就算了,但燒菜她經過了一段時間練習,發現自己大概不是那塊料,略有點複雜的料理,她弄到一半就開始煩躁起來,最後的成品亂七八糟,隻能說不堪入目,狗都不吃。

  北原秀次對此是無所謂的,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開心快樂,也不讚成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做出非必要的犧牲,直接點頭道:“當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關係的,也不用為任何事發愁,一切有我。”

  冬美仰起小臉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轉頭繼續看向遠處城市中的燈火,而北原秀次含笑看了看她的發旋,把下巴放在了下麵,也望向了遠處——那些燈火看起來像是在浮動,真的很像星星,而且夏季墨紫色的天空中,也確實布滿了明亮的星辰,上下相映,可以稱得上交映生輝,算是難得的美景。

  這預示著兩個人的未來?自己和小蘿卜頭會幸福吧?肯定會的!

  冬美上上下下看著地麵和天空,突然發現有個星辰急速下墜,頓時心中一喜,是流星?她慣不得細看,連忙抱拳許願:“和他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她默默許完了願,然後睜開眼望向那顆流星,愕然發現那顆流星正升上天空。她揉了揉眼,又眯成一條縫使勁看,發現就是在上升,那個小小的光亮還拖著一道夢幻般的殘光,這……這是許願許的太大了嗎?嚇得流星倒飛回天?

  人果然不能太貪心,她眯著嘴看著那朦朧的光點又開始下墜了,連忙再次閉上眼睛許願:“讓北原別再長了,我長到一米七,不,一米六,不,一米五就行!”

  接著不敢睜眼,想了想又默默補充:“要是我身高不能長,O派長到B也行。”

  北原秀次看她看著小倉鼠一樣在那裏抱著小爪子,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在幹什麼,手也冷嗎?”

  冬美閉著眼,眼睫毛輕輕顫著小聲道:“對流星許願,你也許一個,快!”

  北原秀次向遠處天空望了望,看到一個明亮的光點在一上一下,無語了片刻後說道:“那不是流星。”

  服了這大近視眼了,這是沒戴隱形眼鏡吧?

  冬美驚訝的睜開了眼,望向遠方,眯著眼努力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發現那外光點實際是在以一個斜角做橢圓飛行,隻是遠遠看上去像是在一上一下,不由驚問道:“那是什麼?”

  “應該是氣象觀測無人機。”北原秀次忍著笑給她解釋了一句,“以前為了方便采集數據,都把相應儀器放在高塔或是山頂上,現在科技進步了,就改用無人機了,這樣更方便更及時,還能節省人力成本和建築成本……算了,這個不重要,剛才你許了什麼願?和我有關嗎?”

  冬美不高興道:“沒有,我許願幹嘛要和你相關!”接著她抬頭看了看北原秀次的表情,惱羞成怒叫道:“你想笑就笑好了,我就是個近視眼!”

  “我知道你眼睛近視很厲害,這又沒什麼。”北原秀次真笑了,柔聲道:“你是近視眼我一樣喜歡你。”

  冬美小臉迅速泛紅,有些心虛的開始左右轉動腦袋,低聲嘟囔道:“我又沒求著你喜歡我……”

  她說歸這麼說,但小手緊緊抓著北原秀次胸口的衣服,但抓了兩下覺得不對——這家夥的胸肌好厚好結實,摸起來感覺比自己的胸還大,這還有天理嗎?

  她突然又有點不高興了,主要是不高興自己怎麼長得哪裏都不近人意,但一抬頭,發現北原秀次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微微怔住了,月牙眼中也迅速朦朧一片,接著嘴唇便被北原秀次含在了嘴裏,頓時那點不高興直接不翼而飛,身上的力氣也是一樣,幾乎在北原秀次腿上坐不穩了,感覺像是要癱倒在地一樣。

  她有種不切實際的眩暈感,情不自禁就伸出了手挽住了北原秀次的脖子,以防自己真的軟趴趴成了一堆泥,同時也閉上了眼,任由北原秀次肆虐,而時間像是失去了流逝感,等北原秀次把狼吻移開,她才緩緩睜開了眼,感覺小心髒像是要破胸而出了——胸小就這點不好,不夠厚。

  她看著北原秀次呆了一會兒,馬上低下了頭,心裏又是高興又是生氣——我都沒同意,你小子又敢偷襲我?!但是……好像不討厭!

  北原秀次又親了親她的頭發,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聲問道:“以我們的關係,這是正常的吧?”

  冬美裝成不在意的樣子,哼哼道:“無所謂,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就偷襲我,當時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哼哼,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那你舔我下巴呢?後來我想了想,你是想親我一下,夠不著吧?”

  “我沒有!”冬美整個人都熱了起來,羞惱叫道:“鬼才想親你,我才不稀罕……”

  她話沒說完,嘴便被堵上了,即發不了聲,也沒力氣吵吵了。

    …………

  隔著兩個人不遠的房間裏,夏織對夏紗以目光示意:來吧!

  接著她蹲了下來,而夏紗毫不猶豫一邁步就騎上了她的肩頭,接著又扯著塊大白布把兩個人蓋了起來。

  夏織緩緩起身,夏紗在上麵調整著白布的位置,找到了挖好的眼洞,可以看清周圍了,而夏織也不用她口頭指示,自然而然就開始在房間裏移動,毫無困難的就走到了穿衣鏡麵前。

  夏紗觀察了一下,她們兩個人都是一米四多的個頭,但疊起來,就成了個兩米出頭的小巨人了,而套上白布後,就是個細挑個兒的幽靈形象——她們兩個人同時點頭,感覺可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我們兩個十二歲,標準的小人,所以……

  是時候了,今天夜裏不把那個搶別人血汗錢的混蛋大姐嚇尿褲子,自己倆個人以後就跟她姓!

  賭上財迷的尊嚴!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42
第435章 現成的替死鬼

  鳴山溫泉旅館的倉庫中,武田結衣正專注的看著監視器。她身後站滿了名古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恭謹稟報道:“總監,事先心理暗示都完成了,攝像機、道具、集音器等設備也都到位了,您看還需要點什麼?”

