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婚不由己,總裁情深不負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4 16:08: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2 4485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1
第290章 你死了,聶東晟才會痛苦

    陸英琦站起身,推開廠房沉重的門,鐵皮門年久失修,發出嘎吱嘎吱刺耳的聲響。他離開,不久後又回來,手裡拎著一袋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餓的太久的緣故,他尚未走進,顧一念就聞到了袋子裡散發出的飯菜的香味兒。

    他在她面前蹲下來,把食盒一個個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上。“餓了吧,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吃飽了,好上路。”

    ‘上路’兩個字被他說的輕飄飄的,但傳入顧一念的耳中,她渾身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驚恐的雙眼,看著他。

    面對生死的時候,沒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何況,顧一念還是一個母親,阿惟人生的前五年已經沒有媽媽,她不能讓他永遠沒有媽媽。

    陸英琦剛扯掉她臉上貼著的膠布,顧一念就失控的大叫,掙紮著想要向門的方向移動。

    然而,女人較比男人本來就力量微小,何況顧一念的手腳還被捆綁著,她根本來不及挪動,就被陸英琦一把按回在原地,重新貼上了膠布封住了嘴巴。

    “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就別吃了,臨死也不做過飽死鬼,一念,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陸英琦這次把她幫到了廠房內的一根樑柱上,繩索捆的很緊,勒的她皮膚發疼,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陸英琦把她捆綁好之後,低頭看了眼腕間的手錶。呢喃了句:“時間差不多了,聶東晟應該就快趕到了吧,我們也該好好的裝扮一下了。”

    他說完之後,從一旁放著的黑色雙肩背包裡面取出了一樣東西,等到拿近了,顧一念才看清,居然是一個簡易的定時炸彈。

    顧一念不知道陸英琦是從哪裡弄來的這種違禁的東西,但她卻十分的清楚,這東西是要人命的。

    “一念,實話告訴你,我把你弄到這兒來,就沒打算過再放你活著回去。”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定時炸彈捆綁到顧一念的身上。

    她瞪大了一雙發紅的眼睛,眼中寫滿了恐懼與不安。她不停的搖頭,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英琦綁好之後,就站在她的身邊,伸出手掌,輕輕的撫過她的發,把她額前幾縷凌亂的發絲抿到耳後。

    那姿態,竟有幾分的溫柔。他凝視著她的鳳眸中,帶著一種顧一念讀不懂的複雜與憂傷。

    他輕嘆著,嗓音多了一絲絲的沙啞,“一念,我們曾經也算是夫妻一場,說實話,我真捨不得你死……但只有你死了,聶東晟才會痛苦。想到他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就高興……我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

    顧一念嗚嗚的喊著,身體劇烈的掙動,卻被死死的捆在柱子上。如同一隻案板上的魚,只能任由人宰割。

    她真的無法想像,陸英琦和聶東晟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他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嗎?即便是有怨恨,那也是上一輩人的恩怨。聶東晟甚至在調動大筆的資金,打算為他這個弟弟還債,而陸英琦卻恨不得聶東晟一輩子痛苦。為了讓他痛苦,甚至不惜殺人!

    陸英琦綁好炸彈後不久,聶東晟等人就趕到了。

    陸英琦卻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手中握著定時炸彈的遙控器。顧一念身上捆著的定時炸彈已經被啟動,上面的時間顯示器上,正在一分一秒的進行著倒計時。

    “陸英琦,我警告你別亂來!”率先開口的人是於浩。他看到顧一念身上綁著的炸彈時,只覺得陸英琦簡直就是個瘋子。

    陸英琦並不理會於浩,甚至都懶得看他一眼。於浩被華麗麗的無視了,越發的火大,恨不得把陸英琦千刀萬剮了,又不能真的對他怎樣,畢竟,顧一念還在他的手裡。

    陸英琦的目光只盯著聶東晟一個人,只見,他墨眸深冷,深的可怕,冷的駭人。

    “說說你的條件吧。”聶東晟開口,聲音聽起來似乎與平日裡沒有太大的區別,穩重亦深沉。但站在他身後的人或許能夠察覺到,他負在身後的手掌,緊握成拳,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流露了他此刻的擔心與憤怒。

    他甚至不太敢去看被捆綁在柱子上的一念,一張小臉上貼著的大膠布佔據了大半張臉,憋得她似乎有些喘不過氣,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色。頭髮凌亂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沾滿了灰塵,模樣十分的狼狽不堪。

    聶東晟又怎麼可能不心疼呢,一想到陸英琦把對他的怨恨都加注在一念的身上,他更是無比的自責。

    顧一念同樣看著他,眼神有些無力的,蒼茫的,還透著幾分複雜的絕望。

    陸英琦的手裡捏著定時炸彈的遙控器,就如同捏住了聶東晟的軟肋,讓他甚至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十個億,一架直升飛機。”陸英琦開出了條件,“對於聶三少來說,應該不難吧?”

    “艹,陸英琦,你獅子大開口啊!我看你還是乾脆撕票算了。十個億,我到時候燒給你!”於浩一聽這條件,頓時火冒三丈。

    陸英琦懶懶的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蹙起眉心。“麻煩聶三少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都離開,叫起來像犬吠一樣,太吵人。”

    於浩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被陸英琦這麼指桑罵槐,頓時火了。只是,不等他發作,就被聶東晟怒聲制住。

    “於浩,你帶著這些人先出去,還有,按他的要求辦。”

    “什麼?”於浩瞪大了眼睛死盯著聶東晟,他現在覺得,瘋的人不僅僅是陸英琦,還有他眼前的男人。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顧一念這女人是個禍害,為了她,聶東晟什麼都能豁得出去,大概,也包括命。

    見於浩等人遲遲不動,陸英琦有些不耐煩的握了握手中的遙控器。“聶東晟,我的耐性可沒那麼好。”

    聶東晟心中清楚,再拿到錢之前,陸英琦不會傷害顧一念,但哪怕是一絲一毫可能威脅到一念的生命,都足以讓他失控。

    “我讓你們出去,沒聽見嗎!滾!”聶東晟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於浩即便不滿,也只能帶著人離開。

    一時間,廠房內只剩下聶東晟、陸英琦,以及被綁在柱子上的顧一念。

    “麻煩聶總裁把錢轉到這個賬戶上。”陸英琦發了一條短信息到聶東晟的手機,又說,“十分鐘後,我要見到錢。”

    “不可能。”聶東晟深蹙著劍眉,表情越發的嚴肅而沉冷。他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集十個億的資金。就算是銀行的印鈔機也沒那麼快。

    陸英琦冷邪的笑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被綁著的顧一念,“聶東晟,你最好搞清楚,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不想看著她死的話,按我說的做。”

    “陸英琦,她也是你愛過的女人!”聶東晟雙眼發紅的怒瞪著他。

    十分鐘內籌集十個億,陸英琦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了。

    “我和她連睡都沒睡過,談什麼愛。”陸英琦嗤笑著回道。

    聶東晟手掌緊握成拳,手臂微微的顫抖著,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十分鐘內籌集十個億,我做不到。你現在就可以引爆炸彈,我不走,你也別想離開,我不介意同歸於盡。”

    陸英琦愣了愣,隨即失笑,“聶總還真是不怕死,不過,我可不想陪著你們死。好吧,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

    “一個小時。”聶東晟說。

    “聶東晟,我勸你別考驗我的耐性。同歸於盡?我一個人搭著你們兩條命,可不虧。”

    “陸英琦,我不是開銀行的。”聶東晟臉色鐵青的瞪著他。此刻,真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就在幾天之前,他居然還在調動資金,想要給陸英琦償還債務,如今想來,自己還真是愚蠢的可以。

    他自負聰明一世,卻做了件最愚蠢的事情。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竟然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好吧,半個小時,多一秒我都不會等。”最後,陸英琦說道。

    聶東晟陰沉著俊臉,拿出手機。他並沒有那麼大一筆現金流,只能變賣手中的流動資產變現,股票、基金,以及債券。當然,臨時拋售,必定損失不小,但此刻根本顧不及這些。

    掛斷手機後,聶東晟對陸英琦說道:“半個小時後,錢會準時到賬。你現在可以把一念放開了吧。”

    陸英琦點了點頭,“當然,人是你的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1
第291章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

    他伸手示意聶東晟可以到顧一念的身邊。

    “遙控器給我。”聶東晟又說,他自然不會忽略這一點。

    然而,陸英琦卻並沒有要交出遙控器的意思。“收到錢後,我自然會停掉定時器。現在,我要去等我的直升機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聶東晟伸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陸英琦揚了楊眉,“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嗎!”然後,推開聶東晟的手臂,徑直走出了舊廠房的門。

    的確,聶東晟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聶東晟一向都是不低頭,不服輸的性子,哪怕當年帶著阿惟在國外,過的那麼艱難,他也不曾向命運,向聶家服輸。然而,顧一念之於他,是永遠的妥協與例外。

    此時,被綁在柱子上的顧一念耷拉著腦袋,好像已經昏厥了過去,一動不動的。

    聶東晟無心再理會陸英琦,而是大步來到顧一念的身邊,“一念,一念,你怎麼樣?”

    顧一念聽到聲音後被喚醒,但意識已經進入半恍惚的狀態,眼前不斷的發黑,身上捆綁的繩索勒得她呼吸困難,臉白的幾乎褪去了血色。

    她身上捆綁著的炸彈定時器的滴答聲,一聲接著一聲,聽起來十分的可怖而刺耳。就像是死亡一步步靠近的聲響。

    “一念,別怕,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了……”聶東晟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著,顧一念這才勉強的恢復了一些意識,強撐起眼皮看著他,兩片乾裂的唇顫動幾下,有氣無力的吐出斷斷續續的話。

    “東,東晟,快走,陸英琦根本,沒打算放過我,炸彈很快就會爆炸的……”

    此時,陸英琦已經離開廠房,逃得不見蹤影。炸彈上面安裝著的定時器時間突然跳的飛快,轉眼間就剩下了十分鐘。

    與此同時,聶東晟也發現,這個炸彈綁在一念的身上,根本卸不下來。炸彈上面安裝了水平裝置,一旦稍有傾斜,就會立刻爆炸。

    他拿出手機,對著裡面厲聲而急切的喊道:“拆彈專家呢?怎麼還沒到!”

    因為他們來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陸英琦會喪心病狂到在顧一念的身上安裝炸彈,所以,跟來的人中沒有拆彈方面的專家,看到炸彈後,於浩才通知人馬上找拆彈專家過來,此時還在路上,一時半刻卻是趕不到的。

    定時器上面的時間在滴滴聲中流逝,顧一念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明明,她和聶東晟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她還以為他們可以就這樣平靜的過一輩子呢。像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每天上班下班,起床後坐在一起吃早餐,每晚睡覺之前,可以相互親吻著說晚安,她還想給他生個孩子,週末的時候,帶著兩個孩子去遊樂場……她還想一直一直牽著他的手,一起走,走到白髮蒼蒼的時候。

    可是,隨著定時裝置上面的時間跳動,她顧一念的一生,只剩下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而已。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她看著聶東晟,非常非常努力的看著,想要記清楚他的臉。

    如果,人真的會有來生。她一定會再來找他。

    如果可以,下輩子,請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她真的很想和他到白頭,看他變成老頭子時的樣子,那時候,她也是個老太婆了吧。

    “東晟,我真的很怕死……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即將老去,就讓我死在你的懷裡,那樣,我就不會害怕了……”

    “傻瓜,又說什麼傻話,我不會讓你死的。拆彈專家馬上就到了。”聶東晟溫聲的安慰著她,他修長的指尖,擦拭著她臉頰上不斷湧出的淚水。

    顧一念不想哭的,她很想抱抱他,哪怕是最後一次也好。可是,她的身體被捆綁著,聶東晟一時間根本解不開,何況,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觸動定時炸彈上的水平儀,隨時可能會引爆炸彈。

    “東晟,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要難過太久,你的人生還很長,要好好的過……不要告訴阿惟我是他媽媽,再找個好女人給他當媽媽吧,無論是妻子,還是母親,我都不稱職……東晟,對不起……”

    “別說這些,我不想聽!”聶東晟出聲打斷她,他的眼圈兒已經紅了。如果不是強忍著,他只怕早已落淚。

    但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一念的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他是她所有的依靠。

    此時,於浩帶著幾個人衝進來,手中捏著的,正是陸英琦的遙控器。

    陸英琦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什麼直升機,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他早已經在廠房後面的隱蔽處藏好了車子準備離開。等錢一到賬,他就可以遠走高飛。但他卻並沒有打算放過顧一念,所以,遙控器不過是道具而已,定時炸彈一旦開啟,就不會再停止了。

    陸英琦非常的清楚,只要顧一念一死,就等於毀了聶東晟。

    “東晟,這個遙控器只是個幌子,炸彈馬上就會爆炸,快點走。”於浩和兩個人上前拉扯住聶東晟,打算把他帶走。

    時間只剩下不到五分鐘,顧一念根本救不了,不能再搭進去一個聶東晟。

    “一念,對不起了,我們已經盡力了。”於浩歉意的眼神看過顧一念。

    顧一念滿臉淚痕,精緻的容顏都模糊了。她深深的凝視著聶東晟,緊咬著唇,卻在心底裡,無數次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很怕,真的很怕。大概是因為聶東晟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希望與溫暖,讓她變得越發的膽小與怯懦,再也沒有了當初絕望時,跳進車流中的勇氣。

    大概心死了,人就不會怕。可現在,她的心活著,也愛著。

    於浩和一個身材高大強健的男人過來,分別架住了聶東晟的兩隻手臂,強行的把他拖離顧一念的身邊,向外拖去。

    “放開我!”聶東晟怒聲厲吼著,而於浩等人卻並不肯放手。他一時氣急,揚手給了於浩一拳,順勢掙脫開兩個人的牽制。

    於浩這一拳挨的措不及防,踉蹌的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上。

    “聶東晟,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氣急敗壞的嘶喊了一聲。

    而此時,聶東晟已經重新回到了顧一念的身邊,他看了眼定時器上所剩無幾的時間,然後又回頭看向於浩等人,用一如既往平靜而深沉的聲音命令道,“帶著所有人馬上離開,為了確保安全,退開至少十米以外的距離。”

    因為目前尚不能確定這枚炸彈爆炸後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讓所有人避開,是最明確的決定。

    “走,聶東晟,你快走……”被捆綁在柱子上的顧一念聲音沙啞而虛弱的說道。她幾乎是撐著最後的一點力氣了,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讓他離開,不能讓他給自己陪葬。

    那樣沒有意義,也並不理智。

    “我不會走的,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聶東晟對她說。

    顧一念拚命的搖頭,淚水順著臉頰不停地留下來。顧一念被餓了整整兩天,嚴重脫水,她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然而,當聶東晟對她說,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眼淚卻再次決堤。

    夠了,這樣就足夠了。她顧一念這一輩子,有一個男人願意用生命來愛她,已經是死而無憾。她又怎麼真的捨得拉著他一起死呢。

    “聶東晟,你走,你快走啊!阿惟沒有了媽媽,難道你想要他連爸爸也沒有嗎。”

    “東晟,馬上跟我走,你不能就這麼葬送在這裡,這樣根本沒意義。”此時,於浩再次上前拉扯他。

    每個人都會死,但死也分很多種吧,這樣把命丟在這裡,根本就是對生命的不尊重,也是不負責任。

    聶東晟卻再次甩開他,固執並堅持的要留下來。

    “比起阿惟,我更愛的是你。”他看著一念的眼睛,異常苦澀的說道。

    然後,他回頭看向於浩,漆深的眸子,染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一向高高在上,習慣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聶東晟,也有這麼絕望與無助的時候。

    眼前的一幕與顧一念當年出車禍後驚人的相似,那時的聶東晟活著,卻也不比死好過多少。

    於浩知道勸不了,也沒有人能左右聶東晟的決定。

    “於浩,替我照顧好我媽和阿惟,等他長大了,替我和他說聲抱歉,請他原諒我是個自私的人……謝了,兄弟。”

    他沒辦法丟下顧一念而獨自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他只能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他可以留給阿惟一筆龐大到幾輩子都揮霍不盡的財產,卻也只能讓他守著冰冷的金錢生活。

    於浩的眼睛也忍不住濕了,聶東晟的話無異於是臨終囑託。

    他們從讀書的時候就在一起,這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而此時此刻,可能就是他們最後的訣別。

    他看著聶東晟,一步一步,踉蹌的後退,最終,退出了舊廠房,帶著人退出了安全距離。

    此時,陰暗空曠的,又髒亂的舊廠房裡,只剩下顧一念和聶東晟兩個人。

    一起葬身在這個地方,還真是夠無奈的。

    定時器上的時間開始進入倒計時,顧一念知道,聶東晟不會離開了。

    一直以來,她總是說他傻,其實,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在炸彈即將爆炸的一刻,聶東晟緊緊的抱住她,輕輕的親吻落在顧一念的額頭,聲音輕軟溫柔,亦如每晚和她說晚安時的語調一樣。

    他說:“唸唸別怕,我陪著你。”

    他知道,他的唸唸怕黑怕寂寞,他怎麼忍心讓她不會讓她孤單上路。

    以前下雨的時候,她都會害怕的躲進他的懷裡,他如果有手術耽擱了,她就把家裡的燈全部點亮,抱著抱枕,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傻兮兮的等著他回來,一定要窩在他的懷裡,才肯乖乖睡覺。

    聶東晟想,炸彈爆炸的時候,應該會很疼吧,一念最怕疼了。他這樣抱著她,會不會就沒那麼疼了呢。

    無論是生,亦或是死,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會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10、9、8……3、2、1……定時器跳完最後一個數字後,不停地發出滴滴滴刺耳的聲響。聶東晟緊緊的抱住顧一念,當死亡真正降臨的這一刻,他反而變得異常的平靜,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只有擁在懷裡的這個小女人。

    顧一念聽著刺耳的報警聲,頭緊貼在聶東晟的胸膛,屏住了呼吸。她以為自己會很怕,然而,有他陪著,她竟然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生不能同巢,死同穴,對於顧一念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這一刻,顧一念覺得自己無比的滿足。

    然而,定時器的時間跳到盡頭,滴滴的警報聲想過之後,想像中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炸彈並沒有爆炸,顧一念屏著呼吸,險些窒息了,睜開眼睛,發現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1
第292章 哪怕你活在別人懷裡也好

    “東晟。”她抬眸看向他,微顫著喚了他一聲。

    聶東晟已經放開了她,眼中一片深沉與清明。劍眉深蹙,盯著綁在她身上的那枚定時炸彈。

    “東晟,炸彈是不是壞了?會不會隨時爆炸?”

    “不會。”聶東晟沉著臉色丟出兩個字。他覺得他們好像都被陸英琦給耍了。

    既然炸彈都是假的,那麼,炸彈上安轉的所謂的水平儀自然也沒有任何的作用。現在,他毫無顧忌的扯掉了她身上的炸彈,然後,解開捆綁著顧一念的繩索。

    繩索剛一解開,顧一念就癱軟的倒了下來。

    “一念,一念!”聶東晟把她抱在懷裡,快步向廠房外走去。

    廠房外,於浩等人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五米以外的地方觀望著。過了時間,炸彈並沒有爆炸,於浩他們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一看什麼情況,卻見聶東晟抱著顧一念大步走出來,大聲喊著:“醫生,醫生!”

    他們來時沒帶拆彈專家,好在醫生跟著來了兩個,兩人立即快步跟了過去,替顧一念檢查。

    於浩也是個精明人,一看這情形,也猜出了個大概。

    陸英琦早已經被他們的人控制住了,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一直把他按在地上。於浩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抬腿給了陸英琦兩腳。

    “艹,陸英琦,你居然敢把小爺當猴耍!”