  武田結衣也是剛趕到鳴山不久,畢竟她工作比較忙碌,但對下屬的工作進度感到滿意。通過種種手段,現在目標群體都對旅館裏鬧鬼有幾分相信了,算是氣氛製造的不錯,而且她看著冬美今天的表現,感覺她很有搞笑天賦,特別是連滾帶爬、哭爹喊娘衝出旅館那一段,搞不好能成為可以反複播放的經典,傳翻到網上也能給這新節目帶來大量的人氣。

  她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指著冬美的畫麵說道:“給這個小矮子也派一組人,她的顏藝效果極好,別浪費了。”

  助手輕聲提醒道:“總監,這位沒有簽演藝合約,就是拍攝了我們也無法播出。”

  臨時演藝合約隻簽了三個人,北原秀次、福澤雪裏以及鈴木乃希,昨天說要推遲的綜藝節目就是指眼前這個——武田結衣專程去說明道歉過,但推遲又不是取消,合約仍然有效,而且合約中動過手腳,隱蔽拍攝完全合法,對北雪希三人不存在侵犯隱私權、肖像權的問題,隻是對冬美等人就不行了。

  按原計劃,就是利用冬美等人製造恐慌情緒,等正式播出《人間恐怖特輯》真人秀時,是沒有冬美等人的鏡頭或是要打上馬賽克的。

  這些武田結衣也知道,但她不在意,隨口道:“先拍了再說,回頭再找這個小矮子高校生補簽合約,不行就多給她點甜頭,她會同意的。”

  小女生嘛,哪個不想在電視上露露臉,為了上節目,有些偶像女生都願意在她辦公室門口等三天,她不覺得冬美會拒絕。

  助手也沒再表示反對,應了一聲把這事記在本子上,又提醒道:“總監,真不給他們劇本嗎?讓他們配合一下會比較好吧?”

  武田結衣切著監控畫麵,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再勸了,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要表演,他們這種高校生也沒有演技,提前知道了反應會很假,所以我們要拍就要拍真實的反應——我們要做別人沒做過的真人秀。”

  她想看看北原秀次、福澤雪裏這兩位當紅高校棒球明星在恐懼麵前的本能反應,最好屁滾尿流,而且她相信,電視觀眾也會對這種節目感興趣的。

  她指著監控繼續說道:“就以北原、雪裏為主,以這個……冬美吧?以冬美為輔,把國中生、小學生還有幼稚園的幾個隔開。哦,還有那個鈴木,也把她想辦法隔開。”

  她倒不是好心怕給這些人年紀小的留下了心理陰影,而是擔心被電視節目監督委員會找麻煩,至於鈴木乃希,是聽說她身子骨不行,怕把她嚇死了。

  “明白了,我會請旅館方麵配合的,那準備開始?”

  “開始吧!”

    …………

  “大姐,你這是上火了嗎?”春菜從壁櫥中取出了兩床空調被,山上夜裏有點冷,多少要蓋點東西。

  冬美一直坐在榻榻米上遮掩著小嘴,但聽了春菜的問話心中一驚,還是被妹妹發現了啊!

  傍晚時,北原秀次嘬得太用力,害她嘴唇微微腫了,而且坐著也不太舒服,北原秀次當時有點情動,抓她屁股手勁挺大的,感覺現在還是很痛。

  這對正式交往而且約定了終身的情侶來說,不算什麼,她不生氣,就是沒辦法向還在上國中的妹妹解釋,隻能含糊道:“確實有點上火,大概是吃了鹿肉的原因。”

  春菜打開了行李中的旅行急救包,找了藥油出來遞給她:“那大姐塗一塗吧,不然明天會很疼。”

  冬美接過,然後就鑽進了洗手間,不過沒塗,看著鏡中自己嫣紅的小臉,心中恨恨——要不是春菜回來的及時,北原秀次那混蛋當時眼珠子都紅了,八成就要把自己按在地上生吞活剝了,而春菜來了,他倒是裝成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自己在這裏好尷尬。

  她趕緊洗了一把臉,但照著鏡子還是能看出自己月牙眼中滿是羞澀之意,真恨不能馬上衝到北原秀次房間去給他一記窩心腳。

  真是太混蛋了,親一親也就算了,還敢把手伸進來抓我屁股,你小子就不是個好人,果然是個天生的變態!

  她趕緊拚命洗臉,給自己降溫,今天下午兩個人獨處差點出了大事!什麼事都分第一次和無數次,這要是被悄悄吃幹抹淨了,等回了家,北原秀次那小子肯定食髓知味,天天爬牆敲自己窗戶!

  可能性很高的,男生基本全是人麵獸心的家夥,那小子應該也不例外,偏偏自己還打不過他,隻能被他夜夜淩辱,想想就可悲!

  她一邊洗著臉,一邊準備回頭給北原秀次立個規矩,結婚前就隻能親親抱抱,一天最多三次,別的事等結了婚再說,不能無法無天,而她剛想好了,突然聽到春菜在門外說道:“大姐,旅館的人說八狸跑到前庭去了,我去把它叫回來。”

  冬美連忙擦了擦臉,叫道:“我也去吧!”

  “不用,大姐身體不舒服,好好休息吧!”春菜拉開了門便準備去旅館的前庭,同時還安慰道:“大姐不用擔心,有事你就大叫,二姐馬上能趕到。”

  春菜的房間一側是雪裏,另一側是夏織夏紗,全是自己人,絕對安全,而且這些人被驚動了,住在最尾端的北原秀次和秋太郎瞬間可至,有鬼也不怕——冬美把秋太郎放到了北原秀次房間,家裏這一根獨苗由北原秀次看著她最放心。

  冬美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便由著春菜去了,順便覺得不錯,等春菜回來,自己想來也就恢複得差不多了,不怕被年幼的妹妹看出破綻。

  她沒關燈就躺下了,躺了一片刻覺得屁股疼,改成了趴著,慢慢閉上了眼。

    …………

  另一邊,夏織和夏紗拿著杯子趴在牆上聽著,聽著隔壁沒動靜了,對視了一眼,心中振奮——真是天要亡那個暴君大姐,三姐竟然離開了,剛準備找個理由騙她離開,現在不用了!