    陸英琦疼的悶哼兩聲倒在地上,頭吃力的揚著,他看到聶東晟把昏迷了的顧一念抱進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裡,隨後,車子揚長而去。

    他對著車尾消失的方向,薄唇動了動,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一念,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死,哪怕你活在別人懷裡也好。

    ……

    另一面,聶東晟的車子呼嘯著趕到了醫院,顧一念被直接送到了搶救室。

    搶救室外,聶東晟沉默的站在門外,臉色陰霾,身上的襯衫沾滿了灰塵,樣子狼狽,卻依舊無法掩飾那一身的清貴。

    “聶總放心,給太太醫治的都是b市最頂尖的醫生,太太一定不會有事的。”一起趕來的林向南陪著他守在搶救室外,並出聲安慰道。

    聶東晟側頭淡看了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

    搶救室外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吵得有些讓人覺得頭痛。聶東晟高大的身體略顯疲憊的靠在一側堅硬的牆壁上,心緒有些煩亂,他的兩指間夾著一根菸,並未點燃,大概只是想接著這個習慣的動作來緩解一些負面的情緒。

    比如不安,比如忐忑與害怕。

    是的,害怕。即便是高高在上,與生俱來就站在金字塔尖端的聶總裁,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是那麼怕一念會再次丟下他一個人。一直以來,與其說顧一念依賴他,不如說是他離不開一念。

    沒有這個小女人,無論生與死,對於聶東晟來說,都將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從顧一念被推進搶救室,再到搶救結束,也不過是短短的三十分鐘。對於聶東晟來說,卻好似走過了數載春秋,那麼那麼的漫長。

    “我太太怎麼樣?”聶東晟迎上去,略帶幾分急切的詢問道。

    “嚴重脫水,搶救後各項生命體徵都恢復了正常,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繼續留院觀察兩天。”醫生摘掉了臉上的口罩,語氣平靜而職業的回答聶東晟的詢問。

    聶東晟聽完,淡然點頭。

    顧一念被陸英琦困了超過四十八個小時,水米未進,脫水是很正常的。情況大致和他事先預想的沒有太大出入,但這一刻,聶東晟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辛苦了。”他對醫生道了謝,然後安排林向南去給顧一念辦理入院的相關手續。

    顧一念很快被推進了特護病房,聶東晟全程陪同,半步不離左右。

    病房中的氣氛是沉寂的,甚至有些過於壓抑,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格外清晰。房間裡只有顧一念與聶東晟兩人。偶爾會有醫生來查一次房,或者護士來換輸液瓶。

    顧一念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左手掛著輸液管,冰涼的液體順著輸液針管緩緩的流入她的血管之中。她的右手被聶東晟緊握在掌心裡,緊緊的,好像一放手,她就會跑掉。

    他的目光也一直鎖在她的身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好像他只要一閉上眼睛,一念就會突然消失掉一樣。

    這場意外,從發生到結束。對於顧一念和聶東晟來說,彷彿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等到顧一念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落地紗窗散落進來,既明媚,又溫暖。窗外是難得的好天氣,晴空萬里,天空是瓦藍瓦藍的,偶然飄過些許的雲朵,像極了湛藍的海洋中浮起的白色水蓮花。

    病床上的人兒,似乎被陽光晃了眼,捲曲的長睫毛顫了顫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簾。

    她的眼眸依舊是那般的烏黑清澈,只是,多了些許的茫然。她盯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一時間,竟有些晃不過神來。

    然而,聶東晟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見她醒來,下一刻,直接低頭封住了她兩片柔軟冰涼的紅唇,舌尖探入,與她深深的、痴痴的糾纏。

    顧一唸錯愕的瞪大了眼眸,木訥而被動的任由著他親吻,承受著他的時而霸道,時而溫柔。

    她被他吻的有些喘不過氣,漂亮的眉心微微的蹙著,雙手緊抓著他胸前的襯衫,想要推開他,卻虛弱的使不上半分力氣。

    顧一念險些被他吻得窒息了,他才終於放過了她。剛毅的薄唇彎起淡淡的,美好的弧度,依舊停留在她臉頰的上方,方便隨時再吻下去。

    顧一念微眯起眼眸,烏黑的瞳仁中倒映著他的影子。她靜靜的凝了他半響,才柔柔弱弱的開口:“聶東晟,我不是在做夢吧?”

    “喜歡這樣的夢?”聶東晟勾起一側的唇角,邪魅之氣順著唇角緩緩的溢出。

    顧一念白他一眼,又問,“我們在哪兒?”

    “醫院。醫生把你留下來觀察兩天,很快就可以出院。”聶東晟溫聲細語的與她說話,並牽起她微涼而柔軟的手,置於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放心,沒事了。”

    顧一念看起來還是很虛弱,笑容中都帶著幾分淡淡的蒼白。她反握住聶東晟的大掌,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把一側的臉頰貼近了他的掌心。

    她微闔起眼簾,捲曲的長睫在過於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片美麗的暗影。

    “我們都還活著,真好。”顧一念深深的感慨道。

    聶東晟用另一隻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疼惜與寵溺。“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即便是死,也有我陪著。”

    “傻瓜。”顧一念並未睜開眼簾,而是學著他的語氣,低喚了他一聲‘傻瓜’。

    聶東晟笑而不語,眉宇之間,滿是縱容。

    “陸英琦呢?”顧一念突然出聲問道。

    聶東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此時最不喜歡提及的就是這個名字。“已經被送進看守所了,他涉嫌綁架勒索,警方已經立案。”

    接下來,等待著陸英琦的,將是法律的裁決與牢獄之災。

    “提他做什麼?”聶東晟的語氣中,已經多了幾分不耐。

    顧一念卻緩緩的伸臂環住了他的頸項,一張有些蒼白,卻過分精緻的小臉上是淺淺的溫潤與柔軟。“我應該謝謝他,是他讓我明白,我有多麼的捨不得離開你。”

    也是,陸英琦讓她明白,聶東晟究竟有多愛她,甚至,愛逾生命。

    她的話倒是成功的愉悅了聶東晟,他低頭又吻了下她額頭,下巴在她臉頰的肌膚上愛昧的來回磨蹭著。

    兩個人又隨意的說了一些膩人的話後,聶東晟又說:“你大哥還不知道你被陸英琦綁架的事……”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了。”顧一念打斷了他的話。

    一直以來,顧一宸對聶東晟都頗有些成見,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因為聶東晟而被綁架,又弄得如此狼狽,兩人搞不好又會劍拔弩張。

    聶東晟和顧一宸,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夾在他們中間,顧一念還真是挺難的。

    聶東晟自然瞭解一念的想法,於是點了點頭。但隨即便想到了什麼,忽而失笑道,“顧一宸現在大概也顧不上你的事情,他的情敵剛剛從美國回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1
第293章 我是畜生,那您又是什麼?
    顧一宸知道顧一念被陸英琦綁架的事已經是兩天後了。

    他到醫院來探望了一念一次,見她並沒有什麼大礙,身體恢復的也不錯,便沒多說什麼。畢竟,顧一念是不可能再離開聶東晟的,那麼,以後陪著她過一輩子的人,是聶東晟,而不是他這個哥哥。他干預的過多,反而有些不識趣了。

    離開的時候,聶東晟把他送出醫院大門。

    “好好照顧一念。”顧一宸說。

    “那是當然的。”聶東晟回答,語氣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償。

    顧一宸放心的點頭,聶東晟辜負過一次,所以,必然會更加珍惜。

    一輛寶馬x6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位上,顧一宸上車前,聶東晟突然說了句聽起來似乎有些沒頭沒腦的話攖。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隨時告訴我。”

    “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能。”顧一宸丟下一句話,摔了車門上車,隨即,黑色寶馬揚長而去。

    聶東晟矗立在原地,點了根菸,頗有些無奈的搖頭失笑。笑顧一宸的嘴硬。

    白薇國民女神的封號可不是當假的,喜歡她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對顧一宸造成威脅的卻只有林子昂一個。聶東晟聽說,林子昂這次回國,目的就是帶白薇一起離開。

    聶東晟點燃的煙只吸了兩口,就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然後大步向醫院內的病房區走去。

    電梯上升的時候,放在上衣口袋裡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查看了一眼號碼,是聶家別墅那邊打來的,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聶景峰打來的。

    聶景峰這個時候找上他,無非就是為了陸英琦的事情。聶東晟聽都懶得接聽,直接按掉,然後,關掉了手機。

    電梯持續上行,聶東晟高大的身體半靠著一側,狹小的空間內光線昏暗不明,他英俊的側臉整個隱藏在陰影裡,周身的氣壓極低。

    在他三十幾年的人生裡,最不在乎的東西就是錢,而最在乎的是一念。

    陸英琦,他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再不值得原諒。

    而與此同時,電腦的那一端。聶景峰有些氣急敗壞。

    綁架在國內的法律上一直都是重罪,最低判處有期徒刑十年。陸英琦簡直是腦子進了水,竟然會做這種愚蠢之極的事情。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他有可能就這樣在監獄裡度過了。

    聶景峰被氣的半死,本不打算再理會陸英琦的事情,但林鳳荔屢次三番的找上門,一哭二鬧三上吊,吵得他不厭其煩。

    聶景峰本打算和聶東晟商量一下,看看能否說動顧一念放棄追究這人。而聶東晟連他的電話都不接聽,聶景峰已經明白了他的態度,也就沒必要拿自己的老臉去貼自己兒子的冷屁股了。

    至於陸英琦,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後果也只能他自己承擔。

    但聶景峰還是請了b市最好的律師,和他一道去了一趟看守所。

    隔著一道鐵窗,裡面的陸英琦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在案子定案之前,裡面的人並不會過於為難他。

    “你這個畜生,綁架這種事都幹得出來!好在一念沒有大礙,否則,你就等著吃一輩子牢飯吧。”聶景峰見到陸英琦,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陸英琦卻只是很不屑的笑了笑,絲毫沒有被吃一輩子牢飯嚇到,反而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我是畜生,那您又是什麼?”

    如果不是兩人之間隔著一道鐵窗,此時,聶景峰已經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他真是追悔莫及,當初就不該讓林鳳荔剩下陸英琦,林鳳荔那個女人,能教養出什麼好兒子來。

    而陸英琦如今已經身陷囹圄,再無所顧及。以前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今日統統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你對我從來沒有公平過,聶可以輕易的接手聶氏集團,我想要卻要靠自己去奪。連我喜歡的女人,你也不允許我碰她,就因為她也是聶東晟心裡的人……既然你這麼不喜歡我,當初又何必生我!”

    “我當初根本就沒打算生你出來。”聶景峰毫不留情的回道:“我和你母親之間就是個錯誤,你也只是個錯誤的衍生品,又怎麼能和東晟比。但你好歹是我的兒子,我給你錢,給你公司的股份,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是你得寸進尺,不知饜足,才造成今天的後果。”

    “錯誤的衍生品?”陸英琦反覆的咀嚼著這幾個字,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恍惚。半響後,才諷刺的大笑起來。

    原來,他這一生,都是一場錯誤,都是不值得的。

    聶景峰不想在與他多說什麼,陸英琦已經到了湯水不進的地步。他只交代了律師幾句後,便起身想要離開,陸英琦卻在此時突然開口。

    “我想見見一念。”他說。

    聶景峰駐足腳步,深凝了陸英琦一眼,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那麼徑直離開。

    ……

    顧一念出院的前一天,病房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對於聶景峰,顧一念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是她母親曾經的情人,也是她愛人的父親。

    他們曾經在聶家有過幾次照面,卻也並無太深的交集。

    聶景峰特意選了個聶東晟不在醫院的時候,顧一念又不傻,很顯然,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您找我,有事嗎?”顧一念有些拿捏不好該如何稱呼聶景峰,於是,乾脆省略掉了稱呼的環節,直接詢問他找上自己的目的。

    聶景峰也並不與她繞彎子,直接說出了意圖。

    顧一念自然是不想再見陸英琦的,但最終卻被聶景峰說服。

    聶景峰讓司機把她送去了陸英琦所在的看守所,昏暗的接待室內,她再一次見到了陸英琦。

    距離她被陸英琦綁架,已經過去了72個小時,但顧一念仍心有餘悸。

    “老爺子倒是挺有辦法的,居然真的把你找來了。我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說服你的?”彼端,陸英琦的雙手腕間扣著冰涼堅硬的手銬,但唇角邊揚起的弧度,依舊充滿了嘲弄與諷刺,好似根本沒有這場牢獄之災放在心上。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說吧,見我有什麼事?”顧一念冷淡的開口,不太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

    “沒什麼事,就是想見見你而已。”陸英琦回答,語調中竟然莫名的染了一抹深沉的憂傷。

    憂傷?顧一念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否則,怎麼會從陸英琦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東西。它本就不屬於這個既冷酷,又無情的男人。

    “你現在應該見的人是你老婆吧。”

    即便是想要玩兒煽情,陸英琦也應該找他老婆配合才對,怎麼也輪不到她這個前妻。

    “放心,我不見她,她遲早也會來見我的。簽署離婚協議,也該面談才是。”陸英琦哼笑了幾聲,說的完全不以為意,就好像是再討論著別人的家事。

    他當初娶謝瑩,多半是因為謝家的勢力,可以在某些程度上助他一臂之力奪下聶氏集團。但如今,他一無所有,連婚姻都成為累贅。

    隨後,彼此間有短暫的沉默。

    沉默結束後,陸英琦才再次開口,“一念,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綁架你嗎?”

    “你已經說過了,只有我死,聶東晟才會痛苦……”顧一念冷抿著唇角回道。

    “可我從未想過要你死。”陸英琦打斷了她,一雙好看的鳳眸,眸中的流光既嘲弄,又苦澀。

    “綁架你,我只是為了錢。我要拿回聶東晟掏空聶氏集團的錢,那些錢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沒有什麼東西一定就屬於誰。這些年,聶東晟為聶氏集團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而你,你什麼也沒做過,卻只想坐享其成。”顧一念反駁他的話。

    陸英琦冷笑一聲,果然,句句都在替聶東晟說話。

    “現在討論這個沒意義吧。”

    的確,是沒什麼意思。顧一念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陸英琦訴說起她綁架一念的目的。

    “炸彈的事,我本是打算讓你看清聶東晟的真面目,他如果丟棄你,獨自逃生,以後,即便你們生活在一起,這件事也會再心裡接下疙瘩,這才是一枚真正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在你們中間爆炸。”

    “可惜,你太低估東晟了。”顧一念說這話的時候,驕傲的揚著下巴。

    “是啊,我低估了他,我沒想到他真的願意為了你死。”

    畢竟,人性是自私的。但,陸英琦錯估了愛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1
第294章 不是打著愛的旗號,就可以傷害別人
    顧一念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微微的細雨,她沒有打傘,就一直站在門口等出租車。。しw0。

    雨越下越大,傾盆暴雨澆下來,似乎只是轉眼間的事情,天地間都瀰漫著瓢潑的雨水,模糊了人的視線。

    顧一念站在看守所門前的廊柱下避雨,目光些許茫然的看著被雨水模糊了的天空。

    那天空是陰霾的,灰濛蒙的顏色,也不知會何時放晴。

    她的腦海中莫名的又回想起陸英琦對她說的那些話,有些酸楚,更多的是感慨醢。

    陸英琦說:“一念,我是個很自私的男人。我愛你,但對於我來說,有太多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也許,這就是我與聶東晟最大的不同,他什麼都擁有過,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他把愛情看得比命重,但我永遠都做不到……顧一念,你選擇他,是對的。”

    陸英琦又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利用過你,也背叛了你。我們離婚後,我又傷害你了。一念,我們這輩子是注定了無法相愛的,那麼,就恨吧,至少,這樣你會永遠記住我。”

    顧一念有些猜不透他,難道他綁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恨他,進而記住他嗎?!那這個代價也太大了,未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是漫長的監獄生活緹。

    下雨的時候,一向很難打到出租車。顧一念開始有些後悔,不該讓聶景峰的司機提前離開,她怎麼想到會遇見這樣的鬼天氣。

    正是懊惱之時,一輛紅色的奧迪穿破雨霧,不偏不倚的停在了看守所的正門口。

    顧一念對那輛車隱約的有些印象,正在記憶中搜尋,只見車門打開,一把紅色的公主傘撐開,傘下,謝瑩梳著整齊的發髻,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長裙,踩著一雙高跟鞋,打扮的很素雅低調。

    雨下的很大,謝瑩撐著傘,頂著雨,快步走上台階,在廊柱下才收了雨傘。她見到顧一念在這裡,似乎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意外,反而對著顧一念禮貌的點了點頭。

    顧一念覺得此時見到的謝瑩,與她印象中那個囂張跋扈的謝大小姐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上流社會的圈子,每個人都是變色龍,如此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

    她不太習慣與謝瑩之間這樣身份尷尬的寒暄,卻又不能裝作沒看見,只得輕勾了下唇角,會以一個僵硬的笑容。

    謝瑩收起傘後,淋了淋上面的雨水,隨後,看守所內有人走出來,將她領了進去。

    不久後,顧一念終於等到了一輛出租車經過。

    她趕回醫院的時候,病房內,聶東晟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聶東晟幾乎把整個醫院都要掀翻了。

    “去哪兒了?”他劍眉深鎖,沉聲問道。

    顧一念抿了抿唇,有短暫的猶豫。她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說實話。聶東晟如果知道自己跑去見陸英琦,必然是要惱火的。

    聶景峰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當時就斷然的拒絕,並且,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但顧一念還是去了,趁著他不在的時候。

    “我……”顧一念吞吞吐吐的。

    聶東晟眉宇蹙的更深,眸中的深沉與犀利有些駭人。“你去看守所見陸英琦了?”

    不等顧一念招供,他已經猜出了大概。

    顧一念有些忐忑的點了點頭,果然,見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卻並未發怒,只是微眯起深眸盯著她,看的顧一念有些發毛。

    半響後,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去洗澡,別感冒了。”

    “哦。”顧一念如釋重負一般,偷偷的吁了口氣,然後隨手拎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躲進浴室裡。

    等她洗好了熱水澡,從浴室裡出來時,聶東晟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吸菸,見她走過來,才掐滅了指尖尚未燃盡的煙蒂。

    這裡畢竟是醫院,聶東晟知道吸菸不對,但心緒煩躁時,總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他伸手揮動了幾下,驅散了一些煙霧。這才把牽過一念的手,把她半擁在胸膛。

    她的頭髮還是濕的,髮梢滴滴答答的仍落著水珠。聶東晟微微的皺眉,從她手中拿過毛巾,動作溫柔的替她擦拭著潮濕的長發。

    “下次出去之前,記得和我打聲招呼。還有,手機一定要保持開機狀態。你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著急嗎?”聶東晟溫聲說道。

    “你打電話給我了嗎?”顧一念愣了愣,剛要去翻手機,才發現聶東晟已經把她的手機從包裡找了出來,正插在電源上充電。

    原來是她的手機沒電了。

    “我下次出門前會記得把手機充電。”顧一念的身體軟軟的靠在聶東晟的身上,一臉討好的笑。

    聶東晟再大的脾氣也在這一刻沒了火氣,他總是這樣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他替她擦乾了頭髮,又吩咐護士拿了感冒沖劑給她,預防感冒。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恢復,身子很虛。

    “聶東晟,我去見陸英琦,你不吃醋嗎?”顧一念手握著杯子,一邊喝感冒沖劑,一邊嬉笑著詢問道。

    聶東晟白了她一眼,拿了紅外線體溫計給她測量體溫的時候,回道:“我不會與一個對我絲毫沒有威脅的人吃醋,我倒是比較好奇,老爺子到底是怎麼說服你去見陸英琦的。”

    “我去見陸英琦,作為交換,他講了一個故事給我。”顧一念的雙手握著有些燙人的杯子,輕輕的吹著杯子上飄散的熱氣。

    聶東晟聽完,微蹙的眉心一直沒有舒展,他不用問,也猜得到聶景峰給顧一念講的,一定是他和夏婉的那段情史。

    雖然夏婉在遺作中把那段過去講述了出來,並被顧一念搬上了螢屏,但那畢竟是文學作品,多少有些虛擬與不真實的成分在裡面。

    “他是怎麼說的?”聶東晟問,語氣中多了些許的不屑。

    顧一念抿了抿唇,大致的把聶景峰的話複述了一遍。

    聶景峰和白慕雅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兩個人談婚論嫁的時候,白慕雅把閨蜜夏婉介紹給了未婚夫,想要她給自己做伴娘。卻沒想到,這一行徑居然成了引狼入室。聶景峰對夏婉一見鍾情,當時,三個人都很痛苦,聶景峰決定解除婚約,和夏婉在一起。

    可是,白慕雅懷孕了,懷了東晟,聶景峰左右為難,在孩子與心愛的女人之間搖擺不定。夏婉不想做不齒的第三者,自導自演了一場車禍,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

    那時,聶景峰非常的痛苦,常常喝得嚀叮大醉。至於林鳳荔,她不過是當時聶景峰的一個追求者,有一次,趁著聶景峰酒醉的時候,爬上了他的床。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夜情,酒後亂性。

    後來,林鳳荔懷孕,生下了陸英琦。聶景峰自然是不會娶她的,除了那一晚的酒後失控,聶景峰根本連瞧都沒瞧得上林鳳荔。更何況,他當時已經是白慕雅的丈夫,聶東晟的父親。初為人夫人父,他大部分的經歷都在剛剛出生的兒子身上,又怎麼會稀罕林鳳荔這個他從來就沒看上的女人,以及她肚子裡那個意外到來的孩子。

    眼看著林鳳荔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無奈之下,她只能找上陸秉仁頂包。

    而聶景峰一直隱瞞林鳳荔母子的事情,也是怕傷害到家庭。畢竟,他和夏婉的事情,已經讓白慕雅傷的不輕,聶景峰的初衷,不過是不想妻子再受到傷害,卻沒想到,最終反而弄巧成拙。

    關於聶景峰的風流韻事,聶東晟大致都是清楚的,有些事通過白慕雅,有些則是後來經過調查。

    所以,一念說的這些,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顧一念說完後,雙手交疊在身前,凝著他,有些遲疑的,怯聲問道,“聶東晟,你覺得我媽媽真的是第三者嗎?”