  她們瞬間完成了合體,成為了一個兩米多高的細長幽靈,準備從房間去了木製回廊,再進入了旅館內庭,直接奇襲冬美——突然衝進去嚇她當場尿了褲子,然後在別人被驚動的情況下逃走,恢複成兩個人後再把作案道具藏好,迅速跑回房間從另一個門再繞過去看熱鬧,開啟幸災樂禍模式。

  完美的手法,事後讓那個荒木月背鍋好了——正義必勝!

  夏紗騎著夏織迅速進了內庭,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觀察觀察了情況,發現周圍一片寂靜,月黑風高,內庭就一盞燈籠提供著若有若無的光線,很適合作案,趕緊開始向著冬美房間移動,但她們剛從樹後繞出來,突然發現內庭池塘邊的大石頭後麵也轉出了一個人影,在黑暗中十分醒目,一身白衣,披頭散發,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陰氣迫人。

  夏紗張大了嘴巴,下巴一聲脆響,差點脫了臼——完了,這旅館裏真鬧鬼啊!

  而夏織雖然看不到,但突然心中極度驚恐,連忙捂住了小嘴,伸手猛拉夏紗的小腿——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那女鬼剛接到命令要開始行動,正準備潛入北原秀次的房間,一從埋伏點出來就看到一個高大細長的慘白虛影靜靜注視著自己,瞬間心髒都停跳了——這什麼情況?內庭不就埋伏著我自己嗎?

  完了,這旅館裏真鬧鬼!

  她用僅存的理智,拚命咬著牙才沒有驚叫出聲,畢竟現在是拍攝行動中,隻是抖著腿開始緩步後退,而那道慘白虛影也抖得十分厲害,似乎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雙方都怕極了,誰都忘了慘叫,而讓人眼花的一瞬間,那道慘白虛影分成了兩道,猛然成了橫的,同時還向左向右急速拉伸,似乎準備用這種形狀包過來把一切都徹底吞掉。

  女鬼張大了嘴巴,無聲慘叫,然後兩眼一翻,當場暈倒。她一個二十歲的女生扮鬼,一個人躲在內庭就夠害怕了,這還遇到了真鬼,受不了了,大腦開啟了自我保護——早就說了,拍這種真人秀編個故事就行了,非要找這種真有古怪傳說的地方,現在真把鬼物惹火了,搞不好要集體殉職。

  拍搞笑綜藝節目,殉職也太搞笑了!

  女鬼嚇暈了,夏織夏紗也沒跑得了,她們習慣了分頭逃跑,但現在罩在一塊白布裏,向左右跑誰都沒跑了,彈回來又重重撞在了一起,頓時當場懵了。好在她們鬥毆經驗豐富,對自我保護能力較強,現在腎上腺素飆升,反應極快,同時把白布罩子一掀就要再次分頭逃跑,但強忍著沒有大叫——她們也不是在幹什麼好事,把人都叫出來,她們鐵定要挨一頓胖揍。

  但她們分頭跑了兩步,同時又停了步——女鬼怎麼躺下了?

  她們對視一眼,又改主意了,一個搬起了一塊石頭,一個摸起了一根清理池塘雜物用的竹笊籬,分左右向著女鬼圍了上來。

  夏織遠遠捅了捅,輕聲說道:“是肉的,軟的。”

  夏紗高舉著石頭,隨時準備給這女鬼開瓢,奇怪問道:“假鬼?”

  兩個人靠近了,仔細打量了這女鬼一眼,從她耳朵及身上掏出了耳麥,然後夏紗戴上了,隻聽裏麵傳來焦急地問話:“一號,一號,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進入拍攝地點?另外兩邊都開始了,你要快一點……回話,快回話!是設備壞了嗎?混蛋啊!”

  夏織夏紗瞬間就懂了,相視一眼,同時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將耳麥往池塘裏一丟,“叭叭叭”就開始打女鬼的耳光,還拚命掐她的人中,等女鬼悠悠醒轉後,夏織夏紗義正言辭道:“姐姐,你沒事吧?你這是要去完成工作嗎?別擔心,我們幫你,我們知道一個膽子特別小,特別怕鬼的壞蛋!”

  女鬼一號醒是醒了,但神智未清,呆呆看著這兩個麵容清秀可愛的小女生,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接著發現自己被這兩個小女生抬了起來,耳中還聽她們在說話,“我們現在就送你過去,你可要賣力嚇她,我們永遠支持你!”

  她們也不管這女鬼同不同意,一前一後抬著她就往冬美房間衝去——把這女鬼扔進那惡霸大姐的房間,效果一定特別好,而且還是現成的替死鬼,回頭算帳怎麼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

  正義必勝!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47
第436章 人鬼情未了

  雪裏側躺在房間榻榻米上吃甜豆沙包,順便看著電視裏的“落語”節目,不時哈哈笑上兩聲,感覺目前的生活狀態簡直就是她一生的追求——等嫁給北原秀次了,她就要這樣過日子,吃飽了就看電視或是出去玩耍,當一隻快樂的米蟲。

  她其實挺喜歡這旅館的,設施齊全,外麵就是山林河流,滿山遍野都是食物,要是有可能,她希望可以長期在這裏定居,反正感覺比城市裏好——到時她負責打獵,北原秀次在家裏烤肉,當一對逍遙的野人夫妻。

  可惜不行,就隻能住一晚了……不過依她的性子,明天的事明天煩惱,今天先高興了再說!

  她一點煩心事也沒有,很開心的看著電視,邊吃黏黏的豆包邊舔手指,突然有些奇怪的坐了起來,仰頭看了看室內的節能燈,那燈正一閃一滅,還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接著燈光變了,失去了明亮雪白的光線,轉成了汙血的顏色,頓時映得室內一片暗紅色,像是空間突然出現了變化,由人間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場所。

  電視的畫麵也消失了,發出了“沙沙”的聲音,變成了一片雪花點,和暗紅色的燈光互相映襯,讓氣氛猛然虛幻起來。

  電視也壞了嗎?雪裏爬著湊了過去,控製著力量很小心的敲擊著電視,進行“物理維修”,這落語剛聽到好笑的地方,斷了可不行。

  她敲了幾下沒效果,剛考慮要不要去找冬美問問,轉頭就看到室內牆角那裏坐著一個全身穿著白衣的少女,靜靜低著頭,一動不動,隻有臉龐兩側垂下的烏發微微顫動,像是就這樣便能坐到天荒地老。

  雪裏大吃了一驚:“啊咧,你是誰?”