    聶東晟皺了眉,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流露出冷硬的表情,他不答反問,“難道你覺得她不是嗎?”

    “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已。”顧一念說道,她輕咬著唇,聲音越來越低,一句話說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

    聶東晟本已經緩和了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對於夏婉,他實在是不太好評判這個人。聶東晟不想用道德的標準來衡量她,但客觀來說,對於閨蜜的未婚夫,她本就應該敬而遠之,在愛昧的火苗沒有燒起來之前,就將她掐滅在搖籃裡。而不是打著愛的旗號,肆意的去傷害別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2
第295章 你現在,只是給了我一個名分而已

    可以說,夏婉就是破壞他家庭的元兇,造成他母親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

    但,逝者已矣。何況,她又是顧一念的母親,聶東晟話說得過輕過重都不合適。

    最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不太想說這些,都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我們何必再去追究呢。”

    顧一念想想,的確是如此,便也聰明的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兩天後,顧一念康復出院。

    一週後,陸英琦綁架顧一念的案子宣判。陸英琦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而謝瑩並沒有和他離婚,或許是為了孩子,亦或者,是謝瑩真的很愛他,這些並不得而知。

    顧一念的生活再次歸於平靜,她仍在聶東晟的公司上班,只是,關於她的流言卻像是雨後春筍一樣的冒了出來。

    起因是顧一念失蹤的那天,林向南這個總裁的特別助理親自打電話給秘書部的每一個員工,詢問顧一念的行蹤。事後,所有人都猜測,顧一念和林向南有不為人知的親密關係。並且被傳成了各種版本。

    有的說他們隱婚,還有的說他們是同居關係,更有甚者,竟然認為顧一念是林向南抱養的情人。畢竟,林向南這個拿著年薪百萬的總裁特助,即便算不上是鑽石王老五,也絕對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績優股。

    顧一念對此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而林向南不愧是跟著聶東晟的人,很是沉得住氣,聽到也當做沒聽到。至於聶總裁,忙的根本沒空理會那些無聊的流言蜚語。

    公司即將上市,顧一念幾乎每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每天她睡下之後,聶東晟才回家,等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顧一念在公司的工作十分的清閒,只負責分類整理一下底下部門傳上來的文件,按照輕重緩急分類,然後發到聶東晟的郵箱。

    雖然工作的內容簡單清閒,但也並不是誰都能夠勝任。至少,必須是聶東晟信得過的人,因為文件中的內容,有太多涉及到公司的機密。

    週五下班之前,顧一念如同往常一般把資料整理好,發送到聶東晟的郵箱後,關掉了電腦,準備走人,而桌面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總裁辦。”顧一念拿起電話接聽,很公式化的對著電話那端說道。

    “等我半個小時,晚上一起回家。”那邊傳來聶東晟磁性又低啞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情緒,平靜,卻又極為好聽。

    然後,不等顧一念回答,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顧一念低頭看了眼腕錶,很是無奈的再次打開面前的台式電腦,登陸上qq遊戲,百無聊賴的玩兒著斗地主。

    她今天的運氣似乎特別的好,每次系統都分到一手好牌。顧一念正玩兒的盡興,辦公室的門卻在此時突兀的被人敲響,隨後,被人從外推開。

    聶東晟走進來,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西裝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上,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慵散的感覺。

    顧一念從電腦後面探頭看了他一眼,也僅僅是一眼而已,然後,注意力再次回到面前的電腦顯示器上。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忙完了。”

    聶東晟走到她的辦公桌前,背對著電腦的方向,微挑了挑眉,“忙?上班時間忙著斗地主,顧秘書,我是不是應該扣你工資和獎金?”

    顧一念愣了一下,剛想詢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玩兒斗地主。但轉念一想,公司的電腦都是聯網的,聶東晟又是電腦高手,曾經,他可以侵入她公司的網絡後台,監控她在做什麼,對於他來說更是易如反掌了。

    “我是下班時間才開始玩兒的。”顧一念狡辯道。

    “你確定上班時間沒有玩兒?”聶東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模樣。

    顧一念自知理虧,並未反駁。而是乖乖的關掉了電腦,和他一起離開辦公室。

    此時,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公司內大部分員工都已經離開,顧一念這才得以和聶東晟共乘電梯。

    聶東晟一隻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袖口很隨意的捲起,露出一小節古銅色的肌膚,十分的性感迷人。他用另一隻手牽一念柔弱無骨的小手,動作那麼自然而然。

    “先去趟超市,買些食材回來。今天劉姐休息。”聶東晟牽著她的手,一路走出公司的大門。

    “你怎麼不早說,劉姐休息的話,我們要先去幼兒園接阿惟。”顧一念低頭看表,語氣帶著催促。

    “阿惟下午被奶奶接回聶家了,這兩天應該都不會回來。”聶東晟不緊不慢的回答,然後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

    隨後,車子緩緩的駛出地下停車場,直奔附近不遠處的大型購物超市。

    兩個人採購了許多的食材,回到別墅,聶三少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像模像樣的燭光晚餐。吃飯的時候,聶東晟坐在她的對面,並不動筷,只是含笑凝著她,看的顧一念有種毛骨悚人的感覺,好像,她才是他盤子裡的食物。

    果然,顧一念吃過飯,聶東晟就攬著她一起進了浴室,還真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聶三少做那事之前,一貫都喜歡先喂飽她。

    最近聶東晟是真的忙,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更別提做那種事了。

    聶東晟被禁慾了太久,一經釋放,就有種根本停不下來的衝動。雖然他極盡的溫柔,卻壓制不住骨子裡的那份狂野,燎原的火焰越燃越烈,幾乎要把一念燒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顧一念有些受不了某人突然間的瘋狂,被壓榨的不輕,等到結束的時候,她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除了拚命的喘息,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聶東晟的手臂纏著她,把她輕擁在胸膛裡,薄唇貼在她的耳畔,溫柔的在她耳邊呢喃著什麼。但顧一念實在是太困了,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直接閉上眼睛,扯過被子,蒙頭大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後,睜開眼簾時,顧一念仍覺得眼皮有些沉重,異常的疲憊,身體好像是被車子碾過一樣的痠痛。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這才發現,腰間仍纏著一雙健碩的手臂,顧一念微微的詫異,聶東晟竟然還在,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她醒來的時候,總是一個人,身旁的位置空空蕩蕩,人心都跟著空了。

    而此刻,聶東晟就躺在她的身邊,單手撐著頭,漆深的眸子,含笑凝視著她,溫柔的,深情的,和她道了一聲‘早安’。

    “醒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明天。”

    顧一念有些負氣的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睡這麼久,還不都是他的傑作。顧一念拉高了被子,遮住頸項間那些羞人的,深淺不一的青紫色吻痕。轉身背對著她。

    她的左手扯著雪白柔軟的太空被,突然發現無名指上套著一枚戒指。午後的陽光從半敞著的窗簾落進來,鑽戒在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

    顧一念下意識的抬起手,眯著眼眸,呆呆的看著陽光透過指縫,晃疼了眼睛。

    “怎麼了,傻了?”見她一直盯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看,卻不說話。聶東晟含笑開口,下巴輕抵在她的肩膀上,頭輕靠著她柔嫩的臉頰。

    顧一念微側著頭,身體很自然的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然後放下手,一本正經的回了句:“款式太舊,難看死了。”

    聶東晟一愣,他竟然就這麼被華麗麗的嫌棄了。

    這倒也怪不得聶三少的欣賞觀不好,這枚戒指是五年前的款式,樣式難免老舊了一些。當時在國外,他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才買下了它。當時,日子過得艱難,每每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聶東晟會習慣性的拿出戒指看,想唸著他的小女人。就是這份想念,一直支撐著他,走到今天。

    “聶三少這就算是求婚了?”顧一念的視線看過來,微嘟著紅唇問道。

    “昨晚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你沒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許了。”聶東晟修長乾淨的指尖,輕輕的穿過她柔軟細密的發絲,那纏綿的姿態,亦如昨晚兩人深深的糾纏。

    顧一念微微蹙眉,用力的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昨晚睡前,他的確是在她耳邊說過些什麼,但她實在是太困了,根本沒有聽清。

    原來,他是在向她求婚。

    顧一念用很是無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有些撒嬌的道了句,“聶東晟,你還能不能再敷衍一點。”

    聶東晟失笑,摟過她,在她一側的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並貼著她的耳畔,嘀咕道,“唸唸,從現在開始,你是不是應該喊我老公了。”

    “懶得理你。”顧一念的臉頰下意識的紅了,伸手推開他。

    她裹了被子想要下床,聶東晟卻從身後再次纏上來,說什麼都不肯放開她。他的唇吻上她的香肩,輾轉的親吻著,與昨晚動作的大開大合不同,此刻,他是極盡溫柔,極盡纏綿的。

    緊接著,便又是一室的旖旎,再後來,她渾渾噩噩的被聶東晟帶去了民政局,稀里糊塗的就和他領了證。

    填表的時候,顧一念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等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詢問她是否是自願的時候,她還愣了半響,等到對方又詢問了一遍後,才木訥的點了點頭。

    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她下意識的仰頭看天,天空是湛藍湛藍的,晴空萬里,難得的好天氣。然後,她又低頭看著手中的紅色小本本,腦子仍有些空白,她就這麼把自己給嫁了?!

    “想什麼呢?”聶東晟的手臂纏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長指輕輕的刮了下她的鼻尖,那姿態極為寵溺。“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聶太太。”

    顧一念把紅色的結婚證丟進手提包裡,仰頭看向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伸出一雙柔軟的手臂環抱住他,“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對不對?”