  白衣少女慢慢抬起了頭,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兩眼無神,目光空洞,幽幽道:“我好寂寞啊,來陪我,來陪我……”

  在牆壁夾層裏藏了四個小時,又陰又濕又還差點悶死,就為了這一刻!快點驚恐尖叫,拉開這恐怖之夜的帷幕!

  雪裏呆了一會兒,調頭爬了過來,在離白衣少女幾步的地方跪坐下了,探著頭小心問道:“你是這旅館的主人,月醬嗎?”

  女鬼二號怔了一下,這劇本不太對,但緩緩點頭:“我是荒木月,請多關照,但這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我已經死了,死了很久了,我已經沒有家了。”

  雪裏也跟著她緩緩點頭,麵露同情之色:“我知道,我聽說過你的事了,你很厲害,把害你的人都殺掉了,自己幫自己幫了仇,這很了不起,我有點佩服你的。”

  佩服?這感情不對吧?不是該害怕嗎?

  女鬼二號憋了一會兒,小心問道:“我已經死了很久了,已經變成了鬼物,你不怕我嗎?”

  雪裏跪坐著向前挪了挪,認真道:“我不怕你,我知道怎麼除掉鬼物。”

  “什麼?”女鬼二號看雪裏湊了過來,忍不過微微後仰,這是什麼情況?你表麵上是個女子棒球高校生,其實隱藏身份是個高校陰陽師?

  像千原正義那種的?

  雪裏很認真的給她解釋道:“我在漫畫上看到過的,用武士的熱誠之血染紅刀刃,就可以直接斬殺鬼物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擺出了手刀造型,目光落到了女鬼二號的脖頸上,目光銳利而凶猛,似乎躍躍欲試,但她很快挪開了目光,又樂嗬嗬地道:“不過你不用怕,我是好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女鬼二號一瞬間背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剛才雪裏的目光好恐怖,被注視著有種隨時會身首異處的感覺,忍不住直接道:“啊,是……是這樣啊,謝謝你。”

  原來自己差點被殺?

  “沒什麼的,你也很可憐的。老爹說過,劍士隻會麵對強敵時拔劍,不能用來欺淩弱小,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雪裏摸著後腦勺笑得很純淨,接著關心地問道:“你現在一個人生活嗎?是沒有地方去了嗎?”

  女鬼二號遲疑著點點頭,劇本上倒是有類似的對話模版,趕緊試圖把拍攝拉回正軌:“是的,我能去你家嗎?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很寂寞,沒人陪我……”

  雪裏沉吟了一下,打斷她的話問道:“你吃的多嗎?”

  “什麼?”女鬼二號瞪圓了雙眼,有點理解不了眼前這棒球名人的腦回路,“我……我已經死了,好像不需要吃東西吧?”

  雪裏一拍腦門,哈哈大笑,“對啊,我都給忘了,我真是好笨啊!”接著她又往前挪了幾步,調轉了個方向和女鬼二號並肩而坐,攬著她的肩膀道:“那你就去我們家住吧,我們家有個很好的佛龕,好幾層的那種,你可以挑一層,我媽媽也會喜歡你的,姐姐經常會換清水,還會點蠟燭,過節也會擺上供品……你其實是吃蠟燭的煙火氣的,對吧?我會讓姐姐幫你做加香料的那種!”

  女鬼二號看了看雪裏放在她肩頭的手,無語了一會兒,而幕後負責指導的工作人員也沒聲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還有,這和鬼勾肩搭背是什麼情況?這完全超出了劇本預期!

  女鬼二號得不到指示,隻能勉強道:“那個……會不會太打擾了?會不會嚇到你的家人?”

  “沒事的,我們家都是好人,而且個個狗膽包天地,你隻要躲著點我姐姐就行了,她脾氣不太好。”

  “啊,是這樣啊……”女鬼二號嚐試性的舉起了小手,考慮要不要掐一下雪裏的脖子。目前這節奏完全不對,也許需要點凶殘動作來增加恐怖感,但很懷疑自己的手還沒搭上雪裏的脖子,自己的脖子就會被先砍斷。

  她在那裏舉著一對鬼手猶豫,雪裏已經找出了罐飲料,打開“頓頓頓”就一口氣幹了,然後抹抹嘴用期盼的目光注視著她,熱情道:“你進去吧,明天我帶你回我們家。”

  女鬼二號看看罐子,又看看雪裏一臉的期盼,真的無話可說——你是在逗我吧,我怎麼可能鑽進這罐子去?

  雪裏催促道:“你不用再客氣了,快進去!”

  女鬼欲哭無淚,我進不去,我真沒這功能啊!

  她現在也不知道這次拍攝是不是宣告失敗了,不敢直接承認演員的身份,開始絞盡腦汁想找個理由,證明她這個女鬼是不能化成一道煙氣鑽進罐子的,但還沒想明白,突然後到隔壁房間先後傳來了兩聲刺耳的尖叫。

  雪裏也聽到了,奇怪的摸了摸頭:“姐姐的聲音,出什麼事了?”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女鬼二號,掉頭就向門跑去,“快走,咱們過去看看。”

    …………

  “還是拉不出來嗎?”北原秀次看著秋太郎半天沒反應,忍不住問道,而秋太郎坐在馬桶上很無辜的望著他,慢慢點頭。

  北原秀次覺得有些頭疼,這都在洗手間裏快十五分鍾了,拉不下來怎麼辦?中午就沒拉出來,晚上也拉不出來?

  這還不到五歲,上個廁所就這麼困難了?

  他摸了摸秋太郎的腦袋,歎息道:“以後多吃蔬菜。”

  秋太郎坐在馬桶上乖乖點頭,接著和北原秀次一起望向洗手間裏的燈,那燈正一明一暗,似乎要壞掉一樣。

  北原秀次剛微微覺得奇怪,這燈光就轉成了血紅色,接著他聽到門外好像有動靜,馬上伸指放在嘴邊示意秋太郎別出聲,接著慢慢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房間裏的燈也變成了血紅色,一個白衣女子正低頭站在燈下,身上映滿了暗紅血光,如虛如幻。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閃身出了洗手間,但沒把洗手間的門關嚴了,留了一條縫,以防秋太郎被人不知不覺劫走了,畢竟冬美信任他才把唯一的弟弟交給他照顧,萬萬不可出了閃失。

  他迅速環視了一眼室內,沒搞明白這白衣少女是怎麼進來了,有點拿不準這是人是鬼——感覺上像是個人,但也沒見過鬼,現在還說不好。

  他提氣戒備,同時客氣問道:“您是哪位?”

  女鬼三號抖得有點厲害,她原本是負責夜襲冬美的,但剛準備動手就得到指示趕來北原秀次這邊——原來應該來這邊的女鬼一號被兩個小女孩強行劫持了,正被扭送前往冬美的房間,而女鬼一號拚命掙紮,想拖延時間尋求自救,但那兩個小女孩很厲害,聽說已經快把她打得沒脾氣了,還威脅要把竹竿插進她屁股裏,凶殘得沒邊。

  總之,現在隱蔽拍攝出現了一些混亂,隻能臨時調整,她是不得不過來補空位的,畢竟北原秀次才是這次拍攝的重點人物。

  她好不容易喘均了氣,趕緊按著劇本來,幽幽歎息道:“我好寂寞啊,來陪我,來陪我……”

  北原秀次沉默了一會兒,要是進步斜滑,佯攻對方頭臉,然後猛擊對方胸腹間隔,應該能一瞬間讓對方失去抵抗能力,但對方有沒有實體?是人是鬼?而且秋太郎還在自己身後,離他太遠合不合適?

  自己這邊有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投鼠忌器,不應該首先挑起衝突,應該先談談再說。

  他露出了微笑,盡量表明沒有敵意,再次輕聲問道:“您怎麼稱呼?”

  女鬼三號從發絲之間看了他一眼,不由被這笑容晃花了眼,差點把真實姓名脫口而出了,好歹腦子裏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勉力陰聲道:“我是這別墅的主人荒木月,請……請多指教。”

  壞了,這家夥怎麼笑起來讓人覺得心都要酥了一樣?自己現在發型不太好,有點亂,而且臉上的粉是不是塗得太厚了,會不會看起來很僵硬?

  應該好好化化妝的,現在這樣子,他應該不會喜歡吧?

  北原秀次堵著洗手間的門,半信半疑的看著女鬼三號,有點懷疑這是個惡作劇,但誰會為了這種惡作劇下這麼大的本錢?

  他一時弄不明白,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笑道:“您好,荒木小姐,我聽說過您的事,實在是令人惋惜……您特意過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女鬼三號向前慢慢挪著,長裙墜地,看不見腳,全身不動,看起來像是在漂一樣——練了好久了,同時伸出了手,幽幽念著台詞:“我現在孤身一人了,很痛苦,能來陪我嗎?抓住我的手,我帶你去另一個世界……”

  她想嚇退北原秀次,但北原秀次沒退半步,反而努力克製著衝上去折斷她手臂的衝動,隻是搖頭笑道:“荒木小姐,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抱歉了。”

  “那……我能跟你回家嗎?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女鬼三號這句話倒不是念台詞了,算是情真意切。

  北原秀次已經基本確定這房間裏隻有這位“荒木小姐”一個人或是一隻鬼了,但希望對方能靠得更近一點,笑得更加無害了,柔聲道:“我理解您的感受,荒木小姐,不過很抱歉,我有女朋友了,沒辦法帶你回家。”

  女鬼三號怔了一下,急道:“我不介意的!”

  北原秀次也愣了,驚訝問道:“您是指……”

  女鬼三號臉上塗著厚厚粉底,但她覺得自己的臉應該紅透了。

  壞了,一不小心把心裏話直接說出來了——要是自己真是女鬼就好了,那就可以真跟著他回家了,要是能日日夜夜和他相處,來一段人鬼情未了,就是死了也值了!

  不過,這些話也就心裏想想能行,真說出來也太尷尬了,她連忙解釋道:“那個……我不是在說想和你交往,並沒有讓你背叛交往對象的意思,我就想著……”

  她焦急起來,連扮女鬼都忘了,生怕北原秀次看輕了她,解釋起來停不了嘴,而北原秀次耳朵一動,隱隱聽到了一前一後兩聲尖銳的慘叫——小蘿卜頭的聲音?

  他不再遲疑,瞬間做了決斷,猛然前撲,直接一記手刀劈往女鬼三號的脖頸,而這本來是虛招的,他還準備了應付格、擋、躲、以傷換傷的種種手段,甚至這女鬼瞬移消失了他也不會吃驚,但女鬼三號連半點反應也沒有,竟然被直接劈了個結結實實,驚愕的瞪圓了眼兒,瞬間便暈倒了。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還真是個人啊!誰搞的惡作劇,真是混蛋!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50
第437章 你來還是我來?

  北原秀次拎著秋太郎就衝出了自己房間。走廊中的燈也一明一暗,讓人視野不清,但卻有無數鬼怪正蜂擁往冬美住的房間衝去,裏麵正傳來連串的慘叫,而雪裏正一臉迷茫的堵著門,把衝過來的鬼怪推得東倒西歪。

  他也沒客氣,快步上前,衝著一個提著燈籠的無麵鬼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踢成了滾地葫蘆,而那無麵鬼滾倒在地,直接大聲慘道:“別打了,是誤會!”

  他真的很冤,他們這幫人是準備在北原秀次等人受驚奪路而逃時,進行二次驚嚇的,最終效果是要把北原秀次等人嚇得在旅館內東奔西逃,但萬萬沒想到遇到了一幫狠人,同事接連失手,最倒黴的一個被人挨在地上暴打——他們衝出來是去救人的,不是打算嚇唬人,但救人還沒救到,後麵又來了個煞星,抬腿就是一腳。

  旁邊的一個血淋淋的冤死鬼也趕緊對北原秀次叫道:“快去勸勸你朋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現在他們也顧不上拍攝了,節目已經崩了,現在救人要緊。

  北原秀次也沒再搭理這些人,直接奔到了房間門口,而雪裏看到他來了精神一振,叫道:“秀次,有人埋伏咱們,要不要狠狠打他們?”