    “我一直都是你的。”聶東晟笑,然後,又補了一句,“你現在,只是給了我一個名分而已。”

    也許,顧一念永遠都不會懂,他等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

    聶東晟的黑色路虎攬勝就停在民政局的門口,但顧一念卻撒嬌的讓他背她回家。

    “真是拿你沒辦法。”聶東晟失笑,蹲在她面前,顧一念爬到了他的背上,任由他背著自己,沿著長長的街道,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的背寬闊而溫暖,顧一念的雙臂纏在他的脖頸上,頭搭在他的肩頭。多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她就像現在這樣,永遠賴在他的背上,一直走下去。

    “聶東晟。”她低聲的喚了聲他的名字。

    “嗯。”聶東晟應了一聲。

    “聶東晟。”她緊接著又喊了一聲。

    “我在。”聶東晟笑著再次回答。

    “聶東晟,聶東晟……”顧一念連續的喊著他的名字,只是單純的想要喊著他。

    聶東晟背著她,一直極耐性的點頭回應。

    “老公。”顧一念的唇貼在他的耳畔,突然小聲的呢喃了句。

    聶東晟下意識的停駐了腳步,高大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

    “嗯。”他如同剛剛她喊他名字一樣,點頭應著。

    “老公,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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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除了錢以外,你是不是什麼都無法給我

    領了證,從法律上來講,顧一念和聶東晟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但聶東晟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是的,還卻一場盛大的婚禮,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佈,從今以後,這個女人歸他所有。

    而就在聶東晟和顧一念準備婚禮的時候,傳來了林父去世的消息。

    聶東晟推掉了半天的行程,特意去參加喪禮。

    林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親戚朋友卻是不少。林父又是個老好人,一輩子也沒得罪過誰,很多人都前來為他送行。

    林母包了一間大禮堂,她說,林父生前就喜歡熱鬧,不希望他孤單單的生路。

    聶東晟穿著一身低調的黑色套裝,紮在一群送行的人之中,還是那麼的扎眼。他和所有的人一樣,先是給遺像三鞠躬,然後家屬答禮。

    因為假結婚的事情,林母有些不太待見聶東晟,理都沒理會他。聶東晟自然也不會在意她的態度。

    林伊看起來十分的蒼白憔悴,一雙大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黑色的裙裝套在她的身上似乎又肥又大,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的瘦弱嬌小,很是讓人心疼。

    “逝者已矣,節哀。”聶東晟嘆息一聲,對她說道。

    林伊腫著眼睛看他,剛剛止住的眼淚,一瞬間又落了下來,她用手掌摀住嘴,隱忍著不想讓自己再哭出聲音,並無助的將頭靠在了聶東晟的肩膀上。

    她的身體顫抖的很厲害,聶東晟無法立即推開她,只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喪禮的整個過程,林伊都依偎在聶東晟的身邊,林家的親戚朋友又開始在私下裡議論了起來。

    林伊嫁給有錢人的事一夕間成了泡影,假結婚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林父的喪禮上,她還和聶東晟出雙入對,林家的親戚朋友都在私下議論林伊不過是給有錢的男人當情婦而已。

    林母的臉色格外的難看,特意把林伊叫過去訓斥了一頓,並讓她馬上請聶東晟離開,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想要這張老臉。不能再讓別人在他們母女的背後指指點點。

    林伊重新回到聶東晟的身邊,為難的不知該如何開口,聶東晟卻率先說道,“你還要招待親朋,應該會很忙,我就不打擾了。改天我們再聚。”

    林伊自然順從的點頭,“我聽於浩說,你們的公司即將上市,你最近一定很忙吧。”

    “不僅僅是公事,還有私事。我和一念就要結婚了。”聶東晟非常平靜的說道,語氣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林伊的身體卻是突然劇烈的一顫,強忍著才沒有讓淚奪眶而出。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非常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來,“哦,那恭喜你們。”

    “謝謝,婚禮的時候,我會讓人把請柬寄過來。”

    聶東晟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林伊的心突然懸了起來。她的手掌緊張的緊握成拳。

    ‘請柬’兩個字,經由他沉穩的語調,漫不經心的傳入她的耳中,震動著耳膜,讓她突然心虛了起來。

    當初,他們假結婚的時候,是她動機不純的把結婚請柬寄給了顧一念。雖然這件事聶東晟並沒有質問過她,但林伊想,他一定是知道的。

    只是,後來她出了車禍,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我家裡剛辦完喪事,去參加婚禮只怕不吉利。你替我和一念說一聲‘恭喜’,祝你們幸福。”林伊沙啞著嗓子,‘祝你們幸福’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子在一片片的切割著她的心一樣。

    終究,愛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她與聶東晟之間的一切,不過是她做過的,屬於她一個人的美夢而已。夢醒了,最後的希望也變成了泡影,隨之破滅。

    “好吧。”聶東晟點了點頭,並沒有強求。然後,他從錢夾裡拿出一張金卡遞向林伊。又說了一聲,“節哀,林伯父在天有靈,一定也不希望你太難過。”

    林伊的目光盯在那張卡上,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嘲的笑。“聶東晟,除了錢以外,你是不是什麼都無法給我。”

    聶東晟一側的劍眉微挑了下,冷抿著唇角沒說話,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

    彼此間短暫的沉默後,林伊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銀行卡,她把那張卡緊握在掌心裡,只覺得隔得手掌發疼,心也疼,卻還是要努力的逼著自己笑出來。

    她知道,聶東晟一直都覺得欠了自己,只有她拿了他的錢,他才會安心。

    “我爸爸明天下葬,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招待你了。”

    “沒關係。”

    聶東晟剛與林伊分開,就接到了顧一念打來的電話。他們今天本來是約好了一起去婚慶公司。

    “聶總裁,你不會又忙忘了吧。”電話那端,顧一念提醒道。

    他來參加林父喪禮的事情,顧一念並不清楚。倒不是聶東晟有意隱瞞,而是覺得沒有什麼特意強調的必要。

    “我在外面辦些事,馬上就回去,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聶東晟低頭看了眼腕間的鋼表,計算著從這裡出發抵達婚慶公司的時間。

    他在去婚慶公司的途中,想了想還是回去換掉了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淺灰色的西裝。

    因為耽擱了一些時間,顧一念一個人在婚慶公司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抱歉,路上堵車。”聶東晟見她擰著眉,認錯的態度倒是極好。

    顧一念沒說什麼,直接把一堆的宣傳冊推到他的面前,上面各式的婚禮都有,唯美的海邊婚禮、浪漫的草坪婚禮、還有復古的古堡婚禮,西式的教堂婚禮等等,應有盡有,只要你出得起錢。

    “你喜歡就好了,我都沒意見。”聶東晟只是隨手翻了幾下宣傳冊,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並無太大的區別。他只是想要給一念一場屬於他們的婚禮,至於形式,並不重要。

    “我看的眼花,還是你決定吧。”顧一念單手托腮,拿起了桌面上的咖啡,小口的抿著。

    她是走進這裡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選擇困難症。每一種婚禮都有它的獨特之處,但她總不能結幾次婚吧。

    “那就古堡婚禮吧,在英國,我們還可以在倫敦玩兒幾天。”聶東晟從一堆的宣傳冊中抽出一個,遞出去。

    每個小女孩都有一個公主夢,在城堡中迎娶他的公主,似乎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顧一念糾結了整整一個下午的事情,就這樣被聶東晟用幾分鐘的時間便敲定了。

    當然,婚禮具體的細節,還要和婚慶公司進一步的商量,那就是顧一念的事情了。畢竟,婚禮對於男人來說,不過是從人生的一個階段邁進另一個階段,細節並不重要。但對於女人來說,卻是要通過一場婚禮來滿足對愛情所有的幻想,自然要精益求精了。

    兩個人走出婚慶公司,外面飄起了微微的細雨,雨不大,下的纏纏綿綿的,倒是不讓人覺得討厭。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子開過來。”聶東晟的車子就停在馬路對面,他冒雨穿過馬路,不久後,黑色路虎攬勝緩緩的在婚慶公司門口停下,聶東晟推開車門,撐著一把傘,來接顧一念。

    他手中撐著的湛藍色大傘幾乎都傾斜在她的一邊,哪怕自己一側的手臂都淋濕在外。顧一念和他並肩站在雨傘下面,挽著他的手臂,這一刻,覺得十分的幸福與滿足。

    兩個人上了車,顧一念拿出毛巾,替聶東晟擦拭頭髮上沾著的水珠。車廂狹小的空間內,兩個人靠的極近,聶東晟忍不住抓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把她扯近了親吻。

    顧一念笑著靠進他懷裡,卻在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兒時,微微的蹙眉。

    “聶東晟,你今天,有應酬嗎?”她試探的詢問道。畢竟,男人在外面打拚,很多時候都避免不了逢場作戲,他晚歸的時候,身上也常常沾了些女人的胭脂水粉味兒,但好在,每次都不是相同的味道。

    可是,現在是白天。何況,她這個秘書也不記得他今天有什麼應酬和飯局。

    “沒有,幹嘛這麼問?”聶東晟回答。

    “沒什麼。”顧一念搖了搖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聶東晟也沒多想,開車載著她回家。

    晚上,顧一念在浴室洗完澡,收拾東西的時候,在衣簍裡面發現了一套尚未來得及清洗的黑色套裝,她拿起那套衣服,放在鼻端聞了聞,聞到了和白天一樣的香水兒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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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聶太太的例行檢查
    顧一念沉默的把衣服丟進了全自動洗衣機,放了很多的洗衣液,似乎這樣就能夠清洗掉衣服上本不該有的味道。

    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這個味道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聶東晟難得的晚上沒有應酬,卻依舊沒有時間陪她,而是一直在書房裡工作。

    顧一念曬好了衣服,倒了杯咖啡,來到了書房門前,伸出手輕敲了幾聲房門。

    書房裡,聶東晟的電腦一直噼裡啪啦的響著,聽到敲門聲後,才停止。他淡淡的說了聲,“請進。攖”

    顧一念推門走進來,把手中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溫熱的咖啡,還冒著縷縷白色的霧氣。

    “謝謝。”聶東晟溫笑,順手牽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扯,便把她扯進了懷裡償。

    她坐在聶東晟的膝蓋上,他結實的手臂環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因為他回家後沐浴過,身上是淡淡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很清冽的薄荷味,讓人聞著十分的舒服。

    沒有了那一縷惱人的香水兒味兒,顧一念的身體貼在他的胸膛,緊繃著的神經慢慢的緩和下來。

    聶東晟的一隻手臂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的長指輕輕的撫弄著她柔軟的發絲,“最近一段時間我會比較忙,婚禮的事,只能辛苦你了。”

    “談不上辛苦,聶總裁出得起錢,婚慶公司的人自然會把一切辦的妥妥噹噹。”顧一念半調侃的說道。

    聶東晟略帶無奈的失笑,乾淨修長的兩指,輕捏了捏顧一念的下巴,然後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早點去休息,我可能會忙到很晚,不陪你了。”

    “嗯。”顧一念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對於這樣忙碌的聶東晟,她早已習慣。

    男人自然要有自己的事業,顧一念不是孩子,並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的陪著哄著。她可以接受男人忙於事業而忽略她,卻無法容忍,他一邊喊著太忙,另一邊卻抽得出時間去陪別的女人。

    “等忙完這陣子,我會休假一段時間,好好的陪陪你和阿惟。有空的時候,翻一翻旅遊雜誌,看看想去哪裡度蜜月。”

    聶東晟這段時間之所以如此的忙碌,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加快了工作的進程,想要在婚禮之前完成公司上市的全部流程,可以安心的給自己放個長假,也可以說是婚假。

    顧一念並不粘人,乖乖的一個人回房休息。

    日子似乎日復一日重複的進行著。聶東晟一直很忙,每晚幾乎都應酬到凌晨。

    顧一念開始有些失眠,落地時鐘敲過十二點,她依舊毫無睡意,索性起身下床,走出了臥室。

    樓下客廳的空調關著,空氣都帶著幾分冷意。她在睡裙的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靠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書。

    朵米趴在她的腳下,像個忠誠的衛士。而白雪一直懶懶的趴在不遠處的窗檯上,半眯著眼,對一切都視若無睹的樣子。

    夜很靜,靜的連她翻動書頁的聲音都格外的清晰。

    顧一念一直在看書,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刺目的光亮突然從落地窗外晃進來,那是來自汽車遠光燈的光,隨後,就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終於打破了這個過於沉寂的夜晚。

    顧一念從地上站起身,因為盤膝坐了太久,雙腿有些發麻。她揉了揉麻木的雙腿,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落地古董時鐘,時間是凌晨一點五十分,聶東晟剛剛回來。

    朵米率先跑向門口,對著大門的方向‘汪汪’的叫了幾聲。

    隨後,房門被人用鑰匙從外打開,於浩扶著聶東晟走進來。

    “證監會這幫孫子,真是喝死人不償命。”於浩扶著聶東晟向裡走,口中還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抱怨著。

    他把酒醉的聶東晟丟到沙發上,然後看向一旁的顧一念,“人交給你了,我走了。”

    於浩說完,並沒有久留,很快便開車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內,只有聶東晟和顧一念兩個人,以及地上的一狗一貓。

    聶東晟似乎真的醉的不輕,整個人癱軟的靠在沙發背上,雙眸緊閉著,一雙好看的劍眉深蹙,很不舒服的樣子。酒醉後的感覺自然好受不到哪裡去,顧一念曾深有體會。

    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強烈的,嗆人的酒味兒。顧一念蹙眉看著沙發上醉醺醺的男人,頗有幾分無奈。

    “我去幫你倒杯水。”她說完後,走進廚房。

    顧一念很快端了杯溫水出來,聶東晟接過水杯,大口的喝著,一杯水很快見底。

    他喝完了水,人又癱在了柔軟寬大的真皮沙發上,沙啞著嗓音對顧一念吩咐道,“再倒一杯。”

    那語氣十足十的命令,他還真是吩咐人吩咐習慣了,這居高臨下的臭毛病,只怕一輩子也改不了。

    顧一念懶得和一個醉鬼計較,她端起空了的杯子,再次走進廚房裡。

    然而,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坐在客廳裡的男人已經不見了,沙發上只留下一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看樣子,他應該是上樓了。

    顧一念端著水杯上樓,臥室裡,聶東晟癱軟的倒在大床上,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貼身背心和長褲,好像已經睡了的樣子,他的西裝和襯衫凌亂的散落在地板上。

    顧一念輕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走過去,彎腰把他脫掉的衣服拾起來,拿進了浴室裡。

    在把衣服丟進洗衣機之前,她幾乎是無意識的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衣服上沾染著濃重的酒精味道和嗆人的煙味,偶爾也夾雜著些許的香水味道,這味道很是濃郁,夜場的女人大多都喜歡這一種。這味道與那天他衣服上沾染的味道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極淡雅的味道,僅僅是聞著那味道,就可以想像出它的主人一定是一個極優雅的女人。

    顧一念手裡緊抓著他的襯衫,正失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磁性低啞的聲音,極為好聽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的調侃與玩味。

    “聶太太這是例行檢查?”

    顧一念回頭,只見聶東晟高大頎長的身體半依靠在白色的實木門旁,雙臂環胸,姿態有幾分散漫。一雙漆深的眼眸凝視著她,含笑而邪魅,完全不像是一個醉酒的人,顧一念甚至有些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在裝醉。

    “不可以嗎?還是,你心虛?”顧一念挑了挑眉回道,動作有條不紊的把手中的衣服丟進洗衣桶內,完全沒有被抓包的窘態。

    聶東晟溫雅的笑了笑,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很自然的伸出雙臂,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唇輕貼在她耳畔。“當然可以,你有這個權利。”

    顧一念轉過身,微揚起下巴,直視著他如同子夜般幽沉深邃的眼眸,很是認真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聶東晟被她認真的模樣逗樂了,伸出兩指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你應該明白,生意場上,某些場合難免逢場作戲,不過,出格的事情,我不會做。傻瓜,別總是胡思亂想的,我如果真想怎樣,五年的時間,做什麼都夠了,何必苦苦的等著你。”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恩聶三少為我守身如玉。”顧一念推開他,轉身去啟動洗衣機,轟隆隆的電機聲,在並不算寬大的浴室內響起。

    “當然要感恩,以身相許最好。”聶東晟的手臂再次纏上來,就最後的男人,有些粘人。

    “去給我放洗澡水。”他說。

    顧一念對他總是使喚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但她今晚不想和一個醉鬼計較,那不過是自找麻煩而已。

    她替他放好了洗澡水,試水溫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衣服。這讓她多少有些懊惱。

    而聶東晟就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忙活著,雙臂環胸,懶懶散散的大少爺模樣。

    “水放好了,你先洗澡,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顧一念說完,向門口走去,在經過聶東晟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伸臂擋住。

    “還有什麼吩咐?”顧一念瞪他一眼。

    “你衣服濕了。”聶東晟笑著指了指她裙襬上濕了的一片。

    “我現在去換。”顧一念說。

    聶東晟含笑的唇邊卻溢出幾分邪魅,深邃的眼眸中跳動起熾烈的火焰。“換什麼,反正都濕了,不如一起洗吧。”

    他說完,動手就要脫她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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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是我不能沒有她
    面對聶東晟的求歡,顧一念總是沒轍。他動手解她身上的衣扣,修長漂亮的指,動作撩人。

    第二天天氣不錯,顧一念醒來時已經是午後,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散落進來,暈開了一室的暖意。

    她有些吃力的從柔軟的大床上爬起來,胡亂的揉了揉凌亂的長發。被子順著身體滑落,胸口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慌忙的用被子重新裹住身體,臉頰下意識的紅了紅攖。

    “終於醒了?還以為你會一直睡到晚上。”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溫潤磁性的男聲,顧一念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聶東晟高大的身體半依在門口,含著笑意的目光看著她。

    顧一念緊裹著被子,有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起的這麼晚,還不是要怪他這個始作俑者。

    昨晚旖旎的夜,他從浴室一直折騰回主臥,折騰到很晚才肯罷休,顧一念累的幾乎沒了力氣,結束之後,直接昏睡了過去。

    “我煮了粥,一直在鍋裡溫著,下去吃飯吧。”聶東晟從櫃子裡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遞到床邊,並很自然的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下償。

    顧一念換好衣服後,和他一起下樓吃飯。阿惟早已經被司機送去了幼兒園,只有顧一念和聶東晟兩個人面對面的吃著午餐。

    “你今天怎麼沒去公司?”顧一念拿著勺子喝粥,突然開口詢問道。

    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小秘書翹班無足輕重,聶總裁竟然也公然開天窗。要知道公司沒有他坐鎮,是很容易出亂子的。

    “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在晚上,一會兒吃完飯,我要去一趟北郊的療養院。”聶東晟不急不緩的回答,夾了些菜放在了顧一念的碗裡。

    顧一念微微的愣了一下,因為她知道白慕雅就住在那家高檔的私人療養院中。

    “我們結婚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知會我母親一聲。”聶東晟又說道。

    “哦。”顧一念悶聲點了點頭,一口菜塞進嘴裡,卻沒吃出什麼味道。她突然沒了胃口,放下手中的碗筷。

    其實,她很想問他,如果白慕雅仍然堅決的反對他們在一起怎麼辦。但轉念一想,他們已經領了證,即便是白慕雅反對,也已經來不及了,總不能剛領了結婚證,就換成離婚證吧。

    聶東晟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離開前,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毫無意外的,顧一念搖頭拒絕。

    聶東晟也並不堅持,他知曉顧一念不想見白慕雅,雖然那些都是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卻已經在他們的心裡結了疙瘩,並不是輕易就能解開。

    聶東晟的車子駛入北郊湯池療養院時,已經是下午二點鐘。他如同每次一樣,先去了一趟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說,近期白慕雅的狀況恢復的不錯,病情趨於穩定,已經很久沒有再發作過,人也十分的清醒。

    聶東晟聽完,也只是淡淡的點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瀾。

    離開醫生的辦公室,聶東晟在護士的引領下來到了白慕雅的房間。

    彼時,白慕雅穿著水墨印花的復古長裙,正站在戶外的陽台上澆花,那幾盆盆栽,還是不久之前他讓人送來的。

    “白阿姨,您兒子來看您了。”護士笑著喊了一聲,然後請聶東晟進去,自己則很識趣的推門離開。

    “你來了,坐吧。”白慕雅回頭看到聶東晟,溫吞的說了句。然後放下了手中的灑水壺,從陽台走進室內。

    聶東晟在屋內的雙人布藝沙發上坐下來,白慕雅倒了杯雨前茶給他。青花茶盞,十分的精緻唯美,白慕雅在生病之前,一直都是一個優雅的女人,極有小資情調,她的生活一直是細緻的,像詩像畫一樣。

    “不是工作很忙嗎,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來了,我最近挺好的,你不必太惦念。”白慕雅在他對面坐下來,很隨意的攏了下長裙的裙襬,那姿態是很雅緻的。雖然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早已青春不在,但無可否認,白慕雅依舊是美麗高雅的,氣質這種東西,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聶東晟的容貌,有一多半都遺傳了他的母親。

    “我來看看您,很快就回去。”聶東晟說,英俊的面孔無波無瀾,語氣平靜而深沉。他漆黑的眼眸望著面前的母親,隨後,不疾不徐的接著說道,“我這次來,還想知會您一聲,我和一念,就要結婚了。”

    白慕雅端著茶盞的手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一張美麗的臉龐瞬間變得扭曲。下一刻,她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盞摔在面前的茶几上,聲音多了幾分尖利。

    “你到底還是要娶那個女人的女兒!”