  她沒搞明白當前情況,她衝出門後迎頭就碰到了一群“鬼怪”,隨手劃拉倒兩個便先跑進了冬美的房間,看到冬美正在暴揍一個女鬼,就直接返身把門堵上了——沒人給她下命令,她不知道該不該全力以赴,而目前能給她解除封印的就冬美和北原秀次,隻要這兩個人隨便哪個說句話,她馬上就能化身坦克把這一過道的人全碾了,保證人人進醫院。

  北原秀次倒真想給雪裏下個命令,這種惡作劇太混蛋了,真應該送這幫人進醫院好好反省反省,但他為人比較識大體,生怕冬美真打死了人,先進門控製住了冬美——冬美正在拚命毆打一個蒙在被子裏的人,明顯被嚇壞了。

  他把冬美緊緊抱在了懷裏,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冬美小臉都哭花了,鼻子上還吹著鼻涕泡,見他來了,轉身就拿他衣服當了手帕,擦完了依舊嗚咽著哭個不休。

  她確實很怕這些東西,剛才正睡著覺突然被人砸了一下,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猙獰的女鬼尖叫著趴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頓時她也是一聲尖叫,本能就是一招兔子蹬鷹,將這女鬼踹飛後拿被子一蓋,騎上去就開始飽以老拳——被找上門了,先下手為強,和女鬼拚了!

  北原秀次終於控製住了場麵,房間外的鬼怪演員們也安靜了下來,開始試圖和雪裏講道理,讓他們進房間去檢查同事的傷情,但雪裏搖頭不肯,也拒絕把她踩在腳下的女鬼二號交出去,隻讓他們過會兒和北原秀次談。

  春菜、鈴木乃希和夏織夏紗先後趕到,門外的鬼怪演員也沒為難她們,直接放她們進了房間——總不能扣下這幫人和裏麵交換人質吧?這隻是個誤會,不是劫持人質事件。

  夏織夏紗很生氣,撲上去就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鬼一號綁了起來,還把嘴也塞上了,極是同仇敵愷。春菜也很生氣,很替冬美心疼,但最生氣的是鈴木乃希——她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這對她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倒是真信了七成荒木月是鬼了,在旅館裏東遊西蕩,準備找荒木月談談條件,比如她可以以荒木家的名義建家神社,把鳴山從政府手裏買下來放在神社名下,甚至給荒木家弄個養子之類繼承姓氏,保證鳴山可以永遠屬於荒木家……反正條件好商量,隻要荒木月願意奉她為主,給她打工,幫著她害害人,一切都好說。

  結果做了準備工作,像傻子一樣的旅館裏四處轉悠打聽,了解細節順便盼望遇鬼,最後發現是個惡作劇?要不是身體好點了,這會兒她八成氣得心髒病都要犯了。

  她一臉陰怒,表情似笑非笑的盯著房間外的眾人,直接給這事定了基調:“敢戲耍我,不,敢戲耍我們,這事沒完!說,這是怎麼回事?!”

  武田結衣終於從倉庫那邊趕過來了,心裏也是憋火得要命。她想拍最真實的真人秀,結果這次的嘉賓不是正常人,一個比一個膽子大,而最膽小的那個,害怕極了反而發了瘋,按著扮鬼的演員就是一頓暴揍,和得了狂犬病差不多。

  這根本不對,正常人在有這麼多前期鋪墊的情況下,心中應該極度恐懼,疑神疑鬼,真看到了扮鬼的演員,早該嚇得四處逃竄了!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無技可施,隻能盡量把情況解釋了一遍——你們答應拍的那個綜藝節目就是現在這個,隻是拍攝方法有點特殊,請各位多多體諒。

  她還把臨時演藝合約的副本給了北原秀次,指名了詳細條款,說明這種拍攝是完全合法的,至於北原秀次等人沒有發現,隻能說他們去電視台簽合約時沒有仔細閱讀,這怪不了別人。

  北原秀次把合約隨手翻了翻,發現武田結衣這女人還真沒說錯,而且他上次去簽這種臨時演藝合約隻當走個程序,就是授權一下在特定電視節目中可以使用他的肖像之類的東西,真沒放在心上,確實沒細看。

  他還是個講理的人,雖然被捉弄了很生氣,但勉強還能接受這種說法——他好好渡個假還要遇到這種糟心事,提前說一聲他又不是不會配合,能死嗎?生氣是應該的!

  早就聽說日本綜藝節目毫無節操,拿嘉賓、藝能人士不當人看,沒想到是真的。

  隻是,這關冬美什麼事?

  他一指冬美,向武田結衣問道:“那她的情況怎麼解釋?”

  小蘿卜頭受了池魚之災,被嚇得不輕,這他忍不了。

  武田結衣看了一眼冬美,敷衍道:“我們也很為難,為了保障拍攝效果,隻能這麼做。不過請北原桑放心,我們會和冬美同學補簽一份演藝合約,條件一定從優。”

  冬美一聽就怒了,大叫道:“我不稀罕,誰要你的破合約!我不想上電視,把你們的錄像交出來!”

  武田結衣沉默了一會兒,沒接她的話,那素材剪剪還能用,不能交出去,而是向北原秀次勸道:“北原桑,這隻是拍攝意外,希望你能理解,請先把我們的工作人員放出來,然後讓我們一起繼續完成拍攝……這次給你們看劇本,拍攝結束後,也可以給你們適當補償,這樣可以嗎?”

  接著她話音一頓,又補充道:“現在你和雪裏同學都是知名人士,和電視台對著幹是沒好處,請你想明白這個問題。”

  電視節目受眾很廣,能讓一個人紅上加紅,但毀起人來更厲害,隨手就能給人潑上幾桶髒水臭水,同時還能輕輕鬆鬆就偽裝成中立立場,讓人連告都沒法告。

  武田結衣的立場很強硬,她對著幾個高校生不可能選擇無條件讓步,還是習慣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但北原秀次心中的不悅猛然上升——你是不是背靠電視台,又做了幾個好節目,平時被那些藝能演員捧著慣著,心態膨脹了?

  出了這種事,你不是好好道歉請求別人原諒,還語帶威脅,真不把別人當人看了?

  他臉色立時冷了起來:“武田小姐,你現在給冬美道歉,鄭重地道歉,剛才的話我們可以當成沒聽到。”

  武田結衣愣了愣,看了看北原秀次,不由啞然失笑——打棒球出了點名,就膨脹了?

  她做為製作人怎麼也不可能向冬美這高校小女生低頭,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拍了也沒關係,反正受損的人也不是我。好了,把我們的工作人員放出來,不然我們就要叫警察了,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她已經搞到不少素材了,回頭起個名字叫《真實錄影??恐怖旅館特輯製作大失敗》一樣能有收視率,完全可以變廢為寶,說不定還額外出彩,反正她怎麼也不虧——北原秀次這幫人扣著一兩個工作人員完全無所謂,為了這種事還真能殺人不成?

  北原秀次看了武田結衣一會兒,轉頭向鈴木乃希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他這也不是剛來日本留學那會兒了,不需要處處小心翼翼,要是這武田結衣真想耍橫,他也不介意給這女人點顏色瞧瞧——他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就是看在學校麵子上才願意配合電視台的,沒想到給這女人弄了這麼一出,兩好的事情弄得這麼不愉快,這什麼玩意兒?

  鈴木乃希也正一肚子火,當仁不讓,斜了武田結衣一眼,笑吟吟道:“當然是我來!”

  這女人沒搞明白一點,在日本最不該得罪誰!

  日本的財團,財團的日本!

  財團的嫡係繼承人想捶爆一家電視台,那肯定難度,但想捶死某個製作人,那簡直輕輕鬆鬆!

  她一捂心髒就靠到了北原秀次身上,呻吟道:“我給嚇壞了,心髒疼……”她說著順手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武田結衣,“這是我的律師,你準備打官司吧,咱們先打十年,還有這家旅館也是幫凶,我也要一起告!對了,你們電視台從此以後別想再從大福工業集團拿到一點廣告費和讚助,把這消息帶回去,我想看看你們台長怎麼生吃了你!”

  北原秀次默默看著驚疑不定的武田結衣,這家夥的職業生命起碼要打個對折了,但他心中沒有半點不忍。

  拚命努力,強大自身,結交友人,不就是為了不受窩囊氣,在麵對威脅時能挺直腰板,可以活得自在隨心嘛,這沒毛病!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6-5 20:54
第438章 渡假

  武田結衣沒想到一次普通的拍攝嚐試能踢到鐵板,頓時有了腳丫子當場骨折的感覺,看了看鈴木乃希有些難以相信地問道:“你是火土會鈴木會長的……”

  鈴木乃希嫣然一笑:“我是她最疼愛的私生女,等梨衣那個病秧子死了,我就是和泉鈴木財團的第一繼承人!”

  她在外一直冒充自己親爹的遠房侄女,暗示自己是她親爹的私生女,這比她本身的身份還好作威作福,黑鍋全可以甩給她親爹——她老爹也知道,但拿這個女兒沒辦法。

  武田結衣覺得不太可能,但鈴木乃希說得言之鑿鑿,以前她也聽過鈴木會長要弄死嫡女奪家產的傳聞,不由又有點信了,立時麻了爪——普通藝人、高校生和電視台作對是沒好果子吃的,但電視台工作人員和財團公主作對,同樣沒好果子吃。

  事情的性質變了。

  北原秀次一伸手:“武田小姐,現在能把偷拍的錄像交給我了嗎?”

  武田結衣沉默了一會兒,揮了揮手,頓時助手很快拿來了一盒記憶卡,而北原秀次也轉頭示意雪裏把扣著的那兩名“女鬼”放了,這才問道:“都在這裏了,沒有副本?”

  “都在這裏了。”武田結衣想硬氣一下,但硬氣不起來,有點後悔剛才態度沒有軟化一點了——至少這少年看起來還是講道理的,要是剛才好好和他說說,也許能達到雙方都有利的妥協。

  她轉向鈴木乃希詢問道:“事情到此為止了?”

  鈴木乃希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而武田結衣心裏發梗,直接扭頭就走。

  這次拍攝完全失敗,花了時間金錢卻沒能得到一點東西,武田結衣帶著電視台的工作人員直接敗退,新的綜藝策劃直接胎死腹中,而北原秀次把記憶卡都交給了冬美,安慰道:“好了,沒事了。”

  這小蘿卜頭很愛麵子,這麼生氣估計不完是被嚇的,多半是在擔心自己哭爹喊娘的狼狽姿態上了電視——就是上不了電視,被人存下來也夠惡心她的了。

  冬美接過了記憶卡,確實是鬆了一口氣,而夏織夏紗對視了一眼,一齊去搶那記憶卡,大叫道:“大姐,我們幫你燒了它!”

  這沒拍到咱們倆把那女鬼扔到大姐身上吧?不管了,必須毀屍滅跡!

  冬美手一縮,有些狐疑的看了兩個妹妹一眼,這兩個家夥竟然沒有幸災樂禍?

  她直接把記憶卡交給了春菜,準備回頭檢查一下,懷疑隱蔽拍攝拍到了這兩個妹妹的什麼小秘密也說不準,然後向北原秀次和鈴木乃希說了一聲:“謝謝。”

  要是沒這兩個人在,她今天就要吃個啞巴虧了,被人戲弄後的樣子搞不好要上電視被人拿來取樂,而北原秀次不在意,反正他覺得這事是電視台不對,就是想讓人進行表演取悅觀眾,那也得演員樂意才行,無視別人的感受背後操縱就太不對了!

  而鈴木乃希正拿著手機在編輯郵件,抬眼看了冬美一眼有點洋洋自得,但沒再刺激她,而冬美看了她一眼,有些狐疑地又問道:“你在給誰發郵件,想說什麼?”

  不是打算在學校的BBS上說這件事吧?

  鈴木乃希隨口笑道:“給律師發,剛才不是說要告那女人和這旅館了。”

  冬美愕然:“剛才不是說到此為止了嗎?”