    “是的。”聶東晟回答,“媽,我知道您一直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但上一輩人的恩怨,我不希望影響到我和一念。”

    “我是不會同意的。”白慕雅又說,雖然語氣不善,但並沒有出現曾經那種歇斯底里的情緒,近期,她的病情控制的確實不錯。

    “我和一念已經領了結婚證,無論是法律上,還是實際意義上,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媽,一念是我想要過一輩子的女人,我希望您可以試著接受她。如果,您實在無法接受,我們會儘量少出現在您面前,但這改變不了她是我妻子的事實。”

    面對白慕雅的堅決反對,聶東晟也十分的堅持。

    白慕雅氣得不輕,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才來告訴她,她即便是反對,也是反對無效。

    “好,好,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也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聶東晟沉默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態度依舊很恭敬,卻也十分的堅持。

    “媽,我是您兒子,也是阿惟的父親,我不能讓我兒子一直沒有母親。”他說完後,邁開長腿向門口走去。

    白慕雅不過是一時氣急才讓他滾,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走了。她氣急敗壞的順手抓過茶几上的茶盞,對著聶東晟的背影摔下去。青色的茶盞撞擊在堅硬的牆壁上,頓時四分五裂。刺耳的聲音,也成功的阻止了聶東晟的腳步。

    “那個女人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藥!五年前,你就為了她要死要活,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肯聽了,你如果敢和她結婚,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以死相逼,五年前的一切似乎又週而復始的上演了。

    聶東晟的臉色陰沉,一雙眸子深沉的駭人。“媽,您一直都沒有搞清楚,從來都不是一念粘著我,而是我不能沒有她。”

    “那你是想逼死我?”白慕雅猙獰的說道,早已沒有了剛剛的高貴優雅。

    有關於夏婉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死穴。而偏偏不巧,顧一念是夏婉的女兒。

    “我即便是再不孝,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您死。如果,您從這裡跳下去,我一定陪著,黃泉路上,也不會讓您一個人孤單上路。”

    “你!”白慕雅氣的渾身發顫,卻說不出一個字。

    母子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離開療養院,聶東晟只覺得異常的疲憊。婚姻是人生另一個階段的開始,需要親人與長輩的祝福,而他心裡十分清楚,他的母親是不會祝福這段婚姻,甚至會詛咒他過的不幸。

    雖然白慕雅堅決反對,但好在,聶家那邊是一路綠燈。

    聶老夫人知道他和顧一念領了證,笑得合不攏嘴。雖然,她未必多待見顧一念,但她畢竟是阿惟的親媽,何況,聶東晟單身了這麼多年,現在能成個家,有個人照顧他的生活,聶老夫人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離開療養院後,聶東晟直接開車回了公司。總裁辦的秘書部,顧一念並不在,問了林向南這個秘書部的負責人才知道,她竟然請假了。

    聶東晟只以為她是昨晚被他累壞了,還賴在家裡。

    而與此同時,顧一念正在中心醫院的婦產科掛號。

    今天下午翻看日曆本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大姨媽已經遲到了將近一週,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卻又不敢確定,於是,直接跑到醫院來檢查。

    今年生孩子的人還真是不少,顧一念排號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見到醫生。醫生直接給她開了驗血單,讓她去抽血化驗hcg,顧一念又跑到抽血室去抽血,抽完血,就坐在外面的長廊裡等著結果。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52
第299章 誰又能預料到未來
    半個小時之後,顧一念拿到了血檢的結果,一張白色的單據上面都是專業的數據,她看不太懂,只能拿著單子去找醫生。

    醫生看了眼單子,告訴她並沒有懷孕,月經延遲應該是內分泌失調引起的,給她開了一些調理的藥。

    顧一念拿著單子到收款處交錢,然後到藥局取藥。大大小小的幾盒藥,裝了一小袋。顧一念從裡面拿出其中一盒,一邊低頭看上面的藥品說明書,一邊向電梯的方向走去攖。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很想替聶東晟再生一個孩子,這樣阿惟也有個伴。但此時此刻知道自己沒有懷孕,她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從他身上聞到的香水味道,一直像是夢魔一樣的壓在她心上,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顧一念真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她站在電梯口等電梯,電梯從十二樓的內科病房下來,在她所在的樓層停住,伴隨著叮咚一聲輕響,兩扇電梯門隨即打開。

    顧一念抬頭,意外的看到了電梯內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林伊。她的胸前還掛著聽診器,一手握著病歷本,另一隻手很隨意的插在衣兜裡。

    顧一念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可她明明記得林伊並不在這家醫院就職。

    “一念,好巧。”電梯內,林伊眼中同樣閃過短暫的錯愕,隨即,妝容精緻的臉上浮起淺淡的笑容,那麼的完美而優雅,好像是遇見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償。

    顧一念有些僵硬的彎起唇角,算是回應。然後邁開步子,走進電梯。

    “幾樓?”林伊問道,她就站在樓層數字鍵的旁邊。

    “一樓,謝謝。”顧一念回答。

    林伊伸手按下了一樓的按鍵,電梯門緩緩合起,向下運行。

    “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林伊看到她手中拎著的藥袋,熱絡的詢問道。

    顧一念搖了搖頭,“小毛病而已,吃點藥就好。”

    “哦,我差點忘了,東晟就是醫生,哪裡輪得到我操心。”林伊臉上完全找不到被拒絕的尷尬,繼續說道,“我聽東晟說你們就要結婚了,恭喜你啊。”

    “謝謝。”顧一念回答,態度依舊是溫吞的。她看不透林伊的這句恭喜,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東晟還說要寄請帖給我,可我剛剛借調到中心醫院,忙的根本抽不出時間,不過,人不到,紅包一定不會少。這些年東晟幫了我不少,你們結婚,我總要表示一份心意。”

    顧一念聽著林伊把話說完,唇角的笑容很是牽強。

    一直以來,顧一念都不太喜歡林伊,總覺得她的完美背後藏著一份虛偽。比起林伊,她倒是更欣賞宋茜的性格,宋茜雖然活的太過張揚不討喜,卻十分的真實。

    電梯狹小的空間內,空氣稀薄。顧一念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林伊同處在一個空間的緣故。

    好在,電梯很快到達一樓,叮咚一聲響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顧一念略帶著急切的邁開步子向電梯外走,而此時,林伊恰好也打算走出電梯,兩個人毫無預兆的直接撞在一起。

    “小心一點。”林伊伸手扶了顧一念一下,此時,兩個人靠的極近,一股淡雅的幽香鑽進鼻子裡,讓顧一念的心猛然間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這味道簡直是太熟悉不過,就是她不久之前,在聶東晟的衣服上聞到的。

    林伊的品味果然與眾不同,這香水的味道極淡,給人一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如果站的稍遠一些,根本就聞不到。聶東晟的身上能夠沾染,兩個人必然是親密接觸過的。

    這個念頭讓顧一念下意識的緊蹙起眉頭,即刻甩開了林伊的手。

    “一念,怎麼了?”林伊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抱歉,我有些不太舒服。”顧一念不耐的丟下一句後,踩著高跟鞋走出電梯,快步離開。

    走出醫院的正門,外面飄起了微微細雨。梅雨季節,雨水難免多些,下雨的天氣,莫名的總讓人覺得煩躁。

    顧一唸好不容易才在醫院的門口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司機詢問她要去哪裡,她想也沒想就報出了白薇公寓的地址。

    這個時間,暖暖在睡覺,白薇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劇本。

    “打算復出了?”顧一念問。

    “談不上復出,只是遇上了一個比較感興趣的劇本,不是女一號,戲份也不算太多。左右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出去賺點奶粉錢。”白薇放下劇本,隨口回道。

    “你會缺錢?我哥應該不會虧待你才對。”

    白薇聳了聳肩,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藥袋子上,“去醫院了?”

    “嗯,大姨媽沒來,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內分泌失調開了些藥。”顧一念回答,有些倦怠的癱坐進沙發裡。

    “心情不太好?大姨媽沒來怎麼還影響心情了。”不知道是白薇的眼睛太毒,還是顧一念太不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總之,白薇一眼就看出了顧一念的情緒低落。

    於是,顧一念就把在醫院裡遇見林伊,以及在聶東晟的衣服上聞到林伊的香水味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白薇聽完,短暫的沉默片刻。這件事實在是不太好判斷。僅憑聶東晟的衣服上沾了林伊的香水味就說他們之間有姦情,這實在是太過武斷。但兩個人曾親密接觸過,這又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做?”顧一念問白薇。

    白薇笑了笑,略帶著幾分諷刺與無奈,“當初,別人對我說顧一宸和蕭菲兒在一起的時候,我只當做不知道,甚至他出差回來,我在他的箱子裡發現了未用完的避孕套,我都不曾質問過他一句。後來,我親眼看到他們手挽著手從酒店走出來。然後,我就收拾東西搬出了顧一宸的公寓,獨自回國。”

    顧一念聽完微愣住,她不知道顧一宸和白薇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

    片刻的沉默後,她才有些猶豫的問出口,“白薇,我不知道一宸曾經給你帶來過怎樣的傷害,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原諒他嗎?”

    白薇再次聳肩,沒有回答。因為,她也沒有答案。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誰又能預料到未來的事。

    顧一念離開白薇的公寓,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聶東晟還沒有回來。

    她記得他今天的行程安排都在晚上,應該是很晚才能回家。

    阿惟正坐在客廳的羊絨地毯上堆積木,見到顧一念進門,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向她撲了過去。

    “姐姐。”

    “怎麼還不睡,是不是又不乖了?”顧一念脫掉身上的薄外套,溫柔的牽過阿惟的小手。

    “我在等你回來給我講故事。”阿惟仰著小臉,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姐姐講故事給你聽,聽完你就乖乖的睡覺。”顧一念把阿惟從地上抱起,沿著實木樓梯向樓上的臥室走去。

    五歲的男孩子體重並不算輕,顧一念抱著他上樓有些吃力,但她就是喜歡抱著阿惟,似乎想把那缺失的五年都抱回來一樣。

    五年之前,她記得最後一次抱阿惟,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不足月,小小軟軟的一團,那麼脆弱而惹人疼惜。

    似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已經長大了。而她錯過了他整整五年的成長。

    顧一念摟著阿惟一起倒在他的小床上,拿著睡前故事書,給他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她的聲音清潤而柔和,阿惟聽著故事,很快就睡著了。

    顧一念等孩子睡熟之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她回到主臥,意外的發現聶東晟居然回來了,他的西裝外套搭在床角,浴室裡隱約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

    顧一念走過去,把西裝外套從床上拿起來,掛進了衣帽間裡。等她從衣帽間走出來時,聶東晟也洗完了澡。

    他正坐在床邊,腰間只圍了一條寬大的白色浴巾,正拿著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顧一念問道。

    聶東晟淡淡的一笑,“早點回來陪你不好嗎。”

    今晚,他原本是要應酬市政府的人,恰好趕上省裡的領導班子下來考察,於是只能改期。但他並沒有和一念解釋這些,而是關心另一件事。

    “聽林伊說,今天在醫院見到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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