  “我撒謊了!”鈴木乃希節操值是負數,對說話如同放屁沒有半點慚愧,而且武田結衣又不是北原秀次——她有求於北原秀次的地方太多,給北原秀次磨得沒脾氣了,在他麵前這才老實一點,但換了武田結衣,她不覺得有必要對那種小人物遵守承諾。

  耍完了她就當事情結束了?想得美!

  她不但要打發律師去告武田結衣,還要發動忠誠於和泉鈴木家的幹部抵製她,她在哪個頻道供職就拒絕往哪個頻道投放廣告,讓這女人變成廣告費毒藥——大福工業集團每年投入的電視廣告費就是個大數字,加上相關的關聯公司更加可觀,別說她有把握就影響其中的三分之一,就是僅放出個風聲去,就夠電視台把武田結衣關進冰箱長期冷藏了。

  和泉鈴木家的尊嚴不容挑釁,這才是和泉鈴木家能製霸關中的根本!

  北原秀次也沒幹涉鈴木乃希的行動,他對武田結衣也缺乏好感,隻是轉向了一邊的鯰川女將。

  鯰川女將剛送了武田結衣回來,深感這次大事不妙,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通過武田結衣的節目在電視上展示一下自家旅館,算是免費打了個廣告,但沒想到廣告沒打成,這幫客人還要告旅館,算是惹來了大麻煩。

  她帶著幾名侍女深深鞠躬:“客人,請息怒!”

  北原秀次也是搞服務行業的,直接抱怨道:“鯰川夫人,你們這裏原來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

  “真的非常對不起,我們以為隻是正常的節目拍攝,所以才盡力配合的。”鯰川小心翼翼地分辯了一句,這事真不怪她,幕後黑手是那個武田結衣,“請一定原諒我們,拜托了!”

  說完,她直接土下座了,深深俯首致歉。要是被告了,她丟工作是最起碼的,要是害剛開的溫泉旅館風評大惡,以後沒人願意來了,恐怕這裏不少人都要失業。

  北原秀次猶豫了一下,轉頭望向了鈴木乃希。鈴木乃希聳了聳肩,開始把郵件裏關於起訴旅館的文字刪除,同時微笑問道:“鯰川,我們還要在這裏住幾天,應該不會有別的問題了吧?”

  “當然,客人,我們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務。”鯰川和身後的侍女齊齊鬆了一口氣,一同用力保證。

  北原秀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那麻煩您了。”

  這次好了,終於可以繼續安穩的渡假了。

    …………

  鳴山溫泉旅館算是被判了個緩刑,頓時卯足了全力要讓北原秀次一行人高興,生怕這幫瘟神一個心裏不痛快就舊事重提,堅持要把他們送上法庭。

  所以,第二天的早餐格外豐盛,由女將鯰川親自操持,算是拿出了鳴山溫泉的全部實力。

  溫溫的秋田米飯粒粒飽滿,白燦燦堆在黑陶小碗中很漂亮,而鯰川親自擺桌上菜,最後給每個人依次掀開了一個瓦蓋,隨著熱氣蒸騰說道:“毛蟹真丈、蒿熏活香魚、清蒸鮑魚配內髒調味汁、山椒鹿肉瓜釀,都是最新鮮的食材,我親手烹製的,請諸位慢用。”

  她這是在表明認錯態度良好,而北原秀次用專業廚子的目光一掃,有些驚訝地問道:“鯰川夫人專門進修過廚藝嗎?”

  鯰川低頭應是:“是的,客人,在神樂阪學習過傳統和食料理。”

  北原秀次感覺這家溫泉旅館能火,畢竟環境好,設施好,有特色,服務人員也專業,要不是位置太偏僻往來不便,估計根本用不著打廣告,慢慢積累口碑就行了。

  他合什說了聲“我開動了”便直接下了筷,先嚐了嚐毛蟹真丈——真丈是日本料理中一種海鮮和薯類混合後做的團子,用高湯煮過,放在有蓋的碗裏悶著,上桌才打開,魚的鮮味和高湯的濃香融和在一起,口感軟糯,吃起來十分舒心。

  鯰川小心問道:“客人,我把魚換成了剛捕的河蟹,口感怎麼樣?”

  北原秀次輕輕感受了一會兒,微笑道:“口感很好,很合適。”

  他得承認,這鯰川女將是有兩把刷子的,或者細節可以微調,但這已經能說是一道極好的料理了。

  春菜也在旁邊靜靜點頭,她正細細品味,分辯配方,準備回頭回家試製。

  鯰川看了看餐桌上的人基本都表示滿意,馬上放了心——伺候好這幫客人,好好送走了他們就萬事大吉了。

  她連忙微笑道:“諸位客人喜歡就好。”說完她也不再打擾這幫人用餐,靜靜退往了一邊。

  北原秀次見獵心喜,又依次嚐了嚐餘下的幾道料理。

  “蒿熏活香魚”是把鮮活的香魚直接下了鍋煎炸,高溫的油瞬間鎖住了香魚最鮮美的味道,口感十分鮮甜多汁,而調味隻用了粗鹽粒,完全沒有破壞魚肉最原始的那種鮮美——看起來簡單,但這是一道很考驗對火候把握的料理,至少能打九分。

  “清蒸鮑魚配內髒調味汁”則是清蒸鮮鮑,和中國習慣不同,日本料理中更喜歡用新鮮的鮑魚而不是幹鮑,盡量追求的是食材原本的味道,而這清蒸鮑魚的調味汁是用鮑魚內髒調製的醬汁,確實也滿足了這一點。

  “山椒鹿肉瓜釀”也很不錯,鹿肉煮過的粉嫩顏色已經很刺激食欲,湯中還漂著淡黃色的山椒,口感略帶辛辣,配米飯極好,至少很下飯。

  北原秀次吃得很滿意,吃完飯抹了抹嘴,抄起釣魚杆就要釣魚去——休閑時刻,順便刷點經驗也不錯。

  現在沒有鬧鬼那回事了,冬美也不再怕有人落單,由著弟妹們自由行動,隻是給雪裏把手機掛在了脖子上,吩咐她不準摘下來才放她出去瘋跑,而她本身就沒什麼特別想幹的事了,便自己也抓了一根,跟上了北原秀次。

  她是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完全沒有釣過魚,現在有機會了,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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